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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女喜嫁 第十二章 县令夫妻有喜事

四季轮替,万物更迭,严冬过去迎春来,大地渐渐染绿,山河解冻,万物复苏。随着春天到来,人们身上的衣物也一天天减少。

城外的天空也开始飘起了各式各样的纸鸢,活泼好动的程玉生磨着姊姊带自己也去踏青放纸鸢。

“那不都是女孩子喜欢的吗?”江晓月有些孤陋寡闻地问。

“怎么会呢,姊姊一定是出去太少,所以才不知道男孩子也喜欢放的。”

江晓月对此很怀疑,但小家伙既然这么想去,又不是什么千难万险的事,她也就没坚持,带了护卫丫鬟,便领着人出城踏青去了。

县令大人呢?

县令大人此时不在县城,他到州府去公干了,如今内衙里夫人独大……呃,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对,县令大人在的时候,好像夫人也是一言堂。

温子智惧内这件事不仅府衙里的人清清楚楚,整个博望县城如今恐怕也没人不知道,这种名声向来是飞得极快的,官员内宅闲话一直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帮着宣传宣传实属正常。

然而,传言这东西,传着传着,往往跟事实面目全非。

在县令家有河东狮的流言影响下,申家的案子虽然过去也不算太久,但大家已经不记得县令夫人的容貌也是能引起人垂涎覩観的级别。

如今她在大家心中早已变成了一个膀大腰圆,横眉竖目,声如洪钟的母夜叉,这也导致出去公干的温县令莫名收到了许多或隐晦或明示的同情与同病相怜。

不过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江晓月,她是不知道自己得模样已经传得这么离谱。

因为某人的独占欲,出门的江晓月照例戴了帷帽,只要不是天理不容和无法忍受的要求,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介意顺着男人的无理取闹。

城外的春景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呼吸着天地间清爽的空气,整个人都变得舒爽起来。

江晓月还是习惯性地挑着人少的地方站,看着小家伙如出笼鸟雀一样兴奋地在草地上跑来跑去,活力无限。

童年就该是这样让人羡慕和令人回忆的。

“夫人,给。”

看着春柳递过来的那只纸鸢,江晓月不由得扬了扬眉,失笑道:“我放?”

“对呀,到时候剪断放线,夫人就一年无病无灾。”春柳一脸的理所当然。

“好。”春柳如此期望,她自然就从善如流了。

春柳给她的是一只平常的燕子纸鸢,江晓月虽然多年未玩,手感生疏,但记忆还是在的,调整几次后,就重新掌握了技术,很快便将纸鸢放飞高空,加入纸鸢大军。

最后接过春柳递来的小剪刀,一刀下去,那纸鸢随风飘荡而去,不知最后会落到哪乡。

跑得一头汗的程玉生跑到她身边,一双星眸亮闪闪的,“姊姊,你放的纸鸢飞得好高啊。”没想到江姊姊竟然是此道高手。

“熟能生巧罢了,你放得多也可以啊。”她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噢。”

“天下万事万理是一样,勤能补拙。”江晓月拿帕子仔细替他擦去脸上的汗,牵着他去休息,“有时候比你厦秀的人还在努力,咱们自然就不能懈怠。”

程玉生认真地点点头,他明白江姊姊在说什么,戒骄戒躁,要谦虚谨慎。江姊姊经常强调的一直是“低调是福”。

这很符合她淡泊的性子,总是安安静静,不争不抢,彷佛看淡一切。

可因为江姊姊这样的淡然,反而让人愈加的喜爱,姊夫简直恨不得将姊姊掖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带在身上,不让人觊觎。

程玉生年纪虽小,但他人小鬼大,有些事他真的懂。

若自己是一颗宝石,光芒就不会被忽视。

有时候,事情便是这样的简单。

绿荷奉上温水,程玉生接了,慢慢喝掉。

外出踏青的富贵人家都会圈一块地方,设下围屏,铺上毡毯,他们也不例外,虽然没有设围屏,但还是清理了一块地方,铺了毡毯,摆了小几茶点的,此时他们便是坐在毡毯上喝水歇息看人赏景。

这个时候,江晓月头上的帷帽自然也是摘掉的。

她虽然会顺着丈夫,但也不可能真让这些事影响她的生活状态。

不过……江晓月忍不住瞅了小家伙好几眼。

“姊姊?”

