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妙算 第十一章 盯上她的恶意
袁音睁开惺忪迷蒙的双眼,看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想着这不像她那间又小又冷的房间,也不是她刚搬进去住那间别致的屋子……啊,她想起来了,这是楼君焕的房间。
前几天她大胆的留楼君焕过夜后,隔天起,他便要求她搬入他的房间,说什么他的床既大又柔软,两个人一起睡会比较舒服,而且不管做什么事都绝不会滚下床,简直是个大。
袁音看到床上自己身侧的位置是空的,心头泛起空虚,一觉醒来没见到楼君焕,她竟开始想念他来了。
袁音伸手抱住楼君焕睡过的枕头,感受着他的温度,喟叹了一声,唉,她好像越来越迷恋她老公了。
“侯爷一不在,音姨娘就在想念他了。”冬儿站在床边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揶揄道。
一早她听从侯爷的嘱咐,让音姨娘多睡一点,但再睡下去早膳就冷了,她不得不叫音姨娘起来,没想到会看到音姨娘抱着侯爷的枕头睡觉的可爱模样。
袁音听到这句话瞌睡虫都消失了,登时从床上爬起,双眼瞪向冬儿道:“才没有!谁说我想他了,我要起床了,还不快端水过来给我漱洗!”
在漱洗完后,她大口吃着早膳,胃口好得很。“干么盯着我?”吃到一半,她抬头望向睁大眼频频看来的冬儿。
冬儿马上关心道:“音姨娘要是想吐或觉得反胃,一定要跟奴婢说,奴婢会马上请陈大夫过来诊脉的。”
“为什么我会想吐……”袁音慢了一拍才想到冬儿指的是怀孕,差点没被噎到,她喝了口汤,没好气地道:“哪有那么快有孕!”
她和楼君焕真正圆房不过是前几天的事……袁音想起那个色胚为引诱她所做的事,就觉得他无耻到了极点,根本不像个刚经过初吻,为她守页多年的男人,她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任他宰割的羔羊,真是可恶。
袁音大力咬下鸡肉,虽然对于床笫之事她仍很害羞,但她觉得身为现代女性的自己也得反攻才行,对,她要想个对策对付他,嗯……把他绑起来好了!
“没有那么快怀上吗?”冬儿纳闷道:“侯爷在前阵子就进音姨娘的房里,和音姨娘圆房了,现在侯爷要您搬来他的房,两位天天都睡在一起,照理说,应该很快会有好消息才对……”冬儿很认真的算日子,希望主子快怀有身孕,好稳固地位。
袁音看冬儿面色不变的说着这些话,打趣道:“你还没嫁人,就把天天睡在一起这种话挂在嘴上,都不会害臊啊?”
冬儿害羞了,“奴婢只是……替音姨娘着急,以为音姨娘天天和侯爷睡在一起,送子娘娘来那么多趟,应该就会有孕了……”
袁音差点喷出一口汤来,她在心里叹道,真是个纯洁的孩子啊,也是,冬儿才十五岁,又没有受过健康教育,长辈的跟她说孩子是送子娘娘送来的一定也信。
袁音又吃了口饭,“这事顺其自然就好了,你不用操心。”
吃饱后没事做,楼君焕又不在,袁音想着早上先去串门子,下午去帮丫鬟算塔罗牌,好打发一天的时间。
想想,她现在过的可是贵妇生活啊,有丈夫疼爱,和婆婆、小姑们感情也都很好,下人们也敬重她,她可说是很好命,这就是她梦想中什么事都不必做的悠哉生活吧?
“要先去找谁串门子好呢?”袁音模模她的肚子,近来她吃得太好了,都多了一圈小月复了,“我是不是该减肥了?先来散散步运动好了……”
袁音和冬儿一前一后踏出了院落,才走一段路,就见阿泉朝她的方向冲来,像是背后有什么在追赶着他,仔细一瞧,原来是有只大白狗在追他。
“救命啊!”
“汪汪!”
