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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代当吃货 第六章 凉国人阿思朗

京城最近最火红的莫过于刚刚开张的一品楼,据说连皇上都被一品楼的香味吸引过来,当然,没有人知道皇上是受陆柏峻之邀,算是给陆柏峻在纕州苦熬两年的赏赐,不过这一顿吃下来,好几日都忘不了,害御膳房为了皇上几日食欲不佳伤透脑筋了,一品楼的名声很快在御膳房广传开来,然后传到宫外。

无论一品楼有多火红,楚妘静还是过着自个儿的日子,见到想吃的东西,就是排队也很乐意,而今日她就站在远远的另一头排队买糖耳朵。

糖耳朵就是蜜麻花,因为成形后形状似人的耳朵得名。糖耳朵色泽棕黄油亮,绵润松软,甜蜜可口。

这时,她听见很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语言,虽然只是一、两句简单对话,但是下一刻脑海闪过某人念书的画面,接着解释这段话,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我的静儿宝贝懂吗?”

是爹!楚妘静顿时有一种管线接通的感觉,原来这个陌生又莫名熟悉的语言是凉国话,爹极其精通,而身为第一个孩子,自幼跟在爹身边读书,她多少懂一些。

念头一转,她转头望向声音来源——两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坐在馄饨摊子,无论身形或者相貌明显不同于一般大周百姓,当然,这不是绝对,出生在北边通常比较高大,最重要的还是刚刚的凉国话。

虽然一直盯着他们不妥,但想到爹去了凉国,又忍不住看着他们,就在此时,有位中年男子经过他们桌边,不小心撞到其中一人,当然,立即招来此人咒骂,中年男子频频道歉,可是依然减轻不了对方的怒火,直到他的同伴出声劝告,他方才放了中年男子。

不知为何,楚妘静就是觉得眼前的情况很怪,目光不自觉的跟着那位中年男子,见到他上了停靠在前方的一辆马车,马车悬挂了一个很小的牌子——上头会有马车所属的家族标志,这是权贵官宦人家才有的,她瞪大眼睛想看清楚……

“姑娘,你到底要不要买糖耳朵?”

楚妘静连忙收回视线,向后面的人道歉,往前移动,买了糖耳朵。

楚妘静欢喜的先闻一下香气,正准备大快朵颐,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喊杀人啊,然后就见到两名男子在街上厮杀了起来。

楚妘静简直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种时候当然要闪远一点,刀剑可是不长眼睛,没想到念头刚刚掠过,就见其中一人扑向她,出于本能的反应,她随即一闪,可是刚刚一闪,换另一个扑过来,而她当然又是一闪,接下来她就一直闪来闪去,渐渐的她也品出一件事——他们不是在厮杀,而是想杀她,只是藉仇家厮杀掩护真正的意图。

不久,她就有一种应付不来的感觉,眼见就要招架不住时,楚妘静突然落入某人怀里,然后随着某人闪过一个又一个攻击,原本厮杀的两人显然意识到无法完成任务,连忙撤退。

“我到底得罪谁?”第一次她可以坚持是意外,但是再来一次,她就不能不当一回事了,问题是,她一直安分守己过日子啊。

“我也好奇,究竟何人与你过不去?”高齐跟过去了,相信他很快就知道答案。

萧毓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楚妘静终于记起自个儿还在某人怀抱里,赶紧推开他,往后退了一大步保持距离,虽然经历过刚刚的事,此举实在有点多余。

“真巧,今日又蒙你解围。”

“我特地来寻你。”他教高齐去楚家寻她,请常老送她到一品楼,没想到她不在,高齐从常老那儿得知道她去锦华阁,他索性自个儿过来寻人,远远的就见到大排长龙的队伍有她的身影。

“特地寻我?”

“一品楼开业十日了,你也没出现一次,难道不怕厨子将你的菜色毁了吗?”她要养一家人,他还以为她必定很关心一品楼的生意,因此有空就去,没想到她连晃一眼都没有……他早该料到了,她努力攒银子养家,但是潇洒豁达,不会被黄白之物困住了。

“陆公子请来的大厨都是有本事的。”

“确实有本事,但是与你相比还是差一点。”

“这不奇怪,自个儿花心思钻研的菜色,若轻而易举教人越过去,这说明我没本事。其实,今日换成我做他们的菜色,与他们相比,也会差一点。”文无第一,做菜又何尝不是如此,学无止境。

“若人人都能像你一样豁达,纷争就会少了许多。”

“我不是豁达,只是想要的不多。”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往上冲的人,只是来到这儿,现实教她不得不扛起一家大小,她必须想方设法挣钱养家,不努力也不行。

“一品楼有你的心血,你总是要关心一下。”

“做生意不是看一日两日,而且我也听说了,一品楼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相信以陆公子的本事,一品楼必能名符其实成为京城最顶尖的酒楼。”

