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裁与小家教 第九章
第九章
下午四点,傅晴沂照例前往幼稚园接砚砚。
老师一见到她,露出讶异的神色。“咦?傅小姐,你不是病了吗?”
“病了?我没病呀!是砚砚跟你说的吗?”这阵子她的心情很不好,整个人无精打采,砚砚很敏感,所以才会以为她不舒服。
看来她真的要振作了,免得影响孩子的心情。
“砚砚呢?”
幼稚园的老师开始露出惊慌的神色。“砚砚已经被接走啦!说是你生病,所以让其他人来接的……”
“怎么可能?我没有叫其他人来接呀!到底是谁接走他?”傅晴沂也跟着着急起来。
“一个老太太坐计程车来的,砚砚叫她姨婆,老太太说代替你来接他,我们才放心让她接走……”
“容姨?”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在大溪,怎么会来这儿?“你们怎么可以未经求证就让其他人随便接走孩子?”
“我们看砚砚认得她,也和她挺亲热的,所以才放心让她接走……”
傅晴沂心急地打断老师的话。“可能她要去祁家,顺便接走砚砚,我要赶快回家看看!”
一回到家,傅晴沂立刻冲进客厅,在玄关抓着福伯便问:“砚砚回来了吗?是不是容姨送他回来?”
“容姨?你说容姨婆吗?她没来呀!”福伯不懂傅晴沂心急什么,“砚砚不是你去接的吗?人呢?”
傅晴沂一听砚砚没回来,顿时双脚一软,跌坐地上。
“晴沂,你怎么啦?到底怎么回事?”福伯赶紧搀起傅晴沂。
傅晴沂紧抓着福伯,告诉他砚砚被带走的事。“快点打电话给昊……”她已经六神无主,急得泪流不止。
祁昊以最快速度赶到家时,傅晴沂马上冲进他怀里。“砚砚被容姨带走了,怎么办?”她哭着描述下午发生的事。
祁昊心里也很着急,但他仍安抚着傅晴沂,“你别慌,我来打电话给容姨,可能她只是带砚砚去大溪玩……”扶着她坐下,他立即拿起电话。
接电话的是照顾容姨的佣人,说她一大早就出门了,没说去哪儿,又说这阵子容姨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常常一个人叨念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祁昊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想到在大溪时与容姨的对话,当时她的恨意是如此明显,他却没有加以理会。
“怎么样了?容姨只是开玩笑才带走砚砚,对不对?”祁昊一挂上电话,傅晴沂立刻追问。
祁昊摇摇头。“她没有回家……”
“那她会带着砚砚去哪里?为什么要带走他?砚砚……”傅晴沂哭倒在沙发上,心急如焚。
这时,接到福伯通知的路家声也赶来了,祁昊很快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路家声瞧见傅晴沂几乎崩溃的模样,连忙出声安慰,“可能老人家一时寂寞,想让砚砚陪她……”
祁昊跟着附和,“家声说得没错,我们再等等好了,或许容姨晚点会带砚砚回来,或是直接回大溪,我已经吩咐佣人务必打电话来……”
但等到晚上九点多,大溪那边却说容姨没有回家。
“怎么办?那么晚了会去哪里?”傅晴沂担心得一口晚餐也没吃,眼睛哭肿得像核桃。祁昊一直搂着她,心情同样低落。
“我看去报警好了,”路家声提议着,“你不是和警政署长有交情?”
“先不要,再等等好了……”毕竟那是素妍的阿姨,祁昊答应素妍要照顾她。一旦报警,容姨会被当作绑架犯,砚砚的身世可能因此曝光,那些如吸血鬼般的媒体一定会挖出所有细节。
突来的电话铃声让每个人的神经紧绷到极限,祁昊很快接起电话。
“容姨,你在哪里?”
“为什么?”
“什么时候?”
“嗯。”
“砚砚呢?我要和他说话……砚砚……砚……”
电话显然被挂断,傅晴沂和路家声急切地问:“怎样?她说什么?”
“容姨说,明天早上七点会在素妍的墓前,指名晴沂单独前去……”
事实上,她说如果没见到傅晴沂,她会杀了砚砚这个小杂种,语气中的恨意令祁昊不寒而栗。
傅晴沂立即抢着说:“没关系,我去……”
“不成,她可能对你不利,我不能让你去冒险!”祁昊立刻反对。
“只要能救回砚砚,怎样都无所谓……”傅晴沂紧紧抓住祁昊的手臂,苦苦哀求着,“求你让我去……如果砚砚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
祁昊扶着即将崩溃的傅晴沂让她坐下来,她则抱着他的腰际,哭得肝肠寸断。
路家声看着两人,实在感到无奈。怎么老天爷要这样折磨这对爱侣?他可以感受到傅晴沂急于救回亲生儿子的决心,但祁昊应该更加左右为难吧?
