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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女将撩相爷 第六章 朕给你找的第一个老师

“臣温言,参见陛下。”

“来了,早饭吃过了吗?”

今日皇帝气色不佳,心情彷佛也不大好,抬手指了指让温言坐下。

“回陛下,吃过了。”见皇帝一直用手揉太阳穴,“陛下,传御医来给您瞧瞧吧。”

“不用,老毛病,看了千八百回,都是一句话,让朕少操劳,多休息。”

“那杜相怎么样了?昨天朕瞧他饮了不少酒,看着书生模样,酒量倒是不错。”皇帝看着温言笑着说道。

“杜大人昨晚喝多了,回府便睡了,早上臣离府的时候,他还未醒。”温言回道。

“说吧,一大早入宫所为何事啊。”

“陛下,昨日夜宴,刘克一事……”温言停顿片刻,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头。

“杜若墨同你说什么了?说来听听。”

“就如昨夜宫宴上杜大人所言那般,并无出入,除此之外,杜大人还说陛下并不相信地方官员的摺子是造谣,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才……”

“所以才暂且放了刘克一马?”皇帝替温言说道。

“是。”

“呵呵,杜若墨果然名不虚传,但凡让他捉到蛛丝马迹,他都能猜个准。”被人猜中了心思皇帝也不见生气,起身走向书案抽出一道奏摺递给温言。“瞧瞧,你相信写此摺子的人会畏罪自杀吗?”

温言恭敬接过,打开奏摺,当下一惊!

这是,血书!

“朕派去查案之人可以说是被刘克收买了,可是半数的朝臣都为他喊冤,朕料他没这个本事。”

“侯爷?”温言毫无避讳地直言说道。

“刘克这笔帐,朕心中记下了,他这种人不知蛰伏,成不了大事,日后必定会捅出更大的楼子,到时朕有的是机会办他。至于定远侯……”皇帝冷哼了一声,“他毕竟是皇后的兄长,还不是时候……”

“杜若墨为何会在群臣面前挑破此事?这本是我南玄内政。”这也是温言一晚上都想不通的,此番做法稍有唐突,不是杜若墨的作风。

“哈哈哈,你啊、你啊,和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懂变通、直肠子、一根筋,最让朕放心不下。杜若墨挑明刘克的事,给朕机会重新查办,还有刘克使小伎俩险些伤了你,你顾全大局只能忍下。杜若墨这么做明着是得罪一些人,可是暗中既让你承了情,又给朕找了借口,你说,你和朕能不在心里记他个好吗?”

原来如此,原来昨晚杜若墨说是为了护她,倒也不错,这个情她温言记下了。

“陛下圣明,臣明白了。”温言豁然开朗。

“查办刘克,也是为了让某些人瞧瞧,别把手伸得那么长,抓不抓得着东西先不说,别叫人剁了手指去。”

皇帝说的是定远侯,皇后兄长不是她可以妄加评论的,温言没接话,等着听下文。

“朕把杜若墨安排在你府里,你可知其中深意?”

“臣知晓,护他周全。”

“那只是表面上的。”皇帝看着温言叹了口气,最聪慧疼爱的那个儿子整日“喝酒玩乐”,最信任的大将军又是一根筋,处处都要他提点一番,生怕她吃了亏,他这个皇帝当得真是操碎了心。

“朕是想让你与杜若墨交好,增进下感情,也多学学他那花花肠子,要不然日后你怎么和这群老狐狸斗法。”

温言还年轻,为官之路还长着呢,儿子也好、温言也罢,他都无法一辈子在他们身边提点、保护。

“朕和老温从小一起长大,年少时他是朕的伴读,他说,待到朕即位,他一定会成为大将军,只要有他在一日,朕的江山就高枕无忧一天,只可惜……他早走了一步……”说话间皇帝看着温言,老温这个女儿眉眼间颇有他年少时的神韵。