江晓月并没有为难自己,顺势问了出来,“你现在不着急回京了?”好像已经有挺长时间没听他提怎么京里还没来人接自己的话了。

说到这个,程玉生小大人样的叹了口气,双眼望天,一副看透的表情说:“随他去吧,反正跟姊姊一起生活也挺好的。”

他渐渐体会到了远离国公府的乐趣,现在已经对回京没什么执念了。

反正,姊姊他们最后也是会回京城的,所以他也一定会回去的,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他不纠结了。

江晓月,“……”有一点儿出乎意料,小家伙这是怎么突然就悟透人生的?

要知道,她家狗男人还时时念叨着怎么京里还不来人接小家伙回去,结果他本人竟然就突然顺其自然了!

呃,这事大约是不能跟男人讲的,否则他可能会发疯。

江晓月暗自摇摇头,从果盘里捏了枚蜜饯吃。

程玉生跟着她拿了枚蜜饯吃,然后,几乎是下一瞬,小脸就扭曲了,这是被酸的。

“姊姊……”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嗯?”江晓月还有些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看着小家伙。

“你不觉得酸吗?”程玉生终于把话说全了,并且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江晓月一脸的平静,“挺好吃的啊。”

程玉生惊了,“姊姊这么爱吃酸的吗?”

“那倒也不是。”江晓月吐出嘴里的果核,又捏了一枚吃,“就是现在比较喜欢吃酸的。”

“哦——”突然,程小世子猛地一下睁大了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姊姊……你不会是有了吧?”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江晓月倒是说得从容平静。

程玉生忍不住眨巴了两下自己的大眼睛。

看他还是不敢相信,江晓月便一脸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你姊夫也成亲一年多了,也该有消息了。”

在那狗男人一直那么努力折腾的情况下,她肚子现在才有动静已经是很不给面子了。

程玉生认真点点头,他是知道的,女人嫁人后,有子嗣才有立身之本,江姊姊有身孕,日后只要诞下一儿半女的,也就不怕姊夫找小妾什么的了。

最好还是一举得男,不过,当然了,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很好的。

他忍不住双眼亮晶晶,带着几分雀跃地说:“我是不是要当舅舅了?”

江晓月被他逗笑了,笑着点头,“嗯,你要当小舅舅了。”

程玉生带着些敬畏地看着她依旧平坦的小月复,“那他多大了啊?”

“一个多月吧。”江晓月笑说,反正诊脉的老大夫是这么说的,而那个日夜努力的男人此时在外公干,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那姊姊还要小心了,怎么刚才还跑去放纸鸢呢?”程玉生一脸担心害怕地说。

江晓月忍不住掩口笑出声,春柳也在一旁跟着笑。

“这么浅的月分,除了爱吃些酸的,我根本没有什么感觉,普通的跑跳对我来说一点儿负担都没有。”

她也不是那瓷做的,一碰就碎,哪里那么矜贵。

再者,她的身体向来健康,只消注意了大方向,平常的起卧举止根本不用太小在意,需知过犹不及,太过小心反而不一定是好事。

说起来,她两位嫂嫂都还没动静,她反而后来居上先有了,只能说,世事果然难料啊。

程玉生有些迷惑地挠挠头,可他怎么记得国公府里的一些女人,一旦有了身孕简直是草木皆兵啊,哪有像江姊姊这样漫不经心的。

对,就是漫不经心,就好像怀孕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没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有点儿颠覆程玉生的想像。

傍晚的时候,出门公干近十天的温子智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一身的风尘,温县令没好意思先往娇妻身边黏,先去浴室洗沐一番,穿戴一新后这才去见妻子。

江晓月此时也换了家常衣裳,懒洋洋地歪在榻上翻话本。

不知道是不是小别胜新婚的原因,温子智突然发现妻子似乎更勾人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韵味。

他走到榻前,挨着她坐下,扫了眼她手中的书册,往她跟前凑了凑,“看的是什么?”

