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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才小娘子 第六章 英雄救美

“二姑娘,您看看这发型是否满意?这可是现在京城里最流行的样式。”冬子问着苏琬熙。

“冬子,你的梳头手艺愈来愈好了。”苏琬熙睁开眼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您过奖了。”冬子从梳妆台前的紫檀木匣里拿出一对用粉紫色玛瑙做成的珠花,插在苏琬熙一边的发髻上,“用这对珠花好吗?跟您今天身上的衣服颜色很搭。”

苏琬熙模了下发髻上的那朵珠花,“咦,这朵珠花前我怎么没见过?”

“您忘了,昨晚夫人将这个雕着芙蓉花的紫樟木匣交给了奴婢,里头装的都是夫人替您特地挑选的首饰,这对珠花只是其中一样。”冬子替她将另外一朵同样的珠花插到另一边的发髻上。

“原来是这样啊。娘怎么跟爹一样,像是在做偷儿一样,给我跟辰曦东西都偷偷模模的,深怕被人发现。”苏琬煕笑着调周侃自己爹娘。

“没法子啊,那是老爷跟夫人精挑细选要送给二姑娘跟三少爷的东西,从大门进来就要入公中,到时这些东西到谁手上很难说,当然要从侧门偷偷模模运进来,这样才能够直接送到二姑娘跟三少手中。”

一想到昨晚回到自己的院子时,看到摆满整个院子的箱子,都是爹让信得过的手下偷偷送进来的,苏琬熙就想笑。

由此可知,爹娘对他们弟的疼爱丝毫不减,还有他们夫妻虽然孝顺,却不愚孝,才会做出这种在苏老爷子跟苏老夫人眼中大不敬的事情来。

冬子弯下腰低头看着镜中的苏琬熙,“好了,满意吗?二姑娘。”

“嗯,还不错。”苏琬熙看了眼发髻上对称的珠花,打开那装着满满首饰的紫檀木匣,仔细看着里头的首饰。

不得不说,娘的眼光真的很好,为她挑选的首饰,每一样都是极品。

她从里头挑了两对耳环,将其中一对用粉色玛瑙造成的樱花耳环递给冬子,“冬子来,这对樱花耳环给你。”又将另一对给她,“这对梅花的耳环给梅子,一会儿你替我交给她。”

多子跟梅子对她的忠心是无庸置疑的,因此只要有好东西,她乐于打赏两人。

至于前世被苏晚希当成心月复,实则是李氏派来暗中监视她、给她洗脑的铃子,去年犯了错,被她抓着,她丝毫不给替铃子说情的李氏面子,直接让牙婆子来领了去,卖到大山里给人当妻子。

不是她心狠,而是铃子留着迟早是个祸患,与其留着祸害自己,不如早早处理了。

梅子撩开垂挂着的琉璃帘,脚步匆忙的进入内厅,“二姑娘,老爷跟夫人已经准备好了,让如玉姊姊过来问您是否准备好了?”如玉是花氏的大丫鬟。

“好了,梅子你让如玉跟我娘说一声,我们在大门口碰面。”苏琬照合上木匣交给冬子,“冬子,把这木匣藏好。”

昨天爹娘给她带回来不少会让人眼红的好东西,今天他们二房一家要上护国寺还愿,多数下人会跟着一起前往,整个二房少了一大半的人,难保不会有人趁这机会动歪心思。

她趁冬子去藏木匣的空档,推开窗招来小青鸟交代,“小翠,一会儿我要到护国寺上香,你要跟我去吗?如果你要去,就得交代你那些好朋友帮我把院子看好,如果有人溜进来动手脚或是偷东西,帮我记下来并且跟踪,待我回来再处理。”

小青鸟拍着翅膀在天空中盘旋了两圈后,停在她食指上的跟她对话,“我跟你去,我会交代好的,不过回来你可得赏他们五谷米吃。上回你在城东那家粮食店买的五谷米好吃。”

“成,没问题,那你赶快去交代吧。”

