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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赐良缘(上) 第十四章 凌南大舅当靠山

王氏来到花厅,站在垂着珠帘的圆形花雕门前,看了一旁的春香跟秋菊,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跟女儿说说。“你们两个先下去,我有些事情跟大小姐说。”

“是。”春香跟秋菊欠了欠身后便飞快的退出院子。

“娘,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姜美玉皱着眉头看着脸色变得比方才进屋时更为难看的王氏。

“美玉,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这事只有你知道,不可以再传给第三人,知道吗?”王氏坐到姜美玉身边,握着她的手慎重地提醒她。

王氏那冰寒彻骨的手一碰上姜美玉的手,姜美玉整个眉头瞬间皱紧,“娘,你病了吗?否则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冰?”

王氏摇头,“娘没事,美玉,现在娘跟你说的话很重要,你要听好。”

“娘你说吧,别搞得这样一副像是生离死别似的这么慎重,让人感觉怪不舒服的。”姜美玉有些嫌恶的说。

“美玉你听好,当年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娘都是为了你,怪只怪有人挡在你前头要破坏你的幸福。”

“娘,你究竟在胡扯些什么?”姜美玉有点生气,她完全听不懂,“什么为我好,破坏我幸福?”

“当年你爹曾经说过,谁先为他产下子嗣,谁就是正室。”王氏握紧姜美玉的手说着。“为了你可以成为嫡长女,娘……”

姜美玉眼睛瞬间睁大,压低嗓音直问:“所以娘就害死正要生产的张氏?!”

“没有,娘没有害死她,这点你一定要相信娘,张氏的死跟娘没有直接关系!”王氏连忙摇手为自己辩解。

“既然人不是你害死的,娘紧张什么?”姜美玉有些鄙夷的横了王氏一眼。

“她虽然不是娘害死的,可是她已经开始报仇了……昨晚……后院好几个姨娘都看到她的鬼魂……”王氏将自己挂在脖子上,已经十多年的菩萨玉坠项炼挂到姜美玉脖子上,“美玉,你听好,这项炼你挂好了不能取下,绝对不能取下,张氏已经开始报仇了,这项炼可以保你平安……”

姜美玉拧着眉头勾起玉坠子,有些嫌弃地看着。“……一定要挂着吗?”

“一定得挂,这项炼可以保你平安,娘不希望你出事,答应娘,绝不会将链子取下……”王氏一脸坚决没得商量。

姜美玉撇了撇嘴,很不情愿地应了声,“行了,我知道。”

“子霏、子霏,你醒醒啊!”姜燕飘在床榻上方不断呼喊着王子霏。

“干么啊?阿燕,我昨晚忙了一晚,天亮才睡,你也让我再睡一会。”王子霏实在受不了的狰狞着脸色问她。

“真的如你所说的耶,他们一个个都吓死了。”姜燕从来没有想到当鬼吓人也能这么好玩。“尤其是王氏,一进到密室看见你委托高手悄悄潜入捣乱后的效果,简直是精采,你都不知道王氏整个人向后退得老远,跌坐在地上惊恐地发抖,那表情看起来好精采。”

“你是为了跟我说这事才吵醒我的?”这是预料中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让她感到兴奋的。

“当然不是,你昨天这样装鬼吓他们一番,好多陈年的秘密都跑出来了。”姜燕飘到她面前说着。王子霏抱着枕头微掀开一眼睨她,“什么陈年秘密?”

“王氏跟姜美玉说我娘不是她害死的,姜老夫人听到闹鬼随即进入佛堂念经,她旁边的水柳嬷嬷跟她提起我娘,说当年要是没有给张氏……后面的话还没说,姜老夫人马上严厉斥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至于我爹,则是怒斥那些小妾乱吃东西产生幻觉……”姜燕将她打探到的情报赶紧告知王子霏。

王子霏翻了个身,调整好身下枕头的位置,呢喃的问着,“你说王氏跟姜美玉说人绝对不是她害死的,姜老夫人制止身边的水柳嬷嬷提起当年事……”

“是的。”

王子霏微敛眼眸思索着姜燕所说的话,王氏没有理由骗她女儿,应该不是说谎,但……姜老夫人跟水柳嬷嬷的态度就很奇怪,尤其是这个水柳嬷嬷值得好好深入调查一番。

她又翻个身朝姜燕勾勾手指,“阿燕,你最近要多注意那个水柳嬷嬷,我觉得她很有问题。”

“好的。”

“那这调查工作就继续交给你了。”王子霏翻身坐起,理了理一头长发说着。

“子霏,你要起床了吗?”

