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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财妻 第十章 尹擎的能耐

这一回,晁枢引再一次跟贺氏表明提亲之意。

贺氏看了尹挚一眼——见她羞归羞,却没阻止,于是便允了待他将差事办妥后上门提亲,又语重心长地道:“虽说已论及婚嫁,但未出阁两人就同宿,这实在是大大的不妥,所以你俩……尽量的……注意分寸。”

“娘,就跟你说不是,他是在替我推拿胳膊。”

“……他为什么要给你推拿胳膊?”贺氏凉声问着。

这孩子昨儿个还郁郁寡欢,今儿个看起来倒是精神许多,想来两人应该是和好了。尹挚无声哀嚎,虽说她很有意愿讲清楚,可说来话长,她实在担心愈描愈黑,只能将这事就此打住。

“好了,你这几日就在府里规矩待着,别往外跑,你那叔为了调筑堤用的大卵石外出了,我得帮着打理生意。”贺氏话落,起身要往外走。

“大卵石不够?”

“听你那叔说,原本该是够的,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屯在郊外的大卵石竟然少了大半。”

两人闻言,不由对看了一眼,直觉有人故意阻挠修堤防

晁枢引沉着眉,思索为何偏要破坏那段堤防,到底有何用意?

“娘,这两天我打算去衢州探视祖父。”尹挚思索了下,决定提早前往。

贺氏想了下便点头。“也好,你都已经在杭州待了许久,也该到你祖父那里走走,你等等——我准备了些药材,你顺便帮我带去。”

待贺氏走后,尹挚才低声道:“那段堤防是位在中枢之处吗?”

晁枢引赞赏地看着她,轻抚着她的头。“不是,可既不是中枢之处,又不是码头,倒教人模不着头绪。”

所谓中枢之处指的是河水暴涨时,易越过堤防倒灌之处,可他问过了,那段堤防属于边上,没这个问题。

“这样太古怪了,所以我想赶紧去衢州,除了探视我祖父之外,我有些米粮得从衢州调,不赶紧去就怕出岔子。”

“也好,我陪你去,顺便探视尹老将军。”

“放心,你不陪我去,我也会要你去的。”

“喔?”

“第七件事,你就当我的下人陪同前往。”她笑眯眼时有种特别魅惑人的风情,尤其当她笑得又坏又恶意时。

“……就要这么刁难我?”

“不是刁难你,咱们之间的帐是该好好理一理了。”

“什么意思?”

“打你失忆以来,你骂过我几次,有几次出言不逊,说几次苛刻话语,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你总得要一笔一笔地还吧。”

“……我记得郡主是个大器之人。”

“我是啊,我一直都是,所以并入约定里,没再额外要求,够大器了吧。”尹挚说得大言不惭,笑得贼兮兮的。

晁枢引敛目瞅着她半晌,突然若有所思地道:“刚才是我醉昏头了,以为是在梦中,所以才对你……”

“闭嘴,我不想听,出去!”

尹挚羞恼地捣着耳朵,却见他像是意犹未尽地握了握手掌,想也没想地朝他脚上踹去,他却轻巧躲开,朝她笑得暧昧。

“晁枢引,你真的……难道这样调戏人是你的本性?”

无关失忆不失忆,他本性就是如此?

“也只调戏你。”

“难不成我还要说承蒙您看得起?”什么态度什么口气,这混蛋!

“郡主无须如此客气。”

“去你的!”

晁枢引闻言,眉眼一沉。“虽说你的不拘小节颇有潇洒劲儿,但是一个姑娘家实在不该说粗话。”

“难不成你要罚我?”她挑衅地道。

“我怎么舍得?”

就在她轻哼了声后,就见他逼近,她来不及防备,他便吻上她的唇,吓得守在一旁的多静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揍人。

好半晌,他才舌忝着她的唇,哑声道:“你每说一次,我就亲你一次。”

“晁枢引,你无赖!”尹挚羞恼地将他推开。

“无赖配刁蛮,刚好。”

他突然发现,当个无赖,挺好的。

打算前往衢州那日,晁枢引一早就候在那府门外。

那府的小厮通报后,没一会就见尹挚走来,而身边跟的是——

“三公子。”晁枢引下马朝他施礼。

毕竟在那府外头,为了不让盛珩的身分曝光,还是以公子相称较妥。

盛珩拿他当空气,瞧也不瞧他一眼,反倒对着身旁的尹挚献殷勤。“阿挚,赶紧出发吧,这天色不太好,说不准一会又下雨了。”说着便打算扶尹挚上马车,眼里完全没有晁枢引的存在。然而有一只手抢在他之前将尹挚给扶进马车里,然后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地进了马车车厢。

“喂!你不是要骑马?”盛珩不悦地跟着跳上马车,死死瞪着已经霸占他位置的晁枢弓。

“殿下刚刚不是说了,快下雨了,既然如此我就搭马车吧。”晁枢引坐在尹挚的身侧,将尹挚护得严实,不让盛珩越雷池一步。

“你!”这家伙根本是恩将仇报,也不想想是谁在后头推他一把,要不他如今还能跟阿撃欢欢喜喜地坐在一块?

