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宠医妃 第六章 赚得第一笔诊金
晚饭,谭澐娘做了糖醋小排、鸡蛋羹、丝瓜炒虾皮、一大盘的酱炒肉,一条油香四溢的大煎鱼,中间摆着热气腾腾的大砂锅,里头有豆腐、蘑菇、丸子、粉条和大白菜等等,看着汤上冒的小泡泡就让人食指大动。
“彩蒙,你出去了一下午,可找到什么新的营生没有?”谭杏儿兴冲冲的问道。
因为她们的荷包大受欢迎,又替家里赚了银子,谭杏儿因此信心满满,觉得女人不是弱者,她们可以做的事还很多。
“没有找到什么新的营生。”马彩蒙搁下了筷子,看着众人说道:“不过,倒是救了一个人回来。”
善源堂里住着一名患者,这事没法藏着掖着,不如先跟大家说。
她问过那姑娘了,他们姓孟,姑娘闺名孟金梅,她爹孟镇吉,他们是从邻县满月城来参加亲友的婚宴,还要顺道在苏月城游玩一番才回去,预计停留十日,目前住在客栈里,原本想在苏月城里逛一逛,买些伴手礼再回去,想不到飞来横祸,也没别的家人在身边,令孟金梅六神无主。
所以,她让东盛先将孟金梅安置在客房里,因那孟镇吉至少得住院观察三日才能出院,中间孟镇吉已醒来一次,孟金梅也松了口气,听从她的建议去客栈退了房,带了父女俩的行李过来好方便照料孟镇吉。
“什么?”谭杏儿瞪大了眼,好半晌才眨眨眼睛。“你说——救了个人回来?我有没有听错?”
“你没有听错。”马彩蒙神情淡定。“不只救回一个人,还有那人的女儿也跟来了。”
虽然大锦朝无女大夫,但她已成功跨出了第一步,虽然,真正出手救治的人不是她……
若当时纪玉琢没有出手,她会怎么做?没办法在人前进入空间里,她要见死不救吗?即便她也明知发簪可以救命,她还是会拘泥于救治的章程而不做吗?
这么一想,她便万分惭愧,觉得自己枉为医者,而纪玉琢能够当机立断,有决断力又有行动力的救人,叫她佩服。
她不自觉的看向纪玉琢,眼中的情绪很复杂。
他的行事作风实在和于卓很像啊……只要想起于卓,她的心就会闷痛,心脏好像被揪住一般。
“这样,怎么没让他们过来一道用饭?”谭澐娘惊讶的站起身。“这个时辰也该饿了吧?”
马彩蒙一愣。“我没想到这一点,不过病患目前不能进食。”
“姊!现在用饭是重点吗?”谭杏儿气呼呼道:“咱们现在情况才好了一点,彩蒙又救了一个人……不,是两个人回来增加负担,要是那人也一直昏迷怎么办?他们不就一直要在这里白吃白住,跟某人一样……”
她这由爱生恨可强烈了,把纪玉琢当眼中钉,没事就要损他一下。
谭澐娘见谭杏儿张嘴就不饶人,决心要改掉她这脾气,正色道:“你这丫头,说什么白吃白住,你不是一直在这里白吃白住,有人说过什么吗?”
“姊姊!”谭杏儿不服气了。“我跟他们一样吗?我是你亲妹子!是琉璃麒麟的姨母!我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们又没有!”
见谭杏儿张牙舞爪,谭澐娘叹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杏儿,爹娘在世时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要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对人要存有恕道,留有余地。”
谭杏儿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倒是闭上嘴不再反驳了。
见状,谭澐娘稍感安慰,转而问马彩蒙道:“那人怎么会让你施救?毕竟你是个姑娘家……”
谭澐娘话说得含蓄,意思是,他们怎么会让个女大夫施救?
马彩蒙看着纪玉琢,神色很严肃。“其实,人是纪公子救的,我只是做后续处理罢了。”
在她们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纪玉琢专心用饭,眼皮都没抬一下,彷佛事不关己,令她看不透。
闻言所有人惊讶的眼光又转向了纪玉琢。
马麒麟崇拜地喊道:“纪叔叔!原来你是大夫!”
