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妾身不嫁 第八章
严司信恭敬地退下了,冷淡清寡的俊脸出了御书房,立刻黑沉一片,一个小太监领着他往外走。
他低声问道:“近日可有人对皇上进言?”
小太监立刻道:“这几日刑部尚书,太尉,哦,还有礼部侍郎来信。”
礼部侍郎是李大老爷,此人汲汲营营于权谋之争,是一个急功好利之人。严司信想到李大老爷和李婉儿,脸色更加的黑了。
他的事情,他们也敢动心思?作梦!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正是李府的人,李三老爷。他停了下来,李三老爷对他作揖,“见过王爷。”
严司信知道翰林院学士李三老爷最近在替皇上编撰文翰,“李学士知书达理,最是知礼之人,可惜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李三老爷一怔,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他什么,不卑不亢地说:“还请王爷明示。”
严司侩只一笑,“本王的婚事总有人记挂着,你最懂礼,你说说看,本王的婚事谁能管?”
严司侩贵为王爷,除了皇上和太后能管,谁敢管?李三老爷想到了李大老爷和李婉儿,神色也不好看了。
点到为止,严司信转身便走了。
李三老爷心中恼怒,一个个的不让他省心,还有信王这副模样,谁跟自家闺女有仇,就把闺女嫁给信王得了!
他正气鼓鼓的,忽然气又泄了,谁不想有个白白糯糯的小间女呢?如果有的话,他一定不会让闺女嫁给信王这样的人,委实不是一个良人!
可惜他没有闺女,只有两个真小子,唉。
李嫣然今日发现,王爷的心情不是很好,脸有点黑,她战战兢兢地想,此时要更乖巧些,免得惹他生气。
严司信坐着喝茶,喝完茶就见她拿着一双水眸忧心忡忡地望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
“在本王面前,你还敢说谎?”他室着她。
她垂下眼,“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若是有,千万别对着她发脾气才好。
他看向她,“无事。”
在她面前,他不也在撒谎吗?就知道吓唬她,她心中月复诽,“那王爷,妾身去做女红了。”
“嗯。”
她坐在一旁,径自做着自己的事儿。
严司信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一针一线地做着,“府上有绣娘,怎么让你动手了?”
“闲来无事,便做做呀,而且有些贴身之物总不好让绣娘做。”她轻轻地说。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出身商户,她身上并无一丝铜真之味,反而儒雅温婉,像出身书香门第。
“你以前在家中,都做些什么事情?”他忽然好奇地问。
“看看书,写字,做女红。”她微顿,“大多数女子都是这样的,妾身也是。”就怕他说她无聊。
“你未曾学过从商之道?”
“其一妾身是女子,不用学,其二耳濡目染之下,倒是懂一些。”她笑笑地说:“妾身会管家,会算帐的。”
他瞧得出她眉宇间的得意,“哦?”
“娘亲都夸妾身算得好,算得整齐。”
“既然如此,王府给你管着?”
她啊的一声,针头刺进了肉里,疼得她小脸皱成了一朵小菊花。他靠过来,将她的手指拉过来,看着冒着血珠的手指,轻斥一声,“这么不小心!”
他去拿了药过来,给她小心翼翼地上药,“还说自己如何了得,了得地拿针自己戳自己?”
“不小心的。”她小声地为自己解释,一边想着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好了,上了药,这几天小心一点。”
“好。”
他看向她,“刚才为何这么慌乱?怕什么?”
“王爷刚才说王府给妾身管,妾身吓了一大跳。”
“胆子就跟兔子一样。”他刮了一下她的俏鼻。
她低下头,“本来胆子就不大嘛。”
“不大?昨儿不是骑在本王身上……”
“啊!”她慌乱地拿手堵他的嘴,可手上有伤口,她索性拿着蓝子里还未做好的绣品往他脸上扔,“闭嘴,不要说了!”
红色的布料盖在他的脸上,他没好气地扯下,“拿什么东西扔本王!”
“这是……”她一惊,看着那红色布料没说话,羞涩地要去拿回来,他扯着不给。
“是什么?”
“是……”
“嗯?”
顶着他颇有威信的眼,她声音很浅地说:“肚兜。”
他笑了,笑得人仰马翻,哪里还有心情不好的样子,她懊恼地上前去抢,他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好呀,你胆大包天,居然用肚兜扔本王?”
