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药娘 第十四章 太子被废睿王回归
皇帝的寿宴在靠近御花园的清华殿举行,此时的清华殿内不时传出欢声笑语,显然已经有不少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到来,外国使节亦纷纷出现,越接近开席时间,清华殿越是热闹。
太子单憬聿拿着酒杯冷眼扫着今晚受邀参加皇帝寿宴的宾客,嗤,君天宁这龟孙子今晚莫不是不敢出席了?
禁足东宫的这笔帐他绝对会从君天宁身上讨回,以为有父皇当靠山,自己就会放过他这个低贱的商人?一旦父皇倒下,君岳山庄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他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随着天色暗下,宫灯亮起,清华殿正殿和偏殿都坐满了受邀的人,宽大敞亮的大殿中间有舞姬表演华美的舞蹈,搭配乐师们的吹拉弹唱,场面隆重又热闹。
此时一记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所有宾客连忙下跪恭迎三人。
皇帝扶着装扮得雍容华贵的太后来到前方的高位上。
等到他们落坐之后,宰相率领所有人恭贺皇帝圣寿,“臣等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帝朗笑一声,手抬了抬,“诸位都起来吧。”说完,他朝一旁的满福公公使了个眼色。
满福公公对宫人挥了挥手,热闹的宴会马上开始,退到一旁的乐师们重新演奏起乐器,晚宴的氛围再度热络起来。
单憬聿向前第一个呈上自己的贺礼,拱手道:“父皇,儿臣祝贺父皇万寿无疆,这是儿臣送给您的寿礼。”
他侧过身让后面的宫人将他准备的贺礼呈上,一手拉开上头铺的红布,出现的是一块雪白玉石,最奇特的是这块玉石上的纹路浮现了一个寿字。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惊呼了声,一双眼睛瞪得特别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块有着寿字的玉石。
“父皇,这块玉石是儿臣无意间在天山上发现的,特地命手下将这玉石从天山运回京给您祝寿!”
皇帝眯眼观赏着单憬聿送给他的天山玉石,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
紧接着,几个皇子、公主及受邀的王公大臣们也开始一个接一个呈上自己精心准备的寿礼。
自从最疼爱的单憬陌意外过世后,皇帝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并不是因为收到许多珍贵的贺礼所以开心,而是被眼前这热闹的气氛逗得笑了,暂时忘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就在太监唱礼快到尾声时,皇帝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歪着身体用手撑着一边脸庞,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下面送上贺礼的官员。
直到唱礼太监要向前禀告所有礼物皆已呈上时,突然有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在唱礼太监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话。
唱礼太监眼睛一瞠,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名小太监,见小太监笃定的点头后,他才道:“君岳山庄少庄主君天宁前来祝贺,呈上贺礼——”
皇帝一听见君天宁的名字,马上眉开眼笑,不等太监唱礼完,便开心的对着已出现在门边、身影挺拔的君天宁招手,“天宁!你这浑小子竟然到现在才出现,朕还以为你不来了。”一看到君天宁,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身着一袭青色锦缎袍子的君天宁目光冷冽地看着坐在皇帝下方第一个位子上的太子,冷峻的脸庞带着浅笑,走上前来问安,“草民见过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草民祝皇上日月昌明,松鹤长春,永享天伦。”
一旁的单憬聿听到了,鄙夷的冷嗤了声,“永享天伦?君天宁,你今天是故意来惹父皇不开心的吧,竟敢仗着父皇对你的宠信挑衅父皇的龙威!”
单憬聿此话一出,不仅是皇帝,连太后跟皇后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君天宁嘴角微勾,笑得俊雅斯文,眸光凛冽地看着一脸轻蔑、嘴角还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笑容的单憬聿,“太子殿下说笑了,草民怎么敢挑衅皇上。”
“还说你没有,你故意祝贺父皇永享天伦,分明就是不安好心,特意在这种日子提醒父皇二弟已身故。”睿王单憬陌在皇子中排行第二。
“太子,朕相信天宁没有那意思,不许随意曲解天宁。”皇帝冷下脸当着众人的面警告单憬聿。
单憬聿撇头蹙眉,不悦的神情明显写在脸上。
“呵呵,天宁,你这小子这一阵子跑到哪里去了?朕让你这一阵子别进宫,你就真的给朕跑到没影。”皇帝慈爱的说了君天宁两句。
他笑着回答,“回禀皇上,草民是给您准备寿礼去了,一份大寿礼,您一定会喜欢的。”
“唷!听你这么说,你这寿礼还能压过太子送的不成?”
