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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条富贵路 第八章 毒是寒心草

“明知最近连在屋子里都不得安宁,你还四处乱跑。”楚昭昀半眯着眼睛打量卫容骏,可是看了半晌,他依然是一贯冷淡的面孔,看不出哪儿不对劲,不过,他总觉得他心情好得不象话,实在不符合他们此刻的处境。

虽然早知道搬到城里,等于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行动更不自由,可是最近这几日,他感觉到监视的人更多了,看样子好像要他们插翅也难飞。

卫容骏优雅的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不慌不忙的道:“我觉得最近身子好多了,应该活动一下筋骨,便带着卫邵去打猎。”

楚昭昀两眼顿时迸出热烈的光芒,“你去打猎为何不找我?我也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觉得身手大不如在京中之时。”

“多了你,更惹人注目,何况你如今还有个妹妹要照顾,你还是多陪陪她。”

这几日卫邵出门也察觉到情况不对,燕王府如今监视的范围扩大到进出此地的人,这意谓什么?燕王已经怀疑子书身边另有高手,可不知是谁,索性全部监视,而这也表示燕王从北辽那儿确定议和一事了,要不,明知道如此大动作派人监视,势必惊动他们,燕王何必如此呢?

如今他想见姝妹妹不似先前容易,只能假借狩猎将人引至林子,而他趁机从林子的另外一边月兑身,待他让妹妹那儿返回林子,卫邵那已经猎了两人的战利品。不过,他们能顺利唱这么一出戏,也多亏对方并非高手——

即使燕王府监视他们每一个人,但主力还是放在子书身上。

一提到那位妹妹——余芝晴,楚昭昀就想皱眉,还有,不忘先来一句,“她还不是我妹妹。”

“除非你有证据,要不她就会成为你妹妹。”

眼前情况看来的确如此,楚昭昀才会如此郁闷,这个妹妹真的很令人不满,“那个丫头规矩不好,老是往前院跑,我是不是应该给她请个教养嬷嬷?要不,回了京城她还是如此没轻没重,岂不是教人笑话吗?”

“回到京城,她就不必老往前院跑了。”

“对哦,回京城就不必监视我了,可是,监视我也不必老往前院跑,外面不是还有人盯着吗?”

卫容骏微微挑起眉,“你以为她老往前院跑是为了监视你吗?”

略一顿,楚昭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难道她勤跑前院是为了……燕王已经发现你了吗?”

“燕王原本就是个多疑的人,再三琢磨,必然觉得单凭你的阅历不足以担议和重任,且你还机灵的以谢礼替换赎身银,因此他推断你身边另有高手。”

“那个丫头来前院是想查清楚你这位高手的身分?”

“她只要确定有我这号人物就够了,至于我的身分就无须她去调查,毕竟她得到的消息都是从你这儿来的,燕王敢相信吗?”

闻言,楚昭昀气呼呼的道:“就算我们没有一起长大,但我们是真正有关系的一家人,她怎能帮着外人对付我?”

“你也不必怪她,若非不得已,她应该也不愿意胳臂往外弯。”

“不得已?”

“你自个儿想想看,若是翠香楼白养她十三年,她暗中帮忙打听消息,倒也不为过,毕竟没有危害你的生命,可是,翠香楼因为她而得了价值一万两的好处,她与翠香楼已经没了情分,她何必替人做这些事,由此可知,燕王府手上必有可以威胁她的东西。”

楚昭昀点了点头,“可是,燕王府手上能有什么可以威胁她的东西?”

卫容骏双手一摊,“不知道。”

想了想,楚昭昀实在不解,“这没道理,她能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上?”

“你去问她啊。”

楚昭昀赏他一个白眼,这可能吗?

“若没有意外,她就是你妹妹了,你还是要对她好一点。”虽然卫容骏还没出现在余芝晴面前,未亲眼看见楚昭昀如何对待这位妹妹,可是从他说话的口气和眼神,不难想象他以何种态度面对她。

“我只要想到她是燕王府的眼线,浑身就不自在。”若是可以感觉到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存在,他也许还会舒坦一点,偏偏他看她就是个陌生人,无论如何也生不出亲近的心情。

“你真心待她,说不定有一日她就会坦诚相告。”

此时,洪兴的声音传了进来——

“晴姑娘又给少爷送点心吗?”因为余芝晴还未认祖归宗,楚昭昀让所有的人都暂时唤她“晴姑娘”。

“是,哥哥在吗?”