“不是,妾身特意放在最下面的,不小心才扔到王爷身上的,都是王爷嘴上说着不该说的话,青天白日的……”她嘟囔着说。
他单手搂着她,一边看着那未做好的肚兜,“这颜色不错,衬得你肌肤白皙。”说着,还拿起肚兜在她的脖颈处比划。
她红着脸,低下脑袋,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胆子这么小,看来本王得教一教你才是。”
“嗯?”
“以后王府后院的事儿就由着你管,你管得好了,本王就有奖,管不好了,本王就有罚。”
“王爷……”她想说这事她万万不能碰的,王府后院的事只能是王妃管,她只是一个妾。
“本王决定了。”他根本不给她机会拒绝,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你要记住,如今你是本王的宠妾,本王就是你的底气,莫要退缩。”
李嫣然不知道他为何将这么童要的事交给她来做,他最该清楚妻妾有别,她不能做的。
“胆子又小,又没野心,你呀。”他轻叹。
“王爷就不怕把妾身的心给养野,养贪了吗?”她明明是一个妾,他却让她做管家之事。
“再野再贪,本王都兜得住。”
“你。”她微恼地转过头。
他笑了,出身低又如何?他想给她什么,他就给,没人能管得住,他就是一辈子不娶王妃又怎么样了,他还怕娶了王妃把她给欺负了。
他微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心思竟也变了,他如今竟担心她被别的女子欺负。
在皇兄提到李婉儿时,他想的也是这样的事,李婉儿性情狠辣,李嫣然岂能是她的对手。
如果当时皇兄提到的是另一个温婉大方的姑娘呢?他还会一口回绝吗?
他眉心皱在一起,想什么呢!娶来干什么,难道是做摆饰害了那姑娘一辈子?算了、算了。
真的要祸害,他祸害怀里这个一辈子就够了。
看着怀里这个因为管家而惴惴不安的小模样,他心情愉悦,低头亲了她额头一口,“胆小鬼。”
“王爷又在胡说什么?”
他挑了挑眉,眼里的粹光一闪一闪的,她立刻乖了,怯生生地说:“妾身是胆小鬼。”
他抱住她,贴着她的脸放声大笑,真的是一个宝!
李嫣然开始管理王府的事情,以前别人不知道,现在不少人知边信王有一个宠妾。
于是也有人发了请帖给她,邀她参加一些宴会。她的身分终究不是正经女主人,但凡有邀约的,都婉拒了。
殊不知她一番做法更是坐实了她名为宠妾,实则是信王的适羞布的传言。更有甚者无意间偶遇她,发现她浑身气派依旧如少女,身上的首饰衣衫皆昔通,丝毫不像一个宠妾的作派。
这些风言风语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太后那儿,太后心酸,恨不得派人去查一查李嫣然是否是清白之身,但又怕伤了小儿子的脸面。
她叹了一口气,只当小儿子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说他与李嫣然在一起并未起疹子。
“真是个孝顺的儿子!”太后擦了擦湿润的眼,“那妾室也是个好的,为阿信遮掩到这一步,唉,既然如此,也好好赏赐她一番。”
等严司信来到梧桐苑,便见到李嫣然对着一室的珍贵首饰和布匹发呆,“这是怎么了?”
“太后赏赐的。”她傻乎乎地说。
他对女子的这些玩意儿并不是很懂,也不甚在意,随意地看了看,皱着眉,“贵重倒是贵重,只是不适合你。”有些太过老成了。
“倒不是适合不适合。”她摇摇头,“妾身是在想如何收着好,听姚嬷嬷的意思,这些都很珍贵呢。”
他笑了,“你平日怎么收这些东西,太后赏赐的就怎么收着。”
好像挺有道理的,她立刻放心了,喊了纪嬷嬷与她一同整理,编记在册之后,她甩了甩手,“太后怎么赏赐这些给妾身呢?”
严司信自然也不知道:“赏赐给你,你就是收着。”
“哦。”
严司信私下命人探一探,结果探来的消息令他啼笑皆非,再看李嫣然的模样,尝尝,分明被他给染指了,依旧是散发着少女独有的天真和清纯,就如待字闺中的姑娘家一样。
若不是她梳着妇人发髻,她当真还如作姑娘家那一会儿一样。
他敛眸,心生不悦,她身上气息清幽干净得竟未沾惹上他的气息,彷佛夜间的韵事只是他一场春梦。
确实不像是他的宠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