“话本。”

“好看吗?”

“还行。”

温子智对此表示怀疑,直接伸手从她手上拿过书册,一看之下,眼中立时染上意味深长地笑,挨着她躺下,伸手搭在她腰上,轻笑道:“这颠鸾倒凤的场景写得无趣,有什么值得看的,阿月要是想,我现在就能满足你。”

江晓月抢过书册,然后卷成筒状直接往他头上敲去,他也没躲,任着她敲了几下。

“正好,现在正式告知你一下。”

“啊?”温子智被她突然一本正经加严肃的表情惊了下,总觉得下一刻她就会说出什么让他受不了的消息。

江晓月终于舍得坐直了身子。

温子智也随着她坐起来,但顺手便将她搂进了自己怀中。

江晓月,“……”

行吧,也挺习惯了。

想了想,怀孕的事情好像也不必太过斟字酌句,直接陈述就可以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于是,她语气平淡地开口说:“我找大夫来看过,一个多月了。”

江晓月抬头看看,发现他没反应。

温子智一时半刻真的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到他终于完全消化了妻子话中的含义后,整个人就——懵住了。

有了!

还是没反应?江晓月终于忍不住把手伸到他面前摆了摆,有些困惑地歪头看他,这模样是什么意思?

她并没有深究的意思,见男人没反应,好像化成了一块石头,她也不强求了,就继续去看自己的书,反正告知过了。

“阿月……”他终于魂魄归位,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说:“你怀了我们的孩子了。”

“嗯。”江晓月十分淡定,成亲后,夫妻恩爱自然会怀孩子,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啊。

“你真的怀了我们的孩子了。”

“是呀。”他这到底是在激动什么?

下一刻,温子智突然一把抱起了她,抱着她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整个人欢喜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们有孩子了……”他激动地喃喃。

“你先把我放下来,然后稳定一下你自已的情绪。”

听着妻子异常冷静的声音,温子智总算头脑稍微冷静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了榻上坐好,一个人搓着手在地上来回走,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眼下的心情。

程玉生掐着饭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姊夫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来来回回地走着,一脸的激动兴奋,而他江姊姊则老神在在地看话本子,就挺诡异的。

他偷偷模模地跑到江姊姊身边,小小声地问:“姊夫这是怎么了?”

江晓月有些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我只是告诉他我怀孕了,然后就这样了。”

突然,程玉生觉得自己被颠覆的认知它又回来了。

看,还是有正常人的。

不正常的人明明就只有江姊姊一个人!

饭菜都摆上桌了,县令大人的情绪依旧还没有稳定下来。

江晓月和程玉生坐在餐桌旁对视了一眼,然后姊弟两个很有默契地拿起了筷子。

一时半刻的恐怕他也平静不下来了,就让他自己慢慢平静吧,他们还是先吃饭要紧。

“我要当爹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吓得正夹菜的姊弟俩一哆嗦,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的温子智身上。

看着那一大一小两张写着“一言难尽”的脸,终于找回理智的温子智忍不住清了清喉咙咳了一声。

但是,为时已晚,他之前英明睿智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

“阿月,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坐到妻子身边柔声轻问,整个人显得小心翼翼的,彷佛面对的是一尊易碎的琉璃。

江晓月不得不放下筷子,不无担心地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你还好吧?”

温子智还是有些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嗯。”她再次跟他确认,以及肯定。

“我要当爹了。”

“是呀。”

“我真的要当爹了。”

“哦。”

“我们没有带嬷嬷,我得去信跟娘他们说说,让他们派有经验的嬷嬷过来。”

“这倒不必。”

“必须的,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父母,总有不周到的地方。”

江晓月没吭声了,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程玉生在一边咂了下嘴,总觉得姊夫这反应真的有些过度了啊,有点夸张!

