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名门妻 第五章
翌日休沐,风远一大清早便带着他精挑细选的礼物,与熬了一宿才写好的书信前往粥铺。
虽一夜未眠,但他阴柔的脸庞神采奕奕,两眼亮得惊人,一路上不停揣想着,待她收到这份礼物和他写的书信,会是何反应。
也许从此他就能与她郎有情、妹有意,携手进洞房。
越想越兴奋,他白皙的脸孔染着一抹绯色。
眼瞅着粥铺就在前头,他加快脚步,还未到粥铺,便听见里头传来喧哗吵闹的声音,他大步走过去,瞧见有个身量魁梧的汉子,一脸怒容吼着在前头招呼的福伯、福婶。
“……你们这粥不干净,里头有蟑螂,要是老子没留意,吃下肚岂不是要吃坏肚子,你们赔得起吗?这事你们若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同你们没完没了!”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的客人也不买粥了,站在一旁观望。
福伯不想让他坏了铺子的名声,回道:“咱们铺子煮的粥绝对干净,我适才舀粥时可没瞧见粥里有蟑螂。”
“你这老头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是怀疑这蟑螂是我放的不成?”那粗壮的大汉愤而抬手一掀,把搁在台子上的一锅粥给掀翻,匡的一声,整锅粥倒了满地。
风远看出那大汉分明是想来勒索讹钱,也不看看这铺子是谁罩的,胆敢在他的地头惹事,掀了络晴辛苦熬的粥,他饶不了他。
他猛不防出手拽住那大汉的手臂,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给提了起来,狠狠往前一掼。
匡锵,他那熊似的身子整个砸向台子,把摆在台子上剩下的那几锅粥全都给推翻。
风远一时没留意到这些,拎起那汉子,再狠揍他几拳,把他整张脸给打得肿成猪头。
那汉子痛得哀嚎,咒骂道:“你好大的狗胆,胆敢打老子,你快放了老子,老子还能饶你一条狗命,否则等老子的手下……”
风远一拳再挥向他下颚,将他给撂倒在地,抬起脚蹍着他的脸,恶声恶气的开口,“你这对照子白长了,连本大将军都不认得,还敢威胁本将军,我瞧你是不要命了!”
一旁陆续过来凑热闹的人里有人认出他来,月兑口叫了出来,“原来是风大将军。”
听见那人的话,被踩在脚底下的汉子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竟然招惹上风远!
有人接腔道:“听说风大将军最近每天都来这粥铺喝粥,这人还来粥铺闹事,这不是不给风大将军面子吗?简直不知死活。”
另有人说:“我在这粥铺吃了这么久的粥,可没吃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这人分明是来讹钱的。”
听见铺子前传来的吵闹声,孙络晴过来查看,瞧见风远把一人给踩在脚下,她一愣,再抬头一瞅,见她天未亮便起身熬煮的那些粥全都被打翻,顿时脸色冷了下来,出声询问福伯福婶,“这是怎么回事,粥怎么洒了一地?”
风远一瞧见她,登时放开脚下那人,喜孜孜的迎上前去邀功。
“这人来妳铺子里闹事,我把他给收拾了一顿。”他一脸等着她夸奖的模样。
不知先前经过的孙络晴并没有听信他片面之语,看向福伯福婶求证。
两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由福伯开口说明事情经过,他先指着那来闹事的人说:“这人诬指咱们粥里有蟑螂,掀翻了咱们的一锅粥,风大将军见状,出手把这人给提起来砸向咱们摆粥的台子,那些粥就全都打翻了。”换言之,地上那些粥泰半都是风远打翻的。
闻言,风远背脊一僵,看向洒了满地的粥,干笑了两声,“我出手时一时没留意,你们铺子的损失全算我的。”他掏了掏衣袖,准备拿银子来赔偿,结果掏了半天,才发现自个儿今早出门时太急,竟忘了带钱袋,尴尬的看向孙络晴,“我晚点回去就让人把银子送过来。”
就在他们说话时,那来闹事的人趁机爬起来偷偷溜了。
孙络晴瞥见,也没出声拦下那人,让他走了,瞟向风远,启口道:“多谢大将军仗义援手,赔偿的事就不用了,铺子乱成这般,就不留大将军了。”她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听见她的话,福伯也连忙向那些围观的百姓拱手致歉,“各位乡亲真是抱歉,今儿个已没粥可卖,明儿个再请早。”
