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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真香 第十一章 认清自己的心意

岁月变迁、季节交替,无界山美景如画,春日吹来带着甜味的花香,夏日是清新的青草香味,秋日树叶转为火红,冬日白雪覆盖山头。

男子拿着剑,剑光如虹、银辉交错,可是女子轻轻一掌就能把他拍出三丈之外。

女子会读书,可是男子只要看她写的字帖便火冒三丈,拿着字帖浑身气到发抖,女子则是无辜道:“就写错了嘛,你一天到晚生气,会早死的。”

“字这么丑,比三岁孩子还不如,我若早死也是被你这妖女给气的。”

“嘿嘿嘿,要吃甜馒头吗?”女子模发傻笑,“加了甜豆沙,松软好吃又不腻口,媚儿的手艺真的没话说。”

“吃吃吃,整日就是贪嘴好玩!”

“所以你要吃吗?”

快活的声音上扬递出甜馒头的小手张开,露出圆圆小小的小馒头,那松软的白皮蓬蓬松松,充满了面粉的香味,小小尖尖的顶端上头洒了几粒黑芝麻,香甜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啧,要。”

两人坐在一处,远处山岚飘浮,白色烟雾如烟似幻在绿色山顶飘荡,彷佛是仙女们的羽衣,远山青绿色显得更翠绿些,一峰连着一峰,每处山色各有千秋,有的翠色如玉,有的深青如墨,交织成凡人难得一见的美景。

甜馒头豆沙的甜味、黑芝麻的香气在舌尖上绽开,被叫妖女的女子道:“你最近不会咳了耶,吃那根萝卜果然有用。”

“那叫灵参,不叫萝卜。”

他双手扶额,深深的叹口气,能把灵参当萝卜,他也是服了她了。

“就长得像萝卜咩。”

“不学无术。”

“我很早就想要问你一个事儿。”

“什么事?”

“可是我怕你骂我……”她说话吞吞吐吐。

男子瞄了瞄她手上的青紫,女子如此厉害,依然受了伤,她虽然从来没对他提过,想必灵参身边必有妖兽守护,她要取得这样的神物,势必要与那妖物斗上一斗。

这些伤,都是为他受的吧!

他声音放柔,“说吧,我不会骂你的。”

“那个不学不术到底是什么?”

就算深吸无数次空气,叫自己冷静,依然气到怒火汹涌上涨,男子脸色发红的吼道:“是不学无术,你到底有多笨,这么笨还能当妖女这么多年平安无事,天道是你亲爹吧!”

“哎,这个你也知道啊,你好厉害唷。”女子不好意思的傻笑,但又马上嘟着嘴道:“明明说不会骂人的。”

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他随口一说,这脑袋都是蠢货的妖女竟然也敢应答,那天威莫测的天道,只能敬着畏着的天道,在她嘴里竟变成她的亲爹,这蠢货妖女就是个天大的蠢蛋,幸好闪电不劈蠢货,若是劈蠢货的话,这笨蛋蠢货早就不知道被劈死多少次了。

“好了,吃完了,今天给你念段书吧。”

“好唷。”妖女道:“你念的书最有趣了。”

“咳咳,你知道就好。”

男子似乎觉得这赞美令他很难为情,那妖女攀上他的手臂,他无可奈何道:“不是说过多少次男女授受不亲吗?放手,成何体统。”

女子焦躁的啧了声,手渐渐放开,但是她脸上隐隐出现委屈及难受。

“又怎么了?”

男子受不了她委屈的表情,一张蠢脸委屈起来,让人好想捏上一捏,他差点就冲动的动手捏了,最近他愈来愈常有这种冲动,若不是按着手,就要捏上去了。

“脚疼,拿萝卜时有一只大老虎咬我的脚。”

想必那是顾守神物的神兽吧,再瞧瞧她被裙子覆盖一点也看不到的脚,男子轻叹口气,伸出右手,“扶着我的手走。”

女子兴高采烈的扑了过去,一点也没受伤的迹象,紧紧捉住他的手不放,蠢脸上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似的,他满脸通红,显然发觉自己中了计。

