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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药小农女 第二章 水匪袭击众人惊

“不好啦,船着火了!大家快醒醒!”

此时刚过子时三刻,除了撑船的十几名水手外,其他人都睡得正香,突然听闻这般急切的喊叫声,一时间并没有几人清醒过来,直到船家扯着嗓子又大叫了好几声,才有人响应。

“什么?船着火?”

“是底层放货的舱里着了火,大家快起来,帮把手灭火……”船家话落,过道上便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甚至不少人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就朝楼下冲去帮忙灭火。

陈紫萁这些日子一直忧心着父亲的病,一点声响人就清醒过来,闻声快速穿好衣服下床来,便听见王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姑娘,别担心,我瞧着火势不大,应该很快就能扑灭。”

陈紫萁刚开了门,便见银皓也急急走了过来。

“陈姑娘,妳们暂时不要出来,将门关紧,我先下去瞧瞧情况。”

“好,银公子小心些。”陈紫萁点了点头,忙转身回房唤醒兰草。

“姑娘,怎么了?我似乎听见楼下吵嚷着什么。”兰草睡眼惺忪地问道。

“船着火了,妳快穿好衣服,咱们到爹的房间去。”陈紫萁莫名觉得有些不安,一边说,一边将一个装着银票的包袱挽在手上。

不料她们刚走出房门,便听见楼下突然响起激烈的打斗声,并伴随着众人又惊又惧的大叫——

“不好啦!有水匪劫船,大伙快各自逃命吧!”

陈紫萁顿时脸色一变,惊慌地朝楼下一看,便见十几名穿着黑衣的男子拿着大刀与身着白衣、手持利剑的银皓交手,而那船家也带着十几名水手拿着棍棒在旁帮手,至于其他会泅水的旅客已顾不得河水深浅,直接抱着紧要的包袱跳入河中逃命。

“姑娘,怎么办啊?万一银公子打不过,咱们可怎么办?”兰草惊恐地抓着她的手臂,颤声问道。

陈紫萁看着下面仍不断跳上船来的水匪,一时间也慌了神,抬眼瞧了瞧四周,除了跳进河中逃命,已然没有其他办法,可她与兰草和王嬷嬷都是半点水性也不识,更别提还要带着病重的父亲。

“咱们先进屋去,也许、也许银公子能赶走这些水匪……”陈紫萁瞧着在楼下挥着利剑努力阻挡水匪上楼的银皓,惊慌的心竟莫名安了几分,她忙扶着吓得全身发颤的兰草进到父亲的船舱里,然后将门闩上,又将桌子推过去抵在门后。

岂料她们刚做完这一切,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大响,然后便感觉船身缓慢地往下沉去。

“不好了,只怕船底被水匪给凿穿了……姑娘,咱们不能待在屋子里了。”王嬷嬷一边替昏睡着的陈世忠穿外衣,一边说。

“那我们能去哪里?”兰草惊慌道。

“只能到顶层的甲板上去。”陈紫萁看了看昏睡的父亲。

“可是到甲板上去,万一水匪杀上来,那我们岂不是……”后面的话,兰草虽没说出口,但大家都明白是什么。

“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不离开也会被水淹死。”陈紫萁一边说着,一边帮王嬷嬷一起搀扶起父亲。

“姑娘,我力气大,您快将老爷扶到我背上。”王嬷嬷虽然已四十多,但人长得高壮,陈紫萁才特地挑了她前来照顾陈世忠。

陈紫萁点了点头,忙与兰草一起将父亲扶到王嬷嬷背上,将堵在门口的桌子移开,一打开门,便见门外人影匆匆,都满脸惊恐地朝三楼甲板跑去。

陈紫萁跟在王嬷嬷身后,一边朝甲板走去,一边向下瞧了瞧,只见一楼船舱已进了半人高的河水,而银皓原本一身白衣,此时已被鲜血染红大半,但瞧着他的身手依旧利落,想来他身上的鲜血应该是那些水匪的,令她不由松了口气。

其他水手也奋力与水匪交战,但明显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多亏他们拚命阻止才没让水匪冲上楼来。

客船一旁停着几艘小船,此时大部分的人都跳上了客船,只剩一艘小船上站着几名黑衣水匪。

为首一名中年头领远远瞧着自个儿的手下一个个倒在戴着面具的男子剑下,不禁愤愤开口骂道:“去他娘的,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到底是谁?竟然敢挡老子的财路!”

