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名门妻 第十三章
什么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叶满山与武步刚算是亲眼在自家大将军身上见识到了,他一扫前阵子的消沉颓丧,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上早朝时,也笑得满脸春风,不只朝臣,就连金朝郡都对这位一直咧着嘴笑得傻兮兮的爱将,不时投去一眼。
皇帝误以为是他的那道赐婚圣旨让爱将能得偿所愿迎娶佳人,故而才会笑得这么欢,不由心忖,早知如此,他这赐婚圣旨就该早点下。
下了朝后,他特地召见风远,一开口便揶揄道:“朕先前早说要给你赐婚,你还求着朕说不要,想让她心甘情愿嫁给你,现下知道还是由朕赐婚来得快吧。”
风远眉飞色舞的道:“她昨儿个亲口告诉我,说她不是因为皇上赐婚才嫁,而是心甘情愿嫁给我。”他高兴的是这件事,而不是皇上赐婚。
闻言,金朝郡有些托异,“她不是不肯嫁给你吗,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
风远被他问得一楞,而后想起昨天的情景,说道:“也许她亲眼瞧见臣英明神武的收拾了那些刺客,所以才改变心意。”他将昨天遭刺客袭击的事禀告皇帝。
听完,金朝郡在意的不是孙络晴是否因此改变心意之事,而是——“竟有刺客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你,可查出是谁指使他们的?”
身为开国三大功臣的丞相沙平水、大将军严舒波和风远,在前一、两年都曾多多少少遭遇前朝那些余孽的行刺,也有刺客闯入禁宫意图行刺他,都被他的亲卫给击毙,不过随着朝局稳定下来,近一年来已鲜少再发生刺客行刺之事。
“没查出来,都死光了。”人都被他砍得死得不能再死,他们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供辨识之物,他们的身分无从得知。
金朝郡轻斥道,“你怎不留个活口?”
风远辩道:“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刺客一旦失手,便会自尽,留了也没用。”
金朝郡明白他说得没错,忖道:“莫非又是前朝那些余孽所为?”
风远想起前生遭那一百多名训练有素的刺客围杀之事,脸上也露出思忖之色。
既然刺客都死了,也查不出个结果来,金朝郡也没再多问,只叮嘱他,“往后出入身边多带些人,还有你大婚之事,我让宫里给你操办,你就安心等着当新郎官就好。”
风远亲人都已亡故,他视风远如弟,因此便以兄长的身分来帮他置办婚事。
明白这是皇上给他的恩宠,风远欣喜的谢恩,“多谢皇上。”
皇帝发话,风远的婚事由宫里操办,负责宫内事务的殿内府便开始筹办风远的婚事,负责承办的是一位昔曰在镇江王府看着风远长大的老太监江公公。
他找上风远,打算先将一些规矩和禁忌告诉他。
听他唠唠叨叨说了好半晌后,对其他的规矩,风远都没有意见,唯独其中一条,“你说在成亲前我不能见她?”
“没错,按规矩,新郎官与新娘子是不能相见的。”
“可本将军想见她怎么办?”
江公公好言劝道:“还请大将军暂时忍一忍,再隔两个半月后你们就能相见了。”婚事既是由宫里来操办,一切便都马虎不得。
前天他匆匆忙忙就离开,也没能好好同孙络晴说上几句话,昨日又被皇上抓着用了午膳,而后还去巡视大营,很晚才回府,也没能见到她,想到要这么久不能相见,风远委实忍不了,直摆着手道:“不成不成,今儿个我要去见她,明天再开始算吧。”
江公公试图说服他,“这按习俗……”
风远也不等他说完,便径自问:“这习俗是皇上订的吗?”