他会这么拥戴纪玉琢是因为纪玉琢这阵子教了他下棋,又教了他一套简易的拳法,他学得很起劲。
纪玉琢突然被马彩蒙推到风口浪尖上,他只浅浅微笑说道:“我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否真为大夫,不过是看到那人危急,很自然的就出手相救了。”
马琉璃惊叹道:“出于本能,那纪叔叔你肯定是大夫了!”
谭杏儿管不住嘴巴又开口了,“纪公子有一手医术,为何深藏不露?是想隐瞒什么吗?还是有什么企图?”
纪玉琢微微挑眉,语气平淡,“姑娘这可为难我了,这里又没有人生病受伤,我要如何显露?”
谭杏儿被噎得无话可说,正挖空心思想要怎么反驳纪玉琢时,外头大门响起了叩门声。
谭澐娘好生奇怪。“有谁会来?”
以前的善源堂,打惮之后常有急诊患者叩门,自从马南风昏迷后,再也没人来叩门。
“我去开门!”马麒麟跑了出去。
其他人也都很好奇来人是谁,皆放下了碗筷。
一会儿,马麒麟带了几个人进来,为首的是个温文儒雅、身形碛长的公子,一袭湖蓝衣衫,头顶玉冠束发,目光谦和、眉目疏朗、五官清俊,识得他的人纷纷起身,谭杏儿更是眼睛陡然一亮,瞬间笑容灿烂。
谭澐娘连忙过去相迎,福身一礼。“叶馆主怎么过来了?”
马彩蒙也是识得他的,他是城里第三大医馆生元堂的馆主叶瑾,其父叶笔是生元堂的外伤高手,在叶笔过世后,叶瑾子承父业,撑起了生元堂,可说是年少有为,医术也得到了叶笔的传授,甚为高明。
叶瑾微微一笑。“好些日子没来探望马大夫了,心里实在记挂,这便来了,顺道带了些东西过来,都是寻常之物,望诸位不要推辞才好。”
谭澐娘看着后头下人推着的推车,上面放了许多大米、玉米、红豆、油、面、布匹等等,还有一大筐的肉类和一大篮的疏果,她动容道:“叶馆主有心了。”
马南风倒下后,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像叶家这样明明是竞争对手却来探望,还送来大批物资,实属难得。
“姊,你不招呼叶馆主坐吗?”谭杏儿眨着眼睛,热切说道。
“瞧我这粗心的,叶馆主请到厅里坐。”谭澐娘连忙将客人请到厅里,给叶瑾斟茶。
叶瑾坐了下来,问道:“马大夫还是一样吗?”
谭澐娘叹了口气。“还是一样,并无起色。”
叶谨抿了口茶,这才看着众人,缓缓说道:“事实上,我这回来,还有一事相告。”
“哦?”谭杏儿眼睛一亮。“什么事啊,还要叶馆主亲自过来?”
叶瑾复杂的眸光落在马彩蒙身上,停顿了一下。
纪玉琢的眸色微沉。不用说他也看的出来,这姓叶的对马彩蒙有意思。
“怎么了?”马彩蒙见叶瑾看着自己,神情有些犹豫,更有些为难,便主动问道:“难道与我有关?”
叶瑾沉重的点了点头。“确实与马姑娘有关。”
马彩蒙倒是平静。“有什么事,叶馆主直说无妨。”
叶瑾叹了口气。“黎家向舍妹提亲,我原想阻止,但奈何舍妹坚持,只得同意了亲事。”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黎家是哪家,他们都心知肚明,而黎家也只有黎曜轩的年纪适合婚娶,所以他说的就是黎曜轩向他妹妹提亲,而他妹妹太恋慕黎曜轩了,无论他怎么阻止也无用,他只能同意。
“什么?退亲才多久?”谭杏儿眼睛瞪了起来。“那混蛋家伙!”
