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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穗平安 第二章 皇上发布的任务

四年后,宫中。

紧掩的御书房门扇被推了开来,一名头发半白的太监走了出来,恭敬的向前,对着正望着天空沉思的莫叡儁唤道:“奕王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莫叡儁转身道:“有劳了,福禄公公。”

“哪儿的话,奕王殿下您快进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莫叡儁大步流星地进入肃穆的御书房,抱拳恭敬问候,“孩儿见过父皇,不知父皇召孩儿有何要事?”

皇帝从折子堆中稍稍抬头,睐了他一眼,指着一旁的太师椅,“儁儿,那边随意坐吧,你我父子无须如此拘谨。”

“谢父皇。”莫叡儁挑了皇帝右手边的位子坐下。

他才入座,训练有素的小太监立马送上刚泡好的茶点瓜果,便飞快地退出御书房。

皇帝放下手中的狼毫,将批阅完毕的奏折阖上放到一旁,拿过温度刚好的碧螺春呷了口,这才开口询问:“儁儿,对于今日早朝许丞相的提议你有何看法?”

莫叡儁端过茶盏徐徐吹拂着冉冉上升的白烟,清雅的茶香弥漫在鼻间,“父皇指的是粮食欠收,许丞相推举二哥南下筹粮这一事?”

去年麒麟国才刚结束与朱雀国持续五年的战役,这一役虽然麒麟国战胜,但也耗损了大量的人力跟财力,国内不只壮丁严重不足,加上前几年发生饥荒,粮食严重短缺,已经没有多余的能力应付外敌。

北方的赤狄国对麒麟国一直虎视眈眈,但因先前发生内乱,无暇他顾,如今休养生息完毕,便打起如意算盘想坐收渔翁之利,打算趁机发动战争侵占麒麟国国土,这两个月来已经悄悄在边关聚集兵马。

麒麟国从皇帝到朝臣自然是不敢大意,然而即使这两年南方的收成逐渐恢复,仍然无法供应全国,大部分的百姓还是处在饥饿状态,若战争真的爆发,粮食短缺的麒麟国必败。

眼看战事一触即发,由谁挂帅领军,由谁筹粮,成为最近朝堂上争议最严重的话题,各个皇子皆有拥戴人马,每每只要提及此事,各方人马就会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今早丞相许国勇以战争在即为由,提出由二皇子莫叡驰南下筹措军粮。

据农政官的考察,今年南方的作物收成形势不错,即使无法丰收,也绝对可以供应前方大军,而许国勇的门生又多在南方,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些门生定会全力支持为莫叡驰筹粮。

这提议瞬间引起各方人马的怒火,眼看南方即将收成,这可以说是以逸待劳的好差事,怎么能够便宜了莫叡驰。

只要他顺利完成任务,不仅可以以此功要求挂帅领兵,更能为他的功绩再添上一笔,让他更加顺利入主东宫。

瞧莫叡儁那淡定闲适,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皇帝眉头忍不住微蹙,“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莫叡儁自鼻腔发出一记略带轻蔑的哼声,“许丞相这是司马昭之心。”

“叡驰的能力与你不相上下,又是许丞相的女婿,他自然是内举不避亲推举你二哥,若是你二哥没有那个能力,相信许丞相也不会推举他。”

“推举一名皇子南下向那些粮商募粮,既可以得到威望名声,又能为父皇您解忧,许丞相的这个法子不错,可惜他私心太重,二哥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不适合,那你认为谁才适合?”

他虽然身为皇帝,却也是个父亲,对于几个寄予厚望的儿子们自然十分了解。

二儿子能力不错,但生性高傲了些,派他前去募粮,恐会摆出皇子派头得罪人。

“没有。”

皇帝嘴角剧烈一抽,“你难道想将这机会平白让给你二哥?你可知道朝廷局势瞬息万变,一轻忽,追逐的目标恐怕就会拱手让人。”

麒麟国立贤不立嫡,想当初皇帝已经决定立生性敦厚的大皇子莫叡韬为太子,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自是寄予厚望。

