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归我管 第十六章
饭店地板铺着厚厚的素色地毯，吸收田芯踩在上面的脚步声，让端着茶壶的她无声无息刷过房卡走入屋内。
进入房间后，虽然从田芯的角度看不到凛月的表情，只见他坐在背对门口
的沙发上，而小早川静蹲在他身前，双手不断抚模他的手臂，皱着眉头神情十分难过。
“凛，我真的很爱你。”她起身环抱凛月的后颈，将温香软玉贴在他身上。“静，你别闹了，我们之间早已结束，你想要的我给不起，这种恋爱游戏我玩不起也懒得玩。”凛月挥开小早川静的手，口吻里充满无奈与厌烦。
凛月与小早川静对话速度非常快，让日文程度不及幼幼班的田芯听得模模糊糊。
就在田芯想开口提醒凛月她人在房间时，她的视线与小早川静对上，霎时，她虽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凛，我不会再以分手逼你接下黑泽叔叔的公司，你想画漫画我绝对支持你，所以，我们复合好吗？”小早川不顾凛月的抗拒，不死心地再次抱紧他。
“我与你已经不可能。”凛月重重叹了口气，小早川静像八爪章鱼不断朝他进攻，让忙碌一整天的他疲于应付。
“比起今天看到的女孩，当年我们热恋时，你更爱我对吧！”小早川静把双唇贴在凛月耳边，一边轻声软语说话，一边望着呆若木鸡的田芯。
“你别胡说。”凛月啧舌。
他真的觉得好厌烦，为什么谈恋爱不能说分就分手，还得要前任现任纠缠不清。
想到这，凛月突然发现，说要到大厅拿柠檬茶的田芯迟迟未见人影，他推开小早川静站起身，打算到大厅逮人。
早在凛月起身的前一刻，田芯已经识趣的离开房间。抱着水壶的她不晓得要到哪去，只能坐电梯来到大厅窝着。
挑高饭店大厅宽敞明亮，还附有松软舒适的沙发以及电视供客人观赏，田芯想，这真是没有去处的人的好天地呀！
替自己斟杯柠檬茶解渴后，田芯虽然告诉自己专注电视上放映的日本爱情电影，但目光总会不自觉瞟向穿梭在大厅里的人们，期盼熟悉身影现身其中，扯着不耐烦的嘴角将她带回如梦似幻的房间里。
但任由田芯怎么看，往来的人们都是陌生脸孔，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怨恨自己竟会胆小怕事成这副孬种样。
方才在房间里，田芯看着小早川静紧紧抱着凛月，朝她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让被凛月认证为女友的田芯，不战而降的举白旗像只小狗夹着尾巴，无声无息退出房间。
可能是小早川静长得太漂亮，身材火辣，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又充满自信与知性，让女圭女圭脸的田芯自叹不如。
又可能是小早川静的家世背景雄厚，出身名门世家让她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高雅气质，这跟家中经营茶园的田芯相差犹如天上与人间。
或许，比起自己，像凛月老师站在漫画家顶峰的顶尖人士，更适合与小早川静配成一对。
田芯又叹了口气，一口喝下酸中带甜的柠檬茶，很努力的克制自己奔腾汹涌的负面情绪。
她摇摇头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不去多想凛月与小早川静是否在房里重修旧好，或者回亿过往，还是互相叫嚣谩骂，他们之间肯定有很多事情得理清楚，她在房间只会打扰他们。
是的，一定是这样没错。田芯慎重地告诉自己，悄悄离开房间是正确决定。
“别多想，看电视。”她拍拍自己的脸，继续看着电视里漂亮的女主角与帅气男主角在海边相拥互诉情衷。
只是看着看着，田芯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脑袋混混沌沌，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田芯……
田芯……醒了吗？
熟悉的低沉声音传入田芯耳底，让她悠悠转醒，一张充满担忧的面孔映入眼底。
“老师？”田芯喉头干渴，声音十分沙哑。
“为什么不回房里睡？偏偏睡在该死的大厅，你是想体验沙发客的滋味吗？”凛月收起见她苏醒后松了口气的笑容，板起脸怒瞪因身体不适而惨白的小脸。
“我只是……”只是不想打扰你和前女友叙旧。田芯多想这么说，但她知道此话一出，定会被凛月打爆头。
凛月扬眉，冷眼看着她用手肘撑起身体，背后倚靠柔软枕头坐直身体，其实他多想上前帮忙，但他正在气头上，如果此时释出善意，一定无法让田芯得到教训，他只能袖手旁观。
“我发现大厅有一部超好看的电影，想说看一下就上楼，没想到看着看着，结果睡着了。”田芯陪笑地抓抓头发。
难道臭丫头以为他的眼睛长假的？这么扯的谎言都说得出来！
凛月皱起眉头捏捏她的脸颊，本来想要戳破她的谎言，但双眸望见她水亮眼眸中闪灿一丝忧心，只好暂时放她一马。
“下次不许这样。”他加重力道掐捏她的双颊，“回答呢？”
“嗯，让你担心我真的很抱歉。”田芯咬唇一脸歉疚。
