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妻医贵夫(上) 第十二章 偶遇原主亲爹
时序进入深秋,愈往京城走天气愈冷,一路上女扮男装的虞婧从马车里爬出来,拉下颈子上的围巾,仰颈看着眼前那雄伟气派的城门。
看到这城门,她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由得喘了口大气,“京城,终于到了!”
“小兄弟,京城就在眼前,很兴奋是吧!”赶马车的老伯回头笑看一眼满脸兴奋的虞婧。
“是啊,终于到了,还好这一路上有惊无险的。”
她刚离开乐安县城前往京城后不久,发现这一路上不只游民多,连抢匪yin贼也不少,为了安全起见,她干脆女扮男装。
还好这具身子的身形仍稍嫌痩弱,扮起男子就像个营养不良、发育不全的小伙子,加上她刻意穿得一身破烂,引不起他人的注意或觊觎。
一开始是徒步走的,愈往京城乡镇是愈来越热闹,也有驿站马车,她后来决定搭车,省力也方便。
车夫在城门前停下马车,“小兄弟,进城要盘查,我就不进城了,载你到这里行吗?”
“当然行。”虞婧跳下马车缴清车资,又多给了车夫一些铜板,感激他这一路上跟她说着京城的风土民情。
接着她跟着一群人排队检查,准备进城,路引什么的寒冰早帮她办好,守城官兵也没多问就放她进了城。
当她一踏进京城,看到眼前那条笔直青石大道,人多得像是现代百货公司在过周年庆,顿时兴奋的惊呼了声,“哇——”
她在古代未曾见过这么繁华的景象,她的老天,她有多久没有看过这么多人了。
这才叫热闹啊,满街闲逛或采买的百姓,或行色匆匆,或悠悠闲闲,叫卖做生意的人潮络绎不绝,各式各样的货品看得人眼花撩乱。
早知道京城这么热闹繁华,当时她就应该直接往京城而来,而不是先到乐安县城安身。
不过这样子想也不对,没有到乐安县城就碰不到玄墨,他没让寒冰帮她准备好上路所需的各种物事,包括路引,京城的戒备可比任何一个县城都严谨得多,没有路引万万不可能进城。
乐安县城守城的官兵很懒散,根本不查看路引,她才能在那里定居下来。
舟车劳顿了这么久,现在已经到京城,该找间客栈好好休息沐浴,大吃一顿才行。
至于上符家认亲这事不急,等自己安顿好了再说。她既然已经有打算日后在京城落脚,这买通杀手远到福德村杀害符蓉的幕后藏镜人就一定得揪出,否则她在京城也别想好好过日子。
顺着这条热闹繁华青石大道,虞婧跟人打听了高升客栈怎么去,来到客栈后,要了靠街的房间,又叫了一桌菜及沐浴的热水。
仔仔细细的将自己从头到脚刷洗干净,饱餐一顿后虞婧坐在窗边,一边喝着热茶帮助消化,一边向下望着街边的热闹景致,决定趁着时间还早,先到牙行去一趟。
她想买房子。离跟玄墨碰面的时间还有两个月,总不能让她干等着吧。既然决定在京城落脚,也得为日后打算打算才成。
方才她问过店小二京城的概况,晓得了皇宫是建在中轴线,分成东、西、南、北四大区,再分成纵贯八条主要大街,而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分成东西南北市,东市最为热闹,这高升客栈就位在东市。
就店小二所说,外地人到京城想要买房子还是得到牙行才行,请中人立好文书,避免被骗上当,而且牙行资讯齐全,无须自己满大街的找房子。
她想想也是,让人赚个中介费用,自己也省得麻烦。
她仍是换上男装,到店小二介绍的那间全京城最公道、童叟无欺的良心牙行去。
牙行的中人热心介绍,她也不罗唆,当天就看中了一座位在东大街的小巷弄里,十分清幽的小院落。
这处小院价钱虽然比她了解的市价稍微贵了点,但胜在交通便利,加上屋况良好,院中也有口井,她很满意,反正玄墨给她的银子很多,也不会买不起或需斤斤计较几两银子,她便很爽快地一口气付清所有款项。
如今了自己的房子,她当天就决定搬进来,买了棉被铺盖跟一些锅碗瓢盆,晚上就搬进来住了。
之后几天,虞婧一直忙着打扫。
将水盆里的汗水倒到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下,用手背檫去额头上的汗渍,仰颈喘口大气。
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跟屋子,花了几天时间总算将她的新家里里外外檫拭干净,这么辛苦的檫檫洗洗总算有代价,整个屋子跟院子就跟新的一样,住起来肯定舒服。