待冬子出来,苏琬熙便领着冬子跟梅子一起前往大门,行经九曲桥时,神情阴郁的苏晚晴正好从对面的花径走来。

从苏老夫人那里离开的苏晚晴只顾着生气,并未发现从不远处走来的苏琬熙,因此当苏琬熙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时,她着实被吓了一跳,待瞪眼看凊楚前方那身姿曼妙的粉紫色身影是何人之时,所有的阴郁之气都转变成熊熊大火,怒瞪一身精致装扮的苏琬熙。

“堂姊,你是从祖母那里回来的吗?看你脸色不太好,是被祖母训话了吗?”苏琬熙清丽精致的容颜上挂着嫣然笑容,关心地道,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必要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关你什么事!”苏琬熙脸上的笑容让苏晚晴感到很碍眼,她忿忿推开苏琬熙,往另一边院子的方向走去。

她的力道之大,差点将苏琬熙推倒,若不是一旁有冬子跟梅子护着,这么一推,苏琬熙恐怕会扭伤脚。

梅子焦急的询问,“二姑娘,您要不要紧?”

“没事,还好有你们两人,不然恐怕不是差点跌倒这么简单。”苏琬熙的视线落在脚边一颗突起的尖锐石头上。

“大姑娘怎么这样……”冬子拧着眉头,很不认同的看着拂袖而去的苏晚晴。

“算了,别管她,我们快走吧,爹娘跟弟弟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大门等我了。”

难得可以全家一起出游,苏琬熙可不想因为一个苏晚晴而坏了兴致,带着两人往大门的方向前去。

往另一个院子方向走去的苏晚晴,弯进条小花径后,便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方,忌妒的看着苏晚希离去的身影。

从苏晚希那一身充满异国风情的服饰一看就知道,二叔跟二婶私下为苏晚希带回没有入公帐的私人物品。

昨天二叔拉回来的那几十车物品,她几乎都看过了,里面虽然不乏漂亮的布料和饰物,却没有苏琬熙身上现在穿戴的质地来得好。

二叔竟然如此偏心,把所有的好东西偷偷给苏晚希,而没有交出去,实在太可恶了!

苏哲昌当初因走私被抓,苏老子几乎是散尽家产,找遍各种管道,却还是无法将苏哲昌救出,最后苏老爷子逼苏琬熙亲自前往将军府,请求秋朝恩出面帮忙,这才将苏哲昌从牢里捞出来。

从此苏晚希在苏府的地位可以说是仅次于两个老人家,苏家有什么好的全先给二房的人。

现在大房可以说是靠看二房生活,没有任何收入,只靠着月银生活,这两年来生活可以说是十分拮据,每年除了四季添购的四套衣服跟两套首饰,就从来没有再另外添购过新衣或首饰,苏晚晴每每看到苏琬熙穿着一身崭新亮丽的衣服出现在面前,她心头就有说不出的忌妒跟怨慰。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出生在二房,有父母疼爱,有穿不完的新衣、首饰,跟花不完的月银,还有令人羡慕的婚约。

苏晚希不过是比她会投胎,投到了二婶的肚子里,才有今天让人羡慕的生活,苏晚希有哪一点比她强了?!

只要苏晚希的及笄礼一过,与威勇侯世子的婚事便会开始积极筹备,从此苏晚希与她就是不同身分的人。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一辈子要被苏晚希踩在脚下,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等等,她怎么忘了,二叔二婶他们特地回京这一趟,为的就是替苏晚希举办及笄礼。以二叔现在的身家还有与威勇侯府的关系,届时苏晚希的及笄礼上,定会有不少勋贵子弟与名门贵女前来加,甚至连威勇侯世子都会以未婚夫的身分出席。

只要苏晚新在及笄礼上出了无法挽回的意外,或者是……那将来有可能完全不一样,她甚至可以取代苏晚希,成为站在威勇保世子身边的那个女人。

思及此,苏晚晴因刻撩起裙摆,匆匆前往李氏的院子。

二房一家人从护国寺回到京城时,已快到用午膳的时间,苏哲煜提议到京城的知名酒楼云客来用膳,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这想法一提出,所有人马上举双手赞成,连像个小包子的苏辰北,也兴奋的拍高双手,流着口水呵呵笑着附和。

