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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吻痕 第四章 冰天热火

警方全力动员,仍旧遍寻不着安杰拉。

他们握有贾昆袭警、同黑道分子聚会和下药害人的影音证据,一旦法院的搜索票下来,即刻能搜查贾昆的地盘。

同仁陆续抓回贾昆的重要干部讯问,邱敏德也没闲着,不分日夜调阅倶乐部附近各个巷口和马路的监视器,果然发现几辆可疑的黑色车子,在当天进出。

他努力寻找摄下车牌号码的画面,查到都是车主已报失窃的车牌。他请长官帮忙扩大范围追查车的去处,也跟同事一起盯着各地路口的监视画面,不放过每分每秒的影像,甚至三餐都在计算机前解决,盯到眼睛快瞎了。

邱敏德看着那几辆被锁定的黑色车子都越过了县市,上到高速公路,奇怪那些车进隧道后怎么再也没有开出来,他急忙联络国道警察,要他们立刻前去查看,国道警察却表示隧道里没有他说的车子。

怎么会……不可能啊!邱敏德不懂,那几辆车子是在变魔术吗?为何能在隧道里面凭空消失?

不久,有人报案说有车子被丢弃在机场外面,阻碍道路通行,当地警察前去看过,赫然发现那些车子的车牌经过掩盖,撕掉贴纸,底下还有另一组号码,正是那些可疑车辆的车牌号码,且车体均有残留些许撕不干净的黑色薄膜。

难道那些车并非凭空消失,而是借由燧道躲开监视器,进行伪装,将各色车子变成黑车,再贴上不同的车牌大摇大摆地骏离,最后再搭机离开?这猜测让邱敏德心惊不已,直接开车赶往机场。

邱敏德调阅机场周边的监视器,在机场人员协助下,他一一检查监视画面,很快有了发现,“等一下,这里再倒回去五秒钟!”他叫机场人员控制画面秒数、定格、放大影像,再利用计算机软件调整分辨率,可以看见一个金发蓄胡子的男人抱住昏迷的安杰拉下车,他立即用彩色打印机将此人的影像打印出来,迅速发布到全国的警察局。

邱丰年手里也有通缉犯的照片,他非常担忧安杰拉,一直关心查案的进度,虽然下属来向他报告过了,但等回到家,他还是想听听儿子的说法。

邱敏德自知逮捕贾昆的行动很令父亲失望,他打起精神回答,“是的,掳走安杰拉的犯人疑似是外国人士,他们偷袭贾昆的倶乐部,掳走了贾昆和琪妹妹,连本该同在倶乐部的几个黑道头目也都不见人影,我们正在搜寻当中。”

犯人都搭机离开了,还搜得出来吗?

邱丰年叹道:“偷袭贾昆的那伙人不简单,他们那么多人在移动,居然还可以巧妙避开你们的围堵月兑逃出去。”他翻开手中的案情报告,接着说:“还有这上面写了,有冒充机场地勤的人员协助他们通关登机,两架私人飞机该到韩国首尔,可那边却查不到飞机降落的记录,为什么?他们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

“我……不知道。”邱敏德被父亲问得无言以对。

邱丰年皱眉叹气,儿子还是太女敕了,又过于心急想立功,根本不足以担任现场指挥一职,让安杰拉去冒险更加不应该。

再问儿子当时倶乐部的状况,加上参考手边的报告后,他说出自己的怀疑。“这一切根本就是预先计划好的,有人刻意丢出贾昆邀道上的人商讨如何对付尤里·金斯基的消息,等我们警方盯上贾昆的倶乐部,开始逮捕行动的时候,那些人便趁乱把贾昆和他邀请的对象一并带走……现在,贾昆的地盘群龙无首,谁会从中得利?搞不好连我们警察也是被人家利用了。”

父亲所言令邱敏德心情沮丧,抓不到罪犯还是其次,安杰拉怎么办?她是否平安?

都是他,搞砸了向她告白的机会,还害她陷入危险,但他仍有一事不解——

“那些人带走贾昆或是道上的人还说得通,为什么要抓走琪妹妹?”