如今自己也不过是想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和阿挚多点时间聊体己话,他却一点机会都不给,过河拆桥也不需要这么快,混蛋!

“殿下,坐下吧,这马车宽敞得很。”尹挚努力地抿住笑意,指着对座的位置。

她该要感谢盛珩的,要不是他,她可能没机会瞧见晁枢引这般霸道的行径,像是将她搁在心上、捧在手上,半点都不允旁人觊觎。

这点对她来说,非常受用。

盛珩闻言,死死地瞪了晁枢引一眼,低声骂了句,“妒夫。”

晁枢引迳自朝外头吩附了声,马车往前驶动,多静坐在后头的马车,那辆马车上头载满了不少要给尹贤的药材和其他物品。

左旭和杜获也自动自发地跟在其他护卫身边,护着马车一路随行。

“阿挚,你要是什么时候后悔了尽管跟我说,要不真嫁给这种妒夫,你往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盛珩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

“殿下无须担心,我不会限制郡主,她依旧能做她想做的任何事。”这点承诺他还给得起。

“本殿下不是在跟你说话,你搭什么话?”

“殿下就坐在我的对面,不管怎样,我总是要搭上几句的。”

盛珩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可听见尹挚忍俊不住的笑声,如春风拂过窗前风铃,清脆爽朗,教他心底那点火瞬间灭得差不多。

托着腮,看着她开心的笑脸,盛珩也不由轻扬笑意,心想,算了,她开心就好。

正当他这么想,晁枢引那大块头硬是往旁一挡,将尹挚的身形挡住了七八分,要不是坐在马车里,他估计要气得跳起来。

“晁枢引,做人不能连点道义都不讲。”他阴恻恻地道。

总不能因为他表白了心意,就拿他当贼防了。

“跟道义有什么关系?”他面色淡然问着。

“你少装蒜了!”虚伪!

“好了好了,喝点茶,消消气,这路可远着呢。”见两人像是杠上了,尹挚忙从暗格里取出多静备好的茶水。

盛珩伸手要拿,却见晁枢引硬是端了另一杯茶给他,不禁气结。“不喝了!本殿下喝什么都消不了气!”可恶的男人,往后最好都别求到他面前,否则绝对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尹挚不禁失笑,推了推身旁的男人,他却是纹风不动,一步都不肯让。

护犊子也没护得这般狠吧,但……她很开心就是。

一行人出了城门便沿着官道一路朝衢州缓缓驶去,沿路停在她名下各县镇上的庄子,最终投宿在文昌镇附近的庄子里。

一下马车,盛珩有些咋舌,倒不是因为这庄子修得有多美轮美奂,而是这一路下来停了三个庄子,范围都不比皇庄小,而这些庄子之于尹挚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更厉害的是,她很是知人善任,让每个管事都将庄子里的庄户管理得服服贴贴,再由向野那个总掌柜汇集所有的帐本。

百闻不如一见,真是走了一趟才能知道尹挚这个姑娘多有能耐,莫怪父皇当她是小金库,连她的生意都插了一脚。

对晁枢引来说,他倒是能明白她常说的那句——本姑娘什么都没有,银子最多。她确实有资格嚣张。

进了庄子,管事领着几个庄头来迎接,下榻的院子早已经收拾好,待他们一一进入后,立刻差人去备热水和晚膳。

一行人用膳梳洗过,各自在自己的房里歇下。

尹挚进了屋子,随即问起管事关于今年秋收的大小事。

“这儿也有人高价收购?”