到了云客来,手脚麻利的伙计很快就将他们一家人带到位在二楼的雅间。

因为是用午膳的时间,酒楼里客人很多,所点的菜色上得比较慢。

苏琬熙看一时半刻还不会出菜,询问过伙计最快的上菜时间后,以买纸墨为由,领着两个丫鬟到对街的流云书斋挑书。

流云书斋除了贩卖文房四宝等工具外,还是一间专卖二手书的书斋,他们的东家常常到各地收购旧书籍跟画作,偶而会收到一两本几乎失传的孤本。

苏琬熙算是老客户,一进到书斋,掌柜就告知,他们东家最近又进了不少古籍回来,堆在后头还未整理,一本二两银子,如果不嫌脏,她可以先去挑选。

她当然说好,未整理前的古籍一本二两,整理好后身价可是三级跳,一本可以卖到十五两银子,她自然要赶在这之前将看中意的古籍买下。

其实她会这么热中买古籍,是因为如果她没有记错,在她及笄前,会有两本改变大夏国运的巨作被发掘出来,一本是没有书名的兵书,前世这本兵书对秋颢远的帮助非常大,另一本便是记录着大夏国各地矿场的行脚手札。

这两本书是前世苏晚晴在流云书斋无意间发现的,她将兵书给了秋颢远,然后将那本行脚手札借着秋颢远的手送进御书房,因此得到了一个三品诰命夫人的封号。

她最近会频繁的到流云书斋来挑书,就是为了那两本书。

三人穿过两侧堆满书籍的拥挤走道,来到后面视线还算敞亮、堆满书籍的小房间。

“二姑娘,掌柜说的应该就是这堆书了。”走在前头开路的梅子指着一堆随意摆放、凌乱不堪的破旧书籍。

苏琬熙向前一探,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堆,上回我们来时还没有这些古籍。”

“只是……这怎么挑?”冬子为难的看着眼前那一迭比人还高的书塔。

“先从这一块吧。”苏琬熙指着堆得较少的区域。

自从她决定找这两本书后,便将此事告知两人,要她们记下特点,一起帮着寻找。

两人二话不说,不顾形象地蹲在古籍前翻找。

苏琬熙自己也挑了一区开始翻找,看到同类型的书,还会顺手将它们归类。

三人在书堆中翻找半天,虽然没有寻到苏琬熙所要找的那两本书,不过发现了几本被人贱卖的孤本,和两幅名家画作。

苏琬熙看时间不早了,放下手中那几本书,起身,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这会儿菜应该已经上桌,不好让爹娘跟弟弟们等我们,先走吧,还没翻过的那些书籍,明天再找机会过来。”

“是。”两人异口同声回应,拿起被苏琬熙挑出来的那几本孤本跟画作,跟在她身后走出小房间。

就在苏琬熙要抬脚过门坎时,脚下像是被什么绊到,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倒在一迭破旧的主籍前。

一旁推栈成一人高的主籍,被她撞到,整迭书像是山崩一样全倒下,砸得三人头昏眼花。

“唉唷!”三人惊呼出声。

“唔,好痛啊!”这一摔,疼得苏琬熙想骂娘,可在外头要保持形象,只能皱着眉头哀号。

“二姑娘、二姑娘,您要不要紧,没事吧?”冬子顾不得自己也被砸得疼痛不已,惊慌失措地冲过去想扶起她。

“别,别扶我,让我自己慢慢起来。”苏琬熙摇手拒绝冬子的帮忙,“我先缓缓。”

她感觉膝盖骨疼得像是碎掉了一样,痛得她眼泪都快飙出来,这股痛劲没有缓过,她根本站不起来。

“二姑娘,您是不是摔伤了骨?奴婢现在去请二老爷过来背您到医馆看大夫,您先忍忍。”梅子跪到苏琬熙身旁,紧张的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

“没事,我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就只是痛,先让我缓缓。”苏琬熙回过头,含着泪花看着紧张万分的两人,眼角余光瞄到旁边有一本封面七分破旧的古籍,上头写的书名赫然是《行脚手札》。

她眼睛倏地一亮,惊呼,“《行脚手札》?!”