是啊,为何抓走琪拉?邱丰年沉思无语,同样不明白。

过了一会,父子俩的手机各自收到警局发出的重大讯息,表示贾昆的遗体被发现了,跌落在邻近海岸的一处民宅客厅,他背上有未完全张开的降落伞,疑似从高空坠亡,法医正在勘验。

邱敏德盯着手机讯息,不自觉浑身发凉。“爸,那些人杀了贾昆……那琪妹妹呢?不知道琪妹妹会怎样?你说得对,都是我害了她,我真不该让她卧底进去贾昆的倶乐部!”

邱丰年伸手按住儿子僵硬的肩膀,沉声安慰道:“现在你后悔也没用了,我们只能尽全力把琪拉找回来。”

因为时差、伤口、对于寒冷之地一时间不能适应、加上奇陌说出十一年前的事情吓到安杰拉,害她连续两天在发烧中度过,整个人昏昏沉沉,一直睡睡醒醒,又过了两三天才终于退烧。

清醒后,她虽然行动不便,但也不打算坐以待繁,她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嘴巴询问,打听自己现在的处境究竟为何,庆幸的是奇陌的手下待她不坏,有问必答,该是奇陌准许的。

在这矗立于针叶林区的两层楼独栋房屋内外都有守卫站岗,安杰拉推测奇陌该是很重要的人物,否则不会有那么多手下供他差遣,其中琉鸿子是所有手下之中的队长,那个毫不手软朝她开枪的冰山美人有时拿手枪、有时拿狙击步枪,总之就是枪不离身,简直可以去做军火展览大会的代言人了。

琉璃子似乎是专门护卫奇陌的人,却对她充满敌视,只要奇陌在她这里的时候,琉璃子就会把她当成射击场的靶子狠狠瞪着,使她很不安。

“你不用怕,琉璃子没有恶意,只是对你警察的身分不能放心,你是Z的客人,只要你对Z无害,她就不会伤害你。”

如此告诉她的是巴察,安杰拉发现在这屋子里,她最常看到的人便是巴察。他可以说是奇陌的秘书,国籍蒙古,拥有律师执照,也懂得医疗、能做简易的手术,是个名副其实的“蒙古大夫”。

安杰拉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奇陌竟然是尤里·金斯基的养子,全名是奇陌·金斯基。他一出生就被丢在育幼院门口,父母不详,裹着婴儿的被子里仅附上一张写着中文的字条——母为中国人,父为俄国人。

金斯基领养了他,并取名奇陌,对外却很少提及此事,所以奇陌也省去了金斯基的姓氏,就跟在金斯基身边工作。,

至于巴察,是奇陌替金斯基去蒙古和中国边界作生意时认识的。奇陌欣赏巴察在穷困环境中还不忘念书学习新知识,甚至自学医术服务家乡的人,当奇陌得知巴察很想当律师,他便出钱让巴察去到可供社会人士进修的大学念书,巴察毕业后通过考试拿到了律师执照,从此自愿跟着奇陌。

今年二十六岁的琉璃子则是另一个故事了。她原本有很好的家庭,父亲因公司指派,决定带着一家人从日本搬到中国东北扩展业务,却不幸得罪了当地的黑道老大,父母亲遭到杀害,年幼的她被卖入妓院。

琉璃子是在拍卖她初夜的宴会上遇见奇陌,他买下她,随即还给她自由,甚至帮着她实现愿望,让她亲手宰了杀她父母、逼她做娼的人渣!

琉璃子真心感谢奇陌救她的命,让她报了父母之仇,她不愿离开奇陌,想要留在他身边报答他,丝毫不畏惧奇陌身在犯罪的世界。

奇陌没有拒绝琉璃子,就让她待在左右,带她去特种部队退役的教官那边,学习搏击、枪炮和野地作战的课程,培养出她一身的好本领。

所以奇陌算是巴察和琉璃子的恩人,他们之间不仅是主从,还有更加深刻的友谊与信任关系,安杰拉是这么认为的。

想她已经在俄国待了十五天,住好的吃好的,还能时常喝到奇陌亲手冲的咖啡,他给她的待遇算是非常不错了。他既知她是警察,却没有,害她,反而将受伤的她安置在他的藏身处休养……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亲自照顾她?她只能想到或许他是心怀歉意,想补偿十一年前她因他而受伤。

