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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宠医妃 第八章 瞠目结舌的医术

冠医堂。

黎曜轩急急奔入诊间,也不管黎月宽此时正在看诊,便不管不顾的喊道:“爹!大事不妙!我刚刚亲自去善源堂看过了,当真是排了好长的人龙……”

“没看到我在给病人针灸吗?”黎月宽缓缓抬眸瞪了儿子一眼。“有什么事,回屋里再说。”

黎曜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缩了缩肩膀,退到一旁去候着。

可是,一等病人出了诊间,他又急忙开口道:“爹,听说善源堂开始有病人,我原来还不信……”

“给我闭嘴。”黎月宽眉头一皱。“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你能成什么气候?”

善源堂没戏唱了,他便是担心生元堂成为冠医堂的对手,这才抓紧时机向叶家提亲,这与当初向马家提亲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目的当然都是要助儿子一臂之力,让他将来能顺风顺水。

马南风的儿子马弦修已在沙场殉职,马彩蒙是马南风的独生女,只要成为马家的乘龙快婿,将来,如同半子的女婿便会接管善源堂,到时并到冠医堂旗下,那么在苏月城里便无人是冠医堂的对手了。

可惜,当时他打的如意算盘全让马南风出的意外给搅乱了,都怪马南风不自量力,没本事还要仗义执言,活该被打到昏迷,却害他得重新布局。

善源堂摇摇欲坠,生元堂成了他的目标,尤其是叶瑾那小子资质不凡,在叶笔身边习得了一手好医术,为人又十分沉稳,在叶笔过世后撑起了生元堂,将来或许会成为冠医堂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很了解自己儿子,能力不够,没有拼得过叶瑾的能耐,在他百年之后,恐怕冠医堂会被生元堂越过去,到时他在地下也死不瞑目。

所以与马家退亲之后,几经思量,他让儿子制造几次在街上与叶晶不期而遇的机会,安排人当街偷叶晶钱袋,由儿子去追回,隔几日又安排几个小混混非礼叶晶让儿子去英雄救美,护送叶晶回家,如此掳获了叶晶的芳心,再上门提亲,纵然叶瑾对于与黎家结亲兴趣缺缺,甚至是不大乐意,但叶晶坚持,叶瑾最后也只能妥协。

如此大费周章,都是为了黎家的冠医堂能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并遵循他曾祖父的遗愿,一直在苏月城的医馆排名里头位居首位。

可是,他每每看到毛毛躁躁的儿子就觉得心烦,若是日后叶瑾不顾亲家之谊踩过冠医堂,一跃而上,成为苏月城的首位,到时该如何是好?他要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唉,若是马南风能醒过来就好了,那么他即便再厚着脸皮也要重新与马家议亲,女婿与妹夫的地位可是截然不同,为了自身利益,叶瑾可能舍弃妹妹,但马南风万万不可能舍弃女儿,还会爱屋及乌,将马家医药秘籍传给同样学医的女婿,所以,其实将善源堂纳入冠医堂旗下才是最为万无一失的方法……

“爹,儿子知错了,请爹息怒。”

被训了一句,这会儿黎曜轩总算乖乖等黎月宽看完所有病患,父子俩回到主屋厅里时,这才开口。

“爹,善源堂的病患真不是盖的,我目测也有二、三十人在候诊,也不知那些看过的人口中说的神奇药粒子是什么,说是不必服汤药,这有可能吗?”

“你们在说什么?善源堂又开始看诊啦?”黎初娇原本在嗑瓜子,听见她哥哥的话,连忙靠了过去。

黎曜轩嫌烦的撞开了她。“嗑你的瓜子吧,没你插嘴的余地。”

“善源堂的大夫不是都到咱们这里来了吗?怎么?他们又招到新大夫啦?”何氏不以然的问道。

她不喜欢马彩蒙,长得太过娇艳,她可不喜欢有个招蜂引蝶的媳妇儿,现在换那个叶晶刚刚好,清清秀秀的,一看就好拿捏,加上叶夫人跟她有点交情,谈亲事的时候比较好商量。

“娘!这您就不知道了,在坐堂看诊的居然是彩蒙!”黎曜轩兴奋的说道。

他喜欢马彩蒙,虽然脾气不好,刚烈了点,可她长得漂亮,天生丽质,身材又玲珑有致,相较之下叶晶就太普通了,讲来讲去就是描花绣朵的事,没什么意思。

可是,他爹要他舍马彩蒙娶叶晶,他不敢不听,几经挣扎,最后只能忍痛抛弃马彩蒙了。

“什么?马彩蒙那丫头会看诊?”黎初娇瞪大了眼睛。“哥哥你有没有看错啊?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丫头,所以谁都看成了是她?”

