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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穿帮了 第八章 装模作样演大戏

师青青的怀柔自然不会只包含东宫,在收拢了东宫大部分的人心之后,她开始向外扩张,抛开重病的皇帝及已逝的皇后,她也开始送礼给皇帝的后宫佳丽、皇子公主等等,甚至有一些人她还特地上门拜访。

这么做,一方面是暗示了师效平的态度,她师青青虽然有野心入主东宫太子妃之位,但师家仍与众人友好,不会因此打压;另一方面师青青也在向陆樽展示着她的长袖善舞及交游广阔,这样陆樽在考虑太子妃时自会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她的地位将更不可动摇。

兰书殷的小妾师如虹是师家出身,师青青抓住了这个契机,特地拜访,当然也分别送了师如虹及兰书殷礼物,虽然没能与兰书殷见到面,东西却准确地送到他手上了。

兰书殷把玩着手上由南海珊瑚打磨作手柄,镶有金框及珠宝的手镜,一边看着自己颠倒众生的美貌,一边笑道:“这师青青当真会送礼物……送一个男人镜子,也亏她想得到。”那是因为你的自恋众所皆知啊!一旁的连莳月复诽着,她从书库中被兰书殷挖了出来,心里头正不痛快,正好偷偷骂他两句。

不过如俨然是兰书殷身边第一谋士的连莳,仍是中肯地发表了她的看法,“师青青在确立她未来太子妃的地位呢……谷太医只怕无法招架。”

“所以你认为师效平真的与皇兄结盟了?”兰书殷饶有兴致地问。

“不,就是因为师丞相与太子殿下尚没有真正联合起来,所以师青青才会使出各种手段让大家误会。”

“误会得久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连莳人在局外,反而看得通透。她大概是八皇子的小妾里唯一没收到礼物的,就是不知道是师青青没送,还是被师如虹扣留了起来。

“如果变成真的,那对本皇子争夺帝位倒是会造成一些困扰。”兰书殷微微皱了皱眉,那种倾国倾城的忧怨美,要是被迷恋他的人看到,应该会兴奋到昏倒。

可惜连莳不在其中,她见兰书殷皱眉,只意识到了他的困难,于是胸有成竹地道:“有时候危机也是转机,殿下你其实可以考虑把师效平与太子结盟的事情闹大。”

“这又是为了什么?”兰书殷好奇地问,她总是有一些奇思妙想,让他叹为观止。

连莳侃侃而谈,“上次我们透过谷凝香被平南王掳走一事,成功地让太子与平南王斗了起来,最后虽是平南王吃了大亏,但是他们双方仍是有所保留。所以这次殿下你要加点油,让他们之间的火烧得更旺。”

“只要让别人觉得你对师家及太子结盟这件事也束手无策,别人自会认为太子的势力抵达一个全新的高点,这时候平南王还坐得住吗?”连莳微笑了起来,“平南王若先倒了,只剩下师效平与太子是你的劲敌,那么你认为他们两个还会真的齐心合力地联合吗?那个原本就筑基在猜忌及算计之上的结盟,自然会崩溃。”

“妙啊!的确是如此,利用敌人的力量去打击敌人,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兰书殷赞叹了一声,“看来本皇子要好好的谋划一下,等最后真的变成三强鼎立了,才能好好对付他们。”

连莳的目光突然顿了顿,微妙地笑道:“说不定妾身还能先帮殿下安插一枚棋子呢,届时这枚棋子必然能派上大用场。”

“哦?”兰书殷还想问,但问题到了嘴边又硬生生打住。如果什么都问她,岂不是显得他这皇子太无能?何况他相信连莳不会坑他,所以索性让她自由发挥,届时结果出来,他还能有个惊喜。

这时候的兰书殷内心早已将连莳视为最亲密的自己人,什么秘密都可以分享。上次错失良机不方便招她侍寝,今日他看着她,内心突然升起一阵火热之意。

“今晚你陪本皇子就寝吧,书库就不要回去了。”兰书殷诱惑地道。

连莳定定地望着他,“殿下,上回咱们打的赌,似乎是你输了对吧?”