“郡主一路走来,其他庄子也有人上门收购?”邱管事神色颇诧异。

“而且价格都差不多。”尹挚沉吟,不禁庆幸她先前就差人送信,将庄子里多余的米粮全都留下,要不真被收购走了,她要上哪调粮。“能否将上门收购米粮的人像画出?”每年秋收时,她总会刻意让每个庄子留下几百石的米粮,以防入冬后若发生任何情况,还有米粮可调用,也因为这习惯,如今才能教她应付得了粮缺。

“可以,小的立刻去办。”

尹挚摆了摆手,邱管事便先退下。待他一走,她才从随身的匣子里取出三张画像,三张画像皆不同人,意味对方是分头采买,而有这样的能耐和资金在暗处收粮,恐怕不是一般商贾。

难道会是在逃的祸国佞臣简昊衍?

她要不要跟晁枢引说这事?总觉得这并非纯粹为了造反屯粮,毕竟动作太多,定会令人起疑,既是要造反,就该愈隐密愈好,其中必定有她难以看破的计谋。

事关重大,不管她的揣测正不正确,还是要跟晁枢引说上一声,由他判断要不要去追查。

“郡主,晁大人来了。”外头传来多静的声音。

“让他进来。”太好了,他自个上门,省得她再去找他。

晁枢引推门而入,就见她坐在榻上,几上摆放着几本帐本还有一个匣子。

“你真是到哪都要看帐本。”

“有什么办法,向野现在在扬州,若是他在,我就省力多了。”说着,她指着小几另一头的位置要他落坐。

晁枢引坐下后瞥了眼帐本。“这事我也成。”

“我可不敢劳烦晁大人替我看帐本。”她笑了笑,将手上的画像交给他,把每个庄子管事说的事都讲过一遍。“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单纯是为了屯粮,而是某种更大的企图。”

晁枢引微眯眼没说话,将画像收起。“我会将画像交给暗卫去处理,既是上个月才发生的事,从这儿方圆两百里先找起。”

“可我认为应该朝常宁的方向去会更妥当,毕竟那儿的庄子更多,文昌附近收购不得,定是要往常宁去的。”

晁枢引自知这方面的事尹挚必定比他清楚多了,便在心里记下了。

“好了,早点歇着吧,今天雨势不小,明天得早点启程,否则怕是天黑之前到不了衢州。”

“你还不歇着?”

“我总得将米粮的数目再算过一遍,好确定能调动的有多少,如此一来才能精算每座庄子能够动用的有多少,要是不足的话,再想想能从哪里调。”尹挚看着帐本,手边不需要算盘,只在嘴里念念有词就能算出数目一样。

晁枢引不禁摇头失笑,能练成这般本事,她也算了得了。

他也总算明白,要不是有尹挚这般善于钻营、了解民生之人,在朝政上给了皇上许多想法,得以颁布更多德政,恐怕这太平盛世不会来得这么快,而眼前最重要的是,得赶紧挖除简昊衍这颗毒瘤。

翌日,天色还未大亮,一行人就匆忙上路。

路上又停留了两处庄子后,马车几乎不停地朝衢州而去,总算赶在城门关上前入城,来到了尹贤的宅邸。

此处是皇上赏赐的,一下马车,门房便找来总管,总管一见到尹挚,一张老脸都快要乐开花了,赶忙领着尹挚一行入厅。

“那日收到郡主的来信,老太爷就一直盼着郡主来,至今都还没用膳呢。”老总管是尹府家生子,待在尹家已经六十多年,从尹贤身边的小厮成了总管,自然多清楚尹贤有多疼爱尹挚。

“您老怎么不劝着祖父?瞧这天候不好就知道路上定会担搁的。”尹挚带着撒娇意味的埋怨,让总管更加心花怒放。

“老太爷说了,正因为天候不好,郡主定会加快脚步赶在城门关前入城,瞧,这不就让老太爷猜中了!”

话落,一行人来到厅外,就见尹贤已经站在廊上,含笑瞅着三年不见的孙女。

“祖父。”尹挚喊了声,飞快地跑去扑在尹贤怀里。“祖父,孙女好想您,您脚还疼吗?这天候差,您怎不在里头等着就好,何必站在外头?瞧,这袍子都有点被雨给打湿了。”尹挚在他怀里蹭了下,一发现他的衣袍微湿,随即板起脸孔。

尹贤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头。“你这丫头倒是埋怨起我了。”

“当然要埋怨,这屋里的人一个个都纵着祖父。”话落,目光扫了一圈,厅外的下人一个个垂着眼,一个个都想喊冤。

尹贤一生戎马,更有从龙之功,在战场上养出的肃杀之气——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吓得人不敢作声,谁敢劝他?也唯有在尹挚面前他才会卸下一身戾气,像个寻常祖父。