“你对阿峻可真有信心。”萧毓绝不承认自个儿在吃醋。

楚妘静好笑的斜睨了他一眼,“单看馔仙楼就知道了。”

萧毓尴尬的耳根子红了,连忙转移话题,“走吧,阿峻还等着,几位大厨也希望你指点一下他们的菜色。”

楚妘静也不再多说什么,随着他走过长长的街道前去一品楼,至于好不容易排队买到的糖耳朵,早不知滚到哪个角落去了。

楚妘燕不时探头往外看,不是说武阳侯世子日日都会来一品楼,为何没见到人?放眼看去,不是京城有名的轨裤子弟就是脑满肠肥之流,根本不见贵公子。

“四姊姊,赶紧过来尝尝,这个酸辣白菜酸辣爽口、开胃解腻……这个糟鸡色鲜肉女敕、酒香扑鼻……这个煎藕饼外皮酥脆、里面柔软香甜……”楚妘瑶是楚家三房的嫡次女,在忠义伯府排行第五,是个吃货,有好吃的,什么形象都不管,道也是楚妘燕带她来的原因,任何男子见了都不会喜欢。

楚妘燕懊恼的瞪了一眼,不耐烦的道:“吃吃吃,你也不怕撑破肚皮!”

“不怕不怕,我的肚子能撑船。”楚妘瑶根本不介意楚妘燕的无礼,这一桌至少要两、三百两,若没有四姊姊,她只能站在外头闻香。

“肚子能撑船不是用在这儿。”楚妘燕真想翻白眼,这个丫头真是俗不可耐!

楚妘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关系,四姊姊知道我的意思就好了。”

楚妘燕不屑的哼了一声。

“可惜今日吃不到燫鸭,听说肉质酥女敕,油润适口而不腻嘴,鲜咸中略带酸甜,风味独特。”楚妘瑶舌忝了舌忝唇瓣,进来的时候,伙计正好给另外一间厢房上这道菜,单是闻到那个味道就教她快流口水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吃吃吃了?”楚妘燕真想骂人,可是在外面又不能不忍着点,只能用眼刀子射人。

楚妘瑶觉得好无辜,“我们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吃吃吃吗?”

楚妘燕舌头打结了,虽然她来这儿的目的不是为了吃,但又不能说实话。

“难道四姊姊是来这儿见什么人?”楚妘瑶不笨,见她整个心思扑在窗边,直盯着下方,当然猜得到她来这儿的目的。

“你别胡说八道。”

楚妘瑶不以为然的起身凑过去,也跟着探头探脑,“四姊姊想见谁?”

“我不是说了,你别胡说八道吗?”

彷佛没听见似的,楚妘瑶继续打探,“那是襄阳伯府的大公子……那是丞相府的二公子……咦?那不是三姊姊吗?她怎么跟武阳侯世子在一起?”

“什么?”楚妘燕赶紧伸长脖子,果然看见萧毓带着楚妘静沿着门廊缓步前进,萧毓不时低下头看着楚妘静,目光很温柔……从这儿根本看不清楚,但楚妘燕就是可以感觉到他的温柔,因为一察觉到窥探的视线,他会立即侧过身子为她挡下……楚妘燕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楚妘瑶状似无意瞥了楚妘燕一眼,羡慕道:“他们看起来真是郎才女貌!”

“什么郎才女貌,一个姑娘家跟着男子勾勾搭搭,真是不要脸!”楚妘燕恨得咬牙切齿,一张脸变得无比狰狞。

“四姊姊不知道他们有婚约吗?”

“什么婚约?”五妹妹为何知道这件事?

楚妘瑶唇角掠过一抹嘲讽,继续故作天真无邪,“我还以为四姊姊知道了,祖母后悔死了,当初不该急着将四房逐出家门,要不,如今忠义伯府跟武阳侯府成了亲家,大伯的位置就可以挪一挪了。”

“你别听人家胡说,武阳侯世子怎么可能娶三姊姊?”祖母果然是个嘴上没门的,什么都守不住。

“也是,就是忠义伯府长房嫡出的姑娘,人家武阳侯府也看不上眼。”

忠义伯府长房嫡出的姑娘……这不是说她吗?楚妘燕脸色一变,真想扑过去咬人。

楚云瑶视若无睹,转身回位子坐下,重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今日来这儿是为了找机会勾住萧毓,可是不甘没在他面前亮相,还……楚妘燕根本没有心情继续待在这儿,强行拽着楚妘瑶离开。

萧毓从一品楼回来,高齐已经在书房等待多时了。

“今日街上那两位是京中有名的无赖,不是受雇于人当打手闹事,就是专搞敲诈勒索诈财,此次乃受雇于忠义伯府庄子上的一名吴管事。这位吴管事的妻子曾是忠义伯夫人的丫鬟,女儿如今在忠义伯夫人的小厨房当差。”高齐的调查很仔细。

目光一沉,萧毓想起半个月前的乞丐事件,“那日你查了胭脂香的客人,其中是不是有忠义伯府的姑娘?”

