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医妃 第十八章 亲王渣夫
秦肃儿沿着绿瓦红墙,走在青砖之上,冷风不时顺着墙角吹过来,她却没感觉到寒意,走得又急又快。
天空灰蒙蒙的,树吐都已落光,入目所及的皇家池苑一片苍灰,她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这皇宫大得像迷宫,她很快便迷了路。
她一边没有目的的乱走,眼泪一边不争气的流个不停,她气萧凌雪,更气自己,她不是一向自认聪明,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还不自知?
现在要怎么办?都喜欢上他了,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能说忘就忘吗?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心绪如海潮澎湃,根本无法平息,萧凌雪有妻室的事实在她心里生了根,她越是命令自己不许想,越是无法克制的去想。
她的呼吸沉重,气息紊乱,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彷佛有人在追赶她似的,片刻也不曾停顿,走进了一座森林,可能是未到时节,大部分的梅树都还含苞未露,只有少数几株开了花,她往那梅树掩映处走去,不料,夜色渐浓,竟然下起雪来。
萧凌雪在后头跟着,心里急得跟火烧似的。
女人的脚程是有练过吗,怎么走得如此快?她身上连件披风也没有,是存心要冻死自己吗?
那个该死的韩青衣,身为院令却口无遮拦,竟敢在她面前论这他的事!
不过现在不是恼怒这个的时候,他得追上她,她的样子显然是气坏了,若是此刻不向她解释清楚,怕是往后她也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了。
“哎哟!”
听到她的痛呼声,他越发心急如焚的追上去。
挟着怒气盲目地走,秦肃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跌倒,许是磕到了石块,她的膝盖好痛啊。
适才疾走时浑身是气,丝毫不觉得冷,可一跌坐到地上,她痛得起不来,雪落在身上,她开始感到寒意,意识到天色不知何时已然灰沉,不用半小时便会天黑,四下无人,一望无际的黑林,分不清东南西北,虽然知道是在宫里,可她也有些害怕。
如果她走不出去怎么办?又没有手机可以对外联络,也没人知道她在这里,皇宫这么大,几天没人走到这里也是可能的,她也许会冻死……
“素素!”
熟悉的声音……她一愣,以为是幻听,可是当她缓缓抬起头来,见到不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快步朝她走来,朱袍玉带,玉树临风,真的是萧凌雪,顿时她的心慌乱地直跳。
萧凌雪迅速解上的银狐披风,蹲子为她系上,她却是一肚子闷气,用力挥开了他的手,那银狐坡风便落在了地上,沾了些尘士。
他叹了口气,再度为她系上,她照样不领情,不过这次他是有备而来,她拍不落他的手了。
怕她再度把披风解掉,他说道:“气归气,没必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若是你受了风塞,谁来为太孙医治?”
暖洋洋的连帽银狐披风很是保暖,秦肃儿的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她倔强的别开眼不看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见她还愿意跟自己说话,萧凌雪稍稍放下了心。“看完太孙出来找不到你,顾太医说你随韩青衣去了太医院,我便去太医院寻你,在御药房的库房前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隐身一旁,直到你出来,便一路跟着你。”
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晓得你有妻室的事了,你有话说吗?不会跟那薛桦一样,要我做你的小妾吧?”
“韩青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与你乱嚼舌根。”他疑视着她,老实说道:“我是有过妻室,但那是长辈的意思,我无法违抗,而她亦有和离之意,所以她求去时我便同意了,但这件事并无召告天下。”
秦肃儿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已经和离了?
她蓦然想到自己的处境,看来这时代被迫在一起的夫妻很多啊,她也和离了,那么他和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萧凌雪以为她不说话是不信,有些心急地又道:“若是不信的话,我马上带你到我府里去看,你亲眼确认。”
秦肃儿轻哼一声,“我又没说什么。”
他好气又好笑地捏了下她的俏鼻。“没说什么?气得在宫里胡乱走,还说没什么吗?”
她想到自己从御药房出来,一路上气急败坏的举止全落在他的眼里,不免有些羞窘。
“我都不知道你那样喜欢我。”萧凌雪低笑起来,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他这是因祸得福,确认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秦肃儿看着他俊逸逼人、桀骜不驯的面孔,脸颊一红,感觉到腰上倏地一紧,她已被他拉进怀里,看到他的光渐深,她的心怦怦直跳。
萧凌雪牢牢地将她锁在自己的臂弯里,一个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唇,着火般的双唇吸吮着她的唇瓣,他的吻汹涌狂野。
秦肃儿心神荡漾,虽然他吻的是她的唇,可她全身炽烈如火在烧。
他吻着她,含糊不清的说道,“从前是还没遇见你,我的婚事可以任由安排,今后不会了,不会再有其它的女人,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今后只有你一个……”
说完,他又急切的吸吮着她的唇瓣,像是永远也吻不够似的,越是深吻,他想要的就越多,灼热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然而雪越下越太,夜幕也隆临了,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不得不暂停。
萧凌雪拉着她起身,为她拍落帽上的落雪,一边说道:“默林距离皇宫极远,平时不会有人过来,若是继续续下雪,咱们会被困在这里。”
秦肃儿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此刻脑子里还没有真实感,显得有些傻气,下意识地问道:“那你认得路吗?”
