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厨千金 第十九章 诡异的视线
“该死!”
哗啦啦,桌上的对象全数被扫了下来,凤庆一脸盛怒,双眼发红,像头暴躁的野兽,不停地咆哮着。
“凤谣这个狗杂碎!居然把孤害得这么惨!孤要杀了他!”
他愤怒的抡着拳头,四处捶打,却无法逃出这已被层层禁军包围的东宫,只能像只困兽,不断的叫嚣、埋怨,而无法解决此时的困境。
“太子何必动气?”
偌大的寝殿,突然传来一声叫唤,让凤庆心一凛,大喝一声,“是谁?”
黑暗中,走出一名披着一身黑斗篷的男子,那人全身裹在斗篷中,脸也被兜帽遮盖,让人看不清面容,只看得出身材高大。
男人桀桀的笨了,沉声说:“我是来帮你的人。”
“帮我?”凤庆仍一脸警戒,朝他嗤之以鼻,“藏头藏尾的,怎么能帮得上孤?”
男人也不恼,仅说,“难道你不想手刃凤谣,重得太子之位?”
这话直中凤庆的心故,要说他此时最恨的人是谁,绝对是凤谣。
若不是凤谣,他和母妃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明明只要再一个月,那个死老头就会驾鹤归西,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当上皇帝,可这一切全让凤谣那个贱种给毁了。
想到能亲手杀了风谣,风庆险些迫不及待的点头应下,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就是再冲动,也有所成长,对这实然出现的男人很不放心,“你究竟是谁?”
男人没说话,而是缓缓的将兜帽取下,露出真容。
“是你?”凤庆瞳眸紧缩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好半晌才从震惊中缓过劲,警戒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就算再不愿承认,凤庆也知自己如今就是过街老鼠,没人肯和他扯上关系,那么,眼前之人图的又是仕么?
男人又笑了,低声说,“我和你的目标一致,我要凤谣的命!”
凤庆闻言沉默了,半晌,也笑了。“看样子,那贱种得罪的人可不少,只不过,我还是得知道你为何想他死?”
虽说两人有共同的目标,可他更想知道他的动机,毕竟眼前之人与凤谣……
男人眼中有着不耐,半晌才沉声道,“我要邵紫兮,凤谣不死,我就得不到人!”
想到凤谣在邵紫兮身旁安插的人手,男人目光一沉,有些恼怒。
本来在倚目楼时他就能得到邵紫兮,谁知凤谣一这又一次的阻挠他,甚至于还带走中了蔓陀情壶的邵紫兮,一想到两人之间必将发生的事,他就嫉炉到几乎发狂,他本可以不要凤谣的命,可因为这事,现下恨不得立马杀了他。
“邵紫兮?”凤庆一脸恍然。花朝宴那事,他之后也知是遭人算计,那人不用说,肯定是凤谣,原来这两个人早就搞在一块了……
想到邵紫兮那绝美的脸蛋。凤庆也是一阵心痒,没想到一个女人竟能勾得这么多男人抢夺,若是他权势依旧,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世美人,不过无妨,只耍他成了皇帝,邵紫兮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手一招的事。
思及此,他不在顾虑,爽快地说:“好!我答应你,你要孤怎么做?”
“很简单。”男人将他婬邪的表情一览无遗,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低声说:“逼宫!”
“逼宫?”凤庆额间突突的一跳,不动声色的说:“孤如今困在此处,要如何成事?”
男人嗤声一笑,“甭装了,你外祖朱耀广早已召集大批人马,等救出你后,大军便会攻进凤城,而我,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将你给送出去。”
凤庆脸色变了,这事极为隐密,他怎么会知道?
他被圈禁在东宫之前,外公曾派人与他接触,言明三日后的子时会派人将他救出去,并在当日攻进皇宫,挟持武陵帝,逼他写下禅位诏书,立他为新帝,可东宫守卫森严,若是救他,必定会打草惊蛇,对此。外公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你有何方法?”凤庆心动了,若真如他而言,那帝位非自己莫属。
男人手一拍,黑暗中又走出了一个人。
凤庆一见此人,顿时诧异得阖不拢嘴,直指着那人,说不出话来。“他、他……”
眼前之人居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身材、样貌,就连动作,都与他相仿,就算没有十分像,也有八、九分。
男人勾唇一笑,“如何?有了这名替身,你还怕打草惊蛇?”
