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姑娘卜一卦 第十八章 母子重修旧好
夜色渐深,晚风沁凉如水,夜幕被点点繁星点缀得璀灿美丽。风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窗边烛台的烛光也跟着摇摇晃晃,荡漾出一圈圈的光晕。
诸葛苡湛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天,怎么也睡不着,手模到枕头下方,将罗盘圣物再次拿了出来。
她一边模着上头的红宝石,一边蹙着眉头思索。
皇甫璟渊今日求娶她,承诺待事情结束,便跟她回家向父母提亲,只是……
有了这罗盘,她也许就能回到现代,可她真的可以抛下他回到现代吗?
为此她陷入为难与痛苦,难以抉择。
渐渐地,她的眼皮愈来愈重,隐隐约约间,她好像看到了现代。
她的身体已经火化了,虽然父母失去她很难过,但有哥哥跟弟弟妹妹陪在父母身边,何况父亲早已算到她会有一段奇遇,他们就当她是去进行一趟奇异旅程,不再因为失去她而难过。
当她看到这里时,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吸走,她一声尖叫,弹坐起身,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紧抓着一旁的被子。
自从穿越后,她从未梦见过现代,今天怎么会突然梦到父母还有哥哥弟妹呢?
她的视线落在掉在床上的罗盘,会是因为它的原因吗?
她拿过罗盘看着,方才梦中的景象如幻灯片一样再度出现在她眼前。
梦中爸爸说了,这场奇异之旅可能会让她无法再回到原来的世界,但并非要了她的命,她反而在其他地方活得更加精采,因此对于她的突然身亡,父母最终选择坦然接受。
思及此,她落寞的脸庞出现一抹坚毅神色,决定留在古代,陪在皇甫璟渊身边,守护着两人的爱情。
她决定了,明天就去告诉皇甫璟渊,她愿意嫁给他。
只是,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翌日一大清早,玉阳长公主便派人来带诸葛苡湛前往她与皇甫卫澜所住的院子。
诸葛苡湛袖下双手不安的扭着,看着坐在前方位置上不疾不徐喝着茶的玉阳长公主,长公主突然将她找来,她心里没有底,算了一卦,卦象却是一团乱,一时半刻间根本无法解开,整个人不安到了极点。
玉阳长公主睐了神色紧张的诸葛苡湛一眼,“诸葛姑娘,茶点不合你胃口?”
“不,长公主,这里的茶点很好吃。”
“既然喜欢就多吃点,今天这点心是本宫让御厨特别做的,你尝尝,若是喜欢,日后本宫让御厨多做些给你。”
“谢长公主,不过不用这么麻烦……”她心惊胆跳的回话。
“不麻烦,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有些傻住,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长公主说什么,日后她们就是一家人?
玉阳长公主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怎么,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儿子?据我所知,璟儿已经向你提亲,就只等你点头,不是吗?”
诸葛苡湛全身紧绷防备的看着玉阳长公主,想着该怎么婉转回应问话才不会惹怒她。
玉阳长公主看出她的局促,出言安抚,“你别紧张,我今天会找你来问这些事情,自然是赞成你们之间的婚事。”
诸葛苡湛惊讶地瞪大眼,她怎么也没有想过会从长公主口中听到赞成两个字。
玉阳长公主内心酸涩,抿了抿唇,有些自嘲的勾着嘴角,“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璟儿自小便没有得到我的关心,从我这里所得到的都是怨与恨。如今我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我对他的伤害早已造成,想弥补恐怕也来不及,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支持他的所有决定,他心里所爱的人是你,我自然赞成他娶你。我儿子性子跟我一样,认定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因此我不会棒打鸳鸯的。”
诸葛苡湛有一刹那真的以为自己幻听了,没想到长公主会跟她说这些,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长公主居然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时,原本虚掩的门扇被推了开来,传来丫鬟仓促的问候声,“见过世子爷!”
皇甫璟渊没有理会这几个丫鬟,不等通报,迳自撩开垂荡的珠帘,大步流星走进内厅。
“母亲,我听说您将苡湛找了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让她到这里来见您?”他表情依旧一副淡然模样,但眼底那抹复杂的流光却泄漏了他紧张的情绪。
玉阳长公主定定的看着儿子,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儿子的另一种神情,不是千篇一律的淡漠,而是母鸡护小鸡的紧张,她突然觉得开心,原来儿子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想守护的人。
想到这里,玉阳长公主开心的笑了声,眼眶染上一层薄薄泪花,“璟儿,你别紧张,我找苡湛过来,是想跟她谈谈你们两人之间的亲事。既然你们已经论及婚嫁,就不可如此随便,你赶紧找一天带着苡湛回家乡,向她父母提亲。”
皇甫璟渊听到她这么说,第一个反应跟诸葛苡湛一样,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是不是听错了?
