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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求娶 第九章

第五章

“呀!”她惊呼。

他猛然扑倒她,气得她大叫。

“你干什么!”

“别动!”

她就知道,这男人不可信任,色心不改,逮到机会,就想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张口就狠狠往他手臂上咬去,令他闷哼一声。

马的,这女人来真的!

柳惠娘是真的发狠地往死里咬,一点也没留情,凶得像只拼命的母老虎。

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察觉到什么。

她将他的手臂咬出了血,而他被咬的那只手,正掐着一个东西不放。

那是一条青色的毒蛇。

柳惠娘吓得松开嘴,往后一滚,滚到了大石头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那条蛇。

楚雄被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搞得啼笑皆非,上一刻她还想着豁出性命跟他拼了,这会儿却懂得惜命了。

那条蛇被他掐着头,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舌信威胁,蛇身挣扎着扭动,卷住他的手臂。

他将蛇头一拧,捏碎了骨,丢到水里,瞟向大石头后的女人,嗤笑一声,起身往回走。

柳惠娘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后,总算恍然大悟。

人家是为了救她赶来抓蛇,却被她狠狠反咬一口。

柳惠娘这会儿也没了洗浴的心情了,把自己打理了下,别扭地走回去。

润哥儿还睡得香甜呢。

她坐下来,把儿子身上盖的薄布调整了下,小心翼翼往楚雄那儿看去。

他正在擦拭手臂上的血,那上头有清楚的牙印,柳惠娘真是尴尬极了。

她抿了抿唇,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但出口的话,不知怎的就成了告状。

“你干么不早说?你要是早点说,我就不会误会你,而且,你为什么不出声?”

楚雄只是睨了她一眼,对她恶人先告状的小人行径不予置评。他站起身,找了个较远的树下坐,继续低头处理伤口。

她适才看到,那手臂上的肉都被她咬得翻出了红肉,看起来有些怵目惊心,可见当时她可是用尽全力的。

他如果生气反驳也罢,偏偏他什么都不说,默默走开去处理伤口,倒显得她恩将仇报,偏偏又拉不下脸去向他道谢,正在内心交战时,润哥儿醒了,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找娘,而是去找楚叔叔。

“哇!楚叔叔,你的手臂受伤了?”

楚雄道:“是啊,被咬的。”

“被什么咬的?”

“被一只凶巴巴的兔子咬的。”

“兔子在哪儿?”

“问你娘。”

润哥儿还真的跑回来,把话讲给他娘听,好奇问:“娘,咬人的兔子在哪儿?”

“……”

好吧,她有错,但这也是他害的,谁叫他闷不吭声地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只是做出正常反应好吗!

她笑咪咪地对儿子说:“兔子会咬人,也是因为兔子被吓到了,有句话说,兔子急起来也是会咬人的,就是这样。”

润哥儿听完,又乖乖将话转述给楚雄听,过了一会儿,他兴奋地跑回来。

“娘,楚叔叔说,他去抓咬人的兔子,晚饭扒了皮烤来吃!”

“……”

他绝对是故意的!

当瞧见京城城门就在眼前时,柳惠娘整个人像重新活过来一般。

连日的担心受怕,一路的千辛万苦,那些受的苦都值了。

他们到达时,城门已关,得等明日一早进城,今日是他们在外露宿的最后一晚。

柳惠娘和润哥儿睡在一旁的篝火边,楚雄则坐在篝火另一头。

她悄悄抬头瞧了男人一眼。

楚雄用布巾擦拭刀身,这是他每晚睡前必做之事,他突然转头朝她看来,她赶紧闭眼假寐。

过了一会儿,她又悄悄睁眼,猛然一僵,楚雄就躺在她身边,一手撑着头,两眼放光地盯住她。

“你偷看我。”

柳惠娘瞪眼,她看了儿子一眼,儿子睡得正香,她抱紧儿子,瞪他。

“我没有。”

“有,你偷看我了,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少臭美,我思念我丈夫呢。”

“他哪里比我好?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你抚养儿子,照顾婆母,他在哪里?当你被人欺负时,他又在哪?”

柳惠娘听不得他批评自己的男人。

“他是不像你力气大,有功夫,但他会读书,十五岁就考中秀才;他温文尔雅,善解人意,而且他是为了咱们家,才去挣个前程的。再说,他从没欺负我,欺负我的是你!若不是你,我又何必急着上京——”话说到这里止住,她紧抿着唇。

她一时冲动,不小心说溜嘴了。

楚雄恍悟,原来她这么急着上京,是为了躲他。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我有什么不好?”

他还好意思问,反正都说溜嘴了,京城就在眼前,她也不怕了,他既然敢问,她就敢说。

“你不好的可多了,你长相粗犷,不合我眼缘;你为人粗鲁,令人不喜,还有你强人所难,明明说了不喜欢你,偏要来纠缠。

“最可恶的是,你轻薄我,这事若是传出去,别人不会责备你,只会说我不守妇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丈夫不在身旁,儿子尚小,婆婆又身体不好,你却仗着身强体壮来欺负我,我……”

她忽然哽咽,瞬间红了眼眶。

楚雄盯着她许久,女人在他面前哭得压抑可怜,把他的心都哭疼了,猛然拍胸脯保证。

“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子负责到底,我娶你!”

