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柔娘子 第十七章 孩子是谁的
有道是男主外,女主内。
纪芙柔从裴晟睿回归后,就把外头生意上的事全丢给他,反正有李诚在旁辅佐,她随时在家当顾问,加上裴晟睿原本就有生意脑袋,她做起甩手掌柜做得得心应手,一点也不担心。
现今的她正向她向往了两世的米虫生活靠拢,希望有朝一日能过上日日睡到自然醒,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嗯,其实她现在的生活也差不多是这样了啦,只差无法睡到自然醒,因为她有个宝贝儿子,每天早上醒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她房里来叫她起床,让她想继续睡懒觉都没有办法。
孩子果然是父母的甜蜜负荷啊,古今皆是。
不过也不能怪小家伙黏她,谁让她过去忙于生意上的事,总是出门在外,如今能天天待在家里,小家伙不黏着她才怪。
所以近来纪芙柔一早醒来,还在半梦半醒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希望儿子今天能睡晚些,别太早起床,也让她可以睡久一点。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然后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后再度醒来。
房里一片沉静,外头也一样。
奇怪了,怎么会这么安静?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小希望还没来吗?难道时辰还很早?她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窗户。
窗户虽然紧闭着,但从透过窗户的明亮日光依旧可以看出外头天已大亮,时辰应已不早了才对。
所以小希望怎么会到现在都还没来叫她起床呢?
纪芙柔边想边坐起身,出声唤道:“谁在外面?”
“奴婢白露。太太要起来了吗?奴婢去替你端水。”白露扬声回答。
“等一下,白露,你先进来。”纪芙柔喊道。
白露闻言立即走到里间。“太太。”
“什么时辰了?”纪芙柔问。
“差一刻就要午时了。”白露答道。
“午时?”纪芙柔一脸错愕,“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叫醒我?希望呢,还在睡吗?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会睡得这么晚?”说着,她已急忙掀被下床。
“太太别急,小少爷已经起床了。”白露赶紧说道。
纪芙柔动作一顿,满脸不解的问白露,“那他今天怎么没跑到我这儿来叫我起床?”小家伙平日总是巳时左右就跑来找她。
白露的表情有些欲静又±。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纪芙柔皱起眉头。
“小少爷和那位的孩子玩在一起了。”白露有些头疼的道。
白露口中的那位,指的正是紫菱。
紫菱的身分至今在府内虽未明朗,不过谁叫她有个长得跟希望小少爷有七八分神似的儿子,再加上她曾经是二爷的通房,那么孩子是谁的,大伙儿也都心里有数了。
偏偏二爷和太太什么也不说、不做,就这样晾着他们母子俩,让府内的下人对那娘俩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因而不知从谁开始,便用“那位”和“那位的孩子”来称呼紫菱母子俩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会玩在一块?女乃娘在做什么?”纪芙柔闻言,眉头瞬间又皱得更紧了些。
“女乃娘一直跟着小少爷。”
“既然一直跟着,又怎会让两人玩在一块?”纪芙柔不由得有些恼怒。
看出主子生气了,白露赶紧将早上的情形说了一遍。
原来,紫菱母子俩虽暂居在府内的小偏院里,平日也有婆子下人们专门盯着,纪芙柔却没有拘着他们,还是让他们在可以的范围内自由行走,所谓可以的范围就是府内三位主子居住院落以外的地区。
因为有人盯着,紫菱乍看之下也算安分,从未尝试闯入裴晟睿夫妻俩与小希望居住的院子,可是却无人发现她已暗自记下小希望经常出没的地方与常走的路线,并且耳提面命的叫儿子记住那些地方,这才有机会能和府里的小哥哥玩。
于是今日一早,小希望在前来找娘的路上就遇见那位的孩子了,而且还是只有那个孩子一个人,身边不见那位的陪伴,让女乃娘一时之间也无法丢下一个三岁娃儿在天寒地冻的院子里置之不理,尤其那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又不多。
总之,女乃娘一时心软,没及时把小少爷抱走,小少爷又对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充满了好奇,再加上那个孩子嘴巴又甜又主动,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还主动去拉小少爷的手不放,像个小尾巴似的,然后两个孩子就这么玩在一起了。
“女乃娘曾试着阻止,想将小少爷抱走,或让人将那位的孩子抱走,可是小少爷都不让,还发了脾气,女乃娘没办法,最后也只能由着小少爷了。”白露无奈的说道。
“你们怎么不来叫我?”纪芙柔蹙眉道。
“春花姊姊不让。”
“春花?”纪芙柔愣了一下,问道:“春花为什么不让?”
