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今世不当妾 第二十章
“有便宜不占不是男人……”握自己未婚妻的小手天经地义,身边所有人都认同了,还怕被耗子咬了手吗?
“你说什么?”她杏目圆睁。
见她真要恼了,齐亚林一手往她肩上一放,轻声安抚,“你弄了什么药让我带上京?别累了,京城也有药铺,不怕找不到药应急,你要先顾好自己我才能安心地出门。”
他们订亲后,头一、两年贺氏小动作不断,不时开生辰宴,宴请她娘家的子侄来,或是说自己老是多梦夜魇,可能撞邪了,要云傲月陪她去庙里住几天,吃素礼佛,袪除邪气,然后让云傲月不经意地在某处巧遇一位青年才俊。
这些人中,有当官的、有世家子弟,甚至是当权勋贵,贺氏总是不厌其烦的找来许多男子,并在云傲月耳边灌输她当官夫人的好处,或是嫁入百年世族当个宗妇的无限风光。
其中出现最多次的当数临川侯世子贺重华,她连捣个药都能在自家设的药房前“巧遇”他,实在巧到不行。
后来贺重华在一次出游中真的“巧遇”到一群暴民,二十多人将他拉下马车,持着棍棒一阵乱打,还把他的腿打断了,吓得他连夜返回京城,再也不敢到安康城,不过可惜的是,在宫中一位沈太医的接骨医术下,他的腿约半年左右就养好了,如今行走自如,看不出曾受过伤。
“我的药好,别的地方比不上,像香薷散是发汗解表、袪暑化湿的,你若有发热、头痛、呕吐、月复泻等毛病就吃,一次三钱,一日三次。春日乍暖还寒,最容易犯上风寒,还有惊风片、舒肝丸、清心片、玉真散……”她一口气念了二十种常用药,全都是药丸。有些药铺子并未卖成药,往往以汤药熬之,只有她每项都制成方便携带的药丸子,以水送服即可。
她说着各种药的药性,齐亚林听得津津有味,看似唠叨的家常话正是他所需要的,他贪恋两人像小夫妻似的闲聊,那让从小失怙的他有了家的感觉。
“齐家哥哥,你是不是睡着了?”她好像真的吵到他了。
“没睡着,我听着,你正说到补心丸能养血、安神,专治觉少、心悸、盗汗、口干、脉细数,汗者,心之液,心烦热,故多汗……舌者,心之苗,虚火上炎,故口舌生疮……”他一字不漏的背下来,让人啧啧称奇。
“不愧是探花之才……”听过一次就能背。
“你说什么?”好像有状元还是探花什么的。
齐亚林没听清楚她细碎的自喃,只当她在勉励他高中,便谦虚的接下。科举只是过程,并非必须,他另有门路入仕,走这一遭是为了博取好名声,试试自己有多少能耐,能走多远。
“我说你放心考,我等你回来。”他这一去便会大放光采,连皇上都对他的文章赞不绝口,直称天纵之才,只可惜他只得个探花头衔,第三名那个太老太丑了,只好由年轻俊秀的他顶上才符合探花郎的名号,真是太荒谬了。
他挤眉弄眼地朝她一笑。“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我?”
云傲月轻捶了他一下,“我认真跟你说话,你却每回都要逗弄我,看我面红耳臊你就乐。”
“娘子好看。”她娇嗔的模样最动人了,双颊飞红,叫人忍不住一逗,他也是“”之徒呀!
“长得不好看就不要?”她眉眼一横,尽挑语病。
“我家小月儿哪里不好看,说这话的人肯定缺心眼。你不仅貌心也美,是人间绝色,也是我眼底唯一的颜色。”除了她,他看不到别人,唯愿两心成一心,年年月月相伴。没有她,连饮酒都淡如白水。
“巧言令色。”几年下来,他那张嘴磨得像沾了蜜似,哪有日后首辅大人的威严。
齐亚林趁机模模小手,又腻歪上了,“实话你也不爱听,假话我说不出口,这倒是难倒我了。”
她噗哧一笑,美目生辉,“我给你的药要收好,该用的时候就要用,别省着,用完了我再做,咱们别的没有,药最多。”
云傲月这话说得不假,开药铺的怎会没药。云老夫人看到她成药卖得好,陆续赚进成箱的银子,便慢慢地放手,把齐云娘的嫁妆一一移转她手上,由着她去打理、经营。
虽然和云家的财富比还是不够看,但她也是攒了几个小金库的小富婆,药铺的生意蒸蒸日上。
“是,药娘子的药岂敢不用,我没事就含两片人参片补补元气,绝不辜负你的用心。”谁知她竟成了小有名气的药师,还能诊脉开药,用精准的药方助病患早日康复。
说到“药娘子”这称号,她立即脸红,满脸羞色,“那是别人胡乱喊的,你怎么也跟着喊上。”
“那是我家小月儿有本事,连药行都推崇你的药,『药娘子』这名头,你当之无愧。”她在制药方面相当有天分,原本对她大为不满的药铺行会成员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药具有极高疗效。
有钱人最怕人家说他“为富不仁”,自从云傲月的药铺开始赚钱后,她每隔三个月就免费赠药一次,以当时的季节来准备当季的药,一种药只能取一瓶,不可多取。
如此做了几回后,用过她药的人都大为惊喜,赞扬她是活菩萨转世,口耳相传,她便多了“药娘子”的称号。
虽然她总说受之有愧,但百姓照叫不误,“药娘子”成了成药的代表人物,安康城内无人不识云大小姐。
“别捧我了,再捧就要飘上天了,我这么缠着你不会耽误你上京的时辰吧?”她转头看看天色,发现时候不早了。
他飞快地在她殷红的樱唇上一啄,“你爱缠我多久都行,我是你的,你不缠我才叫人伤心。”
“齐家哥哥……”坏人。
“又叫我齐家哥哥,该罚。”他又低头吻了她。
此时的李新、青玉和绿腰都十分识相的退得老远,有人望天,有人蹲在地上数蚂蚁。
“不叫齐家哥哥要叫什么?我不会。”她耍赖地嘟起嘴。
“改亚林哥哥或是夫君,反正你早晚要改口。”等春闱过后便是他们的婚期,她不改也得改。
“亚……亚林哥哥。”跟齐家哥哥有什么不同?她有些茫然。
“嗯,傲月妹妹.你、你打什么冷颤,没那么难以接受吧!”他哭笑不得,轻抚她细女敕皓腕上冒出的一粒粒小疙瘩。
“我觉得冷嘛!”恶寒呀!
