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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和离是秘密 第一章 再遇前夫

夕阳西下,夜灯初上,流经诸多县市的玉带河中,一艘艘画舫微光闪烁,把河面妆点得如天上银河般耀人。

其中一艘画舫不时传出莺声笑语,悦耳的丝竹声回绕在玉带河上。

唐思露趴在窗口,两指夹着一个小酒杯,品尝散发着淡淡芬芳的佳酿,瞇着眼眸欣赏河岸两旁逐一被点亮的红灯笼,灯火倒映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宛如两条游龙相互辉映。

两岸街道人潮如织,看着繁华热闹的街景,听着一波波的水流声,还有画舫里的笑语声、歌舞声,真是一种享受。

唐思露一口将杯中的佳酿饮尽,伸手想拿过桌几上的酒壶再添一杯,忽地,外头传来一声巨大的“扑通”声。

她怔了下,半跪着探出身子微蹙眉头看向荡漾着巨大涟漪的河面,怪了,刚刚是有东西掉下去吗?

到厨房取小菜的丫鬟红枣正好回来,看到她大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连忙喊道:“小姐,您小心点,要是掉下去可不得了!”

唐思露又低头看了下逐渐恢复平稳的水面,这才坐回原位,“方才听到一声十分巨大的扑通声,以为是有东西掉进水里,这才想看看。”

红枣将手中托盘放下,“小姐,这有什么好好奇的,肯定是河里大鱼跳出水面发出的声音。”

“是吗?”

“奴婢曾经听船夫们说过,玉带河有不少的大鱼,大概……这么大。”红枣大约比了下尺寸,“所以您听到扑通声,肯定是大鱼发出的,总不会是人掉到水里吧。”

唐思露染着一丝醉意的眼眸转了一圈,“妳说的有理,岸边要是有人掉进水中,肯定会呼救,可至今没有听到有人喊落水。”

“就是。”红枣将自厨房取来的精致点心逐一放到她身旁的桌几上,“小姐,这几样点心可是厨娘特地为您做的,您尝尝。”

唐思露睐了眼桌几上那几盘精致小点,“特地为我?”

“是啊,云仙姑娘跟飘飘姑娘知道这事后,可是直嚷着厨娘太势利眼了。”红枣回想着当时的画面,气呼呼的说着,“小姐,您不知道,尤其是云仙姑娘,她那表情盛气凌人,就像这样……”顺便比手画脚表演一番。

“云仙姑娘也不想想,小姐您是东家,虽然平日里您从来不会对她们摆东家的谱,总是跟她们打成一片,但不代表她们可以跟您平起平坐,还计较厨房特地为您准备点心。她甚至扠着腰对厨娘说,这乐悦坊若是没有她,早就倒了,骂厨娘还不睁开眼看清楚,不懂得该巴结谁。”她愈说愈生气,最后气鼓着一张脸。

“几盘点心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云仙跟飘飘是乐悦坊跟仙舞阁的台柱,自然有骄纵的本钱,云仙说的也没有错,妳家小姐我可得靠她们为我赚银子。”唐思鲁思毫不在意的拿起筷子夹了块点心尝着。

“哼,要不是小姐您,她们恐怕还不知道在哪儿当丫鬟或是通房呢,现在出名了就拿乔。”

“这点心不错,回头吩咐厨娘,让她多做一些,给画坊上的其他姑娘们也尝尝。”

“您难道就这样放任……呜……”嘴里突然被唐思露塞了一口小点心,红枣一双眼睛瞪圆。

“如何?味道不错吧。”

红枣一边咬着一边点头,“小姐,味道是不错,可是……就算这点心味道真的很好,云仙姑娘也太不知好歹了……”

唐思露食指抵在她唇边,轻笑了声,“红枣,我若想收拾她,不过是一息之间的事情,无须跟她置气。”

“那您为何放任她那般蹦跶?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最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甚至还跟歌乐坊的隋东家私下偷偷见面。”

“我不是说了,我还得靠她赚钱,只要她没有做出不利乐悦坊的事情,她跟谁见面我都不会在意。”

“乐悦坊又不是没有歌喉比云仙姑娘还好的姑娘,况且若不是您给她那些曲子,她能够一炮而红吗?”红枣还是忿忿不平的,“您就不担心她被隋东家挖角,到歌乐坊当台柱?当时您就该让她签卖身契,看她今天还敢不敢拿乔!”

