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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丞相要追妻 第四章

☆☆☆

她这人还是比较识时务的,不过她会愿意收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珍珠可以毁尸灭迹,等他走后,她立刻就去找人帮忙解决掉它,不管是用它美容入药还是做成菜吃掉,总之她都不会留着让她有机会对他怀念一二。

“你愿意收,那很好。”纪云初笑了,他给出的是真正欣慰的笑容,而不是令人捉模不透的那种。

但是,即使如此,司红遥也不认为自己能与他成为知心好友。

收了他这么一大份礼物,她心里无法心安理得,于是她便带些自告奋勇地提议道:“右丞大人?反正您都来了,不如就让小女子为您弹奏几首曲子,好为您解闷?”

“也好。”她不提,他倒也忘了。现下这样可好,她愿意弹,他自然不会阻止,他也喜欢她为他弹琴,只是为了他一个人而弹奏。

“大人还是想听阳春和白雪?”

“不了,我今天不想听那两首曲子。”那两首曲子是他用来缅怀一个女人的,一个给过他屈辱,以上吊自尽的方式逃离他身边,令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对她更是执着难忘的女人。

但他今日不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来,而是为了她……面前这个与那女人有着相同相貌,却又截然不同的她而来。

他,今天是真真切切地只为来见她。

“那,我就自己挑曲子?”司红遥边观察他的神色边询问着说道。

“好。”

得到他的允许,她稍稍思考了一会儿,接着便将一双纤细的柔荑置于古琴之上,随着纤指拨动琴弦,悦耳绵延的阵阵琴声便自拨弦的指下缓缓流溢而出。

她所弹奏的是一首音调十分柔和的曲子。

温润琴音擦过耳畔,随即又以一股纤柔,却震撼力十足的力道直逼人的内心。

他本因她所带来的这阵心悦平和的琴声而闭上了双眼,却又极为舍不得看不见她那张专注的丽颜,重新睁眼,将视线投注停留在她脸上。

果然还是不像。

不管他试图努力观察多少次,她的一切就是跟那个女人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她甚至没有办法驾驭好那个女人所擅长的古琴。

但她身为乐师的手腕与对琴艺的造诣在那里,尽管她那张秀雅容颜为了让演奏不出错而紧蹙着眉头,甚至还有些可爱的扭曲,但她就是不曾让任何一个音调有过一次失误。

他也说过她不像那个女人就很好。

若她与她太像,他或许就不会如现下这般对她有这么大的兴趣。

他有注意到自己对她的目光已经从先前的观察试探,更加变成贪婪的兴趣与渴望……

“右丞大人。”

“嗯?”她突如其来的呼唤唤回了他更加深入思考的神智,但他的目光始终都没有自她脸上移开,还随着她的螓首微抬,顺势与她的视线交接对视。

“您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司红遥用带着些些不满的语气发问。

“当然不能。我不看你,难不成要看窗外的乌鸦,鸟儿?哪怕窗外真有那些,但它们哪有你这么好看?”

“你……”他夸她好看,这让她多有面子,她也不觉得有谁会讨厌别人说他好看。

可他若只是单单在看她就算了,怎奈他越看,视线就更加灼热,那露骨又不懂得隐藏的凝视,使原本低头弹琴的她都难以将它忽视。

“您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我,会害我忍不住想要分心。”她自认没那么厚的脸皮,能抵挡得住他这样灼热的注视,便唯有实话实说,希望他能稍微高抬贵眼。

“你会为我分心,那是好事。”

她因他而分心,那对他而言是好事,对她来说却不。

她隐约有个感觉,他今日的言行举止,完全推翻了她先前对他的认知。

这个男人他对她有意思,或者说,他正对她产生她所以为的那个意思,且他很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并且乐在其中。

她因读懂他的意图而暗暗吃惊,更为此而分心,手下一下用力过勐,琴弦在发出一声古怪的响声之后应声而断。

“啊……”她大意了,同时感觉尴尬又丢脸。

她都快忘记在弹奏时扯断琴弦已经是几岁前发生过的事了。

但演奏失误的羞耻之感并没能维持多久,她就因手上传来的刺痛而被迫转移了注意,“好痛……”

刚才琴弦被扯断之时顺势割破了她的指,此时血珠正自被划破的伤口滚滚渗出。

“让我看看。”纪云初起身来到她面前,在她眼角珠泪渗出,以证实那句十指连心有多痛的至理名言之前,直接抓起她那根正在冒血的纤指就放进自己嘴里吸吮起来。

“啊。”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司红遥忍不住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惊呼。

她突然有些搞不清楚他们现在身处哪里,在做着什么。

他就那样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为了吮走从她指上渗出的血,他那两片形态优美的薄唇正蠕动再蠕动,害她心里也像是有什么受到牵引,正在不住蠢蠢欲动。

他的舌就托在她指月复下方,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舌头的温度与感触,且随着他吸吮的动作,他的舌头还时不时地贴着她的指月复摩擦。