看着时间已晚,路家声认为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祁昊,先带晴沂去休息,我们再来商讨对策。”
祁昊点点头,扶起虚弱的傅晴沂轻声安慰着:“家声说的对,你先去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砚砚下落不明,我怎么睡得着?”傅晴沂固执地拒绝,且不忘哀求祁昊,“唯一的方法就是让我去换回砚砚,容姨想怎样对我都没关系,只要砚砚能平安回来……况且,我不在了,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们可以回到从前的生活,就当我没出现过……”她是真心这么认为,而且已做最坏打算。
祁昊当然反对。“我不准你胡说八道,不用你去交换,砚砚也会平安回来,我和家声会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不想她有任何不测,即使用亲生儿子的生命来换也不行。想到她可能遭受不测,他的心就阵阵抽痛。
傅晴沂没想到祁昊会这么生气,她以为他根本不在乎她,他本来就要她离开,不是吗?
路家声也帮忙劝阻,“是呀!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你先去休息,万一明天一早真要你出面,才不会没体力……”
傅晴沂仍在犹豫,不过她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无济于事,先让他们商量也好,她自己也可以想想办法如何说服他们。
打定主意后,她临上楼前还看了祁昊一眼。两人四目相望,心中同样牵系儿子的安危。
傅晴沂一夜未眠,她左思右想,认为最好的法子还是亲自赴约。
容姨挟持砚砚的目的或许只想赶走她,只要她出面说清楚,她应该不至于伤害砚砚,毕竟素妍是那么疼爱砚砚。
只要砚砚平安无事,她会离开,即使这辈子再也无法和儿子及祁昊相见。
心意已坚,她接着也想出“说服”祁昊的方法。
轻声走进书房,只见祁昊趴在桌上休息,路家声则是靠在椅子上打盹。
傅晴沂悄悄摇醒路家声,示意他来到走道上。
“你的脸色很差,怎么不多休息?”路家声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扭扭头活动筋骨。
“小声点,别吵醒昊……”傅晴沂轻声地说着,“你们想到办法了吗?”
“为今之计只能埋伏在那儿,再适时制住容姨,我和祁昊绝对能搞定一个六十岁的老妇人。”这是最后的结论。
傅晴沂立即推翻这个想法。“不行!容姨一定会用砚砚来牵制你们,见不到我,她一定会对砚砚不利!你听我说,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去,就像你说的,容姨年纪大了,力气应该拼不过我,所以不至于伤害得了我。如果我去能换回砚砚,制服她的机率比较大。”
虽然觉得傅晴沂说的有道理,路家声还是担心。“可是,祁昊一定不准你去冒险……”
“我非去不可!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砚砚陷入危险之中却见死不救,如果砚砚有个不测,我一定活不下去!”她哽咽了一下,“你可以躲在旁边,等我想办法救出砚砚,你再出面制服容姨,我也会安然无恙。”
路家声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但仍顾忌着祁昊,傅晴沂赶紧说出自己的计划,“至于昊,我们别让他知道,趁现在他熟睡时将他绑起来,请福伯帮忙看着,等砚砚平安回来再放了他。”
傅晴沂想了一夜,觉得一定要采取这种非常手段才能成事。
“可是,祁昊会杀了我……'』路家声还是觉得不妥。那家伙一发起脾气很吓人。
“等我们平安回来了,他气也消了。”傅晴沂极力让路家声相信一切都会没事的。
“这……”路家声迟疑了老半天,最后只好妥协,“好吧!我去找福伯帮忙,马上回来。”
一会儿之后,路家声带着福伯回到书房,手上拿着一些捆绑的工具。
傅晴沂向福伯使了个眼色,路家声走到祁昊身后,以跆拳道高手的身手快速地从后头架住祁昊,福伯和傅晴沂立即用绳子将祁昊绑住。
“你们于什么?干嘛绑我?放开我!”祁昊从睡梦中惊醒,身子却已被制伏。
“家声,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祁昊用力想挣月兑,路家声连他的脚也绑起来。
“抱歉,兄弟,暂时委屈你了!”
祁昊看到傅晴沂正哀伤地看着他,大概猜出怎么回事。“不行!我不答应!晴,叫他们放开我,我不准你去冒险!”