江晓月想了想后道:“温子智。”

“啊,我在。”

江晓月叹了口气,认真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清醒一点,我只是怀了个孕,这不是什么惊天动地无法想像的事。我虽然没有经验,但没吃过猪肉,我也听说过猪跑,嬷嬷实不必大老远让家里派人过来,就在本地也是找到的。”

温子智想说话,但被妻子的目光制止住了,他只能暂时闭嘴,听她继续说。

“况且,我也不认为有需要用到嬷嬷的地方,只是产婆确实需要找。但这个我确认自己有身孕的时候已经写信回京告诉我娘了,她会安排的。”

温子智登时便有些失落和委屈,一点儿都不给他参与吗?

“你正常一点就可以了,怎么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到最后,江晓月实在忍不住流露出了自己对丈夫的嫌弃。

程玉生低头偷笑。

温子智很快振作起来,转而关怀她,“阿月,那你有没有孕吐什么的?”

“没有,只是现在比较爱吃酸的。”

“酸儿辣女,你这怀的怕是个小子。”温子智脸上的笑有些傻起来。

江晓月微微蹙眉,“怀孕这种事,不到最后生产是无法确定孩子性别的,你只喜欢儿子吗?”

温子智很机灵,立刻恳切地说:“不不不,我就是根据老话说的随便判定了下,并不是只喜欢儿子。只要是你怀的,生什么我都喜欢。”

江晓月也不揪着追问,“吃饭吧,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差点都被你吓到了。”

“我的错,我的错。”他连连认错,无比积极。

可是,虽然是平静了些,可是他拿着筷子,手还是有些激动的余韵微抖着,总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瞄过去一眼又一眼。

这顿饭吃得江晓月几乎消化不良。

丈夫的反应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有些失控了。

不过,她体谅他初为人父,用极大的耐心包容了他。

以往她只听说过女人怀孕后各种不良反应的,倒确实不知道丈夫的反应也会有她家狗男人这样过激反应的。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会见到啊。

江晓月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几个嬷嬷风尘仆仆地从京城赶了过来,是忠勇伯夫人精挑细选的伺候嬷嬷和接生婆,绝对忠诚可靠。

跟随嬷嬷们过来的还有十几个护卫,个个威猛不凡。

于是,博望县衙的护卫队伍便又得已壮大了,被江晓月买下安置瑾国公府护卫的那处宅子已经快要住不下了。

也是挺无语的。

而程玉生在看到京城来人后,没发现有半点儿国公府的痕迹后,已经很是波澜不惊了。

他真的悟了!跟着江姊姊混真挺好的,他就不去想他那个有点儿糟心的家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淡化,温子智如今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已经不会再咋咋呼呼地频频惹来妻子对他的横眉冷目了,可喜可贺。

三个月的身孕,在江晓月身上是相当不明显,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身材依旧稳纤合度,玲珑有致。

她除了对吃的多少有些挑拣外,没有其他妊娠反应,胃口也算一如既往的好。

在府里的厨娘变着花样儿地投喂下,江晓月的体态让厨娘没有一点儿成就感,夫人肚子里的小主子大约是真的能吃啊,把夫人吃下去的东西完美消化掉了嘛。

“夫人呢?”

看到老爷一下衙回来第一句话就是找夫人,家里的下人们都已经习惯了。

“跟生少爷在书房呢。”

听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禀,温子智回屋换了常服,这才去找妻子。

走近书房就听到小孩子清朗的背书声,看来这是正在检查小舅子的功课呢。

想了想,他便没有进去,而是负手站在院中静静等候。

过了没多久,书房的门打开,手拿团扇的江晓月在春柳的搅扶下从屋里走了出来。

在看到院中的男人时,她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回来了。”

温子智上前两步,接替了春柳扶住她,“累不累?”

