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请躺下 第十三章
第七章
贺兰蝶尾总觉得那天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
所以一连几天,她都没有违背南宫玄的意思,任他鱼肉……是任他为所欲为。
不过那家伙还真不客气,除去躺在床上那两天之外,等到他能下床时,就天天吃尽她的豆腐。
后来他一声不吭就去了战场,在他离去的第三天,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的节操只有米粒那么点大,开始对他莫名想念,几乎到了快茶饭不思的地步。
为了不让她在南宫府里种出满满的相思红豆,南宫熠给了个提议,让她写信给身处战场的南宫玄。
先前有太多想说和来不及说的,以及叮咛他要照顾好自己的话,还有她和南宫府里的近况,她全写在了信上,又怕他觉得她烦,她以三天一封的方式送出去,足足维持了两个多月,中间没有间断,可是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连一封信都没有回她。
真是气煞人也!她都不想理他了。
贺兰蝶尾丢开手中的笔,再次揉掉满满一张充满想念……是充满恶毒问候的信纸时,有人告诉她,南宫玄回来了,不过,是以病瘫着的方式。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他房门前,他却让她吃闭门羹,吩咐下人绝对不许她进入他的房间。
好,这会儿她总算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自尊心催促她赶紧收拾包袱走人,不要再被那个混蛋耍着玩。
但她才想着回房收拾细软,两名小厮一前一后走进来,说:“二少爷有请。”随即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把她架走。
目的地不是南宫熠的房间,而是南宫玄的房门前。
守门的护卫踪影全无,两名小厮有默契地一人抬起一脚踹门,把她丢进去等她反应过来,房门就在她眼前合上,门外还传来小厮的说话声:
“蝶尾姑娘,大少爷已经唤了你的名字三百一十八次了,二少爷只好命我等把你请来,请见谅。”
“喂!放我出去!”见谅?她见谅个屁呀?
说喊了她三百一十八次的家伙扬言不要见她,他们却又把她丢进来,南宫家是搞内讧不成?吵不赢就拿她当蹴鞠出气,踢来踢去?
“蝶尾……”要死不活的呼唤来自她的身后,由躺在床上的那人轻喃出声。
“现在应该是第四百五十二次。”
“滚……不对!先开门!”门外那两只是顺风耳啊?还自行添加次数。
“喂!外面的,听到没有?”
外面的人早已走远,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落叶沙沙作响。
“蝶尾……”
“又来?”这是第四百五十三次了吧?
他还真行,喊这么久都不会喉咙疼。
贺兰蝶尾无可奈何走到床前,认命照顾床上那个痨病鬼。
“你到底想干嘛?”拭去他额头上的汗水,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戳戳失去红润色泽的苍白脸颊。“我写信说想你,你不理我,我来找你,你给我大门紧闭,我都准备走人了,你又表现得对我念念不忘,混蛋无赖!”
换作其他人,早被他气到七窍生烟,直接包袱款款,发誓一辈子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就她脾气好,不管他混帐到何种程度,一听说他有事就巴巴的跑来,对他照顾有加,像只哈巴狗,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只差没拿爪子搭在他手上,说声“主人,疼我,汪汪”、“主人,别丢下我,汪汪汪”……
“蝶尾……”
“你还来?”她保证他要再喊一次,还是在这种迷迷糊糊、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她绝对爬窗出去找南宫熠,要来一尾生猛活泼的蝶尾金鱼塞进他嘴里,看他还敢不敢乱喊乱叫,却不回应她的心意。“你到底要装死到什么时候?喂,听见了没有?”
