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九天 第二章
只见破旧的门里还有一道门,上等的木料,光泽的颜色,一看就知道新做不久,是一扇十分结实的门。而往内看去,只见屋里光洁如新,原本臆想的灰尘破烂全然没有,上好的毛毯铺满一地,看起来暖意十足。中间放着一张琴桌,一把飘着暗香的古琴端放其中,看来价值菲轻,而旁边软榻略显凌乱,颜色素雅的被料在斜射进门的阳光下反射着光芒,一看便知道这被料定是江南出色的绸缎,即便大富之家的自己也难用得上这么好的用品,这银发男子分明是富可敌国的人物。
但搜索了脑里全部印象,还是难找半人能与眼前男子有半分相符,难不这成寒星随真的是神仙人物??元尚罄一时被这意想不到的景物吓住,任由那扇破门在眼前合上,也没丝毫反应。
[公子?公子……公子!回神啦!]元谦努力摇醒呆立一旁的元尚罄,发现由昨天开始,公子身上的灵敏机智全然消失,一定是这妖怪害的,他回家一定要禀报老爷,带人来把这祸害除了!
只是这妖怪长得真不是普通的美啊!
[元谦,你喊个什么劲?去,把这些杂物拉回家里头,我在这里溜达溜达,傍晚就会回去了!]元尚罄回神一手捏住元谦把他推向家里的方向,还没等元谦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元谦塞进小马车上,一拍马,把元谦赶走了。
[少爷……少爷你要早点回去啊!]元谦只来得及回头大声喊着,马车已经快速出了元尚罄视线所及的范围,轻叹一声,终于解决掉一个小监视者了。
倚在破旧的房子旁,元尚罄静静地呆着,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反常,一向心高气傲的他从不会关心陌生人的衣食住行,人各有命,富贵由天,没本事自当做个常人,庸碌一生便可,又怎能与日月争辉,一朝飞黄腾达呢!
但这人不同,昨夜看他,一身落泊满身冰霜,心里翻腾猜想他定是受到不屈之事,落在荒野行避难之实,可如今看他屋里件件珍宝,神态淡然视人无物,这又分明是高高在上深受别人侍奉的姿态,这寒星随到底是个怎样的谜呢!
猜谜高手的自己是否能看破这阵阵的迷雾,真正地看到那清澈无情眼中的阵阵激流!
紧握了一下拳头,元尚罄明白他人生的第二件大事,已然出现!
目标直指这神秘男子——寒星随……########################沉浸在思潮中,不知何时,身旁竟有淡淡的琴声隐约可闻,在无边旷野间轻轻徘徊着,犹如失去伴侣的候鸟在啼鸣,在呼唤着那失去的半身……悲哀,凄酸……不知不觉间,元尚罄完全被琴音所惑,泪水黯然流下,心中绪乱不堪,心脏似乎快要破胸而出,半跪于地紧紧捂住胸口,那悲鸣却在此时突然一转,成了戎马相争的激烈,手指不由被牵引而动,十几年来所修的琴技在这天音中显得多么渺少,这犹如用心音弹奏的曲子,让人心气翻涌,最后只能将心头郁结的血气喷出,人才稍稍清醒了点!
好可怕的琴音,好可怕的琴技!元尚罄紧抓衣襟,一手扶着门板而立,无力地拍打着门,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些什么了,他脑里只有刚刚所看到的那把放置在这门里的木琴,那琴音会是寒星随这样冷冽的人所弹奏的吗?
[再不走,你就不会只是喷一口血如此简单!我会直接要了你条小命,你没内力防身,受不了我所弹的琴音,及早离开,你的命还能保得住!]淡然的声响止住了拍打的动作,元尚罄握了握拳,心里的傲气反而在这时候升起。
[不!我一定要看到你!我要亲眼看到你弹琴!我要亲眼辨明你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即使口里鲜血开始慢慢渗出,元尚罄仍是顽强地依在门旁,无力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门,时辰过了多久他不知道,直至夕阳沉没,夜幕降临,天上出现了无数繁星,他才终于失去了力气,斜斜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可手仍扶着门边一角,不肯放弃!
