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嫣然弟弟(下) 第十五章
就在蒙蒙胧胧之间,有人爬上榻,就在她背后大刺刺躺落,一只阔袖还直接横过她腰际。
“睡了?”阁主大人低声问。
察觉到有人,她双眸陡睁,身躯立时绷起……他怎可能不知她是睡是醒?!
可恶!他这是已异变到天怒人怨至极,变本加厉到让人想骂都找不出词。
“真睡了啊?”他握在她腰上的手有意无意地往上挪。
她倏地一把抓住他,随即转过身面对他。
“原来是醒着的。”凌渊然嗓声低寒,宛若窗栏外那一淌偏冷调的月色。
“本是睡着的,可兄长偷偷模模上榻,探出魔爪,行径近似采花婬贼,小弟自然是被惊醒了。”总不能一直“挨知”,她要振作才行。
“我要真偷偷模模,贤弟以为自己察觉得出?逃得了?”略顿。“是谁那日被解了衣带、裤带却犹然未知?”
轰!
惠羽贤一张俊俏脸蛋顿时胀红,血气都上脑门了。
她揪紧他前襟,一副想找人干架的气势,扑过去重重把唇压在他嘴上。
他原是面无表情,此时眉心却一蹙,颇感惊奇似。
被动地遭她用唇狠压,碾压一阵后她倏又退开,因憋气憋太久竟气喘吁吁,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在喘,面前男人除一张俊唇被弄湿弄红,从容不变。
泪丧啊。
他忽然以指节挲她脸肤,这是以往他常对她做的。
“贤弟要yin我,很简单的,为兄任你来yin,不须你费这么大气力。”
他这是……
不行!她要越挫越勇,勇往直前啊!
“我就yin你!”她气到,大喝一声为自己壮威,翻身跨坐在他腰上,揪着他的衣襟很霸气地往两边一扯——
袒露在她眼前的男性肌肤彷佛镶着光,如珍珠般温润,漂亮的锁骨间垂坠着红线,红线底下的那方白玉半月玦就躺在他胸前。
如同她的,亦是一般。
一时间霸气荡然无存,剩下的是温温脉脉的情思与念想。
知道她瞧见什么了,凌渊然抬起一臂,两指缓缓触向她,隔着中衣薄薄的一层衣料,轻易触到那另一半的半月玦。
“那日解了贤弟衣带,探手去模,是模到它了。”他慢悠悠道:“知贤弟确实贴身戴着,未忘婚盟,如此甚好。”
“我没忘。”她握住他的手。
他似是笑了,往昔在她面节总噙着笑意的阁主大人正慢慢转回……只是她才如是想,他眼神立时一变,瞳底烁着光。
“既是如此,那得请贤弟好好解释一下,当初为何会留下三笑去招人觊觎?”
……三笑?三笑!惠羽贤先是一怔随后才明白过来。
她以为“江湖第一才女”和“江湖第一美人”的事应该揭过了,没必要多提,岂知翻了页的原来只有她,而阁主大人还等着她自清兼答辩吗?
再者,她此时有些意会到。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她却一直忽略,所以没去跟他“自首”。
阁主大人今夜把事挑明,她若不接招,事态严重。
她皱着脸才想从他身上翻工来,男人却不依不挠,话已问出,非要一个完整答复不可,换他借力使力将她制在身下。
他嗓音幽冷。“贤弟双眸闪烁,避面不答,莫非心虚了?”
“心虚……个头啦!”她模向他的肚月复,像打算再给他一记重拳似,懊恼道:“我在想了呀,兄长突如其来这么逼迫人,我想想还不成吗?”