“她不要太过分,我不会动她,但要是她愈来愈过分,即使没有卖身契,还是能让她把这些年在我这里赚的银子一分一毫都给我吐出来。”

“真的?”红枣睁大眼睛惊喜地看着唐思露。

“这次出游我会带着云仙一起,就是要让她自己好好想,若是还一直往死路走,回去后我就会处理她。”唐思露带笑的眼眸陡地射出一记冷戾寒光。

“有小姐这话我就放心了。”

“妳可别打草惊蛇。”

“小姐,我虽然爱听八卦,但不代表我八卦,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说出去。”

“好了,妳别生气了,肚子也该饿了吧,把这些点心吃了。”

“现在气消了,果然觉得饿,小姐,那我就不客气了。”红枣模了模扁平的肚子,拿起筷子就塞了一嘴食物。

“不用客……”气。

最后一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来,只听见不远处“砰”一声,河面上激起一朵大水花。

“怎么回事?”唐思露皱眉回过身子,借着画舫边上灯笼的亮光,看着荡出巨大涟漪的河面,“这次这声音应该不是鱼跳出水面了吧。”

红枣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走到窗边,点头,“这次应该不是鱼,难道有人跳水自杀?”

“自杀?不像。”唐思露扫了眼周围的其他画舫,“有人想不开跳河自杀,应该会马上引起骚动,可是妳看……”手指点了点靠在岸边那几艘喧哗热闹的华丽画舫,“一点骚动都没有。”

“要不然是什么东西掉到河里?”红枣将头探出窗外,仔细看了下河面,“可能是岸边那几栋宅子里的人往河里丢东西吧,小姐您瞧,好像有什么载浮载沉……还有一些酒瓶、垃圾,真是太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河里丢。”

“妳去吩咐船夫,让他们将画坊往河中间靠一些,这样比较能够欣赏整个玉带河的美景。”

“好的。”红枣正要转身,突然借着宫灯照映在河面上的灯光看到了什么,惊呼,“小姐,您看那儿,好像有个黑影自河中浮上来,刚刚是不是真有人……”掉下去?

“人?”唐思露愣了下,探出身子顺着红枣所指的地方望去,“好像……”

话未说完,手下一滑,她重心不稳,跌落江面。

“啊——”

尖叫一声,瞬间溅起巨大的水花。

“小姐!”红枣吓得扯开嗓子惊天动地的大声呼叫,“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掉到河里了,快来救人啊!”

红枣这么一吼,急促的脚步声从画舫四面八方传来,全涌向方才唐思露所在的地方。

数十名船夫、护卫跟画舫上的姑娘们,手提着灯笼一面照着河面,一面焦急问着。

“红枣姑娘,东家掉到哪儿了?”

“在那!快,你们快跳下去救小姐!”红枣急得快哭出来,推着身旁几名船夫跟护卫。

就在他们要跳下河救人时,河面上传来唐思露的声音,“不用下来救我,你们都散了吧。”

“小姐!”看到从水底冒出头来、十分狼狈的唐思露,红枣开心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唐思露抹去脸上的水渍,将垂落额前的湿发勾到耳后,“红枣,让人把小船放下后全都散了,还有去找华一谨。”

“小姐,这样怎么救您上岸?”红枣还以为她听错了,不确定的再问一次。

“听我的,先把小船放下来,再叫华一谨过来,让他划小船过来拉我上去,还有告知船夫,准备把画舫驶回岸上!”唐思露厉声命令。

深知唐思露性子的红枣马上摆手驱赶,“没有听到小姐说的吗?都散了,都散了。”

