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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和离是秘密 第七章 典当的物品

翌日,天未亮,城门一开,雷霆升跟华一谨就离开钰州城。

两人装扮成赶着出城救治病人的家属跟大夫,负责看守盘查的士兵没有多刁难就放行。

马车辘辘,行路颠簸,时间还早,雷霆升靠在车壁闭眼休息,没想到就这么睡着。

当他再次睁眼时,马车已经停在一棵大树下,他心下一惊,倏地撩开窗帘往来路望了望,钰州城已经举目不见。

华一谨听到动静,掀开车帘,登上马车,“王爷您醒了。”

“这是何处?”

“钰州城西边三十里处官道边。”

“本王睡多久了?”以往他十分警觉,怎么今天这么容易就睡过去?

“不多,两刻钟。王爷莫要感到困惑,今早的汤药在下做了调整,换了几味药,其中一味容易让人感到疲惫。”

“本王此刻的情况你应该知道,贸然换药,你认为是个明智的决定?”

“在下是大夫,只管什么对病人是最好的。”雷霆升觉得自己跟个木头讲话,沟通不了。

“王爷,您稍微感受一子,是不是又感到轻松许多?”

“嗯。”

“让在下为您扎几针吧,这样效果会更好。”说话间,华一谨已经取出包覆着金针的针包。

他微微点头,退下上衣,让华一谨为他扎针。

日头高挂天空,热得有些吓人,树上蝉鸣阵阵,外出采蜜的蜜蜂在马车边嗡嗡乱叫,这让雷霆升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烦,频频往不远处的官道上望去。

身为医者的华一谨很了解病人的心情,知道他显得躁动的原因,主动开口安抚他,“您不用着急,露露不是一般女子,她一定会将事情办好的。”说完将最后一支金针扎进穴位中。

今日早上要退房前,他天未亮便借着买早膳查探一下周遭情况,发现一大清早街上就有不少官兵在巡视。

回到下榻的旅店后,他将这事告知唐思露,她当下决定改变计策,他们分两批走,由唐思露跟红枣带着当票到当铺将物品赎回。

高大的雷霆升在唐思露的巧手妆扮下,扮成昨晚进城为病重老父请大夫、满脸皱纹的泥腿子。

而华一谨本就是大夫,身上满是药味,只须背着医药箱驾着马车佯装要出城替人看病即可。

两人从西城门顺利出城后,一路急驰三十里路,等着与唐思露主仆会合。

“本王知道她一定会将事情办好。”以她的机智,绝对有办法躲过搜查。

他侧过颈子看着正在收拾医药箱的华一谨,“你跟她认识很久了?”

“有两年了,露露是个伯乐,若不是她,我恐怕至今还对自己的医术没有太大的信心。虽然当时在神医鬼手门跟着师父帮人治病,得到许多认可与口碑,但离开师父外出历练,多少有些紧张。”

“有一次,我被一户人家追着打,他们诬陷我治死人,将我押进衙门要县令治我罪,还要求高额赔偿。恰巧露露经过看到,我被关押期间,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名已经告老还乡的老御医,证明我并不是用药不当医死人,还请了省城件作前来验尸,证明死者是死于意外,洗清我的冤屈还我公道。”

“至今我还记得当我们踏出衙门那一刻,她转头时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对我说『你只是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跟我走吧,我一定让你成为名副其实的神医』。”说到这里,华一谨眼底露出一抹柔光,回忆着当时。

“你知道她怎么做吗?她租了个摊子,在前面摆了一个义诊的牌子,让红枣四处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这消息。随着被医治好的人愈来愈多,我的名声愈来愈大,不少人闻名而来。就这样,半年的时间,我的医术更加纯熟,也获得了小神医的封号。”

“难怪你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医术,原来是经过她的魔鬼训练。”

“魔鬼训练可不只这样,半年后她把我丢到青楼去,专门替姑娘诊治那些难以启齿的病症。当时我心里满抗拒的,她冷下脸骂我,『华一谨,你这井底之蛙,故步自封!你知不知道,未来的世界不只有可以让病人住院的大医馆,大夫会分成很多专门的医科,例如内科、外科、心脏科、肠胃科、泌尿科等等,而女人也可以当大夫替男人看病,男人也得月兑下裤子让女人检查』,当时可把我震撼坏了。

“她还说大夫眼中无男女、无贵贱,我若有区分,就不配为医,她瞧不起我,要我滚。经过半年相处,她的性子我多少清楚,知道她是真的对我感到失望,再者,她说未来女人如此开放,既然女人都不在乎替男人看病了,我一个男人怎么可以不如女人。因此我牙一咬,最终还是背着药箱进青楼替那些姑娘治病。”

他这番话彻底震撼了雷霆升,她怎么会知道未来的事情!