冬儿见大白狗奔来了,一脸花容失色的想拉着袁音跑,袁音却一动也不动的,朝狗狗张开手臂。
“姨娘您在做什么,快跑啊……”
袁音往下一蹲,那只大白狗见状,马上放弃阿泉这个目标,朝她横冲直撞,将她给扑倒。
冬儿和阿泉都吓得脸色惨白了,袁音却笑声连连,“哈哈,好痒……真可爱……别舌忝了,好痒……”
原来大白狗在将她扑倒后,热情的狂舌忝她的脸,袁音和它玩得不亦乐乎,看得冬儿和阿泉都傻了眼,但也松了口气,至少袁音没有危险。
“好了,别舌忝了,让我起来……”袁音站了起身,又弯身模着大白狗的头,教它坐下,大白狗很通人性,学了几次,就学会听坐下的口令了。“你们瞧,它很聪明吧,一教就会,而且也很乖巧,不会咬人。”
袁音朝阿泉道:“你别怕它,它只是想跟你玩才会追你的,你越怕它,它越会觉得你很有趣想追你。”
这只狗觉得他有趣?
阿泉一和大白狗对上眼,看到它吐着舌,立刻打起哆嗦,冬儿也不敢靠近它。
袁音又和大白狗玩起来,好奇的朝他们一问,“侯府里是何时养狗的?这又是谁的狗?”
她这一问,阿泉脸色有点古怪,“呃……音姨娘,这是表小姐带来的狗,他们一家都很疼爱这只拘,说是要上京城那么多天不放心,才会连狗一起带来……”
“表小姐的狗?”袁音一愣,心想原来这是那一家子的狗,真是出乎意料。
冬儿对赵婉婧颇有成见,叨念了下,“那也不能让狗乱跑,要是吓到人,害人跌倒了怎么办?”
冬儿才刚抱怨完,赵婉婧和她的奴仆就从前方过来,看起来是在寻狗。
“阿乐,你跑到哪去了?”赵婉婧发出细柔的声音喊道,一直到走过来,终于看到大白狗,同时和袁音对上了眼,才发现她和自己的狗在玩。
比起袁音的堂堂正正,赵婉婧显得有些尴尬,眼神明显回避,但为了带回她的狗,她也只能厚着脸皮走向袁音,捉住狗身上的绳子,朝袁音歉然道:“音姨娘,打扰了,阿乐本来系在墙边好好的,大概是它一个用力挣月兑了跑出来……”
“没关系的。阿乐很聪明,很讨人喜欢。”袁音夸赞道。
赵婉婧很意外袁音会善意的对她说话,还夸了她的狗,原想说声谢谢,最后却没说出口,只匆匆点了头,就将狗带走,看起来就像是落荒而逃。
也是,上回她在袁音面前落败了。
袁音自她的脸上看到颓丧和无地自容,听老夫人说,已经正面拒绝和他们一家结亲了,也难怪她看到她会难堪的想逃,希望她真的知难而退才好。
袁音望向晴朗的天空,觉得今天最适合吃吃吃喝喝了,“来做甜甜圈吃吧,找月璇、月筠一起吃。”
减肥是什么?忘了吧!
*
两天后,楼氏送给孙氏一大盒的香露水,据说是和她丈夫合作做生意的香粉店送给他们的,楼氏满嘴说着借住在侯府太打扰他们了,想用这香露水当谢礼,老夫人让王灿清点过后分给各房,袁音当然也有份。
“这香露水真好闻,淡淡的香气不会太浓烈,越闻越舒服。”袁音闻了闻手里粉色的精致瓶子,爱不释手。
冬儿颇疑虑道:“音姨娘,这香露水会不会有问题?那一家子小气巴拉的,怎会送香露水,总觉得有诈。”
“不是说别人送的,不用钱的吗?”袁音拿起瓶子,往脖子上喷。
“可是奴婢仍觉得奇怪,老夫人拒绝了婚事,他们应该是气愤不已,怎么还会讨好巴结的送上香露水当谢礼?”