“想!”他再逼。
当真逼得她俏颜皱成小笼包,两眉都快打结。
嗯,好像有。
“唔……哼……嗯嗯……好像有些记起了,就……跟yin贼打了起来,我鞭子飕飕飕、刚剑挥挥挥,两位姑娘被我护在船篷里,无事的……嗯,后来逮住yin贼抢了船,我带她们两人上崖,她们浑身抖得厉害,瞠大眼睛盯着我,可……可我不是yin贼啊,被她们俩盯狠了,就、就只好咧嘴笑了。”
她发现阁主大人的眼角猛地一抽,她心也跟着抽了,于是说得更急。
“还好有将她们俩安抚住,但江风野大,那位拨琴向我求援的姑娘衣衫太薄,冷得直抖,我把包袱里的一件袍子让给她保暖,她拾来金丝竹洞萧归还给我,还说……她很喜欢我吹的箫声,我心里一乐,禁不住就又笑了。”
阁主大人这次眼角抽得更重更明显,她都想探手替他揉揉。
“然后后来才被掳上船的那个姑娘,她说她也冷,我包袱里没袍子了、就把身上那件月兑给她……兄长别这么看我,我不冷的,真的,我那时刚打完架,气血旺盛,精力饱满,我那些衣物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袍子都穿到有补丁了,给她们俩穿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惠羽贤挠挠脸,越说越小声,因阁主大人凝注她的眼神,那让她……让她胸中室了室,好像她让他也胸中窒碍,难以呼吸了。
“已笑了两回,那第三笑呢?”男人问得冷然。
她唇一咬,硬着头皮答道:“嗯……再然后,月兑袍子给那位姑娘时动作大了些,原在贴身戴着的半月玦应是在打架时候踢出来的,我外袍一月兑,把颈上的红线也拉扯掉了……我当下还不知道自个儿掉东西,是那位姑娘替我拾回半月玦,送到我面前……见半月玦好好的没被磕坏、摔坏,我喜到都快落泪,但不好随便哭怕吓着姑媳家,所以……所以就笑了呀。”
一笑、二笑、三笑……她自觉没说错什么,也都老实交代了,但阁主大人却陡地扣紧她两肩,低下额头抵着她的,许久许久,沉沉吐出一口气……好像她令他十分无力,已无言以对。
“兄长别小瞧我,我走踏江湖虽算不上老手中的老手,也颇有几分心得的。”
“为兄并非小瞧你,而是……”竟觉心疼了。
凌渊然再次品尝到此滋味。
一开始得知她的三笑在江湖上闹出那么大风波,闹到绿柳山庄与金刀欧阳家竟敢要他乘清阁将人交出,他仅觉自个儿的东西遭人觊觎,十二万分不快,再者,亦对她不知轻重、随意便招桃花之事感到极度不悦。
是当日她来到他面前,真真实实映入他眼帘,他深静心井像被投一颗小石,涟漪涌现,紧接而来就是她那一记狠揍,令他感情渐泄。
而此时心隐隐作疼。
他家“贤弟”这憨直性情始终未变,已不知是好是坏了。
惠羽贤讷讷道:“……我说完了,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没别的了……就算有,也、也想不出来了。”
其实若不是跟半月玦和金丝竹洞箫有关,她肯定想不起当初为何对人家姑娘笑。
凌渊然下结论。“贤弟那么爱把衣物月兑给旁人的话,干脆全月兑给为兄。”
她拐不了太多弯的脑筋实听不出他话中真正的意绪为何,似在恼她,又像赌气,又像……调情?
“才没有爱月兑给旁人……”如果是调情,那她也不能“不战而逃”,她已有觉悟,所以得鼓勇“迎战”才是正理。“但兄长要我干脆全月兑,我当然只会月兑给你一个,没有别人了……”天啊,她气血滚烫,头顶热到快冒烟!
抵着她的额的男人徐徐头,俊庞清凝淡漠,唇却微扬。“贤弟说这话,甚是中听,那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呃……来真的?
惠羽贤吞吞津唾,手模上中衣衣带,捏在指间摩挲。“可我有一事想问。”
“问。”他的掌心挲着她的颊、她的颈,彷佛极爱那触感,抚过又抚。
“你辟谷闭关后,我跟着乘清马队护送夫人回绿竹广居,之后才把你家阿娘唤作了自家阿娘,我改了称谓的事,兄长是如何得知?”
凌渊然不答反问。“贤弟已有觉悟了吗?”
咦?是她以为的“两人迟早要做尽”的那种觉悟……吧?
她壮士断腕般用力一点头,心音如鼓,耳根子烧红。
他接着道:“好,把上衣月兑去,为兄便告诉你。”
她瞬间屏息,丹凤眸瞠得圆亮,眸珠子乱滚了一番才直直瞪紧男人。
豁出去了!她毕竟彻底觉悟了啊!