他好笑地回道:“我自幼在这里长大,自然认得。”
从发现青霉素等物,到从韩青衣口中得知他有妻室,跟着他出现说已和离,与她热吻,这一连串的冲击,让她的脑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如今他说他是在宫里长大的,她一时之间也无法多想,只直觉认为他的身分肯定比她之前以为的更为尊贵。
萧凌雪牵着她的手往回走,沿路留下长串脚印,片刻又怕她跌倒,把她的手拉到臂弯里挽着,对她小心呵护之情溢于言表。
慢慢走了一会儿,冷风拂面,秦肃儿的脑子清楚了许多,原先那股子醑意又冒了出来,一时心头滋味复杂地问道:“你的前妻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对于她而言,他前妻这号人物比他以什么身分在宫里长大重要多了,纵然他说是没有感情的婚姻,可毕竟是与他生活过的女人,她不可能不在意……不,她根本很在意。
“你不必在意她。”萧凌雪轻描淡写地道:“我连她的样貌都不清楚。”
她惊疑地道:“你是说,你未曾见过她?”
他点了点头,“成亲当日我并未与她洞房,一直宿在书斋里,由始至终都未曾碰面。”
秦肃儿思忖,原主的情况也是如此,难道夫妻成亲后不曾相见,这种事在古代很寻常?
“素素……”她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萧凌雪出声唤道,他不想要她又自个儿胡思乱想,有什么事,他人就在这儿,可以当面问他,不要放在心里,再让彼此产生误解。
“呃……我也有一件事要回你坦白。”该是吐实的时候了,名字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不叫秦素素,我叫秦肃儿,不是素白的素,是肃穆的肃,肃儿。”
他蓦地一怔,停住脚步,愕然的看着她,“你说你叫秦肃儿?”
他的前王妃,芳州知府秦万家的庶女,不就叫作秦肃儿吗?
“嗯。”秦肃儿点了点头,“一开始是因为我尚未和离,夫家又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怕有麻烦,因此用了同音字。”
萧凌雪的心不受拴制的乱跳,忽觉有些口干舌燥,“何等有头有脸的人家?”
他这时还存着一丝希望,她不是他娶的那个人。
见他神情有异,她不希望他有什么误会,便老实说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是翼亲王府。”
他彷佛遭受五雷轰顶,全身血潮汹涌,耳边清楚回荡着她在云峰山崖底说过的话——
我跟那渣男只是挂名夫妻,根本没圆房……不,我们连见都没见过,所以这啥鬼的守宫砂还在,也很正常。
萧凌雪整个人像被抽掉了筋骨一般,一阵冷风骤然吹来,他心中一紧,生平从未有一刻像此时这般不知所措。
怎么会有这种事?她竟然是秦肃儿?
她还说、说他是渣男!
不错,在她眼里,他确实是渣男,成亲后对她不不问,还把她从上房发落到瑞草院去,任由她自生自灭,不曾关怀,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你说,我这也算高门弃妇了吧?”秦肃儿笑着自嘲道。
萧凌雪根本笑不出来,若她知道他就是那渣夫,她可能不会再见他了。
“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秦肃儿连忙解释道:“你不要乱想,我和那家伙清清白白的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若是不信,你去打听打听便知,王府里的人也不是个个都口风严谨,肯定能问出来。”
他眉头深锁,闷声道:“不必问了,我相信你。”
这件事,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连她一根手指都没碰过。
“往后谁再嫁给那渣男,谁倒霉。”秦肃儿忽然痛快地说道。
萧凌雪惊跳了一下,“你为何如此说?”
