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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妻医贵夫(下) 第二十一章 要杀的是你

“玄墨,你要带我去哪里?”虞婧撩开车帘,看着马车外的热闹景象,心底也泛起阵阵疑惑。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春寒料峭,这天气还是冷飕飕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畏寒冷的全涌到外头来,且他们的手上都提着香篮,这是要去烧香吗?

年早都过了,还会有什么大节日?不过这沿路上可以看到不少田埂上都放着糯米团子做的供品,还插上三炷清香的。

“婧儿,今天是什么节日你不清楚?”玄墨凑了过来,身体靠着她的后背,下颚抵在她的肩窝,一起看着外头三三两两、面带笑容的人群。

她睐了身后的他一眼,“我每天忙着过日子,怎么会清楚?”

“也是,你每天忙得脚不点地,怎么会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玄模心疼的模模她的头。

“王爷,一个窗子挤两颗头,你不嫌挤吗?”肩上靠着这颗头有些沉,虞婧扭了下肩头。

“跟婧儿在一起,再小都不嫌挤。”

“我们宸王怎么愈来愈油嘴滑舌了?”这迎面的寒风刮得她脸好痛,她缩回身子,回过头,伸手拧拧他的挺鼻调侃。

“放心,本王只对婧儿油嘴滑舌。”他勾着唇角浅笑,亲了下她一边脸颊,一把将她抱进自己怀中。

“别转移话题,把我好奇心引起了,快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拉拉他的耳朵命令。

“今天是水神的生辰,也是一年一度的补运节,城里许多百姓都会到水神庙上香补运。”

“补运节?”

“是的,一连七天水神庙会举行法会,为百姓消灾解厄补运,农家会在即将耕作的田埂边上放上供品,感恩水神,这节日在白泽国可算是相当重要的日子,怎么,你以前在山上没过过吗?”

“喔,各地的风俗略有不同。”她干笑着,把话题带过。

不过话说回来,她记得现代的农历十月十五下元节是水官大帝的生日,每年这一天女乃女乃会拿着供品到庙里帮她补运,没想到白泽国的水神生辰是在初春这时候,也一样有补运的传统仪式,真是让她倍感亲切。

因为人潮太多,前往水神庙的道路有些堵塞,前面的车夫敲了敲车壁,道:“王爷,这人潮太多了,一时半刻的可能到不了水神庙。”

“没事,慢慢前进。”正好在马车里与婧儿培养感情。

虞婧一听马上拉着他的手,“既然马车走不去,我们用走的过去吧,顺便逛逛一旁的摊贩。”

看她一脸兴致盎然的模样,玄墨也不忍扫她的兴,点头,“也好,就用走的。”

拿过一旁的滚着一圈白色狐狸毛的红色大氅替她披上,系好带子。“大氅披上,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气候也回暖一些,不过每一年的下元节天气总要冷上一些,有几年甚至跟寒冬一样,可别着了凉。”

虞婧看着他细心的为她系上大氅,那专注眼神让她心窝感到暖洋洋的,这种被人重视、独一无二疼爱的感觉,真好。

“你别只顾着我,你也别忘了注意保暖。”她替他拉好身上的黑色大氅,提醒了声。

“我有你这个女神医在,就算病了根本无须担心。”他俯身亲了下她一边脸颊,这才弯身走出马车。

她怔愣了下,摀着被他亲过的那边脸颊,又娇又羞的瞋了眼站在车门边朝她伸出手,打算扶她下马车的玄墨,瞧他那偷香成功一脸得意、嘴角上扬的表情一眼,这个流氓……

自己明明是又羞又气的,可是瞋着他,不知怎地就是有一股甜滋滋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将手搭到他的手心上,本以为他只是要扶她下车,可万没想到他竟然伸过另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抱着她下马车。

虞婧猛抽了口大气,拍了下他的肩头,紧张的左右瞄着。“你不要乱来,大庭广众下这样抱我,不怕被人瞧见。”

“放心吧,寒夜他们在旁边挡着,没人会看见。”

她瞧了瞧,的确,寒夜他们人高马大的,他俩被围着,想来外人也看不到什么。

“你不是说过,怕会有人跟踪我?”

“如果你是在担心那对祖孙的事情,不用再担心,我已经将他们送往安全的地方。”

“说到那对祖孙,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呢。你把他们送走,是发现什么了吗?”

