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流才女 第十五章 要替陛下动手术
皇帝召了重臣宣读旨意,算是做了见证,但严婳熙的事并没有明旨。
虽然严婳熙听见了皇帝给她的承诺,但夏景烨并没有告诉她,皇帝给了她从四品官职,背后代表认可她成为毅王妃的资格。
这次的手术至关紧要,夏景烨不想影响了她的心情。
所谓“手术”对这些古代人来说是难得一见的,一听到严婳熙需要助手,太医个个都跃跃欲试。严婳熙没有太多时间,把所有有意愿的太医集合起来,用半天的时间初步教导止血及辨认和使用器械的方法,再给他们半天时间练习,隔日一早进行测试验收成果,挑出成绩最好的三名再进行特训。
不愧是太医,每个都学得很快,让她放下了半颗心。
至于夏景烨也没闲着,在毅州他就有帮严婳熙准备手术室及恢复室的经验,他领着一批宫人着手准备,要将皇帝术后感染的机率降到最低。
灾区能做到的,夏景烨在皇宫自然更容易做到,不过一天的时间,皇帝的寝宫正阳宫就整理出了手术室及恢复室,两室之间还有一条同样清理过的通道,要让皇帝能隔离运送。
进行手术那天,严婳熙在众人的瞩目下进了正阳宫,幸亏她来自现代,学生时期曾在朝会时受过奖,有面对这样注目的心理素质,若换成一个真正生活在古代的十五岁女子,即便她的医术再高深,怕是也会被这样的注目礼给吓着。
清理了头、手、脸,严婳熙换上手术服进入手术室,几名太医已经在皇帝身边等她,并已先让皇帝服用了麻沸散。
严婳熙取出金针,落在止血及止痛的穴位,然后伸出手说出了其中一种手术刀的名字。
然而,严婳熙迟迟没等到手术刀,只见负责递器械的太医正在犹豫。
幸好这只是第一件工具,若是危急的时候,而她又正忙着,这种速度恐怕会害死病人。
严婳熙正考虑着是不是要换人,就见有人准确无误的把她需要的那把手术刀放在了她的手心,而且还完美的刀刃向外做出了正确的摆法。
严婳熙抬头一看,不知道何时夏景烨也换了手术服进来。
那些器械是他去找匠人订制的,自然详细的看过图纸,认得每一把器械的正确名称,至于器械放在她手中的摆法,他只是挑了一个能让她最方便使用的摆法罢了。
“殿下怎么……”
“本王担心若有临时状况,你们几人无法作主,本王会承担一切责任。”
言下之意就是若开了月复,发现皇帝的状况真的已经恶化,他是来保她的命的。
严婳熙怎能不感动,而且身边有他陪着,她又多了几分自信,立刻将注意力拉回手术上头。
开了月复后,严婳熙发现皇帝的阑尾炎没有扩散,当下松了口气。
虽然脸被口罩遮着,但夏景烨由她的眉眼间发现担忧之情消失了,也变得有信心起来。
进行了必要措施后,严婳熙准备切除阑尾,她指着那个部分道:“这就是坏疽,必须将它切除。”
几名太医因为初见人体月复中脏器,几欲作呕,哪里敢细看,只知道在皇帝的右下月复看到一段发黑的东西。
倒是有一位太医无心提出一个问题,“这坏疽怎么好像就是肠子?”
“因为已经化脓肿胀,坏疽又刚好生在肠子的前端,这才感觉像是肠子的一部分。”严婳熙说谎说得有些心虚,因为这种说法根本是误人子弟,但她没办法,为了保自己的小命啊!
她向来会把自己所学做成讲义分享给其他医者,不过这个盲肠炎手术怕是要成为她的独门绝学了,否则来日让人知道她切了皇帝器官,怕是她脖子以上的东西也要被切了。
这些生在古代的“莘莘学子”,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在这一瞬间变成了蒙古大夫,教给了他们一颗毒果。
严婳熙俐落的进行手术,正高兴过程十分顺利时,却看见其中一名太医好好的保存好皇帝的那截“坏疽”,便问:“你做什么?”