她冷冷地道:“他不待见我便罢,竟苛扣我月银,每日送来的饭菜都是残羹剩肴、冷饭冷菜,三顿饭里往往有两顿是馊的,连块冰都不给我,我几乎快热出病来,不得已,我只好先卖了身边仅有的首饰应急,再偷偷出府行医,这才有了诊金,能给自己和其它人买象样的饭菜填饱肚子。”
他想到初识时,她打包了整桌席面,心里顿时像油煎似的。
当时他还以为她是家中的庶女,没得做主换厨子,万万没想到意是他府里的厨房给了她冷饭馊菜。
该死的冯敬宽,他都做了什么?!他不是交代过万不可苛刻于她,他却还是照他自己的意思做了,真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着解释,“这其中或许有所误会。”他忍不住想为自己说话,他并非是她以为的那样。
秦肃儿却不假辞色地道:“事实就是事实,我没有误会,他就是这么一个烂人,堂堂亲王,想不到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欺负一个没有谋生能力的小女子,且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萧凌雪泛出苦笑,这该如何是好?在她眼里,他当真是猪狗不如了。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再度过着为自己到辩驳,“可是我听闻翼亲王之所以冷落翼亲王妃,是因为王妃让人打死了自小服侍翼亲王的丫鬟……”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叫人打死了那丫鬟吗?”
她不假思索地回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是原主做的,可深究起来,原主也不是有心要打死那丫鬟,她是要给那丫鬟一个下马威,不料动手的人下手太重,把人给打死了。润青说,那丫鬟死了,原主也担惊受怕,天天作恶梦,可见原主虽然因为环境造就了她爱慕虚荣的性格,却不是个心肠歹毒的主。
“不是你做的?”萧凌雪的脸色益发凝重。“那是谁做的?”
他自然全然相信她不是那种心肠狠毒之人,他看过她是怎么对待贫苦的百姓,因为不能坏了医馆规矩,只收取少少的诊金,却附送一大堆药,连昂贵的人参她都舍得送。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让他铸成了大错,不但冷待她,还与她和离了。
想到韩青衣向她表示心意,他心里一紧,万一她得知真相,恼了他,自此不理睬他,一气之下答应了韩青衣的求亲……天哪,他不敢再想下去。
秦肃儿不回答他的问题,只道:“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我使唤下人打死那丫鬟好了,他就可以苛扣我整个院子的月银,每日只送不能入口的冷饭馊菜给我吗?王府里没有人关心我和我的下人是怎么过的,没、有、人!”
萧凌雪无话可说,她在京城举目无亲,从远在江北的芳州到京城,被他冷待也无人可说,真是难为她也委屈她了。
他黯然的叹了口气,“若是翼亲王诚心向你忏悔……”
她面色淡然,毫不领情地道:“不必了,我与他已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不会向我忏悔,我也不会接受,我和他最好别再相见……不,我们根本没见过,往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
萧凌雪润了润唇,仍在做垂死挣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秦肃儿正视看他,“小阿飞,你好奇怪,你为何要帮那无良翼亲王说话?莫非你们相识?他是你的朋友?”
他暗暗叫,无良翼亲王?她喊得还真顺口,这下子他真是难以翻身了,跳到什么河都洗不清啊。
他要如何做才能令她消气,让她重新认识他这个人?
首先,他要把冯敬宽碎尸万段,这老家伙,平常在他面前仗着他母后信任,倚老卖老,唠叨个不停,如今又做出阳奉阴违之事,若他不将他撵出翼亲王府,他就不姓萧!
正在咬牙切齿,远处起落间,有几个人影跃树面来。
身着夜行衣的人来到眼前,朝他拱手施礼,是皇上身边的暗卫。
“王爷!太孙殿下情况不好,请秦大夫速去!”
秦肃儿专注地为小太孙打针,一边暗道这小子真有福气,就这么刚好,她发现了抗生素。
听他们说,这孩子是东宫太子的嫡子,太子妃所出,所以是下下任皇帝的储备人先?难怪了,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连太后、皇上、皇后都来了,看来这小子真是金贵得很,自己救活了他,诊金应当不少吧?
要命,她是怎么变成财迷的?前世也没想过靠当医师赚大钱,来到这里却是行医不忘金钱,啧啧,她变得太市侩了。
“秦大夫,这……这是还魂水吗?”韩青衣看得都忘了要眨眼,深受震撼。
前人留下的那些东西,他也曾下苦心钻研过,却怎么也想不到用法竟会是这样,用针将水打入身子里,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且看她拆封玻璃罐子,将罐子的水吸进针管内的技巧如此熟练,便知晓这不是她第一次使用,她是在哪里学会这技巧的?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己竟是连她万分之一也不及!
无数的疑问在他脑子里转个不停,就听见秦肃儿噗嗤一笑。
“什么还魂水啊,韩大人你莫不是侠义话本看太多了。”
韩青衣失魂落魄的问道:“那么……敢问秦大夫,这是什么?”