那对祖孙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今天早上她准备到妙手堂去探望两人,玄墨就跟她说昨天半夜他就把人悄悄送走了。

“这后续的事情你也别管,什么都不知道才安全。”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老妇人是……

“我不会再问了,放心,我好奇心没那么重。”

她可是很珍惜这重生的机会,还有一个人生胜利组的美男傍在身旁,疼她宠她,除了爷爷女乃女乃,这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人这样呵护她呢,她要好好珍惜眼前一切,要是因为好奇知道太多没必要知道了事,被人给一刀毙了,赔了一条小命那她就太冤了。

“符凌那边现在也没有再让人跟踪调查你,他正在伤脑筋该用什么办法将你哄骗回符府。”

她哼道:“该让他知道的事都知道了,他还要查什么。”她看看四周,好像有些姑娘的目光已经投过来了。“玄墨,你这张脸这么招摇,我看不用走到水神庙,我又可以在路边临时摆摊卖香囊了。”她拧了拧他那张帅气无比的俊脸抱怨道。

能跟玄墨一起逛市集,她当然很开心,可是他那张绝世容颜实在太祸水,她简直会被不断丢过来的香囊给砸晕,要不就是被那些女人死命狠瞪,到后来她都不想和他一起上街。

“不用担心。”玄墨自衣襟里拿出一个银色面具戴上。“这样就不会再有香囊砸过来。”

“嗯,这还差不多,走,我们去那个摊子看看。”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她满意的点头,拉着他便往道路两旁的摊子过去。“我刚刚就发现了,好奇怪,这些摊子怎么都在卖这些下头系着不同颜色彩带的竹签?”

“这是补运签。”

她不解道:“想补运不是该到庙里去,跟神明祈求一番然后拿着衣服、米、金纸、贡品什么的补运吗?”

他笑道:“你这是哪儿听来的补运法子?”

“就……”总不能说是现代吧。“嗯,以前好像有听人这么做过……”她含混带过。

“咱们白泽国的补运方式,便是将姓名生辰写在补运签上头,拿到水神庙向水神禀明,再丢在水神庙旁边种的大树上,一次为准,一次便丢到树上不会掉下,代表水神答应为你补运,丢得愈高运势愈强。”玄墨她解释。

“原来是这样。”他说的这习俗,跟现代一些地区所流传的道教习俗好像差不多──在宝牒上写下心愿,诚心参拜后把宝牒抛到树干上,不掉下来的代表愿望可成真。

“是的,这不同颜色代表想加强的不同的运势,例如,这蓝色是官运,这绿色是家运,白色是子息,红色是姻缘,黄色是财运。”

“原来如此。”一听完她眼睛顿时瞪大,“那我得写上好几支补运签才成。”

“好几支?”他微眯着眼,看着正仔细挑着补运签的虞婧,“为什么要好几支?”

“我要补事业运啊,还有桃花运跟财运……”官运就是事业运,姻缘也可以代表桃花人缘吧?要有好人缘,日后她做生意才能财源广进嘛。

一听到她说要补什么桃花运,玄墨头顶彷佛冒出一阵白烟,眼尾剧烈的抽着,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他磨牙道:“婧儿,你都有本王了,还要求什么桃花运”

是嫌他情敌不够强吗?

光一个百里少渊他就倍感威胁,他们两人有着同样爱好,喜欢研究医理,两人常凑在一起讨论,往往一讨论起来就将他冷落。

虽说知道他们两人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可他还是总感觉不安不踏实,现在这小女人竟然还要跟水神求补桃花运,是打算为他招来一堆情敌吗?简直气煞他了。

呃,虞婧瞪大眼,看着表情愀然一变的他,这才意会到自己说了什么。

看来玄墨很在意她啊,一想到这里,她心情就变得很好很好。

她连忙圈着他的手臂撒娇,安抚他道:“我不跟水神祈求加强我的桃花……姻缘运怎么行呢?你看,我有你这么帅、这么厉害全京城女人都觊觎的男人当我未婚夫,你只要一出门,这香花、香囊、绣帕就像不要钱的砸向你,我自然要跟水神求我的姻缘运强一点,这样才可以把你拴在腰带上拴得紧紧的,别的女人怎么抢也抢不走。”

听到她这么解释,想到她求姻缘运是因为他,担心他不爱她,想把他紧紧拴在身边,她心里释怀了些,只不过,她刚刚可不是讲姻缘运。

“你方才说的可是桃花运,别以为本王没听清楚。”他哼道。

“桃花运,这一定得求的啊,在这种看脸的时代,颜值不够高,就只能求人缘桃花了。你不知道吗?有桃花就是有人缘,我现在要积极拓展人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妙手堂的坐堂大夫,这人长得好的,那看诊的女病患可是多到排到大街上绕三圈,