白露的目光向下移到主子的肚子上,答非所问地道:“太太最近很嗜睡,是不是身子有哪儿不舒服?奴婢帮你请大夫来看看可好?”
“我好端端的也没生病,看什么大夫啊?”纪芙柔有些莫名其妙,言归正传的道:“白露,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春花为什么不让?”
白露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比任何人都精明聪慧,但有时却又胡涂到不行的主子,突然觉得有些无言以对。
“白露?”纪芙柔催促的叫道。
“春花姊姊不让的原因是见太太近日总是嗜睡,怀疑太太可能有了身子,这才不让奴婢前来叫醒太太。”白露一股脑地全说了。
“有了身子?”纪芙柔有些傻眼,她只是犯懒,爱懒床罢了,哪来的身孕啊?
“没这事,你们别瞎说。”她哭笑不得的嗔道。
白露表情怪异的看着她。
“怎么这种表情?”纪芙柔不明所以的问道。
“春花姊姊说,太太在怀小少爷时,前几个月也是浑然不觉,刚开始孕吐时还以为是晕车。”
提起这段黑历史,纪芙柔就有种额头掉下三条线的感觉。
“我那段期间是因为太多事要忙,才会没有察觉。”她为自己找借口,不想承认自己也有犯胡涂的时候,而且犯胡涂的时间还是以月为单位计算的。
白露冷不防的道:“那么太太知道你的月事已经晚了好多天没来吗?”
纪芙柔双眼圆瞠,张口结舌的看着她,没一会儿又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月复,半晌后才吶吶地月兑口道:“不会吧?”
如果真是如此,她这个身体也未免太容易受孕了吧?
得知小希望那里除了有女乃娘陪着外,春花和白雪也都在场后,纪芙柔也就放下心了,现在更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又怀孕了?
让白露服侍她梳洗又简单的用过餐后,她让白露叫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后,确定她真是怀孕了。
纪芙柔有些惊喜、有些错愕,但最多的还是哭笑不得。她这到底是什么体质啊,怎么会如此容易受孕,小希望是新婚之夜一夜就中奖,而现在这个算算时间,好像也和裴晟睿欢爱没几次就有了,这真的是……
纪芙柔都不晓得要怎么评论自己这个易孕体质了,只能说真的是太扯了。
总之,不管她觉得如何夸张,裴晟睿当晚回家得知这个喜讯后,简直就是乐得找不到北,傻笑了一整个晚上。
“这么高兴?你又不是第一回当爹。”纪芙柔笑他夸张的反应。
“那不一样。”裴晟睿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哪里不一样?”
“你怀希望时,初期我并不晓得,根本就没有参与到,等知晓时你肚子都大了,加上当时咱们俩的关系又不稳定,我那时光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以及想办法挽回你,这些事就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绪,哪有多余的心思去感受要做爹的喜悦和其中激动的心情?所以不一样。”
裴晟睿说完忍不住伸手轻覆在她的小月复上,问她,“你感觉得到咱们的孩子吗?”
“他还这么小,哪里感觉得到。”纪芙柔失笑道。
“什么时候才能感觉到?像我第一次见到你怀着希望那时才感觉得到吗?”裴晟睿对孩子在她月复中的成长一事充满了好奇。
“差不多。”纪芙柔点头道。
“那在这之前你都没有任何感觉吗?就等着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
“哪有那么好,过些日子就会孕吐了。”
“吃东西会想吐吗?”
“有时候没吃东西也会想吐。”
“那怎么办?”裴晟睿惊瞠双眼。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纪芙柔气定神闲。
“什么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怀着身孕就该好吃好睡才行,怎能一直吐呢?”裴晟睿蹙紧眉头。“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大夫,问问看有没有办法医治这个孕吐。你放心,以前你怀希望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没能将你照顾好,但这回有我在,我绝不会再让你吃苦。”他信誓旦旦的对她说。
纪芙柔心里感动着,却忍不住开口笑他,“傻瓜,孕吐是怀孕的自然反应又不是病,说什么医治不医治的。”
“你又不是大夫,哪里知道能不能医治,明天我去问了大夫再说。你怀希望的时候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仔细回想一下告诉我,明天我一并请教大夫。”裴晟睿一脸慎重的表情。
纪芙柔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他是认真的,这就是他对她以及她月复中孩子的关心与守护,她乐意接受。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纪芙柔便窝在裴晟睿结实又温暖的怀抱里回想并诉说当年怀希望时的种种情况,从第一次孕吐到饮食习惯的改变,从第一次感受到胎动到肚子愈来愈大夜晚无法翻身,甚至会半夜抽筋的情况都告诉他。
她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得有些零零落落,他却听得仔仔细细,最后还逐一的说了一遍,与她确认他有没有记错或说错的地方。
这一晚,他让她很感动。
这一晚,她让他很心疼。
这一晚,夫妻俩紧紧依偎,相拥而眠。
这一晚,紧靠的何止是两人的身体,还有真挚相爱的两颗心。
纪芙柔有身孕的事隔天就传进紫菱耳里,令她恨得一口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她真的恨死纪芙柔那个妒妇了,若非因为这女人嫉妒成性的话,当年二爷根本就不会将她交给大太太,要大太太安排她嫁人。
相反的,以二爷正直负责的性子,二爷迟早都会让她从通房变小妾,让她成为暮雨院里的半个主子,能一辈子过着吃穿不愁又有人服侍的日子,这样的未来她连作梦都想要,结果呢?却让纪芙柔这个妒妇给毁了一切,她真的好恨她啊!