也是,从他默默地送她生日礼物那么久的时间来看,他这个黑道还是有点良心的,不算太坏,且她也忘不了在便利商店吃泡面、坐他的机车抱着他,还有他帮她追回包包并找到项链的时候——她想起这些竟是莫名的心跳加速,无法讨厌他。

“看来拆掉手术线后,你肩膀和腿部的伤口复原得不错,都有体力活动了,不像之前病恹恹的。来,喝杯咖啡,这是我新学的冲法,是维也纳咖啡的一种,源自于一八九八年,这种咖啡冲泡的时候,要求热热的咖啡表面淋上薄薄的一层冰镇女乃油,你可别小看它,这满费功夫的,弄不好,黑咖啡就会渗入白女乃油,就算失败之作,得重新再弄过。”

奇陌低沉愉快的嗓音一下打散安杰拉的思绪,经过这些天他时常来分享手作咖啡,她已不自觉地习惯了同他一起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拿起杯子闻闻咖啡香气,轻啜一口,不禁“哇啊”一声,发出赞叹。

“口感怎样?”

安杰拉想了想,“怎么说呢?很特别……女乃油碰到嘴唇是冰的,滑入口中却是热热的咖啡,两相反差,出乎我意料的顺口,维也纳咖啡是吧?你真是满会弄咖啡的,之前你给我喝过其它种类的咖啡也都很好喝——”

等一下,现在不该是闲闲喝咖啡、评论奇陌这家伙是好是坏的时候吧?邱伯伯、敏德哥还有局里的同事这么多天找不到她,一定急死了!她顿时羞愧得要命,觉得对他们很抱歉。

“咳!”她清清喉咙,“之前你说了要让我去见尤里·金斯基,今天总可以兑现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奇陌一面啜饮咖啡一面抬眼瞅她,淡然回应。“今天不适合,你的身体还没有好……”

“什么?”安杰拉老大不爽地打断他,“什么叫还没有好?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她忍着腿痛,马上站起来秀给他看,让他知道她双腿活动自如,甚至使劲挥舞手臂,“你看,现在我都可以自己下床走来走去,可以坐也可以动……哎呀,好痛!”

她太急了,一个用力过度就拉扯到右肩伤口,忍不住唉唉叫了起来。

“看吧,所以我才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全部养好。”奇陌笑着说。

安杰拉尴尬的涨红脸,不禁恼羞成怒,不自觉大声起来。“身体全部养好是要等多久?你这样一天拖过一天的,都拖两个星期了,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去见尤里·金斯基,问我爸爸的事情?还是你在敷衍我,根本没想让我去见尤里·金斯基?”

“我没有敷衍你,之前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要见金斯基先生,就必须先养好身体,否则免谈。”奇陌云淡风轻的说完,悠闲的靠在沙发椅上继续喝咖啡。

见硬的不行,安杰拉立即放低姿态,告诉自己忍耐再忍耐,要诚恳的、好声好气的对他说,可说再多都没有用,他就是不让她见尤里·金斯基,惹得她又忍不住抗议——

“你这个人非要这么难沟通吗?”

奇陌被她一张苦瓜脸逗笑。“你与其生气,不如坐下来好好的品尝咖啡吃蛋糕,还是来一个零嘴?”他递给她一小包Kid-O饼干。

安杰拉气奇陌故意跟她作对,却没理由对她爱吃的零嘴生气,她一把从他手上抓来Kid-O女乃油柠檬三明治饼干,再坐下来,拆开包装纸吃饼干喝咖啡。

可恶,怎么会这么配啊,咖啡配蛋糕配热热的松饼也很不错,可恶!尤其那家伙笑咪咪的盯着她,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见不到尤里·金斯基,我总可以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吧?他们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

“打电话?”奇陌哼了一声。“当然不行,你若是把这里的事情透露给你的警察同事知道就不好了。”

安杰拉大失所望。“什么啊……见不到尤里·金斯基,又不能打电话,那我待在这里要干么?”