玉阳长公主未理会他的反应,迳自说着,“虽然平国公府没有门第观念,但你日后必须继承你祖父的爵位,因此在婚事上必须慎重,不能让人留下话柄,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能少,更不能委屈了苡湛,知道吗?”
皇甫璟渊愕然的看着像个慈母一样耳提面命的母亲,一时间无法适应,都要怀疑自己母亲是不是被掉包了,只能愣愣回答,“是的。”
“还有,岳王妃已经怀有身孕,但未满三个月,不能公布喜讯。岳王妃说了,等待这胎坐稳了便办个宴会,认苡湛为义女,你看如何?我觉得可行,身为你三舅的义女,日后身分上也配得过,较不会留下话柄,你们觉得如何?”玉阳长公主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与打算。
“三舅认苡湛为义女这事自然是极好。”平民的身分日后定会成为苡湛被人攻击的一把利器,有了岳王府为后盾,相信日后没人敢拿她的身分说事,借此欺负她。
因两人身分悬殊,他一直认定会遭到多方反对,尤其是母亲,从来没有想过会从母亲嘴里听到赞成。这些日子他一直想着要怎么让母亲同意他娶苡湛,正在烦恼之际,母亲却给了他这么一个大礼,这份大礼砸得他有些头晕目眩。
玉阳长公主见儿子迟迟没有反应,轻笑了声,和蔼问着,“怎么,高兴到傻住了吗?你父亲跟我提过苡湛是个好姑娘,以后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待国师的事情处理到一段落,你就赶紧带她回乡向她父母提亲。”发现儿子依旧是一副傻愣模样,她故意板起脸沉声质问,“瞧你这表情,一个回应也不给,莫非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他马上否决母亲的猜测。
听到儿子坚决的语气,玉阳长公主放心多了,欣慰的看着儿子,心头诸多感触与心酸。
当年听到丈夫的死讯,她将所有怨恨发泄在儿子身上,当年他还那么小,需要抱在怀里宠着,却被她无情抛弃。
转眼间,那个会采花给她当发簪的小团子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而她因为愚昧无知,错信他人,这些年来究竟错过了什么?
想到这里,玉阳长公主不禁悲从中来,带着懊悔的眼泪扑簌簌掉下。
“母亲,您怎么……”
玉阳长公主抬手摇头,“璟儿,别误会,娘亲是开心,却又懊悔万分。娘亲懊悔当年的愚蠢伤害了你,错过了你的成长,甚至让你……对不起……”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看到母亲的眼泪,听着她的道歉,皇甫璟渊心里对母亲那复杂纠结的怨,随着她的眼泪滴落而消失无踪。
“娘亲,我已经不怨您,失去所爱之人那椎心刺骨的痛,不是任何词汇可以形容的。当我认定苡湛后,这才明白您的痛苦,请您别再自责,甚至为此惩罚自己,可好?”
“是啊,长公主,您难道想让璟渊也陪您一起痛苦?”诸葛苡湛也出面柔声劝着,“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过去已经过去,我们应该迎向美好的未来,而不是沉浸在充满悲痛的过去,相信璟渊也不愿意见您一直活在对他的愧疚与懊悔之中。”
听到儿子不怨她,这比什么都还要让她感到开心,玉阳长公主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水,“好,好,我们一起把过去丢掉,一起迎向美好的未来……”
诸葛苡湛与皇甫璟渊对视一眼,她从他充满温柔宠爱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情意、赞同、自豪与感激,感激她安抚长公主的情绪,让长公主懂得放下。
抛下了所有枷锁的玉阳长公主吸了吸鼻子后,慈爱的看着她,“苡湛,是不是该改口称我为娘亲了!”