“你的脚根本就好得很!竟敢骗我。”

“真的会痛,要不然我撩起来给你看,那老虎咬我的脚咬得可狠了,疼死人了,是真的。”

女子的脚原是尾巴,大概是看了男子的脚后觉得变双脚比较好,竟然将尾巴变成双腿了。

这一次她开始叫屈,还真的要撩起自己的裙子给他看,让他脸上的红更深了。

“混帐,不准撩,怎能让别的男人看你的脚。”

都还没嫁,竟想让男人看她的脚,这蠢货妖女怎么傻成这样,还自愿让别人占便宜。

“不能让别的男人看我的脚?可是小龟跟乱蛟都会帮我涂药啊。”

这一听,让男子急得跳脚,这蠢货妖女从没一日脑子好使过,竟白让男人看她的脚,对方年纪再小,也是男的啊。

“不行,不能让男人……”

“他们不是男人,是我家小弟呢!”

什么小弟,那都是男的,他真想把她脑袋摇一摇,看能不能让进了水的脑子倒出水来。

“小弟也是男的,叫狐媚儿吧,狐媚儿帮你涂药就没关系了。”

“她下山采买去了。”

“那就、就……就我来涂药吧。”这是下下之策,他绝无其他想法。

女子的脸靠近,好奇的看着他,“真武,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像猴子的红一样?好……好可爱啊,我可以模一模吗?”

“混帐,当然不行,你往哪儿模,那是脖子下了……”

“不要小气,给我看吗?你脖子也红了,脖子下面是不是也是红的?”

自己被调戏了吗?真武被女子的武力给扣在墙上模了一下,若不是他强力挣扎,恐怕还会被模更多下,瞧这妖女模了一下,被他敲了个头,却笑得十分灿烂,他拿她完全没辙。

“混帐,谁叫你乱模的,没规矩,而且我才没有脸红,本真人帮你一个小小妖女涂药,你何德何能,还不叩头感激。”

“谢谢你真武,你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你不准这样笑,看起来很呆、很笨,又很傻,你本来就够傻了,还笑得这般傻,是要让全世间的人都知道你就是个傻子吗?”

“我傻又没关系,你聪明就好了。”

女子露出白齿笑得无忧无虑,这是他在她脸上看得最多的神情。

人间多烦忧,就连神仙也有不少烦恼,但能像她这样笑口常开的人或仙,他几乎没有看过。

被她说得心中微微一跳,真武却仍装着严肃脸面道:“那就不要再笨下去,我可没有一辈子赖在这里的打算。”

“咦?不能一辈子吗?”女子大惊失色。

真武笑了,“傻瓜,为什么你能把一辈子挂在嘴上,那是道侣才行。”

“我们不能变道侣吗?真武聪明又懂很多道理,虽然很弱,可是在一般人眼里已经算强的了,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我去多抢几根萝卜给你吃,你身体就会愈来愈好。”

“你以为灵参真的是随处可见的萝卜?”男子叹了口气,“能得来一根灵参,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你放心,真武,我一定会为你抢到的。”女子嘻嘻的笑起来,对抢灵参时遇见的困难浑不在意。

“混蛋,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跟你说的话都没在听,左耳进右耳出,既然耳朵是摆饰,那就不要了。”

“一点也不危险,那老虎被我捶进地里……呀,不要捏我耳朵,疼疼疼。”

男子模了模她的头发,沉声道:“我已上告天庭,所谓活人献祭,全都是那些人间恶人利用你的名声所行,与你没有相关,那些恶人争名夺利,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不是你做的,人间必有公义,天庭也会还你清白。”

“嗯,所以我不是妖女了?”