凤庆此时已是心服口服,却仍不放心的问,“你当真什么都不要?只要邵紫兮?”这男人的手段让他惊话不仅能无声无息的进入东宫,还培养出一个与他几乎模样的普身,这样深沉的心机与谋划,让他不得不防备。
“放心,我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我要的就只有她。”男人的眼底有着痴狂,心里却是不屑的笑着。
他对当皇帝不感兴趣。却不代表愿意让一个凯觎他女人的家伙当皇帝,他今日来,可不是真要帮凤庆,他要的,不过是让他和凤谣狗咬狗罢了。
只不过男人的想法风庆并不知道,甚至在听见他的承诺后,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好,孤这就跟你走!”
目的达到,男人手一挥,让那名替身换上凤庆的衣袍,这才带着凤庆,趁着夜色,离开那牢笼般的东宫。
深夜,月色皎洁,万籁俱寂。
刚沐浴完,邵紫兮披着一头长及腰际的乌黑香发,斜倚在窗棂前的长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话本,有一页没一页的翻者,一双眼儿半眯着,像只猫儿般,既慵懒又妩媚,让人有股忍不住想拥她在怀中的冲动。
凤谣也这么做了,翻进佳人闺房,见到这美人卧榻的美景,他便忍不住多日的相思之苦,将人拥入怀中,狠狠的吻住那娇女敕的唇瓣。
他没发出半点声息,若不是他人未到,身上的气味已飘入鼻间,邵紫兮肯定会大声呼叫,可就算知道来人是凤谣,他一来便紧拥住她。同时夺了她的唇,仍让她吓了一跳,小嘴微张,正欲惊呼,他的唇舌却趁虚而入,纠缠着她,掩去她未出口的叫声。
“唔……”她气他登徒子的行为,半夜翻墙,如入无人之境,便愠怒的抡起举头,朝他胸口一捶。
那力道像是小猫挠痒痒,非但打不疼凤谣,反倒撩得他心口直发痒,忍不住加深了吻,直到吻得她喘不过气、俏脸绯红,这才不舍的将头埋在她细滑的肩骨里,嘶哑的在她耳畔喃着,“兮儿,我想你了……”
一声兮儿,像根羽毛似的,从她耳朵往胸口上钻,酥酥麻麻,在心湖泛起阵阵涟清,原本的气恼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尤其见到他一脸颓废,胡碴未除、双眸乌青,更是什么气都没了,她担忧的问,“你这是几日没好好休息了?
“不知。”他是真不知,这几日为了扳倒德妃母子,他已经记不清竟有几日没能好好睡上一觉,好不容易抽了身,却忍不住对她的思念,也不管时辰,便直奔香闺,只想一解相思之情。
见他像只黏人的猫儿般贴着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任凭她怎么推都推不走,邵紫兮有些无奈,只得说:“你先放开我。”
“不放。”他像孩子似耍着赖。她身上又香又软,他怎舍得放手。
邵紫兮又推了推,他仍旧不动,无奈之余,也就随他了。
见她不挣扎,凤谣一喜,抱起她,就往床榻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他这一动,邵紫兮惊呼一声,忙揽住他的颈项。
“休息。”见她一脸紧张,凤谣低首在她唇瓣轻啄了下,宠溺地道,“放心,上回是意外……至于第二次,咳!是我忍不住,之后不会了,我会给你一个盛世婚礼,待洞房花烛夜后,你便是想逃,我也不允。”
洞窟那回,即便是救命,他亏待紫兮却是事实,他本该给她一场盛况空前的婚礼,让她披着凤冠霞帔、乘大红花轿,娶她为妻,而不是私下苟合,这对她来说十分的不公平,他已亏欠她,直然不能再轻慢她,即便此时软玉温香保满怀,他也忍得辛苦。
婚礼……这两个字让邵常兮身子一僵,胸口有些烦闷,直到他将她轻放在床榻上,和衣上榻,并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她才回过神,粉脸维红的轻推他。
“你这是做什么?”拥着她。还躺在她的床榻上,若不是兰儿受伤未愈,她不让她值夜,小丫头定是早已惊叫连连。
“刚刚不是才说,我要休息。”他一手揽着她柔若无骨的腰,一手撑着头,目光深情且专注的视着她绝美的脸庞。
见他似乎真的没打算做什么,邵紫兮心里反而莫名有些失落,这荒谬的想法让她的小脸更红,忙掩饰轻了声,不敢看他。
望着她秀美的容颜,凤谣的神情却凝重了起来,沉声道,“我派人查了那黑衣人的线索,可那人就像彻底消失似的,一点痕迹也没留……”
想到这事,他一双眉拧得死紧,即便派了不少暗卫守在她身边,他仍是不放心,若不是还卡着德妃之事,他实在想将邵紫兮紧紧的控在身旁,以免她再次遭遇危险。
提起这事,邵紫兮的脸色也不好看,半晌才说,“我这阵子会小心,就待在府里不出门,天香楼也暂且不去。”
她想,有凤谣派来的暗卫保护着,只要不出门,那人总不可能潜到府中来抓人。