顾不得疼痛,苏琬熙霍地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手中这本书,再三的确认上头的每一个字,果然是《行脚手札》。

她翻开书页快速的翻了一遍,里头记录了不少矿场地点,果然是那本《行脚手札》。

现在西北地区那几座出产矿产的山脉已经掌握在他们二房手中,只等待适当的时机开发,其实根本无须这本《行脚手札》,可身为掌管着一个空虚国库的一国之君,就很需要这本《行脚手札》了,如此一来他无须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便可以直接开采矿石充盈国库,尤其这本书里头还记载了两座金山。

基于前世苏晚希与李氏母女之间的恩怨,还有这一世虽然重新来过,但她们母女两人想陷害她的心思依旧没变,她是不可能给苏晚晴这个翻身机会的,这书她说什么也不会留着让苏晚晴来发现它。

“什么?这本书就是《行脚手札》?!”两个丫鬟异口同声地叫着。

苏琬熙兴奋点头,“没错,我要找的就是这一本,太好了!”

“居然是用这种方法找到这本书,这是不是就像那句话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找了这本书许久,一直没有下落,没想到二姑娘一跌,就把这本书给震出来了。”梅子一脸天真地说着。

冬子拍了她后脑一下,低斥,“话是这样说的吗,二姑娘哪是你能打趣的!”

梅子这才惊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闭上嘴小声认错,“二姑娘,对不起,奴婢说错话了,奴婢没有打趣二姑娘的意思。”

“没有,你说的没错,会发现这本手札,真的是运气,能发现这本书,跌这一跤也算是值得。”

这一跤摔得太疼了,让她不得不撑着冬子的手臂站起身,站稳之后发现脚下好像踩了什么,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本书。

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她方才要起身时已经刻意避开了周围这些书籍,没想到还是不小心踩到。

“梅子,你帮我把不小心踩到的这本书拿起来,一会儿一起结账。”

在古代,书籍是很珍贵的,书皮被她踩了一个大脚印,肯定会被看到这本书的人骂到臭头,她还是买回家收藏比较好。

梅子弯下腰将那本书拿起来,小心的拍着书皮上的灰尘还有脚印,“二姑娘,还好这上头脚印不明。咦,好奇怪啊,这本书竟然没有书名。”

“没有书名?”苏琬熙心头一动,马上伸手,“把书我看一下。”据她所知,那本兵书也没有书名。

她睁大眼仔细阅读着书中的内容,越看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大,最后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哈哈,果然是我要找的另一本书!一口气找到两本,这下真的是梅子所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什么,这本书也是您要找的书?”两人难以置信,看苏琬熙频频点头,这下连她们都感到不可思议。

真没想到她倒到书斋找了好长一段时间,前头书柜所有的书都翻遍了,怎么也没有找到,结果二姑娘跌这么一跤,两本书都跑出来了、虽然不敬,但她们真想说,二姑娘,您这一跤跌得好啊!

“好了,既然书都找到了,我们快去结账吧,一会儿多给掌柜一点银子,毕竟我们把人家的书翻得乱七八糟的。”苏琬熙一口气找到两本书,心情好到都忘了痛,拿着书往前头柜台走去。

人结账完出来,苏琬熙还沉浸在买到那两本书的喜悦之中,跟梅子、冬子一边兴奋的说着话,一边穿越大街,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

“快让开!危险,马匹失控了,快闪开!”