她原来就不喜欢比她美貌的马彩蒙,马家落难了,她很是幸灾乐祸,接着她哥哥又和马彩蒙退亲,更令她舒心不已。

“看诊的当真是彩蒙那孩子?”黎月宽沉吟。

善源堂的女大夫是这半个月才火红起来的,初时他们斥为无稽之谈,不以为意,都是想着大锦朝哪来的女大夫,肯定是那大夫男生女相,长得秀气斯文了一些,因此被以讹传讹罢了。

后来,越来越多人在善源堂被治愈,而善源堂有个女大夫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说她看诊的速度又快,开的药方还很简单,只要以温水服用即可,都不用煎药那么麻烦,加上成效快,简直药到病除,说得天花乱坠,像是仙丹似的。

原本他无动于衷,不想被那些小道消息影响了思绪,想他们冠医堂是何等地位,怎么会将什么女大夫看在眼里,也不屑去打探善源堂目前的情况以及那女大夫的来历。

可是,这几日来冠医堂求诊的病人却明显少一半,讶异之余,他让人去打听,发现其他医馆也一样,病人都减少了,而减少的病人哪里去了?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冠医堂病患少了不是因为大家不生病了,而是病人都去了善源堂指定要找女大夫看诊。

这时他才惊觉事情似乎与他想的有所出入,火速叫儿子出去打听,一定要模清那女大夫的底细,却没想到那女大夫竟然是马彩蒙!

“是啊!爹!虽然隔着有段距离,但我看得一清二楚,在看诊的女大夫就是彩蒙!”黎曜轩激动说道。

黎初娇嗤地一声,不屑道:“笑死人了,那丫头会医术吗?还学人家看诊,笑掉人家大牙。”

何氏面露鄙色。“即便真会医术,也不能抛头露面啊!更遑论给人看诊了,那孩子知不知羞啊!怕人家不知道她是没娘的孩子,真是没规矩,幸好咱们已经退亲了,不然可要丢死人了。”

“你们都住嘴。”黎月宽的目光变化莫测,他沉声道:“轩儿,你再去一趟善源堂,不要光是远远的看着,要设法混进候诊病人里,或者乔装一番,索性装成病患也行,一定要确认看诊的女大夫是否为彩蒙那孩子!”

当初黎、马两家结为亲家之后,他与马南风的往来也算频繁,有时还会一起喝杯茶,他不曾听马南风说过教了马彩蒙医术,也不曾听闻马彩蒙会医术,顶多就是马彩蒙耳濡目染懂得皮毛罢了,若善源堂的高明女大夫真是马彩蒙,那此事便真是怪异透顶,绝不能等闲视之。

“我也要去!”黎初娇马上起身。“爹,哥哥眼力不好,我去帮忙看着,不一定就让我看到了!”

对于黎初娇吵着要随行,黎月宽没什么意见,他只严肃地说道:“你们只需去确认女大夫是否为彩蒙那孩子,剩下的事我自有判断,不许给我生事,听到了没有?”

两兄妹同时乖顺应道:“知道了,爹!”

一个上午,马彩蒙忙得脚不沾地,东盛给她打下手,负责简易外伤包扎和包药,却也是忙得晕头转向,饶是他已经把马彩蒙给他的小抄背下来,还是有出错的时候。

为了应付日益增多的病患,马彩蒙将求诊病患的病例做了个总整理,将常用到的药品和备品由空间拿出来,如此便可在诊间治疗,无须进空间了。

跟着,她建立了挂号程序,这部分由聪明伶俐、笑脸迎人的马琉璃负责,幸而马南风认为女子也该识字读书,所以琉璃、麒麟自小便在同一个学堂里读书,琉璃还写了一手娟秀的好字。

而病历的归案就简单分为男女,再按照姓氏笔划,她请木匠做了个多层次的木柜,好让病历按笔划分格放,挂号之后,琉璃找出病历,她则会在看诊时在病历写下该次症状及医治方法,若是不够写便再黏张纸,方便做患者管理。

对这一切,纪玉琢冷眼旁观,看到她毫不避讳的连血压计、温度计、耳温枪、点滴、针筒、听诊器都拿出来使用时,他也不感到惊讶了,若哪天她拿出氧气面罩他也能够无动于衷,只是他仍旧奇怪她这些东西从何而来,若是带着穿越,怎么想都不合理,但看她用那些药品用得毫不手软,他又不得不怀疑她有个聚宝盆能生产药品备品。

马彩蒙自然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纪玉琢的眼里,反正她已经确定他也是从现代来的,那么便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她只要死守空间的秘密即可,药品备品的来源,就死活推到马南风身上,纵然纪玉琢不信,他也拿她莫可奈何。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在诊间比东盛有用太多太多了,她已经认定他在现代是个医师了,只不过看不出他是哪一科的医师,他太十项全能了,没有能考倒他的病症,甚至她得承认,他比她还要高明,在现代肯定是那种很难预约到的名医

“救命啊!大夫!”一个高瘦中年人扶着另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进来诊间。

领人进来的马琉璃简洁说道:“姑姑,是急诊病患!”

