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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财小吃货 第八章 为傅大少找姻缘

京城近郊的绣春园是萧寰在皇宫外的私人庄园,一向用来招待特殊友人或办些茶宴、赏花宴的所在,庄园一直都有仆役打扫整理,方便二殿下临时宴客或到访。

这一日,萧寰带着幕僚等人抵达不久,另一辆马车也在多名骑马侍卫随侍下到来。片刻后,华贵富丽的厅堂内,萧寰、傅锦渊及几名幕僚坐在右桌,左桌则坐了一品大臣左布群,他最倚重的贴身侍卫则站在后方一隅。

左布群满头白发,在朝臣中极有分量,看着眼前这阵仗,目光再落到二皇子及傅锦渊身上,老奸巨滑的他微微一笑,再指指桌上仅有的茶水,“二殿下邀约,在座又有传香茶楼的当家,怎么不见有名的花糕花茶?老臣还不曾尝过呢。”

萧寰也回以一笑,“本皇子是想,虽然此处是宴客所在,但来客有分轻重,有的该得一桌美食,有的连杯茶水也欠奉。”

左布群仍笑着,但笑意已不达眼底,“那敢问殿下,老臣是哪一种客人?”

“不算客人,算愚人。一个人年纪大了,居高位,好好过日子就好,是不是,锦渊?”萧寰意有所指,再笑看傅锦渊。

傅锦渊直视左布群,接过话,“狂妄自傲,不顾自身及一家老小性命,弑杀未来太子,不是愚人什么才是愚人?”

闻言,左布群仅撩了撩眼皮,不咸不淡的回答,“殿下是不是被新进的幕僚误导,找错仇家了?”

“那日刺客留了一活口。”萧寰笑答。

老家伙脸色倏地一白。

“傅某曾在羽林军待过,也曾因案到过刑部,深知如何撬开一个人的嘴巴。”傅锦渊的眼眸不见一丝温度,声音更是冷如寒冰。

饶是左布群在朝为官多年,见这神情,竟有心惊胆颤的不安。

接下来,萧寰话中有话的说了许多让他脸色变白变红的一些话,最后,“天要黑了,就不留客了,路上可要‘小心’。”

左布群神情苍白,起身拱手,带着侍从乘车离开。

马车辘辘而行,沿着官道行进,车内,左布群眉头紧皱,坐在对面的贴身护卫更是绷紧神经,两人都很清楚这一顿饭是鸿门宴,二皇子明示暗示,茶楼刺客就是他与一干元老重臣的手笔,虽然无法取得直接证据,但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见鬼的。

两人心知回京的这一路上,怕是不会太平。

视线甫才对上,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接着,马车急停,护卫紧急护住前倾的主子,听到马儿嘶鸣声,护卫一拉帘子,就见前方不远处,数十人骑马冲来,马上来人个个身材精壮,以黑布蒙面,手持大刀,不吭一声的齐攻上来。

多名侍卫立即迎上,瞬间,两方打成一团,然而,寡不敌众,最后那帮人毫发无伤的扬长而去,但左布群这边的侍卫除了贴身护卫外,全数阵亡,贴身护卫与左布群也是身受重伤,躺两、三个月是免不了的。

然而,这件事知情者极少,左布群对外也只称突然染病不见外客,交好的几名文武官员倒是私下进府探了病,最后脸色凝重的离开。

这一日,老禄王也来探病,见身子一向硬朗的左布群面无血色、半死不活的躺在床榻,不由得皱了微白的眉头。

左布群见状苦笑一声,命伺候的仆人都退下,才对老友说:“你要我帮的忙,我是不能帮了。”他直接开口说了。

“你见到锦渊了?”老禄王眉头又是一皱。

他虚弱的点头,“以我在官场上多年经验来看,他恐怕比二殿下还难处理,接下来,我这副老骨头得好好养养了,谁要出头便让他出头吧,我已向皇上请辞,告老还乡。”不是他胆怯,而是看着六名侍卫以接近凌迟的方式死在他眼前,这种警告真的让他怕了,得到权势没有命享受又如何?

老禄王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原本答应女儿要让傅锦渊在朝中闹出点争议,让二皇子不得不让他再次离开朝堂,可没想到,左布群还没机会布局,就去了半条命。

接下来的日子,朝堂上,拱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官员突然没了声音。

朝堂上的诡谲风云与小昙无关,她的生活除了茶楼就是庄子的活儿,现在还多了傅锦渊的终身大事。

此刻,她现身在二楼的三号雅间,打算探探杜诗诗对前未婚夫还有没有想法?