“少爷在,不过……”

“洪兴,请妹妹进来。”楚昭昀原本想直接走出去将人打发走,可是在卫容骏的目光指示下,也只能让人进来。

“是。”洪兴推开书房的门,侧过身子。“晴姑娘请。”

余芝晴行礼致谢,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迈开步走进书房。

“对不起,我打扰哥哥了。”余芝晴打量的瞄了四下一眼,很快就看见坐在炕上的卫容骏,不过,她不好盯着人家看,赶紧将目光收回来。

“没关系。”顿了一下,楚昭昀百般不愿的介绍,“这位是容先生,爹的谋士,此次爹特地请容先生陪我来燕州,帮我出谋划策,这次我能顺利将你从翠香楼带出来,可以说是容先生的功劳。”

“小女子谢谢容先生费心了。”余芝晴行礼的同时,借机仔细打量卫容骏——大约三十岁,黑黑的、痩痩的,不过笑容温润,看起来很有学问。

“晴姑娘客气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我给哥哥准备了一些点心。”余芝晴将手上的食盒放在一旁的几案上,“我不知道容先生在这儿,准备得不够多。”

“不打紧,容先生不吃甜食……妹妹以后别进厨房了,你可是金枝玉叶的侯府千金。”

“我……我整日闲着没事,觉得自个儿一点用处都没有。”余芝晴其实想请求他早点回京,待在晋阳城,她总觉得很不踏实,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又被送回翠香楼。

“接下来你有得忙了,我会给你请个教养嬷嬷,待规矩学好了,我们再回京。”他们不能此时回京,就不能不找理由让他们继续待在这儿,想来想去,也只能在余芝晴的教养上大作文章。

余芝晴怔住了,不知如何反应。

“哥哥并非挑剔你的规矩,只是回了府里,规矩很大,而且以后常有机会见到贵人,规矩礼仪不能不讲究。”

回过神来,余芝晴略带心急的道:“是,可是,不能回京再学习规矩礼仪吗?”

“回了京,你就要忙着各处的赏花宴,再来学习规矩礼仪太慢了。”

“公子,这儿毕竟不是京城,很难找到合适的教养嬷嬷,还不如早点带晴姑娘回京,可以先安排住在庄子上,请宫里的嬷嬷教导规矩礼仪,三个月后再回府。”卫容骏刻意压低声音道。

楚昭昀看了卫容骏一眼,状似左右为难的皱着眉,过了一会儿,方才看向满怀期待的余芝晴道:“好吧,若是半个月后还找不到适合的教养嬷嬷,我们就起程回京。”

余芝晴略略松了口气,连忙行礼告退,就怕楚昭昀又改变心意。

闲杂人一离开,楚昭昀就不高兴的抱怨了,“我真不知你在想什么,人家已经怀疑我身边另有高手了,你也不避一下。”

“若真的只是谋士,何必藏着掖着?”

张着嘴巴半晌,楚昭昀不甘心的道:“是啦,是不该藏着掖着,可是,若他们派人进京查你的底细,这可怎么办?”

“你可能不知道我爹身边有个很厉害的谋士——荣先生,年长我十岁,而我因为易容的关系,看起来也有三十,差距缩小,应该混得过去。”他以谋士的身分随着子书来燕州,当然是经过事先考虑、安排,要不,当贴身侍卫更方便他行事。

眨了眨眼睛,楚昭昀像在作梦以的道:“原来你早有安排。”

“镇南侯走遍大江南北,在各地都有人脉,永安侯向镇南侯借人,安排荣先生跟着你来燕州,这很容易取信于人。”

“你口中的荣先生此时在哪儿?”

“他应该还在江南吧。”

“他会不会突然跑回京城害你露了馅?”

“若非亲信,很难见到我爹身边的亲信。”换言之,荣先生有事回京,也不会暴露在人前,且爹身边的谋士另有居所,不会出现在宁国公府,更不会跑去安宁长公主府。

这会儿楚昭昀终于放心了,不过,又忍不住抱怨了,“这些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来了燕州,我成日提心吊胆,就怕人家挖出你的底细。”

“我只是谋士,还是永安侯安排在你身边的谋士,我们的关系不会太亲近,若是你在燕王府二公子面前提起我,反而不妥。”

说白了,他是防着子书藏不住话的性格,若是害他提早曝光,让燕王府有更多时间仔细查探,反而麻烦。

楚昭昀撇了撇嘴,不就是嫌弃他不够狡猾,会不小心教人套出话来……好啦,这是事实,没什么好抱怨的,可是却不能不抱怨,“如今你将自个儿暴露出来,我怕燕王会对你动了杀机。”

“燕王是个聪明人,他要杀人,也不会挑在自个儿的地盘上,这不是给皇上出手的理由吗?”卫容骏摇了摇头,信誓旦旦的接着道:“这笔买卖划不来。”

“说来若是在燕州死了人,皇上就可以收拾他,皇上不是早就可以出手了吗?”