“我呢,我虽然现在是在那里见习,偶尔替帮告假的大夫偷偷顶个位置当个黑医,结果我每次就只能看一些老弱妇孺或是重病的,这一样都是大夫,不管病患生的病是重病还是小病,前头排队看诊的病人就差上一大截,很丢脸的,所以我要补人缘桃花运。”她赶紧搬出一堆歪理来抚平他的妒火。

玄墨哼了哼,颜值是什么?她又在讲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姻缘运就罢了,桃花运不准补。”

反正也没有专门补桃花运的签,根本不用纠结这事,她点点头,答应得毫不为难,“是,不过我说,我的好王爷,你可是天涯四美的第一美耶,我怎么可能舍弃你看上别的男人,你对自己要有信心。说又说回来,如果我桃花愈多你也能愈得意,表示你看上的女人行情也是很不错的。”

“歪理。”有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被人觊觎。

两人就在拌嘴闲聊中,买了各色补运签,写好后,到了水神庙,在神像前祈求一番。

只是两人才刚一踏出水神庙,正要往大树的方向走去丢补运签,便看到一群人也往那边过去,玄墨马上将她搂进怀中。

“怎么了?”

“马氏和她娘家大哥。”

虞婧顺着他清冷眸光望去,“那就是马氏……”

不得不说,马氏这生了三个孩子的中年妇女身材保养得还真是好,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儿女今年都要及笄了。

玄墨在她耳边小声道:“她娘家大哥除了有一间医馆同庆堂外,还开了药铺,在全国各地有不少分铺,因为得时常从各地进货,认识不少走镖的镖师跟江湖人士。”

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是不是怀疑是马氏让她大哥找人杀我?只是,若马氏是幕后指使者,她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是吃醋妒意?

“马氏也只是有嫌疑的人之一,是不是她还有待查证。”

就在他们两人低声讨论着马氏的同时,站在人群里的马氏同样也注意到虞婧,小声问着身旁的娘家大哥。

“大哥,你说的就是那回廊下披着红色披风,站在那戴着面具男子旁边那位姑娘?”

“就是她没错,我都让人查清楚了,她现在改名叫虞婧,在妙手堂里当见习坐堂大夫,不帮人看诊,只教导妙手堂里一些大夫医术。”

“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贱丫头,能有什么医术?妙手堂也差不多要倒了吧,我家老爷竟然为她跟我翻脸!”一想到前些日子她被符凌打得无法出来见人,马氏的胸口又窜起一把怒火。

“你可别小看她,她的医术可是在百里崇跟百里少渊两父子之上,说难听点,更远远超过你那个不中用的丈夫。”

马氏“哼”了一声,只当她大哥在说笑。“怎么可能?”

“别不相信,否则你以为你那不中用的丈夫为何会在对她不闻不问多年后,急着要将她找回去认祖归宗,要不是发现她有用,以他的性子他有可能做这种事?”

“她医术真那么厉害?”马氏狐疑地看着大哥。

“据说,她认识一对老神医夫妇,将必身所学都教给了她,因此医术才如此厉害。”

马氏咬了咬牙,恨声道:“不行,大哥,我不能让那贱丫头回到符府,她一回来我还有什么脸面可活?”

她可是做了十五年的当家主母,若是那丫头回到符府,不就坐实她只是侍妾,平日那些姨娘没少遭到她责罚克扣,她们逮到这机会,不把她往死里整?

“那贱丫头跟妙手堂交情匪浅,医术又这么好,将来难保不会进太医院,万一真让她进了太医院,挤下你那不中用的丈夫做了院使──你别以为这不可能,我可听说最近百里崇盛赞那丫头医术是全白泽国第一,从前便有医女当上副院使,她想当上院使有何难的?

“没了符凌,我们马家的同庆堂跟药铺还能赚到什么钱。妹子,你放心,大哥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她回到符府,更不会有机会让她进太医院。”马坤北手往脖子上一横。

“这事就交给大哥你处理,务必干净利落,不能让人有所怀疑。”

“放心,那贱丫头现在后台硬着,一个宸王就够让人不能轻忽,又是小皇子的救命恩人,这事怎么样我都会处理干净,不会落下把柄。”

符蓉这丫头说什么也得除掉,他的药铺这几年可以提供宫中太医院用药,全是因为符凌的关系,要是真让符蓉这贱丫头进入太医院当了院使,不除,还有他马家好果子吃吗?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事成后,你上回跟我说的那件事我会考虑的,我等大哥好消息。”马氏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虞婧惊声尖叫的看着掉落在地面上的姻缘签,“它明明就已经挂在树梢上了,怎么还会掉下来?”