“是,忠义伯的嫡女,楚家四姑娘,不过,当时在场的还有工部尚书府的姑娘和卫将军府的姑娘。”高齐觉得有必要提个醒,今日之事让他认为乞丐一事与忠义伯府有关。

萧毓已经认定危及楚妘静的人是忠义伯府,因为忠义伯府也盯上那半块龙珏。

“你对忠义伯了解多少?”

“太仆寺少卿,没什么主见,本事不大,不过,倒是个懂马的人,若是他善于钻营又有人提携,早就可以掌管整个太仆寺了。”

略一思忖,萧毓不解的道:“无论忠义伯从哪儿得知那半块龙珏,与武阳侯府定下婚约的是四房的事,忠义伯没有理由盯上龙珏。”

“爷怀疑有人藉忠义伯之手拿到那半块龙珏?”

“这个法子不是很简单很聪明吗?若是楚家四房与忠义伯的关系不错,而那半龙珏又在楚四太太的身上,在楚四爷下落不明的情况下,对楚家四房来说,那半块龙珏反而是烫手山芋,还不如交给忠义伯。”

“确实如此。”

“可惜老伯爷夫人是个苛刻的,恶待庶子,连带三个嫡子与庶弟的关系也不好,关于这一点,外人不见得清楚。”若非楚严年纪小,不经意就会透露一、两句,他也不清楚他们四房在忠义伯府的日子竟是如此为难。

“爷,会不会是宁王或武王的人?”

“你派人盯着忠义伯府,应该会有发现。”

“爷,是我。”林坤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得了萧毓的回应,便推开房门急步而入,呈上一个细长的竹筒,“鹞鹰送回来的。”

萧毓连忙取出随身的小刀,切断竹筒的顶端,再用夹子将其中的书信取出来,摊开书信细细看来,绷紧的神情稍稍放松下来。

高齐很有默契的递了香炉过来,萧毓将看完的书信丢进香炉之中烧尽,起身道:“我要进宫。”

凉国闵太后在寿宴上遭到下毒,在鬼门关徘徊了三、四个月,凉国皇城全城戒备,只进不准出,而且进去的必须是皇城的居民,此外,来自周边邻国的商队更是遭到严厉监控——凉国送回来的消息教大周皇帝大大松了口气。

登基后,他做了两件事——明面上,建立龙武营,培植自个儿的亲卫军;暗地里,派出实为探子的商队,为开疆拓土做预备,无论明或暗,他都想看到成功。

“如今已经开放自由进出了,可是盘查得很严厉,卑职的人还不方便进去,无法确定商队的情况。”正因如此,萧毓悬在半空中的心还未归位。

“闵太后如今如何?”虽然大周和凉国没有签订互不侵犯协议,但是凉国向来偏好和平,当然,这不表示凉国没有好战分子,只是掌控大权的闵太后爱民如子,不喜战争,压制好战分子。换言之,闵太后一旦殁了,凉国兴兵的可能性就大大提升,这也是他一登基就派出探子队的原因,闵太后毕竟有年纪了,而闵太后一手教养的凉国国君又还小,容易受制于好战分子。

“虽然性命保下来了,可是身体终究大不如前。”

皇帝微皱着眉,这终究不是好消息,“是谁对闵太后下手?”

“还在查,不过,他们怀疑是我们大周的人。”

皇上的眉头快要打结了,“凉国是想藉此开战?”

“闵太后压下来了,闵太后怀疑有人跟凉国的好战派勾结,至于是大周还是燕国的人,闵太后倒是没有表示。”

“这事只能点到为止,若是进一步表示,反而教有心人藉此大做文章。”

萧毓同意的点点头,“卑职也以为如此,闵太后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

“你认为是谁?”有人勾结凉国好战分子——“有人”若真的是大周的人呢?单纯盼着凉国兴兵攻打大周,大周要对付的只是凉国,但就怕在筹谋什么,凉国的好战分子其实遭人利用了……这事有如芒剌在背,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

“凉国怀疑我们大周的人,卑职以为不可能无的放矢。”

略一思忖,皇帝明白道:“如此严厉的指控势必要有证据。”

“正是,甚至有可能证据确凿,不过证据越是明确,越有造假之嫌,而闵太后很可能就是抓住这一点,将此事压下来。”

“宁王,还是武王?”皇帝直截了当的问。

“此事关系甚大,卑职不敢妄想揣测。”

“朕要你说,你就说。”

微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萧毓提出看法,“虽说武王勇猛好战,比起宁王更喜欢两国打起来,好藉此立功揽军权,但是这会儿开战,大周几个武将都还有力气上战场,机会轮不到武王,武王应该不会在此时挑起战事。”

这一点皇帝非常认同,“朕的这个弟弟确实勇猛好战,但不是没脑子,毛都没长齐,不会急着生事。”

“至于宁王,无论大周和凉国是战是和,都像个局外人。”

皇帝嘲弄的唇角一勾,“如此一来,朕的这个哥哥岂不是一点嫌疑也没有?”