“婚事被拒,但他们往后要在京城做香粉生意,免不了有巴结侯爷的时候,这礼当然要送。你就别想太多了,他们要是因为怨妒我,真在这香露水下毒,一旦出事,他们就会马上被当成凶手,我想他们没那么蠢吧!”袁音分析道。
冬儿一听有理,点头道:“也是,是奴婢无端烦恼。”她凑向袁音脖子前一闻,“这香气真好闻,侯爷一定会喜欢的……”
“是什么香气本侯爷一定会喜欢?”
楼君焕声来人也跟着踏进内室里,袁音看到他,示意冬儿退下。
“这香露水是你姑母送的,女眷们都有,你闻闻如何?”袁音洒了点在手背上,凑上手让他闻,问道:“香吗?”
楼君焕闻了下她的手,“是好闻。”
“那你要不要喷喷看?”袁音作势要喷他。
楼君焕一闪,“别了,男人没在喷这个的。”他从背后环抱住她,凑近她颈项间闻着,“你这里也有喷……是打算来勾引为夫吗?”他邪气道。
“我还用得着用香露水勾引你吗?”袁音咯咯一笑,用胳膊撞他。
楼君焕装得吃痛的松开她,捉了张椅子坐在她隔壁,亲热的揽住她的肩。
“对了,你还记得明天要打篮球的事吧,有空出时间比赛吧!”袁音想起这件事,提醒道。
说起这个楼君焕不由得蹙眉,“怎么你老是喜欢看篮球比赛,是那么不想和我单独约会吗?”约会这名词是她教的,他已经习惯挂在嘴上了。
“看到你们兄弟感情变好,我心情也好嘛。”袁音说出从没有对人说过的内心话,“可能是有移情作用吧,在我十六岁出的那场车祸里,我父母过世了,我便和我哥哥相依为命,没想到一场事故又将我带走,丢下我哥一个人,所以我总是后悔着没有多多珍惜和我哥一起生活的时光,而你又是我最在乎的人,我当然希望能看到你和你的弟妹们感情融洽的样子。”
楼君焕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起家人的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会想回去吗?”
袁音坦诚道:“在最早来到这里时是有想过要回家,但日子久了,每天睁开眼都在同个地方,我也就死了心的面对回不去的事实。虽然说我也有常想念我哥的时候,但说真的,我哥他有大嫂还有孩子在,没有我他也可以过得很好,用不着我操心,所以我也就慢慢放下了。”
楼君焕在听她说完这一番话后,也对她开诚布公,“梨子,有件事我一直都没对你说,其实我祖父在他年轻时,遇过你的同乡。”
袁音相当吃惊,“什么?遇到我的同乡?”
楼君焕照着祖父所说的回忆起来,“我祖父形容她穿着奇装异服,裙子很短,露出了小腿,而且还留着短发,头发只到肩膀,说她是个怪女人,所以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马上联想到你跟那个女人是同乡,虽然觉得你很古怪,但也觉得你很新鲜。
“祖父说,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几个月后又突然消失,祖父为此很失意,找了她多年遍寻不到她,碍于传宗接代的压力,他只好迎娶我祖母为妻。”
楼君焕温柔里带有忧愁的望向袁音道:“梨子,在八年前你消失后,我以为我会落得我祖父的命运,最后只能迎娶别的女人为妻,很幸运的,我们的缘分并没有切断,你以另一个面貌来到我身边了,但我心里仍是有着疑虑,会不会有一天你又消失了,而我将永远等不到你……”
袁音完全可以感受到楼君焕满心的恐慌和深受的煎熬,双手紧紧捧住他的脸,话道:“不会的,我不会消失的,我原本的身体都死透了,怎么可能又穿回去:总之,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要待在这个王朝陪你过一辈子!”说完后,她忙不迭松开双手,环抱住手臂的抓了抓道:“说这种话真是太肉麻了,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多说一点,本侯爷喜欢听。”楼君焕笑得合不拢嘴,伸手想捏她的脸。
袁音躲开,顽皮的拿香露水喷他,“君焕,在我的世界里,男人也是可以喷香露水的,你也喷喷看吧,真的很香……”
楼君焕闪躲着,抢过她手上的香露水,扔在桌上,接着从椅子上站了起身,一举横抱起她,“我看我还是尽早让你有孕,你才不会突然消失!”
