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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难从婚 第三章

回到屋子的时候,向淳淳的门不意外地还是关着的,裴佩也不理,直接关上自己房间的门,然后把地上胡乱扔的东西收拾好,又洗了个澡,顺便把头发也洗了,正在吹头发的时候,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

裴佩手上的动作一顿,关掉了吹风机,起身去开门。

一拉开门,只见穿着一条吊带睡裙的向淳淳就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白皙的脸蛋上还泛着娇媚的红晕,眼角还很湿润,显然刚从一场激烈情事中月兑身。

裴佩扰了扰半湿的头发,面无表情。

向淳淳慢慢敛住了挂在嘴角的笑,表情变得有些讪讪的,她本来是想过来和裴佩讨饶的,毕竟她故意趁她不在带男人回来玩乐,不料却被抓个正着,刚刚她送伴出去的时候,察觉到裴佩的房间门缝隙中居然有亮光,可把她吓了一跳,送走人后就立即来敲裴佩的门了。

她原先是想跟裴佩卖个乖糊弄过去的,但却敏锐地察觉到好像没那么容易,可又月复诽这并不是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当然这是不能说出来的。

向淳淳抿了抿唇,陪笑,“佩佩,你怎么今晚就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裴佩低头一笑,似真似假道:“想你了,就提早回来了。”

“真的?”向淳淳故意夸张地拉长了尾音,紧绷的心弦渐渐有些松懈,她当然知道裴佩是在和她开玩笑,可这或许也说明裴佩并没有怪她,她有些轻松,神色也显出毫不掩饰的高兴来,于是便大刺刺道:“那你是不是不会生我的气,我也是忍不住嘛,我和你道歉好不好,你肯定会原谅我吧,毕竟你那么想我,又是我的好朋友。”

“对。”裴佩点点头,轻笑,“我不怪你,以后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带男人过来。”

向淳淳瞬间噤了声,神情变得古怪。

裴佩眨了眨眼,继续说:“我过几天就会搬出去,这房子归你了,我还会把原先所签合约的房租费补上,不会让你有负担。”

向淳淳忍不住嘲讽一笑,脸上变幻莫测,她也不扯假笑了,只压低了声音,“裴佩,你这是什么意思?就一次,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什么意思?”裴佩耸耸肩,掠过向淳淳,不紧不慢地迈出房间朝客厅走去,同时啪啪啪地把所有灯都打开,整个大厅顷刻间都明亮了,然后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臂环胸笑望着尾随而来的向淳淳,从容不迫地开口,“就是不想和你一起住了的意思,你听不明白吗?”

向淳淳眯起眼,“你一定要这样吗?不就是个男人,而且我就这一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

“我现在才知道。”裴佩淡淡地说。

向淳淳嗤笑一声,迈开腿,坐到裴佩对面的沙发上,她吹吹涂得艳丽的指甲,冷笑道:“其实你早就想这样了吧,也好,今天我们就直截了当地都说,其实说真的,裴佩你何必总是装成一副圣女贞德的样子呢,姿态摆得那么高,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身家优渥的千金小姐吗?”

裴佩神色不改,只是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哦,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向淳淳骤然激动起来,胸脯大幅度地起伏,“你把大部份的人都当成傻瓜,就你才是最聪明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交我这个朋友吗,如果不是我够聪明,怎么和你说得上话,不过如今,你是不是又瞧不上我了?”

裴佩冷冷一笑,“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向淳淳瞪她一眼,伸手揉了揉眉心,神情有些恼怒,“可是裴佩,人光聪明是没有用的,还得有钱,我和你不一样,你能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而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我得靠自己,不过是和男人逢场作戏罢了,你何必如此。”

裴佩慢慢收敛了唇畔的笑,她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向淳淳挑了挑精心修饰过的眉毛,红潋潋的嘴唇勾起了一个妖媚的笑,在她年轻的脸蛋上显得格外刺眼,“就是……金钱交易。”

裴佩愣了下,随之脸上浮上一抹笑容,虽然眼底无一丝笑意,她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望着让她感到陌生的向淳淳,平静地说:“我原先只是单纯地想搬出去而已,即时我并不认同你带人过夜的作法,这跟你配不配作我朋友并没有关系,但现在看来,你确实是个傻瓜,我当初看走眼了。”

向淳淳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裴佩随意地摆摆手,转过身回房,边走边抛出最后一句话,“祝你和你的金主能够长久些,以后钓凯子的时候记得擦亮眼,不要随便招惹。”