莫叡韬一路走来按部就班循规蹈矩,不犯大错,且颇得百姓爱戴,在民间有一定声望。

既然对外有已经封为奕王的莫叡儁可安邦定国,那继位的莫叡韬只要不出差错,百姓们便可以继续拥有安居乐业平安日子。

可皇帝美好的理想,却在打算立莫叡韬为太子时被打破,莫叡韬狩猎时出了意外命丧围场,尸体抬回宫时已面目全非。

仵作、御医验尸后一致作出大皇子是被猛兽袭击致命的判断,一切看似毫无破绽,但皇帝心里却对这结果存疑。

他心里清楚,大儿子生性沉稳,不可能见猎心喜独自一人冲至林子里。仁厚的他一向用人不疑,特别信任身边的人,很有可能是身边的人引着他进入林子,他才会发生意外。

但这一切也只是皇帝的揣测,所有的证据与调查结果,皆显示是莫叡韬不听劝阻一马当先冲入林子里,才被猛兽袭击而亡。

皇帝暗中派出暗卫隐密调查,调查结果却跟仵作、御医以及刑部这三方呈上来的大致一样。

即使他愤怒又悲凄,却也不得不接受莫叡韬遭到野兽攻击身亡的事实,只能打起精神强忍悲痛重新挑选继位人选。

没了莫叡韬挡在前头,这时,其他皇子们的野心一个个跑出来了,除了莫叡儁外,几个皇子都抱着誓在必得的决心,不管是明争还是暗斗,总是激烈交锋。

莫叡韬是因为城府不够深沉,心机太浅,对身边的人太过信任才会发生这等憾事,因此皇帝痛定思痛,决定狠下心来改变策略,让皇子们各自竞争,磨砺他们成为一名合格的继任者。

那些暗中的陷害他看在眼里,偶而敲打他们不许太过分闹出人命,只要不死人,他都可以睁一眼闭一眼。

当年他也是这么登上帝位的,本不想让儿子们跟他一样,踩着兄弟们的尸体坐上这个位置,但最终还是走向了这一步。

他的继承人必须是有办法大破大立之人,能带领国家突破重围走向富强,有勇有谋,而不是一个没有城府眼光谋略,只想安居守成的无用之人。

这些日子来,经过一番思考以及暗中观察后,他最看好的便是老二莫叡驰跟老三莫叡儁。

老三文韬武略,通盘谋划皆在其他兄弟之上,更有能力驾驭全局。只可惜还是有不足之处,便是他的母族太弱,一点也帮不上忙。

老二能力也不差,但他心胸较为狭隘,忌妒心强,性格与老三比起来差太多,日后若是老二继承皇位,他下面的这些弟弟们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然而老二有强劲的母族及岳家为后盾,老三在这点上输老二太多,即使日后成为皇帝,背后没有强而有力的后盾支持,也是孤掌难鸣。

至于老四与老五成不了气候,已被排除在太子人选之外,但他们不妨碍成为老二跟老三的试炼石。

“独厚一人毕竟是不公平的,孩儿提议,不如公平竞争,更能杜悠悠众口,朝堂上也才能安静些。”莫叡儁一边呷着茶汤一边提议,“相信许丞相也不好反驳。”

“公平竞争?”

“是的,公平竞争,这才能看得出皇子们的能力,也正好给父皇一个考验我们的机会,不是吗,父皇?”莫叡儁勾了勾一边嘴角。

许国勇那个老狐狸一心一意想将二皇兄送进东宫,坐上太子之位,但那也得看他同不同意。即使他没有强力的母族为后盾,可凭着赫赫战功,也能将自己送上太子之位。

既然许国勇力排众议力挺二皇兄,那就让他来搅乱这一池水,将所有兄弟都一起拉下水,看最后笑的人是谁。

“公平竞争对你可是很不利的,你难道没有想过自己即将面临的困境?”许国勇的门生几乎遍布南方。

“若是孩儿可以完成父皇交办的任务,那不也表示孩儿的能力在兄弟们之上?”

“说的也是!”皇帝若有所思的抚着修剪整齐的胡须,“你的提议朕会仔细考虑的,此外还有一事。”

“父皇还有何事?”

“最近有不少传言,说你因为对你二嫂余情未了,因此常常无故针对你二皇兄,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

“胡扯!”莫叡儁瞬间变脸,“无稽之谈!”

“你连上了几道折子,全是关于你二皇兄的,让人不这般联想也难。”皇帝挑出他写的折子,让福禄公公拿过去给他。

“二皇兄办事不力,还不许他人指出?”

“朕已派人查过,全是他手下之过,他受了无妄之灾。”

莫叡儁讥笑,“父皇相信?”