有监于善源堂目前只有她一名坐堂大夫,马彩蒙制定了急诊原则,若是有紧急的病患便能不需排队,优先救治,马琉璃在挂号柜台便会先问清楚了,将人领进诊间。

“怎么回事?”

马彩蒙问话的同时,东盛已帮忙将面色吓人的病患抬到诊疗床上躺着了,纪玉琢走了过去,不置可否的看着。

高瘦的中年人急道:“我们两个时辰前一块儿喝酒,那时都没事,后来他忽然说月复部会痛,又会胀,又恶心想吐,又说好像在发热……”

马彩蒙听诊又触诊后问道:“你们喝的是什么酒?喝了多少?是否同时吃了很多东西?”

那高瘦中年人急急答道:“喝了一罐高粱,是吃了不少,酒楼进了一窭子新鲜鱼获,这家伙素来好美食,便让人煮了个十全鲜鱼宴,吃得筷子都没停……大夫,他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这样?来的路上我们已经就近去过芳济堂,那里的大夫却说他是中了河毒,而且是剧毒,活不过三日,已经没救了,不收……哎呀,这家伙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他家婆娘交代啊!”

暴饮暴食、大量喝烈酒,上月复部持续剧烈胀痛,伴有低热、恶心、呕吐,这是……马彩蒙明明知道答案,她却莫名的看向了纪玉琢。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有些太依赖他了,明明她也知道诊断结果,却要得到他的认可才安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是莫名的……信任他。

纪玉琢点了点头,“有什么好犹豫的,就是急性胰腺炎。”

他们这样是很可笑,明明都知道对方是从现代来的,却两个人都不说破,她把她会的现代医术推到马南风头上,他则一直坚称自己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

“哦!好!”马彩蒙连忙写下处方,病患要禁食、胃肠减压、静脉输液、止痛和抗生素、抑制胃酸等等。

她飞快落笔在写病历时,纪玉琢已驾轻就熟的在给病患输液了。

东盛对这样“反客为主”的情况已见惯不怪,他们交谈的病症内容和治疗方法都与过去他从他师父那里学到的不同,他们像是在讲只有他们才懂的语言,大部分他都不理解。

另外,他还觉得自家姑娘比较像那纪公子的弟子,纪公子倒像是师父似的。

不管如何,善源堂有他们两人重振门风,他还是高兴的,让那些看衰善源堂的人瞧瞧,善源堂不会那么轻易倒下!

“哇!每次看纪叔叔打针,都像在看一幅画似的!”马琉璃两眼放光。

她很崇拜纪玉琢找血管的迅速,他们一开始看到针管和点滴时都很惊讶,马彩蒙给他们解释就类似针灸,只不过针灸是用一根银针救人,而她用针管救人,将能救命的神仙水打进身子里罢了。

后来,他们每每见病人打了“神仙水”之后都能面色转好,便也对马彩蒙的说法深信不疑。

“纪公子确实是打针的好手。”东盛赞道,他也很想学,但他还在观摩阶段,什么时候能像纪公子似的能又快又准的找到血管,那是他的目标。

“大夫,这人不会死吧?是吧?”那高瘦男子急着问道。

马彩蒙浅浅一笑。“你放心,不会死,只不过以后可要避免一次喝太多烈酒又暴饮暴食,救的了一次,可不保证能救第二次。”

那高瘦男子频频点头称是,又千谢万谢。

马彩蒙让东盛将病人移到第二诊间去吊点滴,马琉璃也出去顾柜台,她正要看下一个病患时,有两个人闯了进来。

“姑姑!我拦不住他们!”马琉璃气急败坏的跟在后面喊道。

马彩蒙看着闯入的两人,扬了扬眉。“我当是抢匪哩,你们两兄妹这样无礼的闯进来有什么事?”

黎曜轩急急问道:“彩蒙!刚刚那人是什么病症?我瞧他明明快死了,怎么突然又没事了?他手上挂的那又是什么?”

