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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有点甜 第九章

第九章

白春宁闻言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心情很复杂,一边想着尽快离开这里,这样她就再也没机会见到汪镇,心里那点念想随着时间久远了或许也就淡忘了。

一方面又不舍得,想多跟他接触一段时间。这样她以后守着她爹过日子的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也能想想曾经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爷俩吃了早饭,白春宁带着白屠户准备出门去看大夫。

“京城你们也不熟,我正好也没事,今天陪你们一起。”

“那怎么好意思太麻……”

汪镇忽然放低声音道:“说一句你不太想听的,万一你爹的病……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白春宁闻言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一直不敢正视的问题被汪镇这么直白的提出来,一想到后果白春宁腿脚都有些发软,本来还不错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汪镇见状赶紧安慰:“你也不要多想,我就是说万一。我看你爹今天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肯定什么事都没有。”

白春宁点点头。

“我去套车。”汪镇说着就出去了,不大会儿进来喊他们俩。

等父女俩出了门,汪镇跟白春宁扶着白屠户上了马车后又让白春宁也上去,他赶车。

白春宁不肯,“哪有让您赶车的。”

汪镇也就没在坚持,于是俩人走路。

“我知道一个大夫还有点名气,先去那边看看吧。”

“都听将军的。”

“在京城,我这种五品将军根本上不得台面,你也别一口一个将军的喊我了,实在不愿意就喊大哥就叫我一声汪镇吧。”

白春宁脸一红,喊了一声汪大哥。

汪镇应了一声,继而对白春宁傻笑了下。

白春宁只觉得心里舒服的不行,同体都舒畅。见汪镇还盯着她看,脸一红赶紧低头不敢看他。

一路无话,走了半个时辰才到汪镇说的那个家“德庆医馆”。

汪镇将马车停好,跟白春宁一起一左一右的扶着白屠户进去了。

还别说,来看大夫的人还真不少。排在他们前头的还有十来位。

“你先坐着等,我出去一下。”汪镇对白春宁道。

白春宁嗯了一声,扶着她爹在小医童搬来的凳子上坐下。

汪镇干嘛去了?找人牙子去了。

以前他一个人住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昨晚加上今早的一些事让他觉得家里或许要添几个下人比较方便,总不能衣服都让白春宁洗吧,她又不是干活的下人。

汪镇找到人牙子那边后出示了下自己的腰牌,这样这些狡猾的人牙子就不敢搞小动作了。

果然,那人牙子一看,哟,是个官爷。当下笑脸相迎。

“爷,要是人找到了我去哪找您?”

“西城区二道弄子,打听下姓汪的那家就是了。”

“哎,我一定尽快给您答复。”

汪镇离开人牙子馆回到医馆了。

下一个就轮到白屠户了。

白春宁看着人越来越少反倒越来越紧张。手心都冒汗了,心里总是十分的不安。

这会儿看到汪镇来了后莫名的就有了一种有主心骨的感觉。

“会没事的。”汪镇看到她鼻尖都冒汗了安慰了她一句。

白春宁点点头。

“没什么大问题,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吧。”随着那位端坐在那的老者说完这句话,右边的药童立刻引着看诊的患者往旁边走去。

左边的那位递给老者一块布巾擦手,然后喊着“下一个……”

白春宁扶着白屠户走到老者面前坐下。

老者的眼睛本来就不大,在加上眼睛微微眯着就跟在睡觉似的。

“有什么症状?”老者问。

“莫名其妙的发热,在我们那也看过大夫了,我们那的大夫也查不出什么原因。”白春宁道。

“那药方带了吗?”

“带了。”白春宁一边说一边将药方递过去。

老者接过仔细看了看后对白屠户道:“伸出手来。”

这就是要把脉了。

白春宁赶紧将白屠户的袖子往上撸,白屠户将手放了上去。

老者这会儿眼睛是真的闭上了,就见他一手搭在白屠户的脉搏上,一手撵着自己的白胡须。

须臾后眉头一皱,眼睛一睁看着白屠户。

这样子让白春宁的心瞬间就拎了起来。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老者道。

白屠户照做。

老者看完后又看了看白屠户的脸色,最后掀开他的袖子看了下他的手腕,还在其他地方按压了几下。

“除了发热可还有别的症状?”