他是挺不想妻子走动的,如果不是老大夫和嬷嬷都说过孕妇要适当地活动对身体和月复中的胎儿才好,他大约会到哪儿都抱着妻子,不想让她累着。

“不累,我身子又不重。”

听她仍旧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温子智就忍不住在心里替自己叹了口气,家里现在除了阿月这个孕妇,恐怕谁都比她自己紧张她的肚子。

可惜,他们所有的紧张都影响不了丝毫江晓月的心态,她一如既往的淡定。

回到夫妻俩的寝屋,他照旧将人抱到了榻上坐好,还特别熟练地帮她捏捏腿脚。

江晓月便如同一个老太君一样由着丈夫伺候,因为她反对也是无效,索性就不管了,随他去吧,只是捏捏腿脚也不怕真累着他。

帮妻子捏完了腿脚,净过手,温子智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到她月复部模了模,又附耳过去听了听,不无失落地说:“还是没动静。”

“这还早了些,你太心急了。”

“这是我心急吗?”温子智一脸的不认同,看着她平坦依旧的小月复说,“你平时也没少吃东西,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显怀。”

这要搁外面让别人看到,谁信她身怀六甲啊。

江晓月推开了他,不咸不淡地道:“是我浪费食物了,还真是对不起。”

温子智,“……”

要说哪些地方能明确感觉妻子确实有孕在身的话,就是她如今这敏感的脾气了,害他说话都不得不小心,就怕惹得她不痛快。

孕妇的情绪果然是不稳定,有点儿难伺候。

当然了,这种不稳定、阴阳怪气,主要是他感受到的,温子智简直都要怀疑是妻子刻意针对自己了。

但没有证据,他也只能暗自吐两句槽。

如今孕妇最大,他还能怎么着?只能忍着了。

“月分还小嘛,是我自己太心急了。”温子智只能这样自嘲了。

“嗯。”孕妇暂时表示满意了。

温子智悄悄吁了口气,面对情绪化的孕妇他真的经验不足,全靠临场发挥。

晚饭依旧是三个人一起吃的。

面对程玉生这个一时半会甩不掉的便宜小舅子,温子智如今已经能做到和平相处了,虽然有时还是不免怀疑瑾国公到底脑子里都塞了些什么东西,自家金尊玉贵的嫡子就这么扔给别人就不管了。

啧,难以理解。

“你这月分越来越大,我们是不是应该帮玉生找个西席了?”

这句话成功让姊弟两个的目光一齐望向了他。

温子智莫名有点儿心虚,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有些自我怀疑地问:“我有说错什么吗?”

首先开口的是江晓月,她语气平和地说:“我有孕在身,只消不亲身教他骑射,其他都是没问题的。而且,这边的西席水准,我也不是很放心。”

程玉生跟着点头,“对,还是姊姊教我的好,至于骑射功夫有护卫们教就可以了。”

在两人目光注视下,温子智干巴巴地说:“那行吧。”

有惊无险地用过晚饭,照例陪着妻子下过一盘棋,又把她今日抄写的经文祭于天地后,夫妻两个就洗漱歇息了。

过了传说中危险的前三个月,现在温子智也终于能够放开一下手脚享受夫妻生活。

妻子怀孕后对他最大的一点儿不友好就体现在房事的不和谐上,他多少有些被限制发挥了,一点儿都不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这是最大的美中不足。

果然,开枝散叶还是有点过早了。

不过,想想如果头一胎就一举得男的话,他们夫妻就等于是拿到了免死金牌,可以缓几年再要老二,光是想想,温子智便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他真不是重男轻女,他只是为了自己美好的夫妻生活,想早一点儿抱个儿子罢了。

将妻子的抹胸抽掉,她完美的胴体便又一次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因为她有孕在身,有些姿势如今便不能用,总要顾忌一下她月复中小家伙的存在。

