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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小毒妃 第八章 真正的身分

“你究竟是谁?”一只手直接掐住秦欢纤细的脖子。

她可以感觉到颈上的力道,却还可以正常的呼吸,危险却不致命。

秦欢瞅着这男人,很明显的感受到原主的身体又开始心跳加速,胸闷而目眩……

总是这样,只要见到这男人,原主的身体就似乎有了自主自觉性,不太受她的控制……秦欢压抑住体内不断窜出的躁动,力持镇定地道:“你刚刚不是跟那人说你知道我是谁吗?现在为何又要问我究竟是谁?”

“我知道你是秦欢,秦三小姐,一个多月前嫁给了长乐郡王。”唐渊冷冷一笑。打从上回在上等香客栈遇见这女人之后,他便派人一路跟着她,知道了她的身分,也打听到了有关秦欢的一切,“只是,你真的是秦欢吗?”

秦欢神情一凛,“你……什么意思?”

他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她不是秦欢,而是穿越而来的人,这事根本不可能会有任何人知道!

“是,我本来也以为我认错人了,因为你说你不认识我,后来我派人查过了秦欢的底细,发现了一件极有趣之事,原来,秦欢的母亲和曼蛛儿的母亲是亲姊妹,说起来她们的女儿就是表姊妹,长得像一些并不奇怪,何况我已经五年多没见过你,所谓女大十八变,我错认也是自然,可是,你刚刚使了迷香……”

“那又如何?”秦欢微微皱眉,“姑娘家用迷香防身很怪吗?”

“一般姑娘岂会随身携带迷香?”唐渊轻笑出声,“好吧,就算你比一般姑娘更加谨慎又未雨绸缪,可那迷香的味道本公子刚好很熟悉,那可不是一般坊间可以买得到的迷香……所以,你不是秦欢,而是曼蛛儿,这回,我很确定我没有认错人。你可还有话说?”

这是什么跟什么……

这男人说的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她的确不是秦欢,她来自现代,可她又为何会是曼蛛儿?

“曼蛛儿究竟是谁?”她一脸迷惑的看着他。

那神情之迷茫与无知,竟看似半点不假。

唐渊微眯着眼瞅着眼前这个女人,想在她的眼中寻找一点点的伪装,可是,也不知是她藏得太深太好,还是真的不知,竟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你不认识曼蛛儿?”这根本不可能!

“我该认识她吗?”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就算你不是曼蛛儿,就算你真的是秦欢,也不可能不认识曼蛛儿是谁!你们可是表姊妹!你——”

“我失忆了!”秦欢气恼的打断他,觉得胸口越来越闷,闷到她都快透不过气来,“半年多前我差点死在方才那人刀下,不知在鬼门关前兜了多久才捡回一条命来,我什么都忘了!连我父亲母亲是谁都忘了,又岂会知道谁是曼蛛儿?”

唐渊一愣,“失……忆?”

“不行吗?你以为我愿意吗?像个白痴似的,谁都识不得,对你好的对你不好的通通不知晓的感觉,你尝过吗?我连我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又岂会知道你口中的那个曼蛛儿究竟是谁?”

唐渊慢慢地松开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你当真失忆了?”

“我骗你做什么?你跟我有仇还是有怨啊?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啊!这事在秦家又不是秘密!你不是很爱偷偷调查别人吗?这点小事要查出来很容易吧!”

他一双眼沉沉地望住她,“你既然失忆了,方才又岂会跟着那脸上带疤之人来到此处?甚至知道你差点死于他的大刀之下?”

“我……”她咬咬牙,看着他,“我之前作了一个梦,梦见过他拿刀砍我,那梦太真实,真实到我忘都忘不掉,刚刚在百花坊突然看见他,就不自觉地跟上前来……没想到那梦是真的,真的是他拿刀砍了我,他刚刚亲口承认了!你呢?你又是谁?方才他叫你公子,可见你是他主子吧?半年多前那场劫杀,跟你有关?你想杀我?之前在上等香客栈前你想带我走,也是想杀我?”