“嗯,你是个好姑娘,就是傻了点。”

金色阳光照在男子英挺却略显苍白的脸上,余子奇心中一惊,那叫真武的男子与自己的相貌一模一样,彷佛铜镜里映照出的人影,而那勾住他手臂的女子,与郑无双相貌一致。

他赫然惊醒,却发觉自己在一间不大的房内,四脚猊炉正从嘴里喷出甜腻的香气,而郑无双手交叠在脸旁,双眼紧闭,枕在床上。

余子奇大吃一惊,怎么郑无双竟会莫名其妙睡在刘府的客房,在他昏过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外头此刻传来声音,刘元绪不太有兴致道:“把她关在屋内吓她一跳,这样捉弄她就好,可是也别叫人冲撞了她,命令婢女守在门前,锁好了门,我是要无伤大雅的捉弄她一番,可没要她出大事,她若醒了哭叫就立刻放她出来。”

钱名啸笑道:“我做事你放心,早已把守门的婢女叫过来,这是我家里的人,守得住嘴又能干,但这郑姑娘也真傻,被人领着过来后给她掺了药的百花酥,她连吃了好几个还不晕,差些就以为药没效了。”

“好,那后续交给你了,只要她一哭就把她放出来,可别把她欺负得太惨。”

小龟恹恹交代,那块灵玉裂痕愈来愈多,刘元绪也愈来愈虚弱,几乎无法成形,他担心他命不长久,只是答应刘元绪要捉弄姑娘的事不能黄了,他才会做这事。

因为太过忧心,他没发现钱名啸眼中发亮的恶意,也没注意婢女既是钱家人,自然唯钱名啸的命令是从。

等他走远后,钱倩儿才现身娇笑,这么简单的诡计都能得逞,可见这个郑无双也没什么了不起,她以后就要低声下气的服侍自己了,看她往后还狂不狂得起来!

“哥,这机会可不常有,这新进的安平县主在高庸侯府与人私通,她失了清白,就算不愿也要嫁进钱家,到时她那疼宠她的养兄郑无元,就算为了替妹妹遮丑,也得帮妹婿找份好前程,哥,你可说是人财两得。”

钱名啸兴致缺缺道:“她长得是不错,就是干扁了些,不合我的胃口,不过瞧在她哥平步青云的分上,就算是个无盐丑女也得忍受。还有她刚不是得罪了你,等她一嫁进钱家,府里还不是你说了算,任你要搓圆搓扁都是你的事了。”

余子奇在内室愈听愈怒,奋力用爪子拍了拍无双,只是她昏沉沉的睡着,毫无所觉。

下次一定要盯着她,来路不明的东西全都不准她吃!

本想着有自己盯着,什么阴谋诡计都为难不了无双,谁知自己竟然莫名的晕过去,虽然看了许多熟悉的画面,但如今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根本无法好好保护她!

听到脚步声走近,余子奇当机立断,趁着钱名啸要推门进来时钻了出去,他看着钱名啸脸上的婬笑,怒火高涨,扑上去前看了眼正睡得四平八稳,甚至嘴角还带着傻笑的小姑娘,火气更大了。

尽会找麻烦,又蠢又傻,若无人来护着她,不就像现在这样被奸人所害?武力强又如何,就是个蠢蛋!混帐,不论她有多强,脑子里装的都是棉花,她就是个笨蛋!

余子奇迎难而上,他身子小,伤害性也小,只能趁其不备在钱名啸的脸上胡抓一把,才能一开始重创敌人。

钱名啸还来不及进房就惨叫出声,摀住剧痛的脸,手上一片湿滑,沾满了血,顿时惊怒交加,“这个小畜生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伤我?”

余子奇又飞身而上,一个劲的又打又抓,连不愿用的牙齿都用上了,哪管身为楚王的风范尽失,只希望这一场骚动可以引起他人注意,让人把郑无双救出去。

钱名啸被这只小疯狗给逼到步步后退,手臂及腿都被咬伤,有些还见血了,又痛又怒下,他叫来小厮拿着木棍打这畜生,只不过是只低贱的畜生,竟敢跟他作对,看来就是活腻了!

他早就知道这不是楚王的狗,动起手来哪有客气,狗儿白色的长毛被血浸染,黑珍珠般的眼珠渐渐失了生气,仆役一棒棒重击在它身上,发出啪啪的击打声,一下比一下更凶狠,狗儿四肢歪曲,骨头断了,被打得不成形,一起一伏的胸口渐渐停止了呼吸。

见状,钱名啸吐了口口水,“秽气,还不把这畜生给丢了,快给我涂药。”

“房里的安平县主?”

