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日日开小灶 第十二章 是谁盖的章?
什么叫三堂会审,池婉夏总算是见识到了。
悦客来的后厨小院,在酒楼开门营业之前本该最忙碌的时候,小厮却是搬了几把椅子放在院子里,坐在那里的是悦客来现今的老东家池老爷,和几乎管着酒楼大小事的池二,还有一个不知道算什么玩意儿的池冠威。
而在他们面前“听审”的是池俊夏。
今日悦客来来了人,让池大去悦客来一趟,虽然与池二一样算是老东家的儿子,可悦客来的人哪怕只是一名小厮都对池大不甚客气,刘氏不明白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硬是要把人叫去悦客来,所以有些担心的去找了池婉夏。
池婉夏知道了后便把摊子交给春喜,临要离开前还对着早就等在摊子上的季嘉平派来的侍卫交代了声,侍卫应命而去后她便与刘氏一起往悦客来去了。
她们来到悦客来就看见了这个阵仗。
“老大,不是我这个做祖父的狠心,只是最近俊夏这孩子对酒楼的事也太不上心了,本来偷懒耍浑也就罢了,总也是我的孙子,我能打他一顿发卖了吗?可这回他是闯了大祸啊。”
池大不明所以,可也觉得儿子不可能犯下这么大的疏失。
倒是池俊夏一言不发,像是犯错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只是静静的看着池老爷会把话说到什么程度。
池婉夏与刘氏听了,见刘氏有些着急,池婉夏拍了拍母亲的手背,让她别担心,这才开口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池老爷看着池婉夏便皱起眉头,实在是最近几次栽在池婉夏的手中,让他一见她就有些防备,前不久他才知道肖氏签了张字据给她,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肖氏又被池婉夏拐骗了,直到看完了字据不觉得埋了什么陷阱这才放心。
不过他还是有些埋怨肖氏,虽然他也不相信池婉夏能赚多少钱,但若是她不签字据又如何?没分家前家中的任何一人赚了钱给公中一定比例这是天公地道的,谁也不能说什么。
肖氏这人不是什么大门户出身,要不然也不会甘愿当一个外室那么多年,自然是没见过世面又小家子气的,她想着池婉夏若不找差事做或是赔了钱,那公中可拿不到她半文钱,签了字据每个月可多两百五十文,不无小补。
池老爷虽气她上不了台面,但这事总之看不出有什么损失,便也作罢了,只是对池婉夏的戒备心就更重了。“这是酒楼的事,不甘你的事。”
“祖父骂的是我爹、我兄长,怎么说不甘我的事?再者说酒楼是池家的产业,我也是池家人,祖父说不甘我的事,莫非是同意分家了?”
“可这分家也没只把孙女分出去,不分儿子、孙子的理,要不祖父就允了我们整个大房分家如何?”
果然就是个不省心的,池老爷想,他不过随便一句责骂,这丫头都能曲解成他同意分家?
池老爷再气也不再说酒楼的事与她无关了,相反的,她既然要这么说,那就换他讹她一次,把她绕进套子里。“你说得对,酒楼的事也算是你的事,我看你头上的伤及烫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起你就到酒楼后厨来帮忙,我一个月开给你五百文工钱。”
池老爷说完又对着刘氏说道:“还有,老大家的,我看你气色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不是那种苛待儿媳的公爹,明日起你也回来酒楼工作,但考虑到别又把你身子累坏,你每天就待到午膳时间过后就回家去吧!我也不扣你工钱,还跟过去开一样的工钱给你。”
池婉夏听了在心里冷笑,先别说池老爷给他们大房的人开的工钱都很低,更何况过去刘氏的工作本就是帮厨,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在备菜甚至帮大厨分担一些简单的菜色,池老爷的说法对刘氏来说工作根本就没少,只是可以提早下班罢了。
若是对过去的刘氏来说这的确是轻省了不少,至少晚膳的准备工作她是不用帮忙了,但池大及池俊夏已经听了她的建议开始“摆烂”了,刘氏就算回悦客来工作也不可能待太晚的,所以池老爷给的“恩惠”本就不存在。
“祖父,孙女已经签了字据给祖母,总之我每个月能交两百五十文便是,祖父不用为我担心我要做什么差事。”她这个祖父实在很会算计,一头牛剥两层皮,在悦客来做廉价劳工先剥削她一把,然后上缴公中时又刮她一层油,她又不傻……呃……她又不像大房的其他人那么老实,会乖乖听话被奴役。
由于池婉夏用的是季宅的厨房,再加上池婉夏的院子及大房院子的厨房离后门近,所以池婉夏都是由后门进出,因此池婉夏这生意都做快一个月了,池老爷还真的不知道池婉夏已经开始自己的事业了。
池老爷知道池婉夏说的在理,便也没能反驳她,总之她若拿不出两百五十文,到时他多的是方法拿捏她,便也没再说让她到酒楼工作的事了。“婉夏丫头不来便也罢了,那也是看在她是我孙女的面子上才给她一个方便,否则多的是人想来酒楼工作,但是老大及老大家的,你们也该回来了,当初说是婉夏丫头的伤才让你拿着工钱却回家帮忙家务的,如今这丫头都好到可以去找差事做了,你便没有理由继续拿钱不做事了。”
这话倒也在理,池婉夏便没有说什么。
其实她早猜到了今天为什么池老爷会发作,说真的,她还有点兴奋,想到马上要得偿所愿,她是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直到她的眼神对上了池俊夏,池俊夏以眼神示意她平静,这才冷静下来。
也是,这是她想出来的计策,怎么比池俊夏这个执行的人还要毛躁。
“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回酒楼工作,只是孩子娘她还养着病……”
池老爷一听就皱起眉头斥责了池大,这回他可是拿到把柄逮住了拿捏大房一家的机会了,怎会容许池大讨价还价?