一连串迷雾,还不如直接问清楚!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痛快一点!

唐渊的眸光闪了闪,突然伸手模上她的脸,秦欢下意识地一缩,下一刻却直接让他勾入怀中——

“我怎么可能想杀你?你可是我的曼蛛儿!”

“你干么?”她一愣,伸手想推开他,“放开我!我可是长乐郡王妃!岂容你说抱就抱!快放开我,听见没有?”

“你是曼蛛儿,不是秦欢,既然你不是秦欢,你就不是长乐郡王妃。”抱住她的双臂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松开,反而搂得更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的胸口评评跳着,她的手明明想推开他,可在他坚持抱着她时,她却莫名地有了心动又心痛的感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的快疯了!

“曼蛛儿,你怎么可以连我都忘了?我是你的师兄啊!当年我到多情谷拜师学艺,你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在那里我们度过了好几年美好时光,知道你没死,你可知我有多开心?”

“我不是曼蛛儿……”

“你是!秦三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懂得用迷香或使毒?你不要告诉我你不会这些,你刚刚用的迷香就是师父亲自教我们俩的,这世上除了师父,就我们两个人会制出这等香味的迷香,还有你此刻身上的味道,你身上不只带着迷香,还带着一种用伏灵草制的毒,我可有猜错?”

秦欢的身子微微一震。

没错。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难道,这个身体的原主其实是曼蛛儿而不是秦欢?那为何醒过来时她是躺在秦三小姐的大床上?而不是多情谷?

“若我真是曼蛛儿,又为何会成为秦三小姐?而且还没有任何人发现……若我真是曼蛛儿,那真正的秦三小姐呢?她在哪?”

“死了。”

秦欢的身子一震,“死了?”

“五年前多情谷被一场火给烧了,当时我亲自确认过师父师母的尸首,他们的身边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我便当成是你,因为大半的脸都烧伤了,认不清,而多情谷也只有你一个这样年纪的姑娘,很难不被错认。”

“你的意思是,当时死在多情谷的不是曼蛛儿而是秦欢?曼蛛儿因此顶替了秦三小姐的身分?”

“看来应是如此。”

“怎么可能?谁没事会事先把两个小姑娘调包?除非谷主可以预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刚刚说五年多前多情谷被一场火烧了?为什么?是仇杀还是意外?”秦欢的眸子瞬也不瞬地望着眼前这男人的眼。

唐渊的眉眼一敛,轻轻地放开了她,“这个我不清楚,在此之前我已下了山回到京城,是因为听说多情谷失了火,这才匆匆赶上山查探究竟,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至于为何你会顶替秦三小姐,这谜题的答案恐怕只能等你恢复记忆了。毕竟在这世间知道这事始末的人,恐怕只剩你一人。”

五年多前……

听小舒所言,当时打小便在秦三身边侍候的两个丫头,在五年前一个不小心落井而亡,另一个得了不知名的病死了……

当时,秦三小姐的院子闹鬼及受诅咒的传闻便未曾间断……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懂毒又会使毒的多情谷主的女儿曼蛛儿顶替了秦三小姐的身分!因为怕被亲近的丫头给认出来,所以便把她们给杀了,而因此闹出的诅咒和闹鬼的传闻,刚好可以杜绝其他人的靠近。

秦家老爷和夫人对这位秦三本来就漠不关心,而派来的新丫头小舒则根本不认识原来的秦三小姐是啥样子,当时那位秦三小姐很少出门,也没公开露脸过,和原主又是表姊妹,长得相似也是有的,再加上后来女大十八变,脸长开了身子长肉了,自然更不容易被人发现是假冒的……

这样仔细一想,一串接一串地,似乎也可以说得通了。

秦欢皱着眉,从来没想过这个原主竟然是个毒女,她因为怕身分泄露可以杀了两个丫鬟,天知道她之前还害过多少人?这一想,实在很难不胆颤心惊。

“曼蛛儿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她忍不住问眼前这个男人。

“淘气又顽皮可爱的姑娘。”

“她很坏吗?”