兰书殷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两人上次在讨论剌激太子南下向平南王带回谷凝香一事,他可是押在了平南王这边,如今还真的输得心服口服。

“哦?你要什么?”他勾起了一抹极具魅惑力的笑。

连莳却视若无睹,只道:“殿下,那妾身可以要求今晚先不陪殿下就寝吗?”就在兰书殷露出一丝不悦时,她又道:“……因为殿下的书库有一套《金鹰远地志》,里头介绍金鹰王国的各地风俗民情及名物,实在太有趣了,妾身只看了一半不到,着实心急难耐……”兰书殷听完不由哑然失笑,这一回,他又败给了他的书库?

“既然本宫答应你,那就愿赌服输。”兰书殷知道自己很想要这个女人,她给他的挑战实在太大了,让他与她相处简直乐此不疲,但见到她的态度,他不由有些气馁,“怎么你似乎很不想陪本宫?”

连莳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在脑中盘旋了好多圈,婉转地换了一个方式说道:“殿下,妾身尚未成功助殿下登上帝位,尚没有心情想那等事呢。”

“你有信心帮本皇子走到那地步?”兰书殷果然成功的被她转移焦点。

连莳坚定地点了点头,之后羞涩地一笑道:“到时候妾身可是立了大功,如果央求殿下一件事,请殿下务必要答应。”

即使有无数佳丽曾对兰书殷献媚,却都没有连莳这一抹娇笑令他失神。他脑袋一热,月兑口回道:“若你真能办到,那时本皇子权倾天下,答应你一件事又何妨?”

“那妾身就先谢过殿下了。”连莳显得喜孜孜的。

从八皇子的宫殿告退后,连莳一边走向书库,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事,突然觉得前面似乎有一道影子,她连忙停步,但那道影子却主动朝着她撞过来,把她撞得晃了一下。

待她抬头,才看到眼前这个来撞她却自已差点跌倒的人居然是师如虹。

在连莳开口前,师如虹先声夺人地道:“连莳,你这可是想袭击我?居然敢撞我,你好大的胆子!”

这么宽敞的走廊还能被撞到,师如虹显然是故意找碴。讵料连莳一见到是她,却是双眼放光,居然还微笑了起来,什么被撞的事都被抛到了一边。

她才想着要找什么理由去寻师如虹,想不到师如虹却自己送上门来,简直是打瞌睡都有枕头从天上掉下来。

“你真是……我袭击你干么?”连莳挥了挥手,接着神秘兮兮、高深莫测地道:“我刚从殿下那里出来,难道你不好奇我们谈了什么?那可是与你有切身相关的事……”

师如虹硬是被转移了焦点,问道:“你们谈了什么?”

连莳故作轻松地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下次这种挑衅的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我只是想好好的在书库看书,才会在殿下面前求表现,并没有与你争宠的意思。”

这就是讲明了,你不犯我,我也不会砸你饭碗。

连莳才是眼下八皇子面前的红人,师如虹想到这一点,眸光闪了闪,应道:“可以,你说吧。”

连莳这才慎重地说道:“师青青客居东宫,宫中的各大势力都将其解读为师家欲与太子殿下联合,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对吧?”

“那有什么不对?与太子殿下联合,我师家的势力也会水涨船高。”师如虹得意地一笑,似乎颇引以为傲。

“亏你还笑得出来,这件事之中,你可是唯一的受害者。”连莳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怎么说?”师如虹心头一跳。

“是自己人我才告诉你,师家与太子殿下联合,所结成的势力必然胜过宫中的任何一股势力。而你应该知道,这九五之尊的位置,我们殿下也是有点兴趣的……”连莳直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到时候,你要帮谁呢?”

这个问句令师如虹从脚底寒到了头顶。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师家支持太子,代表八皇子会失势,而她身为八皇子的小妾,后果能好到哪里去?

“除非你愿意做师家的内应,泄露八皇子的消息给他们,否则……”连莳故意欲言又止。

“我不会背叛殿下的!”师如虹急忙道。

这样的利害关系兰书殷不可能不晓得,师如虹在连莳这个兰书殷面前的红人跟前表态,也等同于向兰书殷表态。

连莳只是不置可否地道:“可是那也要八皇子相信才行啊。”

这番对话留下了好大的悬念,连莳不再多说,潇洒地转身进了书库,留下失魂落魄的师如虹。

待师如虹回过神来,疾走离去,书库的门才又打开来,连莳的目光恰恰落在师如虹的背影上。

殿下,妾身可是替你在师家安了一枚好钉子,你答应妾身的事千万别忘了啊……

景含隘巫医血祭的案子,在师效平积极的查证下有了重大发展。这群巫医利用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百姓血祭以炼制延寿的丹药,但究竟是为了谁炼制,这群巫医却是宁死不说,甚至用了最极端的手段,自爆了身体内的蛊虫,一个个毒发身亡。