马彩蒙冷笑。

原来是东盛适才将人推到旁边诊间时让这黎曜轩看见了,他忍不住闯进来要问个清楚。

她看着黎曜轩的眼光很是轻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有那种交情吗?”

黎曜轩尴尬道:“我就是问问,你不说当然也行。”

纪玉琢无可无不可的问道:“琉璃,这两个没教养的东西是?”

“东西?你说谁是东——”黎初娇蓦地住了嘴,她眼也不眨的看着丰神俊美的纪玉琢,眼神瞬间变得眩惑。

马琉璃指着黎曜轩,义愤填膺的道:“纪叔叔,这个不要脸的是趁我们家落难时跟我姑姑退亲的人,叫做黎曜轩,旁边那个花痴姑娘是他妹妹,叫做黎初娇,他们兄妹俩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

纪玉琢神色一冷,原来是此人。长得倒是人模人样,若是他没有主动退亲,那么马彩蒙就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黎初娇眼眸没法离开纪玉琢,她扑闪着眼睛。“这位——这位公子是?”

马琉璃冲过去推黎初娇。“是谁不关你的事,你们快出去!出去!东盛叔叔,快把他们赶出去!”

“彩蒙,我就问你一句话!”黎曜轩急急喊道:“你当真是善源堂的坐堂大夫?传说中那个女大夫是你吗?”

他爹交代的,一定要弄清楚!

“不错,就是我。”马彩蒙嫌恶的看着他。“问完了?可以滚了吧?”

黎曜轩愕然。“怎么会?”

马彩蒙挑了挑眉。“怎么不会?”

黎曜轩张着嘴。“可是……可是……”

“马大夫在吗?有人受伤了!”

一阵混乱之中,就见几个人抬着一名汉子进来,看装扮像是猎户。

马彩蒙无暇理会纠缠人的黎家兄妹,她示意那些人将受伤的猎户抬到诊疗床上,纪玉琢同时走到了床边,他迅速检查伤口,神情分外严肃。

是枪伤,子弹从肩膀处打过去,幸而并未伤到骨头,可这里不应该有猎枪,而那也不像猎枪的伤口。

两人对看一眼,同时疑心那是手枪的枪伤,可没有留下子弹在体内也无法断定,若真是枪伤,那会是个很大的问题。

“所有人让开。”纪玉琢戴上无菌手套,给伤者打了麻醉,迅速做了清创与缝合。

因为条件有限,在这里动手术当然不可能像在手术室那样刷手、更换手术衣,做到完全无菌,他只能尽快缝合,并注意术后护理。

除了马彩蒙之外,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本身也是大夫的黎曜轩,他从未看过在人身上穿针缝线的怪事,且缝得又那么快速完美,诡异的是,那猎户也没吭一声,像不会疼似的,十分奇怪。

黎初娇拉着马琉璃的衣袖,急急问道:“马琉璃,那个人是大夫吗?”

马琉璃嫌恶的甩开了黎初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跟你哥哥快点滚啦!我们不想看到你们!”

黎初娇对纪玉琢一见倾心,自然死也不肯走,不管马琉璃怎么赶她,她就是死赖着不离开。

猎户已经止了血,也打了止痛针,马彩蒙让东盛将人送到第三间诊间去等麻醉消退,留下送那猎户来的友人,一边询问姓名写病历,一边问道:“他是怎么受伤的?”

友人气愤地道:“我们在南阳深山里为了抢夺一只老虎跟人起了冲突,明明是我们先发现的,有人想要生擒那只老虎,竟然就朝我们射暗器,也不知那暗器是什么,威力惊人,无声无息的,可就打穿了武勇的肩头,武勇顿时血流如注,昏了过去,我们也顾不得找凶手了,连忙将他抬下山。”

马彩蒙和纪玉琢对看一眼。所以开枪的也是猎人?而且枪还装了灭音器?

纪玉琢知道大锦朝还没有枪的存在,狩猎一般用的是弓箭,从伤口来看,射穿那武勇肩头的肯定是枪。

是什么人如此好胜?仅仅为了争猎物竟然就开枪伤人?枪枝又是怎么来的?居然敢在没有枪的大锦朝境内开枪,实在胆大包天!

“我会给患者开七日的药,你们先到外头等,以后每天过来换药即可,下次记得要先挂号。”马彩蒙在病历上写下了诊金金额,等他们领药时,负责配药包药的东盛自会向他们收取诊金。

诊间里顿时空了一半,东盛拿着病历去包药,马琉璃也出去顾柜台了,剩下纪玉琢、马彩蒙和黎家兄妹。

“我说你——”黎曜轩忽然理不直气不壮的指着纪玉琢,抬高下巴问道:“就是你!你刚才在那猎户身上缝针了吧?谁让你那么做的?你是大夫吗?你怎么可以往人身上缝针?”

