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夫攻略 第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
刺史府上上下下已经在准备襄王要回京的东西,新任刺史的命令还没发下来,一切事务都由司马秦慕槐先行代理。
一批原本跟着襄王来洛州走马上任的人马,这回也要跟着襄王的迎亲队伍一起回京,离京一年有余,这些人对回京之事都企盼良久,毕竟那里才该是他们的襄王长久立足之地,也是他们可以扬名立万的地方。
待在刺史府的这半月,朱延舞不是在忙当新嫁娘的事,而是日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忙,几案上沾了墨的笔永远是湿的,既然说要把治水之道送给他,自然是要实现的,趁她还有印象便赶紧把它给一一写下,这是大工程,因为边写她还要细细回想很多前世的事,也顺便把它们给记下来。
乐正宸说那日开始要夜夜与她同床共枕,是真的。
不过,每天他躺上床的时间都在朱延舞睡着了以后,第二天一早,他也比她早离开床铺,朱延舞从一开始的尴尬害羞不自在,后来却变成了期待与等待,常常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虽然他每天比她早起床,但其实她比他早醒来,因为贪恋着他的怀抱,只好继续装睡直到他起身离开,这样日复一日,一直持续到她将要嫁给他的前几天,她才回到朱府待嫁,而襄王则待在刺史府,等到大婚吉日当天再到朱府亲自迎娶她回京城襄王府。
襄王府大婚诸多事宜,自有敏贵妃着人去打点,朱府要送到京城的嫁妆这两日也准备要启程,除了衣服饰品之外,那些象征女方财力地位的东西对襄王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但象征好兆头的东西却是一件也没落下——
剪刀,寓意蝴蝶双飞。痰盂,又称子孙桶。花瓶,寓意花开富贵。鞋,寓意白头谐老。尺,寓意良田万顷。
王爷王妃的大喜之日,这些人就算摆上送上再多的吉祥物都不觉得太过。
朱仲更是拿出了他的压箱底,是一大箱黄金银饰及一些可以赏人的玩意,“你当了王妃要打点的事可多了,爹这边都是小东西,是你娘和你祖母辈以前留下来的,喜欢的你就留下,不喜欢的就赏给下人们,还有陵城无迷山脚下的一块地,爹让人在那盖了一幢小院落,那儿风景优美少有人烟,若你以后要图个清静,可以去那里住住,这块地是你祖父辈买的,爹就直接传给你了,记住,这块地绝不可以卖,若是缺钱在那掘地三尺挖口井至少有水喝,也有地儿住,万不可以卖掉这块宝地,听清楚了吗?”
朱延舞听着,眼睛便红了,当真有了要离家远嫁的真实感。
前世要嫁人,对这个家甚有依恋,对爹也是,越到日子就越感伤,这一世,因为她一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一心都在担忧着平王一派对自己可能会做出什么事,对要离家嫁人一事倒真显得有些不上心了。
却忘了,爹之后离了她就要一个人过日子了,他该有多么难过和孤单……
对她而言,终于如愿嫁给襄王算是了却她在这一世的心愿,但对她爹而言,他嫁女却是第一次……
朱延舞想着,上前紧紧抱住爹,“爹,要不你跟女儿进京去住吧?”
朱仲哈哈大笑,“你爹爹我当县令当得挺爽快的,这儿事少空气好,可不想进京去蹚浑水惹来一身腥。”
“那爹爹早早把金陵客栈的老板娘娶回家当媳妇吧,有她陪爹爹,女儿就放心了。”
朱仲一愕。这已经是女儿第二次在他面前提到金陵客栈那个老板娘了,第一次可以说是随口说笑,第二次又提起,而且是在这种时机上提起,总觉得她这话是认真的,她该不会真在大街小巷间听见什么?
“又在胡说八道了,怎么老提那个老板娘……”
“怎么就不能提了,女儿觉得她很好,和爹爹是绝配呢,爹爹若不敢提,女儿去帮爹爹提如何?”反正他们迟早也是要成亲的,早一点不是更好?
“天底下哪有女儿去替爹提亲的道理?”