华一谨将他身上的金针逐一取下,笑着说道:“王爷,未来会有女大夫可以替男人看私密病症,您应该也不相信吧。未来,露露怎么就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当时我也不知怎么了,鬼迷心窍地相信她说的。”

“我相信。”

“你相信?”华一谨瞪大眼,没有想到王爷竟然会相信露露说的。

“是的,未来的医术是现在的你望尘莫及的,医术的进步让人类活到长命百岁都不成问题。”

“王爷,您跟露露简直就是同一种人,对未来特别会幻想,不过有梦想是好事,是个希望。”其实华一谨并不相信他说的,但也不好反驳。

“我认同你说的,梦想就是希望。”雷霆升随口应付,现在盘踞在他脑子里的是唐思露对华一谨说的那些事。

有一点他几乎可以确定了,便是她有可能跟他一样是穿越者,或者是从教她唱歌的那位姑娘那边得知。不管是谁,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世界有跟他一样的穿越者。

他稳住了心头的震撼,继续套话,“她还说过什么?”

“露露说得挺多的,她也懂些病症,遇到一些无法医治的疑难杂症,她有时也会提出几个药方,让我去尝试,效果挺不错的。我问她药方怎么来的,她说久病成良医,她看过的医生多了去,自然知道一些药方。听露露的意思,她曾经生过一场足以要了她命的大病,连神医也无法救,只是她的病怎么治好的,就没有说了。”华一谨伸出手一面替雷霆升把脉査探他针灸后身体状况,一面说着当年的一些事情。

“真不知道当年她生了什么重病,她打死都不说,我也就不问了。不过红枣倒是说了,前往东袋嫁给您的路上,到她们离开东离前往江南,露露确实生了好几场大病,可能那些药方就是那时候学到的。对我来说,露露交给我的那些药方从哪里来并不重要,只要她平安就好。”

“我认同你的话,只要她平安就好。”

“好了,王爷,换过药后,您身上的寒毒控制得还算不错,撑到我的师门应该是没问题的,您可以穿上衣裳了。”

雷霆升将中衣套上,“接下来打算怎么走?”

“可能会改走水路。”华一谨撩开马车里的窗帘,看着窗外蓝天回答,“这时水路的盘查应该没有那般严谨了,露露说从这里往西六十里有一个叫河西港的小码头,我们可以从那搭船离开。她早已飞鸽传书,让人将船驶到河西港接应我们。”

“不得不说,她跟个泥瞅一样,滑溜得很。”雷霆升沉点下颚,不得不承认,她运筹帷幄的能力还算不错,尤其是逃命的功夫,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换了几次造型,每次都不一样,乞丐、泥腿子、老汉、卸甲归田的疠脚士兵、病入膏肓的病人,加上她堪称变脸的化妆功力,即使是旧识,也很难认出他就是云王陆云钧。

但世事难意料,前往神医鬼手门的路上难保一路平安顺遂,想来她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决定更改路线。

“您形容她是泥瞅,露露听到肯定跟云王您翻脸。”

忽地,隐隐约约中听见了一阵哨声,华一谨惊喜的说着,“是露露,她们到了!”他连忙掀开车帘弯身步出马车。

雷霆升不动声色的跟着下车,远远便看到官道上有两抹身影朝他们的方向赶来。

他微蹙眉头看着有些狼狈的主仆俩,看着她风尘仆仆,挥汗如雨地疾行,心下产生些许不舍、心疼与愧疚。

他不该让她为了他的事情如此劳累奔波,甚至冒着生命危险。

“我们到了。”唐思露远远便看见站在马车边等她们的两人,松一口气,朝着他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使劲挥手。

看到她那笑容,雷霆升脚不听使唤的已朝她奔去,她话音刚落,眨眼间他已经来到她身边,接过她身上的包袱。

“你辛苦了,包袱给我吧。”

“好,这包袱还真有些重。”唐思露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将包袱塞进他手里。

她跟红枣匆匆赶路,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有人愿意帮她减轻重量她当然乐意。

“喝口水吧。”雷霆升顺手将从车上拿下来的水袋递给她,同时朝红枣丢了一个水袋。

“谢谢,我正渴呢。”她拔开盖子大口大口地灌着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一面喝水一面将贴身收着的一个陶俑取出来交给他,“喏,这是赎回来的其中一样,先给你,这一路上我一直担心不小心弄掉,所以贴身收着,另一样在红枣那里。”