叶瑾满脸的惭愧。“我很抱歉,没能阻止这桩婚事。”
马彩蒙却没表现的多么激动。“叶馆主无须歉疚,我与黎曜轩已经退亲,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纪玉琢英挺的眉毛微微往上挑,微不可察的扬了扬嘴角。原来她那副身躯的原主订亲了,又被退亲了……甚好。
“虽是如此,我还是认为道义上需得让你们知道。”叶瑾仍是满脸的歉疚。
事实上,对于马彩蒙淡定的反应,他很是意外,那个脾气火爆的马彩蒙去哪里了?知道这件事,她应当火冒三丈,应该立即去黎家要说法才是,怎么会一脸的无风无雨,像是与她毫无关系似的?
他此番硬着头皮前来告知自己妹妹与黎家的亲事,早已做好了让马彩蒙迁怒的心理准备,不料她的反应却是如此出人意表,叫他始料未及。
他所认识的马彩蒙并不是这样的,她会因为路上登徒子多看她一眼而出拳警告,性子风风火火,绝对受不住委屈,是个天之骄女,可以说被马南风给宠坏了,不过也有她的独特美就是。
从前的他不敢妄想与马家结亲,当时他爹刚过世,他肩负着延续生元堂的责任,而且当时马家已与黎家结亲,苏月城两大医馆的结合,谁说起来都是一段佳话,而他只是被看扁的小子,认为他撑不起生元堂。
两年过去了,他不只撑起了生元堂,且稳稳的占着苏月城第三大医馆的位置,毫无动摇,反观善源堂,马南风因为多管闲事而被打到昏迷,连累了马彩蒙被退亲,又使得善源堂濒临倒闭,至此局面完全翻转过来,眼看再不久生元堂就要踩过善源堂成为苏月城第二大医馆了,他也因此特地花了大笔银子将生元堂重新修缮,还买了隔邻的空地打算要扩大规模,再多请几位坐堂大夫。
如今,占有优势的是他,拥有主控权的也是他,他有的是筹码,他也不在意马彩蒙曾定了亲又被退亲,只要她的身子清白就可以了,闺誉有损不算什么,得到她就等于得到善源堂,马南风肯定是醒不来了,将善源堂并入生元堂旗下,这么一来,生元堂的规模便会超越冠医堂,成为苏月城第一大医馆!
最重要的是,他还蛮喜欢马彩蒙的,泼辣的性格颇对他的味,驯服她的过程想必很有趣,他有那个自信能掳获她的芳心。
“当然要让我们知道了!”谭杏儿义愤填膺的嚷了起来。“看那家伙什么时候成亲,我们要去大闹礼堂!”
纪玉琢忍俊不住,那笑意引来了叶瑾的侧目,他这才发现厅里有这样出色的一个人物,举手投足尽是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这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个人?
“杏儿!”谭澐娘急得跳脚,瞪过去一眼,小声道:“还不快闭上你的嘴!”
谭杏儿这才发觉说错了话,吐吐舌头忙道:“我无意的叶馆主,是你妹妹的婚礼,我们绝不会去闹场,绝对不会!”
她这越描越黑令叶瑾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起身。“不早了,叶某该告辞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到生元堂,只要帮的上忙,叶某一定会全力协助。”
谭澐娘去送客。
谭杏儿确定客人走了之后马上叹道:“叶馆主真是个好人啊,那叶晶怎么那么没眼光,居然硬是要嫁给黎曜轩,嫁给那种没担当没肩膀的小子,以后有她哭的!”
谭澐娘回来听见了,面罩寒霜地道:“杏儿,你再不改改你这说话不经大脑的毛病,以后才有你哭的。”
马彩蒙认同的点了点头。“嫂子说的不错,杏儿你要牢记才好。”
谭澐娘担心的看着她。“你呢?没事吧,彩蒙?”
对于马彩蒙醒来之前的呓语,她还放在心上,不确定马彩蒙对黎曜轩是否真的没感情了。
马彩蒙一笑。“我真的没事,嫂子,你别担心我,这样反而好,亲事是爹定下的,退亲之事,我半点感觉也没有。”
“那就好。”谭澐娘见她似乎真的没事,也放心了。
马琉璃露出胜利的笑容。“我就说姑姑不会喜欢那种人。”
纪玉琢可不喜欢她们一直在讨论马彩蒙的前未婚夫,那令他浑身都不舒服。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淡淡的说道:“彩蒙,你不需要去看看病患吗?把病患丢给东盛一个人那么久不好吧?”
