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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想吻你 第5章

「哥哥。」

「怎么啦?」无论何时,无论他正在做什么,不管是洗澡还是讲电话,都会先以妹妹的需求为主,才是当个好哥哥应该做的。

「题不会算。」

「喔,哥哥看下,嗯……很简单啊,就是个减些数字的总和,然后就能算出答案,听懂吗?」

「……不懂。」

「为什么不懂呢?小明身上有二十元,买五元的巧克力、三元的彩色纸以及八元的甜甜圈,用二十减掉八加五加三就得出四,所以小明还剩下四元。懂吗?」他对妹妹永远不厌其烦。

「……」

「哪里不懂?」

「为什么不是二十减掉八、减掉五、减掉三,而是二十减掉八加五加三?」

「那是因为妳的算法要减三次,太麻烦,如果妳先把要减去的统统加起来再次减去不是比较简单吗?」

「……是吗?」

「当然是啊,来,哥哥再算次给妳看。」

「可是,是减八减五减三,三个算法,哥哥是八加五加三然后再次减去也是三个算法啊?」

「……」

***

吃完豆花的范多萸和夏士青漫步而行,哪知突然下起倾盆大雨,范多萸原本以为自己有带伞,模半才确定记错没带伞,两人才匆匆跑到骑楼底下躲雨。

虽然没什么太大作用,夏士青还是搂着,用手尽量帮挡雨,不过等两人跑进骑楼,身上也湿得差不多。

很敏感,立刻打个喷嚏,他连忙用手帮抹去脸上以及头发上的雨水。

「陪妳坐出租车回去吧。」

「不……哈啾!家就在前面不远,大概走十分钟就会到。夏大哥,如果不介意穿大哥的衣服,要不要先到家换衣服?哈啾!」

「往哪边走?」

范多萸比个方向,夏士青搂着的肩,快步往前。秋风吹来,加上衣服几乎湿透,只觉冷风刺骨,缩缩身体,他搂得更密实。

伴随迅疾的脚步以及连连哈啾声,夏士青头次踏进范多萸的家里。

进入屋子里,只觉得有股冷意,就好像间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住人。夏士青暂时压下满腔的问题,先催促去洗热水澡,之后才轮到他。

看着他穿着大哥的运动服,范多萸边喝热牛女乃边眉开眼笑。

「家里怎么都没人在?」

个问题让范多萸微笑的表情下子冷却,稍后才又勾起唇瓣回答,「姊姊在美国念书,爸妈去欧洲二度蜜月,因为要上课还要打工,所以不能跟去。」

他环顾四周,间屋子虽然干净整洁,却怎么看都像是很多年没有人照顾,他立刻明白在谎也没破,或许有很多不能的秘密。

「夏大哥,如果要去大哥那边,就跟起出门。」

「里是妳家,怎么不睡在家里?」

「……太大,不喜欢个人住在家里。」那会令想起大哥。「所以暂时和盈姊住在起。」

由的表情,夏士青大概清楚理由为何。「哥那边是父子三人同睡张床,去只能打地铺,如果妳不介意,今就睡在里。」

落寞的小脸因为他的话又恢复神采。「当然不会介意。就睡大哥的房间,放心,每个星期都会打扫,大哥的房间就跟以前样干净……不好意思,家里没有客房,还是……睡房间呢?」

的不安紧张全写在脸上,夏士青看得清清楚楚,般小心翼翼对待反教他更心疼,他走到面前伸手捧着的脸。「小萸,不要那么紧张,也不要对那么客气,睡宣衡的房间没有关系,不忌讳那种事情。」

他的声音稍稍安抚的焦虑。「那就好。」

「早睡,明别忘记陪去『台湾故事馆』。还有,以后家里没人的时候,别随便让人到家里来,知道吗?」最后他仍不忘记提醒。

范多萸头,将杯子洗干净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夏士青也进入范宣衡的房间。

果真如所,房间尘不染,桌上还摆着本笔记本跟支原子笔,就好像主人随时都会回来,墙上书柜里满是奖状奖杯,书柜里的书全是他不爱看的,他个人是偏好漫画,比较不伤大脑。

他坐在床上,跷起左腿,手肘抵着大腿,掌心托住下巴,的确是间很有范宣衡风格的房间,和他格格不入。基本上,他与范宣衡都不像,个性除偶尔的直接以外也没几成像,怎么小萸会将他视为大哥?真想不透。