袁音哇哇叫道:“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分明是你……喂!住手,现在是大白天的,不许乱来!”
翌日下午,展开篮球比赛,分成两队,分别是“侯爷队”和“少爷队”。
这队名是袁音乱取的,侯爷队队长是楼君焕,少爷队的队长是楼君杰,阿泉当然是侯爷队的队员,王灿则加入少爷队,一队共有十个人,各拉了彼此的护卫、奴仆下去比。
而他们兄弟打篮球,袁音当然像先前那样在树荫下乘凉吃点心……不,她深知这么做太没有良心了,所以她这次特地组了拉拉队,和冬儿一起做了彩球,要和楼月璇、楼月筠,还有一干丫鬟们一起为他们加油。
袁音教着她们口号,“要大声喊,加油加油!”
“加油是什么?”楼月璇疑惑的道。
“就是打气,助阵的意思!”袁音简单的说明。
“那我当然要为我大哥加油。”楼月漩理所当然道。
“那我为二哥加油好了。”楼月筠心想,这样才公平。
“那奴婢要为总管……”冬儿说得很小声。
袁音当然是为自己的丈夫摇旗呐喊了。
很难得的,这次董氏也来了,双手拿着彩球,想看他们年轻人打篮球,“哎呀,我两边都加油。”
其实昨天还有个人悄悄回到府里了,是洪氏,在山上吃斋念佛了个把月,没肉吃让她痩了一大圈,又受不了山上的寒冷天气,折腾得病倒了,孙氏原本还想让洪氏吃苦个一年半载,好彻底磨掉她的锐气,最后怕洪氏死在山上,不得不让她回侯府休养。
但除了楼君杰有去探望过她外,府里压根儿没有人关心她,像是她是死是活都没有人在意。
洪氏这一回府,也无法再像以往作威作福,她的势力早被瓦解了,身边重用的心月复奴仆被孙氏一一送走不说,月钱也少了一大半,孙氏还派了自己人盯着她,看如今她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楼君杰只希望母亲能经由这次的教训真心的忏悔反省,往后安分过日子,别再闯祸就好。
终于,比赛开始了,楼君焕很快就抢走球权,但楼君杰受过楼君焕的指导,实力也不遑多让,谁输谁赢还很难说。
“大哥加油!”
“二哥加油!”
“总管加油……”冬儿依然说得小小声的。
袁音也很用力的呐喊,但在看完一局后她便累了,差人送甜甜圈、鸡蛋糕过来,吆喝着楼月璇姊妹一起享用,“点心送来了,一起来吃吧!”
“太好了,我好饿!”楼月璇一坐上丫鬟铺好的垫子上,拿起甜甜圈吃。
“这样好吗?”楼月筠觉得有点对不起打球打到挥汗如雨的两个哥哥和其他队员。袁音拍了拍她的肩道:“加油也是需要体力的,我们休息一下,吃完点心再来吧!”说完,她便盘腿坐在垫子上,捉起鸡蛋糕吃。
看音姨娘和大姊都津津有味的吃着,楼月筠也嘴馋了,抛下心虚,一块享用甜食。
在吃吃喝喝时,袁音看到两百尺前的一排矮树下有只大白狗在蹓躂,她惊讶的道:“那是阿乐,它又偷跑出来了吗?”