“养身体啊。你就住在我的地方,不要胡思乱想,等伤口完全愈合,到时候,我自然会带你去见金斯基先生。”

安杰拉听了很傻眼,“到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他该不会说的是一套,做的又记另一套,糊弄她的吧?

不管怎样,她发觉奇陌决定的事就不可能改变,任由她大声抗议还是小声拜托,他就是不肯妥协。这个事实令她挫败,好像真的要继续留在这寒冷的异国才有机会打听出爸爸的消息……

她不禁大叹一口气,实在很对不起邱伯伯和敏德哥。

此时,她察觉奇陌又盯着她……真是的,她脸在烫个什么劲啊!她正襟危坐道:“咳,那个,好吧,我认了,我就照你的意思,把身体养好了再去见尤里·金斯基。但我也想要一个人安静的休养,所以你不用一直在房间里,请你出去。”

“我喜欢陪你,不想这么快出去。”奇陌笑看她因为他的话而一脸呆愣,随手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块蓝莓蛋糕给她。“我泡的咖啡你都喝光了,挺捧场的啊,若能再吃完这些点心就更好了。不如我来喂你,张开嘴巴,啊——”

“我不是小朋友,我想吃自己会吃,不必麻烦你!”安杰拉没好气的躲开,她又不认识他,虽说小时候见过他,但也仅是见过一面的陌生火而已,为何他老是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但对奇陌而言,安杰拉不是陌生人,他默默关注她整整十一年的时间,在这之前,他完全想不到她本人会真实的坐在他面前,喝他手冲的咖啡,这让他心情非常好。

安杰拉被他笑呵呵猛盯着她的怪样弄得很不自在。“你笑什么笑,别忘了我是警察,逗警察很有趣吗?”

奇陌咧嘴笑出来。“是啊,很有趣,每次逗你,你就会脸红红,好严肃的说『我是警察!』哈哈哈。”

“你、你……”安杰拉超尴尬的看着他学她讲话。

奇陌又被她发窘涨红的脸蛋逗到哈哈笑,果然是要跟她本人在一起才好啊,可惜手机在这时不识相的响起来,他皱眉瞥了来电显示一眼,不得不暂停与她的美好时光。

安杰拉愣愣看他哄小孩似的用手势示意她把点心吃完,又伸手过来模模她的头,一张脸靠近到几乎同她眼对着眼,她急忙躲开。什么啊,她可不是被主人模头的小狗狗。

“嗯,我知道,已经看过他的数据了,可我不太相信他,还是先把交货的时间延后,我再去调查一下他的背景……”

她看奇陌离开座位走到房间外面讲电话,是谁的电话?难道是尤里·金斯基?那个“他”是谁,又要买卖什么货品?不管如何,铁定跟犯罪月兑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安杰拉忍不住起身跟上去偷听,可惜很快就被奇陌发现了,被他锐利的双眼一瞪,她只好退回房间。

坐回床上,她再次提醒自己,奇陌不只有跟她聊聊手冲咖啡、悠闲和她开玩笑的一面,他毕竟是尤里·金斯基的手下,是黑道分子!

但是,有哪个黑道会坚持留下警察?还供应三餐兼下午茶,若说这是补偿十一年前的事情也太过了吧?难道奇陌对她所有的行为不仅是补偿,还有别的意思?

这荒谬的想法令她猛摇头,窘得两手猛拍打烫红脸颊,嘟囔道:“安杰拉你是疯了吗?人在俄国回不了家已经够糟了,还在想些有的没的!唉,怎么办?我在这边不是吃就是睡,那家伙还长得那么帅,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迷惑,警戒心整个都降低了,这样不行,我得赶紧逃出去……”

安杰拉一眼瞥到搁在松饼盘子上的餐刀,随即将它藏入裤腰带内。

几分钟后,奇陌结束生意上的电话回到安杰拉面前,瞧着餐桌上的点心减少了,笑说:“很好啊,每样东西你都有吃,但是怎么还有剩下?吃不完吗?”

“嗯,我已经吃得好撑,不想再吃了。”安杰拉拍拍肚子,又看看剩下的几块小蛋糕。

“不想吃不用勉强。”奇陌没让她站起来收桌子,自己动手来做,“你坐着,杯盘我来收就好了。”

安杰拉一愣,只有说谢谢的分了,便继续坐着看他绅士的收走杯盘,放到餐车那边,却不料他又折返——

“给我。”

“给你什么?”