“她吃了迷药,房里又点了迷香,到嘴的鸭子飞不了的,这死畜生咬人那么痛,还不赶快来帮我涂药!”

说着,又踢了狗的尸身一脚,狗被踢飞至角落,整个身躯宛如一团烂泥。

微风吹落了几片树叶,缓慢落在满是伤痕、失去气息的狗身上,一片一片,愈落愈多……

长明殿里,余子奇呼吸急促,侍候的人惊呼出声,昏迷不醒多日的他此刻忽然睁大双眼,胸部起伏,剧烈的呼吸着,发出的声音十分刺耳。

“王爷……”服侍的人顿时跪下。

“将外衣拿来,吩咐备马,我要立刻出宫。”

“王爷,您病体未癒,不适合出宫。”宫人急着劝阻。

他声音低沉,宛如来自地狱的轰鸣,焦躁难受等这些汹涌而来的感情似到了瓶颈,再不宣泄就要炸裂开来。

“少废话,备马!”

他一步接着一步,这具身体一阵子没有使用,昏迷不醒又难以灌入药汤,他瘦了许多,衣物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他踢了踢,腿脚因这段时间都躺在床上,没有使用,踩在地上只觉虚浮不已,就像要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似的。

没有时间了,那个蠢蛋中了药正睡得香甜,一想到她会遭遇怎样的惨事他就不寒而栗,一想到钱名啸这人渣竟妄想用他的脏手碰她,他就一把火在脑子里烧,烧得脑袋发昏。

幸好方才他狠狠的攻击了钱名啸,在他处理好伤口前,无双应该是安全的!

不行,他不能在此刻昏过去,他不许任何人动她!不许不许,千千万万个不许!

又是一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上,与刚刚似乎有所关联,是属于那个叫真武仙人的男人的强烈心情——

拼了命的护卫她,他在最后一刻才了解到有人要害她,这个人有如泰山压顶般震慑着自己,不可抗拒,也无能抗拒,但他要为她拼出一条活路,就算是洒尽自己的热血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过是小小的妖女?真武仙人自问。

不不,她不是妖女,她是我心中最重视的人,所以我才拼了命的护卫她,不论是上一世,或是这一世。

余子奇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走,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急得团团乱转,却不敢碰他。

走了一小段后,余庆余也听闻消息赶来劝他,气急败坏的开口,“皇叔,您这是做什么?您病了许久,就该好好休息。”

余子奇一把握住太子手臂,咬着牙道:“庆余,快带我出宫,去高庸侯府!”

“高庸侯府?”余庆余疑惑的重复,“去哪儿做什么?”

“无双她出事了,她被钱名啸迷昏,我得快去救她!”

一听到无双两个字,立时了解为何皇叔急成这样,但是皇叔又是从何得知郑无双的事,他不是一直在昏迷吗?怎知郑无双在高庸侯府,又怎知她被钱名啸迷昏?

“皇叔?”

“快!”

见到皇叔坚定有力的眼神,让余庆余想起四面楚歌的那一晚,皇叔要他走,然后独自留下阻挡追兵。

不论他如何哭求他一起走,皇叔只是眼神坚定、挺直背脊的对他保证,他会随后跟上来,他不会死的,一切都会化险为夷。

虽然一切的保证都是为了让他走的谎言,但是当皇叔露出这么坚定的眼神,他便明白什么事也阻挡不了皇叔的决心。

余庆余要人备了软垫,厚厚的铺在东宫马车上,扶着站立不稳的皇叔进了车里。

就算在春日,皇叔披着大氅依然冷得发抖,他将手炉塞进皇叔毫无血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掌里,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余子奇神色复杂的看他一眼,手炉传来的暖意暖和了他的身心,但他与无双的一切荒诞不经,宛如黄粱梦境,若不是自己身历其境,他又怎会相信世间上有这种事——自己变成一只狗,仰仗她生活,而她也把他照顾得十分周全。

见皇叔吞吞吐吐,似有疑虑,余庆余没有再问下去,“啊,皇叔,不必说了,我明白了,是提出这个疑问的我太过愚昧。”他放置在双腿上的手握成拳头,低语道:“我原本很怨恨郑姑娘……”