她想起朋友的狗爱吃蛋糕,便顺手拿起一块鸡蛋糕,从垫子上站起,往阿乐的方向走去。
冬儿也看到阿乐,看到袁音拎着鸡蛋糕朝阿乐的方向走去,纵使怕狗,还是鼓起勇气跟了过去。
“阿乐,这里!”袁音缓缓靠近阿乐,在距离阿乐不远处,喊了声它的名字,让原本专注的嗅着草叶的阿乐转过来,认出是她,开心的朝她摇起尾巴跑来。
“音姨娘,它跑来了!”冬儿吓得忙躲在袁音后面。
“放心,阿乐很乖的。”袁音一边说,一边半弯着身,伸出拿着鸡蛋糕的那手,“来,吃吃看这个鸡蛋糕吧。”
袁音却突然止住声,在刹那间,她看到阿乐眼神一变,变得凶狠,更是龇牙咧嘴起来,她心底一骇,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见阿乐纵身一跳,死死咬住她的右手腕。
袁音一个吃痛,手里的鸡蛋糕坠地,冬儿看到这一幕都吓坏了。
“啊——快给我放开音姨娘!”怕狗的她为了救袁音,不经思索就用力踹开阿乐,阿乐哀嚎一声,终于松开了嘴,往后退开。
冬儿忙检查袁音的伤势,惊嚷道:“音姨娘,你的手都流血了……”
袁音错愕的看着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右手,再望向阿乐,见它眼神狰狞,做出防备她的姿态,心头一凛,不甚理解。
明明在前一刻,阿乐看到她还很开心的摇着尾巴,为什么会突然发狂的咬人?
接着,袁音看到阿乐朝她纵身跃起,张着利牙又想咬人,袁音迅速拉着冬儿跋腿就跑,跑到一半,冬儿不慎跌倒在地上。
袁音回头一瞧,见阿乐追来了,真怕它会攻击倒下的冬儿。
然而,阿乐竟视冬儿于无物的绕过,只追着她,似乎眼里只有她这个目标。
袁音只能全力往前跑,在快被追上之际,自她后方响起声响。
“音姨娘,我们来救你了!”
原来是在树下野餐的那干人发现她和冬儿遭狗攻击,手里都拿着树枝赶来,楼月璇还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在第一。
但她们还来不及出手,袁音就见一阵刀光掠过眼前,接着阿乐哀嚎一声倒在地上。
阿乐的脚被砍伤了,发出呜呜的哭嚎声,畏惧的拖着受伤的脚想逃跑。
袁音看到楼君焕拿着长剑挡在她面前,剑上沾有血迹,看到他二度举起剑要砍向阿乐时,忙向前抱住他,阻止他道:“不要!阿乐它很温驯的,它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发狂的!”
楼君焕这才强忍愤怒地放下剑,待他转过身,看到她被咬伤的右手腕时,脸色益发冷沉难看,险些又想杀了眼前的畜牲。
袁音不停地安抚他,“我没事的,只是皮肉伤,我真的不要紧的。”
锵!楼君焕扔下手里的剑,绷着脸撕下一片袖子,替她简单包紮正在流血的右手腕,接着横抱起她,想尽快带她去疗伤。
楼月璇、楼月筠、冬儿和董氏等人都相当忧心,跟在楼君焕后方追去。
阿泉、王灿和男仆们从篮球场方向奔来,起初还搞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侯爷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球场,接着从丫鬟口中得知袁音被狗咬伤的事,都担心的跟了上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袁音心想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但她的手真的很痛,要不是楼君焕动作快来救她,她真以为会被阿乐咬死。
走到一半,前方处迎来赵婉婧和她的家仆,他们左看右看,看起来是在寻狗。
当赵婉婧看楼君焕怀里抱着袁音,右手腕包着沾血的布料,后方大阵仗的跟着一群人时,她吃惊的喊出声,“侯爷,音姨娘是怎么了吗?”
楼君焕冷冷的看她,那寒意足以杀死她。
“这件事,本侯爷不会善罢干休的。”说完,他越过她走开,跟在后面的楼家女眷和冬儿,也都瞪视她。
赵婉婧原本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在家仆大喊了声,说阿乐受伤了,地上有把沾血的剑,她又想到袁音受伤的右手,才惊觉到阿乐闯了什么大祸,脸一白,全身哆嗦起来。
袁音的伤口在经过敷药后并无大碍,陈大夫说只要小心照护伤口即可。
然而楼君焕仍是很担心,比起袁音,他更加惊魂未定,完全无法想像要是他没有听到冬儿的尖叫声,恐怕袁音的伤势会更严重。
袁音这个受伤的人反倒还要安慰他,经过这桩意外,她明白这个男人比她想像中还要爱她,让她感动在心。
当天,孙氏在听闻消息后前来探望,楼月璇、楼月璇和董氏自然也来了,她们异口同声的责难赵婉婧一家子,怪他们没系好狗,任狗攻击人。
只有袁音清楚,阿乐是针对她攻击的。
为什么?袁音百思不解,回想起阿乐奔向她,在瞬间变得龇牙咧嘴的神态,阿乐会突然抓狂,她想应该是受到什么刺激才对……
等等,刺激?据说狗对气味很敏感,是她身上有什么气味吗?