“回皇上,不是草民自夸,这份大礼恐怕这一屋子的贺礼全部加起来也没有草民这一份贵重!”君天宁与皇上感情深厚,因此他与皇上说起话来也没那么拘谨,两人之间显现出一丝亲昵。
“瞧你自得的,要是你这份寿礼朕瞧着不满意,明儿就自动到朕的御书房报到,给朕去管户部,帮朕的国库赚银子去!”皇帝笑呵呵的说着。
“回皇上,这份贺礼,草民很有信心能让您龙心大悦,草民恐怕是无缘帮您管理您的钱了。”君天宁也打趣着。
皇帝被他的笃定勾起好奇,摆摆手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把你的贺礼呈上,要是真如你所说比得过这满屋子的贺礼,朕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是,草民这就呈上草民为您精心准备的贺礼。”君天宁看向门口唱礼的太监,对着他微点下颚。
唱礼的太监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君岳山庄少庄主君天宁,送上贺礼——睿王单憬陌!”
这贺礼名称一出,殿内所有人都呆住了,迟迟无法从震惊中回神,转头看去,纷纷张大了嘴、瞪大眼睛看着那名穿着紫色锦袍、从清华殿大门缓步走进殿内的人。
连高位上的三人也震撼得浑身一抖,皇帝更是难以置信地伸长颤巍巍的手臂直指那个会不时在他梦中出现、自己最宠爱却早已逝去的儿子,“这、这……二皇儿……”
单憬陌的出现连单憬聿也惊骇得打翻了酒水,满眼讶异的看着已经站在他面前的单憬陌。他不是被大火烧到连块骨头都不剩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只死而复生,双脚甚至还能站立行走!
单憬聿眼睛一转,赫然想起一事,难道那个他误以为是假线报的消息是真的?!该死!他过于自信,没有让人前去调查这消息的真伪,这下该如何力挽狂澜,扭转接下来不可预知的局势?
“儿臣憬陌见过父皇、皇祖母、母后。”单憬陌来到皇帝面前下跪见礼,不疾不徐地问安,“恭祝父皇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直到拜完寿,皇帝等人还是没办法从这震惊中回神,楞楞的看着单憬陌。
“二皇儿……”
君天宁向前,“不知皇上对草民这份寿礼是否满意?”
“天宁,他真的是二皇儿,是朕的儿子?”即使人就完整无缺的跪在他面前,皇帝还是无法置信。
君天宁没回答他,而是先注意单憬陌的身体状况,“皇上,睿王的双腿才刚痊愈,不宜久跪,还请皇上让睿王先起身吧。”
“脚痊愈了?!快、快,平身……赐坐、赐坐!”皇帝这才看向单憬陌的双脚,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皇儿、天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快说!”太后也焦急地追问。
一身紫色锦袍将单憬陌那俊美的脸庞衬得更加清华高贵,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与生倶来的威慑气息,让人不敢直视,却又舍不得将目光挪开。
底下的朝臣宾客们纷纷低敛着眉眼,悄悄将所有目光放在单憬陌身上。
单憬陌看着满脸急切的皇帝跟太后,这才简单的将当时的经过告诉他们,“父皇,儿臣并没有被当时那场大火烧死,大火发生时天宁正巧有事前去找儿臣,是天宁拚死救上满是刀伤跟烧伤、只剩一口气吊着的儿臣,还找来神医兄妹抢救医治,儿臣方得以保住性命。”
“神医?那你、你的腿真的好了?身上的连环之毒呢?”
“神医兄妹费了一番功夫医治儿臣身上的所有伤势及连环之毒,儿臣休养了好一阵子才完全痊愈,因此迟了那么久方现身。”
此时,突然有一道声音打断了这感人的场面——
“一派胡言,这个人根本是假冒的,不是本宫的二弟,那天火势那么大,任何人都没办法从火场里逃出,连只蚂蚁也不可能!”单憬聿冲出来直指单憬陌,一口咬定他是假冒的,“本宫的二弟早已经葬身在那场大火中,君天宁,你现在找一个人假冒二弟,到底有何目的?”
君天宁冷睐了单憬聿一眼,“从外头自然是不可能将睿王救出,即使有能力救出睿王,也得预防藏在睿王府邸周围的弓箭手。”他们是从密道中逃生的。
皇帝听到这话,马上反应过来,“这么说那场火是人为的?!”他神色一凛,冰冷的眸光扫向坐在后边的刑部尚书。
单憬聿激动地吼叫着,“父皇,您别听君天宁这个贱民胡扯,简直是胡说八道,他在今天这种日子说出这一番言论,还找来人冒充二弟,根本是居心叵测,父皇您可千万别上当!”
眼见单憬聿企图将整件事情倒向君天宁别有用心,单憬陌歪着身体一手支着一边脸颊,不疾不徐地开口,“父皇,争辩这些事情毫无意义,儿臣是不是由别人假冒的,让人验证便知。”
皇帝朝自己的贴身太监满福公公使了个眼色。
满福公公忙走下阶梯,低声对着单憬陌说声,“睿王,失礼了。”接着走到单憬陌身后,解开他的发髻,一头如瀑青丝落下,满福公公拨弄着他的发丝,仔细瞧着他的头顶,不一会儿便向前禀告,“启禀皇上,这人头上的胎记与睿王头皮上的一模一样,确实是睿王无误。”
听到这话,皇帝马上步下高台亲自检视,一看见头顶上那块像游龙一样的胎记,顿时露出一记灿烂的笑容,兴奋地高声说道:“果然是朕的二皇儿!”