“佩佩……”向淳淳在她身后迟疑地叫唤,语气貌似还十分委屈。

裴佩并不理会她,直接逬入房间,转身迅速地关上门,随着砰地一声,她同时重重地靠在了门板上,仍旧半湿的头发贴在颈顶上让她很不舒服,可她也不想理了,脑海中乱遭遭的。

她仍旧无法从刚刚向淳淳说的那番话中整理出思绪,她素来自诩聪慧,又颇为自负,但似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学习与未来的工作上了,男女之事她不是不懂,却没有那样的心思,可有人将它说得这般赤|果|果,又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刚才那个等在楼底下许久的男人是向淳淳的漏网之鱼吗?而且是被忽略掉,抛弃掉的那条。

那看来,那个笨男人,还蛮可怜的。

裴佩闷头一笑,忽然有些同情他,不过这种思绪在她脑海中不过停留几秒就烟消云散了,她是不会对笨蛋有多余的情绪的,哪怕如向淳淳这般和她颇有交情的朋友变笨后,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甩掉。

考虑好之后,裴佩拿起吹风机吹干自己长发,立即着手收拾行李,既然决定要搬出去,就要速战速决。

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裴佩拿过来一看,脸上绽放出真正的笑容,她按下接听键,柔声唤道:“妈……”

一晃五年。

“妈,你就不要和女乃女乃乱掺和了,我已经相亲过很多次了,真的不想再去了。”裴佩一手拿着杯子,一边轻声讲着电话往公司的茶水间走去,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无奈,也不能怪她对苏蔓没有耐心,而是苏蔓和裴老夫人实在太能折腾人了。

自从裴佩大学毕业进入职场后,家里就一直给她安排相亲,起先也只是她那个有媒婆潜质的女乃女乃在折腾,后来见她一直不交男友,就加入了素来温温柔柔的裴母苏蔓,两个女人加起来,可把裴佩烦得脑子都疼了。

“佩佩……”苏蔓委屈的声音自那边传来,“你知不知道若若的宝宝过几天要满月了……”

“我知道……”裴佩当然知道,不过长她一岁的堂姊裴若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而她则还在享受着单身的乐趣。

“那你知不知道孩子有多可爱,我提前过去看了,简直和你姊夫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多好,儿女双全,真让人羡慕。”

“妈,你不也是儿女双全吗,难道不幸福,干嘛羡慕?”

“我当然幸福!”苏蔓提高了声音。

“那就对了,所以你就安心地去享受你的幸福吧,别管其它的事。”裴佩耐心地开导她。

“嗯,我很安心啦……什么啦,妈妈在跟你说你的事情好不好,妈妈是在替你羡慕,替你担心,你看看你弟弟都带女朋友回家了。”

“好好好……”裴若赶紧举手投降,明白忽悠不下去了,她就想挂电话,“我知道了,我现在有事情,待会儿再和你联系。”

“好,记得过去赴约哦,就这两天,是个医生,还有……”苏蔓的话并没有说完,裴佩就揺着头把电话挂断了,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继续往前茶水间。

“啊!”就在拐弯之际,伴随着凄厉的叫声,装满滚烫开水的陶瓷杯碰地掉落在地,摔得支离破碎,倾泻出来的热水几乎全都泼在裴佩的小腿上,痛得她倒抽一口气,整张小脸都因疼痛扭曲了。

“佩佩姐!”陶瓷林的主人,一个年轻的工读生发出尖锐惨叫,她连忙上前扶住裴佩,因为太过惊慌,双手开始胡乱触碰裴佩受伤的地方。

“别……”裴佩喉咙中发出虚弱的抗议,她当机立断地挣月兑工读生的搀扶,身子晃动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花了几秒钟稳定自己的心神,就跛着脚一步一步地进入就近的洗手间冲洗。

工读生慌乱地站在一旁,脸蛋通红,早就孩子气地哭出来,一边抽泣一边给裴佩道歉,“佩佩姐,对不起、对不起,我走得太急,没有看到你,要是我稍微注意点,就不会害你受伤了,对不起、对不起……”

到底还是没毕业的大学生,完全六神无主到只会不停地道歉。

惨白着一张小脸的裴佩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看起来,好像是她欺负了工读生一样,“别哭了……”

她有些别扭地开口安慰,弯弯的柳眉似蹙非蹙,这是她最不擅长应对的情况。

“佩佩姐……”工读生还是哭,崩渍得眼泪就和泄洪的闸门一般。

裴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关掉水龙头,语气仍旧轻柔地安慰,“也不是特别烫,没有那么严重,冲完水后,我再擦个药就好了。

工读生抽噎了一声,用力擦了擦布满泪渍的脸,依然十分慌张,不能只擦药,都这样了,必须去医院看过才可以。”

话刚说完,一直盯着裴佩红肿的受伤处的工读生又涌上一股想哭的冲动。

“停。”裴佩迅速地捂上她的嘴,“不许再哭了,再哭我就不原谅你。”

