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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先攻床 第十四章

留意到堂屋里多了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对方那张清丽的脸孔令胡青婉心中生起了戒心,防备地问:“这姑娘是谁?还有观儿是怎么回事,怎么哭得满脸泪?”

“兰姊姊生病了,二叔带她回来暂住几天,观儿哭是因为皮纽死了。”易如仪心里不喜欢这位表姑,可仍是老实回答她。

“皮妞?”胡青婉想了下,才想起是易平澜养的那条枸,“你是说那条狗死了?”

“嗯。”

“死得好,那么丑的狗不死,留着多碍眼。”胡青婉一脸幸灾乐祸。

“皮妞才不丑。”观儿气呼呼反驳她。

易如仪也附和弟弟,“皮妞不丑。”她和弟弟都被皮妞救过,在她心里,皮妞是最好的狗。

见易家姊弟这么护着她,兰雨心里暖暖的,看向胡青婉,“他们姊弟心地善良,所以看那狗从不觉得丑。”

这话她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只要不笨,都能猜得出她的言下之意。

胡青婉一怔,之后怒嗔,“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善良?”

“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自己说的。”这女人当初残忍地拿着竹扫帚打她,还当着易平澜的面诬赖是她先咬她,这样的女人跟善良怎么也扯不上边。

胡青婉顿时恼羞成怒,“你赖在我姑姑家有什么目的?我瞧你压根就不像有病的模样,你说,你是不是想勾引我二表哥,所以才死缠烂打地留下来?”

易如仪心里有些喜欢这位兰姊姊,细声替她说话,“二叔说兰姊姊是脑子病了,不记得以前的事。”

昨晚她带兰姊姊去洗漱后,二叔拿了药膏让她给兰姊姊擦药,她看见兰姊姊身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听说那些是她从马车上摔下去时弄的,那么多伤,兰姊姊一定很痛,可她都没有哭,今天还帮着她安慰弟弟,在她私心里,她觉得兰姊姊比起胡青婉好多了。

“不记得以前的事?她该不会是骗人的吧?”胡青婉睨瞪着兰雨,忽觉得有些眼熟,下一瞬便想起爹昨天进城,今早回来时带回了张悬赏的告示,上头画了个姑娘,那姑娘有着张鹅蛋脸,一双大大的杏眼再配上挺俏的鼻子和小巧的樱桃嘴,模样十分秀美。

竟和眼前这女人有几分相似。

家里识字的兄长在看了那告示后,说告示上头在悬赏的那姑娘姓蓝,若有知其下落者到官府通告,找到人,便打赏五十两银子。

爹当时还说,要是能找到这姑娘,她的嫁妆就有着落了。

哪里晓得她这一趟出门就撞了大运,让她给瞧见了。

指着兰雨,胡青婉兴奋地道:“你就是城里告示上头悬赏的那姑娘吧?”

“什么告示?”从她的表情里,兰雨直觉她说的似乎不是什么好事,随即否认,“我不是你说的那姑娘。”

“你别骗我,你姓蓝,那告示上头在找的姑娘也姓蓝,你一定就是告示上头要找的人。”

兰雨吓了一跳,竟有人贴出告示要找她?可她用的姓氏是以前的姓氏,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她心忖也许只是巧合,还是先别自己吓自己,问清楚再说。“你说告示上找的那个姑娘姓的是哪个兰?”

“蓝天的蓝。”那字她倒是认识,因为他们村子里,有个秀才公就是姓蓝,他儿子教她认过那个姓,“你不要否认,一定就是你。”她盘算着回去告诉爹后,让他进城里去禀告官府,五十两银子可不少,他们家一年还赚不了二十两银子。

兰雨心头顿时安下来,气定神闲地横她一眼,“你弄错了,我是姓兰花的兰。”

“你骗人。”胡青婉不相信。

易如仪跳出来为她做证,“兰姊姊真的是姓兰花的兰。”昨晚她带兰姊姊去洗漱时,兰姊姊告诉过她这件事。

“我不信,你这丫头八成也想帮着她骗我。”胡青婉仍面露怀疑之色。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胡青婉仍是不太相信,接着想起来易家的目的,再问易如仪,“你二叔呢?”

“二叔出门去了。”

“嘁,白跑一趟。”她没好气地转身走了,打算回去带爹过来瞅瞅,那姓兰的女人像不像告示上画的人,若是像,就让爹赶紧去官府里通风报信。

没人发现就在堂屋后头,她们所说的话都被易平湖给听了去,他暗中细细打量兰雨一眼,便去胡氏房里,告诉她——

“娘,我突然想到我有本重要的书落在书院里头,我回书院一趟。”等他进城亲眼看了告示,就能知道二哥带回来的那姑娘是不是告示上悬赏的人。通常悬赏都是有打赏的,他现下手头紧巴巴的,能得些赏银也好。

“你进城万一又遇上那些人向你讨债,可怎么办?”胡氏担忧道。

“娘不用担心,我会躲着他们,我走了。”

见一直待在房里的易平湖行色匆匆往外走,兰雨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稍晚,易平澜回来,她将胡青婉来过的事告诉他。

“你说那告示上头悬赏的那个蓝姑娘,该不会就是我吧?”胡青婉离开后,她想起自个儿还不知道这副身子的来历,说不定城里悬赏的人真是她。

易平澜一早进城,也看见那张告示,因此才匆匆从城里赶回来,那画像虽不十分相似,但也有七、八分像,应当就是她了。

他当时在看了告示后,随即透过城里的一位朋友向官府打探那告示的事,进而得知贴出悬赏之人,找的是自家的小妾,那人似乎还是京里的一个官员。

倘若他打探来的消息是真,从那姑娘身上带着的那些伤,以及她孤身一人雇了马车从京里来到大安城,易平澜隐隐觉得这事并不单纯,那姑娘像是私逃。

可她为何要私逃?