她又打了桶水檫洗自己脸上的汗渍后,换件干净衣服准备出门,这家里还有许多东西未采购齐全,尤其是制作香药丸的器材。
她拉上大门上锁,看了眼和不远处热闹的市集,她看中这座小院的原因最主要就是这里离东市很近,日后她就不必扛着一堆东西来来回回的赶集。
想想也真是悲哀,她的本业明明就是大夫,帮人看病,可是在这个时代想当行医治病不容易啊,之前在乐安县城打下的基础到京城来根本无用武之地,如今又得从头开始。
这几天她利用上街去吃饭的时后打听过了,这京城的坐堂大夫工作更难找,原因无他,除了经验、师承外,最重要一点是要考试合格,每一年春秋两季官府会举行医考,要通过医考拿到合格文书的大夫才可以坐堂为人看诊。
今年秋季医考时间己过,让她只能等到明年再说,继续靠卖香药丸为生。
她身上是还有些银子,不过也不知道玄墨何时才会回京,坐吃山空不是她的性格,还是自食其力会觉得比较踏实。
她买了辆独轮车,上头堆满她准备用来制作香药的东西,本来还想要到打铁铺打一些东西,问了路人打铁铺方向,三绕四绕的却迷路了。
这京城不像其他小县城就那么几条街,怎么也不会迷路,京城的路是四通八达的,眼下,她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
她左右张望了下,这里究竟是哪里啊?怎么一个行人也没有。
她看到一旁一座院子高耸的围墙,应该是大户人家,那应该有看门的门房,去问问路怎么回到东市吧。
推着独轮车走过前去,正打算去问问一个在门口扫地的小厮,就看到那还算气派的大门前挂了两个写着“符”字的灯笼。
符?!
符蓉!
一看到这“符”字,脑海里即刻窜出符蓉的名字……
“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滚开,这里是太医院院使的府邸,不许在这边逗留。”那小厮拿着扫把就要赶虞婧。
太医院院使姓符?!难道是符蓉的……
“这位小哥,我不是故意在这里逗留的,我迷路了,是否跟你请问这东市的高升客栈怎么走?我若回到那里就认得路了。”虞婧轻声细语、笑咪咪的请问对方。
“你迷路了?”那小厮上下扫量她。
虞婧从独轮车上拿了包花生糖塞到小厮手中,“是的,还望小哥你指点。”
小厮看着手中的花生糖,虽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不过被问个路还能有包花生糖也不错,他指着前头的树仔细跟她说着,“你看到前面那一棵槐树了吗?从那边直走,过了两条巷子然后右转……再左转就可以看到高升客栈……”
“好的,我懂了,谢谢小哥。”虞婧点头道谢,又看了眼那灯笼,“对了小哥,请教这位太医院院使是谁啊?”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太医院院便是谁你不知道?全京城就只有我们老爷一家姓符,你竟然不知道是谁?”
“小哥,我是刚到京城,看到有人跟我同姓就好奇一问,没别的意思。”
“你也姓符?”
“是啊。”
“好吧,看在你跟我们老爷同宗的面子上就告诉你,我们老爷叫符凌,是当今太医院院使,这样清楚了吧!”
“清楚了。”符凌,没想到她迷路乱走一通,误打误撞的竟然找到符蓉的爹。
这时转角驶来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符府大门前,这小厮一看见马车停下,随即向前鞠躬哈腰的拿过矮凳子,让马车上的人下车。
“老爷,您回来了,小心脚。”
老爷?那小厮口中的老爷该不会就是符凌吧?
虞婧睁大眼仔细的看着眼前那名看起来保养得很不错,面色红润,身形挺拔,散发着一种中年男子成熟魅力的男子。这就是符蓉的爹?!
“马车里的那些物事是贵妃娘娘还有玉妃娘娘的打赏,送到夫人院子,小心点别弄坏。”
一身太医院院使官服的符凌弯身步出马车。
“是的,老爷您放心。”
这一车的物事都是娘娘们的打赏,看来这个符凌靠他那不算难看、保养得宜的老脸,替他谋求到挺高的官位,否则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混到院使的位置。
符凌一边步下马车一边交代,视线落在站在大门边的虞婧身上,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
白芷!
