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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你说我们不是恋人 第二十六章

他雀跃地从黑色化妆箱里挑出早先已准备好的工具,正准备为她上妆,但手却又被她给握住,盯着掩不住惊诧的她,他无辜问:“怎么了?”

瞪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与各式各样化妆工具,她很是疑惑,“去哪个地方需要我化这么隆重的妆?你还是先告诉我吧。”

“你先闭上眼睛。”

她睨了他一眼,还是乖乖闭上,接着,她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他捧了起来,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事,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指与手背痒痒的,痒得她想缩手,但他却紧紧捉住,还严肃轻斥她不要乱动以免坏事,她听了只好强忍住那股痒意,正襟危坐。

“好了没?”手背上又是一阵搔痒,引起她吃吃低笑。

“好了,你可以张开眼睛了。”

她呼了口气,缓缓睁眼,抬起左手仔细凝视。

他用黑色眼线笔,在她左手无名指上画了一个圈,还在上头,细细绘下一颗钻石,她噗哧一笑,再看向左手虎口上,他所写下的字一一爱,长存。

“你这是?”她被弄胡涂了。

他懊恼垮肩,沮丧道;“我知道,我的求婚太突然了,连我自己也觉得很突然,下次我会把钻戒准备好向你正式求婚,”他一脸紧张兮兮,“我希望你可以说好,然后,我帮你化妆化得漂漂亮亮,等一下,我们一起去登记结婚?好吗?”

她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树梢被风轻轻吹动,蝉声开始唧唧作响,将这方天地的宁静瞬间炒得热闹,言上邪只是静静等待她,但手指却是不停翻转着眼线笔,显示出他压抑不下的焦虑。方诺亚盯着他手边的动作,嘴角缓缓轻扬。

她想起,每次历经生死关头的都是眼前这位男人,他比她更懂得生命的可贵,也比她更懂得把握当下的心境,她以指抚过虎口上的那三字,喃喃将其反复咀嚼,心头暖热得不可思议。

爱一长存。

他不是写我爱你,也不是写嫁给我好吗,他记得她要的那份初心,她只盼长存,此生与他永伴,这样就足够了。

“……好。”

言上邪呼吸一室,盯着她菱唇张合,不是很确定地再问:“你说……好吗?”她笑了,笑得灿烂,笑得美丽,只因他。

“我说,好。”

他欢呼,将她拥入怀里,觉得生命的这一刻,万分不可思议!

青春树下见证古老幸福的悸动

由你吟唱出的思念惦记起缠绵心头的情愫

乘着末日方舟许诺执手生命尽头

山岚勾引月色悄悄为爱情披上朦胧面纱

记忆即使遗忘却仍存在在最深邃的珍贵里

我为你画眉你为我诵唱

青春树下爱长存心长存

记忆永长存

(长存词、曲/言上邪)

电视台终日主打言上邪作词作曲的这首新歌,唱歌的新人歌嗓与方诺亚十分相似,根据言上邪的说法,这是他千挑万选的好声音,而且这首歌是他写给方诺亚的,当初被经纪人说服卖出一心里还相当不情愿。

“其实,她唱得比我还要好听呢。”方诺亚真心赞美。

“你唱来听听,我倒要听听看是你唱的好听还是她唱的好听。”言上邪不服气地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拚命怂恿。

“不要啦,多难为情。”她捧着又烫起来的双颊一口回拒。

结婚后,言上邪才发现,原来他心目中那位落落大方的女同学,在面对爱情时总是非常……难为情。

他记得两人登记结婚那天,在户政事务所他主动向她索吻,结果因为众目睽睽,她一掌拍开他凑过去的脸,捧着热烫的双颊嚷嚷,“不要啦,多难为情。”

接着是登记结婚完,他带着她到预订好的餐厅约会用餐,晚餐时,托四姊的福,求婚钻戒直接送达,当她在餐点里发现那枚钻戒,他当场以高跪姿求婚,却被惊慌失措的她连忙扶起,还捂着脸说:“哎,都答应你求婚了,这样多难为情啊,你快起来啦。”

再来是洞房花烛夜,他忘了关灯,结果她急着关灯,娇羞抗议,“这样太亮,实在难为情。”

言上邪觉得她实在花了太多难为情在他身上,只好绞尽脑汁想着要让他的诺诺不再那么难为情,但另一方面却又恶质地耗费心神想要试探自家老婆难为情的极限。

唉,他好矛盾啊,究竟要如何是好呢?

“咦?今天有说他们要开记者会吗?”本来安安稳稳坐在沙发上的方诺亚忽然一跳,手指着电视上出现的熟人惊呼。

正陷入天人交战的言上邪思绪因此中断,不禁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他托腮斜睐着电视里的洪雪铃以及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撇嘴道:“嗯,之前有听雪铃提起今天会给我个交代,原来就是他啊……”

方诺亚讶异得直呼不可思议,问:“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有老婆吗?!”