“据刘二这两日的打探,听说他只是一名商人,身边带着两名高大的护卫。”旁边一名黑衣水匪答道。

“商人?一般商人会有他这般高超的武艺?”那头领瞇起眼,瞧见又一个手下倒在面具男子的剑下,脸色一沉,“不行,照这样下去咱们不但完不成任务,还会白白搭上兄弟们的性命。”他瞧了瞧已快触河底的客船,“你们几个悄悄从客船的侧面爬上去,直接将那个病秧子除掉,再将他的女儿带来。”

“是。”

四名水匪手脚麻利地爬上甲板,却见上面挤满了旅客,加上今晚月光暗淡,就算下面有火光照射,一时间也分不清谁是谁。

为了快速找到人,其中一名水匪吩咐道:“你们两个到下面船舱去找找看。”

因着四人将刀藏在衣服里,旅客们见他们突然出现,并没有惊慌。

这边陈紫萁原本跟在王嬷嬷身后,不料刚上到甲板,船身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再次下沉,挤在甲板上的旅客顿时东倒西歪。

陈紫萁被人猛地一撞,跌倒了,等站起来时,已不见王嬷嬷与兰草的身影。

她一边惊慌呼喊,一边瞇眼四处找寻她们的身影。

“王嬷嬷、兰草,妳们在哪里?”

“陈姑娘!”在甲板上找人的一名水匪正巧在陈紫萁对面,听得兰草的名字,他当即朝她喊道。

陈紫萁闻声,下意识回道:“你是?”

那水匪脸上扬着笑,“我是来救陈姑娘的,姑娘快跟我走吧。”

陈紫萁闻言一怔,瞇眼打量着他,虽觉得他有几分面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我与父亲和王嬷嬷走散了,我要先找到他们才行。”

“陈姑娘先跟我离开,我其他兄弟会帮妳找的。”

闻言,陈紫萁心里困惑,莫名升起一股不安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找就可以了。”

见状,那水匪当即沉下脸,一个箭步冲上前,大力抓住她的胳膊,“今儿妳必须得跟我走。”

陈紫萁见他突然目露凶光,心里大骇,立即大声呼叫道:“救命!救命!”

离得近的旅客见陈紫萁被一名大汉强拉着向甲板边缘走去,正想出手阻拦,那水匪直接拿出藏在腰间的大刀,恐吓道:“不想死的就少管闲事。”

旅客们本就处在惊慌中,此时瞧见他手中那明晃晃的大刀,当即吓得连连后退。

等到了甲板边上,陈紫萁一只手死死抓住护栏,头朝下一看,正好瞧见仍在奋力杀匪的银皓,于是她想也没想便朝下面大声呼叫,“银公子,救命!”

银皓听到她这一声呼喊,抬头看了眼,当即脸色一沉,迅速挥剑解决掉面前的水匪后,他立即一跃,借着两旁的木栏,几个纵身人就到了甲板上。

“放开她。”

水匪见银皓来到面前,一时被他高超的武艺惊住,等听到他的话才回过神,一把将手中的大刀架到陈紫萁的脖子上,“你是谁?”