微眯的眼陡地骤亮,前头的那位姑娘怎么长得那么像他过世的妻子白芷?
他眉头不由得皱起,这世上除了亲人外,还有陌生人会长得如此相像吗?
就在符凌疑惑之际,小厮见虞婧还继续站在门边,连忙摆手赶着她,“怎么走都清楚了就快走,别在这里逗留。”
“我知道了,小哥谢谢你,我走了。”虞婧推起独轮车离去。
符凌眯着眼看着虞婧的背影,想叫住她却又迟疑。
“老爷,您在看什么?”小厮小心的捧着娘娘们的打赏问着。
“刚刚那姑娘……”
“那位姑娘她迷路了,刚才来问路……对了,那位姑娘说她也姓符。”
“姓符?”是符蓉吗?
不可能,符蓉三年前就失踪了,怎么可能是她,但她却长得跟符蓉的娘白芷如出一辙般的,这……
“老爷,老爷!”小厮喊醒陷入沉思的符凌。“您没事吧?”
“没事,进去吧!”
待符府大门前的人都进门后,虞婧从转角的巷子里走了出来,心下冷冷沉笑了声。
不急,等我准备好了,再来跟符蓉这个无情冷血的爹好好玩!
这一日,虞婧刚做完一笔生意,整理了下摊子上的香药丸,这才刚坐下来休息,便发觉市集上议论纷纷的。
她问向一旁摆摊卖画糖的老伯,“老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大伙儿怎么突然变得很兴奋?”
卖画糖的老伯呵呵笑着告诉她,“你顾着做生意,都不知道我们京城有‘天涯四美’,排名第一美男,人称玉面麒麟将军的宸王回来了,待会儿他率领的大军就要进入城门,百姓们得知消息都兴奋得不得了,纷纷跑去迎接他,依老头子我看啊,这会儿城门内外街道上都挤满了迎接的人,最多的恐怕是各家的千金了。”
虞婧一阵失笑,这古代竟然也有这些乐趣啊,给某些长得好看的男人取这种封号。
天涯四美……她怎么只会想到现代那个颜值破表、被封为仙界第一帅的男明星,让她看了也会心头小鹿乱撞。
“宸王?”
“老头子知道你刚到京城,很多事情不晓得,我跟你说说。”卖画糖的老伯一边说着一边将滚烫的糖浆倒在工作台上,手脚利落飞快的画着一张人脸。“这宸王是当今皇上的同母兄弟,也是皇上的肱骨大臣,一年半前到雪山上寻找圣物,经过一年的搜寻终于找到。
“听说他这趟回京之前顺便剿灭了一直隐藏在咱们白泽国的敌国奸细,如今凯旋而归,同时押回两名人质,是敌国的皇子跟公主……”
画糖的老伯讲完之时,他手中那片画糖也完成,是张男子的脸。“喏,给你。”他将刚画好的画糖给她。
“给我?这怎么好意思,老伯,不成。”虞婧赶紧摇手拒绝。
“拿去吧,你那天帮我家婆娘治疗脚痛,现在这几天都没听见她喊脚痛了,老伯都还没谢你,这支画糖就给你吃。”卖画糖的老伯硬是将画糖塞进她手里。“这就是宸王的模样。”
“谢谢老伯。老伯,你说这画糖画的是宸王?”她打量着画糖。
“是啊,宸王的画糖卖得可好了,现在宸王回来了,老头子我又有忙不完的生意可做了。”卖画糖的老伯开心的继续画着宸王的画糖,他还没画完,旁边就已经有姑娘排队等着买宸王的画糖了。
看着老伯熟练的手势,他所画的五官唯妙唯肖的,看来他对这宸王观察很透彻啊,咦,她愈看这画糖怎么愈觉得画得好像玄墨……
打从宸王回城的消息一传出,整个市集里顿时少了一大半的人,没了人潮,今天的生意也别想做了,连隔壁摊子的画糖老伯也转移阵地,打算到城门边去卖画糖。
既然如此,那她就早点收摊回去,制作另一款的香药丸好了,否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玄墨领军进入京城,人才刚通过城门,皇帝便派信任的太监前来传旨,要他马上入宫。
将安顿大军的事情交给手下处理后,便带着所有罪证跟查扣的帐册进宫觐见皇帝。
“臣弟拜见皇上。”
皇帝龙心大悦的看着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前来的玄墨,放下手中狼毫,开心的自龙案前起身向前迎接他,拍拍他的肩膀,“阿墨,这一年半来辛苦你了,快起来让大哥看看。”
他这兄弟一年半前奉命前往雪山寻找圣物,历经一年时间终于寻获,却在将圣物送回京城途中遇袭,身中奇毒,圣物被夺。
没想到就在以为圣物失踪,同时还要失去一个最重要的兄弟,竟然出现奇迹。
他的好弟弟遇到奇人解了身上的毒,更在那位奇人帮助下找到圣物,如今圣物已经安全带回京城,能叫他这做皇帝的不开心吗?