这样,实在太可怕了。

她是说他这样的举动让她感觉可怕,而允许他做出这种事的她也好可怕。

脑子里有象征警戒的大钟被疯狂敲响,她在呆愣许久之后不得不反应过来,像是受到了惊吓,又像是为了远离什么可怕之物那般用力将他推开……

“嗯?”口中玉指蓦然被抽走,面前的人儿又维持着泪珠挂于眼角,却露出一脸受伤的神情,纪云初也禁不住露出一抹微怔。

“不是,我、我……”她拒绝了他,还是那样直白的拒绝。

她很清楚自己这么做不对,但情急之下她根本没有办法。

她甚至握住已经不再流血的那只手,惶恐地后退了几步,尽自己努力,与他拉开最大的距离。

“你怎么?”意识到自己被拒绝,纪云初并没有动怒,而是双手抱胸,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站在原地,等待着看她如何为自己申辩。

“我……我不是故意想要推你,是……是你不好,你、你吓到我了!”

真是狡猾又聪明的姑娘,竟然懂得把错都推到他身上。

只是她的气势未免太弱了一些,她现在的模样就宛如受困小兽,缩在角落里,一再尝试用嗷嗷低吼吓跑他这个打算狩猎的猎人。

看着她虚张声势,只差一步就能被他逼到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忍不住用鼻哼出充满愉快的嗤嗤笑声。

“你,你笑什么?”他的笑声听起来虽然很愉悦,但难保那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虚假欢乐。她一直都读不懂他,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以为直接问他最好。但她才问完,又用饱含委屈的音调弱声说道:“从来……都不曾有人这样对我。”

从来都没有人像他这样对待她。

她的说辞,使他染笑的眉目蓦然一凛,“你是说你身边从未有过别的男子,就连你们这里那位姓苏的管事也与你毫无关系?”

“为什么要突然提到苏管事?苏管事早就成亲了。”司红遥用充满讶异的眼神瞪着他,用以暗示他的语出过于惊人……骇人。

“原来如此,那看来是我想多了。”那件事可不能怪他,谁教他先前指名要她,那位管事却以这里的规矩百般阻拦,他虽知这里确实有规矩,但那位管事急于维护的态度还是太过死板坚决,如此看来,那件事确实是他想得太多。

但是,他也相信从未有人像他这般与她这样靠近。

打从见面的最初,他就发觉她总是刻意想要与他保持距离,就连询问姓洪的的后续,也不过是她不希望与他有过多牵连的试探。

她这样是好事,她身为一个姑娘家,对男人有所警戒自是理所当然,然而她的理所当然在他看来却稍嫌碍事了一些。

“你的手虽已不再流血,但我认为你还是去上点药,包扎一下比较好。你今晚需要演奏?以你现在的状况,还是暂时休养一天比较好。”既然她的戒心碍事,那他就想办法捏碎它。而他如今暂时能做的就是增加与她相处的时间,好对她更加了解熟悉。

“除非我病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只剩下半口气,否则就没有人能代替我。聆风楼每个月所分发给我的月钱虽然不低,但那都是我靠奏乐辛苦赚取的,随意休息会害我损失太多。”

“你很缺钱?”他知道她很是刻苦耐劳,但她不是说月钱不少?那她后面那个听着颇为心酸的说法又是什么?

“我现在不缺钱,但我怎知我以后缺不缺?等到我老了,弹不动琴了,或是累了,倦了,我总归是要离开这里的。以后在外面生活肯定要花上不少钱,先做好未雨绸缪的打算是好事。”

“但你的手受伤了,因我受伤。”她的心思他懂了,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勉强自己。他就站在那里,不肯退让,非要她妥协的意思十分明显。

“你好像很为我着想?既然你一心为我,那我今晚不去演奏所被扣掉的钱,是不是由你来付?”他不肯退,她也不肯让,她本就不是那么乖巧听话的性情,现下也非要跟他抗争到底。

“好,钱我来付。”

“你……”司红遥在听完他的回答之后目光逐渐变得凶狠忿怒。

她知道他非常富有,还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到的非常,她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错话,否则她不会不记得说要他为她付钱这种话是对她……是对聆风楼里的姑娘最大的屈辱。

然而她一时忘记的他还记得。

他几乎在她瞪视的同时就猜到她的心思,忍不住有些失笑地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我还是那句话,你的手因我而受伤,我只是希望你能对自己好一些,也多爱惜你自己一些。”

“我……”他为她好,这么的为她好……说起来,他还是头一个这么为她着想的男人,但她很清楚,他这个人她高攀不起,“我会自己上药包扎,休息的事我也会考虑,我现在就要先休息,你……请你回去。”

出于工作时间的关系,她每天都是午时左右才会起来。

她今天才起来他就过来了,换作平日这个时候,她应该才悠闲吃完午膳,正打算练练琴等待上工,他的来访无疑是打扰到她了。

“好吧,我回去。”既然她已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赖着不走,只是在离去之前,他不忘对她说道:“今日确实是我唐突了,我也不在意你对我如此驱赶,但我希望下次我再到访,你依然能拥有这份与我抗衡的直白与勇气,而不是只对我一昧客套,疏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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