尹贤低低笑着,拍拍她的肩,这才瞧见她身后有人,定睛一瞧,正要施礼,盛珩赶忙上前扶起他。

“老将军可别折煞我了,要是让父皇知道您老对我施礼,我可不敢回京。”盛珩收敛了以往的轨裤模样,脸色端肃地道。

当初父皇揭竿起义,要不是有尹老将军一马当先,此刻坐在龙椅上的是谁还难说呢,而且尹老将军这个人公正不阿,只讲是非对错,不会只向君权低头或逢迎,可惜多年征战落下宿疾,三年前致仕了。

“礼不可废。”

话落,尹贤还是朝盛珩施礼,他只得偏过身避开。

“晚辈见过老将军。”晁枢引向前一步拱手行礼。

“枢引,伤势如何?”尹贤微眯起依旧铄铄有神的黑阵,上下打量着他。

“伤势已好,只是……”

“好了,雨势这么大,赶紧进厅吧。”尹挚见雨势滂沱,赶忙搀着尹贤往厅里头走,睬也不睬后头的人。

厅里早就备妥了膳食,尹贤让人再多添了几道菜,再拿了几壶酒上桌。

“祖父,娘差我带了不少药材过来,明儿个找大夫过来,瞧瞧那些药材要怎么用较适合祖父。”

尹贤淡露笑意。“你母亲有心了,回杭州时替我跟她说声谢。”

“一家人说什么谢呢,娘就像是祖父的女儿一样,女儿孝敬父亲是天经地义的。”尹挚说着,撩起袖子替他布菜。

尹贤瞧她搁在碟子里都是他爱吃的,对她更加疼入心底,亦对她愧疚极了。

他早年丧偶,中年又丧子,要不是有她这个孙女在,他都不知道怎么撑得过这漫长岁月。

又因为他允许了她母亲改嫁,累得她一个小姑娘没了母亲照料,成天就陪他往宫里去,结果最后倒成了皇上倚重的人,眼看着她如今都十八了,婚事还没个着落。

忖着,目光不由看向晁枢引。

他尚在京城时,对这个孩子是有几分了解的,认死理又石头脑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看上孙女还追求起她,可惜遇袭伤了脑袋没了记忆,两人谈好的亲事就搁下了。

如今,他陪着阿挚一道来了,这是否意味着两人有谱?

“祖父?”瞧祖父看着晁枢引那般锐利如刃的眼光,她不由轻唤了他一声。

她有点后悔,当初晁枢引出事时,她不该写信跟祖父稍稍抱怨他……要是祖父对他怀恨在心,这可怎么好。

“没事,赶紧用膳,你一路赶来肯定饿了。”尹贤招呼着晁枢引和盛珩用膳,让人斟了酒,举杯敬他俩。

“祖父,你能喝酒吗?”尹挚忙抓着他的手。

“果子酒,喝两杯而已,不打紧。”

“可……晁大人不喝酒的。”一杯倒很丢脸,她怕祖父会嫌弃他。

“男人不喝酒,还算是个男人吗?”尹贤沉了眉眼,有点不满孙女竟然护着晁枢引。晁枢引闻言,只能硬着头皮端起酒杯。“老将军说的是。”捏了捏酒杯后,他一股作气地咽下,庆幸这酒温润些,不如在尹挚那儿喝的那么辣喉。

他想,撑个两杯,应该还行吧。

才忖着,便有下人立刻又斟了酒,就听尹贤道——

“方才是我敬你,难道现在你不该敬我?”

“祖父……”尹挚轻扯着他的袖角撒娇,不要这样欺负她的男人,只有她才能这样欺他。

晁枢引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端起了酒杯一飮而尽,他闭了闭眼,觉得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他的头也是晕的,浑身都轻飘飘了起来。

糟了,他快撑不住了。

尹挚瞧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差不多要倒了,赶忙朝多静使了个眼色,要左旭和杜获一会准备扛人。

盛珩在旁看戏,边吃着饭菜,顺手拿起酒杯敬晁枢引。“晁大人,与你相识这么久,咱们还没喝过酒,这杯我敬你。”

晁枢引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一口干了酒,双手捏了捏酒杯,都还没端起,高大的身形就往后倒去,吓得盛珩丢了杯子扯住他,而左旭和杜获也赶忙上前托住他。

“他他他这是怎么了?”盛珩吓着了,直指着晁枢引问着。“要不要请个大夫?”

“……不用了,他只是喝醉了。”尹挚艰涩地道。

这种酒量,连她瞧着都觉得汗颜,怎能有人酒量差到这种地步?

