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萌可耻但好用 第二十三章
凌云将凌琥珀按在怀里,不让她炸毛撒野,并腾出一只手将倒盖的两只茶盏摆正,把壶里的枸杞茶斟上。
猛虎虽不惧恶犬,但也要防着恶犬成群结党来跟自己作对,开罪盐帮可能没什么大不了,但落人口实,开了先例,总有一天你所有的仇家会逮着机会来对付你。”
所以就放了他吗?凌琥珀还是炸毛,只可惜不露爪子的炸毛就只是让自己变成很好模的大毛球,让凌云模着更顺手了。
他喝了口茶,才道:“我只说,在凌家的地盘不能让他出事。”出了凌家的地盘,有什么事也就和凌家无关了。
凌琥珀突然就在他腿上化为人形,床上矮几被突然化为人形的她撞得往后斜,茶汤洒了满桌,而她两腿一跨,就这么直接坐在凌云大腿上。
凌云不得不伸手托住她后腰,才没让她摔下去。
或许是山庄伙食好,又或者这些年她终于不再以术法压制身体的成长,实际年龄二十七,谎报年龄十八,身体成长年龄应该只有十五、六的凌琥珀,看起来倒和她谎报的年纪差不多。
即便离开山林,那对大眼仍旧野性而且精神饱满,一天到晚在山里乱跑,肤色还比凌云更红润健康些。
你真的要替我找夫婿?”她的神情像地痞讨债,扑向凌云的力道也有些蛮横。
“你先下来。”他不得不撑住她,是的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伴着我可不管。”他嘴里这么说,扶住她却半点没有放松?
凌琥珀误解他的意思,直接往前挪,两腿夹紧他的腰,几乎坐到他月复部之下,大腿之上。
不,是已经坐上去了。凌云脸颊一颤,优雅从容的面具有一瞬间裂了一角,脸上红一阵黑一阵的,“你一个黄花大闺女……”
“你又要说男女授授不亲?”凌琥珀的笑简直有点流氓了,“当年是我身子没长大,否则哪能让你糊弄过去?你可是我媳妇儿呢!”她笑着伸手勾他的下巴——在码头上看到那白衣男对凌晶那么做,虽然画面有点伤眼,不过果然非常有情调,起码她觉得用来调戏她的天仙美男媳妇儿很有情调,难怪登徒子都爱这么玩!
凌云已经神速恢复平静,他没有躲开凌琥珀的爪子,只是维持着环住她腰的姿势,“你为什么坚持要媳妇?”其实称谓他并不在乎,只是奇怪她怎么就没想把他当夫婿?
“媳妇儿才能让我这样又那样啊!”
“什么这样又那样?”
这问题问倒她了。大白哥哥只说“这样”、“那样”,从没示范过到底是怎样。至于这些年,她压根儿也没想过要找谁问,更不知道有什么管道可以问。
“这样吧!”她抱住凌云,脸颊贴在他颊上蹭了蹭,就像她化为小女乃虎时对人撒娇表示亲爱时的举动,“或者这样!”她小腿环住他的腰,鼻尖贴着他沐浴过后沁着香气的颈子,贼兮兮地蔬了一口,双臂牢牢抱着他,笑得又贼又开心。
凌云全身肌肉绷紧,心跳骤然失序,却依旧被她逗得有些好笑,“就算不是媳妇,你也可以这么做。”他身体往后坐,让她舒展得自在些。
凌琥珀闻言,有些杀气腾腾地抬起头瞪着他,“不是媳妇也可以这么做,那别人也能这么做吗?”
突然间打翻的醋桶让他忍俊不住,“我是说,”他另一手捏住她下巴,“只要是你,都可以。”
自从不再靠术法理解话意,别人说话若是多拐上几圈,凌琥珀的理解力就真足慢得令人忧伤,她还在努力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凌云嘴角一勾,鼻尖贴着她的脸颊,有意无意地将灼热气息轻吹在她唇边,“夫妻之间能做的事不只如此,不过……”他拇指滑过她的脸颊,轻轻,嗓音轻柔而惬意地在她耳边道:“做夫婿的,要养媳妇,要讨媳妇欢心,你行吗?”
凌琥珀身躯一挺,认真思考起来,“明天!我明天就去找个营生!”她要努力赚钱养他,用最好的把他供起来!