这下人死了,死无对证,但平南王可没有因此松口气,因为事情发生在南方,他与巫医又一向走得近,现在连证实他清白的人证都死光了,他反而嫌疑更重。

所以他必须奉旨回京解释,否则这个黑锅,他是背定了。

“该死!到底是谁在本王的辖下胡来?”脾气暴烈的兰承志,这几天已经不知道把王府的大厅搞坏了几次,眼下又顺手摔了一只花瓶。

李旻在旁看得胆战心惊。“王爷请息怒,这不就要回京了,您的怒气千万不能太过明显……”

“怎么?现在连生气都不行了?”兰承志更气了,把桌子一翻。

李旻把心一横,索性说道:“王爷,忍得一时之气,免了百事之忧。反正王爷的军队也募集得差不多了,我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先解决一些可能面对的困难。”

“你的意思是……”平南王问道。

李旻当然不会傻到把“造反”两个字说出口,只是直接说明了方法,“王爷的主要对手也只有师效平及太子,其余像八皇子这等野心之辈,尚入不得我们的眼。”见兰承志冷静了下来,他继续道:“师效平如今与太子连手,八皇子似乎并不反对,反而乐见其成,足见他想让我们几个派系互斗。既然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不如顺着他的意,就斗吧!”

兰承志不语,只是看着他。

李旻在心中叹息,这平南王果真是有勇无谋,完全不会举一反三,跟着这样的主子,他真的有一种前途未卜的感觉,只能尽力辅佐了,否则他也会受连坐之灾。

“王爷,我们手上的兵力已经足够让我们横着来了,所以王爷回宫后,不如设宴同时邀请师效平及太子,表示您想解释巫医一案,假意与他们示好。如今太子及师家声势大盛,很容易生骄矜之心,这宴他们是一定会赴的。”李旻几乎已经挑明了,只不过他尚保留着一点,没有把最后的手段说出来,也算是给自己留一个不算后路的后路。

“本王明白了,把师效平及太子弄到本王的宴席之中,他们身边的防卫自然薄弱,那还不是任我拿捏?我要他们死就死,到时候全死光了,本王称帝顺理成章,看谁还敢阻我!”兰承志一想通,蓦地大笑起来。

李旻提醒道:“王爷,还有一个八皇子,虽然他的势力还看不出来具有什么威胁,不过已经渐渐有了影响力,且他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诡计多端,阴险狡诈,王爷不可不防。”

兰承志可一点也没把兰书殷放在眼里,“那娘娘腔能成什么事?咱们成功除掉师效平及太子之后,那娘娘腔若识相就闭上嘴,若不识相,本王也不怕再打上八皇子的寝宫。”说到这里,他突然眼神犀利地瞪向李旻,“上回你替本王出的主意,害本王被谷太医阴了一把,如今威名大损。这一次如果仍是无法成事,你的人头就给本王小心了……”

“王爷放心,这次的计谋只要设计得好,没有失败的可能。更重要的是,若是王爷成功了,那么所有对王爷不利的谣言自然会烟消云散。这世界毕竟是有实力的人说话的……”李旻战战兢兢地道。

“说的好!这世界毕竟是有实力的人说话的,哈哈哈……”兰承志听得心中大喜,先前的暴怒来得快去得也快。

负责出谋划策的李旻见兰承志如此骄狂,心凉了一半。

或许他应该先替自己规划一下,如果遇到最坏的情况,自己该如何逃出生天……

自从师青青入住东宫,谷凝香再也没有主动前去过。令她有些唏嘘的是,陆樽竟然也没来,两个人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面。

虽然谷凝香心里总认为陆樽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即使他时常天花乱坠地胡说,喜欢美女,好逸恶劳,惹事生非,几乎集所有缺点于一身,但他行事有他的底线。

可是他的确没有出现,连她都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好几次陆樽与师青青在宫中堂而皇之的出双入对,都让谷凝香开始遭受旁人异样的眼光看待,她与太子的绯闻先前传得太过热烈,所以现在她一副失宠的样子,对她同情者有之,感叹者有之,但最多的还是讥讽与嘲笑。