“你只需知道,只要你乖乖将人放了,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闻言,那水匪心里不禁犹豫起来,想着自己真要与他开打,不出三招就得败下阵,更别提将人带走。

他抬眼瞧了瞧楼下所剩无几的同伴,心一慌,侧头看了眼站在小船上的头领,完不成任务回去同样没命。

最终他一咬牙,快速拉起陈紫萁的右臂朝身后的河中跃下。

所幸银皓早料到他会来这一招,飞速冲上前去及时抓住陈紫萁的双脚,另一手朝那水匪拍去,顿时听那水匪惨叫一声落入河中。

陈紫萁还来不及惊叫出声,便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最后落入一个强壮坚实的怀抱,只是还没等她站稳,人就被推开了。

“姑娘,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这时兰草从一旁冲了出来,一把扶住惊魂未定且头晕目眩的陈紫萁。

“我……我没事……”话还没说完,她便晕了过去。

“姑娘、姑娘!”兰草惊呼道。

“兰姑娘不要担心,陈姑娘只是一时受了惊吓昏厥过去,等过一会儿人就会醒来。”银皓忙出声。

“多谢银公子及时相救。”兰草搂着自家姑娘,朝他感激地道。

这时王嬷嬷背着陈世忠走了过来,所幸他仍在昏睡中,才没受到惊吓。

站在小船上的头领见情况不妙,朝客船大吼一声“兄弟们快撤”后,自个儿先开船跑了。

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名水匪闻声,立即弃刀跳进河中逃走。

银皓站在甲板上,目光深沉地瞧着那名水匪头领逃走的方向。

过了半晌,陈轩来到他身旁,低声禀报道。

“主子,要不要追上去?”

“不用了。”

“刚刚我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几名水手受了些轻伤外,并无人员伤亡,至于一开始跳河的旅客,也都自个儿游回来了。”

银皓点了点头,“那就好。”

“银公子,您在这里啊!”

“许老板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我只是来向公子道声谢!今晚若不是多亏您和您的护卫挺身相助,只怕单凭我手中这些水手根本打不过那些凶猛的水匪。”许老板满脸感激又后怕,“不过说起这事,还得多亏银公子当日提醒,我才换了几个懂武力的水手,不然今晚可就让这些水匪得逞了。”

“举手之劳,许老板不用客气,何况这也关系着我们自个儿的性命和货物。”银皓一脸淡然道。

“话虽这么话,但还是多亏公子一身好武艺,才能将这些水匪打跑。”许老板边说着,边向他感激地抱拳一礼,“那我就先下去忙了,公子有什么需要只管让人来通知我。”

“好。”银皓朝他点了点头。

当许老板下到二楼船舱时,他的一名副手走上前来,“老板,您不觉得今晚的水匪来得有些奇怪吗?这两年这一路都不见水匪出现过,前日上船前,那银公子特地来提醒咱们加强防备,今晚就真遭到水匪劫船了。”

“你可知这银公子是做什么生意的?”闻言,许老板不以为意,还反问道。

那副手摇了摇头,平时他只在下面指挥水手开船,对乘船旅客的身分自然不了解。

“两年前京城突然冒出一家名叫聚得丰的山货铺子,短短时间就在京城及周边城镇开了十几家分店。”

“难道银公子就是这聚得丰的老板?”

“正是!所以前日他特来提醒要我多找几名懂武功的水手时,我才会半点没犹豫便信了他的话。不过刚才我瞧他与那些水匪交手的情景,可真真是一点不留情,刀刀毙命,好似他与这些水匪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既然他经常四处运送货物,说不定以前被水匪劫过货,所以才会对他们如此狠绝。”

“有这可能。不过今晚真是万幸有他相助,不然就凭咱们这些人,只怕早死在水匪手中了。”许老板再次感慨道。

那副手也一样后怕的连连点头。

待陈紫萁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另一艘客船上,继续朝着京城行去。

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她除了心有余悸外,还有几分疑惑,只可惜她一时间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那名劫持自己的男子。

原本只需要两日便可抵达京城,因为这一耽误,用了三天才到达。

“陈姑娘,你们打算在哪个客栈落脚?”客船正缓缓向码头靠近,银皓来到陈紫萁的船舱。

陈紫萁正忙着收拾行李,闻声,转过头朝他微微一笑,“这是我第一次上京,不过父亲曾来过几回,所以决定住到仙客居。”