船夫与护卫虽然对这命令感到困惑,旋即想了下,东家这么命令也对,他们都是大老粗,东家可是个姑娘,落水衣裳都湿透了,怎么可能让他们下水救她,叫身为大夫的华一谨来是最恰当不过的。

所有人都想通了这点,纷纷散去,返回自己的工作冈位。

此刻,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圭女圭脸男子匆匆忙忙赶到,一看到还在水中载浮载沉的唐思露,惊慌地大喊,“露露,妳怎么还在水里,赶紧上来,妳不知道泡水对姑娘家身体不好吗!”

“啰嗦什么,你快点跟红枣一起搭小船过来拉我上船!”唐思露催促着,燃烧着一抹火苗的眼眸瞪了瞪仅口鼻露出水面的那个受伤的男人。

她是今天出门游河没看黄历吗?不小心掉下船就算,竟然还被这男人给抓住,差点溺毙,要不是她水性佳,她的穿越之旅恐怕就完蛋了。

华一谨载着红枣往唐思露所在的位置前去,还好今晚河面波浪不大,他很快顺利的将小船划到她身边。

红枣举着灯笼照着唐思露,伸出手,“小姐,赶紧把手给奴婢。”

她记得小姐可是很怕水的,怎么这才几年光景而已,小姐不仅会泅水,落水还不需要别人救,可以在水里面待这么久不会沉下去?

虽然心有疑惑,但救人要紧,她很快就把这念头抛到脑后。

唐思露还没上来,不远处的一艘扁舟就先朝他们的方向划过来,紧接着一记低沉森冷的质问声音传来——

“你们几个有没有看到一名受伤的男子!”

三人转过头看着舟上站着的那名神情严肃的男子,不约而同地摇头。

华一谨连忙道:“没有,这位大爷,我们没有见到。”

男子将视线落在载浮载沉的唐思露脸上,质问,“妳有无见到——”

“这位大爷,我们小姐意外落水,这才刚从水中浮上来,怎么可能看到您说的受伤的人!”红枣抢在唐思露之前气呼呼的骂着。

“意外掉下船?”男子摆明了不信,点燃手中的火把,照着他们所搭的小船,仔细的审视着周围动静。

“大爷,您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家小姐会没事跳水吗?她活得好好的干么自杀啊!”见那人不信,红枣几乎要跳脚,要不是在水面上,她一定跳到那男子面前跟他撕架。

男子丝毫没有将愤怒的红枣放进眼里,视线又落在他们所搭的小船上,确定小船上除了他们两人外空无一物,这才回头让身后的手下将扁舟划离。

“喂,你这人很——”

“好了,红枣,拉我上去!”唐思露喝了声。

红枣连忙闭嘴,赶紧伸出手拉她上来,“小姐,对不起,奴婢马上拉您上去。”

唐思露拒绝他们伸出来的手,警觉的盯着那艘已经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扁舟。

华一谨顺着她的眸光看去,低声问道:“露露怎么了,那人有问题?”

直到扁舟驶远,她松了口气,用力的将水面下那个死死扯住她不放的男子拉上来,“你们先把这个人拉上去。”

“嗄,小姐……”红枣差点惊呼出声,旋即死死摀住嘴巴,不让自己再发出一点声音。

唐思露叮嘱道:“先把人拉上去再说,注意点,不要引起骚动,我不想惹祸上身。”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救人,但她掉下水后便被这人给拽住,根本无法挣开,不得不一起将人拉上来。

“露露……这……”华一谨诧异地看着这名昏迷男子。

“先救人。”

“华大夫,我们不能发出太大动静,引起方才那个大爷的注意就不好了,我们一起把人拉上来。”红枣扯了下华一谨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将在水中载浮载沉的男子拉上小船。