“我要去跟岳涯见个面,另外一个包袱要拿去还他。”其实她还想睡觉,但岳涯说他今天早上会在商铺里跟管事讨论事情,她得赶在岳涯离去前将东西还给他。

“你是说另外一包里头装着女装的包袱?”

“嗯。”她想了想还是不妥,决定把东西还给岳涯比较好。

她万没想到岳涯不只让人帮她准备道具,还让人帮她准备好几套新衣裳,水色粉色的全是她所喜欢的颜色,不花俏却秀丽典雅,穿越到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好看又漂亮的衣裳,甚至还有几支发簪。

“你不是说了,他说他拿回去也没人穿,会直接丢炉灶里烧掉,如果你不想要也别退还给他,就直接烧了。”姜燕赶紧提醒她,昨晚她回来后有跟她说过这话。

“对厚,我怎么给忘了。”王子霏一阵哀号后整个人又向后躺了下去。

“他既然不收回你就接收啊,有关系吗?况且你这一身黑黑臭臭的旧衣穿不腻吗?”

“当然有关系,我不想欠他太多。”她前世是女警,总认为救人是自己该做的本分,因此对于这种用着各种名义的报恩方式,都会让她觉得自己在收受贿赂一样,令她难以接受。

“会吗?”

“当然会,而且我这旧衣还要穿好一阵子呢,在事情还没办好之前不能换下,所以这衣服要还给他。”

“好吧,不过我觉得这衣服还给岳涯让他拿去烧掉好可惜。”

是啊,她也觉得好可惜,其实一想到岳涯会将衣服烧掉,她就提不太起劲来,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想下床。

“大小姐、大小姐!”百合焦急的喊叫声从外边一路传进院子里。

是发生什么事了,百合怎会像逃命一样的喊着她,当王子霏疑惑的自床榻上坐起身,百合已经风风火火的冲进屋子了。

“大小姐、大小姐,你快整理一下,凌南的舅老爷来了,他说要来见你。”

王子霏自床榻上弹起身来惊呼,“你说什么?!凌南的舅老爷?!”

“是的!”百合用力的点头,“舅老爷刚到大厅,这会儿正在跟老爷说话,老爷要您赶紧打扮出去见舅老爷。”

“唷。”王子霏懒洋洋的自床榻上下来,走到脸盆边稍微用清水泼了泼脸,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子随意梳了两下头发,再拿过一条不新不旧的布条随意将一头长发绑了。“走吧!”

“就这样?”百合惊讶得下巴快掉下,“大小姐……你不用换件衣裳吗?”

“你什么时候见我有别的衣裳?你有洗到吗?”

百合摇头,心下暗忖:大小姐身上的衣裳,比他们当下人的身上穿的还要破旧几倍,而且就只有身上这一件。

夏天还好,洗洗马上就干,先穿着中衣,等外衣干了再换穿外衣洗中衣,比别院那些一个月只有几十个铜钱的粗使下人身上穿的还糟糕,那些粗使下人好歹还有两套衣裳轮流换洗。

“那不就得了,走吧!”王子霏要的就是这效果,打悲情牌让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大舅看看,让他为她主持公道!

“大舅子,请用茶!”

姜世博有些心虚地招呼着这个已经十六年没有再见过一次面的大舅子。

“嗯。”张佳钧冷应一声,拿过下人刚送上来冲泡好的顶级碧螺春呷着。

“亲家嫂子请用茶。”与姜世博并坐的王氏赶紧抬手招呼着张夫人。

张佳钧见王氏那副亲热忙着招呼自己妻子的模样,嘴角扯着一抹轻讽,他拿着茶盖拨弄茶盏里的茶青,有些不屑的意有所指,“妹婿这么大的一个府邸,既然缺女主人帮妹婿打理府邸,就应该再娶门填房才是,相信我妹妹是个大度之人,地下有知也不会责怪妹婿你。”

“就算没再娶个填房帮妹婿你料理家务,这燕儿也大了,也该让她帮你掌管打理府里的一切,接待来访客人,怎么会是个庶女出来接待呢?让我这大舅妈差点就将这庶女误以为是我们燕儿了,妹婿在朝为官许久,应该分得清什么是嫡什么是庶吧。”张夫人不疾不徐的轻声细语着,像个软绵花似的反问着张世博。

