生娃吧,娘子 第十章
他沉下脸,在她挑衅的目光中走向了那和离书,食指和大拇指捻起和离书,苏慧略微紧张地看着他,分明想他签的,可她那颗心又奇怪了起来。
是的,她早打算好不跟他一辈子了,既然他不稀罕她,她又为什么要顺从他,一片真心被他扔在了地上,她又为什么要捡起来让他再扔,她何必这么的贱。
只是有些事情她不得不考虑,生了女儿,和离时争取一下还能带走女儿,古人说得对,女儿是拖油瓶,宁府也不会介意,但是儿子的话,她想争也争不了,但她也要保证后来的女人不会伤害她的儿子。
她知道她自私,不能为了儿女忍一忍,不能阿谀奉承地在他身下承欢,她只知道他不喜欢她,他娶她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她忍不下,所以她便不忍。可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没有理由不疼,尽可能地在自私的时候做到周全,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大极限。
嘶嘶的响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抬头,眼前一花,无数的纸片在她的面前飞舞,如花般在空中旋转跳跃,最后洒满了地上。
她怔怔地看着,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耳边传来他可恶的声音,“和离?苏慧,你便作你的春秋大梦吧,嫁到了宁家,你生是宁家人,死是宁家鬼。”
宁启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气,是生她怀了身子还胡来的气,还是生她一门心思地要离开他的气?此刻他来不及细想,可他绝对、绝对不会容她在他面前放肆,和离?
见鬼去吧。
苏慧眨了眨眼睛,还是眨不去眼前的场景,他、他撕了她的和离书?她望向他,“你这个疯子!”她破口大骂,他是留她在身边,将她当头母猪,不断地要她生,从此以后她的生命便没有意义,除了给宁家诞下子嗣。
她忽然暴怒,疯狂地张着爪子往他的脸上一抓,凶悍得如母老虎一样。宁启生猝不及防地被她挠了一下,脸颊立刻出现一抹红痕,他迅速地将她按住,不容她动弹,将她死死地抓在怀里。
“放开,你放开我。”
宁启生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曾听说过怀孕后的女子脾性会变得奇怪,可没想到他的这位直接成了这样,实在是始料未及。
甫一出了书房,正午的烈阳直直地射过来,苏慧的动作一顿,理智稍微回笼,此刻她才发现她被他抱着往外走,伤风败俗,她挣扎地想下来,“放我下来。”
他一声不吭,直接抱着她往外走。
一看到情况不对的嫣红一路狂跑地去苏父、苏母那里,苏父、苏母在大门口拦下了他们,“这是怎么了?”苏母焦急地看了看女儿,发现她除了神色愤恨了一些,其他无大碍,倒是女婿他……
苏父自然也看到了宁启生脸上的红痕,尴尬地咳了几声,“女婿,你可好?”
“没事,有劳岳父关心。”宁启生平静地说,双手用力地抱着苏慧。
苏慧这会可不敢大闹,大闹起来被别人看去了热闹,她可不愿,暂时乖乖地待在了宁启生的怀里。
“启生,慧儿性格顽劣,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而且她的身子与之前不一样,还得小心些。”苏母循循善诱。
宁启生点点头,“自然。”一顿,双眸垂下看着苏慧,“她是爱耍小性子,别折腾到她自己便成,我倒是无所谓。”
这话讲得苏母放心不少,苏母都不知道女儿和女婿在书房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转眼宁启生便抱着苏慧出来了,她年纪一大把,看着他们如此,有些不好意思。
宁启生自己将话给圆了,“慧儿方才说脚疼,我便抱着她出来,只是我未与她打招呼,直接抱了起来,她被吓到了,才会……”也算是解释了脸上的红痕缘故。
苏父点点头,“确实有些骄纵。”苏父想了想,“要不在娘家休养一段时间再回去?”