“你是女儿家,你母亲去世,老温非要带你去战场,也是朕的错,他说祖宗规矩温家儿郎只能娶一妻,朕就劝他,说你母亲早亡,温家的祖训是不纳妾,没说不让人续弦,老温说,你母亲走了,他这辈子的情也就断了,他之所以没随你母亲一起走,一个是放心不下你,再一个是放心不下朕,说好这辈子要替朕守江山,一辈子就是一辈子。老温说,让朕放心,温家的女儿不输儿郎,他这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你,到时候,让你替他帮朕守江山。”皇帝疼温言,但也害怕单独和温言相见,一见她,就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兄弟,还年轻时的种种往事,上了年纪,易动情。“老温把你教得好,特别好,和他一个脾气,哈哈哈……你学了你父亲的正直、磊落,余下的猜疑、阴谋、诡计就由朕来教你。”

“陛下!”温言跪地叩首,不知要如何承下这分帝王之情。

“朕给你找的第一个老师就是杜若墨,百官在向朕施压,要朕立储,这太子之位若是落到老三头上,杜若墨便会成为南玄要胁北离的筹码。”

“陛下,荣王殿下求见。”曹公公在门口传道。

“让他外面等着,言儿,走,我们去御花园走走。”

“是,陛下。”

大殿外。

“等着?不是,曹公公您一大早派人把本王叫来,这会儿让本王跪在这等着,我……”

“怎么,朕让你等着还不行了?”皇帝出门见着齐袁林快走几步,上去就给了他一脚,“说呀,继续说。”

“儿臣不敢,儿臣知错,儿臣跪在这等。”

温言在一旁忍着笑,看着这父子俩演戏,“陛下息怒。”温言劝解道。

“要不是有言儿给你求情,朕就让你在这跪上一天,看看日后还敢不敢废话!起来吧,朕想去御花园走走,你,跟着一起。”

“是。”齐袁林连忙爬起来,跟在皇帝身后。

“曹公公,就在前面那亭子,准备些水果糕点,朕想去坐坐。”

“是,老奴这就去办。”

齐袁林在身后跟着,皇帝和温言两人相谈甚欢,宛若他们两人才是父女,自己这个亲儿子倒似个外人。

“陛下,夏日蚊虫多,奴才给这亭子挂了帘帐。”

待三人走到凉亭处,下人早就将亭子布置好了,伺候的宫女太监退守到亭外。

“来,言儿坐、坐。这里没外人,就我们爷仨,老三,朕要和你说个事儿。”

“父皇,您最近是怎么了,隔三差五叫我入宫,自从我封王出府,一年也进不了几回宫。”没外人,齐袁林也不想再继续演戏了,天热口渴,端起茶碗来饮了一口。

“朕决定立你为储君。”

齐袁林坐在皇帝身边,嘴里的茶来不及下咽,全都喷到了皇帝的龙袍上。

“逆子、逆子、逆子啊……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言儿你看看,他浑身上下哪点像朕了,朕……”

龙颜不悦,但是温言没有半分害怕,抽出绢帕急忙为帮皇帝擦拭。

“父皇,儿臣耳朵没出问题吧。”齐袁林长吁了口气。

“别在朕这装糊涂,瞧瞧你那几个兄弟,除了你,朕还有得选吗?朕要是将江山交给老三,日后这江山还不知姓什么了。”皇帝忌惮的不是齐袁俞,而是齐袁俞身后的定远侯和外戚的势力。

“父皇说得是,前面十个皇子活下来的除了三哥就剩我了,十一弟资质父皇自己清楚,老十二腿有残疾,十三还在吃女乃呢。没了,就这几个了。”齐袁林咳嗽两声,直言不讳道。

“言儿,这小子的德行,你再清楚不过了,日后帮朕多看着他点。”当年皇帝是顺利接过皇权,没有流血,可是如今这局势,帝王家哪来的亲情,兄弟反目、弑君杀父,这样的戏码,历史上比比皆是。

“陛下放心,臣任凭陛下调遣。”

“没多少日子了,老十,你要早做准备,朕总觉得没多少时间了……”

“父皇。”齐袁林眼中瞬间退去平日的纨裤,多了几分鲜少有人见过的凌厉。

“朕今日和你交了底,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杜若墨那边你们俩都要好生维护着,若是到时真的不敌,北离方可助你一臂之力。”

“是。”齐袁林认真回道。

两人又陪着皇帝闲聊了一会,快到晌午了,皇帝不仅没留他们在宫中用膳,就连齐袁林想再多喝一会儿茶都不让了,挥挥手就把两人赶出了宫。

“你有没有觉得,父皇这两年,白发越来越多了。”齐袁林小声说道。

“嗯。”