笑得很无力的齐亚林轻拥她入怀,“要不你随我上京?”
她一怔,继而狂喜,“我也能去?”
“当然。”她是他的未婚妻,跟着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再妥当不过。
“可是这会不会造成你的不便?”他要读书,她不想打扰到他。
“你不是在京城买了五进的大宅子,我们不去住是不是太可惜了。”少了这些把他当贼防着的云家人,他对她能为所欲为,不会再有人跳出来指手划脚,要两人离远些。
很是惊讶的云傲月睁大眼,“你怎么晓得?”她当时只是手上刚好有钱就买了。
你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他颇为自得的噙着笑,“就当我们成亲后的居处,你那地方选得不错。”
“你……吃软饭的。”她月兑口而出。
他笑了笑,毫不在意地道:“能吃妻子的软饭是我的福气。”
无耻、很无耻、非常无耻!果然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他怎么好意思靠女人养。
说不出话的云傲月嘴巴被温软的唇堵住,她心中的无耻之徒正一脸宠溺的吻着她,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为什么她可以去京城?为什么?为什么?我也要去,你们不能厚此薄彼,只要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我只能捡她不要的,同是云家的嫡女,我要求公平!”满地打滚的云惜月从就让傲月的光华遮去她的小小萤光芒,在隐忍多年后,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羡慕姊姊能为所欲为的做她想做事,因为生母早逝的缘故,祖母、爹、二叔、三叔、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弟,包括才情洋溢的齐亚林,每个人都因姊姊无娘而宠着姊姊,娇惯出刁蛮的性子也无所谓,长姊有太多人护着。
因此她嫉妒姊,嫉妒姊姊才早生四年就拥有她这当妹妹所没有的,什么好的都先给姊姊,轮到她时,她就像被施舍的乞丐,只能捡大姊剩下的。
呵!她为什么不能恨姊姊?就因为长姊的生母是元配,而她娘只是继室,大家对待她们母女俩就有差别待遇吗?
云惜月羡慕云傲月是府中宠儿,是众人捧在手心上的明珠,嫉妒她活得洒月兑,不受拘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恨她太出色,夺走所有人的目光,以致于自己的光芒无法发亮。
不过这也是贺氏的现世报吧!
贺氏长年在云傲月耳边说着当官的有多好多好,做个官夫人有多么威风,为妻为妾不打紧,只要捉住男人的心,贵妾也能扶正,把正室赶下堂,还灌输云傲月许多似是而非的观念。
当贺氏说这话时,云惜月也坐在边上。她虽早慧,但不表示她不会把这些听进耳里,长期耳濡目染下,她也渐渐觉得商家女为何不能高嫁,以安康首富的财产来说,嫁个七品官、六品官不难吧!
尤其是有个进京赶考的齐亚林做比较,她想着自己有娘在背后推她一把,肯定不会嫁得比长姊差,若齐亚林真考进三甲,入朝为官,那她日后的丈夫起码官位要比他高一点她才有面子,然后得空就要踩她长姊两脚,像娘一样不时算计别人,她的心已经长歪了,不像云傲月如今重生,早已看清,因此她要吵闹不休,吵到大家都
注意她为止,一心要取代云傲月成为云家最受宠爱的人。
这一闹,贺氏急了,想和女儿说道理,可是迟了,为时已晚,年满十二岁的云惜月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也在议亲阶段,为了不想再被云傲月比下去,她决定到京城去看一看,那里的官儿最多,也方便她挑人。
安康城被公认为最佳女婿的是最年轻的解元老爷齐亚林,不论人品和才识,无人能出其右,但他和长姊已有白头之约,所以她想赢过长姊就只有往京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