秦肃儿进解道:“这叫青霉素,是对抗细菌的药水,细菌就是像这样会令太孙发烧的坏东西,但这并不是任何地方都能注射,必须要打进血管里,就像针灸是要将针扎在穴道上一样,一时半刻你也学不会,我以后再慢慢教你,以韩大人的天赋,肯定很快便能学会。”
韩青衣蓦然一撩袍角,朝她施大礼的跪了下去。“师父在上,受弟子韩青衣一拜!若是师父不肯收弟子为徒,弟子就不起来!”他终于对她彻彻底底的服气了。
秦肃儿有些啼笑皆非。“韩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向我下跪,有失你的身分。”
这人还真是妙,平时高高在上、倔傲自负,今天却一会儿向她求婚,一会儿又要拜她为师,实在教人捉模不透。
萧凌雪却是乐见其成,他们要是有了师徒名分,这家伙总不会再对她有非分之想。
他咳了一声道,“韩大人诚意可嘉,秦大夫,你就收了韩大人为徒,将你所学都传授予韩大人,如此能救更多人,也是功德一件。”
太子看了萧凌雪一眼。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这皇叔满口正气凛然,实则是拐着弯不让韩大人对他的女人有所企图。
他都听父皇说了,皇叔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和离,先前这秦大夫还在这里当众喊他皇叔什么小阿飞来着,看来他皇叔心之所系的就是她吧。
秦肃儿哭笑不得地说道:“韩大人,你快起来,你位高权重,我不能收你为徒,但我保证不藏私,只要你想学的,我都会教你,行了吧?”
太子妃柔中带刚的嗓音制止道:“秦大夫都这么说了,韩大人还不快快起来,此间为太孙寝殿,韩大人长跪不起成何体统?况且太后皇上、皇后都在此,可不是你拜师的场合。”
韩青衣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太子妃恕罪,下官失仪了。”
就在所有人被韩青衣这天外飞来一笔吸引了注意力时,床上的萧至君眼皮子动了动。
太子妃第一个看到,她如获至宝的喊道:“君儿醒了!”
萧至君睁开了眼眸,秦肃儿连忙回道:“可有哪里觉得疼?”
萧至君不回答,圆圆的眼晴看着她,问道:“你为何在我的寝殿里?”
秦肃儿同样看着他,“我见过你是吧?我也觉得你很面熟,我们是在哪儿见过?”
萧至君哼了一声,“在我皇叔公的府里。”
秦肃儿一愣,“你皇叔公?那是谁?”
萧至君撇了撇唇。“你连自个儿在谁府里都不知道?是翼亲王府,我皇叔公便是翼亲王。”
“君儿怎么会在翼亲王府见过秦太去?”太子戏谑地调侃道:“莫非是皇叔已请过秦大夫上翼亲王府做客?”
萧凌雪这会儿很想掐死那位储君。
他原想先将自己就是渣夫之事隐瞒下来,再慢慢想法子化解秦肃儿对他的误解,怎料计划始终赶不上娈化。
皇帝的视线在萧凌雪和秦肃儿之间来回,“凌雪,太子所言可是事实?”
他是有些不悦,堂堂亲王,要再娶也得明媒正娶,怎可将人先带到府里,这成何体统?况且,这秦大夫是何来历,是哪家的女儿,都未曾向他禀明,竟然就叫君儿在府里遇过了,这是败坏皇家的门风哪!
萧凌雪有口难言,苦笑道:“皇兄,事情有些复杂,容臣弟日后再细向皇兄禀明。”
秦肃儿拉长了耳朵,听到萧凌雪对皇上一口一个皇兄,所以他是、他是……皇上的弟弟?
冷不防的,萧至君又开口了,“皇叔公:她会骗人,你可不要被她骗了,她说我扔死的鲤鱼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半夜当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自己的时候,它们会来我房里咬我。”
秦肃儿窘到不行,这熊孩子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好,还这么爱记仇?
寝殿里一时落针可闻,众人看看萧至君,又看看秦肃儿,秦大夫医术如此精湛,可怎么会这么吓唬小孩子?
萧凌雪眉峰紧蹙,表情有些僵,“你这孩子胡说什么,秦大夫绝不会说那种话。”
秦肃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就是他的皇叔公?”
萧凌雪硬着头皮点头“嗯。”
秦肃儿瞪大了眼晴再问道:“你就是翼亲王?”
这是萧凌雪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刻,但他无法逃避,只能面对,“我是翼亲王。”
秦肃儿讶是极了。“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久前在默林里知道了。”萧凌雪重重吸了口气。“你是翼亲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