袁音猛地想起她喷的那瓶香露水,冬儿曾说过要她小心,她想怕是那香露水里有什么成分刺激到狗,才导致狗发狂的。
袁音心里一怀疑,立即向楼君焕提起这事。楼君焕一听,慎重其事的一道取走其他女眷用的香露水做检验。
结果很快出炉了,其他人用的香露水都没问题,就只有她用的这一瓶香露水被加入会激怒狗的东西,才导致温驯的狗儿性情大变,发狂攻击人。
很明显的,这是有人在她的香露水里加了料,再把狗放出来,引导它来到球场,进而促成狗咬人事件,是针对她的行为。
赵婉婧一家首当其冲成为嫌疑犯,毕竟香露水是由他们这家子送出的,再加上将女儿嫁进侯府的如意算盘飞了,难保不会有报复她的念头,而赵婉婧曾见她和阿乐一起玩过,知道她是喜欢狗的,要引诱她接近阿乐,让她被阿乐咬伤很容易。
想当然,赵家不承认,频频喊冤,表明他们当初是将整盒香露水送到老夫人那里,由老夫人分送到各院的,他们要如何确定这瓶有毒的香露水会送到袁音手中?更坚持他们明明有将狗系在院子里,是有人闯进他们院里将狗放出去的。
这话说得有道理,楼君焕目前也找不到强大的证据证明是他们一家下毒的,也只能将他们禁足在院子里,派人看守,在查出真相前不让他们离开侯府一步。
而袁音的伤口原本好端端的,两天后突然红肿发炎,还有发烧现象,楼君焕马上喂她吃了皇上钦赐可解百毒的药丸,伤口便在隔天好转,烧也退下了,但袁音仍忍不住瞒咕他太大惊小怪,伤口会发炎实属正常,只要吃消炎的药就好,把皇上赐的宝贵药丸用在她身上太浪费了。
再过一天,阿乐暴毙了,袁音听到这消息,先是为阿乐难过,接着感到不对劲,心想狗只是闻了药而发狂,还不至于死去,听说赵婉婧在将狗带回去后,狗就恢复正常了,突然这么暴毙,让她觉得这事很古怪。
楼君焕也认为狗的死大有问题,为了追查更多证据,要仵作验狗尸。
当狗尸被带走时,听说赵婉婧哭得死去活来,赵家人都红着眼眶,俨然将阿乐当成他们的家人看待。
袁音听到描述时,还真有些于心不忍,心想那一家人就算真想害她,也没必要对自己疼爱的狗来动手,她并不认为赵婉婧会做出这种残酷的事,也觉得受到利用死去的阿乐很可怜,真正的凶手太可恶了。
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楼君焕加强了侯府内的戒备,派了更多护卫严守在他的院落内外,好保护袁音安全无忧。
在袁音受伤后,他是恨不得整天跟着她的,今天有差事才不得不出府,临走前还要冬儿千万照顾好她。
袁音真觉得他把她当小孩看了,她只是手受伤,又没有虚弱到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的伤口每天都要换药,在陈大夫今天换好药离开后,冬儿高兴的道:“音姨娘,陈大夫说你伤口恢复得很好,等过个几天,就可以开始抹侯爷带回来的药膏,抹了就不会留疤了!”
袁音不甚在意的看着包紮好的手腕,关心的只有……
“对了,今天下午不是要帮秋艳算塔罗牌吗?”
冬儿听到这句话,不敢置信的尖嚷道:“音姨娘,您手受伤了还有心情算塔罗牌?”袁音翻翻白眼,“怎会没心情?我成天养伤没事做,都快闷坏了!”