杜诗诗是标准的闺秀千金,不似苓兰公主的娇俏活泼,她外表柔弱,双眸翦水秋波盈盈,袅袅娉娉的气质,天生就是一个让男人怜惜的女子。

杜诗诗也看着小昙,出尘月兑俗的五官及气质,哪有半点丫鬟的样子?

她一直都知道小昙在茶楼的重要性,天天来这里喝茶,她也有目的,也曾听到丫鬟梅儿说傅锦渊过来巡视茶楼时刻意步出雅间,但他的目光却没有一回落在她身上,她又不能当众喊人,她也曾让梅儿过去寻他,约他一见,可梅儿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又怎么说得上话?杜诗诗心思翻转,小昙也在思索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梅儿替主子开了口,“小昙姑娘,实不相瞒,我家姑娘是为了傅大少来的,我知道你也是侯府的家生子,应该知道我家姑娘跟傅大少给曾有婚约吧?”

小昙连忙点头,“是,我知道,那杜姑娘为了大少爷而来,是……对大少爷还有那个?”她也不好意思问得太明白。

“嗯,如果有机会可以面对面谈谈,我的确有些心里话想跟他说。”杜诗诗羞涩的低头。

她迟迟未再婚配,除了退婚的原因外,家里挑人,她更挑人,时间就这么蹉跎了,眼下她已十八,正当她及家人都着急她变老姑娘时,傅锦渊竟然咸鱼翻身,大受皇上及二皇子赏识,再加上日进斗金的传香茶楼,她的爹娘私下盘算,这月余盈收少说也有几千两,不赶紧回收这无缘女婿岂不是笨蛋?

小昙眼睛熠熠发亮啊,傅锦渊跟杜诗诗再续前缘有谱,但是要面对面谈?

杜诗诗至少来了有二十几天,但傅锦渊好似只来过五次,看杜诗诗的模样,两人肯定还没见上面……她想了想,开口说:“二皇子欣赏大少爷,大少爷大多时候都在皇宫帮衬二皇子,他过来茶楼的机会不多。”

“不知小昙姑娘可否代为安排,诗诗……”

门突然被人打开,就见杨晓宁快步走进来,瞪了杜诗诗一眼,“抱歉,厨房有急事找小昙。”没给小昙说话的机会,她拉人就走。

杜诗诗难掩失望,望着桌上精致甜点却无半点胃口,她原本想趁机拉拢小昙,但眼下看来,她似乎也无心帮她。

“姑娘,你别小看小昙,她模样出色,茶楼又得靠她的手艺营生,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难,怎么会帮主子呢。”梅儿的声音带着不平。

“可是,除了来这里,难道我一个姑娘家要主动去望月山庄找傅大少爷吗?”

梅儿一愣,也是,不管是私相授受,还是明目张胆的前往,一旦有流言传出,主子的闺誉就毁了。

但杜诗诗主仆是真的误会小昙了,她在确定杜诗诗对傅锦渊有心思后,就在思考着如何想方设法的将小两口兜在一抉,培养感情。

但还没想出什么来,就被杨晓宁一路拉到后院处无人的地方,开门见山就说:“我警告你啊,那虚伪装温柔的女人不适合傅大哥,你别多事。”

她一脸错愕,“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那个苓兰公主啊,上回来要离开茶楼时找我说了一些话,还要我注意杜诗诗,只要你们窝在一处,就要拉走你。我得承认,她这人还真不讨厌。”她率性的走到一旁的木椅坐下。

小昙也跟着坐下来,“怎么说?”

“她说她人生第一回被一个男人凶,的确动了心,所以,知道他身边已经有我,她嫉妒又难过,”她却得意的一笑,“但二殿下跟她说,她那不是动心,是碰到生命中不曾碰过胆儿那么肥的男人,只是被新鲜迷惑了心。”

“她真这么说?”