纪玉琢看着黎曜轩的眼神带了股轻鄙,他扬了扬嘴角。“为什么不可以?大锦朝哪条律法说不能在人身上缝针?”

黎曜轩眉头一皱,转向马彩蒙道:“彩蒙,这人是善源堂的坐堂大夫吗?让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坐堂看诊,会出大事的!”

马彩蒙冷然的脸上透着丝丝不悦。“会出大事那也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你们快点出去,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余地,不要妨碍我看诊,我可没忘记善源堂的大夫都是被你们冠医堂挖走的。”

黎曜轩不死心的说道:“我这是为你好!你快点把这个人赶走,你要是要找坐堂大夫,我给你找一个来……”

黎初娇忽然抬头瞪黎曜轩,不悦道:“哥哥你不要胡说,这位公子分明就是神医!怎么可以随便把人赶走?”

黎曜轩跳脚了。“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神医?分明是江湖郎中!”

黎初娇快气疯了,她跺脚道:“哥哥!你怎么可以说人家公子是江湖郎中?你这样很失礼……”

兄妹两人正在争执不休时,外头候诊厅里忽然传来啊的好几声。

“哎哟!怎么昏过去了?”

“好像喘不上气……”

马彩蒙和纪玉琢同时奔出去,后头黎家兄妹也连忙跟着他们出去。

“怎么回事?”

场面一团混乱,马彩蒙看到一名中年男子倒在地上,面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额上泌着一层汗水,脸色憋得青紫,嘴唇也发紫。

一名妇人哭道:“大夫!我当家的说喉咙不舒服有一阵子了,今日我硬是拖着他来看病,不想适才他忽然说喘不上气来,跟着就倒下了!”

“抬到诊间!”

几个在候诊的男人见状,连忙七手八脚的帮忙把人抬进诊间。

纪玉琢大步过去,几个人连忙让开。

他把病患的衣襟打开,让患者的脖子显露出来,跟着迅速用酒精消毒了双手,戴上无菌手套,对马彩蒙伸出了手。“刀。”

马彩蒙心里一跳。他不会是想要在这里对病患做紧急手术吧?这怎么可以?她原是打算支开所有人,将病患带到空间里做心电图……

“你不是知道吗?是急性喉梗阻,不马上动刀会死!”听到会死两字,那妇人脸色一阵白,险险快昏过去。

“快把刀给我!”纪玉琢喝道:“你想看患者窒息身亡吗?”

马彩蒙看着患者的呼气声越发急促,牙一咬,递出了手术刀。

她深知现在用药根本来不及,唯一的方法是将气管切开,且不可犹豫,抢救生命就在分秒之间。

纪玉琢没有犹豫,犹豫的是她,她一心想将患者带到她有十足把握的空间去治疗,想用最安全的方法诊治,却忘了身为医者的首要本分——将人救活。

在喉阻塞的情况下,大脑对缺氧只能等待几分钟,超过时间,即便解除了喉梗阻却会造成脑死的并发症,所以此时的她对自己适才的犹豫不决感到十分惭愧,对于自己过度依赖空间也十分汗颜。

“你们几个按住他!”纪玉琢大声吩咐抬人进来的那几个人。“牢牢的按住,尤其是头,千万不能让他动!”

诊间里有麻醉药,但现在来不及麻醉。

几个人连忙照纪玉琢的吩咐,将患者牢牢的按在床上。

纪玉琢专注的落刀,穿入喉结下的环甲膜,他要建立新的呼吸道。

几分钟后,鲜血飞溅,患者能够呼吸了,他脸上的痛苦表情也得到缓解。

马彩蒙知道气道打开了,看在外人眼里,纪玉琢只是切开了患者的脖子,只有她知道,因负压的原因,此时患者的胸膜顶抬高,血管怒张,要快速又安全的切开气管难度非常高,饶是她来做也不一定做得好,紧急气管切开对医师是极为严峻的考验。

“现在没事了。”纪玉琢跟着给患者止血。

那妇人原本看到切脖子一幕已吓得瘫软在地,此时又连忙爬起来询问丈夫情况,发觉他神色明显好转,总算破涕为笑,对纪玉琢千恩万谢。

“哥哥……我到底看到了什么?”过程惊心动魄,黎初娇受到惊吓,回不了神。

黎曜轩瞳孔阵阵收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双手抖得厉害,终于丢下黎初娇,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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