等她们听见答答疾响的马蹄声、路人和小翠的提醒时已经来不及,回过头就看到一匹抓狂的马拉着马车从前方的路口朝她们狂奔而来,就要撞向她们。

“啊!”三人闭起眼睛抱在一起尖叫。

突地,就在马要撞上三人的当下,那匹马不知怎么的忽然间翻了过去,连同整辆马车一起倒在一旁的店家前面。

想象中撞击的疼痛没有传来,三人紧张的睁开一只眼,脸色惊惶,浑身颤抖地看着眼前,只见一个手持利刃的昂藏背影挡在她们前面。

她们惊诧的互看了一眼后,所有的心神跟视线瞬间被一旁的景象给吸引。

眼前的这一幕,别说她们看了心惊胆跳,连一旁的百姓都脸色发白。

那匹马前脚被人砍断,不断喷着鲜血,狼狈痛苦的嘶斯叫着,马车则横躺在半道上,支离破碎。

苏煕捂着嘴,惊恐地看着被撞断的拴马柱和半毁的廊柱,这样恐怖的灾难现场,可以想象当时冲击力道之大。

看着前面那道昂然挺拔的身影,和他手上闪着寒芒滴着血的利刃,她没有感到一丝害怕,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喘着大气。

如果不是前面这位壮士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砍断马匹的双脚,现在她和梅子还有冬子可能就命丧在马蹄之下了。

苏琬熙暗喊声好险,幸好她命大,危急之时总是有人出现救她一命。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她收敛心神后连忙向屈膝道谢,“公子今日大恩,小女子铭记在心,来日定当回报。”

“举手……”秋颢远将利刃插入腰侧鞘内,凌厉森寒的眼眸扫过她的脸庞,一抹熟悉感油然而生。

他有些失礼的盯着面前透着青春气息,甜美又带着一抹妩艳的姑娘,直觉这姑娘好生眼熟。

忽地,一双灵动慧黠的杏眼,和清艳粉女敕的脸蛋浮现于脑海中,与眼前的少女身影重叠。

他锐利的黑眸绽放出惊艳光芒,惊喜看着苏琬熙,“晚希!”

这位恩人竟然认识她!苏琬熙抬起因受惊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蛋,眨着眼看着眼前剑眉斜飞,目光凊朗,身穿蓝色锦袍,卓尔不群的男子,觉得有些眼熟。

男子的容貌瞬间与她深刻记忆里那张俊脸庞重迭,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惊呼,“世子!”

秋颢远听见她的声音,更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晚希,好久不见了。”

“世子,真的是你吗?”

“怎么不会是我?”他好笑的看着她。

“你不是在……”她被突如其来出现在面前的人给惊得有些语无伦次,指着南边城墙的方向。

“晚希,我奉旨回京。”秋颢远俊朗的眼角眉梢含着浅笑,解除她的困惑,之后尖切问道,“方才吓到了吗?”

他幽深的眸光落在苏琬熙的脸上,这才两年多近三年的时间,他的小未婚妻模样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

随着年纪增长,原本稚女敕娇憨的少女,蜕变得宛如一朵清丽娇艳的芙蓉,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让人无法从她的脸庞将视线移开。尤其是那双闪亮如繁星的凊澈眼眸,一闪一闪的,几乎是瞬间夺走了他的目

光,令他舍不得移开,只想沉溺其间。

“吓得魂都要飞了,我以为我要命丧马蹄下了……”她重重吁口气,心有余悸。

一旁被吓得不轻的梅子跟冬子连忙收回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心魂,屈膝见礼,“见过世子爷。”

秋颢远抬手示意两人起身,“起身吧。”

“晚希,你怎么这时间点上街?”

“我爹娘刚从西北回来,他们正在……”

在苏琬熙与秋颢远谈话时,从窗子看见骚动的苏哲煜发现险些出事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惊慌失措地匆匆赶来,不顾自身形象,远远的便朝着苏琬熙呼喊,“晚希,晚希,你要不要紧?”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女儿身边,也不等她回答,左右仔细查看她是否受伤,“快告近爹,有没有受伤?”

“爹,我没事,还好我命大,运气好,有危难时都有贵人出现,而且这贵人都是同一人。”苏琬熙赶紧安抚苏哲煜。

“同一个贵人?”他愣怔了下,顺着女儿食指比的方向一看,这下换他惊呼,“世子爷!”