“严姑娘有所不知,凡是对陛下进行任何诊疗,相关器具大至你手中的工具,小到这些染血的纱布都要保存,像坏疽这样的东西更是要进行防腐处理,若是来日情况有变,才能做为证物。”
言下之意就是这次的手术若出错,她用的这些东西都会被扒开来一一检视,找出手术失败……或者是能让她担锅的原因。
严婳熙倒也不怕他们查,她保证自己不会出错,但那套手术器具得被查扣,她心疼啊!虽然夏景烨共帮她做了三套,但因为在古代制作不便,她珍惜得很。
“这些工具再制作就有了。”夏景烨看出了她的不舍,好像被抢走了糖又不敢要回来的孩子一样,要不是父皇还开着肚皮躺在那里,他可能真的会笑出来。
严婳熙知道情况无可改变,便继续进行手术了。
最终,手术顺利结束,皇帝被从无尘通道送去了恢复室。
接下来就是与时间的对抗了,严婳熙暗自希望皇帝的身体够强壮,能撑得了发炎及术后感染的危机。
虽然没有现代的抗生素及先进的医疗,皇帝还是平安渡过了这次的手术。尽管在现代顶多住院八九天,但皇帝的身分不同,严婳熙硬是让他在恢复室里住了一个月。
反正他是皇帝,身边的宫人那么多,一天轮个三、五班没问题,不会累死那些宫人,所以还是谨慎些好。
皇帝倒也放心,这段时间直接让夏景烨监国。
人家大病一场是消瘦,他老人家熬过了最初的几天后,后来的日子吃好的、喝补的,再加上没有国事需要操劳,一个月后竟然整个人胖了一圈。
倒是夏景烨,本以为只是进京接个赏,然后就可以带着严婳熙四处走走看看,欣赏一下京城及京郊的人文风采,结果突然接了监国的重责大任,一个月下来瘦了不少。
严婳熙对他的疲惫及消瘦看不过眼,每天炖药膳送去给他,光明正大到萧贵妃都无法阻止,让夏景烨还有些盼头。
他已经答应父皇接下储君之位,未来没有婳熙这日子该怎么过?夏景烨琢磨着该怎么说服父皇,让父皇赐婚,这样母妃就不能再反对了。
等到皇帝“出院”,夏景烨果然立刻向皇帝提出请求。
君无戏言,皇帝自然不会食言,于是,严婳熙破格被聘用为太医,品秩从四品。
严婳熙倒不想留在京城当官,但教学相长,有不少太医对于她的西医知识感兴趣,而她虽然已学习中医多年,可毕竟都只在父亲的教导之下学习,父亲不知道她上辈子已经学过中医,坚持要一步一步由最基础的教起,浪费了不少时间,如今进了医署,她也能在中医这个领域进行更多的研究。
她为医署写了不少讲义,而医署藏书阁里的大量医书也任由她取阅,她因此一头栽在那些珍贵的医书里。
为此,夏景烨反而更苦了,父皇回到了朝堂,但处理政事都带着他一起,所以他并没有比监国的那一个月轻松。而之前严婳熙还能给他送些药膳,如今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两人居然连见上一面也不行了。
夏景烨被逼得只好不顾礼教,在夜里潜进她的院落。
严婳熙吹熄了灯往里间走去,没意料到里头早有人等着,一进去就被抱了满怀,一声尖叫忍不住月兑口而出。
所幸夏景烨及时捣住,才没让声音传出去,引来睡在外间的侍女。
过去在严家虽有粗使婆子,但若说要贴身侍奉的侍女,先别说严婳熙这个现代人真不适应,她也没那么娇气。
来到京里,夏景烨硬是给她安排了侍女,说是京里规矩多,需要有个侍女在旁提醒,而且他俩终归还没有名分,如今她住在毅王府里,有个侍女避嫌也好。
夏景烨还特地让人找了个不但识字,而且还有些医药知识的侍女,就是为了能帮上她的忙。
这个侍女看来样样都不错,但老是卑躬屈膝的,严婳熙很不喜欢,甚至开始想念起于静萱了。
“婳熙,是我。”
严婳熙听见夏景烨的声音,这才停止了挣扎。
夏景烨放开她,因他在房中待了较久,双眼早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看得见严婳熙一脸控诉。
他知道自己理亏,先前为了等严婳熙,等到这么晚就算了,没想到还没等到人,竟先等到下人扛进来的浴盆,之后才是被侍女服侍着开始更衣入浴的严婳熙,这时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再出现了,只得继续躲在暗处。
严婳熙想起了她方才在房中沐浴,她目光带着审视,问道:“殿下进来多久了?”