“在我眼中,她永远都是可爱的。”

秦欢幽幽地看着他,“半年前凌云寺外的劫杀,又是怎么回事?”

唐渊薄唇一抿,“对你而言是场无妄之灾。”

意思就是不是针对她了。

“那对温贵妃而言呢?”她犀利的问。

唐渊温温地一笑,伸手抓住她的手,“曼蛛儿,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秦欢甩开他的手,“不要这么叫我。我现在是秦欢,以后也是秦欢,既然过去的一切我都忘了,不管我原来是谁,都不重要。”

唐渊的黑眸闪了闪,“为何?你就这么喜欢当秦欢?是因为秦欢成了长乐郡王妃?还是因为你爱上了长乐郡王?”

她莫名奇妙地看着他,“曼蛛儿死了不是吗?与其当一个死人,我当然宁可选择当一个活的王妃。这个选择很奇怪吗?”

“那我呢?”

秦欢一愣,“什么意思?”

唐渊一把将她搂进怀,盯着那张错愕不解的小脸,一字一句道:“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师父亲口把你许配给我,既然曼蛛儿没死,你要嫁的自然是我,何况,你打小便喜欢我,你的心里眼底都只有我。”

哇咧,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难怪原主一见到这男人就胸闷口燥,心跳加速……果然有隐情。

“可,我已经嫁人了!”而且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不在乎。”

她瞪大了眼,“我已经是别的男人的女人……”

“不知者无罪。”他宽容地道。

秦欢呐呐地道:“不管有罪无罪,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何况,我对你一点印象跟感觉都没有。”

就算原主对他非常有感觉,那也不是她的感觉,既然不是她的感觉,她当然不会傻的去跟这男人提起。

唐渊眯起眼,长指抚上她的脸,“你是我的,曼蛛儿。就算你失忆了,但你曾经这么这么喜欢我,怎么可能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你说谎,是吗?”

身子颤了颤,她的心果然悸动着。

秦欢伸手抚住那显然妄动的胸口,又开始全身盗汗,呼吸困难。

“你怎么了?”

“我也很想知道我是怎么了。”她苦笑,头晕目眩让她几乎软倒在他怀里。此刻的她已无气力与原主身体的意志抗衡。

唐渊伸手把上她的脉,那脉相,混乱非常,气息急促而乱,像是要从她的体内冲出来,他古怪的皱眉,却始终探不出所以然来。

“师兄……”

“嗯?”

“你既然是我师兄,应该知道紫冰花吧?”

唐渊的手一顿,“你想治好长乐郡王的眼睛?”

“那是自然。”她边喘边说:“他是我的夫君。我既然有能力治好他那双眼,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治那双眼对你来说并不难,也就几服药的事,若我没记错,你已嫁他月余,为何拖到现在?”

“陈年旧毒,总要把身子先养好,才好下药,何况,紫冰花这药引也不易取得。虽然可以用其他的药引替代,但我希望未来不会留有后患,不想冒险。”她轻喘着,一张小脸努力的从这男人的怀中移开些,“我失忆了,连自己懂毒医毒的能力也是后来慢慢发现的,印象中那紫冰花位在多情谷的山崖上……师兄,你可以帮我取得紫冰花吗?”

“你觉得我会为一个抢了我未婚妻的男人取花?”唐渊冷冷地看着她。

秦欢失笑的望着他,“师兄,五年前我才十二岁吧?这么小的年纪,师兄根本看不上我吧?又岂会对我念念不忘?就算有,那也不是爱情,师兄何必执着在我俩曾经的婚事上?再说,我已经是郡王妃,是旁人眼中的秦欢,这都不可改变。”

唐渊的唇动了动,“你当真要治?”

“我不懂师兄为何一再相问?我,不该治吗?”

“该,也不该。”

她不解的皱眉,“师兄何意?”

唐渊不语,只是看着她道:“只要你答应治好他那双眼之后就马上离开郡王府跟我回京,我就帮你取花。如何?”