他惊喜问道,“世子爷,你不是代替候爷前往南方边疆驻守了吗?”

据他所知,当年他们夫妻前往西北后不久,世子爷受女儿之托,安排辰曦进南林书院后,就被皇上派到南方镇守边疆,从未回京。

“我奉命回京,刚到京城,要先回将军府梳洗再进宫面圣。”

“什么!那你赶紧回府梳冼,进宫面见皇上,误了时间被皇上怪罪可不好。”苏哲煜连忙催促他。

确实为此已耽误不少时间,秋颢远也不矫情,拱了拱手,“世叔,小侄改日再到府上拜访。”

“行,改日我摆酒宴为你接风洗尘,届时还请你一定要赏光。”苏哲煜拍了拍他的手臂,让他赶紧走,千万别再耽搁。

“世叔,晚希,我先走了。”

同时间,一记怒喝声传来——

“站住!你砍了我的马,一句话不说就想走人?!”一名头破血流的男子从支离破碎的马车里头费力地爬出来。

苏哲煜快步地走到马车边,蹲到他身边关切的看着这名满脸是血的男子,“你没事吧?你看起来伤得颇重,得赶紧到医馆疗伤。”

男子不理会苏哲煜的关心还有头上汩汩流出的鲜血,手颤巍巍指着秋颢远,“你闯了祸就想跑!”

秋颢远凌厉的目光直视那男子,不跟他啰嗦,直接搬出法条,“依律,除了公务外,京城里严禁马匹与马车在正阳街疾驰,违者斩。你驾着马车在正阳街上横冲直撞,差点出人命,已经犯法,官员有权直接将你的马就地正法。”

“屁,你今天不赔我损失我们就告官!”车主吃力站地起身,怒瞪秋颢远,咆哮道,“你们谁我去叫官差来……”

这场意外本来就有不少群众围观,现在因为扯上车主要报官,看热闹的人愈来愈多,将这里里外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正阳街是京城里重要的交通要道之一,只要一处拥塞,其它干道就也都无法通过,因此负责维持治家的衙役在事故发生当下很快的就赶来。

苏哲煜看到官差已经接近,摆摆手让秋颢远先走,“世子爷,官差来,你就不好月兑身,届时耽误了正事恐会被皇上怪罪,你先走吧,这里由我处理。”

秋颢远思考了下,随即做出决定,“那就有劳世叔,待我从宫里出来,会亲自上衙门一趟,还请世叔代为转达。”

“成,没问题,你快进宫面圣。”苏哲煜再次催促。

跟进宫面圣比起来,这场交通意外算是小意思,要是进宫迟了皇帝怪罪下来,任何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何况他们与威勇候府还有姻亲关系。

“你给我站住,事情没有解决你别想逃!”车主在秋颢远身后声嘶力竭地怒吼。

秋颢远策马离开后,衙役们推开围观群众,表情凶恶,高声问道,“是谁在这里闹事?”

受伤车主抹去脸上的血渍,直指着苏哲煜,咬牙告述,“几位官爷,是这老小子把砍死我的马的筻事凶手给放了。”

那几名官差凶神恶煞的瞪向苏誓煜,质问道,“你把人犯给放了?”

“这位官爷,不是我们闹事,也不是我把人犯给放了,是这位车主驾着马车在大街上疾驰,小女差点命丧轮下,幸好世子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苏哲煜赶上前解释。

“世子爷?”官差们听到这三个字,瞬间提高警觉,“哪位世子?”

“救小女的是威勇候府的世子爷,这位车主不顾街上百姓安全,任由他的马拉着马车在街上狂奔,如果不是世子爷,小女现在已经惨死轮下了。”

苏琬熙上前作证,“是的,在马车撞到小女子之煎,那马车已经撞倒不少摊贩,现场许多行人都能作证,惹事的不是世子爷,而是……”这位车主。

“放屁,我的马是很温驯的!”车主卷起衣袖将脸上的血渍抹去,朝看苏琬熙怒吼。

话被人打断,苏琬熙皱着眉头看向那男子,心底瞬间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吴杰!