红枣也赶紧将手中抱得紧紧的那把纸伞交给他,“王爷,给,您当时典当的就是这把纸伞。”

雷霆升皱眉,很难相信陆云钧会大老远到钰州典当这两样东西。

“别看了,我们先回马车上吧,这天热着呢。”唐思露扯了他一下。

这时华一谨已经将马车赶了过来,“露露,红枣,辛苦了,先上马车再说,我们还得赶路。”

雷霆升伸出手扶她。

唐思露也没多想,搭着他的手上了马车,在进入车厢之前交代了华一谨一句,同时将一张地图塞到他手中,“等等,我们从另一条小道走,别走官路。”

“这是……”

“这条路是当地人才知道的小路,并没有出现在地图上,可以节省一大半时间到达河西港,跟老海会合。”

“你怎么弄到这地图的?”华一谨仔细看着这张简易地图。

“半途接到老海的飞鸽传书,他寄给我的。好了,我们赶紧出发,老海他们已经到了。”她撩开车帘弯身进入车厢。

雷霆升也撩袍上了马车。

红枣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在前头跟华一谨一起赶车。

华一谨也不多做耽搁,手中疆绳一挥,继续赶路。

马车里,雷霆升眉头紧搏的看着小桌几上的两样物品,纸伞跟陶俑。

“王爷,你对这两样物品有什么印象吗?”其实她最想问的是,王爷,这两样东西有必要让你大老远跑到钰州典当吗?

他双臂抱胸摇头,“没有。”

“你要不要仔细想想?你号称战神,可不会做没有用的事情。”

“我自然知道。”他拿起陶俑端详了一番,还不忘摇了摇,“你说,我一个大男人为何会将这陶俑看得如此贵重?”

她耸了耸肩,“我怎么会知道,很有可能这陶俑是你青梅竹马送给你的念想,很珍惜,抑或是……暗号?还是这陶俑比你生命还重要,是各方人马都想争夺的东西,你自知进京危险,很有可能遭人算计,所以找了一间你信得过的当铺当了它,其实是寄放。”

因为他大费周章特地将东西拿到钰州典当,这让她感到很奇怪,特地去信让人调查了下十号当铺,不久便收到回信,这才知道,原来全国只有钰州这一家当铺没有分号。

这间当铺的幕后东家是谁并未査出,她只知道这间当铺拥有全国最严密的防卫,以及宛如同铜墙铁壁的仓库,就算用大炮也炸不开,任何武林高手都别想潜进偷窃。

此外,当铺的典当规则很奇怪,想要赎回物品,除了当票以外,还要本人亲自前来,其他人即使有当票也没法取回东西,就算是圣旨来也一样,丝毫不卖面子,所以听说那仓库里面的宝物应有尽有。

连皇帝的面子都不卖,十号当铺的东家究竟是谁,可真是厉害!

当然也有遇到典当者往生的事情,家属抑不能将物品赎回,必须等上二十年,二十年没有人来赎回典当物品,这物品就会送上拍卖会拍卖。

只是……这间当铺不是要典当者亲自赎回物品吗,为何她可以代替云王取回他所典当的物品呢?

还有一事很奇怪,当她拿出那张当票跟云王给她的玉扳指前去领典当物品时,掌柜先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紧接着转为探究,眼神犀利,宛如鹰隼。

也许是这一路上不断躲避搜寻与追杀,她有些草木皆兵,被掌柜那凌厉的眼神吓得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还以为掌柜想抓她去领赏报官。

过了好半晌,掌柜才收回目光,将典当的物品拿出来。

从掌柜的眼神里,她明显感到他对她起了质疑,恐怕有将她抓起来逼供的想法,最后那念头却打消了,把物品交给她,放她跟红枣离去,这点让她有些匪夷所思。

只是这些疑惑跟插曲放心里就好,不必在这多事之秋提出来增加王爷的困扰,现在她只希望他们可以一路平安到达神医鬼手门。

“不错,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他认同,“你说会是什么东西,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她撑着一边粉腮,指着小桌几道:“除了这两样东西外,还有虎符吧,你不是卸甲归田的将军吗?但我的情报说你手中还握着七万大军呢,我可不相信没有人覩観。”

“本王若死了,你认为谁会是最大受益者?”他打开纸伞仔细捡查每一个细节。

“这不是很清楚吗,就是可以马上接替你位置的那人,至于是谁就要问你了,我对尔虞我诈的朝堂一点也不清楚。”

“最大的受益者是本王的王叔,梁王。”

可能是他身上的毒解了一些,加上身体逐渐复原,之前未出现的记忆也陆陆续续浮现在脑海里,梁王就是其中之一,他这才拼凑出皇家的陈年秘密。

“梁王?这是哪号人物?”