他这一声自然的彩蒙,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
谭杏儿第一个不依,双手插腰,兴师问罪。“纪公子,请问你刚刚叫彩蒙什么?”
纪玉琢眉头都没皱一下。“跟姑娘一样,叫彩蒙,有什么不对吗?”
谭澐娘、马琉璃、马麒麟母子三人张大了嘴,都是一脸的震惊,马彩蒙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大大的不对!”谭杏儿拍桌。“我们是一家人,纪公子你是外人,外人怎么可以直呼姑娘家的闺名?”
纪玉琢兴起了戏弄这无脑小姑娘的兴致,他笑了笑。“大锦朝有哪条律法规定外人不能直呼姑娘家的闺名?”
“你太过分了!”谭杏儿辩不过,为之气结。“彩蒙又不是你什么人,跟你非亲非故的,你凭什么叫她名字?”
纪玉琢眼里闪过一抹亮光,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么,如果她是我什么人,就能直呼其名了是吗?”
谭杏儿没好气的哼道:“虽然是,但不可能,彩蒙不可能是你什么人!你别痴人说梦、异想天开了!”
纪玉琢嘴边勾着淡淡的笑容。“将来之事,姑娘如何能断定?”
马彩蒙倏地瞪向他。他这什么意思?越说越离谱了,她会是他什么人?真是胡说八道!
她不想加入战局,免得越描越黑,故而息事宁人的说道:“好了好了,是我允许纪公子那么叫我的,所以你们别再吵了。”
“你允许的?”谭杏儿陡然拔尖了嗓音。
“叫什么有那么重要吗?”马彩蒙无奈地道。“走吧,纪公子,去看病患。”
纪玉琢当然好,他若无其事的跟在她后头出去了。
谭杏儿一脸的不敢置信,她瞪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姊!那是咱们认识的彩蒙吗?她怎么会那样?”
谭澐娘也一脸的不解。那确实不像过去的彩蒙,不过彩蒙虽然性子有所转变,她却觉得不坏。
“既然是彩蒙自个儿允许的,你也别多话了。”谭澐娘颦着眉。“要知道,虽然你与彩蒙是好姊妹,可你也不能仗这一点便干涉太多,人家彩蒙就没这么干涉你。”
谭杏儿蹶起了嘴。“知道了啦,姊别逮到机会就教训人,听得我脑仁儿都疼了。”
孟镇吉的病情趋于稳定,马彩蒙给他开了半个月的药之后便让他出院了。
父女两人再三道谢,坚持要付诊金,马彩蒙也却之不恭的收下了,进帐二两银子。这是她在古代赚得的第一笔诊金,虽然其中有纪玉琢的功劳,但也够她雀跃的了。
谁说大锦朝不能有女大夫?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既然已经误打误撞跨出了第一步,她相信接下来会有第二步、第三步,一点儿也不难。
她将银子交给了谭澐娘做家用,其他人自然也知道了。
“天啊天啊!想不到那对父女那么大方,出手就是二两银子,真是人不可貌相!”谭杏儿简直要手舞足蹈了。
马琉璃脸上漾出笑容,调侃道:“小姨原先不是还怕人家在咱们善源堂白住白吃白喝?”
“那是我不了解情况啊!”谭杏儿跑到马彩蒙身边推着她道:“别在这里坐着,你快点儿再出去救几个人回来,这样咱们都不用做绣活了。”
马彩蒙哭笑不得道:“死丫头,你现在当我是摇钱树啊!”