“朕自认还算是位明君,谁是谁非看得很清楚。儁儿,这朝堂就好比一潭池水,水至清则无鱼,这道理相信你很明白。”

“您究竟想跟孩儿说什么?”莫叡儁拿了块绿豆糕,慢条斯理地咬着。

“你对二皇子妃——”

“绝对不是父皇所想的那样!”未等皇帝说完,莫叡儁严厉驳斥,“早在许蓁兮嫁给二皇兄当下,孩儿便将所有情感收尽,对她绝对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孩儿在战场出生入死这四年,早将情爱抛之脑后,甚至觉得当年所谓的男女之情可笑幼稚,曾经的那些情谊像是儿时的过家家,只是认为理所当然应该在一起,根本称不上感情,父皇您完全无须担心这些。”

当初莫叡儁欲娶许蓁兮为平妻,被许国勇拒绝,直言他的女儿不可能跟别人平起平坐。

翌日,许国勇却进宫请求皇帝下旨赐婚,将许蓁兮许配给莫叡驰。

那时莫叡韬还未出意外,但朝堂上有些派系问题,皇帝为了平衡派系,同意下旨赐婚。

原本应该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却嫁给自己胞兄,不管两人是否有感情,这么做这无疑是狠打莫叡儁的脸,正巧边关战事告急,他索性请旨奔赴战场。

一去三年,直到去年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皇帝封莫叡儁为奕王,他成为所有兄弟中第一个封王的人。

皇帝听他这么说,心下松了口气,“那就好,朕就担心……”

“父皇,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孩儿很清楚。”莫叡儁语气严肃地表明。

“既然如此,想堵住悠悠之口,就将你的王妃接回来吧,只要将她接回,那些传言便会不攻自破。”

“王妃?”他愣怔了下,这才想起自己有一个王妃。

“叡儁,你已成家,也该有自己的孩子。当年的事情,池氏是无辜的,以你的聪明睿智,相信你很清楚她也是被人设计的。现在你回来近一年了,总不能一直将自己的王妃放在别院。”

莫叡儁神情瞬间沉肃,不语。

“父皇知道你对当年的赐婚心中多少有怨,因此并未多做过问,但你们两人已是夫妻,应该试着相处,若是真的无法接受,父皇同意你另外迎娶平妻抑或是休了她。不过这些建议都必须在你将人接回之后才可以进行,若是奕王妃不在奕王府时你便做那些事,对你的名声总是不好,甚至日后可能成为他人攻击你的理由。”

莫叡儁还是没有说话。

那女人,他的王妃,是他此生唯一的污点,五年过去了,依旧有人拿这事说事,因此即使父皇说的都对,但他依旧放不下这个心结。

看出他的不甘,皇帝再下重话,“家务事不处理好,如何处理国事?听父皇的话,先将你的王妃接回,任何不利于你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这也是朕想看到的。”

莫叡儁袖下的拳头紧了紧,片刻后像是想通了,点头,“孩儿知道了,父皇。”

“很好,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翌日,一道圣旨下来,命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南下筹粮,并声明不许利用自身权势身分让粮商资助大军。

谁能够率先在两个半月内筹得五十万石粮食,就由谁挂帅。

这道旨意下来,除了莫叡儁外,其他皇子都开心得快疯了,因为一旦挂帅获得功绩,那谁就能入主东宫。

现在只差一张门票,几个有心问鼎东宫宝座的皇子们无不激动万分。

奕王府,书房。

莫叡儁坐在案桌前,撑着一边下颚,眼眸微敛睨着桌上那道黄澄澄的圣旨,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足足有两刻钟之久。

身为莫叡儁的幕僚兼好友,白千帆忍不住双臂环胸歪头看着陷入沉思的他。

又过了小半晌,莫叡儁隐约间感受到一道诡异的眸光,这才回过神,拧着眉头,“千帆,你吃饱撑着?盯着本王做什么?若是没事,去把今早收到的情报整理好。”

“不是在下吃饱没事,而是你遇上什么难事了?”白千帆将垂落额前的长发撩至脑后,走向前,“你看着这道圣旨足足有两刻钟之久,皇上这次交付的任务有这么难办?”

“五十万石粮食,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件令本王头疼的事情。”

“皇上私下给你任务了?”白千帆拿过圣旨仔细看着里头书写的内容。

莫叡儁沉沉点头,“父皇让本王将池氏接回王府。”

“池氏?”白千帆一头雾水,脑子里没有任何有关池氏的资料。

“本王的王妃池氏。”莫叡儁不甚情愿地提起。

“你的王妃!”白千帆惊呼,接收到莫叡儁那冷如冰霜的瞪视,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进脑中,“啊,啊,想起来了,在下想起来了,当年……当年你还是三皇子时就已经迎娶正妃了,好像是池家的姑娘,叫……叫……池卿珂,对,奕王妃的闺名就叫池……”

白千帆还想说下去,但是看到莫叡儁脸色愈来愈难看,连忙住嘴,“在下失礼了,不该直呼王妃的名字,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与你无关,本王只是纠结。”

“有什么纠结的地方,你不妨提出来,也好让我这个狗头军师替你参详参详。”白千帆一脸兴味的瞅着他,像是要打听八卦似的。

莫叡儁瞪了他一眼,白千帆忙收起看好戏的心情,一本正经的在他面前站好。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本王回京近一年,迟迟未将池氏接回,因而落人口实。父皇让本王先处理好家务事再处理国事,若是不将池氏接回,即使本王完成父皇的试炼,恐怕那个位置也不会落到本王身上。”

白千帆道:“你若是因此错过那位置,就真的太便宜某个小人了。”

“现在最大问题是池氏。”

“她能有什么问题,把人接回来不就得了,这有什么好烦恼的?”