“我还总以为他是那个年轻、能为我撑起一片天的父皇。”

“齐袁林,你放心,这片天,日后我帮你撑。”

“哼,废话,你不帮我还能帮谁。你要敢帮老三,我做鬼都去你床头吓你。”

“嗯,我知道,你饶不了我。”

“对了,这个,帮我给杜若墨。”

温言从齐袁林手中接过帖子。

“老爷子之前就说让我试试杜若墨的底,也差不多了,三日后,我做东请你们两人来我王府吃喝玩乐一番。”

“好。”温言小心翼翼将帖子收好。

“昨晚刘克没伤到你吧?”一想起昨日的情形,齐袁林此刻还心有余悸,那匕首若是再向前那么一点点,温言必定皮开肉绽。

“没,你当我和你似的,手无缚鸡之力。”

“爷我用的是脑子,又不跟你们拼力气。”

“下次不要为我出头……”温言停下脚步,站定看着一旁的齐袁林,“你为这个闲散王爷背了十几年的骂名,我自己的事我能解决。”作为皇帝的儿子,那些聪慧、能干的都死了,成年的皇子们,除了齐袁俞便是齐袁林这个最不争气、顽劣不堪的皇子。

为了保命,齐袁林装了十几年,他永远是皇帝口中那个最不争气、不上进的皇子,便是自己的宅院都布满了后宫的眼线,半辈子都活在戏中。如今成败在此一举,温言不能让齐袁林因为她被皇后、侯爷猜忌。

“你个没良心的,爷帮着你还错了。”

昨晚要不是齐袁林借着醉酒先挑出刘克的功绩,杜若墨也没得由头接着说。

“齐袁林你记着,未来,你是君、我是臣,只有臣为君死,没有君为臣亡。”说完,温言不再去看齐袁林,大步离开。

站在原地的齐袁林仰头望向天空,希望老天开眼,让他下辈子投生在普通人家,不要再生在这帝王家了。

定远侯平日鲜少来后宫走动,即便他身为皇后兄长,但身为男子,终归还是要避嫌的,不过今日是个例外,他特来拜见皇后,有要事相商。

“依兄长之意,是要尽快撮合皇儿同温言的婚事?”皇后端坐寝宫,身边站着一蓝衣侍女侍奉着,不远处站着定远侯,屋内再无其他宫女太监。

“是,臣已经联合百官向陛下施压,希望陛下早日立储,温言是温老将军之女,甯王殿下若是能娶她为妻,这太子之位必是甯王殿下的。”定远侯说道。

“贵妃在后宫备受宠爱,一个月里陛下有大半个月留宿她寝宫,明年十一皇子也该及冠了,兄长说得是,确实要早些谋划才好。”皇后点头应道:“温家祖训,男儿只能娶一妻,不能纳妾,这一辈温家只得温言一个女儿,但是位及一品将军,又甚得陛下宠爱,只怕皇儿若是娶了她便不好再纳妾了,这样一来不免有些委屈皇儿了。”

“此事皇后娘娘倒是不必担心,等到……日后甯王殿下接了大位,还不都是由着殿下说了算,忍一时,无妨。”

“兄长想得长远,只不过同温言的婚事,此女手握重兵,我担心陛下那……”

定远侯自是明白皇后的意思,这些年皇帝对他接连打压,他又岂会感觉不到皇帝有意打压外戚。“娘娘,此婚事只能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是何意?”

“温言纵使位居一品也是女儿家,若是她与甯王殿下情投意合,且在这宫中发生了些什么,到时即使是陛下也只能认了这门亲。娘娘放心,此事臣心中有一计,只要娘娘将温言召到宫内,臣保证万无一失。”

“好,那就全凭兄长做主了。”

温言回到府里,“杜大人起了吗?”她将马缰绳交给出门迎接的李管事。

“起了,刚吃过早饭,这会儿应该在他自个儿屋里。”李管事回话。

“好。”温言旋即直奔杜若墨的清风院。

“孟离拜见温大人,大人,请。”

孟离将门推开,温言跨步而入。

“杜兄,好兴致,在下棋。昨夜的酒醒了吗,起床可是喝了如姨的解酒茶?”