他抿嘴,冷眼看着屏幕上的新闻标题一一雪仁不伦恋。

“那男人娶的老婆根本就不是他的,他会这样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雪铃会去招惹上他,真是太麻烦了。”

“为什么那男人的老婆不是他的?你在打什么哑谜啊?为什么我都听不懂?”她一头雾水,视线黏在哭得梨花带泪的洪雪铃身上,心也跟着揪在一起发酸。

“刘导他家太复杂了一当初他娶老婆,就只是奉父母之命娶的,后来我听到更黑暗的八卦……唉,诺诺,我不想要污染你的耳朵和纯洁的心灵啦。”言上邪说到最后干脆无奈地用头在她肩臂打转再打转,整个人彻底化身为小狗般赖在主人身旁撒娇。

“我的心灵一点都不纯洁,你快跟我说!”好奇心凌驾一切的方诺亚捧起他转到肚子上的脸,低声请求。

“你的心灵一点都不纯洁……”他眼神黯了黯,若有所思。

“哎,快跟我说嘛,你不会污染我,快说。”

“不会污染你是吗,那你为什么一天到晚在跟我说你很难为情?我真怕我等一下和你说八卦的时候,你也觉得很难为情。”他一脸为难地反驳,心里其实喜欢极了被她强硬捧着自己的脸,倘若她能够再主动一点低下头来吻他……那就太美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这个跟难为情有什么关系吗?”她皱起眉,再和他继续说下去,她想她整个脑袋都会打上死结。

“那我说啰。”他起身坐好。

“嗯嗯。”她点头,打直腰杆洗耳恭听。

“说完之后,你不能再说出‘啊,好难为情’这话喔。”他正经八百的说。“好啦,不会说嘛。”听八卦到底和难为情有什么关系?厚!

“打勾勾。”他伸出小指。

被吊足了胃口,她二话不说伸出小指和他打了勾勾。

“如果你说出难为情这三个字,你就要任我处置喔。”他窃笑。

“好啦、好啦,你快说。”她伸手推了推他。

言上邪清清嗓子,开始说:“刘少仁导演的老婆其实是他父亲的学生,他的老婆非常仰慕刘导的父亲、他的父亲也相当欣赏刘导老婆,当初父子俩为了她有过情感上的争执,本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只是刘导的母亲发现自己的丈夫和学生有了暧昧,就请自己的儿子帮忙,结果刘导不知怎么搞的,就娶了那女人,更诡异的是,那女人也嫁给了他。

“但婚后,两人其实相敬如冰,所以大家私下都说他们根本就是貌合神离的最佳夫妻代表……我知道最多的就是这样了,如果你还想知道更深入的八卦,你可以去问雪铃。”

方诺亚听完之后打抱不平地说:“那雪铃根本就不算是第三者啊!”

“就世俗眼光来说,她是,而且这些内情外人并不知道,媒体更要下耸动的新闻标题,才能吸引大众的目光啊。”言上邪耸耸肩,两手一摊,想要就此结束话题。

而电视上的记者会,也即将告一段落。

方诺亚看着洪雪铃哽咽地谢谢大家关心,将会和孩子的父亲一起承担所有的后果及付出相关社会责任,便与刘少仁牵起彼此的手向镜头前的社会大众鞠躬致歉。

“唉,可惜了雪铃……”

“放心吧,凭她的个性与人脉,生完孩子后还会东山再起的。”他佣懒托腮,将视线缓缓收回,接着紧盯着方诺亚,嘴角噙着一抹别具意义的笑,提道:“诺诺,我前天因为太无聊了,突然很想看书一向谢凌借了一本很有趣的书,我看完了很想和你一起分享,你有兴趣吗?”

方诺亚瞪着他嘴角那抹笑,忽地感到背脊一阵冷。“什么……书?”

一听她问起,他快步起身冲至房内将书拿出来,又动作利落地紧挨在她身边。

“这本这本这本,谢凌说这本她也有借给你看过嗳!”

她瞪着那本书,申吟一声,直接往沙发趴倒,一点也不想面对。

他根本就知道!根本就是故意的!那时在民宿她就知道他看到了!

“这本书叫——忠犬少爷偷偷爱。”

啊!他把书名念出来了。“你不要念啦!”她想捂脸又想捂耳,挣扎之下只好把头闷在沙发抱枕下。“少爷失去了记忆,但心里还是记得他深爱的那名少女,多年后,他们重逢了……”

啊啊啊!他把文案念出来了。“不要念啦!”

“诺诺,我那天太好奇了,就把书一页一页的翻开,一页一页的念完,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一个情节吗?”他问,把快将自己闷死的方诺亚从沙发抱枕里拖了出来。

“你不要说啦!好难为情喔。”她闭上双眼不肯与他对视。

“诺诺!你违反约定了,你说了好难为情。”

“咦?这个和那个有什么关系?”她双眼圆睁,不可置信他此刻的翻脸。

“我刚才很清楚的说了,在我跟你说完那个八卦以后,你就不能再说出好难为情这几个字了。”他贼笑。

她气急败坏地反驳,“是这样约定的吗?那分明只是限定在讨论刚才那则八卦时啊。”

“不是,我的意思明明就是指说完八卦后,你再也不能说出好难为情了。”他态度坚定。

知道自己再怎么争辩也争不臝,她泄气摊手,无奈问:“好吧好吧,那我违反约定了,我要怎么任你处置呢?”

“诺诺,你唱‘长存’给我听。”

她闻言,一副拿他没辙还是被他得逞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后开始为他缓缓低唱。

她的歌声情意绵绵,将词意传达得丝丝入扣,让整首曲子更为婉约动听。

言上邪将她搂抱在怀里,一时动情,便将她清脆好听的歌声全数吞入唇中。

“嗳,我还没唱完……”她挣扎着。“现在大白天的,好难为情……”

“诺诺,你又违反约定了”

“哎呀,不要月兑……”

“你刚才违反约定,就要任我处置……”

“等一下啦,那里……”她喘气,来不及出声阻止,又被他霸道吻住。

满室春光,掩不住,那悸动的情意。

“最后副歌再唱一下……”

“爱……长存……心……长存……你让我专心唱完行不行……唔……”

他宠溺地吻着她热红的耳廓,低喃,“记忆,永长存。我爱你,我的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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