工读生睁大了眼睛,本就哭成金鱼眼的眸子彷佛下一秒就要渍堤。

“我说真的。”裴佩压低了声音,神色变得十分严肃,凭借着三年就升主管的魄力,对付眼前这个稚女敕的工读生根本不在话下。

被吓破胆的工读生立即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裴佩这才把手放了下来,她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腿,然后沉声道:“快要下班了,我会去看医生的,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那怎么行!”工读生叫道:“我得和佩佩姐一起去,是我把你弄伤的。”

裴佩睨着她,轻笑,“你把自己工作做好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可是……”

裴佩摆摆手,转身出了洗手间,其实也并没有伤得很严重,一阵冲洗后,也可以正常走路了。

“佩佩姐……”工读生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心怀愧疚地继续恳求,“让我跟你去吧,起码我得赔你医药费。”

裴佩仍旧不理她,后来看她求得太可怜,才退了一步,“我看过之后再说吧。”

然后,裴佩就真的不管不顾了,她向来不善于处理这种情况,温声细语地安慰小女生更不在她擅长的范围内,她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裴佩忽然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大概是不能回主宅了,要是让裴母看到她的腿,免不了要追问一番,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她没有在讲电话的时候被那杯水钹到。

不过……她颔首瞄了一眼腿部,心想还是得立即去一趟医院,她的皮肤偏白晳,要是留疤了,肯定会非常难看。

下班之后,裴佩赶时间驱车前往医院,到了那边的时候,主治医生正在给其它病患看诊,护士小姐就过来要她再等候一会。

裴佩了然地点头,乖乖地坐着等。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逬来,他边走边摘掉口罩,露出一张五官端正的脸,眉宇间透着英气,鼻梁挺拔,只是神情有些冷谟,倒不太像是个医生。

裴佩也不过只看了他一眼,但这一眼就令她有些触动,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可现在一时想不起来。

她正皱着眉思索,男人则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她。

“怎么烫成这样?”低沉的男性噪音在她头顶响起。

裴佩倏地抬头,别在白袍上的名牌毫无遮掩地撞入眼帘,她猛地睁圆了眸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名牌写着的名字,沈琰。

是他,五年前的那个男人!

裴佩站了起来,近在咫尺的高大身躯给她造成了压迫感,她又如同当年一般后退了两步后,才仰起小脸和男人对视。

沈琰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眼底就清晰地映射出一张异常美丽的脸蛋,眸子圆而明亮,皮肤白暂光洁,眼神很冷淡,可偏偏双颊上泛着两朵接近于羞怯的红晕,他愣了下,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涌入脑海。

但他很专业,不忘本职,很快就将那些东西暂放到一旁,脸上依旧很严肃认真,他朝裴佩伸了伸手,“你先坐下来,我方便看诊。”

裴佩依言坐了下来,手脚都放得规规矩矩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听这个男人的话,换句话说,她是在吃惊原先面容憨厚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会变成如此漠然与冷峻,明明也不过五年,是人变得太快,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他?

裴佩的疑惑消除得很快,看诊的时间不过几分钟,也不过是三言两语,这个男人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她看出了破绽。

他没有变,只是戴上了面具。

“具体就是这样,我先给你上药吧。”

沈琰的话拉回了裴佩的思绪,她礼貌地回以一笑,站起身来逬入帘子内,沈琰则拿过护士递过来的工具与药品,开始仔细地给裴佩上药,边敷边叮嘱,“一定要小心,别碰到水,这两天要过来换药。”

裴佩随意地点点头,没有接话,她没有明说她来不了,明天她和人约好了谈案子,地点还在外县市,对方是个难缠的家伙,可能到第二天都回不来,这一点,她觉得没必要知会沈琰。

她看着他低垂着的认真眉眼,若有所思。

沈琰动作很灵活,他很快就帮裴佩上好药,将多余的纱布放置一旁后,他突然抬起头来,不经意间,两人的视线就碰上了。

裴佩的曈孔微微一缩,脸色却没有多余的变化。

沈琰望着她,幽黑的眸子一时间意味难辨,他蹙了蹙修长的眉,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裴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裴佩一怔,继而莞尔一笑,“沈医生大概是记锗了,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

沈琰面色一赧,没有立即接话,倒是站在一旁的年轻护士已经兴味盎然,正抿着唇憋笑。沈琰忍不住咳嗽一声,瞥了一眼一脸看热闹模样的护士,后者赶紧低下头去,然后花了几秒钟时间从帘子里闪了出去。

裴佩平静地看着她离去,自己也站起身来,和沈琰道过别后,也离开了,留下一个大男人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看着她离去。

她虽然告诫过自己不要将这次巧遇放在心上,但沈琰貌似认出了她的这个认知,却让她的心有了些微波动,不仅只是惊讶,甚至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觉得相当陌生。

当然,裴佩仍旧是理智的,她不会让这些东西困扰她太久,只花了几分钟而已,她再一次将沈琰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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