“餐刀。”

“餐、餐刀?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安杰拉心虚的想敷衍过去。

“你别装作不知道,把刀子拿出来。”奇陌微笑,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少了什么,她真是不乖的孩子啊。“快点,餐刀拿出来,我可不想某天被你拿刀子抵住我的喉咙,还是要我直接搜你的身?”他一面说,一面走近她。

安杰拉就怕他靠她太近,慌忙出声阻止。“好啦,给你就是了,你不要再过来了。”她只能把藏起来的餐刀丢给他,忽地瞥见银制链子从他衣领隐约露出,很碍她的眼,忍不住伸手向他讨要。“那是我的米迦勒项链,还给我。”

“你的项链?不是吧。”奇陌迅速后退一大步,才不至于给她抓着了脖子上的炼子,他手指隔着衣服轻抚项链上的圆形坠子,“这条守护炼,你在十一年前就送给我了,所以它是我的东西,已经不是你的了。”

虽然男人说得有理,安杰拉却生起闷气,反呛回去。“可我以前不知道你是谁,如果我早知道你和通缉犯尤里·金斯基有关系,我才不会把米迦勒项錬送给你,现在我想要回来,把我的项链还给我!”她起身去抓项链却失败,看他轻轻松松的闪开,分明是欺负她有伤,行动力不如他。

奇陌故意站在她伸手就差不多能够碰到他的距离,取下项链拿在手里,挑衅地道:“你想要回你的项链吗?来拿啊,如果你有本事的话,就自己过来拿走它呀。”

她瞪大眼看他故意拿项链在她面前晃,要给又不给的,惹得她恼火骂道:“你这可恶的家伙!”

“来啊,你来拿啊。”奇陌笑呵呵的走出房间,不停用她在意的项链吸引她追上来,为免她放弃,还要适时的让她接近项链。

安杰拉伸长了手,老是觉得很有机会抢到本该是她的东西,可惜伤口削弱了敏捷度,且多动了右肩就疼痛,左腿也一拐一拐的。

她咬紧牙关,不顾伤口痛也要赶上前方的家伙,却不慎右脚绊到左脚,整个人一下子失去平衡——

“啊!”安杰拉倒抽一口气,本以为会摔得很惨,没想到奇陌立刻转身,一把就将她整个人捞过去,她倒入他怀中,吓得脸红挣扎,“你放手……”喂喂喂,还不放开,是没听见吗?

她再讲一遍、两遍、三遍,他还是不放手,反而抱着她突然贴过来。

“你、你想干么?”她惊慌地问。

“我想吻你……”奇陌喟叹,终于真实地怀抱柔软温热身躯,不再只是幻影。

他老早就想碰触她,乌亮头发、娇小身形和坚强的个性让他想到长在崖边的小白花,强烈趋使他贴近她,嗅闻着她的发香、蹭一蹭她的眉心和脸颊肌肤。

安杰拉困在男人强力的拥抱中,紧张到忘了疼痛,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觉得他很帅,那双凝视她的眼眸很美,像箬翠似的闪耀璀灿——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帅,被我吸引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不然那天晚上你不会要我的电话,想再约我出去吃饭。”

男人的一句话令安杰拉脸红心慌,来不及抵挡已经被他吻住!

男性危险的气息包围着她,吞没她所有的惶恐不安,他的吻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她晕眩在他火热的热情中,不由自主的与他唇舌纠缠起来。

瞬间她明白了,他所有奇怪的行为不仅有对十一年前的补偿,还有别种意思……她为此而心慌意乱,也因自己的动摇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她挣扎起来,狠狠甩了奇陌一巴掌,旋即推开他的怀抱,撑着腿伤一拐一拐的逃回房间,关上门不肯再出来。

琉璃子透过狙击枪的望远瞄准镜,盯住安杰拉的一举一动。

现在,枪已上膛,只要食指轻轻的扣下扳机,她就能用一发子弹打爆那胆敢打Z的女人的脑袋。

“你不可以杀她。”

忽然靠近耳边的警告声,让琉璃子蹙眉,听出来者是巴察,她不为所动,狙击步枪仍旧放在脚架上,她脸贴着枪托,角度不变,单眼直视瞄准镜中的目标物,仅仅低喃一句,“我为什么不可以杀她?”