“他当年也是皇帝的热门人选,但因为一次狩猎受伤腐了腿,只好退出九五之尊争夺战,由父皇继承皇位。”

“看起来是骨董级的人物,难不成他还能接替你领兵打仗?”

“他不是要领兵打仗,而是想要坐上九五之尊那个位置。”

“皇位?杀了你可以得到皇位?”她怎么觉得脑子不够用,听不懂。

“我是他夺位路上的绊脚石,圜除我,他更容易对皇上下手。”

她大概了解情况了,“原来这就是其中一路人马追杀你的原因。”

他又道:“当年皇位之争十分严重,我父皇跟梁王年纪相差近二十岁,但兄弟感情十分要好,梁王手中握有一支十万大军,父皇曾经承诺若是有遭一日他坐上皇位,会封梁王为一字并肩王,将这天下与梁王共享,要梁王交出虎符助他一臂之力。当时的情况若是输了,下场恐怕是灭族,梁王腿腐了,自知那个位置与他无缘,一番思索后便将虎符交给父皇,助他一臂之力。”

她猜测,“可当你父皇坐上皇位后,却没有履行承诺,反而将梁王送到昔见之地养老,所以梁王不甘心,是吧。”

“不,当年父皇确实有履行义务,甚至给了梁王一颗仅次于玉玺大小的一字并肩王印信及驯龙鞭,这驯龙鞭可以代替天子教训皇家子弟。”

“那……”

“梁王确实曾经与父皇共享天下,约莫两年时间,只是权力使人迷失,他的野心开始浮现,不想再屈居于父皇之下。父皇从封梁王为一字并肩王后便开始防着他,而梁王的孩子们也开始露出想掌握权力的野心,私下更做出不少违法的事情,例如买官卖官、出卖科举考题、贪污、私扣军粮与赈灾银子等等。”

“这一件件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父皇借此将梁王从一字并肩王贬成普通王爷,并将他贬至封地。当年圣旨到达王府前,王府发生大火,一字并肩王印信及驯龙鞭据说烧毁在那场大火中,但事实并不是如此,那场大火是梁王自导自演的,借着大火将印信及驯龙鞭带走。

“梁王前往封地的前几年确实安分守己,直到父皇在围场遭到刺客暗杀,不幸身亡。皇兄继位,命人追查那群刺客的幕后指使者,意外查到一字并肩王印信及驯龙鞭的消息。这两样东西是个隐患,尤其是一字并肩王的印信,仅次于玉玺,若是国家分裂,抑或是皇帝发生意外,这印信可以代替玉玺号召天下贤士,统帅大军。皇兄派人暗中追查这两样东西的下落,直到数年前,这两样东西被找到,秘密送到我手中。”

“这东西皇帝不是应该自己掌握在手中,怎么会送来给你?”

“梁王虽然偏安一隅,但他的势力早在无形中渗透大半个朝堂及军营,干扰着皇帝的决策,皇兄不信任那些人,甚至宫里的贴身太监也不信任。他在位那几年一直暗中扫除梁王的势力,加上与敌国的战争不断,内忧外患让皇兄当没几年的皇帝便油尽灯枯,但梁王的势力还未全数扫清。

“皇兄担心他过世后新皇无法掌控被梁王渗透的军队,那些效忠梁王的人看的是一字并肩王的印信,就相当于虎符,谁拥有便效忠谁。能够对那些暗中效忠梁王的军队产生威吓作用的只有我,于是皇兄便让人将这两样东西送到我手中。”

她问:“所以梁王知道东西在你手中吗?”

“他并不知道。”雷霆升顿了下,又道:“我当初将东西放在当铺,其实并非典当,而是寄物,付银子将物品寄放在当铺里。这一项业务大部分的人并不知道,寄放的物品无须本人亲自前去领取,只要带着当票以及信物即可。”

唐思露瞬间恍然,“原来,我还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不是你本人前去,只拿着你交给我的玉扳指便能让我取回物品。”她突然想起一事,“说到玉扳指,我差点忘记还你。”

她赶紧拉出挂在胸前用红线绑着的玉扳指,这枚玉扳指是他一直戴在食指上的,从未取下过,是为了让她前去十号当铺帮他取回物品,这才拿下来交给她的。

“那玉扳指是云王的象征,先放你那里较为安全,其他人绝不会想到我将信物寄放在你身上。”

“王爷,你不厚道啊,祸水东引。”

“我是相信你!”他轻扯嘴角,“日后……若是哪天我这条命被老天爷收走,你拿着这玉扳指,可以继承本王所有财产。”

她皱眉,很不高兴的低叱,“你在胡扯什么,你没有看到我们这么努力地在救你吗!”