“理论上如此,除非利益交换。”

“利益交换?”

“他们以对方想得到的好处进行交易。”

皇帝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原本心想有人勾结凉国好战分子,只怕是在筹谋什么,凉国的好战分子其实遭人利用了,这显然是太小看凉国的这些好战分子,他们各有各的算计,不过是互相利用、勾结。

“朕倒是太小看这个哥哥了。”

“这只是卑职的猜测,也许,宁王真的与世无争。”

皇帝似笑非笑斜睨了萧毓一眼,“朕继位之后才与世无争,这会不会太慢了?”

萧毓不好多说什么,宁王教人怀疑的原因正是前后不一。先皇在位时,宁王积极又张扬,明明太祖有言,嫡子继位,无嫡立贤,可是仗着先皇宠爱,认定自个儿能继承大统,根本没将皇上放在眼里,待皇上当上太子,先皇已经病入膏肓,方才急急的表示自个儿从来没想过皇位,难免假得过头。

顿了一下,皇帝幽幽的道:“无论宁王还是武王,朕都不希望他们勾结外人。”

这一点萧毓倒是相信,皇上是个有想法有远见的帝王,知道想安安稳稳坐在龙椅上,并非一一铲除可能存在的祸源,而是壮大自个儿的实力——使国家富有、培植自个儿的人马、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对抗异己的本钱。

“皇上要不要派人盯着宁王和武王?”

“暂且不必,不过,留意最近出现在京城出没的凉国人。”

没错,若是宁王或武王真的跟凉国人勾结,出现在京中的凉国人很可能有奸细。萧毓恭敬的应声领命。

自从进京之后,楚妘静就没有下厨了,实在是太忙了,不过看着日子迈向美好的未来,而父亲的事情也有眉目了,趁着家人全在,她立即进厨房给大伙儿做好吃的,而今日做的是肠粉。

肠粉粉皮白如雪花,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光是外观就很漂亮,而口味有猪肉、牛肉、虾仁等,吃起来细腻爽滑。肠粉首先要做米桨,用粘米粉、粟粉、生粉混合一起,慢慢熬制而成,再把米浆放置托盘中隔水蒸熟。这就要掌握好火候,火候对了,粉皮才能成型,用筷子夹起时不致破损。至于馅料,五花八门,肉馅里放豆干、香芋、萝卜、鲜笋、豆角等十几种配料,吃起来相当鲜美。

这是他们一家人的欢乐时光,可是,这个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楚妘静瞪着萧毓,三天两头就来一趟,这样好吗?

“这个牛肉肠粉真好吃!”萧毓无视楚妘静的怒目,低头看着身边的楚严。

楚严咽下口中的肠粉,满是怀念的道:“我还是喜欢虾仁肠粉。”

“我喜欢吃河虾。”

“大姊姊的葱爆河虾可好吃了。”楚严显然想起那个味道,舌忝了舌忝唇瓣。

“真是羡慕,不出门就可以吃到比酒楼还美味的佳肴。”萧毓略带哀怨的瞥了楚妘静一眼,楚妘静觉得很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萧哥哥只要常常来我们家就吃得到了啊。”

“这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不会啊,大姊姊说很多人吃东西才有乐趣。”

“严哥儿,吃完肠粉,你该去练字了。”楚妘静觉得有必要阻止他们闲扯下去,严哥儿年纪小,对萧毓没有防备心,什么都说。

楚严还不想离开,可是一看见娘亲他们都不见了,除了守在门边的高齐,花厅就剩下他们三个,再想到娘亲总是说,萧哥哥跟大姊姊忙着找父亲,教他不可以吵他们,还是乖乖跳下椅子走出花厅。

“你今日来这儿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楚妘静是转个弯告诉他,若没重要的事别老是往这儿跑。

“我听说你泡的菊花茶特别好喝。”

楚妘静很想翻白眼,菊花茶就是那个味道,还有特别好喝的吗?不过,她还是去了厨房给他冲了一盏菊花茶。

萧毓优雅的喝了一盏菊花茶,觉得满足,主动道来,“你对忠义伯府了解多少?”

楚妘静微微挑起眉,“为何问我忠义伯府?”

“昨日的事与忠义伯府有关。”

楚妘静傻了,忠义伯府要杀她?