她脸蛋瞬间红透,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迟迟不肯叫,皇甫璟渊调侃道:“娘亲,我想我们母子可能不够资格让苡湛改口,唉……”
“你别胡说,我哪里是不愿意改口!”她连忙喝道,满脸羞红的看着长公主,咬了咬下唇,怯生生地喊着,“娘亲。”
“好,好,好,我就说我儿子眼光好。”玉阳长公主开心的退下腕上那个皇甫卫澜所赠、自从戴上就从未拔下的定情玉镯,套到她的手腕上。
诸葛苡湛深知这这镯子的意义,连忙要将这镯子拔下还给她,却被她给拒绝。
“长者赐,不可辞,我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愿望,只希望日后你跟璟儿能好好的,夫唱妇随,好吗?”
“是,娘亲。”
明日就要出发回珠江镇了,但还有不少行李未整理好,银子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下个月诸葛家族的命相馆要开张了,这是重返神算家族荣耀的第一步,诸葛苡湛说什么也要回去出席命相馆开张仪式。
“小姐,我们上次逛街买的那几块要送给族里少爷的砚台怎么不见了?奴婢怎么找都找不着。”银子拿着礼物清单一样样对着。
“不是放在那个柜子里面吗?”诸葛苡湛指着靠墙那一排柜子其中的一个。
“那里奴婢找过了,没有。”
“没有?”她秀眉微蹙,“我记得当时我是让丫鬟放到那里去的。”她放下手中的命盘,起身往那排柜子走去。
她和璟渊的住处不喜欢外人进来,因此除了银子外,其他丫鬟都在外边,没有叫唤是不会随意进入的。那日因为银子手中还有不少事情未完成,她叫了其他丫鬟帮忙把东西归位,看来丫鬟们是放错地方了。
“那砚台我来找吧,你先去忙别的,把其他东西再对一次,别漏了。”她打开几个柜子开始翻找。
“好的。”银子点了点头,继续整理其他物品。
怪了,柜子就这几个,那几个砚台体积也不小,怎么会没有看到呢?
诸葛苡湛又拉开另一个柜子,翻找着里头的东西。
忽地,她看到一个放置在角落的紫檀木雕刻小木匣,上头还压着几个大木匣,像是刻意掩盖,不想让人发现,她不由得好奇地抽出小木匣。
这小木匣不是她的,应该是璟渊的,只是璟渊为何要将东西藏在角落,像是怕她发现似的?
她歪着头一脸纳闷的将小木匣打开,当她看到里面所放的物品时,表情瞬间狰狞,为何那件失踪的粉色肚兜会在这里?还被藏在这小木匣中!
难道当时躲在暗处偷看她,偷走她肚兜的那个大变态是璟渊?
她觉得她发现了真相,一股怒火倏地从胸臆间上窜,她抽出小木匣里头躺着的那件肚兜,将小木匣往柜子里一丢,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她要去找那个混蛋大变态!
她一路怒气匆匆的往皇甫璟渊的书房走去,那模样任何人看到都知道她在生气,没有人敢向前问安。
连她一脚踢开紧掩的书房门扇时,守在外头的追风跟追云也没敢阻挡。
现在整个平国公府最大的人不是国公爷,也不是世子爷,而是世子夫人,他们不长眼了才会拦着她。
皇甫璟渊正在书房里画着丹青,是一幅美人图,见了诸葛苡湛他还颇为高兴,“苡湛,你来了,过来看看为夫将你的神韵画得像不像!”他丝毫没有发现到她的怒气,手中画笔又沾了次墨水继续作画。
“皇甫璟渊!”她冲到他的案桌前,怒声质问:“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他不解的抬头看着她,“交代?为夫自认为没有对不起娘子,不知道娘子要为夫交代哪一件事情?”
她气得嘴角直抽,“你、你这个变态,竟然、竟然……”
“变态?娘子,这指控很严重!”他放下画笔欣赏着她因充满怒火而朝气蓬勃的脸蛋。
成亲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发现她的小娘子生得愈来愈美丽动人,就连生气的模样也美得让他迷恋,让他愈来愈离不开她。
他真是难以想象,接下来约莫四个月的时间她不在他身边,他该怎么过。
“你还否认!”一想到当时他们两人什么关系都还不是,他竟然就、就……偷这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气呼呼的将肚兜甩在他刚画好的丹青上,“你还敢说不是,若不是,为何我不见的东西会被你藏在木匣里塞在角落!”