如果没有纪芙柔这个妒妇的话,她一定还是二爷的丫鬟,怀了孩子也是二爷的孩子,不会是别人的,只会是二爷的。
她的儿子明明长得那么像二爷,孩子的爹怎会不是二爷呢?
不,她的孩子就是二爷的孩子没错!二爷只要看她的孩子一眼就会相信,会知道那是他的儿子。
可是她都到这儿十余天了,二爷为何一直都不来看他们母子俩呢?
一定是纪芙柔那妒妇不让二爷过来的,一定是!
只一瞬间紫菱便有此结论,然后开始想着要如何才能让二爷见到她的儿子。
在沛城裴家这偌大的宅子里,她虽未被限制住行动,但一直有人在看管着她,让她始终找不到能走到二爷面前的机会。
她试了几回没用后,只得换个方式,想办法让儿子去接近那妒妇所生的儿子。
她听说二爷极为疼爱那妒妇生的那位小少爷,只要让她的儿子去和小少爷玩在一块,总有机会让二爷在去看小少爷时也看见她的儿子吧?到时候二爷看着两个孩子如此相像,她就不信二爷不会产生怀疑,不会前来见她、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二爷肯来见她,她就要告诉二爷她的儿子是二爷的骨肉。她就不信失去记忆的二爷会不认她和孩子,因为过去她的确是二爷的通房丫头,而且她的孩子也长得像二爷,年纪亦符合不是吗?
紫菱想得很开心,得知儿子成功接近小少爷,还和小少爷玩了一个早上后更高兴,可惜她的开心与高兴只不过持续短短一天而已,因为她听说那个妒妇又怀孕了,二爷还高兴的发了赏钱,全府下人都有。
她觉得难以置信,觉得自己快要气疯了,老天怎么会对那妒妇如此好,竟然又让她怀孕了,而且二爷还如此的高兴?!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得尽快见到二爷,让二爷认了他们母子俩才行,否则让那妒妇借着怀孕之事恃宠而骄的将他们母子俩打发得远远的,到时候她后悔都来不及。
紫菱愈想愈感觉时间的迫切,因为她无法预测那妒妇何时会想起他们母子俩,说不定三天,也有可能五天,但或者就是——明天!
一想到有可能是明天,她就着急到不行。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在今天晚上见到二爷,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在房里转着圈圈想法子,想着想着,目光不经意落在躺在床上睡午觉的儿子身上,然后就这么定住了。
晚上,纪芙柔一家三口刚用完晚膳,正准备窝在房里享受属于他们的天伦之乐时,忽听见小偏院那边的下人来报,说那位的孩子生病了,那位哭得不行,说要求见二爷。
纪芙柔听见这样一个要求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孩子生病了要求见二爷?她难道不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很可笑吗?二爷又不是大夫,难道还会治病不成?”她嘲讽道。
裴晟睿也觉得很无言,脸上还有明显的厌恶。他忍不住开口说:“他们的事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过几天等我忙完手边的事之后,我会去趟庆州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纪芙柔点头,对那个女人也有种愈来愈不耐烦的感觉,不过稚子无辜,生了病还是得赶紧让大夫看看。
“白雪,你去看看那孩子的情况,如果真的病了,立刻让人去请大夫,不是就别理了。”她对白雪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白雪立即应声而去。
白雪离开后,纪芙柔转头问裴晟睿,“那孩子是谁的?”她对此简直是好奇死了。
提起这事,裴晟睿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异常的难看。
“怎么了?答案很出乎你意料之外吗?”
裴晟睿无言的点头。
“那我大概猜得出来答案是什么了。”纪芙柔面不改色的道。
裴晟睿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说:“你说说看。”
纪芙柔深吸一口气后才直视着他的双眼,缓缓的开口道:“那个孩子不是咱们的晚辈,而是咱们的平辈吧?”