秦欢的眉头一蹙,想也不想便道:“那我自己想办法吧。”

虽说那紫冰花难得一见,但她知道这花就在多情谷,虽然在高高的山崖边上,就算她取不到,花重金雇个武功高手去取总成吧?只是要冒点被夺花的风险……逼不得已,她可以叫爷身边那位美男子华月来取,只要她不说采它何用,一般人也不知道它的用途……

唐渊伸手抬起她的小脸,心里的滋味当真是五味杂陈,“你就如此不愿离开他?你就当真如此喜欢他?”

“不是的。”她只是觉得没理由就这样离开,何况是跟一个她本人不是太喜欢的男人离开,与其如此,她宁可乖乖待在范逸身边当他一辈子的妻。

除非,真的无他法可想,无他法可解决。

唐渊冷笑一声,“你以为紫冰花是满山开的吗?你想要就要得到?想取就取得着?就算你可以找别人去取,你以为我会同意?”

现在,这男人是打算跟她抢花吗?

“师兄,你何必如此?那花虽珍贵,对你也无用……”

“可对你在意的那位却极为有用,你要花就得听我的。”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再继续待在长乐郡王府,继续当长乐郡王妃!

秦欢幽怨的瞪着他,这根本就是威胁。

该死的!她刚刚就不该跟他提起这朵花!

虽说这花天生天养,但一年最多也只能开出两朵来,这男人若真心要抢花,他又没失忆,铁定比她更熟门熟路的,绝对可以早她一步拿到花,何况他还懂武……

当真是失策啊!她真是被原主对这男人的反应给折腾到丧失了理智与判断力,才会在那虚弱的片刻求他替她取花。

秦欢再次伸手把他推开,幽幽地看着他,“师兄当真喜欢我吗?若真喜欢,又岂会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一个瞎子还不出手帮忙?”

唐渊扇子一挥,冷哼,“别跟我扯什么喜欢就是看着对方幸福那一套,我就是要你回到我身边,何况你本是我唐渊的未婚妻。”

“错都错了……”她都被吃干抹净了,他还想怎么着?

“错了就纠正回来,让它变成对的。”

“师兄,我失忆了,就算以前我真的很喜欢你,可现在的我对你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甚至认不出你来,你对我而言与陌生人无异,更何况我已经是长乐郡王妃,郡王爷他对我很好,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就抛下他离开他?那可是皇帝赐的婚,我若跑了,无论是郡王或是皇上都不会放过我和秦家的,不是吗?”

唐渊目光一沉,脸上的笑意尽敛,“本不想告诉你,可若我不告诉你,你恐怕找尽天下所有借口都不会放弃当这个长乐郡王妃了。”

看着他,秦欢的眼皮陡地跳了跳,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袭来,“你想跟我说什么?”唐渊挑了挑眉,一反常态道:“花我可以帮你采,在你听了我对你所说的话后,要治不治你自己决定,要留不留也由你自己决定……敢听吗?”

敢吗?

她怎么突然觉得她不该再继续这个话题……

青秋阁外,日阳高照,湖光潋滩。

范逸静静地伫立在栏杆前,任那轻风拂面,衣袂飘飘,若不是知他眼瞎,当真要以为他与常人一般,伫窗赏景,恋那眼前之湖光山色。

华月方才走近,都还没歇口气,便听见他家主子的一声唤——

“站在外头干什么?有事要禀?”

华月微微一愣,对自家主子比往日更加灵敏的听力感到诧异,若是在安静的屋内,这样的距离要听到他的脚步声,以主子的功力确实是可以的,但这可是在外头,风吹动叶子的声音外加鸟叫虫鸣……若主子看得见便罢,有可能是眼角瞄到他了,但他却是看不见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愣着做什么?发生何事了吗?”范逸忍不住回过头来瞧向华月,而随着这一转头的动作,范逸陡地发现他眼前的光似乎在这转头的一瞬间由亮转暗……

是错觉吗?