“昨夜让小七见笑了。”

“哈哈哈。”温言心情好,昨晚的事她也算是扳回一城,不能总是她一个人丢人,“杜兄与我,彼此彼此,都不胜酒力。”

温言低头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她父亲素爱下棋,说战场就如同这棋盘,一颗颗棋子便是战场上的将领、士兵,要怎么走双方皆需三思才可落子。棋子是死的,但将士是活的,他们这些持子人不能拿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黑子,白子,觉得哪方会赢?”落一子可推出后三步走势是聪明人,落一子可推测后十步走势是掌局之人。

六步之内,黑子优势,然而十一步后,白子赢。在下棋上,温言得温老将军亲传,她在脑中快速推演,片刻便给了杜若墨回答。

“小七说的没错,不过……”杜若墨落下黑子。“你说的只是三种可能中的一种,如若黑子落在这。”

温言皱眉,落下白子,杜若墨紧接着又落下一黑子,温言将白子紧攥在手中,七步后,黑子赢。

“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杜若墨说有三种可能。

“黑白平局,为他人做嫁衣。”

温言愣住了,看着杜若墨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汹涌,他是何意?储君之争,齐袁林也许会赢,也许会输,再或者,齐袁林和齐袁俞都会输,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为谁?难道是贵妃和十一皇子?

“到底是赢还是输,要看这每步棋怎么走,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杜兄说得是,是温言棋艺不精,在杜兄面前献丑了。”看出十步是掌局人,温言看着面前的杜若墨,比掌局人更要技高一筹的是设局人。

说完温言帮杜若墨一起收拾棋盘,对了,差点把正经事忘了。

“这个,是荣王殿下让我转交杜兄的。”温言从怀中取出请帖。

“三日后?”杜若墨打开看过,“荣王殿下打算如何将你我两人带入王府呢?”

杜若墨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正门入府,不用**吧?”

杜若墨被温言逗乐了,温言坐在对面有些不知所措,她说错什么了?他们两人去荣王府做客,不走正门难道要**吗?

“温大人,你是朝堂重臣,我是北离宰相,荣王殿下是个不得宠的闲散王爷,你我两人不应宰相、侯爷的约去他们府里做客,而去一个闲散王爷的府里,于情于理,温大人,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陛下说得对,论心计她确实要应该好好向杜若墨学学。“温言受教了、受教了……”温言恭敬的行了个礼,口中喃喃说道。

杜若墨居高临下,眯着眼睛看着温言碎碎念叨着。

“我去问问荣王殿下,看他如何安排。”说罢温言转身欲要出门,不料步子还没迈开,却被杜若墨抓住了手腕。

“不急,三日后再出门不迟,荣王殿下聪慧过人,只要你我两人在东江楼坐上一盏茶的功夫,他就知该如何将你我两人带入府了。”

“你……齐袁林是装……你知道了?”温言大骇,南玄之事,此人到底还有何不知?温言过于吃惊,完全没在意自己的手腕还被人握在手心里。

“嘘。”杜若墨向着温言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可说,哈哈哈哈哈……”

不可说,不可说,要说其他人是狐狸,那这个杜若墨就是狐狸修练成精了,千年的道行,当真是看不透他。

“小七放心,我自始至终都是为两国和谈而来,对你从未有过歹念。两国和谈,百年内不再生战乱,这是我的初心,之所以调查南玄朝堂也不过是想为和谈略尽绵薄之力,毕竟如若南玄君主主战,北离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应战了。”

“还望大人记住今日所说的话,温言不想与大人为敌。”

“你我两人这辈子永远不会为敌,击掌为誓。”杜若墨抬左手,右手握着温言的手腕,“强迫”温言和自己击了个掌。

“嗯。”杜若墨的坦诚相待倒是让温言有些不好意思。“杜兄再休息休息,温言还有公事,先告辞了。”

杜若墨起身将人送出清风院,回房后问道:“给荣王殿下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正如大人所料。”孟离回道。

“好!南玄未来的储君,我倒也想会他一会,这份礼物,希望能得荣王殿下的心。”

东江楼依河而建,是京师最大的酒楼,聚集在这里的达官显贵众多,温言不知杜若墨为何要选在这么一个显眼的地方,生怕朝臣不知道他们两人出府似的。

“小七,我改变主意了,与其坐在酒楼上看风景,倒不如租条船在河中一游。”

“啊?要租船?”