“这是果子酒耶。”盛珩不禁发噱。

尹挚干笑两声,她也算是见识到了,两杯果子酒……真的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这酒量不练练怎么成?把他扛回去,明儿个要是醒了,让他过来找我。”

尹贤发话了,左旭赶忙和杜获一人一边地搀着他走。

说真的,就连他俩都不知道头儿的酒量比姑娘家还不如。

果子酒……比水酒还不如的酒啊。

“祖父,您不能藉着要练他酒量就跟着多喝酒,您以往就是这样骗我陪您喝酒的。”尹挚沉着脸道。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晁枢引被祖父欺负,更不能忍受祖父打着教的旗帜,行解馋之实。

尹贤咂着嘴。“你就这点不好。”

“对对对,孙女不孝,在孙女在这儿的期间,祖父都别想再喝酒,来人,把酒都撤下去,要是让我看见你们谁敢拿酒给祖父,有你们瞧的!”尹挚目光森森地环顾一周。

下人们无声哀嚎,只觉得这差事真是快干不下去了。

入夜,尹挚抱着帐本偷偷溜进晁枢引的客房里。

她查看他的气色,再抚了抚他的脸,确定他并无异状,纯粹只是醉倒而已,心安了不少,抱着帐本就坐在脚踏上翻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压根没察觉到床上的人张开眼,注视着十分专注的她。

直到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银光,她猛地望向窗外,下一刻,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她吓得帐本掉了一地,捣着双耳的纤减肥子隐隐颤抖着。

“你怕雷声?”

“吓!”她回望过去,对上他黑亮的阵,脑袋一时间里空白,好半晌才嘴硬地道:“哪有!”

“真的不怕?”

“我当然……”一道银光恍如落在窗外,瞬间照亮屋子,吓得她当场直了眼,就在雷声将落下时,晁枢引已经一把将她给拉上床。

他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呢喃着。“不怕,我在。”

她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襟,彷佛这样就能稳住她的心,而他的怀抱将热度传递给她,教她紧绷的心缓缓松卸。

他垂眼瞅着她难得显露的胆怯,不由玩味勾唇。“我当你天不怕地不怕,竟怕起雷声。”

“就说了不是怕,我是讨厌。”她心虚地道。

“为何讨厌?”

“……小时候府里曾有下人被雷打中,刚好被我撞见,才知道原来雷是真的会伤人的。”如今想起,她还心有余悸。

“这样就怕?你抬腿踹我时怎么就不怕?”

尹挚愣了下,意会他指的是她那回发火踹了他,薄薄的玉白脸皮泛着一层诱人嫣

“在我眼里,你就跟雷电差不多,都是会伤人的。”

“你要是不惹我,我会那么做?”她难得羞怯地反驳着。

“那雷电从天而降,你不惹它,难不成还会劈你?要真论起来,你比雷电可怕得多,喝醉了要咬人,生气了要踹人。”

尹挚恼羞成怒了,从他怀里挣着要起身,偏他箍得死紧。

“你小心点,再惹我,下回就不知道伤在哪了。”

“伤哪都成,别伤我的心就好。”他笑意微扬,带着几分不羁。

“油嘴滑舌,我才懒得理你,你既然已经醒了,我要回……哇!”突地雷声层叠怒鸣,吓得她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抓着他不放。

晁枢引享受着她的投怀送抱,将她柔软的身躯压向自己。

她像只受惊的小兔,潋诌的杏眼浮着一层薄雾,小嘴微启,教他心旌动摇地吻上她的唇。

她愣了下,惊慌地瞅着他,可他吻得轻柔,带着几分安抚诱哄,让她慢慢松卸下心防,甚至主动回应他。

晁枢引起心动念,呼吸逐而发烫沉重,吻得愈发深浓,大手直朝她的腰间而去,却在滂沱雨势中听见细微的声响,而后是房门被踹开的声音——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就见尹贤逆着光的脸透着慑人的肃杀之气,尹挚心间狠颤了下,就德他道——

“晁枢引,你给老夫过来!”

“祖父……”尹挚怯怯地喊着。

“你,马上给我回房!”他刚要入睡,却听见雷鸣声,想起孙女向来怕打雷,便到她院落找她,岂料她人不在里头,正打算问她的丫鬟,却瞥见一抹人影闪过,他追着来到晁枢引暂宿的客房,本想顺便瞧瞧他是否还醉着,却被他身边的千户拦住,最后意外揭开这一幕!

未出阁的姑娘竟然三更半夜跟个男人躺在床上厮磨……该死的,他要宰了晁枢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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