柳惠娘哭声乍止,差点没忍住冲动拿石头暴丢他,本想动之以情,让他别再打她的主意,哪知根本是对牛弹琴,白哭了!

擦干眼泪,抱紧儿子,移到对面位置,躺平睡觉。

楚雄犹不死心。“若是早几年认识你,哪有其他男人的机会?”

放屁!就算当年老娘没嫁人,也不会嫁给你,因为我看不上你!

当然,以上这些月复诽只存在她脑中。毕竟城门未进,一切变故皆有可能发生,还不到过河拆桥的时候。

楚雄见她不答话,又怕吵醒润哥儿,只好也跟着躺平睡觉。

隔日清晨,城门一开,在城外夜宿的百姓们纷纷起早赶着牛车、骡车或马车过来,依序排队进城。

柳惠娘丢了包袱,连那通城的文书也丢了,正担心守城士兵刁难时,也不知楚雄给他看了什么东西,那守城士兵打量他们母子后,便放行通过。

柳惠娘当时不敢多问,等到离城门够远时,不免好奇问了一句。

“这有何难?有我罩着你,你想去哪儿都行。”

问他话呢,偏没一句正经,逮到机会就跟她说些暧昧的话,要不是润哥儿在,柳惠娘已经不装走人了。

这会儿她也没了问下去的心情,牵着润哥儿往前走,很快便被京城的繁华给吸引。

住在贫瘠的村里,除了山水和田地,没见过这么多高墙大房,连踩在脚底下的地都是平整漂亮的石板路。路上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很快就让他们母子两人看得目不暇给。

京城有四个城门,他们走的是西城门,这儿离市集近,沿路见到不少摊贩市集。

道路两旁的铺子装潢得十分气派,金银铺、漆器铺、果子铺、珠宝铺……柳惠娘和润哥儿一路张着嘴,看得眼花撩乱。

她悄悄转头看向楚雄,见他一点也不吃惊,适才面对城门守卫时,还和几个人有说有笑,似乎很熟络。

柳惠娘想想便明白了,他是楚家护卫,来京城不止一次了。

莫怪村里人说到京城都不免向往,乡下的路都是泥土路,下雨时,地上都成了泥泞。但这城中的路却是用大石板建造的,又直又平,来往的马车既大又漂亮。

路上人来人往,人们穿的衣衫、裙子十分好看,样式多又繁复,相较之下,柳惠娘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和京城相比,自己这套衣物太寒酸了,加上一路风尘,身上的衣物又旧又脏。

得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

“到这里就好,谢谢你。”

她率先开口。迟早要分开的,她也不想再欠他什么,拖久了反而麻烦。

楚雄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她认为尽早把话说明白,对两人都好。

“这一路来多亏你了,这份恩情,我们母子都会记得的。”

楚雄直直盯着她,他没接话,反过来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们自己会想办法的,多谢楚爷关心。”

这疏离的客套话,楚雄怎么听不出来?她这是到了京城,安全了,不用怕了,所以跟他摊牌,要分道扬镳了。

他没答应,丢了话。“先找住的地方再说。”

“不用了,我们母子先逛逛,多看看,不劳楚爷麻烦了。”这次不等他回话,她说完就牵着儿子走。

“娘……”润哥儿舍不得,但被他娘用眼神警告。

柳惠娘紧握儿子的手,坚定地拉着走。

楚雄看着女人头也不回地过河拆桥,气笑了,他突然大步上前,将润哥儿一把抱起来。

柳惠娘大惊。“你——”

“想不想飞高高?”

润哥儿想说要,但看了娘一眼又犹豫,楚雄不等他回答又道:“好,咱们飞高高。”

儿子被抱走,急得柳惠娘在后头追。“你要干什么?快放下我儿子,不然我喊人了。”

几名路人听到动静,好奇地指指点点,楚雄火大瞪过去。“看什么!老子教训媳妇,有什么好看的!”

路人被他凶恶一瞪,吓了一跳,还真信了。

“姓楚的,你胡说什——啊——”她惊呼一声,猝不及防被楚雄一把扛到肩上,接着就感觉身子一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开地面,人群变小,屋瓦白墙也由近变远。

楚雄扛着她和润哥儿,不走平地,直接飞檐走壁,跳墙走瓦飞高高。

啊——她想宰了他,因为她惧高啊啊啊啊啊!

楚雄将她带到一家客栈,租了一间房,付了银子后就走人了,走之前还撂下狠话。

“想跟老子过河拆桥,没门儿!你的命是老子救的,你儿子会泅水也是老子教的,一路上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你欠老子这么多,老子睡了你都天经地义,哼!”

把他们母子丢到喜来客栈的房间后,人就转身气呼呼地走了,偏她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头晕。

幸亏她今日还没吃饭,不然肯定全吐出来,想到此,忽一恶心,她又去抱着痰盂干呕。

杀千刀的臭男人,有路不走,偏扛着她在天上飞,这会儿她脸色还苍白着呢。

润哥儿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她,还孝顺地轻拍娘的背,用天真的童音安慰。

“娘乖乖,多飞几次,习惯了就不会吐了。”

“……”臭小子,你娘被人欺负了,懂吗!

润哥儿当然不懂,因为两个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都瞒着孩子呢,就连适才楚雄临走前恶言恶语地撂话,也是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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