杨晓宁点头,“她说她难过几天后,再看到周景浩就认真看,说他其实没有傅大哥俊美,气质也没有傅大哥好,功夫也没傅大哥强,她要动心也该是对傅大哥,可是傅大哥眼中已经有你了,她就不自找麻烦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小昙欣赏萧苓兰的豁达,但她忍不住露齿一笑,“你跟公主想太多了,大少爷是把我当妹妹,眼中当然有我……噢……痛。”

暴力派的杨晓宁一根手指直戳她的眉心,力道不小,惹得她痛呼一声。

“知道痛就好,别当媒婆,不是……别当月老,我跟公主都很清楚傅大哥的心在谁身上,你搞不清楚没关系,反正傅大有耐心跟你熬,但你别自己搬石头来挡你的情路,明白吗?”她谆谆告诫。

小昙哪里明白了,在杨晓宁去忙活时,她揉着微微发疼的额头嘟囔,“我才不是当月老,是把属于大少爷的人生努力的帮他复原而已。”

只是,还没想出来怎么把杜诗诗跟傅锦渊两人凑在一起,萧苓兰这个自来熟的又是三天两头的往她这里跑,缠着她说东说西,不时的拉着她学手艺,搞得她分身乏术。

偏偏杜诗诗每回来到茶楼,也让梅儿请她到厢房小聊几句,大有与她结交为挚友的意思,只是没多久杨晓宁就会来拉人,她不喜欢她跟杜诗诗交朋友。

萧苓兰更是说社诗诗城府深、心机重。

而傅锦渊的态度……

“杜姑娘想见见你,你到茶楼时可以跟她见面吗?她固定在下午茶时……”

“没空。”他直接打断她的话。

望月山庄的书房内,小昙蹙眉看着头也未抬的傅锦渊,“那你哪时候有空?”

“端州下大雨十五日未停,造成多处积水,该地方知府怕引起水患,请求朝廷派员过去,二殿下希望我能同行。”他说完话,迟迟未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抬头,一见她神情就知仍纠结在杜诗诗的事情,“小昙?”

“好吧,那我再跟她说。”她满脑子想着杜诗诗一定很失望。

他看着她闷闷的走出去,突然又开口叫了她,“小昙……”

她停在门口,回头看他,“嗯?”

“你很希望我跟她见面?”他心中有一些不平的情绪滋生,但面无显露。

她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大少爷跟她曾是未婚夫妻,我知道你们订婚后也见了几次,相处得不错。”这些都是当时小花仙跟她说的。

“你希望我们再续前缘?”那双黑眸深幽了一层。

“大少爷不希望吗?”她不解反问。

他深深的睇着她,胸口堵得更甚,心也有点抽痛,这丫头真是伤人于无形,最终,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让她离开了。

小昙一脸纳闷,走着走着就走到花圃,看着在漫天夕照下染了一身霞光的小花苗,脑中浮现的是傅锦渊那双深邃凝眸,不知怎么的,一颗心突然沉甸甸起来。

京城天空连阴了几日,乌云层迭浮动,又一连下了几场雨,雨势滂沱,日夜不休,下得人都意兴阑珊起来,火红的茶楼生意仍然座无虚席,但外头长长的人龙也让雨势灭了,厨房里的伙计总算也有片刻喘息的时间。

“总算要停了,雨再下下去,我都要发霉了。”杨晓宁站在柜台后方,无聊的打着算盘,尽管一眼望过去仍是客人满座。

周景浩不知道又去哪里了,小昙大约知道他带着侠帮的人在帮傅锦渊办事,至于办什么事?傅锦渊不会跟她说,杨晓宁也不知道。

小昙站在她身边,看着大堂外屋檐一滴一滴慢慢凝结的雨珠成串坠下,大街上仍是湿答答的,但连日来的大雨终于停了。

“傅大哥也好久没来茶楼了。”杨晓宁说。

她点点头,“他好几日没在庄子,为了端州水患的事留在皇宫。”

“傅大哥真的要跟二殿下去赈灾?”