方才,他面湖,日阳就在他头顶上,陡地转头望向里屋,刚好背光,对正常人而言,这光的明暗自然是很明显的,可他却非正常人,这几年来,他的这双眼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光,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对他而言几无差别。

蓦地,范逸再次转回头面向日阳,眼前的黑幕骤然转亮……

不是错觉!是真的!他的眼睛竟然可以感受到光的明暗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范逸的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心情激动得难以自抑,他的手在抖,身子也在抖,这么多年了,他早已对双眼不抱任何期待,没想到它竟然可以开始感受到光的明暗了……

这难道跟他身子近日的转变有关吗?

近日,不,应该说近月来,他每日都睡得极好,每天早上醒来时都可以感觉到精气神充足,气血顺畅不已,一日比一日更佳,听觉嗅觉都比往日更加灵敏……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这些变化竟直接反应到他的双目上……

那个女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是她!一定是因为她!

她说以花草果子入膳可以养身健体,每日三餐都亲自下厨,从不假他人之手,她煮的东西对他这个瞎子而言虽不见卖相,口感却不错,而且她不管煮什么,他都几乎全部入肚,甚至觉得自己的胃口似乎越来越好……

还有那每日一汤,有苦有甜,虽然味道总是有些古怪,他却很捧场的全都喝下去,他总是可以听见她偷偷地低笑出声,然后变出一颗糖亲手喂进他嘴里……

刚开始的前几日,他真的睡得太沉太好,忍不住找人查了主屋房中的檀香,怕是有什么古怪,来人说那香的确有安神助眠之效,他想起这女人曾经恶梦连连的模样,那香便也任她点着,想他睡得好,她定也同他一般睡得好……

未承想,她做的这些竟与他失明的双目有关?

是巧合吗?是她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天底下当真有如此巧的事?他如何能信?

“爷,你怎么了?”察觉到范逸的异样,华月赶紧上前来,见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一脸的苍白,惊得忙要叫人唤大夫,才一转身便让人给抓住——

“本王没事。”

“爷这样怎能叫没事?属下先让人叫大夫过来看看——”

“本王真没事。”

“可是……”

“京里的太医何时能到?”范逸转移了话题,“都过去快一个月了,那些人是完全不把本王放在眼底了吗?”

他让华月传太医来江州已经是一月前的事了,却迟迟未见宫中派人来,幸好这阵子未见他的王妃再出现上回那样的症状,否则他早耐性用罄。

见范逸似乎当真动了怒,华月不得不依着他的话头往下说:“禀爷,已经在路上了。皇上特别让人来信告知,因为爷有特别交代要请宫里最高明的太医,而宫里最资深高明的太医们手中都有尚未告一段落的急症患者,便一拖拖到了现在,请爷见谅。”

“何时来的信?本王为何不知?”

“属下方才收到。”华月恭敬地道:“除此之外,爷让属下打听的事也有消息传来了,现任刑部尚书高铁林,是皇后唐晴外祖家世交故友的儿子,因皇后之母死得早,皇后与外祖家的来往甚少,久而久之便让人给淡忘了这一层关系,更别提只是一个故友世交的儿子了,若不是爷这次派属下去查,恐怕是无人知晓的。”

“皇后……”范逸失笑的低喃,“若是如此,倒是可以解释为何半年前高铁林会草草结了温贵妃那个案子了。”

华月微微皱眉,“爷是说,半年前温贵妃在寺外遇到伏击,不是因为盗匪,而是有人蓄意谋之?那人是皇后?”

范逸轻笑一声,“去查清楚,鲁大人之死,是否也与她有关?”

华月闻言一震,诧异不已,“爷,您的意思是,那些陆续滑胎的嫔妃……真与当今皇后有关?当时的皇后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而已,就连公正大胆的鲁大人时也没能在任何嫔妃身上找到任何下手的证据。”

这个案子太大,要皇族一整个断子绝孙,大到皇帝不顾一切都要查到底,当时的后宫人人自危,每个嫔妃都有嫌疑,尤其是那些没有怀过龙子的嫔妃,但当时的唐晴却也是其中受害者之一。“也许查到了呢?只是还来不及上报而已……鲁大人不是死了吗?恐怕鲁大人当初就已经模到边了,那些人才会大开杀戒……上次你说鲁大人的手下带人抄了多情谷是吧?”