“女儿就是那天底下第一人也无妨的。”
朱仲笑着直摇头,“别再胡乱说话了,刚刚爹交代你的事,你可记住了?除了这箱珠宝玩意、那块地和宅子,爹其实在大街上还有间铺子要给你……”
朱延舞抱着她家老爹不放,心里满满的伤感,根本没专心听他在说什么。
老实说,朱延舞也忘了前世的嫁妆都有些什么,很多事再次经历时,方能有不同的眼界与观感,心境不一样,看到眼里的东西也会跟着不一样。
“女儿什么都不要,只要爹过得好好的。”
“这何尝不是爹的愿望?你当不当王妃对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爹只要你快快乐乐的,既然襄王是你自己的选择,就好好珍惜你的选择。”
“女儿会的。”
朱仲点点头,突然问:“你当真爱他吗?”
是啊,她爱他吗?
其实这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已经成功的让襄王答应娶她,成功的让自己从平王的妻子身分上逃月兑出来,成功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前几天,京城传来消息,据说平王已经由调任东北大都督改为被放逐到东北,皇帝还让一批宫中禁卫亲自将人押往东北,甚至撤了他在京城内的平王府,近日打算重新修建,没有人知道新的主人会是谁。
平王未遵皇命及时到东北赴任,又在洛州劫持她并欲对她非礼及意图谋害这件事,引得皇帝雷霆震怒,下旨将他放逐到东北当个被禁足的闲散王爷,没御旨永世不得回京,朝中已无大臣敢为他求情,连多说一句都怕被皇上牵怒,御史大夫齐志远也绝口不提要将女儿嫁给平王一事,人走茶凉,物是人非,由此可见一般。
平王是否就这样真正出局了?
这点,连朱延舞都没有把握,毕竟她所做的已经改变了前世,平王的命运已然不同,未来已不是她可预见,不只平王,还有齐若雨,魏知岚,襄王和她,命运都已经在改变。
“爹,不管女儿是不是真的爱他,他都是女儿这一生最好的选择。”在爹面前,她不想说谎,希望呈现的是自己的真心和真实的自我。
大厅的门外,一个人影轻轻地闪过,转眼消失在朱家大宅——
这一夜,不知是不是没有他在身边,还是因为明天就是她的大婚之日,朱延舞可以说是一夜无眠,幸好这一夜并不漫长,一大早,她便被一堆人挖了起来,开始准备成亲前要做的所有事。
沐浴洗漱,梳妆打扮,明明很简单的事,却足足花了几个时辰才完成。
梳头婆边梳着头还边大声说着——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上头”是非常讲究的仪式,一定要用新的梳子,“上头”的人也必须是六亲齐全,儿孙满堂之人。
吉时到,门外震天的爆竹声响起,乐正宸高高的坐在马上,亲自到朱府来迎娶新娘,朱府外头被民众挤得水泄不通,毕竟襄王曾经是他们的刺史大人,现在要迎娶的还是他们陵城县令的女儿,这可是百年来都难得一见的盛事,岂能错过?
“这襄王爷还真是疼爱他媳妇,一刻也不愿意分开,在洛州待这么些日子就是为了在今日亲自迎娶朱大小姐回京呢。”
“是啊,县太爷的闺女嫁给襄王爷,可是天大的福气。”
“也是,说起来这朱大小姐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好像早就知道平王会出事被赶去东北,那日在赏花宴上死活都不抓住平王的手呢。”
“不是这样的,是襄王和朱大小姐早就一见倾心,眼底容不下别人啦。”
“是吗?”