小昙也无法确定,而且,从上回在书房小聊后,也不知是否她多心,总觉得他每回看着她的目光都让她有点难过,但为什么?她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端州因近月的豪雨成灾,多处河道决提,城镇庄稼淹没,老百姓流离失所,成了流民,有些逃到邻近的合城,但该地官民不同调,零星冲突不断,还有加大的趋势,皇上看到奏折,让二皇子调派人手并备妥各项物资粮食前往赈灾,这些消息已从宫内传出来,百姓们都已听闻,只是,傅锦渊并没给她任何消息。

“我还是回庄子好了,接下来的活儿,厨房大都能处理。”她说。

杨晓宁点头,让伙计派人通知周唯将马车拉到店门前。

因小昙长期在茶楼与庄子两地跑,傅锦渊索性让曾经送小昙回山庄的周唯专责为小昙驾车,他也是练家子,小昙回到山庄,他就住在山庄,多少也是要魏田有所顾忌,不敢对小昙乱来。

不过傅锦渊如此安排,还有另一个原因,原本他留在庄子的暗卫全数都被他派出去办事了,其中两人专门盯着秦广侯府,短时间内,这些人都无法回到山庄。

周唯驾车过来了,小昙正要上马车时,另一辆马车正好在前面停下,随即就见到梅儿下车跑过来,“小昙姑娘要回别庄吗?我家姑娘说,如果可以,能否也过去看看?”

小昙知道杜诗诗一定是想见大少爷了,都怪自己迟迟没安排。

“周大哥,你等我一下。”她向高大黝黑的周唯喊了一声,就往前面的马车走。

梅儿也跟上去,不忘偷偷看向茶楼,见柜台里不见女掌柜的身影,她暗暗松口气。

马车的车帘被梅儿掀开,小昙就见杜诗诗坐在榻上,那张半照在霞光中的脸庞分外柔美。

“我可以上去说些话吗?”小昙说。

杜诗诗笑着点头,小昙连忙坐上去,帘子放下,杜诗诗看着她水女敕的芙蓉面,心中庆幸她仅仅是个丫头,不足为自己的对手,不然,有她这般绝色在傅锦渊身边走动,自己也没信心能赢得他的青睐。

小昙开口,“杜姑娘想去见大少爷?”

杜诗诗羞涩的承认,“是不是为难你了?可是,我真的有话跟他说,我娘已替我看了一门婚事,可是我不想,我这不顾女子矜持想见他一面,你能明白吗?”

这话其实是骗小昙的。

她爹娘才舍不得傅锦渊这个女婿,他们甚至备重礼到秦广侯府想见福仪郡主,却被拒了,后来他们才知道上门说亲的媒婆差点没将侯府的门坎踩平了,但福仪郡主谁也不见,说是生病了。

就连常流连花街柳巷的傅锦淮也不见人影,更不可思议的是,皇上过去还会看在老禄王的面子上找些闲差让他去办,但已有好长时日不曾召见他,倒是进出皇宫的众多官员都见到傅锦渊挺拔伟岸的身影。跟在二皇子身边,也曾数次与皇上交谈,众官都嗅到风向,傅锦渊大有前途,家有闺女的全动了心思。

这也是她爹娘急急要她跟傅锦渊见面,赶紧拿回这门亲事的主因。

“小昙,我是真的不知怎么办了,我也无处着力,只能跟你倾诉对他未曾停歇的感情,还有我的无奈、我的相思,我快要生病了,小昙,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吗?我求你了。”杜诗诗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昙最怕别人哭了,“你别急啊,我能帮的一定帮,何况你这么有心,我怎么可能不帮你?”

杜诗诗泪眼看她,哽声道:“真的?”

“真的,你等着,我想办法帮你跟大少爷制造见面的机会,你再把这些话跟他说,大少爷一定会很感动的。”她信心满满,自己下凡的任务之一,应该可以达成这一个吧。

“什么时候?现在吗?”杜诗诗泪眼汪汪的伸手握着她的。

小昙低头看着她如玉的手,再抬头看那张动人心弦的脸庞,“呃……大少爷这阵子都跟在二皇子身边,好几日没回庄子了,还是等我确定他在的日子,或是在茶楼,马上让人去通知你,如何?”