“好,等会我让陈轩送你们到客栈,明日再派马车来接你们到我义父的住处替陈老爷解毒。”

“如此就有劳银公子了。”陈紫萁恨不得现在就带父亲去找张神医解毒,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她也不好开这个口。

“那我就先行一步,明日再见。”银皓自然看得出她眼中的急切,不过此时他不知道义父是否在家,所以不好冒然带人上门,加上陈老爷身上的毒被他施针压制,多等一晚也无碍。

“好,公子慢走。”陈紫萁朝他点点头,站在门口望着他那高大挺拔的背影,不由自主想起那晚被他从水匪手中救起,随即落入他那坚实胸膛的情景,心头莫名有些慌乱。

于是她赶紧摇了摇头,想甩掉心底那丝陌生的异样感觉,转过身,继续收拾东西。

银皓虽然早一步下船,但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陈轩租来一辆青布马车将陈紫萁他们送走后,才向不远处一辆青布马车走去。

坐在车辕上的中年男子长相普通,见他到来,笑吟吟跳下车辕,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礼,才问道:“主子,怎么晚了一天才到,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遇到一帮水匪劫船,所以耽误了。义父可在家?”银皓淡然说道,彷佛水匪劫船对他来说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主子可有受伤?”王平闻言,忙一脸紧张地上下打量着他。

“只是手臂受了一点小伤,并无大碍,王叔不用担心。”

“那就好。这些日子不见您回京,张大夫天天念叨着,说您再不回来,他可要打包回辽东去了。”

银皓闻言,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陈紫萁一行到达客栈安顿好后,简单用过晚饭。

“姑娘,前儿您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这两日在船上您都没怎么休息,今晚您就好好休息,老爷交给我照顾就好了。”王嬷嬷瞧着满脸疲惫之色的陈紫萁,心疼道。

陈紫萁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父亲,点了点头,“好,父亲若有什么状况,一定要叫醒我。”

“姑娘别担心,这两日老爷虽然大多时间都昏睡着,但再没有吐过血。”

“姑娘您就放心休息,半夜我会起来与王嬷嬷替换的。”兰草一边说,一边推着她向隔壁房间走去。

“那就辛苦兰草了。”

“一点也不辛苦,当年若不是老爷收留我们一家,只怕我早饿死在街头了。”想当年若不是陈老爷心善,收留从北方逃旱灾来到杭州讨饭的自家,只怕她不是饿死,就是被父母卖给人贩子,如今他们一家不但过上了安稳的日子,每月还有丰厚的月银,而她更有福气跟在姑娘身边伺候。

“也是咱们有缘才能遇上,当年的事就莫再提了。”父亲这些年帮助过很多人,兰草一家只是其中之一。

“好,不提。那我去叫伙计准备一桶热水,让姑娘泡个热水澡,放松放松,这样才能睡得安稳些。”兰草说完,便转身匆匆下楼去找伙计要热水。

简单泡了个热水澡后,陈紫萁顿觉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躺在终于不再摇晃的床上,想着明日就能带父亲去见张神医了,一直紧绷的心不由松了松,于是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没想她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直到天大亮才醒过来。

“姑娘快起来用早饭吧,刚刚银公子已打发人来说,一会儿就派马车来接老爷。”兰草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

“那太好了。”陈紫萁激动道,快速穿好衣裳。

等她们用过早饭没多久,陈轩便驾着一辆青布马车前来接他们。

陈紫萁与王嬷嬷一起将父亲扶上马车,留下兰草在客栈。

马车大概行驶了一炷香左右才停下来,陈紫萁与王嬷嬷一起扶着陈世忠下马车,抬眼见面前只是一座普通的宅院,周围连着一片都是这样的屋子。

“张大夫喜欢清静,便选了这栋宅子暂时居住,平时会到宝和药铺坐堂。昨晚张大夫从主子口中得知了陈老爷的病情,便决定直接让陈老爷来这里治病。”陈轩一边引他们进门,一边介绍道。