“没问题,妳动作不要太大。”华一谨没有任何迟疑,赶忙帮忙将人拉上来,不忘小声提醒,“注意点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放心吧!”红枣一把捞起那个已经半趴在小船边的男子。

靠在小船边的唐思露看着一脸严肃的红枣,心下笑了,红枣平日虽然少根筋,但遇事时却很机警,遇上麻烦时也很会装傻,还是很可靠的,这也是她一直将红枣带在身边的原因。

看着已经被捞上小船的男子,她不悦地撇了撇嘴,这家伙月复部中了一刀,一看就是仇杀之类的,她并不想惹上麻烦,但又做不到见死不救,只能让这两个她信任的人下水救她。

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还好到处一片漆黑,她又在阴影处,这才没引来杀机。

“啊!”

一整个晚上红枣都一惊一乍的,这不知道是她第几次惊呼了。

简单沐浴一番、换过一身干净衣裳的唐思露,还没推开门便听到红枣的声音。

她皱着眉头推开门扇,“红枣,我不是跟妳说了,不要引起骚动,妳这样大呼小叫,不怕引起那群小妖精好奇,把她们全给给引过来?”

“他……他……”红枣手指有些发颤的指着床上脸色发青的男子。

“怎么了,妳是见到鬼了?”

“不是啊,小姐,您从水底救起来的这个人……”红枣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不是、不是……”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鬼。”唐思露不打算再理会红枣,问着一旁正在替男子上药的华一谨,“一谨,他是失血过多所以还没醒来吗?”

华一谨眉头深锁的摇头,“他这情况很糟糕,不单只是因为失血过多……”

“这么严重,竟然会让你摇头,难道是伤及内脏?”她上前看了看那张有些发青的脸庞,细看还隐隐约约透着一股黑气,眉头皱起,“他脸色不只发青,还有些发黑,难道是中毒吗?”

华一谨脸色凝重地点头,“是的,他身上的毒不好解,我……能力恐怕有限。”

“重伤又中毒,恐怕没救了。”她突然感觉自己白救了这男人。

一旁的红枣听到这话,马上惊慌的喊着,“不行,小姐,这个人您一定要救,一定要救他!”

“我也想救啊,但妳也听到一谨说的了,他对这人身上的毒没有把握。”

“华大夫的能力小姐您是知道的,他说没把握是客气,他肯定有办法的。”

“红枣,妳该不会是认识这男子吧?”唐思露虎口抵着下颚,仔细观察着脸黑了泰半的男子。

这张脸如被仔细雕琢过,鼻梁高挺,眉目清俊,没有一处不完美,若真要说有哪里不好,可能就是他眉尾那道细细的疤痕破坏了他的美感。

只是这道疤痕……好巧啊,竟然跟雷霆升一模一样,在同个位置、同一道疤痕,想来这人受伤时的场景很是凶险。

红枣一下摇头又点头的。

“妳究竟认不认识?”唐思露揣测着,“瞧妳这么焦急,这男子该不会是妳的青梅竹马或是邻居吧?”

“小姐,奴婢可没这个命,这男子是跟您有关系,所以奴婢才会着急。”

“与我有关系?”她吓了跳,“我记忆中可没有这个人物。”

“小姐,您仔细看就认得出来。”红枣指着男子的脸。

唐思露拧紧眉头看着昏迷的男子,摇头,“没印象。”

“您谁都可以忘,唯独他,您不能忘啊!”红枣差点要跳脚,语气十分严肃的告知,“小姐,躺在路边病重的乞丐您都会救,他,您更不能不救,且不但要救他,还一定要将他救回来,否则您就是忘恩负义。”

“我忘恩负义?红枣,这个恩人究竟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原主唐如宓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一号人物,叫她怎么救?

“他是云王殿下啊!”

“云王?云王……好像有这么一号人物……”

“小姐,他是您的前夫!”红枣大声提醒她。

“嗄?”前夫这两个字宛如平地一声雷,她瞪大眼张大嘴,“云王,前夫?”