“世事难料,且我说的是『若是』,我总要为自己庞大的产业找好继承者。”

“切,我对你的金银财宝有兴趣,可我对你手中的军权没兴趣,我可不养一堆人,不想每天烦恼那几万人的下一餐在哪里,还是留给你自己烦恼吧。若不想我把那些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解散,你就好好活着。”她板着脸一口拒绝。

“放心,那些人不需要你养,我早已经交代好,一旦我非正常死亡,我手中那支军队会自动解散,自然有人去处理这事,无须你担心。”

“别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看了半天,这两样东西到底有什么问题或是功用?”

他眼眸微敛,抽出插在靴子里的匕首,直接将纸伞的伞面跟伞骨给拆了。

看到他这动作,唐思露惊呼,“你在做什么,怎么把它拆了!”

“不知道,我看这伞柄较粗,下意识就想把它拆了。”

她眼角抽了下,下意识就把东西破坏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雷霆升小心翼翼地将所有配件拆下,当他要拆掉伞柄跟中棒时,却怎么也拆不开。

他直觉这其中果然有问题,用匕首朝中棒另一头小心剖开,不一会儿,露出一捆十分精细的银色绳索跟一个刻着龙头的银制手柄。

“这是……”她撑着眉头。

“我没猜错的话,这把伞里头装的是驯龙鞭。”

雷霆升稍使暗劲,将整枝中棒扯开,果不其然,露出的是一条银色鞭子。

他接着拿起匕手将伞柄也一口气剖开,一个雕工精细的金镶银龙头露出。

“天啊,这就是驯龙鞭啊……好漂亮啊!”她忍不住想拿过驯龙鞭欣赏,“这么细一根,怎么驯龙,简直就是姑娘拿的……”

“别动,上头有刺!”他连忙制止,“别小看驯龙鞭,它可是能把不学无术的皇室子弟抽得哭爹喊娘两个月下不了床。”

“它有这么厉害?”恕她眼拙,实在看不出来。

“这鞭子是用一种生长在雪域的雪绫藤特制的,雪绫藤一年只长一公分,其上有刺,能避免成为动物们的食物。生长五十年后,雪绫藤会再生出细刺,这细刺带着毒,被它抽过的地方,不只皮开肉绽,更会布满血泡,只有用雪绫藤根才有办法解毒。”

“不是吧……皇家果然变态,什么鬼东西都有,怎么会用这么可怕的东西来修理自己的子孙?”她扁了扁嘴,眯着眼睛仔细瞧着,“可是我看不出它上头有刺啊。”

“细刺在鞭子挥出去时会瞬间散开,刺进皮肉再抽出,同时散出毒素,没有几个人受得了,底子硬的也称不过十鞭便会昏死过去。”

“天啊,这么厉害。”她还是很难相信这小小一根鞭子可以把人抽得痛不欲生。突然,她笑得贼兮兮的,瞅着他,“你老实说,你现在最想拿这根驯龙鞭抽谁?”

他给了她一记白眼,好像在说,就算有想抽的人,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最想抽的人一定是太后,对吧!”她露齿一笑。

他横她一眼,“我最想抽的人是你。”

“切,我又不是皇家的人,还有,我看欠抽的人是你!”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知道他是说笑,也没跟他计较,指着陶俑,“这陶俑里头应该也藏了东西吧。”

“没意外的话,应该是……”他直接一掌将陶俑击碎。

果不其然,里头掉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白蜡封印的东西。

“不用猜都知道,这应该就是一字并肩王的印信。”

他点头,将上头的封蜡拆跟油纸拆了,是个刻着龙兽的方印。

“这两样东西都到你手中了,你的记忆有没有又回来一些?”

雷霆升看着眼前这条刻着龙头手把的银鞭还有印信,仔细思索着。

陆云钧不是不知道自己此番前往京城凶多吉少,若是他命丧京城,这两样物品就会石沉大海,直到二十年后被送上拍卖会。

可他为何要特地将这两件物品寄放在此?用意究竟为何?

无论他怎么想,就是没有这一段记忆。明明谜底就差一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让他有些泄气。

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印象,“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该是你的记忆,迟早会回到你的脑子里。”

“说的也是,是我的跑不掉。”只是,这并不是我的……

这秘密无法对他人说起,即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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