“是啊,就是佳话一桩。”
众人围观,私底下窃窃私语着,越聊越是起劲,风花雪月的传说大家都爱听都爱传,说到最后也没人计较究竟是不是真的。
从朱府回京城,路途遥远,几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的上路往京都前进,第一个晚上在驿站短暂休息几个时辰,一大早整队人马又浩浩荡荡的动身,终是在第二日的黄昏整个迎亲队伍如期抵达了京城。
进了城,新娘改乘花轿,八名内监抬起,十六只灯笼,二十盏火炬为前导,前列仪仗,礼部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四十人一路护送新娘到襄王府,待把那王爷规格的成亲仪式一一做满,朱延舞回到新房时早已疲惫不堪。
蓝月拿进一块刚煨好的饼塞到她家主子手里,“吃点吧,小姐,别饿着了。”
没想到话刚落,乐正宸已推开房门进来,吓得蓝月忙把她家主子的饼给拿回来藏在身后,不过这等小动作怎么躲得过乐正宸的眼,微微一笑,他已用秤杆挑起新娘的盖头,又把她的头冠给取下,伸出手拉着新娘子坐上了桌便要喝起了合卺酒,半点不拖泥带水。
见状,一旁的妇人动作很快地各塞了一颗小汤圆到他们嘴里,接过乐正宸手中的花雕酒替两人各斟了一杯,让他们各喝了一小口后把两杯酒混合再倒了两盅,取“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之寓意,让他们各自再喝下去。
“可以了,都下去吧。”乐正宸扬手一挥便要众人都退下,妇人丫头们只好赶紧到门口撒了一大把红色喜糖算了事。
“肚子饿了吧?本王先陪你吃点东西。”说着,便夹了一盘子菜到她面前。
朱延舞好笑的看着他,“外面的宾客怎么办?”
“本王陪你吃一点再出去打发他们走。”乐正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其实本王此刻最想吃的食物是你,我亲爱的王妃。”
朱延舞的小脸瞬间红了起来,没想到襄王爷总是可以如此自然的说出口,睇着她瞧的眼神,连她这个不知经历过多少回情事的女人都有点招架不住他那放肆的眼神。
她低下头假装忙着吃东西,一股灼热却从脸颊一直延烧到耳根。
见状,乐正宸一把将她拉到大腿上,俯身便亲吻住她的唇——
“王爷……”她轻喘出声。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已经是本王的王妃。”
她再次把他给推开,“现在不可以。”
这女人此刻羞涩美丽的模样,瞧得乐正宸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再瞧下去,他恐怕今晚不会再踏出这房门了。
“吃完可以先休息,不必等我。”乐正宸说着,将她抱回椅子上坐好,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那身影,如疾风掠过,转眼无踪。
朱延舞也从椅子上跳起来在房内走来走去,双手不住对自己热呼呼的脸庞搧着风。
怎么办?只是被他抱着吻一吻她的心就感觉快要跳出来了,她根本不能想象自己一丝不挂被他爱着的样子,那她会害羞得想死吧?
看见王爷出了房门便闪身进来打算要侍候主子的蓝月,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她家主子像虫一样跳上跳下的样子。
“小姐,你在干么?为什么站着?”
“在灭火。”
“灭火?”蓝月听了一惊,忙转身把四周全给瞧了一遍,“哪里着火了?小姐?奴婢没看见啊!”
朱延舞捂住脸,近乎申吟地道:“我全身都着火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没事,你不用理我。”
蓝月小心翼翼地瞧着她家小姐红通通的小脸,还有那看起来似乎有点微肿,连胭脂都变得有些糊的小嘴……
“是王爷亲你了?是吗?”
厚,有必要这样大剌剌讲出来吗?
朱延舞瞪了蓝月一眼,重新坐回桌前打算吃饭。
“很痛吗?小姐?像被火烧那样?”蓝月再次看向她家主子微肿的红唇,“王爷是咬你了吧?小姐?你是不是惹王爷生气了?所以他才冷着一张脸跑出去?”
真是……听不下去了。
“你过来跟我一起吃饭吧。”堵住这丫头嘴的最好办法就是喂她吃东西。
蓝月却双手乱挥,“这不行,这里可是王爷的地盘,王爷很凶的……”
“坐下,这是命令,王妃的命令。”
王妃啊,是啊,她的主子现在是王妃了,经过这一夜,主子的身分地位可是大大不同,连老爷见到她家主子都要恭敬的尊称一声襄王妃了。
蓝月乖乖坐下,捧着一个碗,感动得眼眶红红的。“没想到小姐真的办到了,替自己谋到了一个好夫婿,而且还是小姐本来就想嫁的好夫婿。”朱延舞好笑的看着她,“你不是一直叫本小姐嫁给平王吗?”