忽地,所有有关于云王的记忆一下子涌进她的脑海之中,她暗暗的低咒了声,该死,这一号人物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露露的前夫?”连一旁忙着替伤者包扎的华一谨也愣住,不可置信。

“小姐,您想起来了吗?”红枣深深担心她忘了云王这号人物,紧握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提醒她,“您今日救的是您的前夫云王爷……您……是不是忘了他?”

唐思露猛吸几口大气,“记得,记得,我怎么会忘记这号人物,我现在能过得这般滋润,这般风生水起,还得感谢他的成全。”

该死,唐如宓的前夫究竟长什么样子,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当时急着和离,根本没有细看这一号人物,现在只能见面不相识了。

“就是啊,小姐,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当年王爷二话不说同意和离,让您带走所有嫁妆,还给您一个新的身分,才能让您这些年如此的逍遥,现在到了您还这份恩情的时候,您不能见死不救。”

唐思露认同红枣说的,点了点头,又迟疑道:“可是……连人称小神医的一谨都说没把握……”

红枣不给她继续说下去机会,语气严肃地提醒她,“小姐,当年王爷这个可是大恩情,现在他有难,您没有让华大夫尽全力救治就想放弃,恩人有难见死不救,会遭天打雷劈的。”

唐思露眼尾抖了下,“红枣,妳太迷……”

信字还未说出口,一道闪光划破天际,瞬间照亮整个夜空,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这道惊雷彷佛就落在他们画舫边,骇人心魂的声响惊得她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摀着耳朵惊声尖叫,“啊!”

她脸色有些刷白,心慌看着明显也被这道惊雷给吓到的两人,心有余悸地问着,“你们没事吧?”

红枣拍了拍激跳不已的胸腑,“差点被吓得心脏停掉……”

华一谨也摇了摇头,“没事,一会儿开点安神汤给妳们喝,压压惊便没事了。”

这时,离他们画舫不远的几艘画舫突然传出一记记惊声尖叫,“失火了,失火了……快救火啊……有人被雷劈死了,快救人啊……”

被雷劈死……听到这句,唐思露跟红枣嘴角剧烈的抽了几下。

红枣吐了舌头,“小姐,奴婢不是故意要说……天打雷劈……”

“行了,我知道,老天爷一双眼睛正盯着我们,不能作违心之事。”唐思露模了模胸口安抚一下还怦怦乱跳的心脏,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转头睐了华一谨,“人就交给你了,尽你最大的努力,不管救不救得活,我们都尽力了,相信老天爷看得见。”

今天天气很好,满天星斗,竟然降下这么一道骇人又诡谲的惊雷,想无视它都感到心虚,还正巧打在旁边的画舫上,像是在警告她似的,让她心底不由得发毛。

她穿越而来,附身在唐如宓身上后,即使嘴巴不说,却比任何人都还要相信鬼神,更相信这道惊雷是老天爷给她的警告,若是她见死不救,第二道惊雷恐怕就直接劈在她头顶上,让她直接化成灰。

唐思露将人丢给华一谨救治,让红枣充当下手后,便径自回自己房间。

船只已经停泊休整,明日才会继续航行。

她坐在窗边看着平静的河面,听着拍打着画舫的浪潮声。

知道今晚无意间救起的那名男子是原主唐如宓的前夫后,她的心绪一直处在烦躁与紊乱之中。

她前世是连锁酒店的继承人,被爱情跟甜言蜜语冲昏头识人不清,遭到自己所爱的男人及闺蜜联合背叛,又被诊断出癌症第四期。

她本该含恨而终,但曾经被她抛弃悔婚的未婚夫雷霆升却不计前嫌,细心体贴的照顾她到最后一刻,让她含笑闭上眼眸。

也许是她的灵魂对雷霆升有深深的眷恋与愧疚等各种原因,导致她的魂魄迟迟无法到地府报到,流连在人间。

直到一天,空间中突然出现一道裂缝,一股奇异力量将她的魂魄卷进一个黑暗的空间,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她,灵魂被撕裂的剧烈疼痛让她痛苦地哀号。