就在元尚罄倒落闭上双眼之时,一只手在最后那刹那拉住了下坠的身子,看着眼前眉宇间尽是固执的少年,寒星随脑里闪过一幕幕急如闪电的画面,他抓不住画面里的人,却明白那人对他极为重要,而那人也曾经像这样固执地不肯认输,直至倒落雪地!
单手一用力,把少年横抱胸前,寒星随透着这张俊秀中仍带着稚气的脸,眼睛似乎能捕捉到某个模糊的轮廓。
那人……也是一个少年!他也曾这样抱起他,然后……脑里一阵剧痛袭来,那股疼意差点让寒星随把手里的元尚罄飞出,努力聚集精神硬把疼痛压下,他知道,如果没办法克服这疼痛,他永远也找不到那颗失落掉的心……月上梢头,位于郊外的元府一片寂静,除了府中一处角落外,其余房子已经熄火入睡,只有那处元府重地的书房,仍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透窗看去,只见坐在书房中央的正是元府最令人自豪的前丞相元明颜,一扫这几日睡卧的病态,他精神抖擞,两手激颤,像是为了什么而激动,身旁的儿子元承琮也露出一丝笑容,对着前方不断地说着话,看来这房里除了这爷俩还有第三者存在!
月上梢头,位于郊外的元府一片寂静,除了府中一处角落外,其余房子已经熄火入睡,只有那处元府重地的书房,仍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透窗看去,只见坐在书房中央的正是元府最令人自豪的前丞相元明颜,一扫这几日睡卧的病态,他精神抖擞,两手激颤,像是为了什么而激动,身旁的儿子元承琮也露出一丝笑容,对着前方不断地说着话,看来这房里除了这爷俩还有第三者存在!
[二皇子,您终于来了,真想不到老臣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您一面啊!]老泪纵横的元明颜说着,在二皇子带来的侍卫一阵治疗下,一直无法发音的他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嗓音。
老天有眼啊!他终于看到碧龙朝的一线光明了!
[元丞相,这次我冒险前来就是想明白现今朝庭情形,皇兄他……]依旧一派温和,二皇子璨冀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旁边分别坐着元明颜与一身穿蓝衣、眉目俊朗的公子,样子煞是陌生。
[皇上啊!一言难尽,虽然老臣已无力过问朝事,但也有耳语传来,这些个天,皇上与镇国公大肆更换先皇精心挑选的人才,不断让庸俗无能的人挑任重大官职,管理国库、军机等重事一并落在小人手里,老臣是看着心痛啊!][放心吧,元丞相,我想皇兄还不至愚昧到败送我家皇朝的!]虽是安慰,由璨冀口中说来,真诚无比,淡淡的自信笑容让人信服于他话下。
[二皇子,这皇朝本该是你的啊!]呜咽一声,想到先皇的无端病逝,二皇子流落民间不知所向的传言,元丞相又岂会不知这是当今皇上有着重大的嫌弃,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原以为大皇子登基后会有所转变,结果……[放心,元丞相,如果皇兄有些什么地方做错了!我这做皇弟的绝不会袖手旁观!][那二皇子你不打算……][打算什么?这次我回来只是探探故人,外面的天地还有许多我没有探访到的地方,我还要一一去查看呢!]璨冀笑得开怀,似乎并没有臆想到元丞相话里的暗示,他一拍身旁坐着的青年:[唐澜,好生帮元丞相治治身子,可别逊了你这神医徒弟之名啊!][这个当然!区区调理身子,又怎么难得到我!]唐澜自信十足地点头,讨来笔墨龙风飞舞地写下药方。
[按照这个方子,服用几回,包管丞相福体安康啊!]接过方子,元明颜双手颤着,‘神医’,这唐澜是‘神医’之徒,这碧龙朝有救啊!