这办法或许消极,可且前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他沉吟了会,才说,“我让云乐来陪你吧,别闷着了。”
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晓晓这几日都陪着我呢!就是每回她来,景王都跟着……”
自从她遇险之后,叶晓晓三天两头往她这儿跑,她自然是欢迎她的,可她来也就罢了,毕竟两个女孩儿请在一块,话题可不会少,尴尬就尴尬在她每次来都带着一个大男人,虽说凤润并不会打抚她们,只静静的喝着自己的茶,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皇权?”凤谣挑眉。旋即笑了。“我想皇权应该比你还别扭,云乐那妮子天生性子野,姑姑为了她头疼不已,想来是拜托皇叔照看着云乐,深怕她又惹麻烦。”
叶晓晓对凤润这个长辈的话还是听的,连月长公主与胞弟感情不错,没少拜托凤润帮她看顾女儿。
邵紫兮也猜到了,就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而且每回叶晓晓来,她总会感觉到一股令她不舒服的目光,却总是抓不着那视线的来源……
思及此,她忍不住将这事告诉了风谣。还提了上回邵铭诤遇到景王的事。
“皇权几时来过邵府?”凤谣有些诧异,又听她说似乎有视线盯着她,表情更是凝重,思索了半晌,才道,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这几日……你暂时别让云乐上门,就推说身体不适,再观察看那视线是否还在。”
邵紫兮不想怀疑叶晓晓,可每次她过来,那奇怪的感觉一日比一日深,让她越来越不安,于是点头应下又说,“德妃的事还顺利吗?”
一提起这事,凤谣本就沉重的神情更加深沉,低声说:“德妃不会坐以待毙,这几日,她应该会有所行动。”
闻言,邵紫兮拧眉,“她还能做什么?不是被关起来,只等着赐死了?”
凤谣一边把玩着她柔滑的长发,一边说道,“德妃和凤庆是被关了,但德妃无法这么快就被赐死,朱家坚持要翻案,并联名上奏,要求父皇恢复凤庆的太子之位。”
朱家因德妃的缘故,在短短十几年崛起,德妃的父亲朱耀广更是官拜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手握虎符,凤城外的禁军有一半握在朱耀广手上,武陵帝要动德妃母子,自然得先处理朱耀广,可朱耀广经营多年,又无大错,岂是这么好动的?这一来,反而成了个死局,进退不得。
武陵帝恨极德妃,却无法马上对德妃下死手,除了这个原因,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的毒素还未彻底清除德妃却不肯交出解药。
邵紫兮听了,一双柳眉控得更紧,担忧的说,“这么拖下去,恐怕会有变数,还有,你的安危……”
风谣揭发了德妃的毒计,肯定是德妃母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无法彻底斩草除根,这么一来,他岂不是很危险。
“别担心。”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凤眸闪过一抹精光,“你男人可不是谁都能算计,况且,这个局,也差不多快破了。”
父皇的命和德妃的命是系在一块的,所以德妃暂时还不能死,至于凤庆……那就另当别论。”
他相信,只要凤庆一死,这死局便破了,至于弑兄的罪名,他一点也不在乎,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况他对凤庆的那一点兄弟之情,早已在幼时就消失殆尽。
见他一脸胜券在握,邵紫兮也就不再多问了,她相信以他的算计与能耐,定能将事情完美的解决。
“你小心点,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你千万要小心。”她无法帮上忙,只能细心叮咛,要他多加注意。
见她担忧,风谣心中一软,亲昵的磨了磨她的俏鼻,哑声说。“放心,我还没娶你呢!说什么也会保护好自己。
听他又提这事,杏眸暗了暗,她反手搂住他精瘦的腰身,低声说,“睡吧!你应当累了,好好睡一觉,才有精神对付那些人。”
她的主动,让凤谣笑得阖不拢嘴,满足的将她紧紧拥着,眼一闭,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了。
凝视着他的睡颜,抹无声的轻叹逸出,幽曲的回荡着——
“如果,你不是皇子,该有多好……”
那声音彷佛轻烟般,轻飘而逝,像是从未出现过,却让凤谣那坚闭的双眸轻轻的颤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