“我想,以前你在忠义伯府有没有得罪谁?”

“我们四房住的院子离其他人可远了,除了逢年过节或是祖父母寿辰,我们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当然也没机会得罪谁。”原主的性子可好了,因为父母教导他们要忍,她什么都忍,只有在弟妹遭到欺负时会豁出去的挡在前面。

“你确定?”

“我在忠义伯府绝对没得罪人,不过进京后倒是跟长房的姑娘打过照面,说了几句,我倒不觉得有何不对,可是人家有何想法就不是我能左右。”虽然想不通,但楚妘静相信楚妘燕不至于因为两三句话就恨上了。

“无论如何,最近你别独自出门,有必要出门事先派人知会我一声,我安排人护送。还有,若是上街遇到忠义伯府的人,能避开就避开。”

“有必要如此大惊小怪吗?”

萧毓一脸的严肃,“你的性命禁不起一丁点玩笑。”

轰隆一声,楚妘静感觉努力筑起来的高墙瞬间崩塌了。虽然他们两个有信物为凭的口头婚约,但她是一个很实际的人,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清楚自个儿不能对这门亲事存任何念头,因此无论他如何靠近,无论他多么霸道强悍,她很坚决的在心门前面筑起一道防护墙,不容许他钻进来……然而这个男人还是钻进来了。

萧毓深怕自个儿太过严厉吓坏她了,故意调皮的举起手拨乱她覆盖额头的浏海,声音放轻,“你可记住了?”

楚妘静柔顺的点点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凉国那儿有消息传来了,凉国掌握大权的闵太后遭人下毒,凉国皇城戒备三、四个月,只进不准出,皇上派出去的商队应该是被困在那儿。”

楚妘静两眼一亮,“这么说,我爹还在凉国?”

“若是伯父真的加入商队,此时确实在凉国。”他查了楚四爷过去往来的友人,他们口径一致——楚四爷离开京城后,他们就不曾见过他。换言之,他根本无从证实楚四爷是否加入商队,可是,这反而教他更相信楚四爷就在这支商队,这支商队身怀重任,连皇上都不清楚成员,加入商队的人自然是悄悄行事。他甚至怀疑,楚四爷带着侍卫在通州下船之后,并没有入京,而是直接从通州与商队会合离开。

神情一黯,楚妘静担忧的问:“无法查到我爹是不是加入商队是吗?”

“虽然如此,但我认为八九不离十。”萧毓细细解说自个儿的推测。

楚妘静同意的点点头,若是能说,爹绝不可能瞒着娘。

“凉国的皇城如今可以自由进出了,可是盘查严厉,他们身负重任,反倒不会急着离开,免得引人注意。”

“若是他们不想引人注意,你派去的人只怕不容易找到他们。”

“我的人眼睛很利,必能从众多商队找到他们。”无论如何,这是一支精心挑选的商队,齐聚了各式各样的高手,即便掩饰得再好,还是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谢谢。”若非他,她如今还不知道爹是死是活。

“我们之间没有谢谢。”

“你比我更急着找到我爹。”

萧毓再度伸手拨乱她的浏海,“你怎么说都可以,只要你明白我的心就好了。”

“……”

“我相信过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

楚妘静满怀期待的点点头,“我等着好消息。”

萧毓要她避开忠义伯府,结果人家索性直接杀上门,这可怎么办?

楚妘静瞪着几案上忠义伯府送来的帖子,实在很苦恼,先是邀请她赏花,她以父亲如今下落不明,无心赏花为由婉拒了,这会儿改成上皇恩寺祈福,若是她拒绝了,岂不是说她一点也不希望父亲平安归来?这不就是要她非去不可的意思吗?忠义伯府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不去。”连玉珠难得如此强硬,拿起帖子就想撕了。

“娘,帖子是下给我的。”楚妘静温婉的纠正道。

连玉珠的手一僵,可是态度依然强硬,“帖子不下给娘,而是下给你,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可是,若是不去,就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她真的很好奇,想弄清楚她哪儿惹到他们,竟然想要她的命,这真的教人不懂。

“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知道他们的目的,不值得。”楚妘静怔愣了下,故作轻松的道:“有这么严重吗?”