余子奇抬眸看他一眼,褪去玉冠华服,太子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青涩,幼年独自留京为质的惶惑,他父亲自立为皇后被戾王追杀的恐惧,他父亲上位后,他不但没有几日安稳日子可过,反而因为这个太子的位置被逼至风口浪尖。

“皇叔醒来没多久又昏过去,我知道许多人在看我与皇叔的笑话,料定我没有皇叔这个靠山,必定会难以为继。别人会怎么样想,我都不在乎,但是郑姑娘得知你再度昏迷后,进宫后的她眼都不眨,甚至连病入膏肓的皇叔都懒得看一眼,迳自带走长明殿中那只狗,就再也不曾进宫,我与她相处虽无几日,但实在无法相信她是如此凉薄之人。”

“哈哈哈………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余子奇笑出了声音,声音豪迈又欣喜,彷佛能看见他病危时,大侄子急带无双入宫,无双却慧眼独具,早已看透躺在床上的只是具空壳,他被困在狗身里奄奄一息、逃月兑无门。

她把他珍而惜之的抱起来,外人却只看到她抱了狗后绝情转身离开长明殿,他可以想像大侄子的无言与失望,偏偏无双这小妮子却连句话也懒得解释。

“你该相信她的,她从来就不是凉薄之人。”

余庆余迷惘的看向皇叔,发现皇叔容光焕发,衰败的气色竟在这一瞬间红润起来,彷佛提起郑无双的作为就能给他的生命注入活水,让他的人生充满了色彩与亮光。

他从未看过如此神采飞扬,带着无限喜悦的皇叔,以前在京中的皇叔从不曾这般欣喜,父皇上位后更是病得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余庆余搔头疑惑道:“皇叔,我曾反覆想过无数次,父皇欲要赐婚她与皇叔,她若在病床前服侍周到,父皇与我都会感念她的贤德与恩情,但她却像忘了您这个人似的,听说整日在家中逗狗玩,这实是与常理不合。”

自从知道郑无元就是郑无双,为了解决身分问题真是伤透他和父皇的脑筋,最后决定先以“闭门读书准备科考”为由让“郑无元”待在家中,多让“郑无双”出来走走,之后再找机会处理掉郑无元这个身分。

“她……她不是个能用常理揣度的姑娘。”

余子奇再度露出微笑,想起被她抱回郑家时奄奄一息的自己,无双亲手喂他吃饭,他冷到发抖,她便把他抱进怀里,用一层又一层的被子连同自己一起裹住,纵然她满脸通红的热到冒汗,依然笑嘻嘻地问他——“不冷了吧?”

这个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汗都滴到眼睛里,仍然只关注着他,他呆呆的用爪子抚上她的脸,爪上的毛瞬间湿得像浸了水似的,她该有多热多难受啊,但她仍然笑得那般没心没肺的傻样。

瞬间害他狗胸里的那颗心也不争气的热了起来。

他想,也许这种热让他也头脑不清楚了,要不然为何心口会热得澎湃汹涌,甚至会觉得这世间上没有一个女子像她这般重要,也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值得自己倾尽所有。

余庆余点头道:“既然皇叔这般说,那想必是我误解了什么。”

余子奇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护着长大的孩子,少年的身形已然茁壮,眼中的光采更加沉静,懂得体贴与关怀,他不想说的他便不再追问,看来在他昏迷的这段期间,这孩子成长了许多。

“你长大了,庆余。”

“若没有皇叔在,只怕我连长大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闻言,余子奇当余庆余还是个孩子似的,模了模他柔软的发顶。

余庆余红着眼眶低下头,“所以拜托皇叔,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像今日这样不顾自己也要出宫的事请再三思,郑姑娘是不是凉薄的人我不在乎,但是她危及皇叔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马车外传来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余子奇的叹息十分沉重,“若没有她,就没有我,我对她的感激之情难以描绘。”

余庆余不解的表情让余子奇又叹了口气,“我作了一个梦,梦里有你有京中一些权贵弟子,还有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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