“这是这一次歼灭螭龙国三王爷,化名黄百川的龙璃,在他书房里搜出的所有证物,及查扣财产的帐单清册,所有与他勾结的官员名册,请皇兄过目。”玄墨朝身后的太监示意,将所有证物折子呈给皇帝。
皇帝只瞄一眼便点点头,指了下一旁的太师椅,要玄墨坐下说话。
“阿墨,你知道为兄最在意重视的不是这个,而是圣物。你不是说圣物找到了,也带回京了,圣物呢?”
这时小太监端着刚冲泡好的碧螺春及茶点进入御书房,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两位贵人旁边的茶几上后,又无声无息的退出。
玄墨端过茶盏,两指夹着杯盖摩挲杯沿,呷口气味芬芳温润茶汤,才缓缓告知皇帝,“圣物已经回京,但不在臣弟身上。”
“什么,不在你身上?!”皇帝惊呼,震惊的看着仍是一派悠闲的玄墨。“你不是说圣物早己找回?”
“皇兄请放心,圣物十分安全,臣弟将它交给一个臣弟十分信任的人带回京城,不出几日,待臣弟去找她便可取回圣物。”玄默将茶盏放置在一旁小桌几上。
“你十分信任的人?”
玄墨点头,“是的,就是救了臣弟这一条命的那位姑娘,是她解了臣弟身上的千鹤红奇毒,同时也是因为她的关系,臣弟才有可能揭发龙璃的阴谋,抓出那一直隐藏在背后无法破获的黑手。虞婧是一个绝对可以委以重任信任的人,请皇兄莫过于担心。”
可皇帝仍是十分不放心,“圣物只要没有回到宫中,你让朕如何能安心。”
“臣弟是一朝被蛇咬,怕了,当时还需解决龙璃的事,臣弟调来那一万军队,生怕里头又出了叛徒,预防万一,臣弟才决定让信任的人将圣物先行带走,回到京城。
“如果臣弟真出了什么事,无法再回到京城,负责将圣物带回的婧儿也会在约定的时间将圣物送到约定的地点,圣物绝对不会遗失,这点顾虑及考虑还请皇兄谅解。”玄墨解释。
事情进展得比他以为的顺利,他比跟虞婧约定的时间还早回来,如此便能早点看到她。
“你的顾忌与顾虑也是没错,只是这圣物没有回到朕手中,朕还是不放心,你即早将圣物取回才是。”皇帝道,“早日取回也才能早日安定民心。”
“皇兄请放心,臣弟只要和她碰面了便可取回圣物。”
他这皇弟自小便是个有分寸的,不口出妄言,绝对不会承诺没把握的事情,他既然这样说道,那就再多等两天无妨。
“既然如此,朕就再多等两天,也刚好趁这些天让礼部的人筹办迎回圣物的仪式。对了,你说救你的那位奇人是个姑娘?”皇帝好奇的看着他。
玄墨点头,“当时臣弟毒发又深受重伤,逃离中,不小心从她家屋顶摔落,正好遇见她,臣弟这条命才得以获救。”
皇帝马上关心的问:“从屋顶摔落?你身子可又受了伤?”
正好掉进浴桶里,有水的浮力,他可没什么事,只是,这种事跟皇兄说好吗?