凌琥珀这辈子除了祭品和零用钱没自己赚过一分一毫,吃米不知米贵,想得也简单,满心满脑要给凌云用最好的娇养起来。傻丫头压根儿没想过,其实这就是凌云这些年为她做的。
凌云笑了起来,忍不住身子轻轻向后靠,一手搁在扶手上支着太阳穴,维持着让她跨坐在他腿上的姿态,任午后斜洒进圆窗内的阳光兜拢他周身。
就像过去无数亲昵却习以为常的点点滴滴,填满他和她俩俩相依的每一刻。
这副美男浅笑凭栏杆的画面让凌琥珀简直傻了,呐呐半天没找到声音,好半晌才红着脸道:“要……要怎么讨你欢心啊?”
这丫头怎么没想过角色颠倒过来,一切好办呢?但凌云又觉得她苦恼要怎么讨他欢心可爱得很,于是微笑道:“你觉得做什么事情能让你开心?!”
凌琥珀嗫嚅半天,矜持或含蓄她根本学不来,憋了半天涨得小脸更红了,最后索性身子无赖地一软,趴在他身上,“这样!最开心!”她八爪鱼似地抱住他,还扭着身子蹭了蹭。
凌云只得握起拳头掩饰扩大的笑意,然后顺着她的话,认真地点点头,“那就是了,要记得,每天讨我开心。”
“真的吗?”凌琥珀抬起头,大眼兴奋得光彩闪烁。
凌云嘴角噙笑点点头,“还有,”他坐起身,又勾住她的下巴,“像这样。”他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尽管这么多年来,在睡前,在安抚她,奖励她时,少不了要这么亲一下,可凌琥珀还是会晕得乐呼呼,半晌缓不过来。
但这次他的吻很快又落在了眼睛,鼻子,脸颊,耳朵……然后来到嘴角,不自觉地鬼迷心窍,没了一开始存心逗弄的气定神闲,流连在她唇边再舍不得离开,最后魔怔了那般以舌头撬开她的唇。
如果只有愧疚,如果只想留着“容器”在身边求心安,这个吻会不会让他连呼吸都有些颤抖?会不会暗地里期待这么久?
究竟是何时把心魂都赔进去?她幼小的外表让他几乎无情地掐断自己所有可能的,连她已经成长如花开正盛,他都有些恍惚不真实。
但是,每一个觊觎者,每一个想从他身边抢走她的人,都在挑战他的底限。
凌琥珀这才明白他过去吻得有多隐忍,多含蓄,他的舌头撬开她的唇齿,随之而来的是急切的纠缠,总是让她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多了一股情漾的热切,她张手抱住他的颈子,身子忍不住往他贴得更紧。
凌云飞快抓住那只会把最后的隐忍推倒的手,艰难地退开她的唇,藤过她被吻得银亮的嘴角与下巴。
凌琥珀恍惚地看着凌云额间和眼角浮现的红色印记,在那张意乱情迷却禁欲的脸上,无比诱人,简直摄心夺魂,她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学着他对她的亲吻,吻他眉心的图腾,吻他的颊,吻他的唇。
凌云这回得抓住她的两手,凌琥珀感觉到他的压抑,其实是他的放纵,放纵自己任由她小小地撒个野,最后简直自虐那般地由他结束这个就要燎原的吻。
几下深呼吸,额间红痕已经淡去,凌琥珀有些不满,在他身上挣扎,凌云却一手扣住她两只手腕,一手抚着她红肿湿润的唇,然后顺了顺她额前颊畔的发丝,整理她一身动情的凌乱。
可以的话,他还真想在自己把琥珀的求亲者冷落的同时,把她吃干抹净。但他又希望自己是个不靠卑劣手段,也能得到她全心爱慕的人,尽管在两人相遇的那一刻就似乎没有这种可能。
凌琥珀嘟囔着抗议,凌云干脆把她变成小女乃虎,抄起罗汉床上搁着的小毯子,把还想扑到他身上黏腻一番的凌琥珀,密密实实,整整齐齐地卷成了小女乃虎卷饼。
嘤嘤嘤……被卷成卷饼的小女乃虎连挣扎都有困难,凌云把她往床上一放,让人进来重新收拾桌面,送上新的茶水。
至于他,恐怕需要去冲个冷水。
凌琥珀和双生子见识到了那盐帮少帮主的无耻,自然恨不得他快滚蛋凌晶这边还在想是不是该和长辈告状?凌云这边则听说盐帮不情不愿地在茶庄安顿下来,立刻便只身前往“接见”。
这当然不表示他重视这些贵客,相反的,他只是为了让他们尽快滚出霞城。
所以他出现在这儿。
“凌大公子……”短短四个字,从愤慨到魔怔,最后痴迷地哑了火。
自命不凡的少帮主丁瑜,身为盐帮帮主嫡子,少年时也算相貌堂堂,能文能武,虽然都不出彩,但也不是个废物。这样的条件安在三大帮之一的少帮主身上简直可以说是盖世奇才了。
有时凡人的悲剧就是这么来的,庸人苦读十年能够满月复诗书气自华;稍有才华的人自满久了,当然也会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少年的风采禁不起多年挥霍无度,老早就形容委靡,却还当自己风流倜傥,睥睨苍生。
原本丁瑜对于金大仙江湖名士榜上的第一美男子很是不屑——