他看清楚毁了他美人图的物品后轻笑了声,“原来是这事,娘子,这事值得你这般生气吗?”他用一根指头勾起那肚兜,神情轻佻的闻了下。
“你,你!”她脸红心跳的跺了下脚,“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该死的,他怎么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反而用着这么邪恶的眼神看着她,这会让她忍不住想到夜晚来临时,他那让人无法招架抗拒的邪魅神情。
“正经?我看到这件肚兜,还能站在这里与你心平气和地说话,而不是将你抱到后面房间好好疼爱一番,已经是我最克制、最正经的时候了。”他语气轻佻,一脸无辜的为自己辩解。
“你……”
“听我说,这件肚兜是我捡到的,它掉在半路……正巧被我捡起,想还你,不过我一个大男人拿着这物品,肯定会被误认为别有用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顺手收了起来。”他绕过案桌来到她身边,将她搂进自己怀中。
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话连篇,这个坏家伙,成亲后甜言蜜语可以说是信手拈来,让她都怀疑之前那个高冷的世子爷被掉包了。
“既然是捡到的,为何你知道那肚兜是我掉的?”她拧着秀眉瞪他,“承认吧,你就是当时那个偷窥狂!”
“什么偷窥狂,为夫只是在欣赏那个让我不知不觉坠入情网的迷人姑娘。”
“你那时就爱上我了?”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
他低头吻住她,将她剩余未出口的话全吞进自己月复中,一把将她抱起,往书房后面那间用来休息的小房间走去。
她逮到空隙,躲开他热情的激吻,板着脸道:“别给我使用美男计,说,你是不是那时就爱上我?”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欺身而下,再次封住她的唇,手上动作不停,三两下便将她身上繁复的衣裳拆解得一干二净,“马上你就会知道为夫是如何的爱你,为你着迷……”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正是因为偷看她洗衣,才对她就此深陷,无法自拔。能用这法子将话题带开,他很乐意。
一年后。
天牢内,鼠辈跟蟑螂到处横冲直撞,阴暗潮湿,充满恶臭,一踏入便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让人感到全身发麻。
“世子夫人,阶梯湿滑,您小心脚下。”狱卒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领着诸葛苡湛前往位在牢底的幽闭室。
“你放心,只管前头引路,我会小心的。”诸葛苡湛稍稍拉高裙摆,借着昏黄幽暗的灯光看着脚下台阶。
历时一年,终于将国师的所有罪行查得一清二处,明日,被判处千刀万剐极刑的国师就要上刑场。
这是她可以见国师的最后一天,皇甫璟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皇帝首肯,同意让她去看国师。
她紧跟在狱卒身后走过弯弯曲曲的阶梯,一路往下,来到传说中暗无天日的幽闭室外。
狱卒打开层层重门,来到最后一扇,转身对着她道:“世子夫人,这扇门进去就能见到罪犯,您想清楚了,确定要见他?”
“是的,劳烦你将牢门打开。”说话的同时,她将一张银票塞进狱卒手中。
“世子夫人,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这是皇上特别恩准的,有什么话要问,请把握时间,别浪费了。”狱卒将银票收进衣襟里。
“我知道。”
今天这个机会是皇甫璟渊争取来的,他告知皇帝国师过去曾遣人来偷的事,表示不知这罗盘有何秘密,让国师如此挂记,加上曾从国师府搜出一本有关于这罗盘的文献,上头记录着一些神奇事迹,他认为有必要杜绝那些少数民族穿凿附会的神话传说,因此必须将这事查清楚,同时公诸于世。
这么一提,皇帝果然心痒了,于是皇甫璟渊利用诸葛苡湛出自神算家族的身分,让她进入天牢套国师,希望她能从国师口中套出他隐藏得最深的秘密。
狱卒打开最后一道门锁后便退到外头,让诸葛苡湛独自进入。
幽禁室的门一打开,一股难闻恶心、夹着着屎尿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她瞬间暂时停止呼吸,用已经浸染了古剌水的帕子遮住口鼻,这才提着灯笼走进室内。
双手双脚被铐上手铐、脚缭,甚至连琵琶骨都锁上的国师,对这突然到来的陌生女子感到诧异。
国师避开她手上灯笼的光线,眯着眼瞧着她。自从被关进天牢,皇帝便禁止任何人前来探望,就连杰儒也是拿着圣旨前来才有法子见到他,想来这女子身分不低,只是眼前这女子有些眼熟却又陌生。
“你是谁?到天牢来找我有何事?”