“可是您的手受伤了……”
袁音动动左手给她看,“我左手还能动呢。”
冬儿还是觉得不妥当,“可是侯爷说您现在需要好好静养,不能太累……”
袁音觉得冬儿就像老婆子一样的罗唆,“之前你不是说,秋艳怀疑总管心有所属,内心很彷徨,想问我她跟总管有没有希望吗?今天她休沐,错过了她又要多等好几天了。”
袁音平日是很乐意为下人算塔罗牌的,但楼君焕并不喜欢她花太多时间在上头,进而忽略他这个丈夫,也认为下人不该撇下工作耽溺在算命这件事上,所以她后来采取预约制,让下人利用自己的休沐日来占卜,今天轮到秋艳了。
冬儿听袁音这么说就犹豫了,她和秋艳的感情向来很好,看到秋艳对总管用情至深、颇为烦恼的样子,真的很想帮她的忙……
“秋艳现在肯定很彷徨、很无助,很需要有人拉她一把,你当真不管她吗:”袁音故意说的严重些。
冬儿是很想帮秋艳,但她更是个忠心耿耿听侯爷话的好奴婢……终于,她想到一个折衷的法子,“那这样好了,奴婢去请秋艳姊姊过来一趟,姨娘在这儿为她占卜。”
“不,就按照着原先的约定,约在中庭里的小花园见面就是了,我是手受伤,又不是脚伤了动不了,走这一趟没问题的。”袁音笑咪咪的道。
冬儿用“就知道她想溜出去”的脸看她,“音姨娘……”
“让护卫陪同总行了吧!有那么多人保护我,别人要怎么害我?”袁音催促道:“你去跟秋艳说一声,我下午会帮她占卜,在同样的时间、地点见面。”
当天下午,袁音准备赴约前,冬儿突然接到门房通知,说是家里出事了,家人来找她。
袁音见她心急得快掉泪,忙催着她去,还怕她有急用的给了她银子。
冬儿匆匆离开后,由阿泉陪她去赴约。
袁音见阿泉带了十多名护卫陪同,唇角抽了抽,这也太多人了吧,她实在不习惯这么多人跟着,但阿泉很坚持,说是侯爷出府前有交代,只要她一踏出他的院落,就一定要让这么多人跟着她,最后在她讨价还价下减为六名。
袁音被前后左右包围的来到赴约的花园,四周都是围墙和花圃,只有一个入口可进入,说起来是个很隐密的地方。
她朝阿泉道:“你们在这里等,秋艳来后就叫她进亭子找我。”
阿泉见亭子离此处有点远,马上道:“可是……”
袁音叉起腰,眯起细阵:“你们的人都守在这里,哪还有苍蝇飞得进来?我跟秋艳要聊姑娘家的私事,莫非你想偷听?”
“不,小的不敢!”
见他没意见后,袁音便自个儿踏进这小花园里,走进小亭子,秋艳还没到,她就先在坐着等她。
多好啊,都没人跟着!袁音感受到睽违已久的自由,拿出放在前襟暗袋里的塔罗牌洗好,再搁到桌上。
“应该带点心来吃的才对。”她嘀咕的道。
等了一刻,秋艳还没来,她打了记哈欠,心里想道,秋艳是忘了时间吗?要不要差人去唤她?
她没有发现,有个人悄悄从花圃围墙下的一个狗洞内钻进来,从背后走近。
当袁音敏锐的察觉到那细微的步伐声时,还来不及转头看,就被捂住口鼻昏了过去。
当她清醒过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草丛里。
“我怎么会躺在地上?这里是哪里……”袁音茫茫然的爬起身,试着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袁音感觉到手里捉着东西,一拿起来看,竟是根绳子。“为什么会有绳子……”
当她心怀疑惑的查看周遭时,差点被吓死。
在她身旁竟躺着一个女人,她凑近一看,才看清楚那是秋艳的脸,秋艳双眼狰狞瞠大,颈子间有着明显的勒痕,看起来已经断气了。
袁音平常胆子再大也吓白了脸,急忙扔了手上的绳子。
此时,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很可怕的念头——真凶在杀了秋艳后,将她移来此地,是为了栽赃她成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