低头看了一下药方,老眼频频洒泪,这方子不正是当年‘月监国’为自己所开的方子吗?
[听说元家出了一位奇才,大有与我好友宇文凌烈一较长短之势,元家当真是人才备出不穷啊!]璨冀站起来拍拍元丞相的肩,[这国家,就要先靠丞相帮忙镇住了!][臣明白,臣一定守着龙朝根基!
只是提到宇文公子,老臣这才想起,宇文公子与平王似乎……][他们,过得比我还惬意,不用担心他们!时候也不早了,有了这药方,我相信丞相也能睡个安稳,我们就不便再打扰了!]璨冀一手打断元明颜的话,唐澜静心听了一会,向他摇摇头,他才低声附在元胆颜耳边说下去。
[朝中丞相虽已没了职位,但影响力还在,一些外围的东西就要劳烦丞相帮忙了!凌烈今晚也跟平王去探防一些故人,往后,这皇朝还要靠着你们呢!][臣明白!我会安排好人手,把宫中的消息偷偷带出来的!只是臣不知道二皇子踪迹……][有什么消息放到城郊的城隍庙里,自然有人帮转达给我们的!]抬起头,璨冀拍拍这一代老臣的肩,他还要再担一阵子重担啊!][臣要向二皇子忏悔,当初平王他……][我知道,你是不想看到国家大乱,所以拒绝平王的意见,平王心里也懂这是你的一番好意,所以特地护送我亲自来见你,把话好好地说个明白!这事别放在心上了,好好养病吧!]璨冀戴上竹笠,与唐澜大步出门,元承琮追上想相送,却见唐澜一手抱起璨冀,两人飞过高墙,转身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父亲!二皇子他……][当初真不该以为大皇子也能管理好皇朝而拒绝平王的提议,想来平王说得好,他让不少有志之士都低头掩埋锋芒,即使皇上有意想找出支持二皇子的大臣也没那么容易,二皇子也能保存些实力!只有你的爹我自认没人敢动,一味强出头,哎,结果苦了你们!也苦了尚罄!][没什么好苦的,尚罄年纪还小,大把功名等着他,一时的失意又何妨!]扶着老父慢慢步入房中,元承琮这才想起,今日好像没怎么看过元尚罄出现啊!
###############################[凌烈!你看前面似乎有条人影正向元府而去!而且身法似乎异常快捷,我们是不是要去探一下!看是不是镇国公等人派来的暗桩!
]隽霖手握着宝剑,与宇文凌烈由探访的一家大院奔出,可没走上几步,就被一条黑影夺去注意,在这夜半时分,实在让人怀疑。
[我上去看看,你还是先回客栈看看璨冀有没有安全回去!这里有我就行了,我怕……]一身黑衣的宇文凌烈握了握手中血剑,在一轮明月下,血剑显得有些淡绿,更显诡异。
[自己小心!]隽霖也不多说,宇文凌烈的实力他放心,两人就此别过,宇文凌烈追着黑影而去,隽霖直奔客栈方面,毕竟这里是敌人的据点,他们要多加小心为上。
急追着前方的黑影,宇文凌烈在几个起伏后已经紧紧盯住那还在乱转的身影,见他略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查看左右有没人影,然后就飞身进入位于这城郊的元府当中,看来这是一个挺熟悉元府形势的人。
略微提气跃至元府屋顶,宇文凌烈看着黑影偷进书房鬼祟一番,然后又飞出元府疾向郊外的树林而去,看来,这人是偷得什么东西了。
一路追去,却见此人拐了好几个弯后来到一处溪泉,刚到就双手合拍三下,一棵大树下也回应了三下掌声,那人立刻奔过去,两人就在树下密谈起来。
急追着前方的黑影,宇文凌烈在几个起伏后已经紧紧盯住那还在乱转的身影,见他略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查看左右有没人影,然后就飞身进入位于这城郊的元府当中,看来这是一个挺熟悉元府形势的人。
略微提气跃至元府屋顶,宇文凌烈看着黑影偷进书房鬼祟一番,然后又飞出元府疾向郊外的树林而去,看来,这人是偷得什么东西了。
一路追去,却见此人拐了好几个弯后来到一处溪泉,刚到就双手合拍三下,一棵大树下也回应了三下掌声,那人立刻奔过去,两人就在树下密谈起来。
[……对,就是这些,那老鬼藏得密实,我天天去翻一转,好不容易才发现那个地方的!][主人见了一定喜欢,这些全是那是那老鬼安排在朝里的人手,再加上居然有皇宫的秘道图,这回我们得有重赏了!]看来是接应另一人也不禁擦擦口中兴奋而喷出的口水,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能向主人显殷勤,这不,得赶快送去!