诸葛苡湛发现幽禁室里头还有一层用钢精打制的栏杆,防止罪犯逃月兑。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来向你求证一件事情。”
她在栏杆前蹲子,借着灯笼的光线看着披头散发、浑身恶臭的国师,已不见当初那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出尘宛若仙人一样的气质。
“一个连名字都不敢让人知道的人,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国师讥笑一声。
“你会告诉我的。”她取出罗盘。
国师一看到罗盘,原本不屑微眯的眼睛突然瞪大,激动的问道:“你怎……你……”
“你想问我怎么会有这罗盘是吧?是长公主将她当成聘礼送给了我。”
“你是皇甫璟渊找来的那个……女术士!”国师立即联想到。
“想不到国师身陷囹圄,消息还这么灵通。”
“少废话,快告诉我,你拿着这东西来见我有何目的?”国师激动的伸出手,张牙五爪地想要抢夺她手中的罗盘。
“目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最后的阴谋。”
“嗤,我的阴谋早被你们拆穿,哪里还有阴谋。把东西还给我,那是我母亲的遗物!我知道终有一天它会回到我身边!”国师怒瞪着她。
诸葛苡湛冷眼睨着近乎疯狂的国师,慢幽幽的吐出国师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遗物?你一直在找这个罗盘,是因为这个罗盘可以……穿越古今未来。”
国师震撼的跌坐在地,满脸不敢置信的低喃,“你……你……”
“我怎么会知道是吧?”
国师冀望的看着她,希望从她嘴里听到答案,可她却迟迟不肯吐露半个字。
他冲到栏杆边,气急败坏的对着她咆哮,“把东西给我,给我!”
她淡定看着疯狂的他,冷冷勾着嘴角,嘲讽地说着,“给你?不可能,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你抱着遗憾接受凌迟慢慢死去,让你到死都无法如愿,借着罗盘逃过死劫,含恨而亡。”
“你怎么知道这罗盘的秘密……”国师难以置信。
“因为……我就是这罗盘的牺牲者,因为它,我从未来……”她顿了顿。
皇帝多疑,即使表面上让她来演戏套话,却还是派人暗中监视着一切,那人就在隔壁,因此她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缓缓自口中吐出一句,“我从未来来到这个世界……我是因为这罗盘而穿越时空的旅人……”
“是真的……原来文献记载的都是真的!”国师兴奋得又哭又笑,忽然想到什么,伸长手臂欲抓住她,“把罗盘给我,给我!”
“给你?到地府去同阎罗王要吧。”她轻幽幽丢下这句,转身离开幽闭室。
回应她的是国师声嘶力竭的咆哮与吼叫。
天牢大门一推开,她从里头踏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皇甫璟渊眼捷手快,立刻向前将她搂进怀中,紧张询问道:“还好吗?没事吧?”
“没事,天牢太阴寒了,一时间不习惯。”
“让你别去,你偏不听!”他忍不住责备。
这时,一直站在皇甫璟渊身后的总管太监向前,“见过世子夫人,不知道世子夫人是否问出了罪犯的目的?”
她将罗盘交给太监,“是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罗盘,这罗盘是圣女一族的圣物,传说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穿梭古今,因此国师想夺回它。”
皇上当时有多么信任国师,现在就有多么不信任他,即使国师说的那些话传进皇帝耳朵,他也不会再相信半分,因此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被皇帝盯上。
“长生不老,穿梭古今?”总管太监皱紧了眉头,满脸不相信。
“是的,方才我按着皇上安排的剧情这么刺激他,他受了刺激就吼出这些。”
总管太监想了下,“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带着这罗盘回宫复命了。”回去回禀皇上,等皇上跟躲在密室里偷听的密探核对一番,就知道真假了。
“公公慢走。”她稍稍点头。
既然她已经决定留在这古国,陪在自己深爱的男人身边,那罗盘对她来说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又会为她带来危险,因此将它送进宫,由皇帝发落是最稳妥不过。
“别难过,为夫会再寻一个类似的罗盘来给你。”皇甫璟渊来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慰。
这罗盘对她的重要性他自然是知道的,历代帝王皆多疑,与其将罗盘留在身边引起皇上猜忌,不如呈上去,这是最安全保命的做法。
“不用了。”
“不用?那可是你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宝物。”
“我已经有了今生最重要的宝物,不需要它了。”
“今生最重要的宝物?”
她主动圏住他的腰际,“他就在我身边。”
皇甫璟渊心情如烟花绽放,眉开眼笑的将她搂进怀中,不顾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低头覆上她的唇,“娘子,你亦是为夫今生最重要的宝物。”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