这话一出,姜世博与王氏甚至一旁作陪的姜美玉嘴角皆是一抽,这分明是在暗示姜世博宠妾灭妻又嫡庶不分。

“大舅子跟嫂子说的是,只是燕儿没有母亲在身边,管教较疏于……”张家夫妻说的句句在理,姜世博真的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将过错往姜燕身上推。

要不是管事匆匆来报说有凌南姓张的贵客来访,说是听闻姜府有喜事,特地前来送礼,他一时疏忽,未详加细问是凌南哪个张家,误以为是那位多年来一直在官场上支持他,却从来未曾露脸的凌南张家,这才命王氏跟美玉隆重打扮与他一同前往大厅接见这位贵客。

没想到一踏进大厅看到的竟然是张佳钧,已故张氏的亲大哥,他这也才知道,这些年来凌南那位一直暗中帮他打通朝廷里各个环节的大户贵人,竟然是他!

这也让他猛然想起当年张佳钧举族迁往凌南之前同他说的话,当时他嘴里应允着,可实际上却是没有一件做到,这让他感到十分心虚。

心虚到让他想派人要姜厌藏好别出来,可却也已经来不及,张佳钧一入府便让人去叫姜厌过来,让他想挡都挡不住,多年不见的张佳钧突然来访,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处理。

他这刑部侍郎之位也是张佳钧的人脉帮他疏通,他才能得到,一旦他得知姜厌这些年来的遭遇定会勃然大怒,届时他的前途堪虑……

“大舅子这么多年未再进京城,不知是什么大事让您需要亲自前来,有什么事情小弟也可以帮个忙的。”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离京太久,特地前来京城走走探望一下老朋友,顺便看看我这外甥女。”张佳钧云淡风轻地说着。

“原来如此……”

此时,姜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来到大厅。

“亲家老夫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张佳钧夫妇起身,礼貌的与姜老夫人寒暄一番,话题都是围绕在他们这几年在凌南的事情。

无论姜世博与姜老夫人怎么旁敲侧击,也无法打探出他们此行上京的目的,到最后也只能陪笑点头。

王子霏熟门熟路地往大厅方向走去,远远的便见到雅致奢华的大厅里,一身绫罗绸缎、从头到脚打扮得端庄得体的姜老夫人坐在主位上。

两边客位上对坐着两名男子,其中一人是姜世博,另一名男子看去有五十上下年纪,一双细长锐利又精明的眼睛显示出他精明干练,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一股冷酷凌厉的气息,一点都不像已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陪坐一旁的除了跟着大舅一同前来的张夫人外,还有今天打扮得过分招摇的王氏,论相貌,凭良心说王氏到了这年纪,可以称得上是风韵犹存,只需简单稍微加点妆饰就很美了,平日王氏的打扮还算雅致,怎么今天却打扮得十分高调,一身穿金戴银的,让人乍看时以为是哪个青楼里的老鸨。

王氏出身只是小县城的小商户,因为一些原因父母双亡因此上京投靠姜老夫人,当时王氏在姜府让人看不起,尤其是张氏的娘家,张家现在虽然是从商,但在这之前张家也出过好几名一品大官员,因此骨子里都还是带着一品官员的傲气。

而张家会由官改为从商,是当年张家几名当官子孙遭受奸臣诬陷,最后虽然平反,但也彻底伤了张家的根基与对朝廷失望,因此张家主事便下令不许张家子弟从政当官。

虽然皇帝曾经多次慰留,但张家依旧全部退出朝廷,但在朝廷中人脉还是很广的,因此姜老太爷才会急着与张家结亲。

应该也是因为这一层原因,王氏今天才会特地打扮得如此张扬,就是要向张佳钧暗示挑衅她如今是姜府的当家夫人,只是她的棋走错了,张佳钧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王子霏猜想,张佳钧会这么快到来,定是与她让银子姨转达的事情有关。她将视线再度落到王氏身上,心下忍不住产生一抹鄙夷,嗤,一个至今身分不明的侍妾也这般张扬,分明是给姜世博闹笑话。

王子霏大脚一步跨进大厅,本来与张佳钧聊天就显得已经有些压力的姜世博,一看到她那一身黑黑脏脏又不修边幅的打扮,简直差点吐血。

他双眼暴凸的瞪着她,她这是存心让他这个刑部侍郎父亲丢脸是吧?!