[我继续在城里溜达看有什么诡异动静!要不是这几天半夜来探望那老鬼丞相的人多,我也真找不到他藏东西的地方呢!我已经把这几天暗夜里探视老鬼的名单全记上了!到时再看看有什么漏网之鱼没有?][不过三号,你来得也真慢!是不是又用鬼混了?看你一身酒气!下次再这样,我就报告上头……]等在树下那人一阵唠叨换来低低的陪笑声,两人似乎准备要散去了。
[站住!]宇文凌烈哪能让他们就这样离开,若不是他碰巧撞见这档事,那元丞相跟那些忠心耿耿要帮助璨冀的人岂不都要身首异处!
[谁?是谁敢偷听?]一副悠闲的两人立刻拿出身上武器,四处张望着,一路以来他们根本察觉不了身旁有人在,这出声的到底是人是鬼?听说前不远就有座山坟了,难道?
[今日撞着了我,你们也算是歹命了!]宇文凌烈由暗处慢慢步出,一身黑衣,手里隐隐发着绿意的宝剑,让两人几乎以为是黑夜的鬼魅做祟。
[你是人是鬼?]一阵冷风吹来,让两人身上的鸡皮疙瘩全浮起,看着越步越近,满身杀意的宇文凌烈,两人对望一眼,[你是人!][当然,不过再不久,你们就是鬼了!]血剑隐隐发出铃声,随着一声暴涨,血剑已经出鞘,就在两人惊觉喊到‘你是血啸狂凌’时,喉咙已经一凉,血液喷射而出,眼睛睁得老大都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影,只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没用的东西!就只有轻功了得!看来镇国公很会适才而用嘛,只可惜遇上了我!]拍拍身上染到的血液,宇文凌烈一脸厌恶,探手进两人怀里搜了一下,把怀里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除去一些纸张外,还有银子火石之类的小东西,最后宇文凌烈挑起一个令牌,眼睛转了又转。
这令牌似乎有些古怪!漆黑的质地看不出是什么做的,可是入手冰冷,隐隐有种气流流动,似乎是生物一般的感觉!
[不管了,先回去再找唐澜他们看看,或许他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一手抬起两具尸体,宇文凌烈快速奔至城郊的乱葬岗,义庄里没人领的尸体都埋在此处,想必也没什么人来这里的,刚好是藏尸之处!
费心挖了一坑埋好两人,宇文凌烈厌恶的看着满身的血迹跟泥土,这样子回去不吓坏璨冀他们才怪,而且半夜里叫店家打水一定会被怀疑,这样子……思考再三,宇文凌烈再看看四周冷叟叟的空气,这半夜晨分,最是寒冷,应该没人出来了,他记得再往上的林子里有条小溪,就将就一下到那里冲洗吧!