南宫玄听不见。
他的梦,一如既往的漆黑,就连放在心上想着、放在口中念着的人儿,也不曾出现在这黑暗孤独的梦境之中。
这里好黑,好静,除了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就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像完全静止了。
他像往常一样站着,等待这场梦的结束,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同。
耳边有诡异的流水声传来,一条泛着深紫幽光的河蓦然出现在脚边,对岸有人正朝他招手,而且不止一人。
最古怪的是,隔着一段遥远距离,他竟然能看清对岸人们的面容。
那里头,有他娘、祖父祖母、叔伯伯母……还有些不认识的,该是南宫家的列祖列宗吧,每个人口中都喊着他的名字,呼唤他赶紧渡河,好到他们身边去……
“我还不能过去。”他毅然拒绝,是因为他记得,有人在等他,而他绝不能用这种方式,让她为他哭泣。
他转身迈出步伐,毫不留恋,身后的呼唤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急躁,可他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停下。
他要回去,必须回去,就算她认为他是个杀千刀的混蛋,他也不愿以这种方法结束,他必须回到她身边,因为她是他的——
“南宫玄!你快给我醒来。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就马上走人,你的那栋破宅子、破银子,我全都不要了丨”
熟悉的嗓音带着怒气的娇嗔,化作金色光线,冲破无边黑暗,从头顶降下,由最初的丝丝缕缕变成一束束亮光,越来越多,逐渐驱散黑暗,有只手从那片光亮之中伸出,抓住他,把他的意识彻底拉出可怕梦境——
“咳咳……”南宫玄挣扎着睁开眼,手中柔软的触感让他稍稍感到安心,侧首看见床沿坐着的人儿时,眸光柔化成溺人春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好想你……”
开口便是这么一句,即使带着些些沙哑,却依旧动听,暖柔了贺兰蝶尾的心,浇熄刚刚还怒意冲天的火苗。
“你想我,之前怎么不告诉我?”这是敷衍,还是他真情流露?她分不清,腮帮子气鼓鼓的。
“我应该……还在梦里吧?这个梦真好,很好……”就算是躺在她怀里,被鬼差勾去魂魄,他也是愿意的,难怪别人总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对呀,你还在做梦,而我是跑进你梦里的可怕精怪,变成你思念之人的模样,勾引你,想要吸干你的精血。”贺兰蝶尾翻了翻白眼,按他的套路走,捉弄他。
眼角余光瞥见他微微敞开的衣襟,不知是恶作剧心起,还是他锁骨的形状太美好诱人,她忍不住俯,张口咬上——
“我好疼……”
“你哪里疼?”不过才轻轻咬了一口,连半点力气都没使上,他就给她喊疼?他浑身豆腐做的呀?贺兰蝶尾抬头想看他的脸,腰上蓦然一紧,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把她带上床、按压在他身上。“你到底哪里疼?拿我压着,这样更疼好吧?”
“不,你好轻,我喜欢。”
“你说什么……”刚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后脑勺就传来一股力道按压,她的唇被迫贴在了他的唇上。
他吻得好急切,好似她的唇是两片鲜美女敕肉,一旦叼在嘴上就舍不得放开;又似把她的唇当成蜜软糖饴,细细含着、缓缓吮着,要彻彻底底好好尝个遍。
他想要的,不仅只有那两片粉润唇儿。
当他的舌开始往檀口中进攻,她因为愕然羞涩,一双软女敕柔荑揪紧了他的衣衫,随着急于逃避,又如何也逃不出他的逗玩的害羞小舌被玩弄成一团棉絮,揪扯他衣衫的小手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无法逃离他,又不想与他分开,无比的矛盾。
因为有过一次惨痛教训,这次她彻底学乖,小手拍打他的胸膛,强迫他松口,暂时让她自由。
她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说,思念的、埋怨的、询问的、喜欢的……她才不要再一次被他吻晕过去。
“就算是在梦里,你也这么不乖。”
“我、我哪儿不乖了?”几乎天天都任他捏圆搓扁,难不成还要被他按在地上,任他凌虐才叫乖巧听话吗?
“你一直喊我南宫,这称呼要改……喊我玄哥哥。”
好恶心,谁要喊呀?再说,她又不是他妹妹,什么哥哥妹妹的?
“玄、玄哥哥……”是谁?此刻这个伏在他胸膛上,一边喘着气,一边娇娇软软喊着那个恶心称呼的人,到底是谁?
“好乖,好乖……”薄唇轻吐宠溺,覆在她后脑勺的大手再度把她压向自己,这回除了在她的嘴里探索夺取,还将自己的气息填进,交换着彼此的唾津,纠缠她,诱哄着,不管她多青涩,也要她切切回应,南宫玄吻得又深又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