“放心,不让小七你出银子,我来。”

“不,杜兄我不是舍不得银子,我……”杜若墨一句话倒让温言百口莫辩,她堂堂一品,是缺银子的人吗。

租船的事,孟离很快打点妥当,船内酒水、糕点、水果全都准备妥当,原本还可安排女子弹琴表演,不过他们两人没这需求,便就没做安排。

湖面清风徐徐,温言坐在窗边,身子撑在窗台上望向船外,齐袁林的人影她都没瞧见。温言揉揉肚子,看着日头,这都晌午了,桌上的糕点橘子她倒是也吃了一些,不过这会还是觉得肚子空,想吃饭。

“杜兄,要不我们先出去吃个饭,吃完回来再继续等。”温言知道杜若墨葫芦里卖着药,她也没法子,只能跟着走。

“若是现在下船吃饭,等会的山珍海味吃不动,你可别后悔。”

今日温言穿了件棕红色的窄袖长衫,头发高高束起,唇红齿白,颇具少年意气,手中的摺扇吊儿郎当的夹在指间,不知是饿的还是等得不耐烦了,眼中带着几分烦闷。

“当真有山珍海味?”一听有吃的,温言顿时来了精神。

杜若墨拿起一颗橘子扔向温言,温言抬手接了个准,“先垫垫肚子,山珍海味正在来的路上。”

“杜兄,你入庙堂之前怕真是个算命的吧。”杜若墨说的这些话,温言半点端倪都瞧不出,但是他确实能次次说中,温言剥了橘子,这个橘子可比她刚吃的那几个甜多了。

“差不多,虽没在市面上摆摊,但是……”杜若墨微微一笑,“也算个半仙了。”

温言和杜若墨相谈甚欢,这边只听匡当一声,然后游船左右颠簸了一阵。

“两位大人,我们的船被撞了。”

“你的山珍海味送上门了。”

“不会吧?”

“谁啊,谁的船挡了本王的道,是不是找死!来人,把船上的人抓过来,本王倒要瞧瞧是谁这么大胆子。”

这声音,温言再熟悉不过了,不是齐袁林还能是谁。

两个提刀侍卫应声便跳上了温言的船。

“出来,知不知道你们撞的是谁的船?”两个侍卫掀开帘子耀武扬威的进了船舱,一瞧人,傻了。

“到底谁先撞的谁。”温言打开摺扇,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看着两个侍卫笑呵呵的说道。

“下官拜见温将军。”那两人是齐袁林的贴身护卫,自是见过温言的。

“船上是荣王殿下。”其中一个侍卫说道。

听见侍卫的声音,齐袁林亲自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带着满脸的笑意。

“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温将军,来来来,本王先给将军赔个不是,来本王的船上坐坐,遇见就是缘分啊,呦,杜相也在呢,巧了巧了,一起来坐坐……”

“荣王殿下相邀,下官恭敬不如从命。杜大人,要不然我们就……”做戏做全套,温言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杜若墨瞧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

进了齐袁林的船舱,温言顿时觉得他们那条船着实太过寒酸了些,再怎么说他们两人也是南玄和北离的当朝一品啊。

“两位大人吃了吗?”齐袁林斜靠在卧榻上,两个侍女站在身后摇扇子,两个侍女帮他揉着腿,圆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还有特色海产。没等温言回答,他就道:“两位大人一看就是没吃,来来来来,坐,吃点喝点,随意随意。”

“你们,行了行了,别搧了,都去外面候着吧,别打扰了我和两位大人的雅兴。”齐袁林一骨碌从卧榻上坐起来,整了整敞开的衣服说道。

等到一众人退了出去,温言不客气的先是给杜若墨夹了只鸡腿,而后又给自己夹了一只,她怕杜若墨拘谨,便自己开了头。

“嘿,你给杜相夹,怎么不给我夹啊,本王白给你准备这一大桌子菜了,就应该让你在这河上再漂一会,让你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齐袁林愤愤不平的说道。

“杜相是客,我是帮你尽地主之谊,你不感谢我,还怪起我来了。”温言带有几分责备的说道。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计较。怎么样,两位大人,我刚刚演得不错吧?”