苏琬熙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世她跟吴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碰面,一股愤怒与怨恨跟着涌上心头。

吴杰抹去眼前的血渍,看清楚了自称差点被他撞死的姑娘长相,整个人像是在赌场赢了大把银子一拼,差点跳起来惊呼。

竟然是前世唯一真心对待他、对他掏心掏肺的女人,他的妻子苏晚希!

前世是他鬼迷心窍,为了迎娶牡丹阁的花魁芍药入门,逼苏晚希必须退让成妾,并在芍药那贱女人的设计下,不到半年便将家产败光,还欠上大笔赌债,为了还债,他将晚希卖给妓院还赌债,当妓院的人上门要抓走她时,她含恨跳水而亡。

他因为还不出巨额赌债,被人追杀,死前才发现自己捧在手心中的贱人芍药,原来早已经跟赌场的人勾搭在一起,骗光他的家产,此时他就算后悔也来不及。

在他仅存着最后一口气时,他向上天忏悔,如果有来世,一定要好好对待他的妻子苏晚希。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忏悔,给了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竟然让他重生回到两年前。

一经重生,他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报仇。经过漫长的等待与精密布局,终于将芍药跟她那个妍头处理掉,一解心头之恨。

就在他收心准备重新做人到苏家提亲,重新娶回苏晚希时,他的妻子竟然就在这街上与他重逢,他们两人这是命定的缘分,谁也拆不开。

吴杰看着神色有些惊慌的苏琬熙,激动得差点就冲向前抱住她,想跟她忏悔,想告诉她,这一世他会对她好的,会把她捧在手心里。

苏琬熙觉得他的表情太诡异,好像是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连忙躲到父亲的身后。

吴杰这时才猛然发觉自己的态度吓到她,连忙一改方才凶恶的态度,扯着很假的虚伪笑容,滔滔不绝的解释着这场意外会发生的原因,“几位官爷,事情是这样的,在下的马一向很温驯,只是不知怎么的,行走到半途时,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向前狂奔横冲直撞,中途更把车夫甩下马车,才会造成这意外,在下绝对没有……”

“真是这样?好好一匹马怎么会突然发疯?”为首的官差不信地打量他一眼,看向已经奄奄一息的马匹。

“在下也不清楚。”吴杰一脸懊恼。

“你们两个去察看那马车跟那匹马出了什么问题。”为首的官差指挥着手下开始调查。

接到指令的官差围着横倒的马车和那匹马查看,想找出原因。

这马会突然发疯,差点伤到女儿,芴哲煜也向前跟着查看,希望能知道原因。

苏琬熙不想和吴杰这种渣男再有牵扯,自然紧跟在父亲身边。

当她走到那匹仅剩一口气、不断自马嘴里发出痛苦嘶呜的马匹身边时,就听到小翠让那匹马说它出了什么事,它于是虚弱的喘息着告诉她,它是被赌场的人下药才发疯的,因为吴杰又中奖了,赢走了一大笔银子,有人眼红,想跟他借点银子花花,被他拒绝,恼羞成怒想要他的命,所以给它下药。

京城流行一种名为滚滚乐的赌法,在滚筒里放进四十九个写着数字的圆球,一次摇出六颗球,滚出的号码即为中奖号码。

六个号码全中的人可以得到头奖,中三个以上号码,也是有不同金额的奖金,要是没有人六个号码全中,奖金将累计到下一回,直到有人中奖为止。

吴杰常曾在它旁边自言自语,说前世他特爱玩滚滚乐,对几次大奖的号码记得一清二楚,因此他凭着前世的记忆赢得几次大笔赌金,有财神爷的封号。

吴本还常常对着它说,有机会要将前世的妻子苏晚希娶回来,与她再续前缘。

苏琬熙听完觉得恶心,她万万没想到吴杰也是重生的人,既然他有这种心思,日后她必须远离这渣男,跟他千万不能有任何牵扯,她可不想重走一次苏晚希悲惨的命运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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