没有认床的毛病,夏士青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着。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之间,觉得怀里有东西在钻动,意识到不是他的房间后他惊醒过来,低头看竟发现范多萸缩在他怀里。

「小萸、小萸。」推推,不见反应。

「大哥……要睡觉,不要吵喔!」挥手,阻止有人扰安眠。

是喊哪个大哥?

而且样是要他怎么睡啊?

唉,范宣衡,可要保佑别对妹兽性大发才好。

有人抱着自己,那份温暖令怀念不已,范多萸露出微笑,直到想起不该有份温暖时才睁开眼睛,看见抱着的人不是想见的人,且还是个根本不可能的人。

夏大哥怎么会在房里?!

嗯,不太对,里好像是大哥的房间。战战兢兢爬下床,蹑手蹑脚离开。

门刚关上,整晚几乎没怎么睡的夏士青终于松口气,原来要坐怀不乱确实需要过人等的意志力,他甩甩发麻的右臂,然后翻身补眠,等他醒来时已经十多,等着他的是趴在客厅桌上认真设计造型的范多萸。

「夏大哥,睡醒啦,有帮留早餐。」

「怎么没叫?」

「看睡得很熟,所以不敢叫,昨睡得不好是不是?」问得很心虚。

既然始作俑者没胆承认,他也懒得追究。「嗯,会认床。」事实上只要他想睡,就算是站着也有办法睡着。

「们吃完中饭再去『台湾故事馆』好不好?」

夏士青不置可否,大口咬下三明治,是他喜欢的巧克力口味。怎么会知道?

「大哥过也喜欢吃巧克力三明治。」大哥的事情,都记住。

个小妹妹该不会真的将他当作大哥的替身吧?

吃过中饭,当他们抵达「台湾故事馆」,立刻证实个不好的念头,因为「台湾故事馆」门口有个看起来有熟又不太熟的身影,以前见到的时候多半是因为有好友在。

「他()怎么会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夏士青和徐盈却十分有默契起质问范多萸。

范多萸副不清楚自己干什么好事地笑着解释,「觉得人多比较好玩。」

好玩个头!徐盈对夏士青始终没好印象,虽不至到见面就想咬他的疯狂,可是也没几分好脸色就是;夏士青对倒是比较和气。

「好久不见。」他主动打招呼。

眼前人倒追他的好友,让他有阵子过着非常寂寞的日子,也就算,毕竟没有见色忘友的范宣衡三不五时也会邀他学习如何成为不会发光的电灯泡,他学得意兴阑珊,哪知徐盈妒火攻心,将他约出去谈判,下可惹火他,从此他致力当颗能照亮全世界的不灭灯泡。

徐盈白他眼,有范多萸在,也不好不给面子,轻轻头算是致意。「多萸,妳怎么没还有『别人』要跟们起去?」刻意强调「别人」二字。

夏士青右手搭上范多萸的肩,听得不痛不痒。「完全不介意有第三个人作陪。」

「喂!把的脏手给拿开!怎么可以随便碰?」染指前友不够,现在还要对小妹妹心怀不轨吗?