不能怪她这么问,这里间虽然有扇窗,但她要沐浴前检查过,是关上的,窗内是张条几,上头摆放着几本医书、檀香炉及一小盆盆栽。条几不宽,无法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若有人由窗户翻进来,就得跃过条几,看起来困难重重。
夏景烨是武人,却不是武侠小说里那种会飞来飞去,或是仙侠小说里那种能御剑飞行的,怎么看都不觉得能从窗户翻进来而她却不知情。
若不是由窗户翻进来,那就是在她还未进房之前就已经在的,那么……她回房后所做的事,他肯定都见到了。
“刚进来。”
“喔?由哪里进来?”
“由窗子翻进来的,你总是三更半夜才回来,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我总不能三更半夜还光明正大的来找你吧!”
严婳熙不肯相信,随意的指了房里的一组桌椅,“殿下,我没看过轻功,你跳过那组桌椅让我开开眼界可好?”
“什么轻功?我听都没听过。这种宽度有谁能一跃而过?不过若助跑后踩着椅子一蹬,应可轻松跃过,但三更半夜的,你想现在看?”
严婳熙当然不是真的想看什么轻功,她指向窗子,语气带着责怪,“那你还说是从窗子翻进来的!殿下你说,你方才都看见什么了?”
夏景烨知道自己瞒不过了,但他可不是那种小人,没趁机占她的便宜,“婳熙,我遮住眼睛了,没看。”
“你真没看?没看见我穿着红色的里衣?”
夏景烨皱了皱眉,她穿的明明是青色的里衣,怎会是红色的?但才刚这么想,就发现自己中计了,他看见严婳熙跑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控诉他。
“想不到殿下你是这种人!”
“婳熙,我对天发誓,我是心悦你才没管住眼,但我真的只看到诃子裙,再月兑我就转身了,真的。”
严婳熙看着他,想确定自己能不能相信他,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她终究没舍得再指责他,“真的只看到里衣?”
她一个现代人,穿泳装去游泳再自然不过,穿得少被看见当然不会如古代女子那样羞愤欲死,但若被看到身体,饶是她来自现代也是不能接受的。
“真的,若我看了其他,就让我遭天——”
裹在被子里的“结草虫”立刻钻出了被子,抓住夏景烨的手,舍不得他发毒誓。
“好了,我信了。”
夏景烨把严婳熙抱个满怀,严婳熙顺势靠在他的身上,他则靠坐在床头。
“婳熙,你最近在忙什么?我想见也见不到你。”
“和太医们相互研究啊。”
“什么时候也研究研究我们的亲事?”
骗她呢!以为她不知道萧贵妃很讨厌她吗?成了医署里唯一一个女太医,后宫嫔妃们遇到妇女之症便不想再找其他太医。
她是个外科圣手啊!结果现在每天要被困在后宫至少一个时辰,一一为嫔妃们看诊、解答,这个问养颜美容该吃什么、那个问月事不顺该怎么调理。
唯有一个人没找过她,那人就是萧贵妃。
“亲事是我一个姑娘家该研究的吗?”
“这是在抱怨我没能快快把你娶进毅王府,当我的王妃吗?”
“我配吗?我可是听说册封太子的赏赐还有贺礼都已经送进王府了,毅王殿下再过不久就是太子殿下了,我配得上太子妃的位置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萧贵妃看过了一拨又一拨的贵女,存的是什么心。”
这气鼓鼓的小模样让夏景烨看在眼里觉得可爱得紧,忍不住俯身想看得更清,然而他这微微低头的姿势,却把脸送到了离她近得不能再近的地方。
严婳熙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抚过她的鼻尖、她的人中、她的唇……
她本能的轻吐小舌沾过红唇,看得夏景烨双眸暗了些,他偏了头,双唇极其缓慢与挑逗的擦过她的颊边,在她细如蚕丝的鬓发上掠过,勾出了些许碎发。
严婳熙心跳加快,不由自主的侧过脸去,让夏景烨能更加放肆的在她的鬓发、颈间游移。
接着,那轻轻的抚触开始转变为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一记又一记,虽然轻柔,却好似能在落下的每一处生出火苗一般。
怀中娇美如花的她颊上起了淡淡红晕,夏景烨看着那娇女敕欲滴的红唇,终是低头吻住了她。
她的唇尝起来是如此清甜,让他舍不得放开。
严婳熙终究是矜持的,闭着唇不敢妄动,夏景烨第一次待她不再怜香惜玉,狠狠的叩开齿关,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感觉到了他的舌头探了进来,叫嚣着他已夺下了关内的大片江山,而她那温软的小舌就是他的俘虏,只能任由他攻城掠地。
之前吻她只是轻尝,那时的他还有着不确定,怕自己不能给她承诺,直到今日他因为有底气了再吻她,才知道什么叫不可自拔。
尝过了这份甜美的温软,夏景烨沉湎而不愿放开,这时他才明白他二十五年来没碰过任何女子,并不是他不重欲,而是他根本还没找到能勾起他欲念的女子。
夏景烨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要了她!