杜诗诗难掩失望,但也只能如此了,她感激的用力握住她的手,“谢谢你。”

小昙一直认为傅锦渊再怎么忙也会回山庄一趟,但人算不如天算,因为端州大雨仍不断,前往赈灾是迫在眉睫,要办的事太多,他忙得脚不沾地,两人迟迟没机会碰面,傅锦渊也只让人带话回来,他一切皆好。

这些时日,他以皇宫为家,再加上赈灾的油水多,一些有心人急着要入队,托了各种关系想加入,好在二皇子不是胡涂人,让那些人哪儿凉快哪儿去,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

尤其原本就不喜他的多位老臣,更是连番上折子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护短,留中不发,仅旁观看着寰儿跟幕僚间的决定,不得不承认,傅锦渊是个人才,看似冷漠,但脑袋清楚,行事果决,虽然有些不讲情面,但对凡事总想要做得圆融的寰儿来说却是最大的帮手。

君王该断则断,最忌为博圣名而优柔寡断。

但皇上怎么也没想到,许久未见的福仪郡主竟然也眼巴巴的带着傅锦淮进宫求见。

御书房内,福仪郡主带着儿子对皇上、二皇子、苓兰公主行礼,再笑容满面的看着伫立一旁的傅锦渊笑了笑,对皇上说明来意,“臣妇请求圣上,让锦淮也跟着前往赈灾,他跟锦渊一起,兄弟俩也有照应。”

“呿,他们兄弟又不是小孩,照应什么?”萧苓兰低声嗤笑,她对福仪郡主就是没好感,对父皇睨来的一眼,假装没看见。

“福仪,这事儿是寰儿在处理。”意思是他这当皇上的也没有权力管。

萧寰可闷了,颇为无力的看着父皇,这些日子,要他斩断这种心思的活儿还会少吗?

“呃……赈灾队伍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意思是,你这临时冒出来塞人会不会太晚?

“臣妇不就想着别太早过来烦二殿下嘛,这明儿上路,锦淮自己过来入队,就多一人,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她就是这么打算的,“臣妇也是想二殿下好做人。”

意思是有人说话又如何?反正队伍已经走远了是吧。萧苓兰看着她的目光更厌恶了。

福仪郡主见没人接话,气氛凝滞得让人无措,连忙又道:“反正锦淮是锦渊的弟弟,锦淮最近都在家里读书,就水患一事,他也有许多想法,这一路北上,也能给建议的。”

傅锦淮脸上笑容极为心虚,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去,赈灾得赶路,吃住肯定不好,去的地方还是灾区,能玩吗?但母亲非要逼他,说走一趟就能建功,有财富有豪宅,也许还有美妾,他才动心答应。

萧寰看着傅锦淮一脸讨好的笑意,更是不喜,他看向傅锦渊,“你怎么说?”

傅锦淮也急急的看过去,请求道:“哥,让我去吧,我一定好好做事的。”

“你何曾好好做过一件事?”他冷冷的反问。

傅锦淮一愣,清了清嗓子,先偷偷看了皇上及二皇子一眼,再看看稍早偷看一眼,就觉得娇艳动人的苓兰公主,忍不住的朝她微微一笑。

没想到她横眉一竖,娇斥出声,“看什么看?你哥问你问题呢,目光闪烁,能办什么正事?!”

福仪郡主脸色微变,心火陡起,但皇上在,对方又是公主,她只能憋下一肚子怒火,“锦淮,好好回答。”

傅锦淮一脸尴尬地看着母亲,他还真想不到自己好好做过什么事?有,放印子钱的生意做得不小,但这不是正经事,还是,他连养了好几外室,其中几个还是花魁出身?个个妖娆美丽,床上骚劲撩人……

萧寰看不下去了,瞧他像个无知笨蛋,脸上一下子笑开,一下子又皱眉摇头,一下又浮现色意,以为他们没事做吗?他拱手,“父皇,儿臣等行人明日远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就不在此浪费时间了。”

“都去吧。”皇上不悦,也看不下去傅锦淮那副不成材的模样。

“皇上,二殿下……锦渊,他是你弟弟啊。”福仪郡主急着想挽回众人,但一行人全出了御书房,就连皇上也朝她挥了挥手。

一旁伺候的总管太监立即上前,“侯爷夫人,世子爷。”示意两人出去。

仪郡主脸色苍白的看着已经低头看奏折的皇上,也只能带着一副不知所措的儿子行了礼,退出御书房,再恶狠狠的瞪着不争气的儿子,傅锦淮那颗头都快垂到胸口了,她似是想到什么,东看西看再要找二皇子等人,却不见身影。

随她进宫的卢嬷嬷走上前,颤巍巍的说了句,“大少爷交代老奴转告郡主一句话。”

“说。”