「恐怕来不及,早就又亲又抱。」他嘴角邪挑。

「错,是通吃,最近喜欢的年龄更有往下降的趋势。」

「多萸,快过来!夏士青,他是宣衡的妹妹,该不会毫无人性连也不放过吧?」徐盈着急着救出仍不知危险的小绵羊,大野狼长臂伸轻而易举将小羊塞到身后。

毫无人性──指控太严重。他那么疼爱小萸怎会是毫无人性,根本是爱心泛滥成灾,恨不得将绑在身边养得头好壮壮。

「盈姊,妳误会,夏大哥很照顾,而且他也不是同志。」范多萸努力调解。

听见「同志」两个字,再加上副心虚尴尬的表情,夏士青霎时理解上回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他低头在耳边:「原来妳那么热心想帮介绍对象啊?」

糟糕,被发现……

「就算他不是同志还是很危险,快过来,盈姊会保护!」

「妳算哪根葱?」他不太高兴。

「又是哪根蒜?」徐盈反呛。

真是……有低层次的吵架。

「请问,们可以进去吗?」终于,可以插上嘴,庆幸。

「妳不想进去的话,绝不勉强。」夏士青笑得很故意。

岂可让敌人嚣张,徐盈当然要跟,抓住夏士青去买票的机会,把范多萸扣在身旁,杜绝野兽越雷池步。

「多萸,妳昨不是回家,怎么会跟夏士青在起?」

「夏大哥昨住在家。」好像忘记明。

「什么?!他是陌生人,妳怎么可以引狼入室?」

他们甚至还同床共枕。「盈姊,平安无事啊。」

「第次平安无事,不表示第二次没事,就算第二次也幸运不代表第三次就能安然度过,人没个好东西,当然,除妳大哥以外,其他家伙都要小心防范,懂吗?」除前友,其他人都归于野兽那类。

夏士青将三张票交给服务人员。「徐小姐,可以进去。」老远就听见的数落也懒得搭理,有时候闹闹就好,玩得太过火也没什么意思。

为保护范多萸的安危,徐盈抓着带头往前走,夏士青懒得计较的走在最后。

由于是假日,故事馆里人很多,多半是家人共同出游,让小孩子解生活的演变,顺便重温儿时旧趣。里到处都是人,想要看个地方也得等上些时候,若以假日而言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个不小心小朋友很容易走失。

除不时左右张望之外,他也注意到走在前的范多萸模样怪怪的,原本斜背在腰侧的包包被抱在怀里,即使是怕扒手也用不着死命抓着吧?而且的样子好像不是在防小偷而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是因为人太多的关系吗?记得上回在CWT会场内,也没有怕成样,他想或许是第次来到里的缘故。

他们走到「黑猫酒吧」前,里人比较少,徐盈随即冲上前想看清楚。趁疏于防范,夏士青个箭步上前,立刻将范多萸拉入右边的通道里,随着人群往回走。

「夏大哥,盈姊……」担心盈姊会找不到他们。

「都么大的人难道还会在里迷路,可没答应妳找来。」他没好气的。

「对不起!想们以前是朋友,应该会想见个面。」的1ff8a7b5dc7a7d1f0ed65aaa

「倒不如妳以为对有意思吧?」夏士青终于拆穿的企图。的d82c8d1619ad81

没否认。「大哥曾经喜欢过盈姊。」

「那种个性,只有妳大哥才受得,和是八竿子打不着,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千万不要惩罚。」徐盈确实条件不错,但他们只会相冲,不可能和睦相处。

「盈姊人很好。」

「跟就是不对盘,放心,只是小小的乐趣,绝不会太欺负妳的盈姊。」他柔柔披散在背后的头发;出门前,他要不要绑马尾,当然乖乖照办。

「可是……」

「放心,不会有事的。来,包包帮妳拿,妳负责抓着的手就好,保证妳不会迷路不会走失!现在,陪去勘查地形吧。」故事馆能寓教于乐,唯缺是人太多,要带二十几名学生过来恐怕要选非假日比较适合。

范多萸边走边不时回头,却始终看不见徐盈的身影。

他们往回走,来到「国语推广教室」,看见怀念的教室,忍不住钻到最前头,想要看得更清楚。教室内有黑板、课桌椅、风琴,令不自觉停下脚步驻足观看好半晌。

「勾起妳的回忆?」他问。

「是啊。以前学校放学时,都是大哥来接,然后牵的手带回家,有时候肚子饿想吃零食,他会买个苹果面包给吃,的文具用光,他会帮准备好,考试前个星期,也是他帮复习,大哥总二姊和他只差两岁,比较像他同学,和他相差十岁,比较像妹妹。」