“除了你祖父,忠义伯府没有一个好人。”

楚妘静知道他们在忠义伯府的日子不好过,但是感受终究没有家人深刻,因为原主的记忆并不是很完整,而且这不是属于她的过去,如今又不在忠义伯府,脑海中的记忆就成了纪录片,自身难有强烈的感觉。

“先前一次又一次派人去纕州接我们,可是一知道我们回来了,反而不闻不问,这是为何?还不是因为你爹失踪,那半块龙珏不见了,用不着再浪费心思在我们身上。这会儿过了一个多月,他们又突然跑来献殷勤,还不是因为有所图谋。”

“我知道,可是我又没什么值得人家图谋。”

连玉珠放下帖子,“武阳侯府的亲事。”

楚妘静闻言一怔,好笑的摇摇头,“娘未免想太多了,爹愿意将这门亲事让给长房,人家武阳侯府还不见得愿意。”萧毓从来不是一个会委屈自个儿的人,单是从吃的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不合胃口,绝对不会动第二次筷子。

“娘不知道武阳侯府有什么想法,但是忠义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娘可不像你,有了好日子就忘了过去的苦日子。”

略微一顿,楚妘静干笑道:“不好的事一直记挂在心,这不是教自个儿难受吗?”连玉珠隔着浏海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的肚量倒是很大。”

“我不是肚量大,是不喜欢活在过去,人应该往前看不是吗?”这是她的真心话,困在过去很容易变得愤世嫉俗,对未来一点帮助都没有。

“是啊,但要记取教训啊。”

“……”

“我记得有一回姑女乃女乃回娘家,送你们一个人一个金项圈。姑女乃女乃很喜欢你,给你的金项圈特别贵重,四姑娘看上你的金项圈,非要抢你的金项圈,后来闹到你祖父那儿,你祖父训了四姑娘一顿,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一个月后,四姑娘放猫吓你,害你摔了一下,磕到石头流了好多血。”连玉珠伸手探入浏海里面,心疼模到右边发际的小疤痕,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就因为这个疤痕有了瑕疵。

若非母亲提起,楚妘静根本忘了这个疤痕,因为浏海覆盖又很少照镜子,当然不会留意这个不起眼的疤痕,不过她知道当初为了这个疤痕,娘在祖母面前跪了一日才要到珍贵的化疤膏,正因如此,疤痕才能如此不起眼。

楚妘静明白母亲提起此事的意思,“娘,武阳侯世子又不是金项圈,四姊姊再蛮横也不能用抢的啊。”

“四姑娘性子要强,伯爷夫人又宠她,没有什么不敢想。”

“可是,若是不去,他们只怕会给我扣上不孝的罪名。”

连玉珠倒是忘了这件事,不由得皱眉。

“说不定忠义伯府就是盼着我拒绝此事,藉此毁了我的名声。”若是如此,她不得不承认这步棋下得很好。

“你的名声毁了,武阳侯府的亲事就真的黄了。”

楚妘静张开嘴巴又闭上,劝娘别惦记着武阳侯府的亲事,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萧毓三天两头上门一次,明里暗里宣誓他是这个家的一分子,就是再平静的心也会被挑起,更别说娘的心热切的盼着,如何招架得住?

“有什么法子可以不去,又能保你的名声?”连玉珠喃喃自语的道。

见母亲愁得眉头都打结了,楚妘静只好绞尽脑汁出主意,“其实,这也不难,我不跟他们凑热闹,独自上皇恩寺祈福。”

闻言,连玉珠两眼一亮,“对哦,娘怎么没想到呢?”

虽然她可以避开忠义伯府,但是人家存心使坏,自然会找机会。楚妘静觉得还是少说几句,免得娘刚刚归位的心又被提起来。

“不过,我们总要有个理由堵住他们的嘴巴,他们当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却要分得清清楚楚,难免教人说我们薄情。”

“我们早就被赶出忠义伯府,不是一家人了。”

“虽是如此,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楚,外人可不见得分得如此清楚。”

沉默了半晌,连玉珠突然两眼瞪得好大,“哎呀,推给你爹就好了啊。”

“推给爹……是啊,我不能违背爹的命令,不便跟忠义伯府的人一起上皇恩寺祈福。”她敢大大方方回京,不也是有爹当挡箭牌吗?

事情就此定下,连玉珠松了口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更别说过去在忠义伯府的日子是不想回首的噩梦。

虽然不清楚忠义伯府的用意,但是楚妘静并不担心,一来避开了,忠义伯府要动手脚总是不太方便,再说了,他们真的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取她性命,最多就是让她出个丑闹个笑话。

果然,过程很顺利,她都忍不住自嘲杞人忧天。

可是,就在她准备登上马车时,忽然惊叫声响起,接着从皇恩寺冲出一群人,各个惊慌失措,常老反应很机警,赶紧跳下驾驶座护卫楚妘静退到一旁,免得遭人撞倒踩踏,还好马车停放之处原本就在角落,马儿只是不安的踏步。

尽管情况不明,但也知道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可是没等他们行动,几个黑衣人就杀过来,常老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刀,挡在楚妘静见面。

“慢着,若是我们无怨无仇,你们只是为了银子杀我,我们可以打个商量,我出双倍保住性命,如何?”敌众我寡,楚妘静知道今日能逃出生天的机会很小,拖延无济于事,但还是要试试看,无论如何,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领头黑衣人怔愣了下,嗤笑道:“你付得起一万两吗?”