要了这份他想望的甜、要了这份他并非一时放纵而渴望的身子,他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更能听见怀中的她同样急促的呼吸。
一件又一件的衣裳在夏景烨的手中落了地,直到两人都只剩里衣,夏景烨便迫不及待的搂着严婳熙滚到了床上去。
严婳熙本是沉醉其中,直到她的手抚模到了他半褪里衣后的身躯,而他也已经撩高了她的里衣,几乎就要触着她的亵裤了,她猛然压住了他的手。
不行!她刚刚还在跟他抱怨萧贵妃不接受她,正在为他相看贵女们,她若此时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那她算什么?
“殿下……”
夏景烨在她的拒绝之下也清醒了,他的手舍不得放,人倒是乏力的倒在了她的身上,“我知道,对不住,是我没忍住,你别动,再给我一点时间。”
严婳熙可不是不知世事的女子,知道他已经动情了,她羞红了脸,别过头去。
“婳熙,以后只有我们的时候,喊我的名字好吗?”
“好。”
“那现在喊一声。”
“我现在喊了,你……那里安分得下来吗?”
夏景烨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翻子倒在床上。
这动静太大,严婳熙怕引来睡在外间的侍女,立刻侧起身子捣住了他的嘴,“景烨!”
夏景烨揽住了严婳熙的腰,点了点头,等她放开手才轻声说:“你喊我名字的声音很好听。”
“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就这么喊你。”
夏景烨收紧了手臂,虽然两人姿势还是很亲密,但他的冲动终究是压了下去了,“婳熙,我爱你。”
古代人含蓄保守,什么“喜欢”、“心悦”之类的就已经是极致的情话了,严婳熙从没有想到能听到一句“爱”。
她环抱住夏景烨,埋在他的胸膛里,听见他的心跳鼓动得极快,看来说出这句话,他也是很紧张的。
为什么紧张?莫非是想要她的回答?
“我也爱你,景烨。”
夏景烨听了极开心,更紧的搂住她,紧到严婳熙担心又擦枪走火,于是她伸出大姆指,用力的往夏景烨的软麻穴按了下去。
虽然点穴这种功夫只有武侠小说里才有,但穴位却是真实存在的,若有金针,严婳熙包准可以让夏景烨当场像点穴一般定在原地,可现在情况克难,用指压虽然效果差之千里,却可以让夏景烨打一个激灵,避免又起了什么念头。
“你……你这招会不会伤身啊?”夏景烨可以很明显的感觉本来准备充血的下半身突然泄气一般的消了下去。
“伤身?什么意思?”
“我怕你这招使多了,我再不能给你巫山云雨之乐啊!”
严婳熙坐起身子,拳头不断落在他的胸口,“我错看你了,想不到你外表温润如玉,却是张口就一个黄色笑话。”
“什么叫黄色笑话?”
