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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婚 第九章

第五章

夜幕低垂下来,人们经过一天的疲惫后,早早就躺上床慰藉自己的困倦。慕容逸晨就没这么好运了,他被他爹下令今晚得在祠堂里跪一夜。

这感觉还真是该死的熟悉!慕容逸晨想起以前自己不知道被爹罚跪在这祠堂中多少次了,没想到他都已经离家五年了,这一回来,就跑到这里来“忆旧”了。

他背上皆是条条伤痕,现在血痕凝住,早已麻木了。他也懒得去管,干脆将蒲团并排放起来,将就着做床,趴在上面闭目养神。

爹也真狠,他伤成这样,也不让人请大夫来瞧瞧。对了,不知道有没有派大夫去看看她?想起来他又不由得气恼起来,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还逞能帮他挨鞭子。刚想着,慕容逸晨就听到了脚步声,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了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进了祠堂,然后犹豫了一下才朝他身边走来。

在鼻尖嗅到那股淡淡的、熟悉的馨香后,慕容逸晨就不急着睁眼了。

惜月在床上辗转,久久无法入睡。一方面是因为背上的鞭伤在疼,另一方面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那个一身伤,还被罚跪在祠堂的男人。

惜月知道她公公的脾气,即使再心下不忍,在这气头上也绝抹不开面子让人找大夫给慕容逸晨看伤的。她才挨了一鞭都觉得疼痛难忍,何况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他。于是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拿起一旁的伤药,趁着夜深人静来了祠堂。

惜月看到慕容逸晨趴在蒲团之上,呼吸沉稳,似已入睡了的模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若他醒着,她倒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他睡着了,倒方便了她帮他上药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他身上的衣衫解开,与其说是衣衫,此时更像是沾了血的破布条。

其实要不是慕容逸晨故意仍由她摆弄,她岂能褪下他的衣衫?不得不说,此刻的慕容逸晨是不舍得睁开眼,他甚至有些怀念这种感觉。记得那年他为了她第一次与人打架受伤,她也是这样瞒着众人来祠堂偷偷帮他上药。只是那时候,他对她的举动是满满的感动,皮时却是心情复杂。

费了一番工夫,惜月才将他身上的衣衫褪下,虽然她也疑惑为什么他没有醒来,但听着他始终平稳的呼吸声,感到了些许的安心。只是刚安下的心,在瞧见他血肉模糊的后背时,顿时揪成了一团。

慕容逸晨感受着她的气息,隐隐听见她死死压抑在喉间的呜咽声。就在他忍不住想要转身睁眼看她怎么了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背上滴落的一颗颗水珠。片刻,他才反应过来。

她在哭?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些伤?就像五年前那样,因为心疼他而为他落泪了吗?要不是慕容逸晨的自制力好,此刻他的心里早有道声音诱使着他将人带入怀中安抚了。

须臾,他听见她强忍着抽泣的声音,也感受到了她以十分轻柔的力度,在为他的每道伤口细细地上药。

虽然闭着眼,慕容逸晨还是从她上药的小心翼翼上清楚地感受到她的不舍和心疼。一时之间,慕容逸晨突然不那么确信自己心中对她的否认和厌恶是否有那么深了。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他是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就像爹说的那样,他或许真的不知道她的为人到底是怎样的……

慕容逸晨到后来是真的睡着了的,就连惜月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知道。等到他睁眼时,眼前映入的是沈青的面庞,他心里满满的失落感着实吓了他自己一跳。

沈青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听说昨天你被你老爹打了?欸,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逸晨懒得理她,“想听戏不会上茶楼去啊?”

沈青噗嗤一声笑了,“这戏啊,我可早在你们家下人的嘴里听到了。听说,慕容少爷昨天演了一出美人救狗熊的戏码?哈哈,堂堂的隐军师也有这一天,真是笑死我了。”

慕容逸晨难得的有些面子挂不住,伸出手便开始向沈青的腰侧进攻。那可是沈青的死穴,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一件事,痒。

最近也是太纵容这丫头了,都敢嘲笑起他来,“你不是爱笑吗?我就让你笑个够。”

沈青笑得四仰八叉,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边笑边求饶,“不笑了、不笑了,住……哈哈,住手……”

正当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盘子碎裂在地的声音。两人侧目一看,就见惜月盯着他们两人;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慕容逸晨一把推开沈青,看到惜月失了血色的脸,铁青着脸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谁知,惜月倒是先开口说道:“对不起,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道歉后,慕容逸晨反而更加气闷,唇边勾勒出冰凉的笑,“既然知道自己打扰到我们,没事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惜月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棍一般,显得有些呆滞,片刻后才愣愣地出声,“好,我明白了。”而后失神落魄地转身离开了。

慕容逸晨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狼藉的饭菜,胸口燃起火气,久久不能回神。

沈青看了看他的神色,有些状况外地开口,“呃,这算不算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慕容逸晨收起情绪,冰冷的声音传来,“当然算。”

呃,既然算,那这一脸的煞气又是什么啊?沈青聪明地选择没有将疑问问出口。

惜月逃离了祠堂后,回到自己房里,满脑子却还是慕容逸晨和那个沈姑娘嬉闹的画面。她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他对她那样笑过了。她似乎越来越不能劝服自己,他说沈姑娘是他的心上人的这件事,只是为了气她的一个恶劣玩笑。

惜月,你的从容呢?你的淡然呢?别忘了你答应过女乃女乃的事,即使再难过、再痛苦,你都不可以放弃,一定要撑下去。

心里传来的声音,让惜月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所执着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女乃女乃临终的托付。她的自怨自艾也改变不了什么,他的气、他的怨,这些都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早在五年前他离开的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不是吗?