“她并不是本王想娶的女人。”

“难道到现在你还想着许——”蓁兮。

“闭嘴,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为何不想接回自己的妻子?”

“本王不想看到在本王身上添上污点的女人。”即使多年过去,每每想到被设计的事,心头那股郁闷与怒气依旧无法消散。

“这还不简单,把人接回来,让她在院子里过好自己的日子,没事不要到你面前晃悠不就得了。”这又什么好纠结的,真搞不懂他。

“这么简单的法子本王岂会不知道,本王就是心里不舒服!”莫叡儁又横了他一眼。

他机智敏锐,在众兄弟中一直是佼佼者,警觉心一向很强的他竟会着了道,成了兄弟们嘲笑的对象,生性傲然的他自然吞不下这口气。

“东宫之位跟一个惹你心厌却微不足道的女人,哪一个重要?在下可是要提醒你,要是某人日后当了皇帝,你可就得准备把脖子洗干净!”

“不需要你提醒本王。”莫叡儁横他一眼后,对着外头喊道:“来人,去请周管事过来!”

“这才对咩,一个女人而已,何苦为此跟自己的未来过不去,有朝一日达成心愿,一个女人还不好处理吗?”白千帆扭了扭脖子,松口气道。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藏蓝色直裾,五官消瘦,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进入,抱拳,“王爷,您找老奴,不知有何吩咐?”

“马上派人前往崇桦县别院将王妃接回。”

这命令一下,周管事顿时有些发懵。

“怎么,还要本王说第二次?”

周管事回神,摇头,“是,老奴即刻派人前往崇桦县的别院将王妃接回。”要不是王爷提醒,还真的忘了有王妃这一事。

“去吧,本王还有要事要与千帆商议。”

“是,老奴告退。”

本以为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早坐到一旁品茗吃茶点的白千帆怔了下,“还有事?”

莫叡儁看周管事已经退出书房,这才开口询问:“日前本王要你调查水稻的事情,调查得如何?”

约莫两个月前,他接到线报,说南方有人种植出二期水稻,一年能够生产两季,这消息震撼了他。

若能提高粮食产量,这样大部分的人民及保卫国家的士兵们,就不必再忍受饥饿之苦,因此他便命白千帆即刻派人到南方调查这事真伪。

“唷,你说一年两期水稻的事情,查了!”白千帆连忙放下手中茶盏,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态度,正经的将自己与手下调查到的消息告诉他,“这事不是传言,只是这事很隐密,知道的人很少。这二期水稻经过两年的试种,去年才收割成功,今年春天大面积拓展栽种,收成颇丰,想来秋粮收成定也不差。”

莫叡儁眼睛一亮,“那你有收购到那些粮食吗?”

说到这里,白千帆一脸愁苦的看着他,“没有。栽种二期水稻的农地在一名姓车名巠的男子名下,有趣的是,他将名下的农地全部交由一名住在梅平县的寡妇代为管理,从不亲自处理事情,似乎没人见过他。而田中出产的粮食,全被南方一名神秘的粮商包下,那名神秘粮商跟车巠一样,从不出面,暂时查不到详情。”

莫叡儁眉头微蹙,“所以唯一找得到的,是那名寡妇?”

“根据调查,那名寡妇没什么问题,就是单纯帮忙跑腿赚点佣金之类的。”白千帆回想着报告上的资料,“至于田地种的作物,她都是听从车巠的指示指挥佃农们耕种。”

莫叡儁那对好看的浓眉微拧,“调查不到车巠跟那粮商的任何一点资料?背景干净的人通常很有问题。说吧,还有什么有关那寡妇的资料?”

“她丈夫当兵作战过世,有一个四岁儿子是遗月复子。她靠着贩卖叫什么罐头之类的食品发了笔横财,然后又盖了什么大棚,专卖冬天蔬果。”

“罐头,大棚?”

“是的,听说罐头里装着泡在糖水中的水果,可以保持很久。还有冬天种蔬果,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做成,有不少人想模仿,却没有人成功。”白千帆点头,“这两样东西,就是连号称百晓生的我都没见过,不过在当地却是小有名气。”

“如今想跟那粮商或是地主搭上线,恐怕只能从那寡妇身边下手。”

“那……”

“前去一探究竟,不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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