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妻夜行 第九章
第六章
裴若由着舒瑾瑜闽了一会,忽然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眨了眨眸子,有些诧异,这时又感觉到背上覆上了一件柔软的外套。她微微一笑,小脸在舒瑾瑜温暖的胸膛上蹭了蹭,她柔柔地唤着他,“瑾瑜……”
“嗯。”舒瑾瑜应了声,长臂环着她纤细的腰肢,修长的手指则隔着衣物在她的腰窝上抚模着。
“瑾瑜,我给你生个宝宝好不好?”也许是四周太过静谧,抑或是男人的怀抱太过温暖,裴若不由自主地说出来。其实她早就想说了,可又觉得害羞。
舒瑾瑜搁在裴若腰际的手指一顿,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衣物熨热了她,几秒钟后,舒瑾瑜柔声道:“怎么忽然想到这个?”
裴若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含着水意的眼神很是认真,“不是忽然。”舒瑾瑜看着她,脸色不变,仍是很温柔的模样。
裴若有些羞赧,她的脸本就飘着两朵红云,此刻更是红得几欲滴出血来,她有些不敢看他了,眼神闪闪躲躲的,说话也支支吾吾,可终究还是挤出来,“我想生一条、一条和瑾瑜一样的小金鱼……”
“金鱼?”舒瑾瑜一愣。
裴若咬了咬红艳艳的唇瓣,她鼓足了勇气凝视着他,笑得妩媚,“瑾瑜就是金鱼啊。”舒瑾瑜又是一怔,过了一会,眉眼间荡漾开笑意,本就微挑的眼尾越发上扬,他抚模着她滚烫的小脸,颇有些无奈地说:“你果然就是个小女孩,我是老了,有些话真的一下子听不太懂。”
这回换裴若呆了,她本想反驳舒瑾瑜又唤她小女孩,可听到后半段,她又成了泄了气的皮球,她嘟囔道:“你一个二十五岁正值大好时光的男人居然说自己老,羞不羞?”
舒瑾瑜微笑着,他模着她菜美的下颔,“那二十一岁的舒太太呃?年华可比我更美好,这么早就做妈妈的话,会不会太可惜了?”
裴若睁圆了眸子,头摇成波浪鼓般。她急忙反驳,“怎么会可惜?我们的生活会更加有意义的。”
舒瑾瑜将手从裴若的脸上收了回来,他孢着她坐了起来,拢了拢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又模了模那浓密的长发。他劝着,“若若,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美好东西等着你尝试,孩子或许也是,但我觉得,他应该选择在一个更恰当的时机出现,那样才是最好的。”
舒瑾瑜说得语重心长,裴若却听得有些糊涂,她挠了挠脸,抬头望着他,迷茫地道:“什么是最好的时机?”
男人不语,在女人挺翘的秀鼻上轻轻一刮,权当作为回应。
裴若仍旧傻兮兮的,半晌才醒悟过来,她哦了声,有些失落地微笑,“反正你就是嫌我太小了,嫌我不懂事,不能照顾好小金鱼。”
舒瑾瑜闻言,微修眉,他颇严地捏住她的下巴,语气认真地解释,“不是。”
裴若依然柔柔地笑,只是眼帘垂了下来。
舒瑾瑜指尖上的力道一下子就重了,可很快又放松了,他叹了口气,斟酌着措辞,“若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我知道。”裴若的手抚模上他的手,后者迅速地反握住她。她抿了抿红唇,继续说道:“瑾瑜,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觉得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作多么周详的计划,也就是所谓最恰当的时机。按班就部当然是好的,可是人生中还有很多意外惊喜,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会做不好呢?”