两个人亲吻抚模着过了前戏,在结合的瞬间满足地轻吟。

江晓月怀孕之后身子越发的敏感,也有些贪欢,在房事上主动了不少,让本就禁不起妻子诱惑的温子智时常丢盔弃甲,一败涂地,然后不知不觉就激情了许多,然后在冷静下来后,又忍不住担心妻子的身子,无比懊悔。

总之,他现在的日常就是在甜蜜与懊悔之间切换,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种煎熬。

“阿月,别闹,你有身子呢……”

心满意足的温子智已经偃旗息鼓准备睡觉了,结果妻子水蛇一般又缠了上来,他有些心虚,知道自己大概抵抗不了,但还是试图挣扎了一下。

可惜,没过多久,他就又兴致勃勃地在她身上与她共赴巫山,甘愿为她精尽人亡。

把男人榨到一定程度后,江晓月终于放过了他,安心窝在他怀中闭目睡去。

杜绝男人出墙的最好办法就是提前榨干他,从根源上杜绝问题。

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更愿意从双赢的结果考虑问题,只要她篱笆扎得紧,男人喂得饱,他在面对外界可能的诱惑时就会更加的有抵抗力。

听着怀中妻子安稳睡去的呼吸,温子智垂眸宠溺地看着她。

其实他察觉得出来妻子隐密的小心思,只要她身体没问题,他一点儿都不介意她努力榨干他的行为。

不知有多少男人都是在妻子怀孕其间另结新欢,这在富贵人家真是太过寻常,一点儿都不奇怪,甚至于妻子辛苦怀孕期间还得主动为丈夫安排侍妾服侍,否则便是不贤良。

阿月的不贤良却是让他爱到了骨子里,他就喜欢她对自己的独占欲,喜欢做她一个人的男人。

有些事,他们夫妻两个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各自心领神会。

嗯,他挺喜欢这种相处方式的。

温子智凑过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又将人往自己怀中搂了搂,这才笑着闭上了眼睛,渐渐睡去。

九月的某一天,博望县衙内一片兵荒马乱,本来在前衙办公的县令大人在收到内衙的消息后神色慌张地往回跑,路上还险些摔了跟头。

生产是女人在生死关前走一遭,不幸的话可能就此长睡不醒,就算是对妻子身体健康程度有信心的温子智,在知道妻子即将临盆的消息时也不免慌了手脚。

第一次当父亲,第一次面临妻子生产,他真的有些慌。

内衙很忙乱,也没人关心他这个男主子,所有人都在为被送进产房的夫人担心忙碌。

他们夫人这十月怀孕下来,那真是平平安安,基本没受过什么折腾,一直健健康康的。

预产期也在最近,并没有提前或者推后。

一切看起来都挺顺利的,但事到临头,大家还是有些慌乱。

这个也是人之常情,生产这种事,总是有些说不好的。

温子智开始在院子里用脚底板磨地皮,身边来来往往忙碌的下人没人搭理他,就连坐在自己门前拿着书看的程玉生都没跟他说话,只是看几眼书,便往产房的方向瞄几眼,然后继续看书,再继续瞄。

江晓月生产也和她怀孕差不多,没费太大劲。

从发动到生产,也没过多长时间,差不多没超过两个时辰,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产婆激动地从产房出来报喜,“恭喜姑爷,贺喜姑爷,夫人生了个小少爷。”

温子智手一挥道:“赏,赏,都赏。”

程玉生也从一边激动地跑过来,“我有小外甥了。”

姊夫和小舅子对视了一眼,然后都露出一脸的笑意,在这一刻,他们是一样幸福的。

等里面的人把小家伙打理好,裹在襁褓中抱出来的时候,温子智整个人都肉眼可眼地兴奋了。

程玉生跟在他身边努力想跳起来看看襁褓中自己的小外甥,奈何一抱住儿子就忘乎所以的姊夫似乎已经遗忘了他这个小舅子的存在,这就很不好了!