只是,她真的觉得好疼,心的位置像有一把钝刀,来回地拉扯着伤口,让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止痛。

慕容逸晨百无聊赖地和沈青坐在水亭里,对送上来的茶点一点兴致都没有,任由沈青在一旁大快朵颐。

是的,他在生气,在生一个不在眼前的人的气。明明是他冷着脸说没他允许,不许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可她真的该死的听话,已经连着三日不曾在他面前出现过了。当真的意识到她在刻意回避他的时候,他没来由地烦躁起来。

突然慕容逸晨眼神一闪,有了神采。只见他故意拿起一块糕点,然后深情款款地递到沈青的嘴边,还不忘叮嘱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沈青暗自翻了一个白眼,知道又是演戏时间了,倒是很配合地张开了嘴。反正有人伺候吃喝,她又不吃亏,乐得享受。

但两人演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过来。慕容逸晨忍不住回头,哪还有惜月的身影。

沈青拉过他,小声问着:“哪有人啊,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慕容逸晨不信,唤过一旁的小厮,“你说,方才少夫人是不是来了?”

小厮唯唯诺诺的,明显是被自家少爷的火气给吓到了,“没、没有啊,少爷。”

听罢,慕容逸晨俊朗的面上满是不爽。惜月那该死的女人,居然让他产生了幻觉。

沈青倒是有些不解,“你很奇怪耶,不是你要她没事不要出现在你面前的吗?人家现在主动不出现在你面前,不是正好顺了你大少爷的意,你还在这闹什么别扭啊?”

一言中的,恰恰是因为这样,慕容逸晨才觉得生气。

其实,慕容逸晨也觉得自己出奇的矛盾。一方面想要刺激惜月,报复她,另一方面却又生气自己忍不住对她的在意。

所谓吃人嘴软,沈青看在这一桌好吃的点心的分上,决定大发慈悲一次,打发走下人,道:“其实照我说,你真的要报复她,要她下堂,不应该避着她,而是应该主动出击才对啊。”

慕容逸晨倒有了几分兴致,“哦?你倒说说看看我该怎么主动出击?”难得的,一向以谋略着称的隐军师竟也有要别人出谋划策的一天。

沈青一脸兴奋,故作神秘的样子,“本来嘛,你让我假装你心上人的目的,就是要让惜月主动下堂求去不是吗?我觉得我们不应该避,应该多多地在她面前表现出『恩爱』的样子,这样我们才能达到目的啊。”

慕容逸晨的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反骇着这个提议,但神使鬼差的,他故作潇洒地开口,“说得有几分道理,就这么办。”

沈青的嘴角偷偷藏匿着笑意。真的答应了?这还是那个谋略胜人的军师大人吗?也太好唬弄了吧。

惜月本身就不是丰肢一类的人,可慕容家的下人还是眼尖地发现他们家少夫人最近越发的清瘦了。

其实原因他们都看在眼里,还不是因为少爷带回来的那个沈青姑娘吗?那日休妻的风波虽被老爷压了下来,两人却还是整天出双入对的,换作任何一个身为正室的女人都会黯然伤神的。哎,少夫人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他们少爷就是看不见呢?

惜月最近的确是夜不成眠。这几日,她都遵从着慕容逸晨的要求,尽可能地回避着他和那位沈姑娘。她不去听、不去看,企图回避掉有关他的一切流言蜚语,唯有这样,她才不会忍不住去猜测、忍不住去想。

只是,她知道慕容逸晨绝不会就这样放过她。这一点,在某人大摇大摆地拦去她的去路时得到了印证。

惜月稳住了呼吸,轻浅出声,打破了某人刻意制造的沉默,“少爷,有什么吩咐吗?”慕容逸晨一挑眉,“最近你都在躲着本少爷是吗?是心里有愧,还是作贼心虚?”明明是他的要求,他却指责得理所当然。

慕容逸晨弯下腰,凑近她的脸几分,与她的视线平行,“本少爷突然想明白一件事,让你识相地避开我,其实根本就遂了你的心是吧?”

对于他的恶人先告状,惜月没有反驳,只是对两人之间的距离隐隐觉得有些头疼。她将脑袋偏向一边,避开他凌厉的视线,“如果少爷觉得我错了,就请直言告诉我该怎么做。”

“很好,你既然这么说,本少爷要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示弱了?”慕容逸晨直起腰,一副大施恩德的模样,嘴角扬起几分恶劣的笑,“从现在开始,本少爷要你寸步不离地跟着,随叫随到。”

紧接着话锋一转,他的语气中带露出几分轻蔑,“想必这要求,对你而言是求之不得吧?毕竟你当年可是费尽心机要嫁给我,不就是为了能缠在我身边吗?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别枉费了心机,本少爷对你这张脸可是憎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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