昨夜她照旧带马南风进空间治疗,发现缺少的药品又补满了,令她恍然明白,原来空间的规则是只要她救人,便会补回空缺的药品和备品,这个发现令她兴奋极了。
如此一来,永远不怕药品会短少,只要她不断救人就行了。
“是说,你开给孟大爷的药怎么那么古怪,我都不曾看过。”谭杏儿不解地道。
她不好意思说,其实她是怕马彩蒙像马南风那样发没必要的善心,让人家白吃白住加上看病没收诊金就算了还附送草药,这才特地偷偷过去瞧瞧,却让她看见了马彩蒙开的药很是奇怪。
“你看见了?”马彩蒙心里一跳。
“是啊!”谭杏儿点头。“一排排小小的,扣子似的。”
纪玉琢手执杯盏,久久才抿一口,留心着她们的对话。
事实上他一直在暗地里观察马彩蒙,想知道纱布药品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却一直不得其门而入,从未见到她去哪里取那些东西,甚至她的房间他也暗中潜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是照我爹教我的开药方法。”马彩蒙四两拨千斤,淡淡地道:“那些药也是我爹的,我也不知道我爹是从哪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谭杏儿轻易被说服了。“不必喝苦死人的汤药,吞那么小一颗的药片倒是方便多了,改天我风寒了,你也开那种小药片给我!”
马彩蒙好笑道:“哪有人诅咒自己生病的?”
谭杏儿被糊弄了过去,纪玉琢没有,他一脸深思的盯着马彩蒙,除了穿越者的身分,她还藏了什么秘密?
“被我抓到了!纪叔叔一直在看着姑姑!”马琉璃很是欢快,她笑着拍手,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马彩蒙心里一跳,她抬起眼来,果真与纪玉琢对上眼。
马琉璃笑嘻嘻地问道:“纪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姑姑?”
马彩蒙看着纪玉琢,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因为他这个人绝对做的出来各种事。
纪玉琢对那警告的眼神视若无睹,他嘴边勾出笑容。“不错,我是喜欢你姑姑。”
要命!马彩蒙咬牙切齿,纪玉琢到底是谁派来整她的?是老天吗?竟令她整日不得安宁,几乎愁死。
她知道纪玉琢在暗中监视她,肯定是想知道她的西药从哪里来,他会追根究柢,表示他知道西医,可恨的是,她问不出什么,因为他总能以失忆糊弄过去。
她面色一正。“纪公子,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这样的说法很容易叫人误会。”
纪玉琢看着那双被怒气衬得雪亮的明眸,心情舒畅地说道:“我没有乱说话,我确实是喜欢你。”
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每个人都震惊了。
马彩蒙气恼不已,这人是什么公子吗?怎么可以一厢情愿对她告白,她心里可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一丁点都没有……
她不知道,她越着恼,纪玉琢越高兴。
她拒绝“别的男人”,表示她的爱留在了前世,心里已经没有空间了,她要是对他的爱慕沾沾自喜,他会很火大,而他之所以死皮赖脸的黏着她也是有理由的,是为了相认之后能火速与她变得亲近,不因两人外貌变了而尴尬,他在让她适应他、习惯他的存在。
“姑娘!姑娘!外头有好些人找你!”东盛喘吁吁地奔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都说、说是要来找姑娘看诊!”
谭杏儿目瞪口呆。“你说——找彩蒙看诊?”
东盛一脸的兴奋。“是啊!他们说要找马姑娘看诊!据那其中一位妇人形容,我推测应该是姑娘没错。”
马彩蒙马上走出去。“我去看看。”纪玉琢立即跟上,谭杏儿、马麒麟见状也跟上。
马琉璃火速说道:“我去厨房跟我娘说,你们先去!”
一行人到了善源堂大堂,果真见到有几个人在候着,马彩蒙看到那日在歇心茶楼咳个不停的妇人。
她像见到老朋友似的很是惊喜,快步过去。“夫人!”那妇人笑盈盈地看着她。“马姑娘……噢不,应该叫你马大夫才是。”
马彩蒙笑了笑。“您随意。”
那妇人高兴的说道:“马大夫,我的咳嗽都好了,你给的药太神奇了,约莫第二日就改善很多。”
马彩蒙浅笑盈盈。“是吗?那太好了。”
所以,撒的网,今天要收网了吗?真是值得期待啊!