丁瑜始终认为自己没有进榜根本就不作数,榜上每一位都被他鄙夷过。
直到这天,他本来气急败坏地在茶庄院子里嫌这嫌那的跳脚,凌云走了进来。
对了,丁少帮主未老先衰的一大主因,就是他虽然未娶正妻,但后院的小妾与男宠每天打麻将杀时间,足足能凑成十桌还有剩,强抢民女民男的行迹遍布国内外。
如果凌晶让他惊艳,那凌云就可谓让他失魂了,本来还端起的架子瞬间忘得一乾二净,冲天的火气也烟消云散,因为肾虚而蜡黄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
“丁公子。”凌云冲着他点了点头,尽管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淡,可对笼罩在他倾国倾城的魅摄气场里的人眼里全然不是那回事。
凌云已经非常习惯。
事实上,这和他年少时的困扰有程度上的差异,在和白远结契后的半年,他心里产生了怀疑,白远才老实告诉他,与他结契的人会和他一样“自带”魅摄气场,除非自己施术压抑,否则就是走到哪就勾人勾到哪……
可以想见凌云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我可是很洁身自爱的。白远打趣地说,何况这能力如果善加利用,其实对你来说非常方便。
这样的能力,对容貌出色的人来说,不容易启人疑窦,在凌云这种要夕面面俱到的端方君子身上更是显得合情合理,谁也不会怀疑是妖术使然。
白远说的没错,凌云一进到茶庄,原本觉得凌家欺人太甚的盐帮少帮主,乃至大小帮众,瞬间都觉得——
凌大公子百忙之中放下一切立刻来关心他们,让舟车劳顿的他们感受到如沐冬阳般的亲切与温暖!
凌云这个主人立刻被款待起来。
凌云在茶庄只停留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了,本来一干帮众都还有点大梦初醒的恍惚,丁瑜却像怀春少年一样始终静不下来,指挥着所有人去休息,明日一早他们要立刻离开……
“少爷?!”伺候丁瑜的盐帮总管一时模不清主子的心思。
方才凌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们少帮主的提亲,就一句“她是我的人”打发了。但是这件足以让江湖上的痴男怨女震撼好一阵子的八卦并没有引起丁瑜太多反应,因为他那会儿满心满眼只有凌大公子,提亲被拒根本不痛不痒。
依总管对少爷的了解,应该是对凌大公子十分迷恋,尽管无法把凌大公子收到后院,但是这么急着走未免反常。
“你没听到凌大公子说,裴翠山庄因为被湘湖城扣了船,下半年度的用盐短缺吗?这就是我向大公子献殷勤的时候!更何况湘湖城本来就是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明天尽快赶去,亲自把凌家的船送回来……”到时候还怕不能被凌
云当成上宾款待吗?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立刻生出翅膀飞到湘湖城去!
这么说倒也有理。
傍晚时分,船长来请罪,说是让船舱里三个小毛贼逃了。依过去丁瑜的性格肯定要领一顿罚,但这会儿丁瑜根本没耐心让小毛贼拖延他的时间,他甚至记不起三个小毛贼到底长啥模样,连对凌晶的惊艳也忘得一乾二净。
于是隔天一大早,盐帮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开了。原本还想上翡翠山庄辞行的丁瑜碰了个软钉子,凌云让莫文来送他们,表现了最起码的重视,一面想讨好凌云的丁瑜最后还是赶着邋河开水关的上午时走了。
但是,丁瑜最后终究没能亲自把凌家的船护送回来,盐帮前往湘湖城原本就是为了进行一笔走私交易,与在青阳城的上一个据点相同,这几笔走私交易主要买卖的是流窜于秦楼楚馆与赌场的迷药原料——一种来自穹桑国的香料,朝廷打得严,也只有盐帮长年把盐从沿海销售到内陆而有自己的管道。
另外还有一些喂了迷药,强抢来的秀美女子与少年。
在那场交易结束后,丁瑜突然得了失心疯地冲下船大吼大叫,把官差都给引来,在人证罪证确鏊的情况下,疯癫的丁瑜被押入大牢。而盐帮一口咬定与他们交易的买家黑吃黑,使了邪术逼疯他们少帮主,好长一段时间除了应付朝廷,想法子营救疯子少爷,还和下游买家起了纷争,简直焦头烂额,哪想得到这场大祸的源头,是丁少爷招惹了凌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