玄墨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水神肯定是认为你有本王这个好姻缘就够了,其他的烂桃花就不需要,把机会留给别人,所以才让你的姻缘签又掉下来。”

“可是其他的补运签怎么不掉,现在还妥妥的挂在那里。”

“每个人需要补强的运势是不同的。”玄墨安慰着她。

虞婧侧过脸,眯着眼瞅着他嘴角上那若隐若现得意的微笑,一抹怀疑浮上心头,食指指着他,“说,是不是你故意把我的姻缘签给打掉的?”

“本王怎么会做这种事。”就算是做了也打死不承认,他趁着婧儿不注意之时将她的姻缘签给打下,婧儿的对象只能是他,其余的阿猫阿狗休想近身。

“就是你,否则怎么会这么刚好,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你?”

“当然不是本王。”

“你发誓,发誓说不是你。”虞婧不依不饶。

“别管这事了,我带你到后山去逛逛,后山有个气势磅礡的瀑布,难得来一趟水神庙,不到后山逛逛就白来了,走。”再让他逼问下去肯定要露馅,玄墨反手握着她的小手,拉着她往后山走去。

“不敢发誓,是心里有鬼吧?”虞婧心有不甘的嘟囔着。

“是,本王心里有鬼。”他将那个掉落地面不能再祈求的姻缘签,丢入用来烧化补运签的火炉,“本王恨不得早点让你变成本王身边的枕头鬼,每天晚上在本王耳边吹枕头风。”

“胡扯什么,在水神庙里也敢这样胡说八道,小心水神修理你。”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想同床共枕,让她脸蛋倏地浮上一层红晕。

“水神看在本王这般真心诚意的分上,不仅不会修理本王,还会助本王一把,让本王赶紧娶回你这个枕头鬼。”

“枕头鬼天天在你耳边念叨,只怕不用三天你就烦了。”

“三辈子都不会烦。走,趁着现在信众们排队领平安汤圆,我们到后山看桃花,这水神庙的桃花也是一绝。”

就在他们两人往后山方向走去的同时,大树后方有几名目露凶光的汉子,阴狠狠的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望去。

玄墨领着虞婧穿过两旁种着松树的小径往后山走去,现在庙里的信众都挤在发放汤圆的棚子,前往后山的人并不多。

尾随在他们两人身后的寒夜等三人,停下脚步眯起厉眸,看着松树后方树丛不停传来的“簌簌”声响。

走在前头的玄墨眸色微动,也感到周身的气氛很不对劲,微瞥了眼周遭树丛轻微的沙沙响动声,本就是习武之人,耳朵自然灵敏得也查觉到这里有埋伏。

寒夜向前提醒,“主子,有状况。”

他的话才刚落,十多个蒙面汉子便涌了出来,将他们五人给团团围住。

虞婧看着眼前这些蒙面汉子,嘴角暗抽了下:尼马的,连到庙里上香补个运都能遇到杀手,这是来杀她还是杀玄墨?

刚刚补什么财运、姻缘运,应该补一下平安运啊,没了小命,其他运再好也不能带到棺材里去。

虞婧打量了下周遭地形,恐怕这些人是有备而来,把他们前后路都给堵死了,看来是不让他们活着离开。

玄墨揽着她的腰,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别怕,没事的。”

她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看了玄墨一眼,冷冷提醒他,“不是有你在吗?我怕什么,就这一点人,你要是连我都保护不了,啧啧,我回头要再去重求姻缘签,让水神帮我换一个。”

“都听到了吧,半刻钟内解决。”玄墨眼底瞬间射出一记森寒冷芒,声音冷沉而危险。

“属下领命。”

寒冰他们三人抽出腰间配剑,纵身一跃,刀剑飞舞,寒光闪闪,这群蒙面汉子武功虽然不错,但不是寒冰他们三人的对手,没一下子,就被被寒冰他们三人卸了臂膀跟下颚,避免咬舌自尽。

“主子,如数解决。”寒夜收起兵器,向前禀告。

“不要引起骚动,绑了避开百姓,从另外一条小道把他们全押到禁卫营去审问。”玄墨冷然视线落在那些汉子身上。

“是。”

“走吧,我们继续去看桃花。”玄墨拉着虞婧的手继续往后山走去。

“你还有心情?”这玄墨的心理承受力也太大了吧。

“自然,何必要为一些跳梁小丑影响了本王游山玩水的心情。”

虞婧佩服的对他竖起拇指。

片刻,她又忍不住对他提出疑惑,问道:“你知道,是谁想要杀你吗?”

玄墨低笑了声,摇头道:“这些蹩脚杀手要杀的不是我,是你。”

“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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