傅睛沂摇摇头,泪水无奈地滑落。她看向福伯,他立即意会地将布巾塞进少爷的嘴中,一边喃喃地说:“抱歉,少爷,暂时委屈你了。”
“呜……呜……”祁昊焦急地看着傅晴沂,被塞住的嘴巴只能发出哀鸣声。他好怕她一去不回,好怕再也见不着她……
“对不起,只有这个办法了……你放心,砚砚会平安回来的……”傅晴沂哭着向祁昊保证,带泪的脸庞却写满坚决。
我不要你去冒险……我要你平安……晴沂,别去!祁昊在心里呐喊着。
傅晴沂视死如归的表情让他害怕,他相信为了砚砚,她会不惜牺牲一切,即使是自己的性命……
“你放心,我会将砚砚和晴沂平安带回来。”路家声觉得愧对祁昊,尤其不忍注视祁昊哀伤焦虑的眼神。他转头催促着傅晴沂,“走吧!该去准备了。”
傅晴沂凝望着祁昊,似乎想将他的身影烙印在心底。祁昊哀求地回望着她,脸上尽是悲伤,当他见到她无言地说出“我爱你”时,不禁流下男儿泪,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人儿翩然离去。
他终于了解身不由己的痛苦。
清晨的墓园,净得毫无生气。
没有人会这么早上山扫墓,平常也鲜少有人迹,但最顶端的一座墓园却传来低喃声,清幽干净的坟前已插满美丽的鲜花。
“素妍,阿姨来看你了……”容姨挥去平台上的尘上,话家常般地叨念着,“你也知道,我一个人住得那么远,想见你一面都难呐……”
砚砚则轻抚着墓碑上的相片,轻轻喊着:“妈咪,我好想你……”
听到孩子的话,容姨突然激动地将砚砚拉开,愤恨地咆哮着:“滚开!你这个小杂种,她根本不是你妈!”
砚砚被姨婆的举动吓到,只能站在一旁噙着泪水呆望着她。
昨天姨婆说要带他来找妈咪,怎么今天又说她不是他妈咪,但那明明就是妈咪的照片……
“素妍呐,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居然找上门来,她把祁昊迷得晕头转向,妄想取代你的位置,但我不会让她如愿的!”容姨继续对着墓碑哭诉着,接着恶狠狠地瞪着砚砚,拿出预藏的刀子走向他,“我不会让他们一家三口好过,只要除掉那个女人,就没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砚砚见到姨婆凶狠的模样,转身就要逃跑,却被一把抓住。
“别跑!等那个贱女人来,我一起送你们母子一程!”
“住手,容姨!”傅晴沂气喘吁吁地跑上阶梯,便见到容姨将砚砚攫在怀中,白亮亮的尖刀正押在他的脖子上,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着和容姨沟通。“有话好说,请您不要伤害砚砚……”
“哼!你也会舍不得你的小杂种……怎么?那五百万花光了,所以打起当祁家女主人的主意,想捞更多钱,是吗?”容姨说得激动,刀子不断在砚砚眼前晃动,吓得他不敢乱动。
“不是这样的,容姨,我事先根本不知道,直到见到你……”傅晴沂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急切地解释着,“我可以在祁太太的坟前发誓……”
“不必猫哭耗子,你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我很清楚……我真后悔建议素妍用这种借月复生子的方式,害祁昊对我不谅解……素妍一死,他就把我放逐到荒郊野外,让我自生自灭……”想到自己孤寂的晚年生活,容姨不由得悲从中来,她不甘心呐!
“那让祁昊接您回家住,好不好?我们现在就带着砚砚回家……”傅晴沂柔声哄着容姨,心里想着怎么将她手中的刀子夺下。
“回家?哈哈……素妍一走,你们倒好,终于一家团聚了,是吗?”容姨狂笑着,眼底尽是疯狂,“别妄想,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没有人可以取代索妍的位置,尤其是你!”
傅晴沂终于知道容姨的心结所在。“您要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不过我求您放了砚砚,我任您处置,好吗?”
她对躲在旁边的路家声使了眼色,慢慢走向容姨,“您知道素妍姊姊最疼砚观,如果砚砚受伤,她会很伤心的……”
“素妍……”容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墓碑上的照片,趁她分心之际,傅晴沂快速抓住她的手对砚砚大喊:“快跑!”
砚砚听话地钻出纠缠在一起的身子,却被容姨的脚绊倒在地。容姨用力推开傅晴沂,举起刀子就要刺向倒地的砚砚……
“不要!”傅晴沂来不及阻止容姨的刀子,不加思索地扑倒在砚砚身上,眼看刀子就要刺向她的背……
干钧一发之际,路家声适时跳出来制止容姨,但刀尖还是划伤了傅晴沂。
“砚砚,你没事吧?”顾不了背后的疼痛,傅晴沂急着检查身下的孩子是否受伤,见到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此时祁昊刚好赶来,他好不容易哀求福伯放了他而一路奔来,见到儿子和心爱的女人平安无事,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向坐在地上的两人。“砚砚、晴,你们没事吧?”
他急忙扶起两人,傅晴沂脸色出奇的苍白,只说了一句:“我……我头好晕……”整个身子便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