“掉何处不重要……再说,她也没有要臣弟负责的意思,只是臣弟身为男人,还是必须为这事对她负责。”玄墨一怔,有些尴尬的转过头看着御书房里新换上的屏风。
这下皇帝听出蹊跷来了,“这话听起来,你应该是掉在不该掉的地方。”他挑眉调侃,“需要到负责的地步,恐怕你是在人家姑娘沐浴之时掉进去的吧?”要不就是更衣。
“皇兄就别问了,总而言之臣弟捡回了一条命,也希望皇兄同意这事。”玄墨一脸不想多谈细节。
“同意这婚事,自然是没问题,况且你本来就有父皇允你可以自由婚配的圣旨,无须请示朕。”
玄墨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别看他对那些名门闺秀总是一副温文儒雅模样,其实内心对女人是冷情得很,从来没有任何姑娘入过他的眼。
几次太后或是他这个皇帝,想无视先皇所下的那道圣旨为他赐婚,总是遭到他严厉拒绝,甚至搬出先皇的圣旨让他这皇帝最后只能闭上嘴。
太后逼婚,他竟然忤逆的向太后表明未经他同意赐婚,他就剔了头发守太庙去,为皇家祈福,让自己跟太后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地拿他没奈何。
“皇兄请放心,臣弟会尽快与她会合,送回圣物。”
这一晚气派恢弘的宸王府内外挂起了一整排明亮的灯笼,整个王府上下笼罩在一片热闹明亮的气氛之中。
好不容易到了戌时中,玄墨才骑着马从皇宫回来,在府门口他刚拉紧手中缰绳,恭候多时的下人们在管事的带领下,动作一致的下跪恭迎他回府。
“王爷,欢迎您回来,王爷辛苦了。”宸王府王管事欢喜的嗓音响起。
玄墨将坐骑交给小厮,走向王管事。“王管事,你年纪大了快起来,别这样跪着。你们也都起来。”
“谢王爷。”王管事向身后的下人摆手,示意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王爷,这么晚了,您用晚膳了吗?”
“本王在宫中跟皇上一起用过,让人给本王备水沐浴。”
“是。”王管事马上指挥着几个下人前去准备。
“王管事,本王问你一事。”玄墨撩起衣袍准备踏进门槛时,想起一事问向王管事。
这王管事是宫里的太监,自小便在他身边伺候他,也是他信任之人,当他封王离开宫中时便将他也一起带出来,替他打理这宸王府。
“王爷请问。”王管事双手抱拳,躬着身子等着玄墨问话。
“今儿个是否有位姑娘,拿着本王的玉佩前来寻找本王?”他期待的问,他和虞婧是约在客栈里没错,不过说不定她会自己寻上门来。
“每天上门询问王爷是否回京的姑娘不少,可没有一位是拿着王爷的玉佩前来询问的。”
王管事蹙起眉头仔细回想,恭敬的回答玄墨的问题。
当王管事这么说时,玄墨心底是有些失落,虞婧这小女人难道不知道他回来了?满京城可都知道宸王凯旋而归……
等等,该死的,她知道他就是宸王吗?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未跟她说过自己的身分。
他苦笑地又道:“吩咐门房注意,如若有位年约十六、七岁,叫虞婧的姑娘过来,不管她是否有带着本王玉佩前来,定要马上通知本王,好生招待不可怠慢。”这话只是预先交代,她若不知道他是谁,怎么找来?
王管事脚步急促的足艮在玄墨身后,小声问着,“是只是不知这位姑娘是”他们王爷可是第一次主动提起某位姑娘,这让他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奴才心底可是兴奋不已,连忙不动声色的打探着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没有她就没有本王。”
王管事点了点头,“王爷请放心,这位虞姑娘如果上了咱们王府,老奴一定好好伺候。”
王爷口中这位姑娘在他心中地位一定特别不同,否则绝对不会特别交代他此事,指不定,那就是王爷心仪的姑娘,有可能更是未来的王妃,明日一早得交代门房睁大眼睛,别瞎了狗眼,到时把未来王妃给惹恼了。
玄墨想了想,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不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先让人到高升客栈,打听虞姑娘是否住在那里,若有,即刻来回复我,若无,明日一早派人到京城所有市集查访,是否有姑娘在卖香药丸。”依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嫌钱多的,一定会给自己找事情忙。要是问他偌大京城里要上何处寻她,他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即是市集。
“卖香药丸的姑娘?”
“是,她的招牌香药丸有白泉香、清羽香、兰蕊香……”意识到自己竟介绍起她卖的香药丸,玄墨不禁脸一红,咳了两声地把话题带过。
王管事是个识眼色的,也不多说,只道:“是,老奴明日一早便吩咐人外出寻找。”
“不要声张,暗中找到人就好。”毕竟她身上还带着圣物,自己的动静若闹得太大,引发什么别的麻烦就不好了。
“王爷请放心,老奴会让人隐密的找这位姑娘,不会泄露出去的。”
“你办事本王放心,你先下去休息吧,让德旺伺候就好。”
“是,老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