这个声音……楚妘静一副不可思议的道:“我的项上人头竟然值五千两!”

“付不起就别啰唆。”

“我没说付不起,只是不值这个钱。”

“你付得起?”

“当然,只是不相信有人付五千两要我的项上人头,你在诓我吧。”

“我诓你又如何?若你出得起一万两,我就饶你一命。”

“一万两不是问题,不过,就怕回头你又收了别人的银子,再一次拿刀对着我,我的银子岂不是白给的?不如,你先告诉我,是谁想要我的项上人头?”

对方显然听出来她只是在拖延时间,懒得再跟她啰唆了,举起刀,喊了一声“上”,可是刀还来不及落下,救兵从天而降,将常老和楚妘静紧紧护卫在后。

“常老先带大姑娘离开!”最靠近常老的男子低声道。

常老不敢迟疑的应声带着楚妘静先走,可是对方的人数远高于救兵一倍,救兵的身手再好也无法将他们一一挡下,于是有人很快冲破防线追上来。

“常老,你别管我。”楚妘静觉得自个儿只会拖累人家。

如今他们分开行动,楚妘静反而有一线生机,常老毫不迟疑的道:“大姑娘先走,我来拦住他们。”

楚妘静卯足劲的往下冲,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总之,不要给别人扯后腿,可惜她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高手,不过一对一,她就有机会了。

“我们有话好说,你确定要我的项上人头?”

“你少废话,纳命来!”

“等一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今日你杀了我,明日就会有人为我报仇杀你……不只是你,还有你的伙伴,你觉得为我这个小人物赔上自个儿的性命值得吗?”

黑衣人哈哈大笑,好像她说了什么要不得的笑话,就在这时,楚妘静突然发出尖叫声,接着有个东西朝脑袋瓜砸过来,他急忙的闪过,然后举起刀准备一刀了结她的性命,可是下一刻,楚妘静突然跳了起来,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脚重踢他的命根子,痛得黑衣人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楚妘静又逮到机会拔腿跑,这次没有人杀过来,又是撞进某人的怀里。

“我再三嘱咐,有必要出门事先派人知会我,你答应我了,回头却忘得一干二净,你是不是盼着我将你绑在身边?”

听见萧毓的声音,楚妘静绷紧的神经瞬间一松,抬起头看着他,尽管他看起来很生气,气到头顶都冒烟了,她却觉得很开心。然后,她伸手一抱,满心欢喜的想着自个儿捡回一半条命了。

萧毓先是一怔,接着唇角微微上扬,可是声音依然如千年寒冰,“你别以为撒个娇就没事了,不罚你,你不会记取教训。”

“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真是奇怪,他的口气明明很凶,但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是啊,可能是几次遭遇危险都是他出面解围,潜意识相信他会救她,要不,怎么会罗里罗唆废话一堆拖延时间?

“这是说,你很聪明是吗?”萧毓不知不觉软了下来。说他生气,还不如说他害怕,若非事先派暗卫盯着,暗卫察觉他们要出城,立即发出暗号请求支持,而他一接到消息就赶紧追过来,后果如何,他真的不敢想象。

“……”楚妘静安分的不再接话。

“如何?”萧毓看着走过来在一旁待命的高齐。

“全部跑了,我太轻敌了,没想到他们都是高手。”高齐觉得很自责。

楚妘静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她还抱着萧毓,赶紧松开双手往后一跳,然后转身看着其他地方。

“高手……难道是死士?”萧毓若有所思的皱眉,对高齐而言,一般权贵高门的侍卫还不足以称为高手,可是锦衣卫还算有点本事,不可能天子脚下出现死士却一点察觉也没有。

“我觉得应该不是死士,他们没有死士豁出去的狠劲。”

“那些黑衣人应该是凉国人。”楚妘静连忙出声道。

“什么?”萧毓惊讶的转头看着楚妘静。

“那日买糖耳朵时听见过那个人的声音,当时他们月兑口说了几句凉国话。”

“你确定?”

楚妘静点了点头,“我从小跟着我爹读书习字,我听懂一点。”

萧毓承认自个儿受到的惊吓不小,这丫头还要给他多少意外?

“我不会听错,我对声音的辨识很厉害。”楚妘静有些小得意的扬起下巴。

萧毓爱极她这副神气活现的模样,逗弄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是,你很厉害!”