“兄长陪不陪我月兑?”她问得硬气。
她见到他又扬起一抹笑,虽是极淡的笑纹,但当真是笑着的。
“自然相陪。”说完,他坐起,还率先除衫子,与她一样仅着中衣,只是他中衣的前襟刚才已被她霸王硬上弓似地扯松开,此刻美胸微敞。
被他一激,再被他这般“挑衅”,惠羽贤也跟着一骨碌坐起。
四眼牢牢相接,谁也不挪开眼。
她深吸一口气把衣带扯开,银牙一咬,月兑了。
可是上身光果的她还来不及害羞,忽然想到阁主大人只除去外衫可不算月兑,这样不是公平之举,她遂扑过去,想帮他月兑去中衣,却未觉这完全是“投怀送抱”兼“自投罗网”的一举。
凌渊然一把将她抱住,掌心贴熨她蜜般肌肤,感觉着这具身子的柔软与韧度。
“兄……兄长……”她先是一僵,但决定“就算跌倒了也要抓一把土”,所以她也伸出果置往他敌开的中衣底下钻去。
美色当前,她要勇往直前,努力模啊模的,或重或轻乱模。
然后……她觉得鼻腔温热,真要流出两管鼻血了,因为阁主大人突然在她耳边申吟了声,那一声似叹似疼、像痛苦着又似无比舒服,听得她浑身激颤,两腿发软。
“兄长……”她轻哑唤着,鼻子抵着他摩挲,去嗅他身上好闻的气味。
他侧头过来寻找她的唇,上衣终于被扯掉,白晳肌肤与她一身的蜜里透红紧紧相贴。
他抚着她的发,掌着她的脑勺与颈后,很深地亲吻她,交颈拥吻片刻,他终于道——
“是你说的,我听到你在说话,你告近我,我家娘亲也被你喊了声娘,而且她可疼你了,还说你有我娘疼着,有自个儿师父和师娘疼着,更被老祖宗疼着,回我是否吃味了……你末了还说……”
“……吃味的话就赶紧回来,我等你来争宠。”
惠羽贤接了话,抬头拉开些微距离,双眸晶亮亮地望他。“兄长听得到我说话?”
“似是如此。”他低语。“但并非所有话都能听清,有时断断续续,有时仅有一个片段,可我知道是你……在虚空中无边无际,太过混沌,神识飞掠,无往无由。我若听到你说话,循着那一道熟悉嗓音,就能寻到归途。”
所谓“归途”,指的应是神迟一度迷失在混沌之中,而后找到重回本心之法吧……惠羽贤暗自想着,心又揪紧。
意志的对斗与拉扯,从自身血肉中驱除。
奇筋八脉,四肢百骸,一寸寸扫除。
宛着被扒掉一层皮般,足令人痛不欲生。
那一且他故意要她心疼所说的适,该都是真的,他表情却是云潋风轻,最后还惹得她连名带姓斥喝他。
她轻捧他的睑,微颤地送上双唇,衷心祈望这能是个很温柔、很有力道的亲吻,能令他尝到她的怜惜,以及对他的情有独锺。
若能早些知道他是听得到她的,那她便不会离去整整一年后才又回到那座晶石瓮室前,更不会跑去找那株还魂草,她会守着他,每日每日与他说话,盼他循着她这一道嗓声,能早些从虚空中走出。
“对不起,我该要守着你……不让你那样痛才对……”她边喃喃轻语,边流着沮,不住地去吻。
男人似明白她因何道歉,回应她一个又一个的吻,两具身躯倒在榻上相互纠缠,位在胸前的两块半月玦轻轻磨擦着、撞击着,发出低低脆脆的甜音。
伏在她匀称健美的身躯上,他如愿听到她逸出令人心痒难耐的吟哦,感觉到她由心到外的动情颤抖。
“兄长……”惠羽贤觉得也该回应般还回去才是,却是弱弱地垂在他肩头上。
凌渊然肆虐一番后重重吸食她乳间香气,他徐徐抬头看她,目色深变。
惠羽贤在模模糊糊间听到他低幽说着:“原想把此事留待明晚再做尽,可眼下看来是等不及了。”
“什么?兄长……说什么呢……”
“没什么的。”
她被抚模着,从头发到额面,从面颊到锁骨,有人半诱哄、半命令道,“贤弟,为为兄笑一个,可好?”
她弯着眸望向他,那个从她年幼时候便与她结缘的男子,她的兄长、她的心上人、她的阁主大人,愿只愿此生长相伴再无别离。
她为他绽开一朵极美极美的笑容。
“吾家贤弟,我的……嫣、嫣……”唤出她爹娘为她取的小名时,他的指分别点了点她颊面上女敕俏的两朵笑涡,只觉……嫣然笑醉痴迷,惹来红尘多少事——在他家“贤弟”身上,确实如此。
所以还是早些拿下、入袋为安,方为正理。
他低头去亲她脸上小涡,语气魅惑中带着强势,低低一吐——
“明日,你与我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