“因为她是Z的客人,Z没有准许你伤害她。”巴察说完,见琉璃子仍没打算撤枪,怕她真的会扣扳机杀掉安杰拉,便只手挡住枪口。

巴察的举动令琉璃子很不高兴,视线移往他脸上,说道:“Z的客人?哼,她才不是客人,她是警察,她的身分迟早会对Z造成威胁,她绝不能留下来,我必须杀掉她。”

“安杰拉是不是威胁,能不能留下来,只有Z说了算,你不可以随便动手。”

“如果我偏要呢?”琉璃子拨开巴察的手,重新瞄,。“我就先斩后奏,若是Z生气,大不了拿我的一条命去……”

“你不要这样!”巴察打断她的气话,急抓住枪口,劝道:“你明明知道Z对待安杰拉与他人不同,那个女警是什么来历、为何Z会如此重视她,这些我们都不清楚,就算你要动手,是否应该先查明了再——”

“我不想查明也不想清楚那女人的任何事情,她根本就不该留在Z的身边!”琉璃子冲着巴察吼回去,心想她明明可以轻松解决掉那个女的,巴察偏要来捣乱,有他在这里,她已不方便继续行动,索性推开他,撤枪走人。

“琉璃子!”巴察在她转身出岗哨之际,问了一句,“你还没有对Z死心吗?”

闻言,琉璃子怔忡片刻,回头瞪巴察,“这你管不着。”

“我喜欢你!”巴察月兑口而出,面对心仪的女人,他脸红地硬着头皮说,“自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很喜欢你,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所以拜托你了,请别再背着我胡乱行动,惹火Z是很可怕的,你不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你若是有个万一,我铁定生不如死!”

琉璃子蹙眉咬唇,顿住的脚歩迟疑不前,她怎会不知巴察的心?

回想当年,她身心受创离开妓院,除了奇陌,第二个对她好的就是巴察。

她在教官那边学习搏击学得好累的时候、枪枝拆解再组合的动作慢一些就被骂的时候、野地训练弄到受伤而哭泣的时候,都是巴察来安慰她,帮她加油打气,也只有巴察会来关心她第一次杀人怕不怕,作噩梦了吗?

可她的心啊,就是没法控制的飞去了奇陌那边,她鼓起勇气向奇陌告白,想把她的第一次交给奇陌,却被奇陌拒绝了,那天她哭得好惨,依旧是巴察默默的陪伴她,听她诉苦。

她对巴察很坏,在奇陌拒绝她的那一夜,赌气似的利用巴察对她的爱,拉他上床,巴察不愿趁虚而入,她却非要巴察答应,否则她就要去找别的男人,她逼迫巴察跟她,心里却想着奇陌,就这样可悲地结束她的第一次。

只是虽然奇陌说得十分清楚了,她仍旧无法对奇陌忘情,若非巴察陪她渡过那一段时间,她真不晓得自己会怎样。

如今,她发现奇陌竟执着于一个警察,她未曾见过他对哪个女人有这样的情感,这令她非常生气,更多的是羡慕和嫉妒。这么一来,她岂不是连默默爱他都不行,逼着她得对奇陌死心吗?

这时,琉璃子见巴察脸上满是忧虑,欲言又止的想问却不敢问,还是和以前一样,眼里只有她,这让她很窝心,却又觉得亏欠于他,不禁声一叹,折回巴察面前,直视他紧张的表情说:“你不用担心我。下次我想毙了那个警察之前会通知你,第一个让你知道,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巴察点头响应,到时候,他还是会想办法拦住她的冲动。

感受到她的靠近,她微微一笑的模样好美,唇瓣红润且诱人,使他情不自禁的倾身向她……

琉璃子在他要吻上来之际,手指轻轻按住他的嘴唇。

巴察的亲吻受阻,可她离去前的回眸一笑又让他怦然心动,由失望瞬间变成欢喜,想着他还有机会追求她吗?她会不会有接受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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