“……自取其辱。”她说得颤抖,就怕自己成了出气筒。

果不其然,“啪!”地一声,狠狠的一巴掌就掴上她的老脸,五指红印清晰可见,但老嬷嬷将眼泪紧紧锁在眼底,不敢落下。

福仪郡主怒不可遏的步出宫门,上了马车,傅锦淮不敢吭声的跟上来,头低得不能再低,但他的视线仅看得到母亲放在膝上的双手用力交握到发抖,他知道这是被他气的,当然,还有傅锦渊。

福仪郡主气得心肝都疼了,她想对儿子狂吼,想打他,但打了又如何?伤在儿身,疼在娘心,真是讨债的冤孽。

皓皓月夜下,傅锦渊直至夜深才策马出宫回到望月山庄,他能停留的时间极短,凌晨时分,赈灾队伍就要集结出发。

笼罩在黑幕的望月山庄已是一片静默,偶而虫声唧唧,他策马而来,在即将抵达山庄时放缓速度,以免吵到林嬷嬷等人,没想到甫入山庄,就见大厅灯火通明,小昙、林嬷嬷、周唯及魏田都在。

他蹙眉,“怎么都还没睡?”

林嬷嬷眼眶都泛红了,“大少爷瘦了,这段日子都不见人,今儿小昙匆匆回庄子,就在收拾少爷的东西,公主跟她说明早赈灾队伍就要出发了。”

他看向站在林嬷嬷身边的小昙。

小昙用力点点头,却莫名的想起萧苓兰说的话,“他这一去至少一个月啊,你好好诉情衷,免得相思泛滥成灾。”

当时自己还笑得没心没肺,此时,看着他眼下略青的疲惫,一袭暗青色流云绣纹圆领袍服略显大了些,她倒是真的感到心疼了,心疼之余就是自责,他的大好黄金人生变了调,如今来往奔波不也是她害的?

想到这里,她凝睇着他,“大少爷累了吧,我听说水患之后,怕有疫情,所以也帮你准备些药物……”

他微微一笑,“出行的一切都备足了,你不必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大少爷看看,再赶紧小睡一下。”她急着说。

林嬷嬷看着两人,想了想,笑着催促小昙跟着主子回院子去,给主子看看她准备的那些行头有什么要带而落下的?

小昙抓着傅锦渊的手就要走,但他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等一下,却是看向魏田,“我离京这段日子,你一样做庄里的活儿就好。”言下之意,是要他不要去做不该做的事。

魏田看他那双严峻的眼,吞咽口口水,连忙点头。

傅锦渊这才跟着小昙回到他的院落,点燃桌上烛火,小昙随即打了温水过来,让他洗把脸,再奉上一杯茶,让他好好坐下后,开始将柜子里一些打包好的东西搬到软榻上

他喝着茶水,看着她一一检查该带的行囊及随身荷包,荷包里放了些简单的药,说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能治什么。

他看着这些行头,心里暖烘烘的,他本想回来后,静静收拾再静静的离开,也许再看看母亲那盆兰花,再看看眼前的可人儿。

没想到她替他想得更多,满口叮咛着他出外要小心,要记得吃,要喝干净的水,好好睡觉,她塞了些能久放的肉干,真没空吃时也要咬在嘴里充饥。

小昙边说脑袋还不停的在运转,那双明眸特别的灵动迷人,丝毫没察觉到傅锦渊已起身走到她身前,凝睇她的目光有多温柔,而柔情万千的情怀更从他的心底满溢而出。

傅锦渊突然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张张阖阖的嘴巴一停,讶异的抬头看他。

他却将她拥得更紧,头一低就埋在她纤细的颈窝中,他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脖颈,她的粉脸不自觉的涨红,她是仙,从来没跟人抱过,更甭提跟男人抱了,不知道男人的胸膛是如此的坚硬宽大而温暖,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当然,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冒犯,傅锦渊从来就不是之徒,但他为什么要抱她?他身上也有种淡淡的墨香味,她发现她很喜欢这种味道。

傅锦渊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太忙,太累。”

她傻傻的点点头。

他又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低头看着她酡红的脸颊,低声浅笑,再宠溺的揉揉她的头,拿了她帮他准备好的包袱,“我走了。”

她送他到庄子门口,林嬷嬷跟魏田、周唯也在,众人目送他在夜色中策马离去。

夜风有些微凉,小昙突然想起他温暖的拥抱,再望着早已不见身影的漆黑夜色,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情绪在她心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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