听起来似乎是个挺喜欢发挥手足之情的大哥。

「大哥真的很疼,每年生日都是他记得会为庆生……」稍微顿下又补充:「因为爸妈都太忙,姊姊也忙着要念书。」

「妳生日是什么时候?」

「七月七日,很好记吧?」

既然好记,怎还能轻易遗忘自己儿的生日,的解释倒显得多此举。

范多萸收回怀念的视线,喃喃自语地:「如果没有不知道该有多好?」

「妳什么?」附近人太多,的声音很小,他听不清楚。

「我们继续走吧。」

逆向而行走来万分困难,好不容易终于抵达「春露商店」,里头的人少些,他们才有办法进入。

商店内贩卖的全是古早味的东西,有果汁冻、凉烟糖,还有像牙膏样造型的巧克力条,以及其他颇有年代的童玩,范多萸看见感兴趣的便拿起来瞧瞧,相较于的欢喜,夏士青倒是没什么感觉地陪在身旁有搭没搭地聊着。

不喜欢看见伤心的表情,因此只要开心,他就无所谓。

夏士青视线原本落在商店外头,忽而调回:「小萸,妳有东西掉在地上。」

「有吗?」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楚,便蹲模索。

「要蹲下去才看得见。」夏士青也蹲下去帮忙找,忙会儿什么也没找到。「大概是眼花看错,有看见想买的东西吗?」

「有。」抓起只大猪公。「想买只猪公回家存钱。大哥送给的第个礼物就是猪公存钱筒,他存钱是好习惯,的第个肥猪公就有好几万块喔!」最后全贡献给孤儿院。

夏士青看见开心地抱着透明塑料存钱筒,抹藏着浅浅悲伤的笑容挂在嘴上,明明是在笑,看起来竟像是在哭泣,对而言,些回忆肯定让充满感伤。

几乎是很冲动的,他牢牢抱紧,很想替驱逐心痛。

范多萸吓跳,不明所以,动也不敢动。

「夏、夏大哥,怎么?」很多人都在看,令红颊。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妳……很可爱。」那剎那,他真的对又怜又爱,很想好好保护,再也不放开。

怎有人舍得让难过?

「谢谢。」小小声地。

「对,帮挑两样玩具,要送给两个小侄子……」突然感觉到包包在震动,他:「先去外面接个电话。」穿过人群,走出商店,由范多萸的包包内掏出手机。

「夏士青,真是愈来愈奸诈。」听见讨厌声音,徐盈劈头就数落。

「只是不小心走散而已。」

「最好是不小心!」他的话要对折对折再对折。「还没问,接近多萸究竟想做什么?」

「很有钱吗?」他反问。

「没有,什么意思?」

「那肯定不是为钱接近,妳么聪明大可猜猜为什么要接近小萸?」

手机那头顿时阵沉默,只能听见周围的嘈杂。

「如果敢伤害多萸,定不会放过!」徐盈撂下警告。

「想还轮不到妳,大哥第个会来找算账。」可惜,机会非常渺茫。

「晚上十前记得把人平安送回来。还有,明早上九在以前聚会的地方,没来的话给试试看!」徐盈完马上挂断。

九……么早,对他真是个折磨。

夏士青转头,看见正在结账的纤细背影,他不自觉露出浅笑。

老实,他也没想到会喜欢上相差十岁的小妹妹,开始只觉得很有趣,十分讨人喜欢,乖巧又文静,确实让他很有保护欲,想代替范宣衡当个好大哥,直到刚才终于发现喜欢的感觉是来就来,令人防不胜防,即使先前有什么限制条件,在爱情之下也全部被歼灭,只剩下真实无法隐瞒的感受──喜欢或是不喜欢。

