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花有财气 第九章
除了了江氏还留在秦氏屋里,寒招财与大嫂孟氏、三嫂陶氏和其他三个娄德山的侍妾一块出了秦氏的院子,几人住的小院不同方向,说了几句话后,便分开各自离去。
寒招财暗自叹了一口气,她没想到秦氏在听了她说的那番话后,竟又打起了与路家联姻之事。
亏她有先见之明,事先瞒下船难那时是她救了路挽风的事,否则这会儿,八成就被秦氏拿捏着,逼路挽风娶她了。
走回小院的路上,见一名男子迎面走来,她仔细打量,发现这男子五官生得与类梓维有几分相像,不过眉毛较浓黑,轮廓也较粗犷些,下一瞬,她就从娄竹心的记忆里,得知此人是娄家的二少爷,秦氏的嫡亲儿子,娄梓纲。
她觑回他时,对方也望了过来,打量她几眼,问道:“四妹,听说你这次回来遇上船难,受了不少罪,如今身子可还好?”
“多谢二哥关心,我如今已无恙,只是或许是因受了惊吓,有不少事都不记得了。”寒招财眉心轻拧,面露一抹忧色,接着道:“这趟与我同去的赵婆子他们还下落不明,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吉人自有天相,也许他们也能同四妹一般,逢凶化吉。瞧你都憔悴不少,好好休养几日,别担心那些事了。”娄梓纲随口劝慰她几句。
“我明白,谢谢二哥。”
两人再叙了几句,寒招财才走回自己住的小院。
过午之后,冬菊快步走进房里,叫醒在午睡的主子。
“四姑娘,老爷来看你了,你快醒醒。”
被叫醒,寒招财揉揉眼皮,在冬菊伺候下,换了身女敕黄色的衣裙,出去见父亲。
来到花厅里,寒招财见一名面容儒雅,下颔蓄着胡子,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端坐在椅子上。
知道这人就是娄竹心的父亲娄徳山,她慢条斯理的走过去,盈盈福身,“女儿拜见爹爹,女儿外出归来,今早本想去回爹请安,可听说爹不在,想着等晩一点再去拜见爹,不想爹却先过来了。”
刚睡醒来,她艳媚的脸庞流露一枺娇懒的神色,娄徳山见着她这般模样,不由得想起了已故的爱妾,几个女儿里,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女,因为她长得酷似她生母。他虽纳了几房妻妾,可这么多年来,只有娄竹心的生母最得他的心,故而在她死后,他着实伤心了一阵。
他神色柔和了几分,扶起女儿,“这趟去向你外祖母拜寿,让你遭罪了,幸好老天保佑,让你平安回来。”
“这都是托爹娘和外祖母的福。”她学着娄竹心的话气温婉的说了句。
娄德山再劝慰女儿几句,接着语气一顿,试探的询问:“听说你这趟出门,还巧遇路挽风,并与他同行一段路?”
“没错。”这对夫妻是怎么回事呀,都特别留意这件事,他们就这么想同路家结亲吗?
“看来你们俩缘分不浅那。”他捋着胡子,笑呵呵说道。
寒招财在心里驳了几句:你女儿同路挽风没半点缘分,在遇上路挽风前她就死了,非要说的话,是我和路挽风有缘。
见女儿没搭腔,以为她是在害臊,娄德山也不以为意,“对了,我听你大哥和三哥说,你出了个主意,想用那些王雕剩下的边角料雕些玉葫芦,送到寺里去请大师开光,再卖给香客?”
“我那时是看见那些剩下的废料小归小,但玉质还不差,就这么贱卖有些可惜,所以就瞎出了个主意,但大哥说寺里的大师都是高人,怕是不想用这些俗物来牟利。”
“这事简单,咱们把玉葫芦雕好后就捐一些给寺里,让他们同香客们结缘,另一半咱们就留着卖。香客那么多,定是没办法人人都能拿到,届时自会有人来同咱们买。”娄德山觉得女儿这主意委实不错。
闻言,寒招财不禁觉得比起娄梓修和娄梓维,娄徳山的脑子更加精明,转眼间就把她先前想到的方法加以完善。
“那到时咱们送给寺里的玉葫芦,可要找个吉祥的说法大肆吹嘘一番,等寺里的玉葫芦送完之后,再拿出来卖,定会有不少人来抢购。”
听了女儿的话,娄德山眼睛一亮,连连颔首,“说得好,咱们就这么办。”
接下来两人热络的讨论起要怎么贩卖玉葫芦的事,还有后续那些边角料要怎么运用,才能谋得最大的利益。
足足说了半个多时辰,娄德山才离开,也因为这一回,让他赫然发现这个小女儿遭了船难后,竟变得煦慧起来,若能好好加以栽培,只怕比起她那三个兄长,能力还要更好。
可惜她是个女儿身,早晚要出嫁。
想起妻子先前对他提起的事,他忽然间觉得,若是真把这般聪慧的女儿嫁到路家去,那无疑是让路挽风多了个贤内助,岂不是如虎添翼?