“燕州不是没死人,可是永安侯府乃权贵中的权贵,永安侯府的侍卫更是从战场上踩着敌人的尸首活下来的,盗匪见了都要让路,谁敢跟永安侯府过不去?”

这会儿楚昭昀懂了,说白了,永安侯府太有价值了,皇上很好拿来作文章,小事也可以搞成大事。

这一刻他完全可以体会他爹的苦口婆心,难怪教他跟在表哥身边要多看多学,表哥看得就是比他透彻……他真的不必担心,除了身子不好,表哥比他还懂得如何保命。

“待我们出了燕州,你再来担心能不能活命的问题。”

楚昭昀顿时呆住了,刚刚放松下来,一颗心又提上来了,这是耍着他玩吗?

卫容骏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转而道:“对了,你要上哪儿找教养嬷嬷?”

狠瞪一眼,楚昭昀不再纠缠先前的问题,想当然的道:“燕王府不是这儿的地头蛇吗?也只有燕王府知道上哪儿找教养嬷嬷。”

卫容骏点头表示同意。

“你认为燕王府会帮我找教养嬷嬷吗?”

“你又不是真心想找教养嬷嬷,燕王府何必费此心思?不过,至少会做个样子,免得让人以为他们急着要你离开燕州。”

楚昭昀很不服气,“谁说我不是真心想找教养嬷嬷?”

卫容骏一笑置之。

“你不认为余芝晴需要教养嬷嬷好好教个一年半载?”

“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她的规矩礼仪,回了府,姑母自然会给她安排最合适的教养嬷嬷和大丫鬟,假以时日,她总会认清楚自个儿的身分以及该以何种姿态对人对事。”

卫容骏不好泼楚昭昀冷水,但在他看来,余芝晴终究是翠香楼养大的,如何谄媚讨好人已经刻在她骨子里,属于永安侯嫡女该有的骄傲和骨气,她一辈子也学不来,唯一庆幸的是,她还未沾染青楼女子的风骚俗媚,教养嬷嬷还好教。

顿了一下,楚昭昀苦笑道:“但愿如此,要不,我娘可要伤心落泪了。”

看着这几日从游记上一一摘录下来的奇花异草,林言姝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用朱墨将“寒心草”圈了起来。

“这可真是神奇!”林雨兰难得在大白日找人,“迎夏说你这几日乖得像只蚕宝宝,整日待在房里,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林言姝抬起头来转向房门口,抗议道:“师父,难道不能说我乖得像绵羊儿吗?软绵绵的蚕宝宝看起来嚼心又没骨气,我不喜欢。”

林雨兰走进房间,给她一颗栗爆,“你这丫头的脑子是如何长的?这是你应该关心的焦点吗?”

林言姝双手抱着头,很委屈的道:“我不管啦,我不喜欢当蚕宝宝。”

林雨兰忍不住翻白眼,“不喜欢当蚕宝宝就别窝在房里。”

“我有要紧的事嘛。”林言姝松开手,拿起游记,拉着林雨兰在炕上坐下,“师父,你可曾听过寒心草?”

“寒心草?”

林言姝将游记递给林雨兰,“我在这本书上看见的,寒心草生长在寒地……就是北国的高山上,此种毒草很特别,不会教人立即死亡,而是让人慢慢冷死。”

“慢慢冷死?这可稀奇了。”林雨兰打开书册,翻到林言姝用枫叶做记号的那一页,细读上面的叙述,不得不赞叹一声,“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师父以前没听过寒心草吗?”

林雨兰摇了摇头,接着道:“你认为容先生体内的毒是寒心草?”

林言姝非常肯定的点点头,可是脸上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虽然找到了,但是就此书所言,此毒无解,最终难逃一死。”

林雨兰微微挑起眉,“你不会就此放弃吧?”

“师父不是教我不能轻言放弃吗?”

林雨兰鼓励的轻拍她的肩膀,“很好,谨记师父的教导,你会有出息的。”

“不过……”林言姝讨好的对着林雨兰咧嘴笑。

手一缩,林雨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什么?”

顿了一下,林言姝试探的问:“师父是不是不想去京城?”

林雨兰眼睛微微一眯,虽然知道她的宝贝徒儿太可爱了,很容易教人惦记上,可是,这位容先生会不会太过分了?不但要姝儿绞尽脑汁为他解毒,还想将人拐到京城,他当她这个师父是死人吗?

忍着,不能生气,她宝贝徒儿被人家迷得团团转,她只能好好沟通。

“不是跟你说过了,京城那种地方麻烦很多,再说了,我们在这儿住得好好的,为何要去京城?”

“师父总说见多方能识广,难道师父不觉得我和师弟应该去京城见识见识吗?”