他喜欢小萸。

次比次还要更喜欢。

甜美的笑容令他多喜欢分,清脆的嗓音令他多喜欢分,刻意隐藏在内心的悲伤令他多喜欢分,的善良贴心令他多喜欢分,的无辜傻劲令他多喜欢分,偶尔流露出来的寂寞令他多喜欢分,不必特地找寻,的美好总是在不经意间展现,他对的喜欢也不会因为任何个缺而减少。

他再也无法将当成妹妹疼爱,而是想成为能够永远保护的人。

范多萸提着大袋走出来。「好。」

看眼袋子里的东西,他问:「不是只要妳多买两样就好吗?」

「没有啦,想也可以送给小诚他们,觉得他们很乖,很想对他们好,只是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心疼他们的母亲去世,想为他们多做些。

「放心,他们会喜欢。」让他打心底露出会心的笑容。

他想要的只有个,而且会将放在手心里好好珍惜。

九零七分,夏士青踏进经过十年仍然屹立不摇的旧咖啡馆,它的店名确实就叫做「旧咖啡馆」。

「迟到。」徐盈冷冷的开口。

阔别十年再相聚,不是叙旧,而是为他们共同认定个很重要的孩子。

「如果不是为小萸,晚上九出门都懒。小姐,麻烦给杯旧冰咖啡。」店长的怪癖,每个东西前头都要加个旧字。

徐盈瞪着他,为范多萸只得忍下,喝口旧柳橙汁,终于降低的怒火。

「先问,对多萸是认真的吗?认真程度又到哪里?知道定会反问凭什么管么多,不过可以告诉,如今唯的亲戚朋友就只剩,假如反对,可以跟保证,绝对会将列为拒绝往来户,永不见面。」

先是看几眼,夏士青开口认真道:「喜欢。」

听见他的答案,徐盈似是松口气,「是宣衡的朋友,即使对有不好的印象,也相信他交的朋友不会差劲到哪去,既然对多萸是认真的,有些事情也应该让知道,免得不小心伤害。」

「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夏士青的神情跟着严肃起来

「宣衡过世后,直陪在多萸身边照顾,也是宣衡临死前希望能答应他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旦死后,多萸在家里的地位会更卑微,因为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而是母亲跟其他人生的。个秘密宣衡很早就知道,所以他特别保护多萸。

「想从的名字就应该不难察觉,多萸就是多出来的意思,的出生是在最不被期待的时候,那时父母感情逐渐走下坡,母亲想拿掉却太晚,只好生下,却不受任何人喜爱,甚至母亲也很疏远,只有宣衡特别疼爱。

「因为多萸的出生,双方家长都希望他们暂时打消离婚的念头,所以他们被迫维持已经摇摇欲坠的婚姻,也将个错怪在多萸的身上,经常打骂,幸好有宣衡在,多萸才能在他的保护下过着能稍微喘口气的日子。」

服务生送上旧冰咖啡,两人的交谈也暂时中断,好会儿后,徐盈才又开口。

「无奈好景不长,九岁的时候,宣衡带出去,他们没走斑马线,结果被辆高速行驶的轿车直接撞上,等他们的父母到医院,宣衡紧急手术后依然回乏术,而在输血救多萸的时候,父亲终于知道多萸不是自己亲生儿的真相,有个理由,他立刻和妻子离婚,宣晴跟着父亲,多萸跟着母亲。

「母亲照顾到十八岁后,就把家人曾住过的房子留给,然后改嫁,从此对不闻不问。多萸始终将宣衡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宣衡出殡后,再也不哭不笑,只是直把错揽在身上,不断如果没有的话宣衡就不会死,始终怪自己不该出生,有次甚至想自杀,幸好及时发现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些事只有会对,多萸绝对不会对。」

到感伤处,徐盈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想到多萸的痛,也想死前怕太伤心,便要将他视为前友的宣衡,他他们不是死别而是生离,因此总是称呼他为前友,也不相信那么好的人会么早就离开。

夏士青握住拳头,闭上眼睛,心脏犹如遭受把剑贯穿,尝到难以言喻的椎心之痛,明明不是他的痛,他却觉得就好像发生在自己身上必须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够压制。

经过些事情,的笑容究竟是经过几层包装才能变得那样甜美、那样纯真?