江公公被问得一楞,摇头道:“不是。”
“既然不是皇上订的,那就按我说的办,明天起再算。”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赶着要去见孙络晴。
“等一下,这规矩就是这么定的,你……”江公公看着早跑得不见人影的风远,气呼呼的回宫去找皇帝投诉。
金朝郡听了,哂笑道:“罢了,这次就依他吧。”
“皇上,这孩子越来越任性妄为,您可不能再这么纵着他。”
“朕知道你是担心他恃宠而骄,不过风远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那性子你很清楚,他性情直率又重情义,没什么坏心思,朕就算纵着他,他也坏不到哪儿去。”
他会宠信风远并非没有理由,满朝文武,他能信任的人没几个,丞相沙平水和严舒波心思都太深了,他无法完全放心信任他们,就连皇后和妃嫔他都不能不防,风远是少数能让他放心之人。
江公公同样心有所感,“皇上说得没错,比起朝中其他大臣,大将军确实是个容易看得明白的人,不用担心他会在背后捅刀子。”
“他替朕办事一向尽心尽力,所以这回婚事就依他的意思办吧,让他高兴高兴。”金朝郡指示道。
“奴才遵旨。”江公公领命的应了声,接着想起多年前的事,笑着说道:“当年孙太傅父女送他到镇江王府后,他对那孙太傅家的小丫头就念念不忘,拼命练武,为的就是想向那小丫头证明,他能够杀光那些山匪,亲手报父母之仇,奴才想啊,当初他会一路势如破竹的率先杀进安阳城里,说不得就是为了要早点见到那孙家小姐,哪里晓得命运弄人,孙家小姐却不知去向,直到前阵子才让他给找着。”
金朝郡笑骂,“他那时候才多大年纪,就知道惦记着人家小姑娘。”这江公公是自幼照看着他长大的太监,他对他自是多了一分亲近,怜惜他年事已高,便没怎么再让他管事,但仍留他在身边,闲暇时陪他说说话,没想到却从而得知不少后宫嫔妃不为人知的一面,以及那些臣子的家务事。
“奴才记得当年那孙小姐模样长得挺标致,在镇江王府作客的那几天,却老是板着张脸,像个小老太婆似的,对风远说话总是冷言冷语,可就在她随她爹离开后,风远跑来向老奴打听,从镇江王府到安阳城要走多久才到,似是想去找她。”
说起这事,江公公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咧着笑。
这事金朝郡倒是不知,“怪不得呢,我说风远怎么突然间对她这般痴恋,原来是小时候就瞧上人家了。”
提起昔年之事,金朝郡脸上流露出一抹怀念,当时他还只是个镇江王世子,那时的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能登上九五之尊,统治这偌大的江山和众多的百姓。
然而攀上颠峰之后,他发现,高处不胜寒哪,能与他说真心话的人越来越少。
“先前早就想来拜见孙姑娘,却在半途遭遇一莽夫无理的胡搅蛮缠,以至延至今时,才能得见孙姑娘真容。”
楚天碧意有所指的贬损风远,双眸则肆无忌惮的打量眼前这曾有第一才女之称的孙络晴,其清丽淡雅的面容虽不及掏红楼秀娘的明艳绝伦,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不知楚国舅来找民女有何事?”站在小院的堂屋里,望着眼前这不请自来的男子,孙络晴不愿与此人多言,神色淡然的询问。
皇上赐婚之后,粥铺已歇业,她没想到这人竟会找到她住的小院来。
“在下仰慕孙姑娘才情许久,一直想见见曾有前朝第一才女之称的孙姑娘,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姑娘果然才貌双全。”游戏花丛多年,寻常姿色的女子入不了楚天碧的眼,孙络晴那双异常冷淡的眉眼,却勾得他心头蠢蠢欲动,让他忍不住朝她靠近两步,想再更亲近她一些。
他向前两步,孙络晴则黛眉微蹙的后退两步,冷嗓道:“若国舅无其他的事,恕不多留,民女已将嫁作人妇,不便在宅中待客。”
听她提起将嫁人之事,楚天碧替她不值,直言批评道:“以姑娘这般才貌,匹配风远那粗莽的武夫,着实委屈姑娘了,不啻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也不知风远是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哄骗皇上下旨赐婚。”
“楚国舅请慎言,风大将军英勇过人、功在朝廷,民女能嫁他为妻,乃民女之幸。”她不喜他放肆打量自己的眼神,更不喜他这般眨抑风远,肃容下了逐客令,“民女乃待嫁之身,且寒舍简陋,就不多留楚国舅,请。”
楚天碧仍不信她是真心想嫁给风远,当她是被圣旨所迫不得不嫁。
“孙姑娘在我面前无须隐瞒,你若不想嫁给那莽夫,我或可在皇上跟前替你周旋一二,兴许能让皇上改变心意。”这话不过是哄着她罢了,圣旨已下,皇上绝不可能收回成命。
孙络晴听他话里一再贬损风远,似是与风远有过节,心中暗暗记下,面上则不动声色,替风远说了几句话,“风大将军乃开国英雄,英明神武,民女能嫁给他,实乃三生有幸,岂有不愿之理,民女还要忙着筹办婚事,无法再留楚国舅,福伯,送客。”
被她这般逐客,楚天碧心生不悦,依他尊贵的身分,谁见了他不是殷勤巴结的奉承,就连掬红楼那性情高傲的秀娘也不敢如此冷待他,这孙络晴敢不给他面子,倒越发勾起他的兴趣,他抬起手,想将她拽到跟前来——
“楚天碧,你想对她做什么?!”
随着一声暴吼传来,他伸出的手,啪的一声,被闯进小院的人给狠狠打落,那力道重得让楚天碧龇牙咧嘴,痛得扭曲了一张脸,怀疑自个儿的手被打断了,抱着手臂弯着身子惨叫。
他身边的几名随从惊见自家主子遭人袭击,抬手想还击,但在瞧清那打人的人是谁后,不禁犹豫了下,退回主子身边,护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