“半夜偶尔有轻微咳嗽。”这句话是白屠户说的,“刚开始那俩天人也昏昏沉沉的就跟睡不醒似的……”

老者闻言皱眉思索。

白春宁看的脸色都变了几变。就怕老者说了她不想听的话。

“你……是做什么的?”老者忽然问。

“杀猪的……”白屠户说完表情有些尴尬。

老者闻言一副恍然大悟装。

“那你最近杀猪是何时?”

“大概是四天前。”

“哪里弄破了?”

“先生你怎么知道。”白屠户说着就将另一只递给那老者看,“杀猪的时候不小心被那畜生的牙齿剐蹭了下。”

那老者看了下,被剐蹭的地方伤口已经结疤了表面还有红,似乎还有点肿,将那一块的皮肤撑的发亮。

“疼吗?”

“不碰不疼,碰到的话有点。”

老者转头对身边的药童道:“去拿我的刀来,再端个蜡台过来。”

药童应声离开。

“大夫……”白春宁躬身问:“我爹这是……”

“莫急,等下就知道了。”说完老者不在言语,拿起一旁的纸笔奋笔疾书。

不一会儿药童将他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就见老者放下笔,掀开一个小托盘,拿里整齐的摆放了一排精致的小刀。

老者拿出其中一个。一旁的药童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着了。

就见老者拿着那刀在烛火上来回烤着,转头对白春宁道:“按住你爹的手。”

白春宁心慌的不行,一旁的汪镇拍了拍她的肩头让她往旁边站了站,他走上前摁住了白屠户的手。

白屠户被这阵仗搞得也有点紧张了。

就见老者将烤好的小片刀往白屠户的伤口上横斜着一划拉。就听刺啦一声……

“嘶……啊哟……”白屠户没忍住叫了一声手就要往回抽,被汪镇死死的摁住。

老者就跟没听见是的,小片刀又竖着划拉了一刀。

因为老者是斜着划拉的,所以伤口比直着划拉要大,但就是如此也没看见有血迹流出来。

老者放下刀,用力一按周围的皮肤,白屠户又是哎哟一声。这时候就见老者划拉的伤口处流出白色的液体,还带着一点黄色,是脓包。

“大夫,我爹这是怎么了?”白春宁着急的问。

“猪瘟……”

老者这两个字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猪瘟猪瘟,不是猪才得的吗?怎么人还能得猪瘟?

老者神情严肃,“这是一种传染病,初期感染者就是发烧,不知道的就跟感染了伤寒似的,一般大夫都按照伤寒症来治疗,因此就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最后就救不回来了,因为不知道是猪瘟,也会不小心传染给别人……”老者刚说到这里周围本来还好奇的人瞬间退避三舍,“放心,这位老哥才刚发,不会传染。也是幸好伤口不深,幸好那头猪应该是才发病,幸好你命硬啊……”

老者说完示意汪镇继续按:“不要碰到那些脓液。”说着拿起一旁的布巾擦手。

老者开了两个药方一共三包药,让他们每日都要来,因为后面这三天至关重要。

最后道:“要是今天这两贴药喝下去到了晚上没退烧的话就要换这一副喝。明早要早点来我这。记住了吗?”

“记住了,太感谢您了。”白春宁一边说一边道。

老者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对药童说:“记得配一贴膏药,他伤口处最好不要碰水。”

“是,我都记下了。”

“好了,去拿药吧。”

老者说完挥挥手。

一旁的药童带着他们往旁边走。

白春宁搀扶着白屠户。汪镇跟着。

白屠户也有种捡了一条命的感觉,最后感叹一句:“杀了这么多年的猪,今天倒是叫猪给报复了一回,也是该……要是好了,以后再也不杀猪了。”

“好,等您好了我们回家就种田种地,这日子怎么都能过下去。”

“是啊,丫头,爹要是早早的就不杀猪不造杀孽,你娘估计也好好的,你的婚事也会一帆风顺,你爹我说不定也抱上外孙了……其实不是你命硬,是你爹我造的杀孽太多了啊,原来都是爹的错啊……”

“爹……”白春宁喊了白屠户一声。

白屠户呵呵了两声,只是这笑声让人难受。

“老人家此言差矣。”汪镇忽然开口道:“六道轮回,人也好畜生也罢都要轮流走一遭的。既然投身做了家禽家畜,那就避免不了来被杀……要说杀孽,我的绝对比您多。”

父女俩看着汪镇,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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