凛月瞅着她满脸歉意，心下不舍情绪翻腾，张开双臂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下颚靠在她的头顶，过了好一会才开口。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担心。”凛月收紧手臂让她埋入他的胸膛中，“你知道你该死的让我担心，可恶的丫头。”
之前他发现田芯迟迟未归，推开小早川静想下楼找人，小早川静却拉住他大喊。
“那个女孩刚刚离开了！她根本不在意你与我共处一室，自己转头就走，连争取都不愿意争取的女孩你还留恋什么？”
凛月当下犹如置身高原，一股凉意包围周身，让他呼吸一窒。
田芯看到了？难道田芯知道小早川静的事？所以她来日本之前就已经晓得小早川静的存在？
凛月当然晓得田芯虽然个性开朗，但在某些方面却很自卑与自闭，如果她发现小早川静的家世以及与他的过去，要她不退缩勇敢争取爱情，机率根本是零。
当下凛月甩开小早川静的纠缠，下楼直奔大厅柜台询问田芯的下落，直到柜台人员指着睡在沙发上的田芯后才松口气。
凛月来到田芯身侧，发现她白皙的双颊染上点点粉色，探手模模她的额头，心想她果然发烧了，便赶紧请饭店人员准备退烧药后，抱起她回到房间休息。
他在床边照顾她一夜，总算在早上九点多见她浅浅嘤咛，才放下心中大石，轻声唤醒沉睡的田芯。
“对不起，我只是想坐一下马上回房间的。”瞧凛月一脸担忧，田芯好过意不去。
凛月放开她，改用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双眸直直盯着她，“小早川静只是前女友，我昨夜已经跟她再次声明，我与她早已在我离开日本前就结束了。对你，我是真心诚意，要不我不会带你来见我的妹妹。”
原来老师全都知道了，她是为了小早川静与他的过去才选择逃跑。
“田芯，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也要对我有信心，你工作认真努力，个性纯真善良，待人和善又有颗坚持梦想的心，这样的你怎么会有自卑的心呢？”凛月低哑的嗓音徐徐开口，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田芯咬着下唇望着他坚定的眸光，她心里好愧疚，她实在不该转身逃离，刚刚也不该同他说谎，谎称自己为了看电视昏睡在饭店大厅，这不仅证实她的脆弱，也污蔑凛月对她的情意。
“对不起。”她羞愧的低下头。
“知道对不起就好。”凛月捏捏她的鼻尖，低首与她的额头相互碰触，“烧退了。”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田芯呼吸一窒，双手抓着丝被感觉心脏快跳出胸口。
虽然凛月吻过、抱过她许多次，但每次他的靠近总能兴起她心湖偌大波澜，谁叫凛月长得这么英俊，个性又嚣张跋扈让她无法抗拒他纯男性的魅力，总之，只要一碰上他，田芯立刻举白旗投降。
凛月的火热气息吹拂上田芯细致肌肤，令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全身僵硬得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温热薄唇吻上她光洁的额头，一路缓缓向下，越过鼻尖来到她开启的双唇。
……
第九章
……
“我可爱的小甜心，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凛月低首吻着田芯光洁的额头。
虽然他沉重的身躯压得田芯有点呼吸困难，但她却爱极了能与心爱男子分享体温的亲昵拥抱。
她娇瞅了他一眼，努力吸一口气才说话，“你好讨厌，我才不敢把老师当成我的人。”
“除了工作场合，我容许你喊我老师，其余的时候我是你的男人，你想要奴役我也成，管束我也没差，因为我已经是小甜心的人了。”
凛月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让田芯心跳不已，咬着唇双颊酡红，害臊得根本不敢多瞧他一眼。
“我可爱的小甜心休息够了吗？”凛月俯视一脸害羞的田芯。
田芯不明就里，疑惑地点点头。
“那我们亲亲密密洗澎澎去。”不等田芯会意过来，凛月一把抱起娇小的她，往宽敞明亮的浴室前进。
过不了五分钟，一声又一声的娇喊从浴室传来，久久没有停歇。
静谧得连呼吸都不敢放肆的房间里，这是让人心慌的空间，没有给人舒适感，反而有种悲伤的情绪不断从心底深处往上奔涌。
田芯穿着白色洋装外搭针织衫，模样看起来温柔可人，她非常满意凛月替她准备的这套服装，还在镜子前来回照了好几次，但当她穿这身来到白色的空间里，她开始为一早的兴奋感到可耻。
在这间白色病房里躺着一名看似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孩，身材纤细的女孩穿着白色无袖洋装，黑色长发披散在雪白枕头上，白皙小巧的鹅蛋脸被呼吸器罩住，让人看得心疼万分。
时间彷佛在女孩的身上停止转动。
“这就是我的妹妹，黑泽月。”凛月坐在床沿，将妹妹的手握在手心里。
“黑泽……月？”田芯立刻跟凛月的笔名联想在一起。“老师叫端木凛，妹妹是黑泽月，那『凛月』这个笔名是用你们两人的名字合成的吗？”