相对于师青青住在东宫师出有名,师效平又在一旁推波助澜,谷凝香几乎找不到自己去东宫的理由,也没有人站在她这方。

师青青对她有敌意,谷凝香很明显感受得到,否则上次也不会叫婢女演那出戏给陆樽看,要彰显她师青青多么爱护属下,而她谷凝香多么虚伪现实。而陆樽,同样没有替她说一句话。

即使有再深的情感,再强的信心,都会被现实给渐渐碾压成碎片,生成了怨。

谷凝香强迫自己专注在手上的医书中,但难得的,她一直很有兴趣的内容却一个字都进不了她的眼,因为她的脑袋里已经被太多的胡思乱想给塞满了。

她索性将书一放,走出太医舍透透气,然而才一出门,就与找上门来的师青青碰个正着。

谷凝香视而不见,想绕开她,却被她拦住。

“谷太医,你应该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师姑娘有什么事吗?”谷凝香有些无奈地道,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和心机这么深的人打交道。

“我找你还能谈谁的事呢?自然是太子的事。”师青青好不容易觑着这个好机会,太子有事离宫,她便径自来找谷凝香。

相信今天过后,她要成为太子妃的最大困难应该就可以解决了。师青青望着谷凝香,心头微喜地思忖着。

“太子与你之间有一段情吧?”师青青把话说明了,“不过你应该知道,太子未来登基当了皇帝,他的皇后必须是手腕极为高明,背景极为雄厚,能替他镇住后宫,以及在大臣的妻子之间从容斡旋的人。你……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

谷凝香无奈地望着她,“你有这个条件,你喜欢太子,那你就去努力,如果你能成为太子妃,那是你的本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喜欢的,始终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兰书寒啊!她喜欢的陆樽才是真正有血有肉,会陪她笑、带她冒险的那个人。即使两个人有一样的面孔,但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错认。

所以师青青想当太子妃,谷凝香压根没想过要跟她争。只不过陆樽的事可是欺君之罪,不能随便说出去,她自然就成了师青青的头号眼中钉了。

“你说得倒轻巧。”师青青冷笑,“太子毕竟不是薄情之人,万一在我成为太子妃的过程中,你硬要插上一脚,那我情以何堪?我坦白告诉你,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所以呢?你要我怎么做?”谷凝香简直快翻白眼了。

“我要你离开宫里。”师青青定定地望着她,“我知道医仙谷的祖训,就是门生出师后都要云游天下行医。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不必为旅费困扰,但你得走。”

“你认为我走了,事情就解决了?”谷凝香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酸涩。

不用师青青说,她也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离开,但是陆樽仍扮演太子一天,她就想留在宫里与他相处,直到兰书寒回来,两人的缘分再也无法继续下去那天。

“否则呢?”师青青似乎感受到她的不情愿,语气越来越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一直不来找你?因为他最近焦头烂额,而你帮不了忙,所以他根本无暇挂心于你,你硬留着只是徒增他的困扰。”

她跟着说出最新情况,以表现自己的消息灵通,“你知道太子今天去哪里了?平南王回宫述职,特地邀请太子及我爹前去宴叙。你说,若不是有与我师家挺着,依太子如今被架空的情况,他如何能赴这个宴?谁知道平南王有么阴谋?”

谷凝香倒是不知道此事,闻言心惊不已,“太子去赴平南王的宴会?”

“没错。你看,你连这点事都不知道,足见你在太子的心中渐渐的失去地位。”师青青终于占了上风,不由讥讽起她来,“我希望你合作一点,该走就走,留恋只是自取其辱。现在还是我跟你谈,若是你冥顽不灵,下一次若换成我爹和你谈,你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如果师青青找个面孔凶恶的人吓她,或者装神弄鬼吓她,说不定谷凝香还会感到害怕。但是今日她说出此种威胁之语,反而弄巧成拙,将谷凝香的意气都激了起来。

而谷凝香这个人最禁不起激了,生起气来,什么胆小的性格都会先被她抛在一边。

“你叫你爹来,是想用官衔来压我?那么你知不知道,我好歹也是个五品官,而你只是个平民,你敢这么向我说话,我是不是也能用金鹰王国的律法来压你?这叫什么?污辱官员?”谷凝香突然义正辞严地道。

师青青忌惮地一皱眉,“你……你不必用这种话吓我,我爹不会让我有事。”