“老大,我刚才说的你是一点没往心里去是吧!俊夏偷懒耍滑收了商行这么一大批烂货,酒楼至少要损失二、三十两,这笔钱当然得从他工钱里扣,你们大房的人既然同心一体,就一起帮着把损失赔给酒楼吧!从这回领工钱起,你们都只能领三成,余下的全拿来还给酒楼。”
池大及池俊夏听了池婉夏的建议,是在不造成酒楼重大损失的情况下“摆烂”的,自然不可能会故意收下一批烂货,池大觉得这事有蹊跷正想辩白,池婉夏却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然后笑盈盈的走上前来。
池老爷深吸了一口气戒备起来,像是准备要上战场一样。
池婉夏看得心里发笑,即便池老爷有所戒备,但她知道池老爷这回是栽定了。
池婉夏指了那批烂货,上下两辈子都是做吃食生意的她,自然知道这批货进得有点多了,古代没有冰箱,这些不易存放的食材是不可能一次进这么多的,“大哥,这么大一批货酒楼得多久才用得完,这数量也是你订的?”
“数量是我决定的,但真正去采买的人是冠威。”
池冠威胸有成竹,知道池俊夏拿他没办法,坐在椅子上不屑地看着池俊夏,一脸得意小人的模样,“大哥,你可别把这烂摊子砸我头上,采买的事本来就是你出一张嘴,跑腿的都是我,这下你倒是不承认了?”
还真是倒打一耙,池婉夏不禁冷笑,油水都让他占了,说这话还是他委屈了?“既然这么辛苦,要不以后二哥负责当掌柜待客,这采买的工作就交给大哥如何?”
池冠威被池婉夏这么一噎,差点没办法反驳,好在他自觉反应快,马上想到了说法,“我这不是嘴笨当不了那待客的掌柜吗?要不然也不会做这么辛苦的工作了。”
“所以说,这货这么差,是二哥订的,这货这么多,也是二哥买的,那为什么却是我大哥的错,要我大哥赔钱?”
“池婉夏,我知道你嘴厉害,但不知道还能颠倒黑白啊!好,就算我买了烂货还买多了货,但收货的可是大哥,看到货多了、烂了,他大可以不收,难道一样真金白银买的,我们悦客来就一定要收这烂货吗?分明是大哥偷懒没亲自来点货,就闭着眼盖了章,怎又是我的错了?”池冠威说完还拿着一张条子在池婉夏眼前晃了晃,这就是他敢指责池俊夏的底气。
悦客来与商行做生意,每半个月结一次帐,所以每次送货来为了证明酒楼收了货,商行都会写一张条子让酒楼的人签名并盖上酒楼的章,到时再凭条子来请款,而池冠威手上的条子就是这批烂货的收货条子。
池婉夏接过了条子,大喊出声,“这件事有问题,祖父,这批货不能付钱。”
池二以为池婉夏还想推托并使用缓兵之计拖着这事,出声斥责了她,“人家拿条子来我们就得付钱,这是做生意的信用,如果我们不给钱,这事传出去酒楼的生意还要做吗?你当这是小孩子办家家,不付钱拖着就没事了?”
说到这里,“原因”已经有了,再来就是池老爷针对这事的“做法”。
池婉夏换上了一张为兄长担忧的脸,也不看池冠威或是池二,就对着池老爷说话,毕竟他才是真正的掌权者,别人说的话都不如他说的有用。
“祖父,都是你的亲孙子,这事你真要这么办?”