他对娄家、路家结亲之事,不由得有了几分迟疑。
路府。
“为了答谢路兄在绥城对舍妺的照顾,家母明天中午在家设宴,宴请路兄,还望路兄务必赏光前来。”娄梓修亲自将帖送给路挽风,嘴里地十分热络的邀请他。
接过帖子,路挽风嘴上推辞几句,“我与娄姑娘也算相识一场,出门在外,又一同落难,彼此互相照应也是应当,娄太太无须这般客气。”
“不管怎么说,舍妹在绥城病了时,多亏路兄为她延医诊治,家母和舍妹感念于心,还望路兄莫再推辞,让咱们好生答谢一番。”
“娄太太日前已命人送来不少礼物,着实无须再如此费心。”说到底,先有恩于他的是娄竹心,真要算起来,是他欠了娄竹心救命之恩,因此先前收到娄家的那些谢礼时,他也准备了回礼命人送过去。
“受人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不当面向你道谢,家母心里难安,还请路兄拨冗前来一耥,否则家母届时怕是要亲自登门向你致谢了。”嫡母的意思他心知肚明,若能与路家结为亲家,对他也是有好处,故而他极力当说客。
娄梓修都如此说了,路挽风也不得不应承下来,“好吧,我过去一趟就是。”
两人再说几句,他送娄梓修出门。
这晚就寝前,他去向父亲请安,顺道提了娄家下帖子邀请他赴宴之事。
坐在床榻上的路继圣面容十分消瘦,听完,淡淡说道:“看来娄家对和你结亲之事还未死。幸好娄四姑娘瞒下当时是她救了你之事,否则只怕这娄家已拿这事来逼婚了。”
六年前他偕妻出门探访亲友,回来途中,所乘的马车在行经一处山道时被落石砸中,妻子当场身死,他也受了重伤,作了脊椎,从此双腿无法再行走,此后他就鲜少外出,镇日待在路府里不见外人,所以的事都交给唯一的儿子打理,他只从旁指点他。
路挽风冷峻的脸庞与父亲有几分肖似,那双寒星般的双眼更与路继圣宛如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提起娄家,他嗓音微冷的说道:“娄家如此迫切的想与咱们结亲,怕是地有意想借助咱们的势力,帮他们补回上次亏损的那一大笔银子。”
先前娄德山有意想将家业慢慢移交给嫡子,不想嫡子不成才,听了别人的怂恿,私自挪用一大笔银子买了条船,想学那些海商一般,从从海外拼些香料和珠宝回来贩卖,谁知那船一出去,就再也不曾回来,听说是沉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娄梓纲还不只亏了这笔钱,再上一回他偷偷跟着人合伙贩售私盐,差点被朝廷抓捕,还是娄徳山拿出不少银子,上下打点一番,才摆平那事。
此后,娄德山不知是不是对这嫡子失望了,逐渐开始倚重长子娄梓修和三子娄梓维。
“你以后别同娄家走太近,娄家那几个儿子,只有老大娄梓修稍有些耐,不过一日娄徳山去了,娄梓修毕章不是嫡子,娄家必定会乱上一乱,他们三兄弟有没有本事撑得起来娄家那庞大的家业还两说。”路继圣告诫儿子。
“孩儿明白。”路挽风领首,与父亲再说了几句,服侍父亲安歇后,他回到自己房里。
躺在床榻上,他抬手摩娑模着已赎回,重新挂在颈子上的貔貅,想起当初他和娄竹心一路从江边走到白丰镇上,因身无分文,只好去典当了这枚坠子,才有银子雇马车前往绥城的事。
他这一辈子不曾如此落魄过,可这段经历事后回想起来,却丝毫不觉得苦,让他在这几日里,常不经意回忆起。
“想不到堂堂路家大少爷竟然不懂要怎么挑莲雾吃,喏,给你,别再犯傻了,不摘这些成孰的果子,偏要摘那还未熟的,当然酸啦。”
忆及她当时嘲讽他的话,他眸底滑过一丝笑意。
他不否认自己对她动了心,但思及她身后的娄家,他不得不踌躇。
成亲是两家子的事,如今他肩上还扛着路家,无法仅凭着自个儿的好恶就任意而为,他需要考虎到的事太多。
自得知秦低要宴请路挽风,届时也会安排他们两人相见,寒招财便发觉自己竟比预想中的还期盼见到他。
同样的深夜,她躺在床榻上,宛如煎鱼翻来翻去,不停的回想着他抱她下马车那次,他被她说得羞红了脸,最后将她放到床榻上落荒而逃的事。
她还记得那时他的心急促的鼓动着,她的耳朵轻轻贴在他胸口上,都能感觉到底下传来的震动。
印象更深的是,在绥城时,他明明急着要赶回苏云城,却因她病了,而留下来陪着她。
“夜里,少东家就来了三、四趟呢,见你烧终于退了,那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他很关心你呢。”
唉,可惜啊可惜,她和他呀,这辈子大是不可能连为连理的。
虽然借用了娄竹心的躯壳,但她毕竟不是她,她终究是要回杏花村见爹娘和大哥、二哥他们。
“路挽风,你真是没有福气,娶不到我这般聪慧又可人的姑娘。”她咕哝的说了声,阖上眼,不再多想,翻了个身,摆摆手,把那家伙从自己的脑袋里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