下了决定,宇文凌烈飞身而去,几个纵身已经来到小溪前,月兑下衣服在溪边冲洗了一下,再挂在树梢上风干。可一转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飘散而来,这分明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宇文凌烈叹息一声,看来想不下水也不行了。
把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去,血剑放在溪边石头上以防万一,宇文凌烈慢慢涉入溪水里,先为那寒意打了个颤,这才快速冲洗起身子来,在江湖闯荡的日子里,这些风餐露宿的苦早就尝过,现在这冷冷的一溪水并不放在他眼里。可是不知为何,心里今夜总隐隐起着波澜,有点痛有点紧,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胸口郁闷得紧,可正事要紧,为了不让他人看出自己的不对劲,宇文凌烈装着若无其事,只有在现在,这无人的时分,他才缓缓舒出一口闷气,暗叹一声。
[不知不觉,已有三月,就不知道他的状况可好?]默默唠念着,宇文凌烈把头埋向溪水里,感觉那生生的流动,缓缓而过的水流似乎在抚慰着他,人也觉得清醒得多,伏在溪里,宇文凌烈尽情的放松着,也只有这刻,他才能完完全全不在乎任何事,只想着一个人,只念着一个人!
时间在静缓的溜走着,夜色虽然慢慢变透明,可雾气更重,由远处山上飘散而来的浓雾让空气变得稠密,宇文凌烈难受地跳起来,坐在溪水中,这溪水是由远远的山头那边大潭里流过来的,水并不算浅,几有半人深,他就这样坐着,浓雾浮在半空,竟能岌岌掩住他的身影,在夜色里,想发现溪里有人,难上加难!
真是的!这样坐下去,水都变暖了!好一会,宇文凌烈才站起来,该回客栈了,不然璨冀不担心死才怪!
起水上岸,宇文凌烈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压在衣服上的血剑不知何时已经失踪,溪石上就只有整齐的衣服,抓起外衣迅速着装,宇文凌烈还没来得及系上腰带,一件利器就抵着他的腰,那渗入骨里的锋利让宇文凌烈一窒,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是谁?竟敢偷拿了‘血啸狂铃’?]带着质问的话意依然没有半点音律起伏,冷冰冰的,就如来者身上所散发的寒意,熟得让人心惊……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血液像全涌上头顶一般,让耳朵一片轰鸣,良久都无法思考,宇文凌烈就这样直直站着,一声不哼地站着。
[说!你到底是何人?雪山之颠并不是那么容易上去的,你到底由哪里盗取这把宝剑?]寒星随看着被血剑抵住却仍一声不吭的男人,月光洒在密致的蜜色肌肤上,在溪水的折射下闪着粼粼亮光,脑里竟有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想伸手触模一下感受一下那身肌肤。
疯了!自己是傻了不成?一甩头重新掌回思绪,可就在这分神的刹那,宇文凌烈身形一缩,竟如泥鳅一般闪了开去,再抓已是迟一步,无法制人。
虎瞪着眼前急速穿起衣服的宇文凌烈,寒星随无意上前抓人,只是一手握剑,等待那人把衣服整理好,心里完全没有平日心里常涌起的浮燥,似乎等待这个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一直在想我们如果能见面,那会是怎样的情形,却没料到你居然把我给忘了!我该赏你一拳吗?]整身以对,宇文凌烈神情镇定,话意云淡风轻,似乎这只是老朋友之间的对话,抱怨着对方的忘却,可是谁又知道就在这话背后,宇文凌烈双手已经绞得死紧,手指已经隐隐泛白了。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寒星随……把他忘了!他居然把自己忘了!!
[你认识我?]虽是疑问,寒星随心里却确定,这人,与自己的以前绝对有莫大的关系!‘血啸狂铃’在自己手里没有了灵性,手里传来隐隐地啸吟,似乎在挣扎着要回真正主人身边。
这不是月洛的剑吗?难道连有着月洛半身血缘的他也无法躁纵此剑吗?
[当然!把血剑还我!我才是它的主人!]深呼吸一下,宇文凌烈声音镇定如常,寒星随能这么冷漠,他也能!敢忘了自己?他倒要看看这冷冰的心还有没有藏着对自己的半分深情!这人难道就只会记着那个‘月洛’?