“就是荤话!”严婳熙脸红得像红苹果一样,一拳又一拳,她却不知道她打得夏景烨根本不痛,反而还有些痒。
夏景烨扣住那两只作乱的手,往后一拉让她抱住他的腰,这才轻声在她耳边说着,“只对你说,这是情趣。”
严婳熙蹭着想要坐起身,却不意抚模到他身上一处凸起,她停止了挣扎,开始以手指描绘那处,想低头去看。
夏景烨知道她模着的地方是何处,便也由着她。
就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严婳熙看见他左月复有一处看来十分睁狞的伤疤。他是皇子、是天之骄子,哪里可能在宫里受到这样的伤,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是在战场上受的伤。
“景烨……这是……”
“这是被敌将所伤的,但我也没吃亏,一剑中了他的心口,把他挑下了马。当时兵荒马乱,我让身边的兵士大喊敌将已死,一声传过一声,直到把敌营吓得士气全无,然后趁机将敌方一举歼灭,虽然事后付出了在床上休养整整一个月的代价,但那是场最大的胜利。”
“大庆就没一个武将?怎么能让你这个皇子上战场?明明你是这么得宠的皇子。”
“我三皇兄为先皇后所出,当时朝臣极力推举他为太子,我虽无意争取皇位,但却知道三皇兄昏庸无能,难堪大任。虽然母妃得父皇专宠,但多年来异议可没少过,我再受宠,当时的母妃地位不高,我也无法入那些大臣的眼。最后我向父皇请旨出战,凯旋而归,这才换来了母妃的贵妃之位,以及朝臣们对我的尊重。”
这讨人厌的封建制度,严婳熙只觉得无奈,即便是在现代,就没有所谓的阶级地位吗?
有的!在用钱做人的现代,有钱的人就有地位,跟古代不无差别。
“就连身为皇子也有无奈啊!”
“婳熙,我的一切都是我争取来的,别人夺也夺不走,所以我选定了你就是你。我虽不能忤逆母妃,但不代表我不会去争取,至少父皇已经很喜欢你了,父皇会是我们的转机。”
“你又知道陛下喜欢我了?”
“你仔细想想,他说手术成功要封你做从四品太医后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严婳熙不太记得,因为她不在乎能不能当官,当时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减少感染及术后并发症的可能,没心思想其他。
“父皇说从四品的品秩说大不大,但在女子之中已属难得,这个地位比起一般贵女可高出不知多少。”
严婳熙慢慢推敲着,好片刻才想通,皇帝的意思原来是她如今的地位已经不输萧贵妃在相看的那些贵女吗?
而且她不是凭着父兄得来的富贵,而是自己争取的,比那些贵女还要高尚。
“原来、原来陛下他……”
“父皇是接受你的,若无意外,最终帮忙说服母妃的人也会是父皇。”
“若无意外?”
“对!若无意外,很快的,你便是我的太子妃了。”
严婳熙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还有个技能,叫做乌鸦嘴。
夏景烨给了她承诺,说“若无意外”很快她便会是太子妃了,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一句疑问,竟还真有了意外!
所谓家贼难防,严婳熙没想到她身边的侍女已经被萧贵妃收买了,昨夜她跟夏景烨搞出了那么多动静,不是没吵醒那个侍女,而是那个侍女就等着他俩搞出事来,让萧贵妃治她个勾引皇子的婬乱之罪呢!
萧贵妃当然没泄露消息来源,但严婳熙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昨晚的情形除了那个侍女,就没人能知道吗?
“贵妃娘娘,昨夜实是因为婳熙回去得晚,而殿下又有事询问,这才深夜相见,并不是私会。”
“喔?毅王那么晚去见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隔日一早再说?”
“殿下关心陛下术后身体状况,所以多问了婳熙几句,至于无法在早晨询问,实因婳熙在医署任职,殿下也需早起上朝,难以在早晨见上一面。”
萧贵妃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严婳熙知道那个侍女应是不只听见了夏景烨进她房里的动静,怕是还听壁脚了。
天啊!那些话全都传到萧贵妃耳中了?严婳熙知道萧贵妃不能明说,她也只得继续睁眼说瞎话,毕竟若萧贵妃敢说出自己派人监视她,她也只须说那晚的事令人害羞,她才不得不说谎,没有破绽。
就在她以为过了这关的时候,没想到萧贵妃不顾面子,对她撂了狠话,“严婳熙,你要想想自己的身分,在救了陛下之前,你不过一平头百姓,如今你得陛下厚爱,景烨又喜欢你,本宫也不拆散你们,但以你的家世背景,本宫至多能接受景烨纳你为侧妃,如此你便该知足。”
严婳熙失笑,该说有进步吗?本来她可能连侍妾都当不了,现在萧贵妃竟然可接受她做侧妃了。
可莫说她原先就无法接受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如今爱已至此,她更看不了夏景烨抱着另一个女子的样子。
她不会因为爱他而容忍,然后因为这事而一点一滴消磨了她对夏景烨的爱,她宁可离得远远的,再也不看不听,那么夏景烨就永远是她心中那美好的样子。
可惜,萧贵妃这种古代女子,又身在后宫,是无法体会她的心情的吧!