“嗯,不错,这京师找不出比你更纨裤的纨裤子弟了。”温言点头称赞道。

“就当你夸我了。杜兄你这租船游湖的主意不错,很是不错,你瞧外面,老三和宰相都被你勾来了。”

温言放下鸡腿向窗外眺望,果然河上另有两条豪华游船。“他们来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抢人呗,他们不敢明着去你府里拉人,好不容易等到你们两人出了府,这还不得积极一番。两位,美酒佳肴,我们先饮一杯如何,哈哈哈。”齐袁林笑呵呵的说道。

温言、杜若墨两人四目相对,“我就算了……你们,请。”上次醉酒时的丑态,温言还心有余悸,她可不想在杜若墨面前再出糗一次。

“恭敬不如从命,荣王殿下请。”杜若墨举杯,两人共饮。

“杜兄,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船外那两位,可不会就此放过你的。”

“殿下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若墨必全力配合。”

“好嘞,杜兄,本王就等你这句话呢。来来来,再喝两杯,喝两杯,今日不醉不归。”

齐袁林搂着杜若墨的肩膀,非要拉着他喝酒,杜若墨倒也配合,两人的酒一杯杯的下肚。这两人葫芦里卖什么药,温言倒也不急着问,反正等会便会见分晓。

“王爷,甯王殿下和宰相大人求见。”

“请啊,你们这帮废物,还禀告什么啊,还不快把我三哥和宰相大人请上船。”齐袁林扶着杜若墨的肩膀站了起来,打了个酒嗝含糊的说道。

“呦,好大的酒气。”宰相进了船舱,用衣袖挡着口鼻说道。

齐袁俞只微微皱眉,倒是没多言语。

“三哥、三哥,嗝,我的好三哥,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齐袁林说着就要往前走,脚下一绊,好在温言眼疾手快,出手稳住了齐袁林的肩膀。“宰相大人,来,喝、喝酒,你看谁在本王这船上呢,温将军,杜、杜相。”

“下官拜见甯王殿下,宰相大人。”温言恭敬行礼。

“温大人免礼。”齐袁俞摆手说道。

“若墨见过甯王殿下,宰相大人。”杜若墨拱手行礼。

宰相急忙回了礼。

“客套,太过客套,我刚和杜兄相谈甚欢,三哥你一来这船内的气温都降了。”齐袁俞平日大都是板着一张脸,就连齐袁林这几年都没见过他的笑容。

“你平日放肆惯了,莫要在杜相面前使性子。”齐袁俞瞧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冷冷的说道。

“甯王殿下说得是,荣王爷,杜相身体不好,可架不住你这么灌酒。”宰相帮衬道。

“瞧瞧、瞧瞧,在宫里父皇教训,出了宫本王喝个酒还被三哥和宰相大人念叨,四国之内还有比本王更惨的王爷吗!”说罢,齐袁林就要去搂温言的肩膀,不过手臂还未来得及落下,就被齐袁俞给攥住了。

“坐好,没个正形。”

“来来来,坐坐,刚好老夫还没吃中饭呢。”宰相见状急忙出来打圆场说道。

几人落坐,齐袁林完全不在意刚刚被齐袁俞吼过,亲自给几人都满上了酒。

“杜相,身体恢复得如何?”宰相捋着胡子看向杜若墨问道。

“多谢宰相大人关心,若墨已无大碍,今日天气好就想着出门逛逛,与温大人游船时,恰好遇到了荣王殿下……”

“三哥,宰相大人,今儿个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游湖啊?”齐袁林插话道。

“和杜相一样,天气好,自应是要出来逛逛的,总不能老憋在府里。”宰相饮了杯酒笑呵呵的说道。

齐袁俞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思,他向来看不上这个轻浮的弟弟,今日若不是因着杜若墨,他是绝不会登上这艘船的。

“既然赶上了,杜相晚上就不妨来我府里吃个晚饭。”

齐袁俞给宰相使了个颜色,宰相会意,直接表明来意。

“不行不行……今晚可不行。”齐袁林一听这话,急忙摆手,还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壶,“我刚可都和杜兄约好了,他今晚要去我府里听戏,宰相你可不能半路截胡啊。今儿个谁都不行,杜兄得跟我走。”

宰相一瞧这齐袁林明显是喝醉了,这事若是放在其他官员身上,他和齐袁俞的身分往这一摆谁敢拦着,偏偏遇见的是荣王。宰相偷瞧了齐袁俞一眼,这事要如何是好?