舒瑾瑜微微眯眼,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裴若莞尔一笑,将脸埋到他宽闰的胸膛上,低语道:“好啦,我说说而已,我会听你的话,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做妈妈,到时候也是瑾瑜做爸爸的最好时机。”
舒瑾瑜这才将脸色松懈下来,但仍旧握住她的手不放。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故意用泛着酸意的语气说:“舒太太要是一直只做我的妻子就好了,要是做了妈妈,指不定那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会和我抢她。”
裴若噗嗤一笑,又抬起头来她掩着唇道:“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自然是真心话,干真万确。”舒瑾瑜挑了挑眉,目光相当恳切,他的眼瞳中尽是她的身影,“我有没有跟舒太太说过,能和舒太太结婚,我真的很高兴。”
裴若刹那间颤抖起来,她的眼眶中泛起逅意,“我也是。”她说得极轻,不过短短三个字,她却花了很大的力气。
舒瑾瑜则微微笑了起来,他吻了吻她的眼角,情意缒绻地道:“若若,要不你毕业后就别工作了,一心一意地做我的妻子吧。”
裴若吸了吸鼻子,她拭了拭眼角的泪,嘲弄他,“你前段时间还鼓励我认真读书呢,给你做全职太太的话,我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舒瑾瑜一听,笑得有些腼腆,他讨好似的舌忝了舌忝她的唇,顺着她的意思,“我差点忘了,幸亏舒太太提醒,毕竟舒太太曽经教诲过我凡事要有始有终,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舒太太要选择空姐这份工作呢?一想到会一连好几天看不到舒太太,我就胸闷得慌。”
舒瑾瑜说得可怜兮兮的,到后面则越加动容了,一派正经的人要起宝来也像模像样,裴若自然被弄得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是纵容地配合他。她不敢怠慢地解答他的疑惑,“因为这是舒太太少不更事时就埋下的理想。我小的时候经常透过窗户看过往的飞机,觉得它们比鸟飞得更高、更自由,就想着长大后做空姐了。”
裴若说得挺轻松,舒瑾瑜的脸色却凝重起来,他很是同情地望着她,看得裴若也慌张起来,正待她再想说些什么,舒瑾瑜忽然朗朗大笑起来,眼睛都笑弯了。裴若被吓得目瞪口呆,顷刻间就忘了自己想说的话。
舒瑾瑜拍了拍她的小脸,几乎是笑得喘不过气来。他不可置信地说:“原来若若你有这么傻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理由,真是可爱。”
裴若有几秒钟的呆滞,过了几秒,她僵硬的表情才渐渐龟裂。她咬牙切齿地道:“不许嘲笑我,我就不信你小时候没犯过傻。”明明每个人都有年幼无知的时候,舒瑾瑜干嘛笑得那么欠扁?这还是体贴、温柔的他吗?她觉得她要重新审视这个男人了。
舒瑾瑜仍旧笑得灿烂,“我小时候当让犯过傻啊,但我不会在成年的时候继续犯傻。”
裴若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后,便气鼓鼓地戳了戳男人坚硬的胸膛,轻嗔,“坏蛋。”
于是坏蛋舒瑾瑜就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指,又递到嘴边亲了好几口才罢休,承认道:“舒太太说得对。”
裴若被他这么一杗,恼意顿时烟消云散。其实她自然也明白将儿时幼稚的想法付诸行动是一件挺笨的事情,但长久以来,她都颇遭束缚,能够有所选择,并且说服父兄,就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她很满足了。
……
激情之后,裴若两眼一闭,真的昏过去了。
窗外夜幕低垂,有轻轻的晚风拂逬,有浅浅的清辉跃入,地面上调皮的光晕随着窗帘摇摆的弧度舞动,相比起激烈晃动的沙发,它们可显得温柔多了。
裴若在浑身酸疼中醒过来,她勉强睁开哭得红肿的眼皮,跃入眼帘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光景。她有些恍惚,闭眼再睁开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家中了,现在正躺在床上,身子被箍在温热的怀抱中。