“那就叫你爹来啊!在这之前,我先让你这个立志做太子妃的人出一个大糗,你说谁才应该害怕?”谷凝香冷冷地道,不若她以前外在的清冷与傲气都是装的,现在的语气及心情倒是真的两相符合了。

若是师青青真的闹出了威胁太医的事情,由于谷凝香与太子暧昧的关系,那么师青青的形象绝对会一落千丈,她之前苦心经营的温婉大气可都白费了。

谷凝香直看着师青青,不由觉得她很可怜。她连太子是假冒的都不知道,还特地跑来耀武扬威,如果是真正的兰书寒,相信也不会喜欢上她。

谷凝香的心中对陆樽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因此她坚定地道:“除非有一天他娶定了别的女人,那么不用你来说,我也会走。但在这之前,我谷凝香是钦定的太医,想要我走,大可叫你爹假借圣意拟个诏令,至于你……还不够那个分量!”

“谷凝香!”师青青死死地瞪着她,摆明了一副“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模样。

谷凝香却是上下觑了她半晌,突然说道:“你……面白少华,唇色淡,爪色白,最近常口干舌燥,头晕目眩,浅眠易醒对不对?我不必把脉就知道,脉象必浅,这是肝郁血虚有热,气阴两虚。想必你为了维持纤瘦的身材,不敢多吃,维持少食的习惯已经多年了,只怕连月事都少得可怜。”

完全被谷凝香说中,师青青脸色更是难看。

“你怕什么?虽然你视我为情敌,但我是个大夫,操守还是有的,难道还会害了你?你还不值得我抛弃自己的名声。”谷凝香终于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以前只有人家吓她的分,哪里有她吓人的分?“你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除了会皮肤干燥枯黄,头发掉落,更重要的是可能会造成不孕。”

看到师青青脸都吓白了,谷凝香在心中冷冷笑了起来,她可没骗人,顶多说得严重些罢了。

这个坑杀肥羊赚钱的法子,到目前为止她只拿来吓过人,真是亏了呢!

想想,这法子也是陆樽教她的,只是似乎没机会让他把更完美的法子教给她了,所以她也只能照着一开始的剧本演下去了……

“所以你也需要排毒怯邪呢!待我开一帖药,你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哼哼哼……”

“每回本宫到客宫赴宴,之后都是平南王倒霉,这次设宴的是平南王,就不知道倒霉的是谁了啊……”

第一次八皇子邀宴,平南王便倒了楣,被陆樽整得七荤八素,还背上一个龙阳之癖的名声,第二次师效平邀宴,倒霉的还是平南王,因为牵扯到巫医血祭一案,在朝廷里几乎被批评得体无完肤,声势大落。

但是今日陆樽与师效平正坐在客宫之中,无趣地看着眼前跳舞的舞娘,身边陪坐的美丽宫婢他也没兴趣,只是在心里直嘀咕着。

这客宫的娱乐真该改改了,来三次跳的都是一样的舞,陪酒的宫婢比宫里的公主都还端庄,连陪笑都不会,根本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就是他们蓬莱镇的云翔赌场,里头的玩意儿都比这些宫里的制式花样有趣多了!

待舞群散去,兰承志敬了两人一杯,撤下了陪酒的宫婢,才缓缓道:“此次邀约师相及殿下前来,着实无奈,为了我南方出现巫医血祭一事,本王也诸多为难。或许你们不相信,但本王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是等太子殿下抓到人了,本王才得到通知。”

师效平不动声色,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但心底似乎是不相信。

陆樽却是有八成信了平南王的话,因为原本就是他想方设法把巫医血祭与平南王连结在一起,准备狠狠阴平南王一记的。至于幕后主使者是谁,隍樽其实也不知道,平南王要说有错,顶多也就是无视南方病疫,在奏折上文过饰非。

谁叫平南王要欺负他陆樽的女人?

想到谷凝香,陆樽不由有些出神,这阵子她也受了不少委屈,那师青青在搞什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但他若与她走得太近,落了师青青的面子,那么师效平那里的反应只怕又会让太子的地位陷入新的危机,连她都会有危险。

所以在苏良的严密监控及师青青的刻意操纵下,加上陆樽有意让这件事快些落幕,他已经有好多天没见到谷凝香了,心里头怪想念的。可是只要她没有受到什么人身上的伤害,那么他只能忍着。

兰承志如今已经被逼到绝境,这阵子就会忍不住动手,只要一动手,那么兰承志的威胁自然会被除去。而陆樽又以太子的身分与师效平结盟,加上太子的声势日渐高涨,地位算是渐渐稳固。

陆樽已经要求苏良去通知兰书寒,要兰书寒没事快滚回来,不要妨碍他追女人。

“听闻巫医血祭是为了制作出延年益寿的丹药,本王如今年纪尚未五十,对那种丹药根本没有需求,真的没有必要冒险做那等事。”兰承志又强调了一番。

这倒是有点道理,师效平狐疑道:“那么,根据王爷分析,那件事背后的主使究竟是谁?”