原主已身死,如今顶替她而活的是兰雨,但兰雨来自异界,什么都不知情,他担心万一她贸然卷入其中,会受到伤害。

“你去收拾收拾,待会我们就走。”既然胡青婉对她已起了怀疑,便不能再让她继续留在易家。

“为什么要走?”

“她对你已起了疑心,你再留在这里危险,我们得尽快离开。”

“好,我这就去收拾。”她跑向如仪的房间时才想到,她昨晚才刚来,什么都没带,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易平澜进房收拾几件衣物,顺道向母亲说了声——

“我打听到兰姑娘的亲人的下落,要带她过去。”

胡氏皱眉,“你弟弟才刚进城,我还想着让你进城去接他回来呢。”

“他进城做什么?”

“他说有本重要的书落在书院里头,要去拿回来。”

易平澜眼神一冷,胡青婉前脚刚走,老三后脚就跟着要进城,这也太巧合了,他不得不怀疑,他约莫是听见胡青婉的话,而先一步进城去告密了。

对这个弟弟他是彻底寒了心,但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得赶在他带官府的人过来前,先带兰雨离开。

骑着黑风,两人在阴霾的天色下离开栀山村。

孤男寡女出门在外多少有些不方便,路过一个城镇时,易平澜替兰雨买了几身男子衣袍,让她换上,再束起头发,扮成男子的模样。

女扮男装与易平澜共乘一马,兰雨有种与情郎私奔的感觉,又刺激又兴奋。

她想起以前看过电视,男女主角共乘一骑,男主角将女主角圈抱在怀里,感觉十分浪漫,如今她也体会了一把这种浪漫。

不过没浪漫太久,她就觉得不太对劲,她的被马儿颠得痛死了,不知道磨破了几层皮,而且迎面刮来的风像长了刺,刮在她脸上隐隐生疼。

她不敢回头叫易平澜慢一点,他正是为了带她离开才让马儿跑这么快,只能咬牙忍着。

两人一路往京城的方向前去,他的商队在离京城半日远的朴城,他打算带她过去,再打听她的身分,朴城离京城近,打探消息方便。

掌灯时分,两人进了一座小镇,易平澜向小二要了两间房。

小二表示,“客官,真不巧,咱们只剩一间房了。”

兰雨拉着他的衣袖,“咱们俩可以挤一挤。”在她看来,他都答应要娶她了,以两人的关系,共住一间房也没什么。

易平澜剑眉微拢,但眼下只剩一间房,他也不得不答应。

进了房,兰雨见他攒着眉,似乎不太想与她睡一间房,她心忖自己身上没半毛钱,这一路吃喝都是花他的,主动表示,“要不你睡床,我打地铺好了。”反正她当狗时也常睡地上,睡久也习惯了。

“你是姑娘,岂有让你打地铺的道理。”

这话让她笑逐颜开,立即接腔附和,“就是啊,我看那床榻还满宽,可以睡得下两个人。”

他的意思是他睡地上,她却一点也不避嫌,想与他同床共枕,他不禁暗叹一口气,不知她原本待的那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让她一点男女之防的意识都没有。

“咱们还未成亲,不能同床共枕,你是姑娘,今晚你睡床榻。”他为这事拍板定案,不容她再质疑。接着便出去吩咐小二送些热水和饭菜过来,再多带了条被褥回来。

不久,小二送来热水和饭菜。

兰雨用小二送来的热水刚擦了手脸,屋外便下起大雨,她走过去将窗子关上,回头见易平澜摆好碗筷坐在桌前等她。

她嘴角带着笑,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他替她盛了碗饭递给她,献见她脸上扬着笑,没有半点愁容,忍不住问:“你怎么好似一点都不担心?”

“要担心什么?”有他在,她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会顶着。即使在这样的雨夜里,与他共处在一间小房间里,她心里也充满了喜悦。

“你可能是京城某个大官的小妾,若是被抓回去,以后我们便不……”

他的话成功地把她吓住了,她抓着他的手臂,“你不会让我被抓回去的对不对?”

他沉默着没答腔。

“我虽然没有原身的记忆,可我隐隐觉得,我现在这副身子以前似乎过得很不好,我身上的那些伤,可能不只是马车翻覆时造成的,有些好像是被人打出来的。”她也是昨晚净身洗漱时,月兑光衣服才发现这件事。

她接着再说:“不管我是不是别人的小妾,我都不会回去,我说过我这辈子只想跟你在一起,你也答应要娶我。”

不论原主是谁,那些过去都随着她的死烟消云散,此时的她是兰雨,不是任何人的小妾!

见他静静地望着她,也不说话,她心急地再说:“要不,我们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躲起来吧。”

他眼里带着一抹柔色,握住她的手,“既然我答应要娶你,就会护住你,眼下得先弄清楚你究竟是谁。”

或许从将还是只狗的她领回去的那一天,两人就结下了不解之缘,她注定是他一辈子的责任。

他不能也不愿把她推给别的男人,在他亲口承诺娶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他的妻。

兰雨重新绽开笑颜,她不担心明天,也不担忧以后的命运,只要能与他在一块,每一天都充满喜乐。从人变成狗再变回人,让她领悟到一件事——不管身处在什么境况,只要随遇而安,所有的困难都能找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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