连主位上的姜老夫人嘴角也是剧烈的抽搐着,食指颤巍巍地指着她,“姜厌……你这是什么装扮?你不失礼吗?存心丢姜家的脸面是吧?”

“什么丢脸?我就这么一件衣裳,还是最好的,从我被你们接回来就一直穿这件,这件只有六个补丁,其他那些二十几个补丁的衣裳,是你们派人把我带下山的下人说不用带的,我没衣服换,当然是穿这一件,还是你们的原意根本就是要我光着身子出来见客?”王子霏无辜的说着。

一听到王子霏这么说,原本脸色就已经不是很好看的张佳钧,浓眉瞬间打结。就这么一件是最好的衣服,只有六个补丁,还被人从山上带下山……

他的外甥女果真如银子所说,过着非人的生活,当年姜老夫人可是信誓旦旦的向他拍胸脯保证,会善待外甥女,结果竟然是这样对待她?!

如若不是银子找到凌南来,向他哭诉这孩子日前历经千辛万苦,凭着小时候记忆找到银子,向银子叙述这几年来的事情,银子也不知道这几年姜家的人是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若不是皇帝的那道圣旨,他们也不会想到可怜的外甥女生活竟然如此悲惨,真是太可恶了!

看看姜美玉身上穿的和脸上的气色,究竟姜燕是庶女,还是美玉这个晚姜燕两天出生的妹妹是庶女?两人的待遇一比较就是云和泥,这叫他心中的怒气如何平息,这公道不帮姜燕、不帮他妹妹讨回,他如何对得起他死去的妹妹,妹妹在地底下也会怨他这当大哥的!

张佳钧隐在袖子下的拳头气得紧握,恨不得一拳轰在姜世博的脸上,压抑不住的怒火让他顾不得自己是来这里作客的客人,他愤怒地用力拍桌,瞬间一声巨响响起。

“姜世博,当年你跟你娘是怎么跟我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善待这孩子,让我们张家别把这孩子接走,结果你竟是这样对待她?”张佳钧食指愤怒地直指着脸色难看异常的姜世博跟姜老夫人。

这厉声质问让姜世博与姜老夫人几乎是无地自容,别开脸不知该怎么回应。

“当年跟我拍胸脯的人,现在怎么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张佳钧气得怒喝。“这几年来你在官场上春风得意,我张家可没少在背后帮你打点,结果你竟这样回报我张家?!”

姜世博沉咳了声,连忙拱手,“大舅子,这燕儿的事情……妹婿我……一直都是交给母亲打理,所以……”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母亲是这样对待我妹妹的女儿,你这还称得上是这可怜孩子的父亲吗?”张佳钧气得不轻,继续犀利质问。

一听到前面这位看起来十分气派的男子喊出我妹妹的女儿,王子霏故意张大眼一副惊讶的模样,她捂着嘴一脸不敢置信,眼眶里迅速蓄满激动的泪水。

“您是我的舅舅,是吗?您是我的舅舅吗……”

听到王子霏这么喊他,张佳钧暂时先敛下怒气,吁口气向前拍拍她抽搐的肩膀,“可怜的孩子,是的,我是你的大舅,你娘亲的亲大哥。”

张佳钧旁边的妇人也赶紧站起向前,抚去王子霏眼眶的泪水,“苦命的孩子,燕儿,我是大舅妈。”

张夫人的手一抚去她眼眶的泪水,王子霏便感动地抱着张夫人激动地哭诉,“大舅妈、大舅舅,我还以为自己都没有亲人了……”

“好孩子,舅舅跟舅妈这不是来接你了吗?你怎么不早些来找我们,舅妈跟舅舅就可以把你接走,你也能免受这些年的苦……”瞧她瘦得像是一抱就要碎掉一样,让温柔的张夫人更是心疼的哭得泪涟涟的。

“我一个人在黑旗山上过活,吃都吃不饱也没银子可以到京城,就算来到京城我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找你们……”

“吃都吃不饱?孩子,你这几年都是一个人过的?”