“实在是太感谢张神医和银公子费心安排了。”陈紫萁感谢道,心里莫名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觉得这银公子对她的事似乎很是用心,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怀疑别人,何况当初还是她自己找人家帮忙的,可经过上回莫名被水匪劫持一事,加上父亲无故中毒,让她对身边的人和事不得不多个心眼。

“陈姑娘客气了。”

他们一行刚踏进后院,一股清淡的药香味扑鼻而来,陈紫萁自小便喜欢跟着父亲到药田里玩耍,对药材的气味也很喜欢,只是当他们越往里走,原本清淡的药香味散去不少,冲进鼻尖里的却是各种古怪难闻的味道。

这时,银皓从一旁的小径走了过来,“陈老爷、陈姑娘里面请。”见陈紫萁朝发出怪味的方向皱了皱鼻子,便解释道:“我义父除了医治病人外,平时还喜欢研制各种奇怪的药丸,只怕这会儿又在用什么古怪的药材提炼了。”

他没说出这些古怪的药材是什么,是怕吓到陈紫萁,但陈紫萁自小与药材打交道,凭着敏锐的嗅觉,心底大概能猜出几种药材。而他口中所指的古怪药材,她知道除了植物外,各类爬虫也是药材的一种,只是不知道这张神医是在用什么虫子提炼。

“人到了吗?”这时,从飘出古怪气味的方向走来一名年约四十左右,穿着一身灰色袍子的男子。

“这就是我义父张天泽。”银皓忙为他们引荐。

还没等陈紫萁向他见礼,张天泽的目光在陈世忠脸上淡淡一扫,便挥了挥手,“快将病人扶进客房,我换身衣服便来。”

待准备好,张天泽替陈世忠把了把脉,当即吹胡子瞪眼道:“只是野葛!这么简单的毒,稍微有些医术的大夫都能检查出来,怎么会拖到毒都侵入脏腑,竟还认为是风疾?”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身为治病救人的大夫,却为了某种原因或利益,故意误诊病情或是谋害病人。

陈世忠和陈紫萁闻言心里俱是一震,原本他们还心存侥幸的认为是王大夫误诊,此时听到他的话,再无法不去怀疑王大夫的用心。

“你们不用担心,除非是天下不知名的奇毒,一般毒根本难不倒老夫,就算侵入五内,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在,老夫就能将人救活过来。”见他们父女一脸震惊的神色,张天泽扫了义子一眼,出声安抚道。

父女俩稍稍缓过神来,陈紫萁朝他感激一礼,“一切就有劳张神医了。”

眼下要紧的是先替父亲解了身上的毒,然后再去调查王大夫故意隐瞒病情的原因。

“治病救人本就是老夫的职责,无须道谢。不过,陈姑娘也别称呼老夫为神医,老夫只是医术比一般大夫厉害一点罢了,妳就跟其他人一样唤我张大夫便可。”

张天泽站起身,边说边坐到桌前,快速写下一个药方,交给银皓,“你让王平去药房将药抓来,立即熬上。”又对陈紫萁道:“陈姑娘,老夫这会儿要替妳父亲行针逼出体内的毒素,妳先到外面坐坐。”

“好,有劳张大夫了。”陈紫萁改口应道,朝王嬷嬷点了点头,才随银皓一道出去。

出了房间,银皓将药方交给管家王平。

陈紫萁在厅中下首的一张木椅上坐下,随后一名仆妇端来一壶茶并几样小点心。

“姑娘请用茶。”

“多谢。”陈紫萁点点头。

那仆妇微笑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银皓安排好一切后,回首瞧着陈紫萁一脸担忧地看着里间,不禁出声安抚道:“陈姑娘,妳别太担心,依我义父的医术,一定能顺利解除陈老爷身上的毒。”