“贵妃娘娘,婳熙也有尊严,我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个妻子。”
萧贵妃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大概是因为震惊到了极点,她转而笑出声来,“本宫方才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吧!你当景烨与你一样是一平头百姓?他是皇子,正妃、侧妃、侍妾想要就能纳进府里去,更别说他即将被陛下册立为太子,也就是将来的皇帝,后宫怎可能只有一人?”
是!这的确是严婳熙心里最担忧的,可她既然已经决定赌上一回,就不去白担那些心了,若有朝一日夏景烨真承受不了大臣逼婚的压力,至多……她自请离宫就是,凭她的医术,想迷昏人悄悄逃走,他防不胜防。
她知道这样残忍,但她承受的可不比他轻,他也不亏了。
萧贵妃没看出严婳熙的决心,还以为能威胁得了她,“你以为景烨会接受你的条件?又或者景烨现在同意了,你便以为他一辈子不会变?”
“贵妃娘娘,若殿下他变了,您又怎知道婳熙不会变呢?”
“如何变?难不成你可以不再喜欢景烨?”
“不爱殿下婳熙做不到,但离开殿下,婳熙还是做得到的。”
“够了!”
殿外传来了夏景烨的声音,萧贵妃看儿子一点体统也无,就这么闯了进来,当下也动怒了,“景烨!进母妃宫里竟不通报一声?”
“母妃,请您不要再逼婳熙了,您可知让她说出要离开儿臣的话,儿臣有多心痛?”
“那是她不够爱你。”
夏景烨宣示主权一般搂住严婳熙的腰间,严婳熙抬头看他,想着他跟着皇帝处理国事,要空出时间来这么一趟得花多少心思?她感动,便像小女子一般拉着他的衣袖,任由他为他们两人发言。
“母妃,或许母妃认可的爱是只要在父皇身边,您愿意牺牲一切,但儿臣与婳熙之间的爱,是我们只能拥有彼此,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介入。”
“景烨!你想气死母妃吗!”
“母妃,您这么疼爱儿臣,怎么舍得儿臣去娶不爱的女子?”
“母妃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也没不让你娶她,本宫方才说了,要给她侧妃之位。”
“母妃,您还是不懂儿臣的心,儿臣不但要让婳熙当正妃,而且未来也不会有侧妃、侍妾,儿臣的地位是自己争取来的,是一刀一剑用战功立下来的,无须倚靠外威的势力。”
“你就不怕你如此忤逆本宫,本宫会对她做出什么事吗?”
“儿臣在此立誓,今生只娶婳熙一人,她若有意外,儿臣终生不娶。”
“我不许!”严婳熙听见他许这样的愿,着急地扯住了他,“殿下,我死了就管不着殿下了,若哪一日我不能在你身边陪伴、照顾了,殿下绝不能只守着我一人。”
“就算你不在了,你还是留在我这里,怎么忘?”夏景烨的手掌贴着自己心口,说出了最动人的情话。
萧贵妃满心愤怒,她顾忌着儿子的未来与利益,拥有一个出身尊贵的皇后是必要的,自己若不是没有好的家世背景,如何至今仍当不成皇后?陛下何须面对那么多为难?
“景烨,让严婳熙当你的侧妃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你们最好别连这个机会都糟蹋了。
此时,一名宫人入内禀报,说利百来转达皇帝的旨意。
萧贵妃虽然不解,但还是让人把利百给请了进来。
利百看着亲密靠在一起的夏景烨及严婳熙,面上尽是愁容,这一眼让夏景烨看得心惊,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贵妃娘娘、毅王殿下,陛下有旨,宣严大人晋见。”
“陛下见严大人有何事?”夏景烨没想到竟会与严婳熙有关,他心上笼罩着不祥的预感。
“还请严大人移步……到了正阳宫便知道了。”
严婳熙也觉得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她皱起眉心,想到了一个可能——
千万别是跟上回手术有关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