“师父在我十岁那年就过世了,此后我就一个人在山上生活……”王子霏用已经破得起毛边的袖子抹着泪。“饿了就挖野菜吃,或是挖地瓜和果子吃,要是乱葬岗有抬人来埋了,我就去偷吃祭拜的供品,这就能稍微吃饱些,但是冬天我存粮要是没有了,乱葬岗也没有人来办丧事,没有供品,就要挖树根来吃,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寿衣……”

“你这些年来都啃树根?!穿的都是死人的衣裳?!”一听到外甥女挖树根吃,这让张佳钧收敛的怒火再次喷发,“姜世博,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妹妹的女儿,你有没有良心?!好歹她也有你一半血缘!”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大舅子,这事情不是如你听到的这样!”姜世博连忙抡着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有什么误会,亲眼见这孩子这一身衣服跟听了她嘴里说出来的,在我看起来一点误会都没有,看来传言都是真的,当初我还不相信,抱着上京姑且一探的心态,没想到跟所有传回到凌南让我知道的消息是一模一样,传话打探的人一点添油加醋也没有!”张佳钧怒气冲天的对着姜世博大吼。

“亲家大舅,这其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姜老夫人连忙出来缓颊。“我们……我们之前是因为姜厌命带刑克犯煞……这才把她送走,不是有心的,姜厌回府后的事情,我都交代管事了,我没有想到下人会阳奉阴违,并没有按着我的交代好好为她置办……”

站在大厅的王管事眼尾剧烈抽搐,怎么这么大一个黑锅又让他背啊?这分明是老夫人自己交代,每天就施舍姜厌三餐即可,其他无须理会……

“哼!我光看你们姜府侍妾出头又嫡庶不分,你们要是真的是因为燕儿命带刑克犯煞才将她送走,那也该派人照顾她,现在她回姜府多久了,为什么还让她穿这一身破烂,你们有心无心我看出来,根本没有误会!”张佳钧丝毫不给姜老夫人面子的吼道。

他来京之前,母亲特地交代,要是这一切真如银子所禀告这般,便无须再对姜府客气,朝廷上多的是他张家的门生。

“燕儿,你收拾收拾,马上跟舅舅回凌南,在那里舅舅不会再让你吃这种苦!”张佳钧怒极的对着王子霏说道。

“回凌南……”当然是好啊,可是她还有事情没办好呢。

“燕儿,你不愿意跟舅舅、舅妈回凌南吗?”张夫人心疼的抱着王子霏,揉揉她的头温声问着。

看到王子霏这一身衣着,别说这身衣裳,连脚下那双鞋子十个脚趾头都看见了七八根,看得直叫她心疼。张佳钧这话一出,可让姜世博、姜老夫人还有一旁的姜美玉大惊,姜厌岂能跟他们回凌南,要让姜厌跟他们回凌南,当初就不用大费周章的将姜厌找回,还搞得家宅不安甚至闹鬼!

“亲家大舅,这一切好商量,不要这么冲动,我承认当时是对燕儿这孩子有些偏颇,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事。”若让姜厌回到张家,那事情就糟了,说什么都不能让姜厌回去,就算要拉下脸面道歉也得拉下。

“无须姜老夫人你的保证,当年你家老爷子在时,不是也保证了,甚至立了切结书,保证妹妹是姜府唯一的媳妇,结果呢!”张佳钧满脸鄙夷的扫过姜老夫人与王氏跟姜世博。

“燕儿,你马上去收拾,跟舅舅还有舅妈回去,以后就当舅妈的女儿,舅舅就只有你娘这个妹妹,你舅舅自小就疼爱你娘,你跟舅舅、舅妈回去,定不会再让你吃苦!”张夫人抚模着王子霏的头发劝着。

王子霏点头,不疾不徐小声又胆怯的提醒这位千里迢迢前来为她主持公道的大舅,“舅舅、舅妈,回凌南这事也不急,老夫人说了,我回来后要把我娘的嫁妆还我,我等着她将嫁妆还给我,我回姜府这些日子,她就再也不提起,舅舅,您说老夫人是不是会吞了我娘的嫁妆啊?”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姜世博、姜老夫人,当年没有将我妹妹的嫁妆抬回去,是因为相信你们会好好善待燕儿,既然这十几年来你们是如此对待燕儿的,舍妹这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妆你也该如数的还给我张家,还有六间铺子跟四处庄院和这十六年来的营收。”

张佳钧眦目欲裂的瞪着姜氏母子,对外吼道:“张全,过来,把当年由姜老爷子亲手画押签字、记载大小姐嫁妆的礼单和帐簿拿过来!”

“是!”

张佳钧看着张家管事拿出来的厚厚一叠帐册与礼单,朝姜老夫人说了句,“还请姜老夫人如数把在下妹妹的嫁妆、房契、地契,还有铺子的营收全数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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