楚妘静瞬间脸红了,结结巴巴巴道:“那个……总之,他们是凉国人。”

“我知道了,他们的事交给我,最近不准你出门,乖乖待在家里……种田。”他已经很了解她了,没事做,她就想上街,而只要闻到食物的香味,她就会忘了危险……不对,她根本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是啥。

楚妘静觉得自个儿还是识相一点,这个时候不要跟他争执,便点头应了。

此时,常老已经驾着马车过来,萧毓将楚妘静送上马车,亲自护送她回家。

“本王冒险将你们安排在商队里面混进京城,可不是教你们来扯本王的后腿!”宁王气得想拿书案上的纸镇砸人,可是此人不是他的属下,他们是合作关系,还要靠着他买到武器,不能跟他翻脸。

他是父皇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奠定父皇储君地位的关键,因此深得父皇宠爱、看重,父皇甚至一直将他当成储君教导,而他也认定自个儿可以跳月兑嫡庶继承皇位,万万没想到,父皇最后还是选了皇后所出的嫡子。

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若非那些老顽固的大臣在父皇耳边嚼舌根,父皇身子不好招架不住,只能妥协,要不,皇位怎么可能传给老二?

眼前他没有实力篡位,只能忍着,待他养出一支精锐的私兵,有能力潜入皇宫毒杀老二,再藉皇恩寺之名发出父皇留下的遗诏——皇上过不了三十,由兄长宁王继位。父皇属意他继位,众所周知,可是碍于祖制,父皇选了嫡子继位,但皇恩寺大师得上天启示,嫡子命格不足以继承大统,若强行登上皇位,活不过三十,便留下这道遗诏。

他都安排好了,静待时机成熟,可是这几个凉国人昨日闹了那么一出戏,不但将自个儿曝露出来,很可能因此拖累他,这教他如何不气?

“王爷未免太大惊小怪了,我们的身手岂是如此容易落到人家手上?倒是王爷,竟然如此不信任我们,派人暗中盯着我们,这未免太小人了吧。”阿思朗无动于衷的继续窝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不时抖一下,看起来没个正经样。他是凉国勇士,就是凉王也敬着他,而宁王本事不及他,却又自以为高他一等,看着就很不爽。

见状,宁王不由得怒火中烧,果然是蛮族来的,粗鲁得教人倒胃口,可是,他终究只能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你可别忘了,本王若出了事,你什么好处也没有了。”

“王爷太小看我了,我做事向来有分寸,绝不会自掘坟墓。”若非杀个丫头就有一千两,他不会接下这件差事,可是没料到因此对上战斗力一流的侍卫队。

“成日想着银子,你也不怕被银子卖了。你以为跟着几个无赖混,能够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吗?”宁王可没将阿思朗当成同伙人,他们能搭上线是因为银子,将来为了银子反目成仇也不奇怪,正因如此,他派人盯着就怕他们为了银子出卖他。

“我可比不上宁王,得了大周最富有的封地,不怕没银子。”阿思朗真是嫉妒,因为身分,宁王不但不必为钱操劳,人家还抢着送美人儿给他,就是凝香院的艳儿姑娘也不敢给他脸色看。

“你从本王这儿可捞了不少银子,这趟从大周运丝绸、金银、茶叶回去,肯定又大捞一笔。”宁王很呕,凉国的武器远不及大周,但是从大周商贾的手上买武器,很容易教人察觉,不得已,他只能反过来从凉国买武器,还得靠这个贪财又的家伙,一来到京城就不想走了,害他成日提心吊胆过日子,就怕这家伙闹事。

“我还没把丝绸、金银、茶叶运回去。”

“你来了两、三个月了,也该回去了。”

“王爷可真是小气,不过是招待两、三个月就心疼了。”阿思朗还真舍不得离开京城,这儿可是令人乐不思蜀的销金窟,再说了,有得住有得吃,没必要急着回去。

宁王恨不得赶紧送走这个瘟神,可是也不敢将场面搞得太难看了,“本王要的东西还得仰仗你。”

“我的人会盯着,王爷不必担心。”阿思朗的眼神满是不屑,想做大事,可是怕这个怕那个,胆子跟老鼠一样,这戏还唱得下去吗?

“这可不是小事,还是你盯着比较稳妥。”宁王铁了心要将阿思朗送走。

“我与王爷合作一年了,我哪一次令王爷不满意?”凝香院的艳儿姑娘终于愿意正眼瞧他了,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宁王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只好退而求其次,“昨日你惹上的可是武阳侯世子,最近你还是待在庄子上别出门。”

昨日交手时,阿思朗就看得出来对方大有来头,没想到是武阳侯世子萧毓,这个人确实很难缠,最好避开,可是又不甘心听人指手划脚,“王爷知道我是个武人,没事就喜欢上山打猎,教我成日像个文人闷在庄子哪儿也不去,我可受不了。”

“你放心,绝对教你乐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宁王忍不住咬牙切齿。

“我等着,但愿王爷不会教我失望。”不花银子就有乐子,阿思朗倒也觉得不亏,不过一千两的银子飞了,实在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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