说着他便拉上铺子的门,准备将铺子收拾干净,没留意到先前那些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在离开时频频瞧着孙络晴。
福伯拉上门板后,回头瞧见风远还杵在那儿没走,觑他一眼,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个锦盒与一封书信,递给自家小姐。
“粥是我打翻的,我来收拾,还有,这给妳。”他直接拽起她的手,将锦盒与那封信塞到她手上,便卷起衣袖,拿起抹布,准备要清理洒在地上的粥。
看着被塞到手里的锦盒和那封书信,孙络晴有些纳闷不解。
一旁的福婶上前抢下他手里的抹布,阻止他,“大将军使不得,这种粗活咱们来做就好了,您别忙。”
风远拍着胸脯豪气的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是我砸了那些粥,本就该由我负责收拾干净,水在哪儿,我去打水过来。”
见他似乎执意要清理那些粥,孙络晴哪里敢让他堂堂大将军帮着做这些事,只得出声道:“大将军请跟我来。”
听见她叫唤,风远没有多问,满脸喜色的跟着她走往后头,来到后堂,孙络晴请他坐下,吩咐紫娟去盛五碗粥过来。
灶口上其实还熬着两锅粥,但泰半的粥都洒了,这两锅粥也不够卖,便也没端出去。
这段时日他每天都要来吃上五碗粥,她打算让他吃饱后再请这尊大佛离开,虽然先前他好心办了坏事,但他本意是想教训那来闹事之人,凭着这点,请他吃五碗粥也不算什么。
她神色淡然的看向他,启口道:“大将军还未进食吧,吃完再走。”
被她带来后堂,能这般亲近她,风远有些受宠若惊,心情一时紧张,有些结结巴巴,“孙、孙姑娘用不着这么客气。”
她静静注视着他,想起昨晚作的那个梦,昨夜她终于看清那梦境之人的面容,让她不可思议的是,那人的长相竟与风远一模一样,不知这样的梦预示了什么,可思及那梦里的结局,又令她不寒而栗。
她语气淡然婉转的说:“风大将军喜吃咱们铺子的粥,是咱们的荣幸,我可将粥谱写出来,交给贵府厨子,再由贵府厨子照着粥谱做,风大将军便无须再亲自来咱们铺子吃粥了。”
听出她的意思竟是叫他别再来,风远急得开口,“我府里厨子笨得很,只会做些粗食,纵使照着孙姑娘的粥谱来做,也熬煮不出一样的味道来。”
她提了个方法,“或者让贵府厨子过来一趟,我亲自教他熬粥亦可。”
“不不不,他那人笨得没药救,就算妳手把手教他,他也学不会。”风远死命诋毁自家厨子。
远在将军府的厨子忽然打了个喷嚏。
端着五碗粥进来的紫娟没听见他们前后的谈话,纳闷的问:“这么笨的厨子,将军怎么还用着他?”
风远信口胡诌,“这厨子本是我军中一个弟兄,因先前受了伤,没办法再待在军队里,他会煮几道粗食,我便留他在厨房当厨子。”
在将军府无端被造谣的厨子,再狠狠连打了几个喷嚏。
“将军真是心善。”紫娟敬佩的说了句,将粥端到他面前,热络的说道:“这粥刚熬好,大将军快趁热吃。”
风远也不再说话,端起碗唏哩呼噜的喝着粥。
孙络晴不想让他再来,但她是阻止不了他的,今生他铁了心要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他,不再重蹈前生覆辙。
他连吃了五碗粥,也不多留,直接起身。“多谢孙姑娘的粥,告辞。”
孙络晴默默目送他离去,想起他塞给她的那只锦盒和那封书信,她先打开锦盒,望见里头摆着一副耳坠。
紫娟瞧见,忍不住拿起那副精致的白玉耳坠,“小姐,这坠子做工真细致,把一朵玉兰花雕得活像真的。”
她看了眼,再拆阅那封书信观看,里头只写了几个字。
那几个字,直白得让孙络晴不知该做何表情。
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紫娟也识得不少字,探头望了望,把信里头那几个大字给念出声来——
“在下与孙姑娘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
念完,她吃惊的张大嘴,看向自家主子,“噫,风大将军这是想求娶小姐吗,怪不得送小姐这么昂贵的耳坠,这几天还天天来咱们铺子喝粥。”下一瞬,她面露惊喜再道:“我瞧那风大将军为人似是不错,要是小姐嫁给他,他应不会亏待小姐。”
孙络晴摇头,“只凭一副耳坠和一封书信就要我嫁给他,也未免太草率了。”
忆起那纠缠她多日的梦境,想到最后的结局,她心头发寒,下意识里不想与风远有什么牵扯,唯恐那场怪异的梦真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