虽然她的宝贝徒儿纯真善良,但真要耍心眼的时候,她可是很贼的,要不,脑子比她好的人为何没有她解毒的本领?说白了,这丫头只对有兴趣的事活动心思,也因此绝大部分的时候更像个傻丫头。

“你的见识已经够多了,用不着上京城添上一笔。”

“若是我的见识已经够多了,为何过去不知道有寒心草?”

“你去了京城也不见得就知道寒心草。”

“京城的书比晋阳城还多,应该找得到关于寒心草的记载。”

林雨兰肃着一张脸,双手在胸前交叉,“容先生要你去京城?”

林言姝倏然脸红了,“……不是,只是京城有更多关于北国的书……”

“若不是容先生让你去京城,你应该不会想去吧?”

“这事确实是容先生先提起的,可是,我真的很想解了容先生体内的毒。”

林雨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为了给他解毒就搬去京城,你是傻了吗?”

林言姝顿时成了小媳妇似的撅嘴,“师父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我最感兴趣的事,而且行医去京城也成。”

林雨兰瞅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第一次意识到吾家有女初长成,是喜,也是忧。

林言姝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努力不在师父的逼视下退缩,“难道师父到了京城就没法子治病救人了吗?”

“丫头,你就这么喜欢那位容先生吗?”

“……没有。”林言姝的声音听起来弱弱的,像是垂死挣扎。

林雨兰仿佛没听见,自顾自的接着道:“我看那位容先生恐怕不单是权贵之家的子弟,还是皇亲国戚,你最好别放在心上。”

吓了一跳,林言姝不安的问:“为何师父认为容先生是皇亲国戚?”

“姓楚的是永安侯世子,而永安侯世子如此保护他,这表示他的身分极其贵重,因此他的身分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皇子,不过就我所知,当今皇上的第一个儿子好像才十五、六岁,而按你的推测,他易容之后的样貌大约三十,他是皇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第二种——皇亲国戚,这表示他不是来自皇后嫔妃娘家,就是来自皇室自家。”发挥现代人的想象力,再按情况推论一下,结论很快就出来了。

“不是,我看永安侯世子对容先生有非分之想。”林言姝无法否决师父的推论,只能虚弱的紧咬这一点。

“师父看人最准了,师父保证那位永安侯世子绝对没有断袖之癖。”

“师父见过永安侯世子?”

“你忘了吗?我们在燕王府有过一面之缘。”

略一顿,林言姝还是不服气的道:“我看他对容先生就是不怀好意。”

叹了声气,林雨兰摇了摇头,“丫头,蒙着眼睛就可以改变事实吗?”

“可是师父也不能证实容先生真是皇亲国戚。”

“即使不是皇亲国戚,你们还是没戏唱,除非,你愿意委屈自个儿当个妾。”

林言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师父!”

“你不愿意是吗?”见林言姝一脸“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林雨兰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没昏了头,“那就别去京城,要不,若他以权势逼你为妾,你如何是好?”

“容先生不会如此待我,而我真的只想为容先生解毒,没有其他念头。”她从小跟着师父四处行医,富贵之家的嘴脸见多了,她们这样的人在他们面前是很低下的,这也让她早早看清楚自个儿的位置,从来不敢生出高攀之心。

“丫头,有谁愿意离乡背井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举家搬迁不是小事,我们又不是在这儿过不下去,不得不逃离这儿。”

双肩垂下,林言姝羞愧的道:“师父,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你别自责,你有自个儿的想法并没有错,就像师父有自个儿的考虑。所以,你要师父去京城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有充分的理由说服我,不过,像是为了替容先生解毒这种事,恕我难以同意。

“你自个儿想想看,即使你能在京城找到更多关于北国的书册,你就能保证解得了容先生体内的毒吗?若你只是想要取得更多关于北国的书册,我可以托人帮忙,也不是咱们非要搬到京城不可。”

“我明白了。”

“关于寒心草的事,师父也会打听看看。”

“谢谢师父。”

“不过,师父还是同样的话,若是遇到救不来的情况,就应该放下,别一味的跟自个儿过不去。”

她并非不懂这个道理,可是一想到容哥哥终此一生为寒毒所苦,若是将来有一曰他身体状况不好,一旦寒毒发作,很可能就会夺走他的命,她就觉得自个儿不能不管,心想再仔细钻研,说不定她能找到解毒的方子……

是啊,如今已经找到根源了,教她放弃,谈何容易?

“好啦,别闷在这儿想东想西,跟师父去做药丸,夏日到了,治疗中暑的药丸销路特别好,我们要多做一点……”

林言姝乖乖跟在林雨兰后面,可是什么也听不见,一会儿忍不住想,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师父?一会儿又想,她不应该太自私了……左右摇摆,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被撕成两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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