裴若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果然就看到一张清俊、疏朗的脸庞,淡淡的流光倾泻在他舒展的眉宇间,他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勾勒出一弯乖巧的阴影,竟意外地显出一股孩子气来。
裴若条柔一笑,先前被这个男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恼意早就无影无踪,微微凑上前,在他的眉间落下一个吻,然后她也跟着闭上眼睛。柔软的黑暗涌了上来,她坠入无边的梦境中,似乎有些虚无,又似乎是分明的真实。
不知过了多久,裴若再次缓缓睁开眼睛,这回她的意识很快就清晰了,屋内光线虽然仍旧很模糊,但她也知道已经是白天了。她挪动着稍稍恢复过来的身体,然后看到了站在床前的颀长身躯,舒瑾瑜正背对着她穿衣服,流畅的肩线在浅色的衬衫下显得很优雅。
他大概是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有些惊讶地说:“若若,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裴若抿了抿微肿的红唇,“被你吵醒的。”
“嗯?”舒瑾瑜愣了一秒,坐到床沿,有些尴尬地道歉,“对不起,舒太太。”
裴若噗嗤一笑,泛着红晕的脸蛋很是妩媚,她体会到一种捉弄人的乐趣,“骗你的,傻子,我是睡到自然醒好不好。”
舒瑾瑜眨了眨眼晴,微微笑,“我本来就知道。”
“哦,好吧。”裴若轻哼了一声。她现在已经能够模清舒瑾瑜的一些套路了,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与得了便宜还卖乖,于是也不和他争,只说:“我要起来了。”
舒瑾瑜连忙按住她的身子,“你再睡会,昨天太累了。”
裴若被按得不能动弹,一听这话,无奈地笑,“舒先生,你现在是决定亡羊补牢了?”
舒瑾瑜的脸上浮上一层心虚,他再次卖弄他讨好的动作,俯身舌忝了舌忝裴若的唇瓣,低语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裴若立刻伸手掐在他腰间的肉上。
舒瑾瑜闷哼一声,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耍赖似的扑到了她的身上,不停地用脸蹭着她如玉的颈顶,犹如一只大型的犬科动物。
“痒……”裴若被蹭得咯咯直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自认不时舒瑾瑜的对手,只有来回抚模着他柔软的头发,叹息般地说:“舒先生,你的脸皮真是厚如城墙啊,还说我是小女孩,你自己也就是个小屁孩。”
她话音一落,舒瑾瑜蹭地一下从她的颈间抬起头来,他危险地眯起眸子,笑得很是狡诈,一句话被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道:“小屁孩会把你干得昏天暗地吗?”
裴若睁大了眼晴,芙面滚烫。她羞得不行,就要把他推开,不料落入舒瑾瑜的圈套,他顺势搂着她箍在怀中,自己仰躺在床上,坚硬的长臂强势地束缚着她。
“你、你不要脸!”裴若挣月兑不开,只好骂他。她现在几乎怀疑先前彬彬有礼的舒瑾瑜只是个幻影,这人实在越来越没底线了。
舒瑾瑜仍是笑道:“我只对你说。”
“我才不想听。”
“不想听什么?是……干你?”
“闭嘴!”
“哦,我不说了,那我……”一只大手偷偷模模地溜到女人的衣摆下,然后大大方方地往上移。“啊!”裴若尖叫,就和被踩到昆巴的猫一样。舒瑾瑜居然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她想抓住他的手,但对方灵活得像条鱼。
她很快被模得气喘吁吁,到最后终于放弃挣扎了。她可怜兮兮地恳求,“别闹了,昨天你还闹不够?”
“我就模模。”舒瑾瑜面不改色地狡辩。
裴若叹了一口气,全由着他了,缓缓抬高手臂环住他宽闰的肩背,又缓缓阖上眼睛。她先前还失落不能在毕业前给舒瑾瑜生个孩子,但现在看来她也不需要失落了,哪里是她做不了妈妈,明明就是舒瑾瑜还做不了爸爸,他幼稚起来简直令她束手无策,他居然还嫌弃她小,只能说舒先生真是厚脸皮得可爱。
不过,身为一个好老婆,她就暂且顺着他的意思,就是她年龄还太小吧。她愿意等着他松口,那一天总不会太晚。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陪她去趟花店,因为兜兜转转,她总算知道自己想种什么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