[我没见过你!月洛也没有跟我谈起过你的存在!我一直以为‘血啸狂铃’是放在雪山之颠的!]困惑地皱着眉,不知道为何,他相当不悦眼前男子与他隔开的屏障,那语气那距离,都让他心里像被什么堵着似的,让他恨不得狠狠捶碎心中的奇异。
[寒……]细若无声地低喊了一声,宇文凌烈突然走向前接过他手里的剑,手指轻轻抹平眉宇间不觉扰起的皱折,这是第一次,他看到了寒星随相当情绪化的一面,有点孩子气的郁闷,或许这次失忆对寒星随是一件好事!
[那你记得什么了?月洛又跟你说了什么?][……]看着越来越近的宇文凌烈,寒星随抓下那只在脸上游走的手,紧紧地握住,似乎想证实些什么又想得到些什么,[我什么都忘了,我只知道我睁眼第一刻,看到的就是女子告诉我,她叫做月洛!][可是你知道血剑的存在!月洛不会主动告诉你,它的存在的!]敏锐地立刻发现不妥,宇文凌烈睁大双眼看着寒星随,既然他连月洛也忘了,为什么他会知道血剑呢?如果月洛跟他说了血剑的事情,他又为什么不知道这剑是他给自己的呢?而且他不相信月洛会主动告诉寒星随自己的一切事情,包括‘血啸狂铃’这把与自己惜惜相关的剑!
[我只知道有一把剑叫做‘血啸狂凌’!问月洛,月洛告诉我,剑!在雪山之颠!]也不知道为什么,只一睁眼,看到红色的东西,他脑里立刻就浮现这四个字,似乎他已经注意这四个字很久很久了,久得心都在围着这四个字在动。所以迫不及待地问了,可惜月洛告诉自己剑在雪山之颠,而忘却一切的自己连武艺也要重新想起,根本没这个力气爬上那高峰去观望血剑!
‘血啸狂凌’这四个字感觉真的很不同!寒星随慢慢默念着,心里如被火烤般温暖,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起来,不知为何,他想跟眼前这个人分享这种温暖,嘴唇蠕动着,心里话差点月兑口而出,可下一瞬,寒星随脸上又再次恢复冷淡,今天他与这个人已经说了太多话,自下山以来,他所有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今晚的多!
这人,对自己的影响好大!
[为什么不笑呢?你刚刚的表情好美……]被那温和的表情完全迷惑住,宇文凌烈也没理会寒星随刚刚那百折千回的念头,失控地伸手搂紧寒星随的腰,他想把这个刻到骨里去的情人抱个满怀好感应他真实的存在!
手才碰到衣服,颈边就一阵寒意袭来,凉冰冰的手不知何时竟牢牢抓住了他的脖子:[我讨厌别人对我影响太大!更讨厌别人胡乱亲近我身!][你是在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你自己听?而且,你舍得下手吗?]没有挣扎,宇文凌烈笑着,似乎咬定寒星随无法再用力半分,他的手仍是紧紧搂住那失去近一年的温暖躯体,天知道,他有多怀念现在这种感觉!牢牢地,他恨不得就这样抱着寒星随一生一世!
[你……]说不出声,寒星随试图催力到手,可是手就是软绵绵地,只搭在宇文凌烈的颈边,用不上力气来。
[寒星随,你舍不得,你永远也舍不得伤害我的!]一看便知道寒星随的挣扎,宇文凌烈欢心地笑着,坚定的声音似乎在说明些什么,也似乎在暗示些什么,寒星随听得不由有些失神,这人跟自己应该有着莫大的关系吧……张口询问,可喉头还没哼出半声,一阵强风便突然袭来,绽起溪边冰冷的水花,卷起郊外细细的沙土,不及防备的他被一阵细沙蒙面,只一下,手里已经失去了脖子的脉动及温暖,腰身也没了那只让人依恋的大手。
[想起我……想起我你就能得到答案了……]跃动的声响慢慢消失在黑雾中,寒星随知道先前就在他怀里的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淡淡的余温给他,还有一个有关他过去的谜团,他跟自己……关系会是如何呢?