的心应该已经伤痕累累,而为何还能笑得那样幸福?

应该很痛的吧?

的笑容……让他很痛。

「总之,几年多萸过得很苦,可是从不在面前表现出来,甚至再也不哭,看着样的,真的好难过,却也不晓得该怎么让走出来,因为将自己困得太深。直在赎罪,用各种方法来弥补宣衡。

「宣衡是台大生,就努力考上台大,即使不是喜欢的系所,也非台大不可;宣衡长期认养世界展望会的小孩,也连他的心意块扛下,个月赚不多少,却得负担四个国外小孩的生活费;宣衡大学毕业后想自助旅行,即使身边的钱已经不够用,也不想卖那间房子,咬牙忍耐要存旅费,可以如今的完全以宣衡为主,如果不是因为还没完成些心愿,恐怕已经支撑不住。

「想应该问过对有没有意思吧?因为想在们两人身上找回昔日的怀念,给的感觉很像宣衡,所以希望能代替宣衡,让幸福也让宣衡幸福。」

徐盈拿出面纸抹去脸上的泪水。

夏士青听完后,目光落在盛着咖啡的透明玻璃杯上。

完些话,徐盈情绪激动得再也不下去,好会儿后便默默离开。

清楚自己到里就够,剩下的夏士青会清楚该怎么做,也没必要再干涉,因为由他的神情中,明白将会有个比自己还要坚强的人陪在多萸身边,多萸直渴望有个完整的家,也许次终于有人肯帮达成愿望。

时间分秒地消逝,夏士青不晓得自己坐多久,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掏出手机,按下速拨键。

「喂,是,肚子饿,出来陪吃饭好吗?没关系,不论多久都等妳,嗯,好,在旧咖啡馆,地址在……」

挂断电话后,夏士青想到那个纯真的微笑,慢慢红眼眶。

他从来都不知道的笑容背后承受的是么大的哀伤,以为过得很幸福,原来也不,的物质生活或许不缺乏,的心却远比接受帮助的外国小孩还要贫瘠。

为什么不让他早遇见?

真的再也不哭吗?

或是根本找不到地方能够宣泄?

倘若能早认识,或许他就能给更多的关怀,他的胸口也可以成为安心哭泣的小小角落。

想哭却哭不出来是件多么悲伤的事情。

过很久,范多萸终于抵达,对他笑。

「夏大哥,怎么在发呆?」

「在想事情。」

「想什么?」边问边看着菜单搜寻昔日的好味道。「小姐,请给杯旧柠檬多多,谢谢。」

「还记得里吗?」

「当然记得,以前们聚会的时候就是在里,们第次见面也是在里,还记得那时候的脸很臭,害都不敢靠近,后来大哥去接盈姊,只剩下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结果突然肚子痛,就带去医院。」

「妳还记得些?」

「当然啊,因为些都是很珍贵的回忆。」

「是因为宣衡吗?」

范多萸的笑脸蓦地冻结。

「妳很想他对不对?」

「从来没有忘记大哥。」更忘不害死大哥的人就是自己。

「对,妳爸妈回来没,想找个时间拜访他们。」

范多萸眼神飘忽,迟疑下才:「那个……恐怕不行耶,因为他们又去美国看姊姊,可能要、两个月后才能回来吧,等他们回来再跟好。」

夏士青听心又痛,是多么卑微的谎言。

别人谎会有心虚会有夸大,而的谎言却是那样的脆弱,彷佛只要他轻轻碰就能使破碎,让崩溃。他不禁要为捏把冷汗,到底个谎言还能持续多久?

假如有谎言拆穿,那个冰冷的城堡再也不能建立奢望的温馨假象,能够承受得吗?

末,他笑。

「没关系,也不急,那就等妳安排。」

★楚月不负责任大辞典──

本章并无任何词汇需要解释,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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