不知这杜若墨是不是有意躲避,他和齐袁俞上次送了拜帖被拒绝,宫宴上当面邀约明明答应得很好,可是后面也没信了,这人住在将军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见着人了,心想当面邀约,这杜若墨总不至于拂了他两人的面子吧,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荣王。

“十弟,你喝醉了,回府好好休息,不要缠着杜相。”

温言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肘子,瞧着桌上的这几个人,杜若墨面带微笑不发一言,宰相、齐袁俞、齐袁林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奈何齐袁林脸皮厚,一对二,完胜。

演了十几年的戏,演着演着就当真了,就活成了个纨裤的模样,温言心中感叹。

“不行,我、我都叫人回府搭台子去了,何况、何况,杜兄,你刚刚是不是答应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宰相府的饭可没有我荣王府的好吃,你可不许跟他们跑了。”齐袁林是个聪明人,他也不和齐袁俞宰相正面叫板,反倒把决定权交到杜若墨身上。

杜若墨轻吐了口气,颇为无奈的看向齐袁俞和宰相,“荣王殿下盛情难却,若墨刚刚确实答应了荣王殿下。”

“三哥、宰相大人可以一起啊,人多热闹,都来我府里,来来来。”齐袁林自顾自的说道。

“不了,本王还有公务在身。”

“哎哎,老夫也是,既然杜相已经答应了荣王殿下,那、那就改日,改日再约,哈哈哈哈。”

齐袁林这耍无赖的劲儿,完胜!

温言趁着他们你来我往这个功夫又啃了个鸡翅,这么一桌子菜,总不能白白浪费了。

黑衣侍卫进入船舱在齐袁俞耳边低语了几句,他旋即道:“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告辞。”

“那……老夫也……王爷,两位大人,告辞告辞了。”

“哎,吃个饭再走啊,急什么啊,三哥你慢点,慢点……”齐袁林一手撑在杜若墨的肩膀上,一手撑在温言的肩膀上,伸长脖子向船舱外喊道。

“行了,人家船都行远了,你就别在这恶心他们了。”温言说道。

“呿,老三看不上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杜兄要不是你在这,他才不会上我的船呢。”齐袁林坐下,面上没了半分醉意。“你,这一桌子的菜,叫你一个人吃得大半,你吃就吃呗,还吃得嘴角都是。”他转头看了眼温言颇为嫌弃的说道。

“戏都叫你一个人演了,根本没有我发挥的余地,除了吃饭我还能干什么。”温言刚要在袖中翻丝绢,面前就有人递了过来。

和齐袁林太熟,温言才不在乎他怎么看,对上杜若墨的双眸,温言倒也不好意思了,接过他递来的丝绢,急忙擦了擦嘴角,是刚刚的肘子酱汁不小心沾上了。

温言将杜若墨的丝绢收起,“我回府洗洗再还给杜兄。”

“总算把这两位给打发走了,让杜兄可以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入我荣王府。”说着齐袁林不怀好意的瞄了眼温言。

“你府里那么多眼线,确定我们入府谈话不会被偷听?”温言担心的问道。

“该演还是得演,先看出戏,后面的我来安排。杜兄,觉得如何啊?”

“全凭王爷安排。”杜若墨回答道。

“好,走,回府。”

“你不会真叫人搭了戏台子吧……”马车上温言怀疑的问道

“废话,那么多人盯着,你当我说着玩呢。”

“那江南名角?”

“早就请到府里候着两位大人了,可花了我不少银子。”

确实是纨裤子弟的作风了。这么一想,齐袁俞不待见齐袁林也是有道理的,他这所作所为也确实是丢皇家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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