“嗯，小月从小的梦想就是当漫画家，但她高一那年某天放学回家，被父亲的仇家绑架后，残忍地丢出高速行进的车子外，小月从此昏迷不醒，一睡就是十三年。从小月躺在床上开始，我的父母不断争吵，原因全出在父亲表面上是正派的商人，背地里却是黑道大哥，仇家太多的父亲间接害得小月昏迷不醒，母亲希望父亲能借由小月的事金盆洗手，一开始父亲答应了，私底下却依旧持续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甚至身边还多了小三、小四，连一个月来见小月一面也做不到，最终我母亲心灰意冷，两人离婚，但小月身体虚弱无法离开医院，所以只有我跟着母亲回到台湾。”凛月的语气十分平静，彷佛毫无情绪地叙述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凛。”田芯心里酸涩不已，虽然他一副平静的模样，但她依然为他与黑泽月的过去感到心痛。
田芯由他身后环抱他，下巴靠在宽阔肩上沉默了好久，只有呼吸器传送氧气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
凛月拍拍她的手背，嗓音低哑的开口：“为了完成我妹妹的心愿，我拿她早已写好的大纲画成漫画，替她参加当时她一直努力想参加的漫画比赛，很幸运的，我拿到首奖，还顺利出道当漫画家，无论课业与工作如何辛苦，漫画家这个职业我一直不肯放弃，最后因时间与身体负荷不了，加上母亲离婚想回故乡，我便毅然辞去医学院助教的工作，跟着母亲回台湾专心——漫画，为的就是完成小月的梦想。现在想想，也不知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一定是对的！老师现在是非常出色的漫画家，我想黑泽小姐醒来后一定会很开心。”田芯更用力环住他的腰，就算她的力量微乎其微，她也想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他。
“说的也是，如果我没有当漫画家，我怎么会认识你呢？那是不是该说，我们两人的缘分是小月给的？”凛月勾起嘴角温柔回话。“如果你要这么说，我是不反对啦！”田芯总算笑了。
“小月，这是你的嫂子，等你醒来后记得要对她很好喔，如果你们有纷争，哥哥可是会很困扰的。”凛月轻轻地替黑泽月梳理光亮的乌丝，眼神中满满温柔。
闻言，田芯一张小脸害羞得双颊酡红，在凛月背后一句话也不好意思说了。
“好像有个人害羞了呢。”凛月失笑。虽然他没有转头看田芯，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他可是了如指掌。
“我才没有害羞哩！”田芯收回环住他的手，努了努嘴，被说中的感觉真讨厌。
“我有说是谁吗？”凛月回头笑睨双手背在身后的田芯，探手拉住她的手腕，在她的颊边轻轻吻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田芯不知所措，尤其在凛月的妹妹面前放闪，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
“田芯，我爱你，从现在开始，我与小月就是你的家人了。”凛月将她拥入宽闇的怀里，好听的嗓音诉说一生一世。
田芯张眸望着他俊美的面容，小嘴张了又合，不晓得该怎么表达她内心澎湃如浪潮的情绪。
家人吗？凛月老师竟愿意当她的家人？
她不过是个小小不起眼的助手，竟能与知名的凛月老师成为家人，这对她来说是无比的荣耀与感动。
“怎么，不愿意让我和小月当你的家人吗？自从我母亲一年多前过世后，我们家只剩下我跟小月两口人，连收留两个人都小气得要考虑再三呀？”凛月明明知道田芯没这个意思，却故意说反话，乐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
“我才没有。”田芯急得想反骏。
“我虽然不会甜言蜜语，但是我会赚钱养家也会做家事，更重要的是我的床上功夫，嗯嗯，你是验证过的。”凛月说完还不忘扬扬眉。
田芯小脸瞬间爆红，想起今天早上的火热场面，她浑身上下犹如野火燎原，体温瞬间上升，白皙的颈项也跟着粉女敕起来。
“我有这么多好处，你还不愿意收留吗？”他把脸埋在田芯的颈子里，左扭右扭像只狗狗在跟主人讨模模一般狂撒娇。
“也要让我问问爸妈嘛！”田芯揉揉他的头顶，娇嗔回话。
“什么时候？我迫不及待想见见伯父伯母了。”凛月抬头，一脸惊喜。
田芯这时才晓得，凛月外表强悍得跟水泥墙没两样，内心却柔软得比棉花糖还软，难怪他总是能创造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
“两个礼拜后，我要回老家一趟。”
“就这么说定了。”凛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对于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他可是满心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