就在她感到自己神魂几乎要被撕成碎片时,一阵刺眼白光闪过,她下意识地紧闭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自己正身处大红色的喜房中,一个男人正在她身上卖力的进行着最原始的律动。

场景转换速度过快,加上撕裂的疼痛感与过度的惊吓,让她又一次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已是三天后,她的魂魄已附身在新嫁娘唐如宓身上,成了云王妃。

那三天之中,她作了很多梦,都是与唐如宓十六岁前的生平有关。

唐如宓是唐国公府大房唯一的血脉,虽然唐国公十分疼爱这个孙女,但因为父母早逝,她的个性十分软绵懦弱。

唐国公深知她的性子,不管是嫁到哪户人家都只有被欺负的分,嫁进皇家更是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最好上无公婆,下无妯娌,没有一堆亲戚,这才是最适合孙女婚配的对象。

国公府的身分地位摆在那里,不能随便找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嫁了,但门当户对却没有这种条件,这可把唐国公给愁死了。

就在唐国公烦恼不已时,皇帝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给他递了颗枕头,询问他是否愿意让国公府的姑娘远嫁到地处边疆的东焱州,嫁给负责镇守边疆,死了三任王妃,当年已经二十五岁的云王当继室。

唐国公盘算了下,云王虽然死了三个王妃,但据他所知,对方的后宅并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连通房都没有,云王的生母也早在多年前过世。

孙女若是嫁过去,上面没有难缠的婆婆压着,后宅也没有糟心的女人,云王又手握重兵,更是家财万贯,日子过得肯定舒心。

放眼京城,没有一个人的条件可以比得上,唯一的缺点就是封地东焱州远了点,位在边疆地区,日后孙女嫁过去,无法经常回京,想见孙女一面恐怕不容易。

但没关系,她无法回京,他离京去探望孙女也是可行的。

为了孙女好,短暂的思考后,唐国公马上替唐如宓定下这门亲事。

只是唐如宓不只性子软弱,身子也不太好,前往东焱州的路上一路舟车劳顿,加上心情苦闷,生了几次大病,严重的耽误行程。

眼看成亲日子快到了,新娘子却还在半路上,负责送嫁保护唐如宓安全的护卫队队长不顾她身子虚弱,日夜兼程的赶路,终于在成亲当日,迎娶队伍到来之前将唐如宓送到了边疆驿站。

一到边疆,唐如宓还来不及好好休息让体力恢复,便在丫鬟搀扶下与云王拜堂成亲。

好巧不巧那一阵子边疆发生动乱,云王率兵镇压,一直未在云王府中,直到成亲当天才自关外赶回,因此不知道唐如宓的状况。

洞房花烛夜时,身心俱疲的唐如宓承受不了过大的刺激与激烈律动,猝死在婚床上,而唐思露正好被那一道诡异的力量卷进这个叫做南晋的古国,附身在她身上。

唐思露从原主的片段记忆中得知,身上背负着克妻之名的云王陆云钧,其实在第一任王妃过世后就已不打算再娶妻,但皇帝为了平衡朝中政权,以及心疼自家兄弟身旁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照顾他,不顾他的意愿,一再为他赐婚。

皇命不可违,云王迫于无奈迎娶第二任王妃,没有想到第二任王妃嫁进云王府不到半年便过世了,紧接着第三任王妃亦是如此。

这期间先皇过世,新皇登基,新皇是云王的侄子,原想着侄子总不敢管到叔叔身上吧,万万没有想到新皇跟先皇一样,十分热衷于为云王赐婚。

放眼望去,京城世家中就只剩下唐国公府还有没婚配的适龄姑娘家,新皇便将脑筋动到唐国公府上。

唐思露醒来后在床上躺了三天,直到自己将唐如宓的记忆全部消化后,做出一个在这时代堪称胆大妄为的决定——

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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