“是奴婢眼瞎,不知道平王竟是这般可恨之人。差一点就害了小姐,奴婢真是愚钝不已。”
“以后别再提这个人了。”她希望以后的人生里都没有这个男人。
“是,小姐,不,是王妃。”
“吃吧。”朱延舞夹了一些菜进蓝月碗里。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蓝月这丫头始终都是那个一心为她的人,着实令她感动不已。
蓝月吐了吐舌,还是不太敢逾越的动筷子,“王爷看见我吃了他的菜,会想杀了奴婢吧。”
“放心,他在外头吃得可比我们这桌子的菜好呢,放着也是浪费了。快吃吧,还要本王妃替你夹菜吗?”
“不不不,奴婢自个来就行。”说着,蓝月端起碗,终是动了筷子。
有蓝月陪着,朱延舞终于可以不再胡思乱想,直到夜深……
累了一整天,坐在床边等着乐正宸的朱延舞不知何时睡着了,乐正宸月兑下了外衣,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抱起往里头的位置挪了挪,再轻轻地将她放平在床塌上,因为躺着姿势比方才舒服许多,她的唇边还发出满足的轻叹声。
乐正宸望着她沉睡的容颜,还真不忍心吵醒她,躺上床,他像之前与她同床共枕时那样将她揽入怀里,满怀馨香不住地窜入口鼻,他忍不住低眸寻着她的眉眼唇,柔柔地吻上了那片红唇,本来只是想满足一下想望,谁知这唇一沾上便怎么也不想移开。
一吻,再吻。
……
他躺回床榻,伸臂将她搂入怀中,温热的肌肤熨烫着彼此。
“王爷……妾身需要梳洗……”朱延舞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本王帮你。”
嗄?“不用了,王爷……”
乐正宸转头便叫人,“来人,把热水都给端进来,本王和王妃要沐浴。”
闻言,朱延舞羞的把脸用手捣起来。
胸膛传来一阵震动,乐正宸用手挑起她害羞的小脸,笑着在她嘴上啄了一记又一记,“你是本王的王妃,跟本王一起干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用不着害羞。”
噢,真没想到襄王是这么不懂害臊为何物的人……
前世的朱延舞还曾经以为他是那种很道貌凛然的君子,喜吟时作对的才子,却不爱那些低俗的风花雪月……
原来,他比平王更懂得闺房之乐……
而且,他没穿衣服时笑起来好桃花……
朱延舞被他带笑的桃花眼看得眼睛都不知往哪儿瞧了。
“王爷可以先放开妾身吗?妾身要先擦一子。”
他听了很想再说一声他帮她擦,但如果他说了,她恐怕会羞的把脸整个埋进木桶里去吧?
乐正宸终是松开了他的手,怀里的女人咻地一下便随便披了件中衣跳下床往屏风另一头走去。
屏风外头进出的丫鬟们把木桶的热水倒了半分满,蓝月负责把水温用冷水调到主子喜欢的温热,还将干净的肚兜中衣都整整齐齐放在一旁,这才头低低的退了出去。
特制的木桶很大,两个人可以同时沐浴,乐正宸过来时,朱延舞已经先坐在里头,亲眼见他走进来,可以说是把他精实高大好看的身材饱览无遗。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微笑的邀请。
又是这样桃花似的笑,让她的心蓦地一荡。
“王爷……”想推拖,美眸满是楚楚的瞅着他。
“我只是想帮你洗洗而已。”
这洗洗而已极简单的四个字,勾勒出的画面却是可以无限想象……
“妾身帮王爷刷背吧?可好?”至少可以不必再面对他那双桃花眼睛。朱延舞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好极了。
这样也行?乐正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好。”他大方颔首同意。反正不管是他帮她还是她帮他,到最后,他想对她做的,她一样都逃不了,躲不掉。
朱延舞松了一口气,连唇角都勾了起来,“王爷请背过身去。”
他乖乖的背过身,让她拿着毛巾轻轻地擦洗着他的背。
水温刚好,力道刚好,一切都舒服极了,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他的视野里看不见她,不过不满归不满,他还是让她尽情展现当妻子的贤慧与体贴。
他和她,来日方长。
“王妃。”
“是,王爷。”
“父皇要本王成亲之后就上朝参与朝政事务。”
朱延舞的手一顿,想起前世七月时的那场暴雨,嵘河河水泛滥成灾,沿岸居民死伤无数伤亡惨重……
“妾身知道了,治水之术妾身已经写好,等王爷开始上朝议事时便可以在朝会中将计策呈给皇上,相信会让文武百官及皇上对王爷刮目相看,对王爷进东宫之路大有帮助。”
这个女人……
还当真是不解风情得紧……
乐正宸挑了挑眉,突然转过身将她扯进怀中——
“啊。”朱延舞惊叫一声,已被他紧紧搂住。
“你以为本王心心念念都是你的治水之术吗?”