那妇人介绍道:“这里都是我家里人,皆有久咳的毛病,我让他们一块儿来请马大夫给他们瞧瞧。”
马彩蒙更是笑逐颜开。“没问题。”
马彩蒙将他们逐一请进诊间,诊断结果,他们全被妇人传染了咳嗽,幸而都比较轻微,等他们从诊间出去之后,她进了空间,拿了很多止咳药,出了空间,叫东盛一份一份包好,写上各自的名字。
“每日三次,饭后温水服用。”
马彩蒙一口气医治了七个人,每个人各开三天药方,正在想要收多少诊金才合理时,那妇人的丫鬟便取出一锭金元宝搁在桌上,朝她福身道——
“这是我们夫人的小小心意,请马大夫笑纳。另外,奴婢要为那日的无礼向您道歉,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幸好遇上了马大夫,我家夫人才不必再受夜咳之苦。”
马彩蒙奇怪自己前世并不是个财迷,怎么如今看到那锭金元宝会看得移不开眼?完全听不见那丫鬟的赞美之词了。
金元宝!她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金元宝,这换算成银子是多少钱啊?
马彩蒙把金元宝交给谭澐娘,其他人都跟去看金元宝了,只有纪玉琢还留在诊间外头,马彩蒙见他不走就压力山大,他一定会提起某件事。
果然,人一走开,只剩他们两人时,纪玉琢便问道:“你不是说认错了人?认错了还给药?”
马彩蒙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他佯称失忆,什么也不肯说,她当然也可以来个相应不理。她正色道:“那是我的事,我没必要对纪公子说明,所以,也请纪公子不要多管闲事。”
纪玉琢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过了几秒,最后说了个好字便走开了。
马彩蒙很是意外,他这回倒是干脆,没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过却叫她有些不安起来,心想他该不会还想暗中调查她吧?
罢了,多想无益,若他真的想调查她,她也防不胜防,不如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她有很多秘密,也有许多古怪之处,但只要她不说,谁又能奈她何?
这么一想,顿时豁然开朗、阴霾尽散,想到适才赚得的金元宝又够维持一阵子家计了,纵然冒了释出西药的风险但却是值得的,看着家人们能够吃饱,不必担心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她报答借用原主身体的最好方法,实现了对马南风照顾家人的承诺,她心中的愧疚也减轻了许多。
“嫂子!”
她兴冲冲的到厅里找谭澐娘,原是好奇,想问问金元宝能兑多少银子,这方面她没概念,却看到谭澐娘、谭杏儿、马琉璃、马麒麟都围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在专心画画,不知在画什么,他们竟看得那么专心。
她连忙过去,就见在画画的那人居然是纪玉琢!
“你们在做什么?”莫名的,她的心怦怦响,感觉好像要被纪玉琢将一军似的,很是不安。
她就觉得奇怪,适才他怎么会乖乖走掉,果然没那么简单,不知他来这里做什么,还令一群人围着他?
“姑姑来啦!”马琉璃抬起头来冲着她一笑,很兴奋的说道:“纪叔叔说他也会画绣样,正在画哩!”
谭杏儿撇了撇唇,不太开心地说道:“彩蒙,纪公子画的绣样跟你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你们都画的出来,我就画不出来?”
谭澐娘也笑道:“彩蒙,你过来瞧瞧这些绣样,真是画得太好了。”
马彩蒙顿觉不妙,她勉强笑道:“是吗?”
她走过去,纪玉琢则是头也不抬,她凑过去看,就见一张张的图纸上画着龙猫、加菲猫、美人鱼、唐老鸭、美乐蒂、米菲……
她呼吸急促,顿感天旋地转。
现在,不用再猜疑了,他肯定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
“姑姑,纪叔叔画的图样跟你画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太讨人喜欢了!”马琉璃笑容灿烂。
纪玉琢抬起头来笑了笑,对马琉璃说道:“我不过是特别聪明,能够举一反三,这些图案都是仿照你姑姑的图样画的。”
他话虽然是对马琉璃说的,但马彩蒙知道是说给她听的,撇清他的真实来处,然而这怎么说服的了她?看了她的图样就能画出那些现代的卡通人物,这说法太牵强。
她蹙着眉,不发一语的走了。
马琉璃奇怪道:“姑姑怎么了?怎么看一眼就走?”
纪玉琢别有深意的一笑。“可能是开窍了吧!”
他这“明示”够明显了吧?她可不能再只是疑心他从现代而来,她得正视他确实是从现代而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