兰承志苦笑起来,“这本王真的不知,而且主使者在南方行事,无疑是算计到本王头上来,本王也是要追究的。”

“话说这烈熊王国有巫医,但南方一些部族也是有巫医存在,这倒是不好分辨了。”师效平沉吟了起来,“万一这不是北方烈熊王国的手笔,而是南方部族有什么想法,以后我们金鹰王国与烈熊王国大战起来,他们想要得个渔翁之利也不是不可能……”

此话一出,场上三个金鹰王国最位高权重的男人都微微变色。

片刻后,兰承志才道:“本王这几年在南方的经营也算是不遗余力,如今已小有规模,要抵御南方的宵小倒是不成问题。”

提到军队的事就敏感了起来,陆、师两人同时往兰承志看去。

兰承志有些得意,又像是在试探,道:“因为本王离开了幽陵城,为了防患未然,南方军队如今已是备战状态,随时可以给敌人迎面一击!就算是北方来的军队,只怕遇到我们南方军也只有一败涂地的分。”

陆樽冷冷地笑了起来,“王爷的领地在王国南方,北方就是京畿了,难道京畿还会派兵去攻打王爷的领地?”

“呵呵呵,本王也相信不会,不过咱们北方还有个烈熊王国,所以本王不能不防着。”兰承志话说得好听,但事实上已暗示了许多。

三人不再谈军事,话题不知怎么地移到了风花雪月上头,平南王特地取出了南方有名的美酒让两人品尝,师效平隐晦地用银针试毒,眼见没问题才喝了下去。

一场邀宴结束后,像是谈了许多,又像是什么都没谈。

陆樽与师效平同行步出客宫时,陆樽若有所思地道:“按理说,这次邀宴是平南王替自己开月兑巫医血祭一事,无论如何应该要得到我们的承诺,将那件事大力举起轻轻放下才是,但我们并没有谈出一个结果,平南王似乎对于我们如何处置及调查他不甚在乎。再加上他方才在宴席上一再强调他手上兵强马壮,随时可以成为征伐之师,这似乎只说明了一件事。”

师效平早就心有所感,直言道:“平南王要造反。”

陆樽皱了皱眉,“只怕他是准备好了,我们可不能只是等着看,该做的准备还是要有。”

师效平点了点头,随即又纳闷起来,“如果他要造反,第一个就应该向我们动手,但方才他并没有强杀我们。”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陆樽挑了挑眉,“你银针试的只有酒,对吧?”

师效平顿了一下,原本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突然有些头晕,身体不太舒服,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如果平南王不是强杀,而是下毒呢?只要他与太子不是直接死在平南王的宴席上,而是隔了一阵子才死在他处,便无人可拿此事刁难。就算有点怀疑,可没人能抗衡平南王的权力,平南王要收拢大权受到的阻力就更少了。

师效平犹豫了一下,才像是十分心疼似的小心由怀里拿出一瓶药,对着陆樽说道:“这是我师家一直保存的解毒丹,殿下要不要服下一枚以防万一?”

陆樽只是淡淡一笑,“如果不是青青住在东宫,本宫接下来应该会去太医舍走走。”这句话无疑暗示了陆樽与谷凝香的好交情,要解毒的药如何没有?但同时又安抚了师效平,让师效平认为他将师青青摆在前头。

师效平点了点头,珍而重之地将解毒丹收了起来。“那老夫就放心了。”

两人道别后,陆樽慢吞吞地上了官轿,正要起轿回宫时,他将小毛子叫到了轿边,脸色极为难看地交代着,“送本宫到太医舍找谷太医,除了她,别让其他人靠近。”

他拿出一个瓷瓶,将瓷瓶里的药一口吞下,但药才进到肚子里,他只觉全身一阵剧痛,竟是直接在官轿中昏了过去。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他在心中苦笑着。

自己在景含隘昧下的解毒丹,到底可不可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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