“我们池家还未分家,总不能让俊夏出的错拖累了二房,所以俊夏必须得重惩,除了这钱你们大房必须帮着还,俊夏以后也得跟过去一样对酒楼的事上心。”
这意思是除了钱要赔,工时也要拉长就是了。
但池婉夏可不会让池老爷随意带过,她要让池老爷说仔细,“祖父,跟过去一样上心是什么意思?你得说个清楚。”
池老爷虽然隐约觉得有些奇怪,池婉夏这时应该是要求饶而不是问清楚怎么处罚,但后来一想许是池婉夏已经认命,便也不奇怪了。“他从明日起必须在该来的时间来,酒楼打悻了才能走,虽是掌柜,除了待客外在人手忙不过来时也该帮着跑堂,就算是弥补酒楼。”
池二因为放走了春喜不得不调整了酒楼里的工作,每个人的工作都增加了,所有人正不满,所以他才让池老爷一定要逼着池俊夏恢复过去的工作态度及工时。
很好,池婉夏该要的都要到了,就把条子交给了池俊夏,“大哥,二叔人傻,已经把钱付给商行了,不过所幸这不算我们的过失,要赔钱也算不到我们头上,大哥,这条子你看过吗?可发现疑点?”
池俊夏接过条子只看了一眼就推回给池二,说道:“这不是我盖的章,也不是我签的名,上头的字虽然像我签的,但却不是我签的,这章也不是酒楼的章。”
“名字是你的、章就是你保管的,你说不是就不是吗?”酒楼的章有两个,一是与官府文书相关或是与钱庄事务相关的正章,由池二保管,而池俊夏手上的只是便章,平常就只有盖条子一个功能而已。
古代签名没像现代一样又是英文名又是草书的,个个都是正楷书写,但即便是正楷每个人笔迹都是不同的,池俊夏这人的字端端正正,要模仿本就不难,若是再能拿到酒楼的章,那么他就算是百口莫辩了。
可是池俊夏会这么说自然有他证据的。“我说我的笔迹能模仿,你们肯定觉得我是狡辩,但有件事狡辩不得,这章不是我盖的。”
“酒楼的章虽然是放在酒楼里,但钥匙可是只有你有,你要说章不是你盖的,难不成还是我们砸了锁偷了章盖的?”
池老爷一直没有说话听着,自己的孙子他明白,池俊夏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既然这么说就是肯定有证据,池老爷觉得头皮发麻,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二叔把这回商行来请款的条子全拿出来吧!”
池二认为池俊夏还在做垂死的挣扎,便让池冠威去拿了。
倒是池冠威迟疑了一会儿,虽然他很肯定池俊夏逃月兑不了,可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再多条子又如何,有问题的就是这批货,难不成拿了其他的来,这上头的笔迹跟章就会变了?”
“二弟说对了,还真的会变,不信你去拿来吧!”
池婉夏知道这群人惯会赖皮,但她向来能做得比他们更无赖,“不拿也可以,是你们不要看证据的,那就是你们认同了大哥的话,那么就不能再要求大哥工作时间增加,更不能要求我们大房给酒楼赔钱。”
池二怎么能让到手的钱财飞了,脚一踢就让池冠威去拿,“你这臭小子走几步都懒,去找那小寡妇时怎不见你这么懒?”
池二那天听何氏说了池冠威买首饰送那小寡妇,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个做爹的连要吃口窝边草都没吃成让池婉夏破坏了,他这个做儿子的倒好,拿钱去倒贴人家成了入幕之宾。
池冠威没有办法,只得去把其他的条子拿来,再看一眼确定签名很像章也没错,就放心了。
池俊夏把几张条子摊开跟有问题的那张条子一起对比,池家会审的那“三堂”也上前来看没看出端倪。
池婉夏笑道:“祖父、二叔、二哥,你们眼睛是不是不好使了,这章不一样啊!瞧瞧这张有问题的条子上盖的章,那个『来』字没有竖勾呢!”
这下众人终于知道要往哪里看,这一看还真的发现过往的条子都有竖勾,可是也可能是因为时间久远了,章用得磨损了,那竖勾并不明显。
“我能一下子就看出来是因为前两天大哥才告诉我,那个章子用久了,连悦客来的『来”字竖勾都要磨没了,我才发现这张有问题的条子没有竖勾。”
池冠威当下脸色发白,怎么可能?这章怎么不同了?但他咽了咽唾沫,还在挣扎,“你都说了章子用久了,或许这章就是磨损了呢?”