陈紫萁朝他勉强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我还有事要忙,陈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向下人吩咐一声便可。”

“好。”陈紫萁忙站起身,点点头。

这一等,足足等了三个多时辰,里间一直很安静,只偶尔传出几句对话。

就在陈紫萁实在坐不住,想冲进去瞧瞧情况时,突然听见张大夫急声吩咐王平准备好盆子放在床前,随后便传出陈世忠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她心一颤,倏地站了起来,向里急走了几步才强迫自己停下来。

不一会儿,王平端着小半盆黑血走了出来,瞧见她惨白着脸色站在门口,忙安慰道:“姑娘别担心,这血是积压在陈老爷体内的毒血,吐出来,身上的毒就解了大半。”

听他这么一说,陈紫萁紧绷的心顿时松了几分。

王平转身走了出去,随即端来一碗汤药送进去。

再过了一会儿,便见张天泽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妳父亲身上的毒已逼出大半,剩下的靠针灸与汤药慢慢调理便可。”

“辛苦张大夫了。”陈紫萁满脸感激朝他行礼道。

“刚解完毒,陈老爷只怕要昏睡一会儿,妳别担心。”张天泽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陈紫萁忙快步走进里间,瞧着床上昏睡过去的父亲,见他原本脸上的那抹暗紫终于消除大半,只觉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被搬开,她终于能稍稍呼一口气。

“姑娘,老爷终于得救了!”王嬷嬷一脸欢喜地说道。

“是啊,父亲得救了……”陈紫萁喃喃道,眼眶一热,不禁流下感动的泪水。“辛苦王嬷嬷了,这里交给我吧,妳先去外面休息一会。”

“好,我等会再来换姑娘。”王嬷嬷也红了眼眶,说完便转身出去。

傍晚时分,陈世忠幽幽转醒,瞧见女儿坐在桌边,他哑声唤道:“萁儿……”

陈紫萁正在翻看一本医书,这是她刚才向王平借来的,闻声,她忙侧头一瞧,见父亲正望着自己,她激动的站起身,“爹,您醒了!”而后快步走到床边,“爹,您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陈世忠虚弱地摇了摇头,“虽然感觉全身无力,但胸口畅顺多了……”

“老爷,您醒了,我这就去找张大夫。”王嬷嬷本在厅里休息,闻声立即冲了进来,话落,人又快速冲了出去。

很快王嬷嬷便领着张天泽到来,替陈世忠把了把脉后,才道:“身体里虽然还残存少量余毒,但只要老夫每日施针再加上汤药调理,不出一个月就能将余毒彻底清除。”

陈紫萁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一边朝张天泽行礼,一边连声道谢。

“不过刚拔完毒,陈老爷的身子还非常虚弱,不宜移动。我听说你们住在客栈,那地方太过吵杂,不利病人休息。我这院子虽简陋了些,但胜在清静,若陈姑娘不介意,就让陈老爷暂时留在这里养病,等身子好得差不多再离开。”

陈紫萁没多犹豫,点了点头,“只是如此一来,就要叨扰张大夫一阵子了。”

“不碍事,抓药熬药的事就交给我家仆人。”张天泽摆了摆手,“此时天色也不早了,陈姑娘先回客栈休息,明日再来探望吧。”

“好,如此就多谢张大夫费心了。”

待张天泽离开后,陈紫萁简单与王嬷嬷交代几句,又与父亲说了会话,便准备回客栈休息。

当她走到大门口,便见陈轩驾着青布马车已等候在此,“陈姑娘请上车。”

“如此就有劳了。”陈紫萁朝他感谢道。

回到客栈后,陈紫萁与兰草简单用过晚饭,泡了个热水澡,顿觉困意袭来。

躺上床,她想到父亲真的得救了,心里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至于父亲到底是因何中毒,脑中却没有半点想法。

她正想努力思索看看,可实在太困了,想着想着便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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