“姊夫,你让我看下小外甥。”程玉生不得不自力救济了。

终于被便宜小舅子唤回理智的温子智带了点儿小不情愿地矮了矮身,让程玉生看看他的乖儿子。

初生的孩子,皮肤还有些皱,并不是十分好看,但他除了刚出生那会儿哇哇大哭了一会儿,现在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睡觉,倒是很乖的模样。

这赢得了父亲和小舅舅一致的喜爱。

生产完的江晓月梳洗好后,由温子智入内亲手将她抱回了他们夫妻的卧室。

就县衙这屁点大的地方,也不可能给他们充裕的房间另外辟一间坐月子的房间出来,更何况也没必要。

生产虽然没费太多力气,但是卸去了肚子里的孩子,江晓月还是疲累得很,此时已经沉沉睡去。

府里提前备了女乃娘,但暂时都没用上,才出生的小家伙似乎并不饿,热衷于睡觉。

给妻子更换过地方后,温子智便把儿子轻手轻脚地放到她的枕边,让母子俩并头躺着,自己出去忙。

县令大人喜得贵子,除了府里的人贺喜,同僚们知道消息也要来贺喜,他还有得忙。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江晓月睁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床帷,便知道自己已经从产房移回卧室了,扭头又看到了襁褓里小小的小人儿,她眼中顿时就流露出了初为人母的慈爱。这就是她怀孕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啊。

春柳就守在屋里,隐约听到动静便隔着床帷问:“夫人?”

“春柳。”

“夫人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饿了。”

“那婢子去给夫人取吃的来。”

“嗯。”

春柳离开不久,得到消息的温子智便走了进来。

他大步走到床边坐下,“辛苦夫人了。”

江晓月回以一笑。

“曦儿很乖的,都没有怎么哭闹,一直陪你睡到了现在。”初为人父的温子智不由得露出父亲的骄傲。

曦儿是两个人先前就说好的小名。

江晓月爱怜地看看儿子,“是吗?这确实是乖了点。”

夫妻两个说话的当头春柳便端着吃食进来了,屋子里立时便充斥着麻油鸡汤的味道,是非常通用的产后进补食物。

“我来喂吧。”

听到姑爷这么说,春柳一点儿没有跟他抢活儿的打算,将托盘放到了床边的小桌上,然后退到一边去,当自己不存在。

曦儿果然是个很贴心的孩子,在母亲吃东西的期间都没有哭闹醒来,而是在母亲稍事休息后,这才开始了他身为一个婴儿的必备节目——哭闹。

温子智原是打算将儿子抱给女乃娘的,但被妻子阻止了。

“我自己有女乃,还是尽可能让曦儿吃我的女乃吧。”

只要不危险,温子智向来不会反对江晓月的意思。

只是初为人母的江晓月为了成功让儿子吃到自己的母乳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京里来的嬷嬷在一边指导了不少,才总算是让小少爷成功吃上了母乳。

大家不知不觉都折腾出了一头的汗。

看着儿子小嘴一吸一吸地吮着,温子智满是感慨地说:“没想到这第一口母乳是这么费劲的事儿。”儿子也是很不容易啊。

“是呀。”对此,江晓月感同身受。

随着时间过去,她才渐渐习惯ru//头的疼痛感。

初为人母,颇为不易,老话诚不欺人,果然是养儿才知父母恩,他们从一个小小婴儿长大成人也不知花费了父母多少的心血。

看着怀中的儿子,这一刻,江晓月突然很想念自己远在京城的母亲,如今她也当了母亲,更能体会身为母亲的感情。

等儿子吃饱后,将他哄睡,江晓月便要给母亲写信。

温子智好说歹说,才总算是安抚住了妻子,并答应马上就写信往京中报平安。

当然了,除了京中忠勇伯府和平远侯府两处,还有荆州的都督府都是需要报个喜讯的。

初为人父的温子智带着满满的幸福和兴奋,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封报喜的信发了出去。

他当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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