裴晟睿睁大双眼。
纪芙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接着又说:“他,是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
裴晟睿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气,月兑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果然。纪芙柔不自觉的撇了下唇,都不知道不正的上梁到底是怎么教育出裴晟睿这么一个正到不行的下梁出来的?是不是因为全家都歪,所以唯一正直的裴晟睿才会在那个家中如此格格不入,不受待见?八成是。
“猜的。”她随口回答。
“不可能。”裴晟睿一语道破她的乱答,再次问她,“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推测。”见他一副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神情,纪芙柔只好认真的应对。她问他,“你是不是怀疑孩子是大哥的?”
裴晟睿点头。
“但在我看来,大哥却是最不可能的人选,因为大嫂的性子难容人,加上娘家势力,这两者加在一起绝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
“再说,即便紫菱真跟了大哥,有了孩子,大哥也绝不会让紫菱把孩子生下来,更别提把人养在外头,如今又将他们这样晾出来。大哥不傻,不会做出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所以他绝不可能。”纪芙柔分析道。
“再来说五弟,”她略微歇了口气后又继续说。“五弟的性子我不了解,可是有件事却是知道的,那便是五弟没靠山、没钱也没底气,根本做不来养外室生私生子这样的事。所以三减一再去掉一,不就只剩下公公一人了?”
“二叔、三弟和四弟呢?他们也有可能。”裴晟睿说。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纪芙柔摇头道:“裴家大房和二房虽然没有分家,仍住在一个大宅院里,但生活及活动空间其实泾渭分明,二房的人想要不知不觉的将手伸到大房来犯事不太可能,若是事发地点在二房活动的地方,以二婶掌家的手段更不可能不知不觉,所以……”答案已不言而喻。
“没想到你对大家如此了解。”裴晟睿有些佩服,也有些感叹。
“不到了解的程度,只是当年初来乍到,多打听了一些事情如今才能归结出这些想法,所以我刚才跟你说我是猜的其实也是实话。”
纪芙柔说的初来乍到指的是她刚穿越而来,不过听在裴晟睿耳里就是刚嫁进裴家成为裴家新妇的时候,因而并不觉得奇怪。
“紫菱和那孩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对你爹,嗯,重点是你娘说?”纪芙柔好奇的问他。
“直说。”裴晟睿没有一丝犹豫。
“他们会相信吗?”
“那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就怕他们不信,还硬要将这孩子栽赃到你头上,加上紫菱那丫头如果再一口咬定孩子的父亲是你,只怕你百口莫辩。”
“我又不是真的未恢复记忆。”
“意思是你打算公开恢复记忆的事了?”纪芙柔挑眉问道。
裴晟睿正欲回答,便听见外头传来白雪去而复返的声音,夫妻俩只好暂时打住眼前的话题,听白雪回报那对母子的事。
白雪说:“那个孩子确实病了,一张脸红得不行,浑身都在发热,奴婢已让人去请大夫了。”
“这样就好。”纪芙柔点头道,却见白雪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什么事?”
“那位坚持要见二爷,还抱紧了孩子说她不信任奴婢们,说奴婢们会害她的儿子,她只信任二爷,只有二爷去了她才会让大夫碰她的孩子,否则她宁死也不会让人碰她的孩子一下。”白雪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的禀报,“甚至还说……”她看了一旁的裴晟睿一眼,却不敢再开口。
裴晟睿看见她那一眼了,直接替纪芙柔出声问道:“还说什么?”
白雪又看了他一眼,这才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那位说,孩子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二爷肯定会后悔,更不会放过奴婢们的,因为奴婢们都是害了小主子的共犯。”
“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裴晟睿冷笑出声。
纪芙柔无言以对。
“二爷,那个孩子真是奴婢们的小主子吗?”白雪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出声问道。
裴晟睿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却冷漠无情的说:“既然她不让大夫替孩子看病,那就别看了,她的孩子是死是活与咱们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无关,不用再理会她。”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纪芙柔忍不住心软的开口。
“她做为孩子的亲娘都能狠下心了,咱们也不需要心软。”裴晟睿对她说。
纪芙柔还是有些不忍心,她转头对白雪说:“让大夫过去看看,如果她还是不让大夫给孩子看病的话,你就告诉她二爷刚才说的话,说即便孩子死了,二爷也不会去的,看她还给不给大夫替孩子看病。倘若她真狠得下心的话,那就像二爷所说的,不用再理会她了,等她主动开口求要请大夫替孩子看病再说。”
“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