宁启生立刻摇头,“多谢岳父,可这院子少了女主人总是不好的。”
如此苏慧必须要回去了,苏慧气得狠,她哪里不想回去,他还将她形容成了刁蛮女子。
她本来大方地要回去,是他不肯签下那和离书,岂能怪她,还拿话讽刺她,她能不气吗。
不就是签和离书,这么一件小事他倒是闹大了,还将责任推到她的身上,她嘟着嘴想否定,却不知道如何说好,和离书的事情她并未跟爹娘说,若是说了,只怕他们也是不赞成的,毕竟宁启生没有对不起她,爹娘也不会站在她这边。
宁启生有一句话说对了,女子为夫家生儿育女是理所当然的,她若是反对这一点,只怕她亲爹亲娘也会打死她,要是不生,那又为何嫁人,还不如直接去尼姑庵里长伴青灯呢。
到底心里还是忿忿不平,她趁人不注意,用力地掐了掐宁启生胸口的肉,感觉到手下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她的心情略微好转。
苏父不解地看着脸色微青的宁启生,“女婿……”
“岳父、岳母,时日不早了,我便带慧儿回家了。”
“好、好,路上小心一些。”苏母关心地嘱咐。
苏父虽然疼爱女儿,可看着女儿如此骄纵,还是忍不住地说:“虽我珍爱小女,可女婿也不用这样放纵小女,且让她下来吧。”
苏慧求之不得,想下来,可宁启生却抓得死死的。
“不了,这没什么。”
苏父、苏母便不再多说,女婿都愿意如此,他们旁观者也不好多说。
苏慧从爹娘的脸色上看到了安慰,心中更气,可恶的宁启生居然收买她爹娘。
“慧儿,不要闹脾气,知道吗?”苏父开口道。
苏慧委屈地点头,并不作答,宁启生便跟苏家二老告辞,抱着苏慧上了马车。
封闭的马车隔绝了别人的目光,听到马车辘辘地滚动,约莫着离开了苏府,苏慧便开始挣扎了,“将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她半怒地说。
“马车颠簸,还是由我抱着你比较好。”
“胡言乱语,我何曾说要跟你回去,更不用你假惺惺地抱着我,分明是占着男子的力气欺侮我。”她努力地撕开他的面具。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啊,那不如回去跟岳父岳母说个明白?”
被抓住了软肋,她僵住,说不出话了。
他的大掌轻轻地在她的背脊上滑动,“慧儿……”学着岳父岳母的方式唤她,无视她一副惊吓的模样,淡定地说,“出嫁从夫,你现在要好好学学妇德。”
“呵。”她不屑地说:“妇德?你跟我说妇德,那有没有夫德?就知道给我下套。”
他的大掌捏着她的下颔,对上她不服输的眼,“你记住了,和离,不可能,想生下就走?”
他俯首,在她的耳边低语,“那你准备生到死为止吧。”
她瞠目结舌地盯着他,“你……”
他微笑着凝视她,看着她的目光却是极为认真,让她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在跟她开完笑。
到了宁府,宁启生照旧抱着苏慧进了府里,直到了屋子里才将她放下。他们刚到,宁夫人便派人过来,过来的嬷嬷知道苏慧怀上了,恭喜连连,接着马不停蹄地回去向宁夫人报喜。
苏慧直接躺在了榻上,背过身不想看某人。宁启生抿了一下唇,“肚子可是饿了?”
她不回答他,宁启生便让人去准备午膳,掀起下摆坐在榻边,“等会吃了再睡会。”
她仍旧没有声音,他看了她一会,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外面的午膳已经摆好,宁启生便上前喊她起来,没料到她真的睡着了,真的是会来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拉了起来,她睡眼朦眬地吃了午膳,反而没了睡意。
宁启生下午还有事情,便说:“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你若是累了便好好休息。”
他倒像是一个没事人,可苏慧没有这么宽的心,眼白都吝啬地给他,自顾自地看着院子里的大树。
宁启生眼一沉,上前一步,大掌捏着她的下颔,“莫再摆出这副神情,否则……”
她朝他嫣然一笑,“否则你又如何?”
一股火药味在他们之间汹涌,他猛地欺上去,薄唇狠狠地咬住她的唇,这是他第二次吻她,第一次是不经意的醉酒之吻,这会倒是怒火之吻。
打她,打不得;骂她,他也做不出来;好好说话,她爱理不理,他这满肚子的火快堆积到嘴边了。
粉女敕的小嘴就跟她这个人一样,可爱滑女敕,虽然说的话实在难听得很,可现下被他堵着呢,她说不出话了,这一招倒是好。
他生猛地伸出舌头探进她的嘴里,突然喉间发出一声闷哼,他的动作一顿,唇角有一抹红色溢出。他阴森森地望着她,真是不喜这个不乖巧,老是想抵抗他的苏慧。
她的眼睛在笑,弯成了一弯的新月,得意的神采在她的眼眸里流动着,似乎在说,疼死他活该。
下一刻,他就跟见了血的野兽一般,双掌用力地捧着她的脸,激烈地吻着,将他的血液染满她的檀口,让她尝一尝这个味道,是被她咬出来的味道。
“嗯嗯……”她难受地摇摆着头,无法接受他这么狂猛的行为,血腥的味道令她难受地紧蹙眉头。
直到她放弃挣扎,他的动作才缓下来,灵活的舌尖滑到她的唇角,邪佞地贴着她的唇,“你要是再摆出一副死鱼脸,我便如此。”
望着她似喷火的眼,他唇角往上一扬,“或者我可以理解为,你喜欢我这么做、希望我这么做。”
“宁启生,你给我滚!”
苏慧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看着紧闭的门,她狠狠地瞪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反手用力地擦着嘴,不停地喝了好几杯茶水才压下口中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