“只要把章拿过来当场盖上几个印,就能知道现在盖出来的印会不会有竖勾了。”
池俊夏说完就要转身去拿,池冠威却喊住了他。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你把章换了。”
池俊夏也不为难,便与池冠威一起去到酒楼大堂柜台后,拿出荷包里的编匙开了一个抽屉,从中拿起酒楼的章及白纸、印泥,并喊了人搬张桌子后一起回到院子。
池俊夏把白纸铺平在桌子上,一连盖了好几个章,几乎把整张纸盖满了,而纸上的章没有一个是少了竖勾的。
池冠威结巴了起来,“或、或许……或许就是盖这张条子的时候没盖清楚呢!”
池俊夏当然知道池冠威会狡辩,所以他故意不把章子的不同处一次说完,他拿出两张条子重叠在一起,抬起手来对着光照,在光线的照射下纸便有些透光,本该一模一样的章这么叠在一起,竟能看出些许不同,里头悦客来三个字的字距虽误差不大,但的确是无法完全重叠的,如果这是相同的两个章,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的。
这下池冠威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虽然章有问题,但毕竟悦客来是有人收了货的,商行没注意到章子不同也说得过去,可以推得一干二净,麻烦回不了商行的头上,商行自然便不会把他给供出来。
相比于池冠威的放心,池二则是有点慌,这章怎么会出问题的?难不成真被商行骗了?
池二把酒楼所有的人都喊了过来,问他们是谁收的货,可众人都只有看到商行把货运来堆放好,就没人看到是谁收的货,本来收货就不关他们的事,商行也不可能没人签收就白白把货运来,所以便也没在意了。
“我看把商行的人叫来吧,一定是商行假造的条子,我们根本没人收这笔货。”池老爷虽觉得把商行的人叫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可这二、三十两也不能白白损失,若是不把人叫来问个清楚,这损失就只能酒楼自己赔了,池俊夏可是把自己摘得很干净。
就在这个时候,酒楼的后门被重重敲响了。
酒楼的大门是迎客用的,如今酒楼还没开始营业自然还没开,这后门也不隐密,至少那些送货商行走的都是后门,所以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池老爷叫人去开了门。
进门的是几个看来凶神恶煞的人。
众人都因为这些人出现不解,池冠威更是脸色惨白,只有池婉夏还是笑着的。
今天这一计,池俊夏只知道了前半,所以当他看见池婉夏的笑容时一脸疑惑,但他知道有好戏看了。
冲进来的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池冠威就打了一顿。还是池二上前拦了人,“欸欸欸!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打人呢?”
几个流氓也不废话,吐了一口唾沫就道:“老子是来收帐的,这小子欠了二十两不还,打这一顿只是利息。”
“我才借了九两……”池冠威一喊就知道不对,回头看见祖父及老爹气得发青的脸,声音便小了下来。
“小子,你借钱的时候没告诉你是九出十三归吗?再加上你没按时还利滚利,跟你要二十两还是因为刚才打了你一顿折了零头,要不然你还得还更多。”
“你们先离开,我这里有事情要办,明天……我明天一定上门处理!”
“明天?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我已经收到消息,你打算去另一间赌场赌了,既然都不是我们赌场的客人了,我也不用跟你客气,再说了,你要是把钱输光了,拿什么还我们赌场?”
“什么赌场?”池二原先以为池冠威只是借了印子钱,这下还去了赌场?
“爹……”
“你是他爹吗?正好,你儿子欠我们赌场的钱,他还不起,你还,若是没钱拿这悦客来的房地契来抵押也是可以的。”
池老爷气得脸色铁青,怒斥他们,“放肆!我这悦客来就只值二十两吗?”
“那更好,你们就更没道理欠我们赌场这二十两了是吧!”
池二气得对池冠威是又打又踹的,借印子钱已经够荒唐了,还赌钱?赌这个字一沾上瘾那就是无底深渊。
赌场的人也不看戏,大声喝斥了池二,“够了,要演戏先还了钱再演。”
池二正在气头上,甩袖道:“我没钱。”
赌场的人气笑了,道:“不还,那你也不用演了,我直接帮你忙把他腿给打断了就是,来人,先把他两条腿的脚筋给断了。”
池冠威吓得连忙告饶,如果他真没钱,可能还会求爷爷告女乃女乃的,但因为身上有钱,他又不经吓,连忙就把钱捧了出来,“我有钱,我还、我还。”
二十两的银票,池冠威拿出来还是心疼得很,这二十两是今天才刚从商行那里得来的,他都还没捂热,想着还钱之前再去赌一把,或许能赢一把把欠的钱还清了也不一定,这下还没有机会再赌一把就得把钱还人了。
赌场的人也讲规矩的,钱拿到手了,借据就还给池冠威然后走人,一点留恋也没有。
池老爷上前由池冠威的手中把借据抢了过来,上头写得清清楚楚,钱是池冠威借的,签名还盖了章,没得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