他凝着眉的模样,看起来竟是有点生气?
朱延舞不明所以,“难道王爷对治水之术没有兴趣?”
“自然不是。”
“那就是有兴趣了。妾身哪里错了?”
乐正宸冷冷的睨着她。是啊,她哪里错了?
她没错,是他错。
她心心念念在报恩,所以急着把这份大礼献给他,何错之有?
错在他……
他不喜欢她把他对她的恩宠,当成是为了谋取太子之位的手段,不喜欢她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恩……
是他的错。
要不是当初连她跪在地上求他他都没松口说要娶她,她也不会如此根深柢固的以为,他后来之所以突然答应娶她,是因为他终是确定了她是天生凤命之女。
可又何妨呢?他为何要在乎她是如何看待自己?这些根本都不是他会去在意的事,如今他是怎么了?
果真,是个闹心的女人。从遇见她之后,她就老让他心烦。
以为娶回来就没事了,看来是大错特错。
乐正宸用手托住她的后颈,亲吻她——这似乎是他目前想得到的,不让她再闹他眼闹他心的唯一方法了。
成婚第二天的早晨,襄王夫妇必须身穿朝服进宫向皇上及敏贵妃行礼。
朱延舞累得根本起不来,唤了半天眼睛都睁不开,乐正宸只好把人都给赶出去,再让他的王妃补一会眠。
等在门外的奴婢们比主子们都还紧张,半个时辰过去,忍不住又上前敲门——
“王爷王妃,该起了,再不起,就算奴婢们手脚再怎么利落,恐怕也来不及赶上和皇上及贵妃娘娘请安的时间。”
乐正宸睁开眼,见他怀中的女子睡得沉,怎么也不忍心叫醒她。
倒是朱延舞似乎听见了动静,在他的怀中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见到他正带笑的瞅着她,一时之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眨了眨眼,才想到两人昨日已经成了亲还洞了房,她还被他折腾得七荤八素地……
想着,她不禁红了脸,“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
“哦。”她又闭上眼。既然还早,那她再睡会儿总行。
“你慢慢来,等我们跟父皇磕完头,应该还来得及去陪母妃吃午膳。”
闻言,朱延舞蓦地把眼给睁开,而且睁得老大,“王爷说什么?午膳?”
“是啊,本王已经让人到宫里传话了……”
“天啊!这怎么可以?”她才嫁进王府第一天,就如此不守皇族礼仪还怠慢婆母,之后这些人还不知要如何在背后议论她呢。
朱延舞有点慌乱的起身,正想下床唤奴婢们更衣,乐正宸却挡在床外头,除非她从他身上爬过去,不然根本下不了床。
“王爷……你可否挪挪身子……”
“可以,只要你过来抱抱本王,亲亲本王……”乐正宸话还没说完,已经感觉到一股柔软靠近他的身体,接着是他的嘴……
“好了,可以让妾身下床更衣了吧?”她眨眨眼看着他。
“你是在敷衍本王?”他长手一伸搂住她的纤腰。
“王爷……”朱延舞暗叫声糟,有一种预感,她今天要下床赶上问安时间似乎很难了,正想要不干脆直接从他身上爬过去跳下床为先,下一刻,她整个人便被乐正宸给转身压在了身下……
看来,这一世她想博得贤良淑德的美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