“是。”

“鲁大人死了,当年那个带头抄了多情谷的人呢?”

“这……属下不知。”

“查出来,找出五年多前,那人是否和如今的皇后有一丁点的关系。”将目标锁定在一人身上,事情就好查多了。

“爷,当时皇后也是滑胎的受害者之一……”

“印象中,她是第一个滑胎的嫔妃吧?”

华月一愕,“爷怎么知道?”

“那事件是在本王失明之前陆续发生的,本王自然也听过一些。你就没想过,或许是因为她痛失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对这些嫔妃们下手?”

这,确实是可能。

只是当时的侦察重点都放在那些没有怀上龙子的人……

华月皴了皴眉,“爷,您真要管这档事?那事儿毕竟已年代久远,要不禀明皇上,让皇上自己去查吧?要是爷因此惹来一身腥也未免太得不偿失了。何况这根本不关爷的事,爷这又是何必?”

“若真是跟皇后有关,你以为她会就此收手吗?半年前她敢对温贵妃动手,就表示她已经笃定五年多前那案件扯不到她身上了,时间过了太久,总会让人忘了警惕而重施故技。当年她尚未为后,所有的嫔妃都是她的敌人,而如今,能与她这个皇后为敌的,也只有受宠万分的温贵妃了。上回温贵妃大难不死,是因为秦欢救了她一命……若真是皇后,你以为她会对此事不闻不问?恐怕咱郡王府早已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闻言,华月佩服不已,不禁朝范逸深深一揖,“爷,所言甚是。是属下思考欠周了。”

“敌在明我在暗,何况郡王府掌管皇家采购,内外眼线众多,查什么都比高高在上的皇帝方便许多……这事,你亲自去办,切莫打草惊蛇。”

“可是爷,您的身体……”

范逸淡淡一笑,“本王身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有王妃一日三餐的照顾,你担心什么?何况,太医不是要来了吗?虽说是请来替王妃瞧病的,难不成就不能顺便帮本王瞧瞧了?你就别多担这份心了,免得王妃又要误会本王与你的关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华月忍不住模模鼻子,“属下知道了 ?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又来……

范逸的唇角掀了掀,正要板起脸说他几句,就听见不远处来人略微慌乱的脚步声,华月反而是因见到他家爷的神情变化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的……

他家爷的听力……如今果然比他略胜一筹?这是怎么回事?

华月古怪的看了范逸一眼,这才回身轻斥来人——

“王爷在此,何事慌慌张张?”

“禀王爷,大人,王妃不见了!”

华月一诧,看向范逸,果见他家爷的脸瞬间更加苍白骇人,忍不住斥道:“不是一直都有你们跟着吗?怎会不见?”

“是属下的错,属下们一直跟着王妃的马车到了百花坊,亲眼见到王妃和她的丫头小舒姑娘进去后,本欲下马跟进去,此时,属下们座下的马却突然同时往前冲了出去,像疯了似的,属下们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把马给制住……

“待属下们再次回到百花坊时,却见到小舒姑娘和王府的车夫四处在寻王妃,我们几乎将整个百花坊都翻了过来也没瞧见王妃的身影……”

华月眯起眼,“有没有问过四周的人是否见过疑似王妃的姑娘?”

“问了,只是像王妃这样十七八岁的姑娘很多,根本没有依寻的方向!倒是有人见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高大男人后头跟着一个姑娘进了胡同里,那位姑娘的形容很像王妃,我们挨着胡同找一直找到湖边,又听有人说有个形似王妃的姑娘跟着一个斯文俊美的公子走了……”说着,这人朝范逸跪了下去,“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责罚你们又有何用?先找到王妃再说!”范逸的清雅俊容上此刻已恢复平静,“出动王府所有人去找,华月,让平城县令与原城县令封城调兵寻找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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