“父皇,儿臣这一条命可是天宁跟神医兄妹拚命救下的,您可得好好赏赐他们三人才成。”单憬陌起身恭敬地提醒皇帝。
皇帝一口应承,“那是自然的,他们三人可是大功臣,朕不会亏待他们的!”
“既然有奖赏,那也该有惩罚,还望父皇为儿臣出头,严惩残害孩儿的幕后指使之人。”
“皇儿放心,朕绝对不会饶过纵火害你之人,朕即刻让人详加调查——”
単憬陌上前一步,“父皇,不必麻烦了,谁是幕后指使之人,孩儿已经全部让人查清楚了,还请父皇替儿臣作主。”
这话一出,单憬聿及皇后两人心头不由一跳,眼神惶恐的互瞄了对方一眼。
单憬陌神情冰冷,目光里尽是冷漠,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脸色惨白的太子跟皇后,宛若看着陌生人。他自衣襟里取出一份罪状跟证据呈给皇帝,凛冽的语气有着不容转圆的强势与坚决,“相关的人证、物证,儿臣皆已查清,没有半点污蔑或虚假,还请父皇还儿臣一个公道!”
单憬聿直觉那一分罪状对他十分不利,趁着皇上还未抽出罪状详阅之前,连忙向前开口,“父皇,这事就交给儿臣处理吧,儿臣一定会给二弟一个结果!”
皇帝早就对睿王府的大火感到怀疑,即使刑部呈上的卷宗表示睿王府的大火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皆显示为三十年前的叛党余孽所为,找不出一丝让人质疑的地方,可他就是不相信。
因此明面上他摆出了相信的姿态,私下却派自己信任的官员暗中调查此事,没想到他派出的人还未查到真相,反倒是二皇儿这个受害者自己调查出谁才是害他的幕后指使者。
皇帝龙袖一挥,怒斥道:“一边去,这案子朕亲审!”他摊开手中那份罪状,眯起眼看着,还来不及咀嚼爱子死而复生的喜悦,便被眼前这分罪状上的内容骇得眼前一阵晕眩,无法承受的倒退了两步。
“皇上,小心。”他身旁的满福公公眼急手快的扶住他。
单憬陌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嘲讽神情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让单憬聿跟皇后两人浑身一颤,吓出一身冷汗。
“太子,你这孽子!睿王府纵火案竟然是你指使的!”她顿了顿,满脸惊疑不定,而“二皇儿身上的连环居然是皇后所为……”皇帝一股怒火顿时冲上九重天,长臂忿忿地直指太子跟皇后,对着他们咆哮。
皇后跟单憬聿立刻跪到皇帝跟前,单憬聿大喊,“冤枉啊,父皇,定是二弟诬陷,皇上您不能听信他的谗言。”
皇后抹着泪扯着皇上的衣袍边角,“皇上,冤枉啊!臣妾辛苦操持宫中事宜,何来空闲去做这等事!”
“冤枉?罪证确凿,你们这对泯灭人幸、丧尽天良的母子还敢喊冤枉!”皇帝气极,挥动手中的所有证据资料,一脚踹开跟前的皇后跟单憬聿。
皇帝几声声嘶力竭的咆哮把受邀参加寿宴的所有人都吓傻了,也听清楚了引起皇上滔天震怒之事,一想到这攸关皇家秘辛,这些宾客就全惶恐的低下头,谁也不敢看向皇帝,有的人甚至捂起了耳朵,深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会被盛怒中的皇帝迁怒。
“来人,退去皇后、太子朝冠、朝服,朕要废了皇后跟太子!”
皇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皇上、皇上,您冤枉臣妾,臣妾不服!”
“父皇,儿臣是清白的,您不能没有调查就随意废去儿臣这太子……”
“闭嘴,你们这对阴狠的母子,朕没有当场要了你们的命对你们已是格外开恩,来人,还不退去他们两人的朝冠!”
任何人都不敢在这时候不长眼的不听命令,几名公公跟宫女即刻向前退去废后跟废太子的冠服。
“废后即刻幽禁冷宫,废太子幽闭清离院,重兵防守,没有命令,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押下去!”皇帝压抑下翻腾怒气,“穆隶何在?”
坐在偏远角落,因行事作风公正严谨,不容人求情而一向不得人缘的御史穆隶匆匆向前,“微臣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朕命你重新彻查这几件案子,凡有涉案者,连同家眷一律打入天牢,朕再调派一支御林军给你负责查抄那些涉案官员的府邸,现在即刻给朕彻查此案!”皇帝将所有的罪证交给他。
“微臣遵旨。”穆隶看了眼罪状上的人名后,下令道:“来人,将刑部尚书林清风及其家眷押入天牢,还有兵部——”
本该是一场热闹的寿宴,却因为君天宁呈上的“寿礼”而瞬间变调,皇后跟太子当场被废,参与当年毒害单憬陌与纵火暗杀他的同党也被一网打尽,全部锁铛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